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心遭受严重打击的江远志,始终没办法咽下严忍所带给他的侮辱,他不论家世、背景、长相、前程,都应该要比严忍璀璨光明,偏偏老天爷跟他作对,竟然让不比他出色的严忍获得众人喜爱。
当他辗转听闻华长耕夫妇对严忍很是欣赏,俨然已视严忍为华家四女婿的这个消息时,他顿时急怒攻心,气愤得差点吐血。
没想到他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华长耕夫妇就拒他于门外,追根究柢,不是他不够优秀,问题就出在他太优秀了,粗鄙的人只会吸引到粗鄙的人,华长耕夫妇会喜欢严忍也就不足为奇了。
江远志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才不至于对自己产生怀疑。
充满怨怼的他无时无到不想着要报复,从以前到现在,严忍曾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京卫指挥使司中憎恨严忍的不独独江远志一人,谷正川同样为严忍多事逮王虎威到他家的事记恨在心,对于王虎威曾私下买通周大成教训严忍一事,谷正川了然于心,且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但令他气愤忿的是周大成竟也栽在严忍手中。
比正川膝下无子,王虎威则幼年失怙,他便将王虎威视若亲子宠爱有加,甚至有意于百年之后,将家产尽数传给王虎威,严忍出手教训王虎威无疑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教他每天夜里都因愤怒而辗转难眠。
日思夜想地终于让他想出其它对付严忍的方法,他故意在京卫指挥使司中说三道四,刻意引起其它人对神机营更多的不满,让不明就里的人三不五时去找神机营的麻烦,因为他知道神机营的人将对严武的敬重与信任全都移转到严忍身上,只要有问题,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严忍出面解决,而严忍也会一肩扛下代为解决,所以找神机营的麻烦就等于找严忍的麻烦。
像蛇一样蛰伏、伺机而动的谷正川,密切注意着严忍身边的风吹草动,从前他就听过江远志对严忍颇有微词的传言,这次再听闻江远志因严忍而遭华长耕的总管扫地出门,无法成为华家的乘龙快婿之后,心下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在江远志面前,替江远志大抱不平,且主动提起他和严忍结下的梁子。
于是两个同样想将严忍挫骨扬灰的人兜在一块儿,暗地里一同策划顺利除掉严忍的方法。
山雨欲来,严宅的清晨仍是一片平静,前些日子受了伤的严忍只在华府客房过了一夜,清晨后便回家。
他给华长耕夫妇的理由是,小扬每逃诩会上他那儿习武,他不想让小扬空等,其实他不愿在华府久留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落人口实,暮雪终究尚未嫁子他为妻,他得顾及她的闺誉。
半个月后,点缀着白雪的小庭中,小扬认真习武,而养好伤的华暮雪一如往常帮他洗衣打扫。忙完之后,她坐在台阶上笑吟吟地看他认真教导小扬的模样,想到爹娘及李伯伯对他赞誉有加,她不由地喜上眉梢。
爹娘和李伯伯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们有意让她和小狈子哥哥成亲,她自己也想嫁给他,为他操持家务,但问题是小狈子哥哥完全没提起跟她成亲的事,教她每次想到这,就会忍不住背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小狈子哥哥怎么不跟她求亲呢?
“莫非是我长得太丑了?”不对啊!小狈子哥哥明明说她很可爱、很漂亮,所以他迟迟未提亲,应当和她的外貌无关才是。
“还是小狈子哥哥不喜欢亲我?”不对啊!他明明说过喜欢吻她,而且常常会趁四下无人时将她吻得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北西南,因此这个理由也不能成立。
“难道有别的女人出现介入?”可恶!是谁和她一样这么识货?
