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职员们讶异、欣赏的眼光再度肯定了雪农的信心,奇异的是寇飞鹰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只专注的看着她,听她说的每一句话,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完全没有影响!
她很惊讶,但潜在的女性骄傲却对这种改变沾沾自喜,而她早在几年前便以为自己对这种魅力已具免疫力!
“待会儿见到老板可得有点礼貌。”她小声的提醒他。
他朝她眨眨眼,那孩子似的顽皮神情又露了出来。
雪农摇摇头,佯装厌恶地对他翻翻白眼,在心里却为这种熟悉的神情感到温暖。
张吉祥自桌上抬起头来,好半晌只是怔怔地盯着走进来的这对男女。
他们是如此的合适,真像一对金童玉女,这对他来说具有十足的震撼力和冲击力!
“我把人带来了。”秦雪农和寇飞鹰在他的眼前站定:“这是你的王牌。”
他一向相信秦雪农的眼光,过去他还没有雇用雪农之前,便常带他旗下的新人去让她做评鉴,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寻宝高手!
对眼前的男人,他真的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斑挺修长的身材,俊朗突出的五官和一股桀傲难驯的气质,他知道秦雪农说的完全正确!眼前的寇飞鹰会是他手中的一张超级王牌!
“请坐。”
通过第一关了。
张吉祥对他不满意的人向来都是不假声色的。
雪农微微一笑,示意飞鹰坐在她的身旁:“这是你未来的上司,张吉祥先生。”
“你好。”他不卑不亢。
张吉祥微微颔首,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他会什么?”
“你希望他会什么?”
“艺演圈很小。歌手、演员;电影、电视而已。”
雪农懒洋洋的托着腮望向飞鹰:“你说呢?哪一条路你没有兴趣?”很狂的问法。
“每一条路我都很有兴趣。”很狂的回答。寇飞鹰眼底的笑意直射到雪农的心底,她有点脸红。
张吉祥将这些情况全部看在眼里,他微感到黯然,但多年的自制训练使他不动声色:“雪农,你该不会想大小通吃吧?”
“有何不可?”她微笑:“我相信飞鹰有这从能力,问题在于先从哪一条路下手。”
这是属于专业性的说话,寇飞鹰无法介入,他索性起身打量这间不算大的办公室。
四周的墙壁上贴着各种海报,有电视的连续剧、电影的海报,也有演唱会的海报,显然这家经纪公司栽培了不少人才。
一张女星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于静。目前国内最受欢迎的女演员,他也不例外的喜欢上于静那种冷艳与热情综合的矛盾气质。
有人说于静像个千面女郎,因为她演什么像什么,不管是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少女或是艳惊四座的高贵贵妇,甚至是街头的小太妹,由她来诠释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很欣赏于静,不能免俗的,她也会是他的梦中情人。
“飞鹰?”秦雪农拍拍他,注意到他对于静的那种痴迷眼神。“我们正在谈论你的前途。”
“我正在看我的前途。”他玩笑似的回答。
秦雪农脸色一变,原本温柔的光芒消失无踪:“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当你的经纪人,还是把你丢给他们——”
寇飞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连忙开口:“当然要!如果你不当我的经纪人,那我来做什么?”
“雪农是我的星探,她的责任是找到你交到我的手上,并不是你的经纪人,你的经纪人由我来挑选。”
飞鹰看着雪农避开他的眼神,他镇定的开口:“如果雪农不当我的经纪人,那我不会加入你的公司,除非由她来安排我的一切,否则一切免谈。”
“你答应过一切听我安排——”她讶然住口,掉进自己的陷阱里。
“对啊!”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听你的安排,我答应只听你的安排。”
“你们达成共识了吗?”张吉祥敲敲桌子。
秦雪农迅速承认失败:“我负责安排他的一切进度。”
“很好!明天下午‘伦际广告’有个试镜会,你带他去试试吧!”
“伦际广告”是一家颇具知名度的广告公司,他们在广告界以创意闻名,曾拿过不少广告奖,虽然还称不上是广告界的巨头,但也是精英之一。
秦雪农和飞鹰在前一天晚上便已研究过脚本。这是一个汽车广告,他们打算采用新人,所以向各经纪公司寻求新面孔,对寇飞鹰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秦雪农?!”
惫没走进“伦际”的大门,便有人从门里冲了出来:“真的是你!”
