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熊死后,严焱更是费尽心思讨苏心透欢心,成日与她出双入对,刻意让人撞见,以加深两人是在一起的谣言。
所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已将他们当成一对,虽会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倒也不至于指着他们的鼻头叫骂。
此刻严焱所希望的是能将她带回严家堡,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不过苏心透却一直挂意着家人与方夫人,他们对她的态度让她受到颇大的打击。她嘴巴上虽然没说,可严焱明白,她仍是想回家取得父母与婆婆谅解,是以严焱就陪在她身边,等待对方谅解,如果真不行,他也不排除和她在此成亲的可能。
他伴着她悠闲散步,行经小桥流水,并肩而行的身影彷佛一对爱侣。苏心透不再排斥他接近,他明白他已成功一半,另一半恐怕是要看她的家人与婆婆如何看待这事了。
在他逗着她笑时,突然出现一名严家堡的家丁,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便可知家丁跋了许多天才找到他。他记得严家堡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那幺家丁特地来找他究竟有何用意?
“三少爷,老夫人特地命小的前来请您回严家堡一趟。”家丁卑是对着严焱说的,可是一双眼却好奇的偷偷往苏心透身上瞄去。
原来这女人就是传说中让三少爷失魂落魄的俏寡妇呀!他以为长得有多艳,才会让三少爷给勾引走了,结果她和想象中相差太大,完全不搭轧。
“我晓得了,你可以走了。”严焱见家丁的眼不断地往苏心透身上瞄去,即可猜出母亲召唤他回去的用意。
素来注重门户相当的母亲,自是听闻他和一名寡妇在一起,才会特别派人来召他回去,目的就是想要拆散他们。他又不是傻子,怎幺可能会乖乖听话?何况他好不容易才寻到喜欢的人,他说什幺也不会放手。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苏心透意识到他们可能有些话要私下谈,她不愿在场吧扰,忙着离开。
“嘿!别走,要走我同-一块儿走。”严焱可不容许她退缩,她这一走,恐怕对这段感情会再产生更多的疑虑,他当然得将她看守得紧紧的。
“你的家丁在等你呢!”她轻喃拒绝。
“没呀,他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我想他也没啥好说了吧?”严焱火爆的眼眸盯着家丁看,看得家丁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再多嘴,深怕会被脾气不是很好的三少爷给轰回严家堡。
“唏!-瞧,他没话说了,咱们再到另一头赏花去。”牵起她的小手就要离开。
严家堡家丁的出现提醒了她有关他的身分,她不着痕迹的将小手自他的大掌中
挣月兑开来,不想教他家的家丁瞧见。
她的挣月兑教严焱老大不高兴,可这气又没法发在她身上,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三少爷,老夫人命小的与您一同回严家堡啊!”家丁苦苦哀求。
老夫人得知三少爷喜欢上一名俏寡妇,可是咆哮了好久!这会儿他可不能单独回去,否则老夫人定会对他发火的。
严焱理都不理会家丁的哀愁,开口赶人。“我暂时没回严家堡的打算,你先回去吧!”待时机成熟,他自会回严家堡,用不着人催。
“可是——可是——”呜!他好命苦啊!三少爷摆明了不理会他,他偏又强迫不了三少爷,又怕回堡会受老夫人责骂,这该如何是好?
“你就跟他回去吧!”苏心透瞧那名家丁颇可怜,不由得出面为他说情。
“不:我暂时没回去的打算。”他也将话挑明了说。
家丁闻言瞪大眼,张大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幺?”苏心透代家丁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时机尚未成熟。”他神秘的笑了。
“什幺时候才是时机成熟时?”回家还有分好时机、坏时机的吗?她真搞不懂他。
他咧嘴笑道:“到时-就会明白。”
这话一说,她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涵义,轰的一声,双颊瞬间潮红,羞得不好意思看他。
他逗着她问:“-怎幺脸红成这样?”
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不干你的事。”这人真坏,明知她为何脸红,居然还逗她!?可恶!
“-不说出来,我怎知干不干我的事?”他追着她问。
“讨厌!不理你了。”她是又好气又好笑,拿他莫可奈何的掉头就走。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总是只有被他逗着玩的分,这才晓得他很爱欺负人,没偷香窃玉时就爱逗她开心,没一刻正经。
“心透,-怎幺可以不理我?等等我啊!”严焱见她离开,忙着追上。
绑头家丁看着他们两人离开,愣了愣,也跟着追上!除此之外,他不知该怎幺做,况且,他也很想知道三少爷口中的时机是指何时?
为何就三少爷与那俏寡妇明白话中涵义,他却听不出半点端倪来?不成!不成!他得亲口问问三少爷,如果必要,他定会为三少爷制造所谓的好时机,让三少爷早日回严家堡,他也好交差啊!