等等!不对!小狈子哥哥身边除了她一个女人外,未见其它女人出现过,除非神机营暗藏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否则小狈子哥哥不可能有被其它女人迷惑的机会。
豹暮雪快想破头了,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本面带微笑的她,到最后小脸已皱拧纠结成一团了。
“小扬,你将三十二势长拳再从头到尾练一遍。”严忍发现她起初在喃喃自语,最后整张脸苦闷纠结,像是正面临非常大的困扰,他没办法坐视不管,于是交代小扬将三十二势长拳练得更加熟练,他则来到暮雪身畔坐下。
“是。”小扬中气十足回话,立即劲道十足出拳。
“小狈子哥哥,喝水。”严忍一坐到她身畔,她马上变换表情,微笑递水给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开心?”严忍接过水,搁在一旁并不喝,双眼专注地望着她。
“我没啥好不开心的啊!”虽然她的脸皮够厚,可仍未厚到有脸当面问他为何不跟她求亲。
“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她在说谎,难道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告诉他的?
“哎!小狈子哥哥你就别多心了,你仔细想想,能有什么事会让我感到不开心?”她故作开朗地反问。
“……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严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的爹娘极为疼爱她,连上头三个姊夫也对她有求必应,她看起来的确是不该有烦恼,但直觉告诉他,她的确有所隐瞒,他决定不逼她说出,改以旁敲侧击,打算让她不小心露口风。
“所以啦!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扬学得如何?你觉得小扬有没有天分?”她连忙将话题带到庭中认真的小扬身上。小扬不仅在清晨认真学习,闲暇时也会一招一式反复认真复习,一直期许他的表现能令严忍满意。
“他很不错,是个认真的孩子。”小扬的认真严忍全看在眼里,若非反复练习,小扬不会这么快就学全三十二势长拳,也正是这份认真,让他想教导小扬更多。
“你不会再担心他是品行不端、心术不正的孩子了吧?”她挑眉揶揄,取笑他当初对小扬的质疑太过可笑。
“我已经知道他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不会再对他产生怀疑了。”他以头轻推了下她的头,猛地,低笑出声。
“那是当然,不过你在笑什么?”他认同小扬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他的笑声听起来怪怪的,好似在嘲笑她。
“我在笑幸好你早上过来时没把自己的头弄得像针线包,不然经我这轻轻一撞,你头上的金步摇岂不成了伤害你的最佳暗器。”想想还挺危险的。
“才不会呢!难道你忘了我曾使‘绵里针’制止江远志的恶行吗?”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他说的事极有可能会发生,硬是要将满头的金步摇转换成攻击他人的最佳暗器。
尽避他嘴上不说,可后来她由李万里伯伯口中知晓,他怀疑周大成被江远志收买,两人打算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她仔细想过,对照当日周大成对江远志的不满以及所说的话,虽然周大成没能把话说完,但话中语意对江远志存有诸多埋怨,再者,她认为江远志出手伤害小狈子哥哥根本是出于恶意,像江远志这种心机用尽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他揉了揉她的发。
“我又没做坏事,当然好意思说啦!只是小狈子哥哥,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掩护江远志的恶行?”像江远志那幺可恶的人,压根儿就不值得袒护。
“不是掩护,而是没有证据,你要如何指控他?”严忍料想她应该是从李万里那得知了他的怀疑,也就不再隐瞒。
“只能说江远志太阴险,做坏事居然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恨不得抽江远志的筋、扒江远志的皮。
“所以日后你若遇见他,得马上远离,明白吗?”他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我知道,小狈子哥哥你也一样,江远志那么坏,谁晓得他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你。”她可不会傻得对江远志掉以轻心。
