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还想要我说什么嘛!”小喜被吊在墙苦苦哀求着嚷道:“我真的是皇上身旁的人啊!包何况皇上本来就是我们的主子,只要是人,都是皇上的随从!”
“你还嘴硬?”紫衣小童们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靠近他。“要是你再不老实说清楚,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恐怕你连太监也做不成了!”
小喜苦着脸道:“我说的是实话啊!是你们硬要带我来的,又不是我自己喜欢来,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啦?”紫衣小童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冷笑着靠近他,手上拿着烫热火红的铁条。
“哇!救命啊!救命啊!”小喜闭起眼睛没命地尖叫。
“好了!”
“圣女!”紫衣小童们连忙退下。
爆千水轻轻一挥手,道:“我有话问他,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紫衣小童们不太肯定地犹豫着,宫千水冷冷的眼睛一瞟──“我说的话不算数吗?”
“属下不敢!”紫衣小童们立刻退下去。
小喜惊魂未甫地瞪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哟!我是太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后面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连接不太起来?咳──算了!
不研究!
爆千水还有些虚弱,她步履有些不稳地走到小喜面前,那双水盈盈的眼里竟有着一丝渴望。“你┅┅是他的人吗?”小喜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地眨眨眼睛问:“他?
谁啊?”
“就是他!”宫千水有点混乱地往后看,她那苍白的神情,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迹近疯狂。
小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他不确定自己知道她说的到底是谁,但是或许会是他所想的那个人,于是他咬着唇繁张地问:“你真的认识我主子?”
爆千水颤抖地笑了笑,回道:“当然认识!你用不着瞒我,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知道千岁在他的手上。”小喜傻傻地看着她,心想,她是不是疯了?搞不好她本来就是个疯子,真可惜,好好一个美人胚子啊!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后。缓缓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叫他快走!我不知道他和千岁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无论如何叫他快走,我阿爹不会放过他的!”
小喜傻笑。“是啊!我也想去告诉他,但是我现在被锁在这里,要怎么去告诉他?”
爆千水使劲弹指,两枚金色小钉刷地射进了锁住小喜的铁链。
“你──”没想到她才稍稍运功,竟就喘息不止!看来阿爹的武功比没闭关之前,更上一层了。
“你没事吧?”小喜有点焦急地问:“你看起来可真是糟透了!”
爆千水惨惨一笑。“今天晚上午夜时分,我会把所有人支开,你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把铁链弄断了,到时候不要回头,直接离开这里到霍家庄去。你得叫他们走,统统都走!要不然,中原武林将生灵涂炭、寸草不留!”她说得那么严重,害小喜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说话都忘了!
爆千水话一说完,便往外走。
“等一下!”小喜连忙清醒过来叫住她:“不行啊!我要是走了,那你怎么办?他们一定会知道是你放我走的,到时候你──”
爆千水背对着他轻轻地回答:“你们中原人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我阿爹脾气虽坏,但是我想他不至于杀了我的。”她勉强地笑了笑,又道:“让龙天运把千岁也带走吧!如果他们真的相爱的话。”小喜怔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心想,龙、天、运?去掉中间的“天”字,指的可不就是皇帝了吗?
这个皇帝真是的!没事何必招惹人家大家闺女呢?小喜有点不满地想着,可是┅┅唉!不是都说了“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吗?皇帝在宫里向来规规榘榘的,就算出了宫花心一点,也不是太过分啦!
他有点沮丧地轻轻一动,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位姑娘真的是国色天香啊!除非端木丞相肯改扮女装、要不然,恐怕鲜少有人能出其右:看她那么可怜,让他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悲惨的处境。
“呵呵呵┅┅”紫衣小童们探出头来,不怀好意地对着他笑。“你以为有圣女替你撑腰,你就不用怕了吗?哈!早得很哪!”
