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像一场饼眼云烟一样,轻易地自她的手中溜走,而她甚至还来不及说出“爱”这个字!──》
爱情真的可以与一切对抗?包括什么?命运?亲情?无上的权威?还是最终总会实现的终结?
在时间的考验之下,爱情的耐力可以支持到什么时候?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以人类的标准来衡量。长年下来,她几乎忘了自己也曾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漫长的冥界生涯让她永无止尽的思考着,有无止尽的活在阴暗、而且了无生趣的岁月之中。对她来说,这里的岁月似乎是永远都过不完的;这样的死寂和毫无光彩!人间的人所期望的,她都早已拥有,却再世不曾拥有最简单的快乐。
爆殿里听不到那些阴魂的申吟和谓叹。有时候,她几乎是羡慕那些阴魂们的幸福的;他们活过、苦过,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也都会再度开始。错的、对的都能够有所终结,然后再来一次。在这里,最严厉的处罚是可以思考,永无止尽的思考,却什么都不能做。飘汤在无限的时间里,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和受那样的惩罚的犯人没有两样。
爱情仍存在着,可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千百年前的那种快乐;“神”难道也是受苦的另一种方式吗?
她注视着坐在“遗忘椅”上的男人,轻轻地唤道:“皮里梭奥斯。”
几千年前,这个男人怀着对她的深刻爱情来到阴间试图带走她,却被它的丈夫骗上这张椅子,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一动也不动的遗忘了一切,脑筋里一片空自。如今千百年早已过去。当年和他一起来的伙伴也早已作古,只有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
“皮里梭奥斯,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做什么?”椅子上的男人愣愣地看着她。“做什么?”
“对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思考,因为他根本记不得她所问的问题了;他仍似他那呆滞的眼光看着她。有时候他的眼中会有遥远的灵光一闪而过,但他却总是记不起来那是什么,然后下一秒钟他又将自己的疑问忘到九霄云外去。
“你是谁?”
“我是谁?”他试图努力,却纯属枉然。他的目光并没有恢复过去的灵活,相反的只是一味的呆滞。他唯一会说的话是重复对方所说的话,像是个只会回声的山谷一样。
那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她早已忘记当年她对他的行为是多么的不以为然:对他的痴心妄想是觉得多么的可笑,现在她只对这个被罚坐在遗忘椅上的男人怀有深深的同情。
他几乎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他只是一具会回声的木偶;但木偶会动,而他却连动都不会动。他什么都忘了;一切的一切,但这对他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宇宙间要找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容易,至少他没有烦恼;他根本不会思考。
“泊瑟芬?”冥后泊瑟芬抬起头来,她的丈夫站在她的面前。她微微一叹,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都想得到。”他走到遗忘椅前面,看着椅子上的男人。“我只是不明白,对一个不会回答你的人,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可说?”
“比起自言自语好一点不是吗?”
“找难道不能听你说话?”他轻轻地拉着妻子,凝视着她哀愁的眼。“为什么你宁可对着一个木偶说话,也不愿意将你的心事告诉我?”
她摇摇头,说有什么用呢?她的丈夫是统御冥界的王者,在这里,他便是一切运行的中心,而她是他的妻子,一个不想当冥后的女人。“我没有什么心事可以对你说。”
“你不快乐?为什么?”他凝视着她,轻轻地抬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面容。“我做错了什么?或是我该做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不快乐?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我是你的丈夫!难道这对你来说不具任何意义?”
她仍是摇摇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普鲁图放开手,转过身子。“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奥非他们已经到了;你不是已经等他们很久了吗?”
“奥非?”她愣了一下,随即双眼绽放出少见的光芒。“那欧麓蒂凯呢?她一定早就到了对不对?她人在哪里?”
“在奥克司(死神)那里。”
“在奥克司那里?”泊瑟芬讶异地。“你让她待在奥克司那里?”
“有什么不对吗?她是奥克司带回来的,当然会往他那里。奥克司对她似乎很有好感。”
“死神?”泊瑟芬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欧丽蒂凯是找的朋友。你却让她和那个阴森森的家伙在一起那么久,而且还不告诉我!”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我现在就要去把她带回来!”