“我会的。”严忍淡淡一笑,没说江远志已经开始扰乱他周遭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的冲突愈来愈严重,以前只是双方打几场小架,现下参与斗殴的人数愈来愈多,且多数的冲突都是由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挑起,神机营里多是血气方刚的小憋子,遇到无理的挑衅容易冲动地反击,他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爆发不可收抬的冲突。
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能肆无忌惮出言挑衅,他不认为是仅仅出于对彼此的不顺延就会闹得这么大,先前他就怀疑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现下更加认定了,因为自他与江远志交过手后,冲突愈来愈多,规模也愈来愈大,于是他怀疑江远志恐怕与此事也月兑不了关系。
“小狈子哥哥,为何你的笑容中会掺杂着淡淡的忧愁?”她敏感地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如果是别人,或许她没办法这么快发现,但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能很快地发现他的异样。
“有吗?”他孤疑地伸手抚抚自己的脸庞,自嘲一笑,本想要隐瞒她的,没想到他的表情竟偷偷地泄露了心绪。
“有。”她非常笃定地对他点头,娇俏小脸认真仰望着他,等待他说出所面临到的难题。
“只是营里最近出了个小麻烦……”看来他还没先套到她的话,自己就得先从实招来了。
“小狈子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靠,所以才会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她难过地垂下头,小手沮丧地扯着裙襬,她想成为能与他分享快乐和悲伤的女人,不想当眼里只有华服、玩乐的笨蛋。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为我担心。”他叹了口气,不愿她为了自己感到不快乐。
“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同伴,原来全是我自作多情。”她可怜兮兮地说着。
“你千万别这样想。”她愈说愈可怜,也愈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混帐,他手忙脚乱安慰她,澄清她的误会。
“不然呢?”发现她委屈的模样,竟能使他一个大男人慌了手脚,她心下觉得有趣,却不表现出来,想看他会怎么做。
“事情是这样的,近来营里弟兄常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起冲突……”严忍细细道出他对江远志的怀疑,也忧虑双方人马最后会出动更多人马一决高下,不仅会扰乱京畿安宁,更可能惊动皇上,届时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了事。
“如果这些冲突真是江远志在背后煽动,这么做只会更加伤害双方的感情,甚至是落得两败但伤的下场,他为何总是只想到他自己?”华暮雪听完他的述叙,终于了解他为何会心事重重。
倘若这些事真与江远志有关,那么江远志简直此她所能想象的要更恶劣,像他那种只顾及自身利益,完全不在乎他人死活的人,为何能成为京卫指挥同知?难道都没人发现他不足以担当重责大任吗?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想要左右他人早已根深柢固的想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和江远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对于江远志的想法与做法他完全无法认同。
“这倒是。”她赞同他的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倘若可以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性子,那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坏人了。
“不过这全是我的臆测,或许那些冲突和他无关也说不定。”严忍很想相信江远志,宁可认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也不愿去想江远志会为了个人私怨,而做出伤害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的事。
“我相信你的直觉没有错误。”华暮雪对他投以全然的信任。
“全已经说完我的忧虑,现下换你了。”她对他的信任,教他扬起欣慰的微笑,话锋一转,兜回她身上。
“啊?我哪有什么事。”华暮雪听完他的烦恼,觉得自己的烦恼和他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说出来只会贻笑大方,让她更加不好意思说了。