“哇──”
*****她很仔细地考虑着自己的处境。毕竟这八年的岁月,她一直都没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刚开始真的只是过渡时期的想法,她和她的父亲都认为她只是暂时接任丞相的位置,一定会有真正胜任的人选出现,到时候她可以辞官还乡,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回女儿身。没想到这过渡时期竟然维持了八年之久,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拨!
八年了!有时候她会觉得就算让自己一辈子当个男人,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有时候她真的会宁愿自己真的是个男人,那么现在的苦恼都不会发生,也无须选择了!
小时候父亲极希望能有个儿子,在她出生之后他很失望,可是女孩儿就是女孩儿啊;于是他一直开始把她当成男孩儿般教育,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比照男孩儿办理。他甚至还半开玩笑似的说那是个儿子,并不是女孩儿,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玩笑,竟会持续那么多年!
案亲极其希望她是个男孩,但她的母亲却完全相反: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要她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在这样的教育下,她有时不免产生混淆──直到见了龙运皇帝。
端木邵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候的龙运皇帝完全是个小霸王,谁都知道他是真命天子,谁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可是她就不同,她完全不能忍受别人的欺负。
她很斯文,这是天性,但是骨子里的那点“叛逆”是怎么也去除不掉的。
他很皮,每天见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掀开她的长袍,好好检查一下她究竟是个男生还是女生。
她当然打不过他!但是她可以跑、可以智取,所以那嚣张的小笔帝,从来也没有得逞过。
他总是说如果她是个女孩,他一定要娶她当皇后。或许吧!就因这样一句话,让他这么多年来还牢牢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是个有感情、会爱上某个男人的女孩子。可以说那是天性,也可以说那是爱情,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爱上他了!
那么多年、那么深沉又那么神秘的爱情,无时无刻都掌握着她的每一条神经,甚至到了皇帝都已经接受她是个男人的事实了。她却又希望他们可以回到童年时分;而这次,她是多么地担心让他看清楚她的性别。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端木邵的笑容悄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法改变一切的“苦涩”。”她真的可以一辈子都待在他的身边当个称职的宰相,她真的可以!
但是她如何忍心?如何忍心让老迈的爹娘伤痛、悔恨?她一点选择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也该是时候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地将感情一刀斩断!
她必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毕竟终生有一次后悔已经足够,她不能再让自己后悔一次,她必须回澜沧江去。
心念一定,她的动作便快了起来,没多久已经把简单的行李收拾好,正想出去之时,却看到两位小鲍主早已等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
“端木,你想上哪儿去?”端木邵勉强一笑道:“回去。”“回去啊?”龙行俏皮地走过来打量着她。“我想你指的,恐怕不是指回皇城里去吧?”这两位小鲍主古灵精怪到了极点,看样子,她是瞒不了她们了。
端木邵无奈地点点头道:“我是没打算回皇朝里去。”“那你要去哪里?”龙心焦急地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回老家喽!”龙行挥挥手。“这还用问吗?端木大哥一定是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打算连夜专程赶回老家,等到了之后呢,她自然会修书给哥哥向他禀明一切,对不对?”端木邵微微蹙眉。怎么今天这两位小鲍主说话的神情语气,都和过去大不相同?
“怎么啦?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
“当然要问!”龙心一把抢过她的行李,坚决地抱在怀里说道:“我们才不会让你走呢!你走了,我哥哥怎么办?”
“皇──”端木邵连忙改口:“少主他英明神武,就算少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更何况,属下只是暂时回去,不会久留。”
“你不会久留才怪!”龙行没好气地瞪着她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打算久留澜沧江,对不对?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到中土来了,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才没那么简单!版诉你。我们全都知道了!”端木邵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还是维持冷静地回答:“属下真的不知道两位公主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还会有哪一件事?”龙行靠近她的身边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指那件事啊!”
“哎呀!:龙行,你这样说要说到什么时候嘛!”龙心急得一把推开她,对着端木邵焦急地说道:“什么这件事、那件事?就是你是女儿身这件事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端木邵当下变了脸色!
