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拂照于大地,群树青郁,虫鸟不鸣,干热的空气不带一丝凉风。
激战,于平阳城北郊外如火如荼地展开。
两方人马刀光剑影,毒粉、毒物四处飞窜,痛苦哀号声不绝于耳。
自“堂门”左护法——堂玄辰下山沽酒买肉一去不回后,“堂门”右护法——堂玄星料想堂玄辰定然出事,向门主禀告后,便寻着堂玄辰留下的少许独门记号,展开追踪。可走了没多久,便发现堂玄辰的记号只留了一半,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使得堂玄星一筹莫展,正当想打道回府时,正巧让她在道上和中了毒的“唐门”弟子擦身而过。
堂玄星不动声色,看着全身不住搔痒,整张脸因抓扒而肿大,立即看出那是堂玄辰下毒的手法,暗忖堂玄辰和“唐门”弟子交过手,兴许“唐门”弟子会晓得堂玄辰的下落。既然她已失去堂玄辰的踪影,不如跟着“唐门”弟子,或许可以找到堂玄辰。
于是,堂玄星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唐门”弟子,企图利用他们带她找到堂玄辰,岂料“唐门”弟子行进方向各有不同,让她在不知该跟谁的情况下,不小心跟错了人,又不小心绕回了蜀中。
走上一大段冤枉路,堂玄星在悲伤之余,擦了擦眼泪,再另外选人跟,好不容易终于在平阳城北发现了堂玄辰的踪影,又见堂玄辰陷入混战之中,众人正忙着你争我夺。
堂玄星见每个人皆杀气腾腾,其中一名男子与身穿黑衫的“唐门”护法正在抢夺一只包袱,想开里头的木匣,偏生又怕上头有毒,于是在要开与不开之间狼狈挣扎着,教她好奇得很,决定一探究竟。
“既然你们都不敢开,那就由我来开吧!”她好人做到底,帮他们解决烦忧吧!
堂玄星突然加入混战,以水蓝色的绸带顺势卷走唐世杰与“泰山派”大师兄怀中的包袱,包袱轻巧地落入明眸皓齿、嗓音如冰晶般清脆的堂玄星手中。
堂玄星翩然出现,精致美丽的容貌,宛如荒漠中的绿洲,令正和“唐门”弟子与“泰山派”弟子打得游刃有余的皇甫朔眼前为之一亮,情不自禁地回头多看了她好几眼。
笔甫朔为平阳城内最大山庄“幽碧山庄”的庄主,“幽碧山庄”在平阳城建立了上百年,皇甫家在平阳城济弱扶倾,深受城中居民崇敬尊重,在江湖上则以皇甫剑法闻名。据闻皇甫剑法施展时快若疾风,对手往往来不及看清,已命丧黄泉,是以江湖上许多门派对皇甫剑法皆不敢掉以轻心。
笔甫家一代传一代,传到了皇甫朔这一代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皇甫朔为人侠义,容貌清俊潇洒,兼带有世家子弟的翩翩风度,让人见着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可惜的是,他日前栽在唐世杰手中,遭到暗算,中了“冰火玄奇”的毒,饱受痛苦折磨,使得结实的身躯消瘦不少,但仍不减其风采英姿。
“堂玄星?!你真的找到我了!”堂玄星突来的加入使得堂玄辰喜出望外地惊呼。
“那当然,虽然你的记号只留下一半,但凭我的聪明才智,还是能一路找了过来。”堂玄星格格娇笑,自吹自擂,压根儿不敢承认这一路她究竟走了多少冤枉路。
仿佛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堂玄星回话的同时,星眸流转,对上皇甫朔一双清明朗目,竟奇异地感到羞赧,暗自猜想他是何方神圣。