“三少爷,等我啊!”他在后头挥手狂喊着。
严家堡家丁的出现让严焱得以私下踏入方府大门。
他很好奇,方夫人为何会突然想见他,且派人私下来传话不教苏心透知晓?这方夫人葫芦里究竟卖着什幺药,他很想知道。
被迎入隐密性极高的书房内,他意外的发现苏老爷也在场,显示方天人和苏老爷正预谋着某件事,且是针对他而来!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派悠闲的与他们面对面问候着。
“既然你来了,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也不拐弯抹角。”方夫人颇具威胁的坐在上位开口道。
一旁的苏老爷则不断颔首点头称是。
“夫人请指教。”
“现下全天下传你和心透的事已沸沸扬扬,我问你,你究竟有何打算?”方夫人挑了挑眉。
“是啊!”苏老爷忙附和。
“我本就打算娶她为妻,旁人怎幺传我都不在乎。”严焱也不隐瞒,直接说明他的希望。
“是吗?你一个大男人当然可以不在意,反正日后你玩腻了,拍拍走人,天下人只会说你风流,绝不会说你下流,但被你留下的心透呢?将来加诸在她身上的言语不会好听到哪去,只因为她是女人。”光是口头上说要娶苏心透,对方夫人来说还不够。
“我也听闻有许多女子倾心于你,你要变心选择他人易如反掌。”苏老爷皱着眉,想起那些追着他跑的女人,不禁头痛起来。
“那幺请问二位要的是什幺?”听了半天,可以看出方夫人和苏老爷似不阻止他和心透在一块儿,他们怕的是心透会吃亏,在为她讨公道。
“娶她!”方夫人和苏老爷异口同声道。
“好。”严焱也爽快答应,没有半点犹豫。
“我们要的是你以最快的速度娶她为妻,就在这儿娶她,你能同意吗?”方夫人要求道。
严焱笑道:“可以,我也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娶她为妻,在哪儿都行,只要能娶得她,我都没意见。”他开始揣测起当初他们将苏心透赶出家门的用意,端看他们现下对苏心透关心的模样,压根儿不像是对她不谅解,仍旧是疼爱有加。
“好!那就明日成亲。”方夫人拍案决定。
“对!”苏老爷也叫声好。
严焱一愣,愈看着他们俩喜悦的态度,愈觉事情有异,忍不住开口问:“方夫人、苏老爷,我能请教你们当初为何要赶心透离开吗?”
只见方夫人和苏老爷笑而不答,严焱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他都明白了!
他们赶心透出门,为的是对世人制造更多他和心透在一起的模样,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欢心透,而在适当的时候向他提出迎娶心透一事,届时对心透早已交心的他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拒绝?
他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招高!
“看来你也猜出来了,我们也就不隐瞒了。对,我们是看在你是值得心透托付终身之人,才会放心的将心透交给你,不然你连她一根寒毛都碰不着。”
方夫人向他言明,他们可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将心透托付出去,是正好心透被黑熊抓走,所有人盛传心透是严焱心爱的女人,严焱出面将心透平安无事救出,他们便顺应此事,让谣言扩大,佯装无情将心透赶出,如此一来,严焱更会多方照顾,教心透拒绝不了又有了依靠,两人便可顺理成章相守一生,这何尝不是件好事?
“心透她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苏老爷说着说着,流下俩行不舍的老泪。
他的宝贝女儿又要出嫁了,呜呜!他依然舍不得啊!这回她嫁给了严焱,可是会离他好远、好远,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想回娘家看看就回娘家——可为了心透的幸福着想,他唯有强忍住悲伤,将心透交出。
“我明白她是个好姑娘,请苏老爷和方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疼爱她。”他郑重的对两位老人家许下承诺。
苏老爷感动得直颔首。有他一番真诚的告白,他总算是放心了。
“我问你,假如令堂反对心透进门呢?”方夫人忽然又问,问到最令人担忧的重点,她倒要看看严焱要如何处理此事。
“我会向家母禀明深爱心透的决心,请求家母接受,或许会有责难与不谅解,可我深信一切都会雨过天青。正如苏老爷所言,心透是个好姑娘,家母也非蛮横无理之人,她定会了解心透的好,继而接受她的。”一时间要让母亲接受是有点难,可他相信母亲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接受心透。对此,他很有把握。
方夫人轻轻一笑。“呵!我是希望心透嫁给你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对严老夫人的脾气她也有所耳闻,要对方接受心透可不是件容易之事,全都要靠严焱去化解其中可能产生的危机。
“如果你的母亲要你休了心透呢?”苏老爷忍不住问道,就怕心透嫁给他不久之后会被休了。
“我不是小阿子,自会有我自己的主见,并不是事事都听从旁人吩咐。”
“好!冲着你这幺说,明日你就娶心透进门。”方夫人显然很满意他的答案,和缓的笑了。
“嗯!嗯!心透我就交给你了。”苏老爷也颇为满意。
严焱明白方夫人的用意,会急着要求他明日就将心透娶进门,肯定是知道严家堡派出家丁来催促他回堡去,怕他真被催了回去就再也不出现了,所以要他先娶心透为妻,其余事情等日后再谈。
扒!待他娶了心透后,正是他所谓的时机成熟,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届时母亲要反对也来不及,况且还有力夫人和苏老爷的帮助,他相信心透不会拒绝他的。
“你不介意我是个寡妇?”心透突然从内室走出,轻问。
原来方夫人在找他来时,已事先将心透召回,甚至将她安排在内室,让她得以听见三方的对谈,所以心透从头到尾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介不介意我是个呆头鹅,从前笨得不知把握-、爱。”他反问。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他都不介意了,她又怎幺会介意呢?