“泊瑟芬……”他朝她伸出手,她却已经离开了。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它的朋友,他这个丈夫变成配角了;或许连配角也谈不上。
普鲁图涩涩她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难道只有经由几个人类才能让你快乐吗?那我呢?我到底能做什么?”他叹了口气,黯然地微笑,注视着坐在遗忘椅上的男人。“或许再加上释放你,那她才真的会高兴起来……”
“上船!上船诶!不管是非善恶,不管对错恩怨!上船、上船!渡到河的另一方,一切自有论断;坐不到船,飘汤百年诶!”老船夫叫着,将船靠向岸边,阴魂们争先恐后地挤向船边。“不要急、不要急!把买路钱交出来,卡龙自然会带你们渡河!”
“我们要坐船。”小越挤出人群叫着:“喂!卡龙!我们要坐船!”
他愣愣地看着拨开阴魂的几个人,讶异地嚷了起来:“又是你!奥非斯。你真的不死心又来了!”
“你认得我?”奥非看着船夫;记忆中似乎没见过这个人。“我们见过?难道我以前常来?”
卡龙无奈地瞪着他。“喝过遗忘河的河水对你的记忆力大有影响;不过,却没影响你一次又一次来烦我!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明白?我的船只载死人,不载活人。”
“我来求冥王让我带回我的妻子。”
“你带她回去好几次了,没有一次成功的;难道你就是学不乖吗?”
“你很罗唆。”小越不耐烦地。“到底要不要载我们过去嘛!”
卡龙望着小小的吸血鬼。“你活得不耐烦了?对我这样说话!总有一天你也要来坐我的船的!”
“用不着总有一天,我现在就要坐你的船。”小越轻巧地一跃,跳上了船,双手神气地叉着腰。“而且我要坐霸王船!”
老船夫笑了起来。“满清王朝的小贝勒爷这么嚣张?你爹娘死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你见过他们?”小越兴奋地挑上他的肩膀,焦急地问着:“他们现在好不好?他们都是好人,一定不在这个鬼地方了吧?”
“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好不好我可不知道!不过他们真是一对恩爱夫妻,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他拍拍小越的头。“而且,我还知道你这小子的命不错,你爹娘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还在这个地方?”小越轻轻地问着:“说不定我还可以见到他们是不是?”
“我没这样说;不过,这不是不可能。”老船夫淡淡地笑了笑,温和地看着他。“你很想念他们吧?”
小越还来不及回答,后面的叶申已经不耐烦地叫了起来:“喂!你们还要聊多久啊?可以让我们上船了吧?”
卡龙想了想,看看奥非的样子,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再载你一次;不过,我真的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奥非和叶申大喜过望的跳上船,假面也飘上了船,无言地站在船尾。
卡龙疑惑地看着黑衣人。“你这次带的帮手不少,他是谁?”
“假面。”小越亲切地坐在老船夫的肩上。“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就带上船了?”卡龙不时以疑惑的眼光看着他。“这个人我好面熟……”
“你见过?”
“大概吧。”他耸耸肩。“反正也少有人我没见过的。”
船在老船夫的操纵下很快就进入河道,岸边那些悲惨的申吟声渐渐淡去,雾却大了起来。
长长的河流上笼罩着浓雾,四周一片凄凉。他们坐在船上,感觉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岸边看地狱的大门彷佛近在眼前,坐上了船才知道其实那是一段很遥远的距离。河上不时听到凄凉哀怨的赘音此起彼落,如泣如诉中有种诡异的气氛。
有时那声哀痛的叹息似乎就在耳畔,有时却又似乎距离千里,凄厉的哭叫声在半空中回响,声声断肠泣血……
“小贝勒,你怎么会跟奥非一起来的?”老船夫边划着船,边悠闲地问着;好像闲话家常似的,河上的声音对他来说根本已经习以为常。
“我没事做啊,又死不了!当然自己来观光啦!”小越调皮地说着:“我想冥王一定很讨厌我,所以才不让我来这里。”他不由得扮个鬼脸、耸耸肩。“不过我没想到这里的背景音乐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那么喜欢这里,待会儿叫他让你留下来好了!”船夫玩笑似的说着:“冥王说不定看你可爱,把你留下来也说不一定。”
“好啊!我留下来陪你划船好了。”小越半真半假地回答:“反正在人间也顶无聊的。”
“小越!你在胡说什么?”叶申连忙喝止,她被他那些话吓得变了脸色。
卡龙笑了起来。“有个小贝勒爷和我作伴倒是不错。”
“怎么?你舍不得我啊?”小越朝她眨眨眼。“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早点死呢!”