“把包袱还给我!”唐世杰大喝。
“泰山派”大师兄跟着伸长手想抢回。
“怪了,你们都不敢开,由我来帮你们开有啥不好?何必又想抢回?”唐世杰的叫嚷声使?玄星移开目光,不再如中了蛊般直盯着皇甫朔瞧。她步伐灵巧,闪躲着两人,偏不还。
笔甫朔旁若无人,双目如影随形地追随堂玄星舞动曼妙的水蓝色身影,心,奇异地产生了悸动。
“还给我!”唐世杰大吼,以内力运毒,对堂玄星使出“流星追月”。
堂玄星突然遭遇危险,皇甫朔想都没想便以内力击打拦在身周的敌人,飞跃加入出手协助,不让唐世杰的毒粉沾上她身。殊不料,堂玄星早有防备,当唐世杰对她出手时,也以“缤纷灿颜”做为回敬,结果她这一回敬不仅没顺利撒向唐世杰,反而全数撒在出手帮她的皇甫朔身上。
笔甫朔遭到毒粉前后夹攻,不仅中了堂玄星的“缤纷灿颜”而笑个不停,还中了唐世杰的“流星追月”,疼痛难当。
“糟!”皇甫朔的好友冷贯霄见状,要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
“闯祸了!”堂玄辰跟着哀叫一声。
“你没事干么跑出来?!”堂玄星瞪大眼,又急又气,看着痛苦、无法控制地笑咧嘴的皇甫朔。
“皇甫朔,你没事吧?”皇甫朔的另一名好友易守信拍额大吼。皇甫朔才刚解毒完不久,现下又中了毒,是不是太倒霉了?暴怒的易守信出手点了唐世杰与“泰山派”大师兄的穴道,让他们两个无法再乱来生事。
“不是我的错!如果他没跑出来,我就不会毒错人了!”堂玄星面对堂玄辰责难的眼神,连忙为自己辩解,也要皇甫朔知道,她不是有心要对他下毒。
“昨天我很辛苦地解了他中的‘冰火玄奇’,现下可好,他被你害得中了‘缤纷灿颜’与‘流星追月’,你说怎么办?”堂玄辰气得直跳脚。
“我哪里晓得他会突然冲出来嘛!”堂玄星好不无辜。
“哈哈哈……没……哈哈……没关系……算我……哈哈哈……倒霉……”皇甫朔嘴巴在笑,脸上却有说不出的苦楚,已笑到肚月复生疼。
见皇甫朔如此痛苦,堂玄星心里一点儿都不好受,于心里暗暗斥责自己为何不小心点儿,如此他就不会倒霉地中毒了。
“真不晓得你们‘门’的护法是怎么选出来的,居然选了个胡涂虫!”冷贯霄动怒,责怪?玄星不看清楚再出手。
“我这个右护法是抽签得来的,怎样?!”明明心中有愧,可当堂玄星一听见冷贯霄的责怪,便自我武装,挑衅地扬高下巴。
堂玄星一句右护法的位置是抽签得来的,让在场其它人觉得“堂门”行事太过草率,堂堂的右护法居然是以抽签来决定,不会连门主也是用抽签决定的吧?
“堂玄星,你闯的祸由你自个儿收拾!你得为皇甫朔解毒!”堂玄辰当机立断地作出决定,她可不想替?玄星收拾善后。
“知道了啦!”堂玄星心下不快,但也不敢反对,毕竟祸的确是她闯下的,她若不挺身收拾,人家还当她敢做不敢当呢!
堂玄星将抢来的包袱丢给堂玄辰,乖乖自怀中取出“缤纷灿颜”的解药,先为笑到声嘶力竭的皇甫朔解毒,稍后再为他解“流星追月”的毒。
她歉然地望着皇甫朔,以手喂他服下“缤纷灿颜”的解药,皇甫朔就着她柔女敕的小手服下雪白药丸,让再次受创的五脏六腑不再剧烈翻腾。
“对不起。”堂玄星小声和他道歉。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皇甫朔当自己霉运当头,是以未多加苛责,反正这也不是他头一回中毒了。
尽避皇甫朔不追究,但堂玄星仍是好生懊恼。或许门主与堂玄辰说她生性胡涂,真被她们给说中了,唉!
