徐苹为了惩罚自己,逼迫自己接近陈忠党。每天晚上她都会和他热线联络,而且没有连续烧上一个小时以上是不会挂掉的。但事实上几乎都是陈忠党在说、在问,而她则负责有一搭没一搭的应话。
“小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忠党觉得今天的徐苹有点怪怪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不知是不是生病了?
“嗯,有啊!你继续说,我有在听。”徐苹耳朵夹著电话,手却忙著翻动著今天季扬送来的相片,是他们到深坑那天照的。季扬说原本早就要拿给她的,但她一直没到他家去,所以他趁今天期末考完后送来。
徐苹的眼睛定在一张她和季暮鑫合照的相片上。有多久了?她多久没见到他了?他……好吗?
“明天我休假,去石门吃活鱼好吗?我们可以带小爱一起去。”陈忠党询问她的意见。
徐苹没听到陈忠党的问话,整个心裹都是他——季暮鑫。
后天是她父亲娶新老婆的日子,她父亲要她去,但她怕会遇到季暮鑫,所以一直没答应。
“小苹,那我明天一早就来接你可以吗?”陈忠党的话飘进她的耳朵,明天?明天要去哪裹?
“对不起,今天我的精神有点恍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她抱歉的说道。
陈忠党真的认为她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徐苹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作了一个决定。她要去参加她父亲的婚礼,而且要带陈忠党去。
“明天我恐怕没空耶!因为后天是我爸再婚的日子,我想请你当我的男伴。”她开口邀请道:“还有,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买一件礼服?”
乍听到徐苹首次主动的邀约,陈忠党哪会拒绝,而且还是当她的男伴,去参加她父亲的婚宴,那岂不表示他们的关系又进一步了!他连声答应,还告诉她,后天也一并排公休了。
徐苹淡笑著谢谢他,心裹的愧疚又加重一分。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利用陈忠党对自己的爱,来刺激季暮鑫对她的漠视。
徐苹害怕著,她相信玩火的人必被火焚。她觉得自己像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却偏要去做,即使伤害自己也不在乎。
*****
遍宴是设在徐诤新买的别墅裹,而原本他们住的房子则过户到徐苹的名下。
徐苹知道今天自己是仅次于新娘子外最美的女孩,她可以从陈忠党还有其他男宾赞美的眼光知道。
她像只花蝴蝶般穿梭在喜宴的会场帮父亲招呼客人,徐诤还以为女儿原谅他和她母亲离婚另娶他人的事了。
其实她是假装自己很忙碌罢了,因为她想找季暮鑫的影子。
今天她特地挑了一件GUCCCI的小礼服来衬托自己是有原因的,因为季暮鑫喜欢CUCCCI的衣服,他包括西装和休闲服在内几乎全是这牌子的,所以昨天她让陈忠党载她到敦化南路的SOGO,买了这件价值不菲的衣服。
这件仅及大腿的宝蓝色细肩洋装看似没啥重点,但是它强调女性的性感美,重点放在挖深V字领口的若隐若现,还有背后的一览无遣。
CUCCI的衣服想当然是颇为昂贵的,但是徐苹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拿出金卡将它带回,甚至为了这件礼服还买了一双鞋子搭配。
陈忠党为了她的花钱方式差点当场就和她吵起来,他认为到礼服公司租一件可以应应场跋的礼服就行了,何必花大把的钞票在一件可能这辈子只穿一次的礼服上面,所以直到他送徐苹回去的时候,还是臭著一张酷脸。
徐苹在陈忠党舆她不合适上面再加上一条缺点。也许他真的不习惯她的生活方式,但从小衣食无虑的她就是这么过了十八个年头,她不想也不认为自己会为了陈忠党而改变。她知道,如果今天换成了季暮鑫的话,绝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相反的,他还会称赞自己是最美的小鲍主。
徐家在台湾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家庭,所以邀请到的宾客也是上上之选,凡大家认得出来的富商或是三党的党政要员几乎全数到齐,更不用说现场惫穿梭著各大报刊、杂志、电子媒体的记者群,每位宾客莫不希望自己最美的一面被闪动不停的镁光灯拍到,好让头条新闻上有自己的脸出现,除了徐苹是心不在焉的寻找季暮鑫外,还有陈忠党的不习惯。
徐诤对这位被徐苹带来的男人不表示任何的意见,他热络的谢谢陈忠党照顾自己的女儿。他认为年轻人嘛,多认识些各界的人总是好事,更何况徐苹将来还要接管他的事业呢!