“我当然无所谓,可是你忘了店主了吗?他还在等你回去呢!”叶申嘴硬地说道。
提到店主,小越却意外地垂下眼,沈默地摇摇头。“他不会等我的……”
一直站在船尾沈默着的假面这时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的肩膀。
小越的表情像看到怪物一样。“你叫我?”
他点点头。
小越一跃就跃上了他的肩膀,怪异地低头看着他。“你──“
假面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小越讶异地瞪着地,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天!”
“什么?”叶中看着小越那不可思议的面孔。“又怎么了?”
小越回答不出来,而老船夫却淡淡地笑了起来,吟着自己做的诗继续划船。“莫道世人多痴狂,是非到头梦一场,几度轻舟看不尽,英雄难逃黄泉关。”
“这真是好笑!我们身在希腊故事的情节中,而这个老头却吟着中国的诗词送我们渡河!”叶申翻翻白眼,摇头。“说出去会有谁相信?”
奥非站在船头定定地看着河上的烟雾;只要渡过这条河,他与笠凯的距离便又近了一步!他对所有的荒谬都不感兴趣,也无暇去思考这所代表的意义;他只要带回他的妻子,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需要谁来相信呢?这一切的诡异不就和他的存在一样没有解释的余地?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他根本不打算在那上面花费任何的心思!这不是一趟冒险,这是他的生命、他的未来、他的爱,他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其他的又何必去想?
思念是一种折磨。当活着的时候,可以思念某个人或许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希望;可是当死去的时候、当希望已经消失的时候,思念便成为一种无止尽的摧残!她死了!就是这么简单;死了、结束了!她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幸福就像一场饼眼云烟一样,轻易地自她的手中溜走,而她甚至还来不及说出“爱”这个字!
传说中,人死了之后,不是会到“望乡台”再见家人一面的吗?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阴森森的空间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她似乎就要在这里独自怀着深刻的痛楚,直到世界的尽头!
奥非现在怎么样了?他将会如何地伤心难过?想到这里,她整颗心都无助地纠结起来!他一定合以为地会害怕孤单;他一定会以为她走在黄泉路上将会无助地哭泣,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有──除了对他深刻的思念之外,她什么都无法想!
她从来都不畏惧死亡,但是却没想到它会这么快来到!幸福才刚刚走进他们的生命之中,而她却还来不及体会使离开了她的丈夫!
死亡,生命的终结!
为什么她却还是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为什么她不是混混沌沌地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深刻的思念与痛楚要如何承受才不至于疯狂?或许这是上逃谠她的处罚;虽然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地冒犯了他,但若非地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必须接受这样的折磨?
在这个幽幽渺渺的地方,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一切似乎部处于静止的状态。灰蒙蒙的天空里没有太阳,自然也没有月亮,有时连色彩都看不到;灰黑色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那种死寂的空旷令她每分每秒都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尖叫!
带她来的“死神”出现过几次。那个浑身漆黑的男子每次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她看不到他的面孔;除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之外,她所能见到的全是一片黑色!
她想问他究竟要如何处置她?难道她就只能在这个地方待到地老天荒?
审判呢?
人死了之后不都是有审判的吗?她该受到什么样的审判?她死了、下地狱了,那么接下来所该接受的不就是一场审判吗?
任何的惩罚都比现在这个样子来得好!
笠凯孤独地坐在岩石上,风一吹便听得到远方哀泣的声音,不知道那是受到惩罚的哭泣,还是因为和她一样受到孤独、无助、恐惧的折磨?
“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她轻轻地说着,双眼望着无止尽的前方。
如果她一直待在这里,那么是不是等过几十年之后会再和奥非相见?这个想法让她有了一丝希望,但她怎么能期望奥非和她一样死后下地狱?他是那么好的人,他不该到这个地方来的!
但若她和奥非从此相见无期,那么她将何以为继?她怎么可能熬过这样的日子?复杂的心思令她陷入了混乱;到底该期望什么?还是不该期望什么?
“笠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叫她?“谁?”