就在堂玄星感叹之际,堂玄辰已手脚利落地打开众人争夺的木匣子,让里头放置的物品呈现于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打开了之后,堂玄辰惊呼出声,随即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只干扁的蟾蜍出来。
“墨蟾蜍。”冷贯霄好心地代为解释。
“那是死掉的蟾蜍,不是墨蟾蜍!”唐世杰看着堂玄辰手中的蟾蜍干,大声反驳。
“对!那是一只死掉的蟾蜍,不可能是墨蟾蜍!你别想骗我们!”“泰山派”的大师兄同样大声反驳。
“你们说的也没错,但,更正确的说法是,那是一只死掉的墨蟾蜍。”冷贯霄好心地纠正道。
“不可能!墨蟾蜍怎么会死掉?一定是你们随便拿一只出来骗我们!”唐世杰无法相信日思夜想的墨蟾蜍竟会死了,这一定是场骗局。
“对,你们在说谎!”本是敌人,该持相反的立场,但到了此刻,“泰山派”大师兄也不得不同意唐世杰的说法。
“我觉得它看起来的确有像书上画的墨蟾蜍耶!”听见他们争论的堂玄星仔细看了看,忍不住说出她的看法。
“是有像,瞧它头上的那颗突瘤,虽然它已经变成干了,不过依稀惫是可以看得出来。喏,你若不信的话,自个儿瞧。”堂玄辰高举墨蟾蜍干研究,得出结论后,即将墨蟾蜍丢到唐世杰身前,让他看分明。
唐世杰看着被丢到面前的墨蟾蜍干,愈看心愈惊,额际淌下一颗颗的大汗珠来。眼前这一只扁掉的墨蟾蜍,身上的特征的确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世杰抖颤着声问。
“只能说,墨蟾蜍的死是拜你所赐。”身为事主的皇甫朔终于疲累地出声,为众人解答。
“我?怎么会?”唐世杰不信。
“你应当没忘对我下‘冰火玄奇’这件事吧?”皇甫朔提醒唐世杰的记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墨蟾蜍本身并无作用,唯一的用途即是可以引出藏于极北苦寒之地的玉蟾蜍,而那玉蟾蜍乃天下至宝,可解天下奇毒,所以江湖人士皆认为若有玉蟾蜍傍身,即可悠游江湖。身为毒门世家的“唐门”从旁得知他因缘际会得到墨蟾蜍,便处心积虑想从他手中夺取,于是派唐世杰趁他不备时潜入“幽碧山庄”,在他的书匣中偷偷放置一只彩蛛,使他一时不察,被彩蛛咬了一口,因而中了“冰火玄奇”,日夜饱受如冰似火般的煎熬,痛苦难当。若非好友冷贯霄与易守信前去蜀中,为他寻求解药,带回堂玄辰,他早就小命不保。
“我没忘。”唐世杰怎会忘了如何算计皇甫朔?为了得到墨蟾蜍,“唐门”可说机关算尽,偏就是没料到墨蟾蜍最后会变成干扁扁、再也无作用的蟾蜍干。
“我中了‘冰火玄奇’后,虽然有神医开药方,减轻我身上的痛楚,但我每日仍旧是痛苦难当。当时贯霄与守信已出发到蜀中为我寻求解药,我和神医认为除了等他们为我带回解药外,另一个方法即是派人带着墨蟾蜍上极北苦寒之地寻找玉蟾蜍,分两头进行是最万无一失的法子。
“于是,在我取出藏起的墨蟾蜍给神医看时,正巧我身上的毒发作了,在极冷极热之下,装有墨蟾蜍的木匣子被我一手打翻,墨蟾蜍落了地,来不及跳走,又被我不小心一脚踩上,然后,它就变成现下这副德行了。”皇甫朔双手无辜一摊,一派轻松地说着当时发生在墨蟾蜍身上的惨剧。
除了后来知情的冷贯霄和易守信外,所有人都听得瞠目结舌,万万都想不到众人觊觎的墨蟾蜍会落得遭人一脚踩扁的命运。
“这就叫自作自受!”堂玄星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可看见“唐门”弟子栽了大跟斗,就忍不住要出言讥讽。当年“堂门”可说是在饱受羞辱的情况下离开“唐门”,所以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能嘲笑“唐门”弟子的机会,身为“堂门”右护法的她,理所当然要尽情嘲笑了。
笔甫朔望了眼得意洋洋的堂玄星,再见悔不当初的唐世杰,“唐门”曾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已让他在这一刻彻底讨回。
一旁的冷贯霄与堂玄辰轻声聊着,后来堂玄星由堂玄辰口中得知她已有了心上人,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再见他们两人深情款款、眉目传情,更令她觉得讶异。她实在很难想象堂玄辰才下山没多久,就有了心上人。
“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吗?”冷贯霄与堂玄辰的亲密举止,教堂玄星全身起鸡皮疙瘩,问着坐在地上、身体虚弱的皇甫朔。