陈忠党冷眼看著自己认定的女友和络绎不绝的道贺人士们闲话家常,看得出她平日就十分习惯这种场面,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徐苹是他不认识的徐苹。
“嗨,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站在这裹。”徐苹顺手从服务生端的餐盘上取了两杯香槟,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面对妆点得像个成熟女人的徐苹,陈忠党苦苦的喝完徐苹给他的香槟酒。他以前相信爱情之间是没有年龄、距离和金钱的阻碍,爱就是爱,但是现在,他有点认清事实了。
拿她身上的礼服来说,昨天她花的钱是他辛苦一个月才赚得到的全部,更不用说她身上的小配件,光是她耳朵上璀璨夺目的钻石耳环、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就不是当警察的他买得起的。而他身上穿的西装,还是向同事借来的燕尾服,因为他平日应付所有的婚丧喜怯诩是那1O1件铁灰色西装,同事看不过去才拿这衣服借他。
徐苹细心的观察他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她关心的问:“不舒服吗?”
“也许是刚刚的香槟喝得太猛了。”他推托的说。
徐苹见他的衣服钮扣紧紧的扣住他的脖子,难怪他会不舒服了。她笑道:“勒得紧紧的,当然会不舒服喽!”她主动的踮起脚尖帮他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舒服点没?”
徐苹身上的香水味充斥他的鼻子,陈忠党稍不自在的说:“好多了。”
她和陈忠党的亲昵举动全落在刚进会场的季暮鑫还有季扬的眼底。是季扬先发现徐苹和陈忠党在吧台前,他惊愕的问父亲,“苹姊什么时候开始和那个条子在一起的?”
季暮鑫顺著儿子的目光望向吧台的方向,却偏偏看到让他心痛的一幕,徐苹笑颜如花的紧紧靠著陈忠党。
他强迫自己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也许是最近的事。”锐利的眼神却一直盯著他们。是自己将她推进别人的怀裹,但他并不后悔,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后悔的会是徐苹还有自己。
“不可能吧?!苹姊不喜欢他的。”季扬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都会变的。”他撇过脸,搭住儿子的肩,“我们还没向你徐伯伯道贺、打招呼。”他不想再看到徐苹帮陈忠党解开钮扣的画面。
“老爸,你先去找徐伯伯,我想先去和苹姊打招呼。”季扬不解老爸心事的拍拍他,然后走到徐苹那儿。
徐苹专心的和陈忠党说话,又背对人口,所以没见到季暮鑫父子进来,直到季扬拍她之后,她才讶异的转身。“小扬,你何时来的?”她的语气裹藏不住兴奋,一双眼更是直往季扬身后望去。
“就几分钟前喽!我老爸先去找徐伯伯了。”季扬说道。
“喔。”徐苹快乐的眼稍微黯淡。她强打起精神问季扬,“吃饭了没?”
季扬可怜兮兮的告诉她,“我们两个是从台中直接赶来的,一路飞车,哪有时间吃饭啊!”