雪农侧着头看眼前留着小苞子的男人:“你是——”
“你忘了我了!”他大叫:“我是高林啊!那天我到叶罗那里去借人拍广告,你死也不肯答应!”
“你是高导演。”她笑了起来:“真巧!”
斑林握着雪农的手猛摇:“听说你退出服装界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拍点东西玩玩?”
寇飞鹰站在雪农的旁边。实在看不惯这个小蚌子的男人对雪农那股亲热劲。
“当然有啊!”
斑林眼睛一亮。
她笑着继续:“不过不是我拍,是他拍。”她将飞鹰推到高林的眼前。“我是带他来试镜的。”
斑林好像现在才看到飞鹰似的大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然后一阵旋风似的把他们扯进“伦际”的办公室里。
正当高林和其他人交涉之时,雪农将飞鹰拉至角落:“你怎么啦?板着一张脸?”
他冷哼一声,眼角斜睨高林:“我讨厌他那种态度!懊像你是他什么人似的。”
她一阵好笑:“艺术工作者通常都有些怪脾气,这是很正常的,高林就是这样。”
她习惯性的侧着头:“你吃错药了?”
般不好他真的是吃错药了!
飞鹰有些烦躁的搔头发。对雪农,他的反应越来越敏感了!他很不能习惯这种感觉。
斑林板着张脸走过来:“我告诉他们不要试镜了,他们居然不听我的话,说什么这样对其他的经纪公司不能交待!真是笑话!我说要他就是要他,再试一百次也一样没用!”
秦雪农朝寇飞鹰眨眨眼,她柔声安抚高林:“说不定试镜之后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宝贝啊!反正也没有损失嘛!”
斑林仍是忿忿不平的,好一会儿才模模自己的两撇小苞子:“他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寇飞鹰。”他没好气的回答。
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高林咧开嘴笑了起来:“小子,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蒙蒙细雨中,一个身披貂皮大衣的女子倚在一栋豪华洋房的台阶下,手中握着的黄玫瑰一片一片的凋零,掉在地上的小水洼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女子完美的脸颊上有着萧瑟的影子,望向天际,两行清泪静静的滴落,小水洼中又是一波涟漪。
她走上台阶,手中的黄玫瑰跌在水洼中……
二盏雾灯在雨中缓缓驶近,停在台阶下。
车门开了,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子,手捧着一大把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二人凝视半晌,女子抽掉发上的髻,披着一头长发,从台阶上飞跃而下,正落在男子的怀中。
办玫瑰落在黄玫瑰的旁边,雨仍哗啦啦的下着……
“卡!”高林大声:“收工了!”
雪农自梦中醒来,双眼仍离不开台阶下那对天造地设的男女身上。
她万万也没想到这支广告的女主角会是于静。
那天飞鹰在办公室中凝视于静巧笑倩兮的照片,那种模样她永远记得……
“雪农!我的片子下个月开拍,让飞鹰来咔一角吧!”高林欣赏的眼光追寻着正由化妆师卸装的寇飞鹰:“他真是一块至宝也!般不好将来还能扬名国际呢!”
她收敛心神,提醒自己要为飞鹰的前程全力以赴:“谢谢夸奖!是部什么样的片子?”
斑林耸耸肩:“时下流行的英雄片嘛!里面有个反派的冷血杀手一直没找到人,由飞鹰来演是最好不过了!”
“戏分多少?”
“还不错,大概六个工作天可以完成。他能打吧?”
秦雪农微笑,要寇飞鹰谈情说爱她大概不敢打包票,要是打斗,她倒是顶有把握的,虽然影片上的打斗看起来凶狠,但那全是由剪接而成的,高难度的动作可以用替身,这一点她倒是放心。
“只要你不叫他跳楼房我就无所谓。”她考虑半晌:“很坏吗?我可不希望他一出道就被定型了。”
“说不上坏。看过阿诺史瓦辛格的魔鬼终结者吧?我想要的是酷。”
她满意地点头:“那倒不错。片码?”
“大特。”
“免谈。”她一口回绝。
斑林撇撇嘴:“他才刚出道——”
“基本演员。”
“真狠!他有你这种经纪人还真是福气。”
雪农含笑注视高林:“你和我一样都知道一、二年内他的价码会三级跳,广告一播出我就不愁他没片约,你是明眼人,知道他值多少。”
“那我还能说什么。”高林微笑:“不过将来可别忘了我。”
“我是那种人吗?”