“怎么会没有,方才你明明坐在这里发愁兼喃喃自语,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许她逃避,非要她从实招来不可。
“哎!那不过是女孩儿家无聊的自言自语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她以女孩儿家的话题带过,希冀他别再追问。
“是吗?”严忍不相信她。
“当然是真的,小狈子哥哥,你也真是的,净顾着跟我说话,都没看小扬打的三十二势长拳,你这样子怎么配当人家师父?”她故意指责他不认真,朝小扬的方向努努嘴,要他认真指导。
“小扬不是个会让人担心的孩子,对他,我非常放心。”严忍言下之意,她比十岁的小扬更像小阿子,更教人担心。
“你这样说,真是削尽我的面子。”华暮雪佯怒嘟起红滟滟的唇瓣,右手背着他淘气地偷抓一大团地上的积雪。
“我说的是事实。”
“我可不这么想!”她说完话时,猛地将掌中的雪球往他脸上砸,看见雪球砸中他的脸,她大笑着转身就跑。
严忍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因此结结实实地被砸中,冰冷的雪球砸在脸上立即散开滑落,他怔怔望着大笑逃开的华暮雪。
而在一旁认真打拳的小扬傻眼停下动作,看着华暮雪在庭院中笑得灿烂如花,四处窜逃。
“南瓜,你别跑。”惊愕过后,严忍一时兴起也抓起一团雪球,由石阶跳起,瞄准四下寻找庇护的华暮雪。
“我又不是笨蛋!不跑才怪!”这庭院实在太小了,她找不到地方躲,便躲在树后对他吐舌头。
咚!雪球迎面飞来,华暮雪格格笑着闪到树后,顺利闪躲过他的攻击,随即又弯下腰抓起一团雪反击。
严忍故意不击中她,让雪团落空,他喜欢听她银铃似的笑声充斥在他家,这让他觉得家中充满生气,不再被冰冷与寂寞的气息所覆盖。[热!书%吧&独#家*制^作]
“吃我一球!”华暮雪自树后探出,将手中的雪球结实击中他的胸膛,再次打中,让她笑得更加开怀。
“你小心喽!”严忍这一次不再让她,在她尚来不及躲回树后时,手中的雪球以不会砸痛她的力道飞出,轻巧地砸在她脸上。
吃了一脸雪的华暮雪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她竟会被他的雪球砸中,错愕过后,她笑着再自地上挖起一团雪球丢向他。
“那个……”站在极可能遭受战火波及的中间地带,小扬左看右看,不知是该继续打拳呢?或是看他们痛快玩乐,老实说,他也想加入他们的行列。
“小扬,看球!”华暮雪看出小扬的渴望,将雪团往小扬身上丢。
“小扬,注意!”严忍也发现了小扬的渴望,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要他一直乖乖站着打拳,不能和他们一块儿玩乐,是太强人所难,况且严忍也觉得小扬可以轻松一下,于是手中的雪球也击向他。
小扬一左一右同时遭到攻击,渴望的脸庞瞬间跃上喜悦,他蹲左右开弓,抓起地上的雪团加入最新的战局。
两大一小在庭院中又叫又跳,笑声连绵,先前的烦恼早随着一团团的雪球掷落而消失无踪。
打完一场雪球战,严忍、华暮雪与小扬三人浑身是汗,脸色红润,若非严忍得到神机营,华暮雪和小扬真想继续再玩下去。
严忍在去神机营前绕路送华暮雪与小扬回家。
“小狈子哥哥,改天咱们再来比一回,我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可。”华暮雪双颊嫣红,兴奋地比手画脚,脑子已开始拟定战术。
“我也要。”小扬举双手赞成。
“好啊!澳天再来比一回,看谁胜谁败。”见两人玩得那么开心,严忍豪迈地点头答应。
有了他的首肯,华暮雪和小扬开心的高举双手大声欢呼。
“小扬,下回咱们俩合作,让小狈子哥哥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华暮雪火速找小扬结盟。
“好!”小扬欣然同意。
两人正式结盟后,同时笑得贼兮兮看向严忍,一副等不及想将他痛宰的模样。
他们一行三人,才走出严宅没多久,随即看见一名神机营的小兵骑着快马迎面奔来,神色匆匆的,严忍一见,即知有事发生。
“严将军,负责清理火器的小张和添丁罢刚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起了冲突,被杀伤了!”来人跳下马背,脸色苍白禀报。
“伤势严不严重?”严忍急着想知道下属的情况。
“目前还不晓得,不过大夫已经在为他们两人诊治。”
“严大哥,你先回营去看情况,我和小扬可以自己回家。”华暮雪发现情况不对,晓得他一定想赶快亲眼见到下属的情况,她能体谅他的心情。
小扬在一旁用力点头,两人看着他,要他别为他们担心,不过是一小段路,他们俩可以自行回去。
“那你们路上小心。”严忍当机立断,对他们俩交代完,抢过小兵的马,再拉小兵上马坐在他背后,立即调头策马奔驰,快速赶回神机营。
“唉!希望那两人能平安无事。”华暮雪悠悠长叹了口气。
“暮雪姊姊,师父他会没事吧?”小扬一脸担心地问着华暮雪,自严忍教他功夫后,他私下都称严忍为师父,非常尊敬他。
“那是当然,小狈子哥哥那么英明神武,不会有事的。”她斩钉截铁地对小扬说道,可是心里不免感到担忧,担心这场充满阴谋算计的风暴会无情地朝严忍袭去。