徐苹马上就向陈忠党告罪一下,带著季扬到后头的厨房找东西吃。
陈忠党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原本就料到徐苹和季扬的关系不若普通朋友般。更何况他若不肯徐苹离开自己身边,徐苹和季扬又真的会照做吗?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会吃味,只简单的对他说了声,交代一下就离开。
他不能否认季扬虽然年纪比徐苹小,但是一样生在富裕人家的季扬和徐苹站在一起,是比自己合适多了。他们就像别人嘴裹的金童玉女般适合。
*****
徐苹佯装自己身体不适,向父亲和小妈说过后,便溜到三楼父亲为她留下的房间休息。
事实上,她是看到那个女明星也受到邀请来参加这场遍宴,而且还不时紧黏在季暮鑫身上她才开始头疼的,但是她上楼的事除了那对新婚夫妻外,包括陈忠党也不知道。
她身上还好穿礼服、脚上穿著高跟鞋,但她顾不了鞋子会不会弄脏雪白的床单,直接大剌剌的将自己丢到床上。
为什么?她到底哪裹比不上那个妖艳的女明星?没来由得泪从她紧闭的眼眶滚下。徐苹无言的问自己为何还是放不开他?为何还是放不掉自己对季-鑫的依恋?她满脑子都是女明星不知羞耻的贴在他消瘦却精干的身上。
她随手捉来一只枕头压上自己哭花的脸,啜泣声还是从枕头下逸出来。徐苹专心的哭,没听到门把被转开,门被推开然后又阖上上镇的声音。
进来的是季暮鑫,他在宴会厅就发现徐苹一双哀怨的眼一直跟著他转,他不能,也无法上前搂住她、安慰她,他也觉得痛苦。
她变瘦了,眼睛也不再活灵活现的闪动。虽然她今天还是笑著,但他知道她的笑很牵强,直到她上楼后,他还是强迫自己不要跟著她的脚步,但是他终究还是情不自禁的上楼。他一直告诉自己,只要确定她好好的就马上离开。
但是她在哭,哭得他好心疼。
季暮鑫走到徐苹的床边坐下来,徐苹以为是父亲担心的上楼来看她,她闷闷的说:“爸,我没事,你下去陪阿姨。”
“小苹。”季暮鑫拉开她盖住脸的枕头唤她。
徐苹抬起泪湿斑斑的脸看他,“你上来做什么?出去!”她叫嚷著。
“小苹,不要这样。”他求她,已有鱼尾纹的脸满是风霜。
“不然你还要我怎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跳下床,将自己与他隔得远远的。
季-鑫用力爬过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慌乱的说:“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的。”?
徐苹撇过脸,讽刺的说:“你有女明星作陪,当然不会要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
“小苹公平点,我跟她只是玩玩罢了,那你呢?你和陈警官不是也不错吗?”他充满妒意的低声呐喊道。眼裹又浮现她帮陈忠党解开衬衫扣子那一幕。
她是该为季-鑫语气裹的醋意感到开心的,毕竟他还是注意到她与陈忠党的小动作,但一思及报纸上的绯闻,还有女明星不安分的手,她说出口的话也就变得尖酸起来。
“是,我过得不错,是你要我和他在一起的,‘季叔’,难道你忘了吗?”她特意强调“季叔”那两个字。她嫉妒,嫉妒那个女明星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亲昵,而自己不行。
“小苹……”他低声叫她的名。
“不要叫我!”徐苹像发了疯似的大叫,一点都不怕引来门外别人的注意,
“你看看我,我像过得很好吗?”
“我也不好受啊!我是个男人,活生生、有的男人,那天放掉你,我也不愿意,但是我必须要顾虑到你还有你父亲。你是那么的年轻,有大好的前程在等你,而我呢?我四十岁了,我不希望将来看到你后悔的眼神。”他痛楚的说。
懊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被他的一席话给逼出来。徐苹指控的说:“你没有想到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而已。别说我-,你知道当陈忠党拉著我的手、亲我的时候,我想的是谁?是你啊,一直都是你!我不在意你现在是四十岁、五十岁或已经六十岁,我要的只是你。”
她摇头制止他的张口欲言,又继续说道:“没错,我承认刚开始我真的把你当作父亲的替身,因为你的好、你的体贴、你的温柔。可是请不要问我何时发现自己对你的依赖变成爱情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很莫名的,我就是不要你再当我是小女儿、小女生,我只想当你的情人。”她说完后便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将视线定在去年她到工作室拍的沙龙照上。是他陪著自己一整天,拍完一百多组的照片,是他帮她选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小苹,爱情不像你看电视剧或是爱情小说般如此筒单,我们要想到彼此的家人。”他苦苦劝道。
“你走,算我最后一次求你,”她哭著说:“给我时间,我会把对你的感觉再转回以前你牵著我的手到动物园一样。”
季暮鑫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圈住自己,双肩微微颤抖著。他想再抱住她、哄著她,要她别哭。