“是我!”声音一落,她人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泊瑟芬。”
“泊瑟芬?”笠凯愣愣地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她绝美的面孔令她讶异得看傻了眼;她怎么会觉得在地狱的人都必定是丑陋的,或者灰黑色没有面孔的?眼前这个女子美得令人怀疑自己身在何处。
“你又忘了我了?”泊瑟芬拉起她的手叹息地笑了笑。“当然啦!你已经喝遗忘河的河水,当然不记得我了。”她说着也和她一样在岩石上坐了下来,神态像个孩子。“可是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以前认识?”泊瑟芬简单而直接的话让她能鼓起勇气尝试地开口:“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
“当然是!”泊瑟芬坚定地回答:“虽然你忘了,可是没关系!”她笑着朝她眨眨眼,“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每次你回来我的身边,我们总要重新开始一次;不过每次我们都会再次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每次?”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她再度叹口气。“无所谓,我会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事的。”她说着拉着她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笠凯怔怔地问:“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然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让你待在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可是死神……”
“管他!”她厌恶地嗤道:“想到你居然要日日夜夜对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就让我受不了!我倒想看看在这里有谁敢阻拦我?”
唐宇一直愣愣地望着微笑;她已经坐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那种专注的神情是他从来没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的。
那盆熊熊的火焰自奥非他们出发之后便不曾熄灭过,她坐在火盆之前专注地注视着火中所显现出来的景象,好像她真的可以看到什么似的!她那双水盈盈的双眼是那么的认真!有时他不得不怀疑微笑其实是可以看得见的。
他不知道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了?可是以直觉来判断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微笑向来身体不好,她怎么可以坐上一天一夜而不觉得累?“微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
“我不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地狱的大门口了吧?”她仍注视着火焰中的景象。
“是的。”
微笑点点头,“那么奥非和欧笠凯就快要见面了。”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她摇摇头。“这是我的职责。”
唐宇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说着:“那你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吗?或者请店主送上来。”
“我不饿;而且店主不在。”
“不在?”厝宇讶异得睁大他的双眼,从他到异人酒笛以来,没听过、也没见过店主有不在的时候。“他到哪里去了?从我们到这里之后他一直都没出现,我还以为他在店里。”
“他不在店里。”
“微笑?”
她淡淡地笑了起来。“你和他们一样,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问我对吗?”
“当然,可是你肯对我说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宇无奈地笑了起来。“我想你也会这样回答。”
“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你并没有多少意见,你几乎是完全同意这件事的;这不像你。”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因为叶申?”
唐宇沈默了一会儿。“我不否认叶申占了很大的因素。”
微笑侧着头,微微的笑了起来。“你们总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
“而你总是这么高深莫测。”
微笑转过身面对他。“如果这次叶申回来之后对奥非仍无法忘情呢?”
“我会等她;奥非不会对欧笠凯变心,所以叶申早晚要死心的!我会等到那一天。”
“你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愿望?你不打算利用它?”
他讶异地看着她,微笑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他要求的话,她会帮助他达成心愿,可是为什么这个念头光是想起来就令他无法忍受?
“大概是因为你是真的爱她吧!”微笑替他回答,表情十分温柔。“虽然这可能要让你们吃不少苦头。”
“你的能力真的让我觉得恐怖!”唐宇苦笑着说道:“即使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一样。现在似乎每周一分钟我就会多发现你的另一种能力;或者发现你的能力原来比我们所想的更加不可思议。”
“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微笑黯然地垂下眼,笑了笑,“总有一天我的能力会扩张到达我地无法控制它,到时候……”
唐宇怔怔地注视着她,等她说下去,她却只是微微苦笑。“到时候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微笑振作一下心神。“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完成任务快点回来。”她说着转回火盆前。“他们到了吗?”
唐宇望着她。“微笑?”
她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头地狱犬真的很丑吧?”
唐宇无奈地点点头;在她的面前很难找到不丑的东西。“是啊!的确很丑。”
他有种感觉,微笑所说的那一天似乎很快就会到来,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他真的不明白,在他们这群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无可奈何的情节?
他们究竟是因为他们天赋的特异能力而集中在一起的?还是因为他们总是要遇到太多的无奈而集中在一起?这难道也算是一种天意?
“乖乖!它真的是一条狗吗?”小越惊奇地注视着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赛出那森森白牙的“狗”。“长了三个头和一条丑陋龙尾巴的‘狗’?他们为什么不给它取蚌比较适合它的名字?”