龙行笑盈盈地测着头看她。“怎么啦?很意外啊?”最令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端木邵怔怔地定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她是要承认?还是坚决否认?
“端木大──”龙心泄气地撇撇嘴,又道:“不是啦!一下子真的有点改不过来,反正你知道就是了!我和龙行都不希望你走啊!你可以留下来当我们的皇嫂嘛!为什么要走?”
“你们┅┅真的知道了?”她结结巴巴地问着。
“难道还会是煮的?那天你在我皇兄的书房里做的事,我和龙心都看到啦!她还为了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呢!”
“龙行!”龙心沮丧地低下头恨恨地诅咒道:“你这个大嘴巴!你就不能一天不提这件事吗?”
“你看!”龙行有趣她笑道:“她到现在还会恼羞成怒呢!”
“龙行!”端木邵无言地低垂着头。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她真的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端木姊姊?”她们打闹一阵之后,注意到她的沉默,龙心轻轻地拉她的衣袖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我皇兄不喜欢你啊?其实这根本用不着担心啊!我皇兄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以前老是说等他长大了要娶你为妻的,不是吗?”
“那当然不一样!你这个笨蛋!”龙行没好气地骂道:“以前她是男的,皇兄开开玩笑当然无伤大雅,可是现在她是个女的,还是个当过丞相的女人耶!万一皇兄生起气来,那可怎么办?”
“会这样吗?”龙心一脸不相信地问:“皇兄那么喜欢她,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
他才不是那种人呢!是你们太多心了!”
“那可说不定哟!”龙行夸张地说道:“聪明人谁喜欢上当?皇兄那么聪明,你想想看,他居然被骗了那么多年!要换作是你,你生不生气?”
龙心想一想同道:“不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龙行险些昏倒!
“你们别说了──”端木邵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打断她们。“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那怎么行?”龙心焦急地大叫:“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谁说不会?”龙行却一把拉住她。“我说她该走!要不然,万一真的抄家灭族,我们也无能为力的!要走快走吧!等我皇兄回来,那可就走不了了!”
“龙行!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端木邵趁着她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悄悄地出去,笔直地走出了霍家庄,心情净是五味杂陈┅┅“我说她不可以──”
“好啦!人都走了呢!”
“哇──”龙心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龙行!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不是说好了要撮合她和皇兄的吗?你怎么把她赶走了?”
“说你笨!你还真的很笨!”龙行闲闲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让她走,要怎么让皇兄知道她是女子?我们说的话皇兄会信吗?端木邵那么聪明,到时候她只要来个死不认帐,你想皇兄是相信她?还是会相信我们?难道要让皇兄去偷看她洗澡?”龙心愣了一下!
龙行没好气地瞪她。“愣什么愣?当然不可能啊!所以我说你笨!
这件事怎么样也要让皇兄自己发现,而且还要是出乎意料地发现,那才有效果嘛!”龙心傻气地看着她。“哦?那要怎么做?”龙行笑嘻嘻地从背后拿出方才从端木邵手上拿到的小包袱道:“那当然就要看本事喽!”
“什么本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
*****好不容易等到深更半夜了,那些可恶至极的紫衣小童们终于玩够了、累了,全躲回去睡觉了。
小喜的一张脸肿得像个山东大馋头似的悲惨,眼睛周围全是又青、又紫的痕迹;他又气、又恨地不停扯着链子,偏偏那链子却不动如山,除了会发出吵死人的声音之外,一点也没有要被扯断的迹象。
懊死的!贬不会是那个女人骗他的?说不定这个地方的人全是一群变态疯子,她根本没打算救他,只有他这种白痴才会相信,而在这里白费力气。
小喜愈想愈生气,猛地用力一扯──“眶当!”没想到这一用力,链子却真的断了!