雪农很明白圈内最牵扯不清的便是人情,但高林的为人连叶罗都肯定,所以她才会一口答应,只要他将来不和她扯烂污,那么和他合作未必不是件美事。
斑林是目前新锐导演中最有票房保证的——
“他们两个还真是合适,不是吗?”高林含笑注视相谈甚欢的飞鹰和于静。
卸了妆的于静别有一番素净的美,她甚少露出笑颜的脸竟难得的春风满面,在飞鹰的面前,她是个十足的小女人。
斑林一反常态的严肃起来:“花边新闻对新人来说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果你不想他的演艺生活太早夭折,最好多注重他一点。”
“这是老前辈的教诲吗?”她强颜欢笑地问。
“想想邵奇的下场。”
她知道。
邵奇原本是一、二年前红极一时的小生,却因花边新闻不断而遭到舆论的攻击,甚至有少女为他自杀,虽然获救,但他的事业自此便一落千丈,如今只能在影艺圈跑跑龙套赚口饭吃。
星海浮沉原本就没有定数,可是基本的脉胳却是有迹可循。飞鹰的确是块可造之材,但是很多事就跟蜘蛛网一样,上了便月兑不了身。
“雪农。”寇飞鹰笑吟吟和于静一起走了过来:“我们的表演还不错吧?”
我们!
他和于静这么快便可以用“我们”了吗?
她感到些微的黯然,却又强打起精神,使出模特儿长久的专业训练:“当然!连导演都赞不绝口呢!”
“我第一次和飞鹰合作,可是他一点也不怯场,秦小姐好眼力!他是生力军哦!”
于静微微笑着,看向飞鹰的眼神无限熟稔。
“谢谢。”
“于静和飞鹰其实是同一家经纪公司嘛!看来今年你们公司可要大发利市了。”高林大笑。
张吉祥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支广告片的女主角是于静?原以为男主角既然采用新人,那女主角也应该上新的。
“于静说她回公司,我们也可以和她同车吧?我已经答应她了。”飞鹰希祈地望着她。
秦雪农分不清心中打翻的到底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她不高兴,有种似乎是——被背叛的感觉:“我——”
“秦小姐。”一个工作人员传来一张纸条。
她不明究理的打开。
一种既是释然又是忿怒的情绪使她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怎么了?”飞鹰开心的想看那张纸条。
她迅速将纸条放进口袋中,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没什么,你和于静小姐先回去吧!
我有点事暂时不回公司了,晚上我会打电话告诉你明天的行程。”
飞鹰还想再问个清楚,可是雪农已起身走开。
“秦小姐好神秘。”于静望着雪农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喃喃地道。
“这也不能怪她,当模特儿的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而她当了十年职业模特儿,面具想拆都拆不下来了。”高林如是说。
“你知道很多有关她的事吗?”飞鹰急急开口。
斑林和于静同时奇怪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和她才是最熟悉的,她不是你的经纪人吗?”
他很懊恼:“她的面具三个钢针都穿不过!”
斑林轻笑:“我猜也是如此,我认识的模特儿里,就属她和叶罗最特殊,听说她是从法国来的,其他的,只有问她自己和叶罗才知道了。”
飞鹰恍然大悟!
难怪韦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原来是法文。
“飞鹰?”于静拉拉他的衣袖:“人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天气好冷。”
他这才注意到高林也和工作人员一起上车了。
雨越下越大,在上了于静的车到回台北的途中,他一直想着雪农:她今天穿的衣服好少,会不会着凉?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会回去了!”雪农冷着一张脸:“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你要对我说的只有这句话吗?”金韦恩痛楚的眸子流露了他的情绪:“难道你要我下跪来求你?”
雪农的痛苦和他不相上下:“韦恩,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我不会回法国去,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死心吧!”
“你父亲生病了,他很相念你。”
她想起七年前,他也是这样告诉她,结果临上飞机前叶罗和沈刚才匆匆赶到,告诉她那一切全是阴谋!他只不过是想骗她回去罢了!
雪农苦笑摇头:“你是剑桥大学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为什么还用这种老伎俩?我不会上当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恐怕是的。”她甩掉头发上的水珠:“不要再来了,回法国去吧!”