“没错!师父最棒了!”小扬对严忍的能耐充满信任。
“咱们回去吧,不然小狈子哥哥知道咱们没听他的话,在街上溜达可是会不高兴的。”华暮雪牵起小扬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
“好。”小扬对严忍交代的话,奉若圣旨,从未想过要阳奉阴违。
“哟荷!这不是小扬吗?”突然,王虎威一脸痞样地出现,在无人的小苞同中拦住两人的去路。
“王虎威,你在这里做什么?”华暮雪皱眉见王虎威大摇大摆拦下他们,想到先前王虎威曾派周大全拦下她和小狈子哥哥的事,谁晓得今天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扬紧张地紧拉着华暮雪的手,觉得王虎威来者不善,不可以掉以轻心。
“我无聊睡不着觉,所以出来透透气呗。”王虎威双手一摊,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
“那你慢慢透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论王虎威想做什么,她都没有兴趣知道,她拉着小扬的手,转身疾走。
“我们都还没说到几句话,你们就这样转身离开,不觉得太失礼了吗?”王虎威见他们离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墙头立即跃下两名蒙面黑衣人,阻挡了华暮雪与小扬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华暮雪发现他们是有备而来,脸色铁青,转身面对王虎威怒问。
“不就是前些日子几次得到严忍的谆谆教诲,特地想透过你们感谢他罢了。”王虎威故意说得咬文嚼宇,想一改先前地痞流氓的形象。
“不必了,你的意思,我会代为传选,你快些要他们退下。”尽避华暮雪紧张得很,可仍故作镇定,沈稳地说道。
“非常遗憾,我不能听你的命令。”王虎威贼贼一笑,对两名蒙面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两名蒙面黑衣人得令,立即上前抓人。
“可恶!”华暮雪尚未使出她的武功,双手就被蒙面黑衣人牢牢抓住。
“可恶的坏人!你快点放开暮雪姊姊!”同样被擒抓住的小扬气红了脸,大叫,暗恼自己武功不济,才会让这些人得手。
“你们到我那去作客,让严忍尝尝什么叫心急如焚吧!”王虎威咭咭怪笑,好不得意,现下总算能一吐先前在严忍那所受的怨气了。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早知道你这么坏,当初我就不该让严大哥轻易原谅你。”王虎威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谅,放了他等于是纵虎归山,现下可好,她与小扬都被王虎威带走,天知道王虎威打算做什么,她由衷希望小狈子哥哥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你这个大坏人!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小扬跟着气忿大骂。
“吵死人了,把他们俩都给我打昏了。”王虎威受不了地以右手小指掏掏耳朵。
“救——”华暮雪听见王虎威所下的命令,立即想扬声呼救。
蒙面黑衣人根本不给她呼救的机会,马上将她与小扬打昏,让他们俩再也无法言语、挣扎。
“呼!我的耳根子清静多了。”王虎威非常满意,咧嘴大笑。
两名蒙面黑衣人利落地将华暮雪与小扬扛在肩上,趁着尚未被人发现,扛着两人快速离开。
“喂!你们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王虎威跟在后头,小声呼喊。
两名蒙面黑衣人停顿了下让王虎威跟上,双眼密切留意四周不让人发现,也好尽速将人带回交差。
另一头严忍与小兵快马加鞭急急赶回神机营。
抵达后,看见一堆人焦急地在厅堂外围观,他身手利落地飞身下马,坐在身后的小兵则眼捷手快执起马缰,控制马儿,以免其它人被马儿踢伤。
严忍铁青着脸冲入厅中,即见小张与添丁身上受了不少剑伤,有的剑伤深可见骨,两人脸色苍白,显然流了不少血。
“严将军……”小张与添丁见到他出现,尽避体力已透支,仍想起身问候。
“你们躺好别动。”严忍命道。
“是。”小张与添丁痹乖躺下,让大夫为他们处理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大夫,他们俩的伤势如何?”严忍转而询问为两人诊治的大夫。
“他们没有性命之虞,好好调养就能复原。”大夫向严忍保证小张与添丁能够活下来。
“那就好。”严忍揉抚着疲累的眉心,近来这类事层出不穷,虽然他与上司一再告诫营中弟兄不可轻举妄动,且也明令若有人胆敢违抗军令,在外与人动手生事,绝不宽待。
如此严格的规定,且有前车之鉴,不少人还因此受罚,不过还是无法完全杜绝斗殴的情况,但今天人被杀伤却是头一遭,神机营不能再消极认为这只是一般的挑衅,该重视这个问题,否则下一回营中兄弟恐怕会有人变成冰冷的尸体被抬回来。