“那不就得了。”他潇洒一笑,心知他终于可以得到她了,激动得将她搂进怀中。
“但是娘,这是为什幺?”她不懂,婆婆为何会突然安排她嫁人?
“这是念之的意思。在念之去世之前,他曾经告诉我有关-喜欢严焱一事,也告诉我-和他之间的婚姻关系,他觉得自己亏欠-太多,要我务必要代他好好照顾-,如果有机会,定要为-寻得幸福,而我因此就不断为-留意有没有适合-的良人出现。
“原先退之也在我考虑的名单之内,只是你们两人皆无意,我就没提。就在此时,严焱出现了,我知道他是最好的人选,一个-绝对不会不爱的男人!但是以-的性子,-会碍于身分而拒绝他,所以我和-爹在经过商量后,我们决定助-一把,将-推入他怀中。”方夫人笑着诉说往事,眼底仍抹不去对早逝独子的思念。
“原来是念之——”她轻呼,感动的流下泪水。万万都没想到,在他走之前依然关心着她的末来;念之何尝亏欠她,反而是她亏欠念之太多、太多了。
“我感谢他对心透的关爱。”这样无私的爱让严焱打从心底尊敬方念之,可方夫人口中所说心透和方念之的婚姻关系,这话中是否暗藏玄机?
靶谢归感谢,严焱仍旧暗地里狂饮了不少醋。这下可好,方念之在心透心底的地位加深,极可能会危及到他,他得再想想法子,抢回地位不可。
“至于其它事呢,等你们成亲之后,你再亲口问心透亦不迟。”苏老爷也是了解心透和念之的关系,先跟严焱卖个关子,教他一颗心继续悬在半空中,呵!呵!
“是啊!”了却一桩心事的方夫人,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想必在天上的念之对她的做法也会同意才是。
心透倚在他怀中,依然感伤。
苏老爷急急站起。“我得派人去准备明日的婚礼。”虽是第二次嫁女儿,而且时间又太过匆促,可一切都马虎不得。
幸好早在他和方夫人商讨对策时,他就让手下最好的绣娘再绣出一袭漂亮的嫁衣,该准备的嫁妆也早就准备妥了,不然今日岂不是要忙坏了?不过他还是得盯着才能放心,于是苏老爷告辞匆匆离去,连话都来不及应。
“请帖我都让人发出去了。”力夫人提醒道,像是早就料准严焱不会拒绝这桩婚事。
看着两位老人家为她这幺忙和,她感动得流泪。
“别哭啊!-哭得我心都疼了。”严焱见状连忙哄着、宠着。
“喂!拿开你的手!”就在严焱为她拭泪时,喜儿突然跳出。
“喜儿?!”苏心透欣喜见到喜儿出现,又是哭又是笑的。
“小姐,老爷命我来照顾-呢!”喜儿也对着她笑,但一面对严焱便又马上摆出一副晚娘的面孔。
当她得知老爷及力夫人要将小姐嫁给严焱时,她真的觉得他们都老糊涂了!不管她怎幺看,就是觉得看严焱不顺眼!
“太好了,喜儿,有-陪着,我一切都不用担心。”喜儿就像是她的左右手,只要有喜儿在,一切都没问题。
必于喜儿对他的敌意严焱早就明白,只是没料到她的敌意依然不减,仍是看他不顺眼;他实在不知如何讨这丫头的欢心,如果是旁人不理也就罢了,偏偏她又是心透的贴身丫鬟,与心透情同姊妹,真教他好生为难哪!
“嗤!既然老爷要喜儿好好照顾小姐,那幺“未来”的姑爷,在成亲的前一日,您是不方便与小姐见面的,您还是请回吧!”喜儿请出他,故意要折磨他。
“我?!”严焱被她支使不禁大叫。
“是啊!照习俗你不能和心透见面,你也该为明日之事准备准备,先回客栈去吧!”连方夫人也站在喜儿这边,帮忙赶人。
只见心透调皮的笑着,没半点为他求情的意思,甚至还同他眨眨眼,要他乖乖听话回去等候。
在他打算来个充耳不闻时,喜儿已粗鲁的将他推出书房外,扬声要家丁送客,将他给赶出方府!于离开前,他发誓他真的听见喜儿在说服心透别嫁给他。
懊死!这丫头真的是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居然想害他没妻子!?他.他——他也只能隐忍下来,不然还能怎办?
唉!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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