金韦恩一把捉住她:“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去?要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为了十年前的一个错误,难道你要处罚我一辈子?!”
雪农悲怜地直视他受伤的眼:“捉到你和琳达躺在床上讨论我家的财产和你家的权势不能称之为错误,那是事实,在中国人的眼里那是通奸。”
“但你父亲并不在意。”
正因如此才使她会对她的家死心,远渡重洋来到台湾!她闭了闭眼:“因为要嫁给你的并不是他。”
“Kathryn?!我处处迁就你、爱你,甚至学了十多年的中国文化,难道这还不够?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将她整个人压在树干上:“我爱你啊!”
“我怀疑你懂得什么叫爱!我们之间没有所谓原不原谅,我对你早已死心了,再怎么样没有用了。”她冷眼看着他:“放开我!”
“不!”他将脸凑向她:“我一定要让你回心转意!”
秦雪农这才感到心慌,注意到在这种别墅区,这种天气里,她即使扯破喉咙也只怕没用。
“金韦恩!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苦笑:“反正你已经恨我这么多了,我又有什么好损失的?”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却无法抵抗他高大的体型、铁一般的掌握:“救——”
他用力的吻住她,无视她的任何反抗,手正寻找到她的胸前。
雪农感到昏眩,唇上的血丝味让她知道他这次的坚决……
“哎哟!”
压力突然减轻了,在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之间,一件男用的大外套已披在她的身上,她被挽进一个宽厚而熟悉的怀抱里。
“嘘——没事了!别哭!别哭!——
金韦恩正和另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而且显然的落居下风。
她因惊吓而流的泪眼无法看清来人,只知道他的怀抱无比的温暖、稳健、足以支撑她抖得站不住的身体。
“乖!小农农不哭了!我在这里。”他搂着她,喃喃吟着昔日的话语。
“雪航?”她抬头,不可思议的低喃。
秦雪航含笑,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泪眼之前:“笨小农!到现在还需要我来当你的骑士。”
雪农又哭又笑的抱紧他,脸埋在他的胸前:“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地上的金韦恩已鼻青脸肿,骑在他身上的男子才算罢休:“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出现,我会一拳把你打回老家!”
“如果不是沈刚来接我,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话——”他忿恨的盯着地上狼狈的男人:“这禽兽搞不好会得逞!”
“打他一顿算是便宜他了!”沈刚顺势又踢了韦恩一脚,他痛得抱着肚子申吟。
雪农摇头:“我不要再看到他了!我们走吧!”她哽咽。
沈刚有些笨拙的拍拍她的肩:“不要怕!他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
“否则我会杀了他。”秦雪航的口气中有着平淡而冷酷的杀机!
“你也太不小心了!”叶罗轻声斥责,仔细的擦着她唇上的伤痕:“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还单独跟他在一起!”
雪农不知该如何回答,当时她只想着不必和飞鹰他们一起走,不必见到他们的感情萌芽,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为什么不搬家呢?”雪航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双眼却是闪着精锐的光芒。
“我已经厌倦了像个逃犯似的生活,反正不管我逃到哪里他都找得到我,又何必搬呢?”她叹息似的开口,声音中有太多的苍凉。
秦雪航沉默的看着他的小妹,这些年来他一点也没有尽到他的责任,反而是把问题丢到她的手上,让她独自承担。
他不由得感到无比的愧疚。
叶罗放下手中的药水罐,望着这一对兄妹:“其实你们都已经成年了,应该可以和你们的父母面对面谈一谈了,把事情解决掉就不必再过这种飘泊的生涯了,不是吗?”
雪航讽刺的笑了笑:“如果他们有诚意解决,就不会派金韦恩那种下三流的角色来找小农,他也不会用那种种卑鄙的手段来对待她!”
想到今天的遭遇,她不由得打个冷颤。
“别吓她!”叶罗斥责。
雪航连忙将她颤抖的身子拥进怀里:“对不起!别怕!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的。”
“真的!”
他微笑轻吻她的鼻尖:“当然是真的!至少我会待到事情解决掉为止。”
“你的船?”
“他们出发到北极海去了,至少要半年才会回来。”
叶罗微笑:“浪子也终于要回到港湾休息了。雪农,能不能想办法留你哥就看你了。”
飞鹰心焦的在房内踱步。
已经凌晨二点了,而雪农仍然没有回来,他不由得诅咒自己的大意!