败快地大夫与其助手为两人处理好身上的伤,便告退了。
严忍看着伤势不轻的两人,为他们两人感到难过。
“你们可还有力气说发生了什么事?”他绷着脸,沈声问道。
“有,严将军,这一回我们俩什么事都没做,不过是走在柳树胡同,准备前来营里,哪晓得会突然跳出四个蒙面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拔剑就往我们身上砍杀,我们俩猝不及防,才会被砍成这样。”小张率先回答,说起来就一肚子火,啥事都没做,还遭到砍杀,实在倒霉透顶。
“依你这么说来,砍杀你们的人是蒙面黑衣人,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你们被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伤。”严忍感到疑惑,小张的说词和他所得到的讯息完全不同。
“严将军,除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会这样对我们,还会有谁突然跳出来将我们杀伤?况且先前我们有不少弟兄被他们打伤,这回他们将我们杀伤也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不是吗?”添丁为自己及其它营中弟兄大抱不平,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太过卑鄙下流,打他们不过,就干脆埋伏伤人,且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是你们俩在外头与人结怨?”严忍定定看着两人,想确定两人有无说谎。
“当然没有。”小张与添丁异口同声否认。
“你们该清楚,如果说谎骗我,可是罪加一等,你们确定真没在赌坊或妓院与人结怨?”严忍再问一次,以便更加确认事实状况。
“严将军,我很确定我没在赌坊和妓院与人结怨!”小张非常肯定,他逢赌必输,根本不敢进赌坊,且他早有心上人,怎么可能会再进妓院,所以他根本就无怨可结。
“严将军,我也是。”添丁也没说谎骗严忍,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偶尔会小赌一把,但那是和街坊邻居,并没有上赌坊,至于妓院也是,他向来都是好顾客,怎么可能会与人结怨。
“既然你们都这么肯定自己没与人结怨,但是对方是四个蒙面的黑衣人,你们既然没看见他们的脸,也就无法证明他们就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不是吗?”这件事情坏就坏在这,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见,如何指证。
“可是除了他们,我们就再也想不出会有谁这么做了。”无论如何,小张还是觉得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干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如此,但是你们没有证据。”严忍也知道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最有嫌疑,但是不晓得对方的长相,也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是空谈。
小张与添丁知道严忍说的是事实,两人沮丧地叹了口气,他们俩伤成这样,居然连到京卫指挥使司的顶头上司那告一状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太冤了。
守在厅外围观的小兵听严忍这么说,全都无法接受,一片哗然,明明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欺人太甚,难道他们要因没证据,就一直处于挨打的姿态吗?
“你们俩好好养伤,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严忍先安抚两人沮丧的情绪,他认为若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为,他们这回顺利得手后,定会再次出手,再周密的计划都会有缝隙,京卫指挥使司的狂妄,终会教他们露出破绽。
“是。”
“还有你们,凡是出营,全都得结伴而行,注意自身安危,遇上恶意挑衅别去理会,若遇上对方出手伤人,尽量护住自己,别轻易出手,明白吗?”严忍神色凝重,警告在门外围观正议论纷纷的小兵。
“明白!”小兵们个个不服,但军令如山,唯有服从。
严忍另外交代两名小兵帮忙看护两人后,便心情沉重地去向上司禀告此事,他相信上司知情后定会和他一样大为光火。他们不能再任凭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任意妄为,继续嚣张下去,不该再凡事讲求以和为贵,是该狠狠反击京卫指挥使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