他喜出望外地发现自己真的自由了!可是┅┅他举起双手,那双手可真重啊!爆千水的确没骗他。那链子千真万确是断了,可惜是从上面断的,所以,他的手上还是锁着断掉一半的铁链。
不骗你哦!那铁链没有一百斤,起码也有五十斤。
小喜泪眼汪汪地看着那铁链,心想,拖着这种东西他能跑多远?就算他真的能跑掉,恐怕跑不到十里路,也已经累死在半路上了!
这是什么“人生”?她既然要做好人,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呢?他要拖着这些链子想逃,除非长出翅膀飞上天,否则──算了!就算有翅膀拖着这几十公斤重的链子,恐怕也飞不动了!
小喜惨惨地把链子收起来绕在自己身上,他现在要是不逃,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逃了!懊歹总是一条生路,那就逃吧!
想着想着,他只好缓缓地往外走──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小喜偷偷模模地模黑往树林外走,一方面得小心不能被人发现,另一方面又得顾虑到身上铁链的重量,那一路走来,还没走到树林的一半,已经教他冷汗涔涔,细胞死掉一大半了!
懊不容易看到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他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若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找到路过的好心人送他一程也说不定。
才想着,就听到不远处正有人低声交谈。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定在那里;他又想想,不对!站在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于是他找了棵大树躲在树后面,很小心地聆听着。
“就这样宣布要改朝换代是不可能的!金壁皇朝兵强马壮,使魔教的势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抗整个皇朝的军队,更何况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金壁皇朝,到时候真的打起仗,弄得民不聊生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谈何容易?金壁皇朝的皇城固若金汤,是有史以来守备最森严的皇都,你以为我们可以那么容易就进入皇城杀了龙运皇帝吗?”
“以前不可能,但是现在就可能了!有宫百龄那个老头子帮忙,不要说是皇城,就算是刀山油锅也容易得很!包何况又不是要你自己去,到时候让宫百龄先去打头阵不就成了?
他的武功那么高,龙运皇帝有十个人头也不够掉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愿意吗?做这件事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吗?”
“简单!你注意到宫百龄的弱点吗?”
“什么弱点?”
“他那个小女儿啊!叫什么宫千岁的那个小魔女有没有?他为了那个小丫头,连自己的长女都可以一掌打伤,可见他有多重视那个小丫头。”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宫千岁她在哪里?”
“你真是笨!我们干什么要知道那个小魔女在什么地方?我们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中原的武林人抓了宫千岁,如果宫百龄不乖乖听话进攻去替他们杀了龙运皇帝,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女儿了!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吗?我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立刻就除了三个心头大患!”
“三个?”
“龙运皇帝、中原武林那些碍手碍脚自命清高的废物和宫百龄,这不就三个了吗?”
“啊!楚兄果然高招!敝不得皇上登基之后,您是担任丞相的唯一人选啊!”
“呵!那是当然!这是什么时代?光是拿着刀子砍来欣去的就可以成事了吗?要用头脑的!”
“是是是!下官佩服!下官佩服!”他们得意地交谈着往树林里面走,却没发现小喜着自己的嘴巴喘息地瞪大了双眼。
老天!懊恶毒的计谋!
他喘息地站起来拼命回头看。天啊!他得快点跑!得快点跑!
他没命地抱着那一堆链条往树林外面冲,因为,他传快点去通知皇上才行!
快!一定要快!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亮了,这也已经是他们共度的第四个清晨了──真该死!
“你到底打算要怎么处置我?”宫千岁冷着脸问。
“不知道。”慕容潇湘还是一副懒洋洋地躺在破庙的地上啃着稻草。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宫千岁生气地嚷道:“你已经关了我四天三夜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要被要剐,为什么不一次解决?”
慕容潇湘有趣地回过头看她。“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要杀你或要剐你是不是?你怎么不想想,像你这么美丽的小东西,还会有更大的用处呢!”