当时他应该留下来陪她的,那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她,而他却只顾着自己!
就算于静是天仙尤物,他也不该丢下雪农!
从上了于静的车开始,他便一直后悔到现在,这也早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诅咒自己了,明知道于事无补,他仍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痛骂自己的愚蠢!
如果是那个金韦恩呢?
飞鹰从见到金韦恩的第一眼开始便由衷的讨厌他,万一又是他来纠缠雪农怎么办?
天气这么冷,那个地方又偏僻……
“天哪!我真是一只笨猪!”
棒壁传来开门声,他立刻有如反射动作般的冲向门口:“雪农!”
然后他猛然顿住脚。
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雪农正在开门。
那名男子转过头来:“你是小农的邻居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门?她变重了。”
寇飞鹰定在当场不知做何反应。
辫暗的灯光下,他可以看到雪农信任地在那名男子的怀抱里睡得香沉,而她的身上还穿着男人的外套。
他机械般的上前替他们打开门。
那名男子朝他露出一口白牙:“谢谢你。”
然后他轻轻推上房门。
寇飞鹰赤着脚站在雪农的房门前无法动弹。
那个男人的体型和他差不多,他知道他就是住在这里的男主人,也许是雪农的丈夫,也许是雪农的情人。
反正他们的关系一定非浅,从雪农那样依赖的偎在他的怀中便可以证明。
他算什么?
为她担心了一个晚上,诅咒自己上千次是为了什么?
人家不过是去会情人罢了!而他却像个白痴一样为她担心得睡不着觉。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冲动,想冲进房里,将那名男子捉出来痛殴一顿,大声的叫他滚!永远都不许再接近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早晨——
飞鹰睁着一双一夜未寐的红眼,用力按着雪农的门铃。他的火气已达沸点,再也无法忍受!
开门的仍是昨夜的男子,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睡眼惺松的,看起来脾气也好不到哪去。
“有何贵干?”他粗着声音。
“雪农呢?”飞鹰用力推房门,冲到屋子里。
整齐的沙发床显示了昨夜并没有人睡过,而那名男人显然刚从雪农的床上爬起来……
“谁啊?”雪农慵懒的声音自房内传来,然后是她睡衣凌乱的出现在房门口:“飞鹰?”
“小农,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寇飞鹰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拳便朝雪航的面门打去。秦雪航机灵的闪过,反手将飞鹰用力打来的拳头握住:“你疯啦?”
雪农眨眨眼,显然还不大清醒:“你们在干什么?”
飞鹰怒火中烧的扑向雪航,二人在地上扭成一团。
“小农!这家伙怎么了?”秦雪航大叫。
她刹时清醒:“寇飞鹰,你在干什么?马上给我住手!你干嘛打我哥哥?”
扮哥?
寇飞鹰顿住,朝身上的秦雪航猛看:“他是你哥哥?”
“废话!你以为我是谁?”秦雪航横眉竖眼的瞪他:“还不滚开!”
“那你们干嘛睡在一起?”他仍不相信。
雪农拍拍额头,蹲在雪航的旁边:“你仔细看清楚,我和雪航是双胞胎,从小就睡在一起,为什么要改变?”
寇飞鹰眨眨眼,果然在光线下发现秦雪航和秦雪农有多么相像,他们的五官如出一辙,除了身高和体格上的差异外,秦雪航的五官粗犷,皮肤黑了一点,其他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双胞胎。
雪航不耐烦的推开他:“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吃醋的丈夫吗?”
“真抱歉!”雪农又好气又好笑的瞅着他:“我何时教你冲进人家家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
“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小农的姘头吧?”雪航饱含兴味的打量飞鹰:“亏了雪农出来的早,要不然你现在大概已经被我摆平在地上了。”
他睁大双眼一脸不信。
“雪航是西洋剑七段、空手道五段的高手,他还打过业余的拳击,拿过冠军呢!”
雪农笑嘻嘻的:“再加上三个你大概也只够做暖身运动,叫你住手可是为你好!”
飞鹰张大了眼,充满崇拜:“原来还是武林前辈!”
“反正你欠雪航一顿好打,我决定以后让雪航训练你。”雪农微笑的笑着,透着一股邪邪的得意。
秦雪航不怀好意的对他微笑,和雪农的表情如出一辙:“你惨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