徐苹则是等著,等那扇门再次被关起来的声音,久久不能自己。她紧咬住下唇,不让哭声再次逸出来,她要的是他的爱,而不是同情。若只能当他的女儿,那她宁愿离开这裹,到异乡去,设法忘了他给自己的伤害。
一双大手从她身后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季暮鑫的脸抵在徐苹的头顶低语著,“原谅我的自私,让你受苦了。”
一滴湿意顺著她的脸庞滴到她的果肩。徐苹愕然了,她痛苦的低喊,“不要!”她转回身踮起脚尖,一只小手抚上季暮鑫的脸。“不要!”抬起手,她圈住他的臂膀再次的主动吻他。
顺著他脸上的湿意她轻舌忝著,而后顺著来到他的唇,她不要他再有所保留了。徐苹将他推倒在咫尺之远的床上,然后压到他身上。
“小苹,我们不……”他困难的将自己饥渴的唇拉开她一点。他想提醒她,她父亲还在楼下,伴随著徐诤的还有上百名宾客。
“不要再拒绝我了。”徐苹哀求道,“就今天,就现在。”她稍稍起身拉起自己连身的洋装。年轻的胴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只剩下底裤还有丝袜未褪去。
无法抗拒她的召唤,季暮鑫用粗糙的大掌托住徐苹挺立浑圆的双。近乎迷乱的她无法看清季-鑫的表情,只觉得那夜的灼热又回到她身上。
“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就只有你。”徐苹轻抚他的脸庞肯定的说。
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轻易的翻遇身,改由她被压在底下,两个人的身体便不可思议的紧贴在一起。
季暮鑫的嘴覆盖上她的唇,充满挑逗。他的手抚动她的,徐苹则倒抽一口气后扭动著身体想要得到更多。
她年轻的身子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瞧过,他自豪的想著。她全身因激情而泛红的娇躯是他的,是他季暮鑫的。
他放开她的唇,却几乎是同时的含住她左边的蓓蕾吸吮起来。
徐苹不禁低呼出来,她用自己的拳头捂住嘴,以免自己的惊呼引来门外人的注意。她发出像是哀求的声音,“求你……”她不知道自己想求他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变成一只飞蛾,正扑向一个未知的火焰中。徐苹觉得全身著火,本能的弓起身子让自己更贴近他。
楼下一阵鞭炮声打断他的索取,季暮鑫手臂紧护卫住她?然后低声的诅咒,翻身离开她,顺手替她盖上丝被。
徐苹躺在自个儿的床上,再次觉得被背叛。她用带著受伤的眼神呆滞的看著他,因突然少了他的体温,不由得开始发抖。
像是倒带的旧电影,季暮鑫将自己移到离她几步远的椅子上僵硬著身体。他睨了她一眼,然后又重复那晚说的话,“穿好你的衣服,我们下楼去。”
徐苹飞也似的拾起落到床下的衣服,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好低贱,她坐起身强忍住泪水穿上衣服。她该觉得好笑的,就像那晚一样,她几乎全身月兑光,而他却衣物完整得一丝不乱,委屈的泪开始落下。
季-鑫伸出手急切的替她擦掉泪水,“我不是故意的,宝贝。我也想要你,但是如果我们再不下楼,只怕他们会杀上来找我们。”他低头留恋的吻她的唇畔。
徐苹微颤的吸气,情不自禁的迎向他。
季-鑫缓缓的退开,他梳过她的乱发,“去洗好脸,然后重新化妆。”他粗声的说。
这回徐苹听话的点头,仰头凝视他,眼中还噙著泪。她说道:“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我没有你的经验丰富,更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但在别人面前我答应你,尽量做到你的要求。”
她跳下床,走到浴室裹重新打理好自己,今天的她可以坚强了,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再推开她。
再次跨出浴室的徐苹除了眼睛稍红、双唇稍肿外,就像上楼前一样,又是个美丽的天使。
她让季-鑫先下楼,随后她才慢慢的踱下去。当她再次站到季-鑫还有季扬身边时,季-鑫的手除了搭在季扬肩上外,另一只手更是占有性的揽住徐苹的纤腰。
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他们就像是父女般的亲密,没有任何的意外的遐想,但是陈忠党还是观察到那一丝浮动的暗流。他知道季-鑫跟在徐苹后头上楼的,直到她下楼前五分钟,季-鑫才先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刻的徐苹脸上满是春风笑意,没有之前的疲惫及哀愁,完完全全像个小女人似的站在季-鑫的身旁,却没有费心的找他这个正牌的男友,因为她不想,也认为没必要吧?陈忠党发现自己一直当季扬是他的劲敌,想来他可能错了。
他陈忠党的情敌应该是季扬的父亲季暮鑫才对。
只有季暮鑫在徐苹的身边时,她才会展露出光芒,也只有季暮鑫在的场跋,她的一颦一笑、一嗲一嗔才是最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