爆千岁一窒!她阴森地咬着牙,从齿缝中迸出话来恨恨地说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会咬舌自尽!”
慕容潇湘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连眼泪都给笑了出来:“哈!炳哈哈哈!炳哈哈哈┅┅”
“你笑什么?”宫千岁怒气冲天地吼道。
“老天!你觉得你不好笑吗?”慕容潇湘笑得拼命擦眼泪道:“老天!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想怎么样?你?!老天!炳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口!我叫你住口你听到没有?”宫千岁气急败坏地吼道。
“哈哈!炳──”慕容潇湘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偏偏那笑意就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睛里、在他的声音里,气得宫千岁几乎要吐血!
“你这个杀千刀的!我真希望你现在就下地狱去!下八十层地狱!永远永远不得超生!”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地狱里?你知不知道光是这样看着你却什么也不能做,对一个男人来说,已经是地狱了!”慕容潇湘却笑着靠近她的脸,他那俊俏的面孔就在她的眼前。
“慕容潇湘!”宫千岁被他气得快哭了!她从来没这样被一个男人欺负过,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过!
“好,我不逗你了!”他说到做到,真的收起笑容认真地注视着她。“你问我想把你怎么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她尖叫。
“我是真的不知道。”向来潇洒的慕容潇湘竟然叹息!“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是把你交给中原的武林人?还是把你送回天山神教?”
他涩涩地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她。“你觉得呢?”
爆千岁别开脸。“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已经说过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那如果我说我这一辈子都不想放你走呢?”宫千岁眯起眼睛瞪他。
“干什么?你真的想这一生都不得安宁?”
“也许我真的会这样想。”慕容潇湘笑了笑。
“慕容潇湘,我真的愈来愈迷糊了!”宫千岁泄气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抓着我的一天,你就一天不能安眠吗?也许我会逃走,也许我阿爹他们会找到这里来,不管是哪一种,你都是死路一条,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慕容潇湘叹息着笑了笑回答:“我不但知道,我还很清楚你是宫百龄最心爱的女儿;我抓了你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
“也许因为我喜欢你。”慕容潇湘轻轻地打断她,他的语气极为温柔地轻轻说道:“也许因为我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宫千岁挑挑眉,嘟起她艳红的唇瓣嘟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舍不得我,那你还会这样日日夜夜绑着我、监视我?”
慕容潇湘笑了起来,他有趣地看着宫千岁。“你勾引男人的方式实在生涩得很,不过我得承认,那对我很有用。”宫千岁绿了脸回瞪他,慕容潇湘却一把将她拉起来与他面对面。
他的眼里净是温柔的爱意──温柔的、带点哀愁的爱意,宫千岁被他看得不自由主地有些慌张了起来!那小脸蛋红通通的,像个刚出世的小女圭女圭。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非常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你离开这江湖走得远远的,去过我们自由自在的日子。”他轻轻地说道。
爆千岁错愕地看着他,霎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但是我不能。”慕容潇湘带点忧愁地一笑。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她扛在背上往外走了。
“该死的!慕容潇湘!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她气得尖叫,拼命地踢着她被绑住的腿。
“我不能,因为你对我师兄来说,对整个中原武林、金壁皇朝来说。都太重要了!”慕容潇湘却丝毫不以为意地扛着她往外走。
“你该死!你这个骗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气哭了失声叫道。
慕容潇湘却停下来拍拍她的。“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说我是个骗子,因为我说的全是真话──百分之一百的真话。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真的非常喜欢!”
“我希望你去死!”
*****“他来了!”
“还有多久会到?”
“不久,约莫一刻钟。”
“好!”龙行躲在树林后面,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情况。
端木邵正往回皇城的路上走,想当然耳,她一点武功也不会,自然不可能愚笨到以为靠她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回到千里之外的澜沧江,更何况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所以她是一定要回丞相府去的。
至于龙运皇帝呢,他回去朝里只不过是打点一些公务,顺道让他们的母后知道他安全无虞,所以很快也会赶回来,这样一来,两个人不就正好撞上了吗?