“它叫‘地狱犬’。”叶申勉强笑着回答:“严格说起来,它大概不算是一条狗吧……”
“既然它不能算是一条狗,那你干嘛怕成这个样子?”小越取笑地望着她。“该不会是因为它的名字里有个‘犬’字吧?”
“你尽量取笑我吧!”叶申恨得牙痒痒地瞪他。“不过我会报复的!希望那条狗冲过来咬你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没有哪一条狗会笨到去咬一个吸血鬼的!”小越大笑。“向来只有我咬人,还没有人敢咬我的!”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条狗。”叶申恐惧地看着地狱犬一步一步朝他们的方向是来。“而狗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尖叫起来,躲到奥非的身后。“它来了!”
地狱犬,顾名思义自然是看守地狱大门的守门犬。它有三个头、狗的身体,却有一条龙尾巴,它现在正露出它那满口的尖牙,不怀好意地朝他们步步逼近。
“快想想办法!”叶申吓得歇斯底里地尖叫:“它过来了!”
奥非看着地狱犬血红色的眼睛,心里则评估着自己打胜它的机会到底有多大?地狱犬离他们只有三步之进了。
它的气息粗重,三个嘴巴里所喷出来的火焰便周围瞬间热了起来。
“奥非……”
奥非突然大步向前挡在他们的前方,专注地看着它
地狱犬的喉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声,血红色的眼睛闪出嗜血的光芒,来意不善地看着奥非!
假面的身影一闪。迅速的挡在他们之间。他凝视着地狱犬的眼睛,微微地点个头,地狱犬原本凶恶的表情竟在那一瞬间改变!
“哇!崇拜!”小越讶异地叫了起来:“神乎其技!”
叶申不可思议地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他们认识?”
假面的手指着前方,两地狱犬却只是摇摇头:那硕大的头颅晃动的时后竟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风。
“假面!叫它让我们过去!”奥非大声催促着,心急地看着就在眼前的地狱大门。
假面的手固执地指着前方,它却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发出呜呜地声音,显然无法照假面所指的放他们过去。
“该死!”奥非焦急地吼了起来,并不顾一切地闪身冲了出去。
“奥非!”小越和叶申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地狱犬飞快地拦住他,凶恶地朝他咆哮着。
假面很快的拉住奥非,几乎看不见地轻摇了一下头。
“放开我!”他气愤地怒吼着:“我不管这条该死的狗怎么样!我现在就要进去!”
“我没见过比他还急着下地狱的人。”小越滑稽地开口:“奥非,假面和这条小狈认识的;他都过不去了,更别说是你!难道你想成为这条狗儿的晚餐吗?”
“难道就走到这里?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假面朝地狱犬做了个手势,它竟然犹豫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转身向前走去,同时回头看着他们,示意他们和它一起走。
“行了?”叶申不可思议地轻嚷着:“它肯让我们过去了?”
小越拍拍它的头。“可能是要带你去它用餐的地方。”
叶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得意!就算要吃,也会先吃你的!小阿子的肉比较女敕!”
“四百岁的小阿子?”他大笑着回答:“要是算年代,就算打个对折也轮不到我啊!”
──
“我们的客人到了……”他轻轻地说着,凝视着水晶里所反射出来的影像,微微地笑了起来。“可是难道我就这样再度放他们回去吗?几千年来,这样的过程实在是经历过太多次了,我们怎么不来点新鲜的?……占卜师?”
“王?”
“你觉得呢?就这样放他们回去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台上的人僵硬地注视着她的主人。“王,我觉得……”
“我知道。”冥王笑了笑。“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感觉;我怎么会问你呢?”
“王……”
普鲁图伸个懒腰,他的表情闪动着他思考时特有的光芒。“不要紧的,我想我还是可以想到很好玩的方式的;虽然你是我最好的策士……”
“王──“
“死神!”
“王!”她焦急地叫了起来:“请王三思!”
他的身边隐隐约约地出现一道黑影,恭敬地垂着头。“王。”
普鲁图笑了起来,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奥克司有话要说。”
她只能困难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要改变王的作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主人犯下滔天的罪行?
她必须想点办法……
对王有影响力的人只有一个──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得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