龙行让端木翎儿先到皇城去,等龙运皇帝一准备出城就回来通知她们,而她们则跟踪端木邵,准备等时间一到就实行她们的计画──当然这也要靠老天帮忙才行!
幸好端木邵一点武功也不会,所以她从半夜走到现在,也不过才走出了霍家庄的势力范围,离大马路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这不算茂密的林子倒也很少有人出入,因为,这也是要进入霍家庄唯一的道路。
“快一点啊!要不然来不及了!”龙心焦急地低喊:“你动作快一点嘛!”
“好啦好啦!你不要催嘛!”龙行看准了地上的一个小水窟,当端木邵一脚跨过去的时候,她也同时出手。
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端木邵的腿上,端木邵“哎哟”一声跌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好跌在那小水窟上面。那面的水虽然不多,但是却正好足以弄脏她的衣服,连她的脸也被脏水溅了一脸!
端木邵有点沮丧地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心想,这个样子怎么回丞相府?搞不好守门的还不让她进去呢!
她沮丧地看看四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腿上叮了一下,害她一不留神就跌个四脚朝天了!
现在可怎么办?
她左看看、右看看,幸好这个地方偏僻得很,如果她的动作够快的话,还可以换件衣服再走。
想到这里,她看看前方的大树,那棵树正好可以藏住她的身形,就在那后面换衣服吧!想着想着,她就走到后面去,一打开包袱她却愣住了!
怎么会只剩下一件衣服?而且剩的还是一件女装?更夸张的是──里面竟然连一两银子也没有!
她走的时候明明收拾过的,一定又是龙心、龙行这两个小捣蛋搞的鬼!她们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倒她了吗?
她们一定以为这样她就得转回霍家庄去了,因为包袱里面只剩下一件女装,连一点钱也没有,可她也要过夜啊!她们一定认为这样子她就会知难而退了!
端木邵没好气地瞪着那件衣服。她偏不!剩下一件女装又怎么样?
她还是可以穿着女装回皇城里去的啊!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进丞相府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开始换衣服。
“她开始换衣服了啦!怎么皇兄还没来啊?”龙心压低了声音着急地问。
“你不要急嘛!笔兄骑的是汗血宝马,动作很快的──来了!”
“喂!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汗血宝马停下来啊?”端木翎儿突然问。
“你已经让它停下来了!”龙行笑嘻嘻地说道。
丙然,那汗血宝马是何等机伶的神马;它一听到树林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分说地就放慢了速度。
马上的龙天运讶异地拍拍马脖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马儿猛力喷气,却还是不肯加快速度,龙天运不由得提高警觉。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会这么难穿?该死的!”听到那声音,龙天运愣了一下,他拉住马匹。
“真是要命!这样子穿到底对不对?”端木邵一边拉着那长长的衣裤,一边嘟嚷着走出树后面。不谙武功的她一专心,根本没听见汗血宝马斯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她一走出大树后,马上就愣住了!
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天运!而他现在正双眼灼灼、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看。
她不由自主地模模自己的脸,刚刚的泥渍她到底擦干净了没有?然后她不自在地拉拉衣服:这样子穿到底对不对?
“你┅┅你┅┅”龙天运张口结舌地瞪着她。“你┅┅”端木邵这才霍然跳起来,整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老天!她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跑?
她拉起了裙子,没命地就往树林里冲进去──龙天运立刻跳下马。那是端木邵?!
不会错的!就算他瞎了眼睛,也可以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确定这一点──那是端木邵!
那的的确确是与他朝夕相处整整八年的端木邵──端木丞相!
只不过是个女的┅┅一个女的端木邵?
天啊!一个他在心底期盼已久的奇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不可思议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