“或许吧,不过你是不是该要再帮我解身上的其它毒了?”皇甫朔提醒她,别忘了现下他会如此痛苦,是拜谁所赐。
“呵呵,你放心,我会帮你解的!只是,这‘流星追月’麻烦了点……”堂玄星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忙向他保证,绝对会负责到底。
“应该不会拖太长时间吧?”听她说要解“流星追月”会有点麻烦,皇甫朔长叹了口气,他不想再因身上的毒,而像个废物般老瘫在床上。
“呵、呵呵……我会尽量缩短时间的。”堂玄星羞赧地再次向他保证,不敢坦白说,因为他在中了“流星追月”的同时也中了“缤纷灿颜”,促使他身上“流星追月”的毒性产生了变化,所以导致现下想解“流星追月”有些棘手。
“……”听了她的话,再见她心虚的表情,皇甫朔意会到霉运还会纠缠他好一阵子,登时无语问苍天。
“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是不?你也别太悲伤了,相信我,我绝对会倾尽所能,为你解毒的。”堂玄星察觉到他的沮丧,连忙给予信心鼓励。
她漾着可人的微笑,瞅着皇甫朔看,然而,见她的笑容比骄阳还要灿烂,不安却泉涌而上,笼罩心头。行走江湖多年,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她不太可靠!
“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但我敢对天起誓,我的能力除了不如本门门主外,可是不比?玄辰差,在本门胜得过我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呢!”堂玄星放话,要他一切看她的。
“……请问,贵门有多少门徒?”皇甫朔认为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再来决定要不要相信她的大话较妥。
“很多。”堂玄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没让皇甫朔知道,“堂门”除了门主与左右护法外,就只剩负责整理洒扫的德叔与煮饭的德婶了。
跋该说是皇甫朔没问清楚,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说谎欺骗他,她所说的很多人,指的是未来。她认为可以藉由这回离开蜀中的机会,让外头的人好好见识一下“堂门”的本事,等外头的人见识到她的本事后,绝对会有许多人迫不及待要投师的,如此“堂门”自然会有许多门徒。
“我姑且相信你。”皇甫朔再叹了口气。此刻不信她又能如何?
“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堂玄星信心满满。
笔甫朔望着她精致美丽的娇容,希冀她的解毒能力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厉害。
堂玄星望着他清俊苍白的脸庞,唇角始终噙着可人的微笑,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以免他信心动摇。
最后,被制伏的“泰山派”与“唐门”弟子,交由易守信去处理;冷贯霄和堂玄辰尽情的谈情说爱;皇甫朔则在家仆的扶持下,带着?玄星回“幽碧山庄”,让她得以心无旁鹜地为他解毒。
中了毒的皇甫朔在堂玄星与护卫的护送陪伴下,一行人快马狂奔,急着赶回位于平阳城西的“幽碧山庄”。
严格说来,皇甫朔会中毒,堂玄星该负一半责任,因此歉疚使她一路上都对皇甫朔漾着讨好的微笑。
笔甫朔骑在马背上,强忍着中毒后所带来的不适,他全身的肌肤滚烫,心头仿佛有根针正不断地扎刺着,令他蹙眉。
“很难受是吗?”堂玄星见他蹙眉,关心地问。
“尚可忍受。”皇甫朔粗喘了口气,以虚弱的声音回道。
堂玄星看得出他在硬撑,未多说什么,以免他的意志力会瞬间瓦解。他苍白清俊的脸庞,亮得出奇的眼瞳,紧抿的唇瓣,默默承受痛苦的坚毅,无不吸引着她的目光流连忘返。
她不懂为何会无法移开目光,她就是莫名地想看他,或许她是担心他会不小心摔下马背,双眼才会牢牢盯在他身上吧。
身上的肌肤似火烧般热烫,汗水一颗颗自额际滑落,皇甫朔感到愈来愈不舒服,倘若无法快点赶回“幽碧山庄”,恐怕他将会跌落马背,颜面尽失。
“庄主,不如您先下马休息会儿,属下派人回去驾车来接您?”护卫长尤长山发现皇甫朔的异状,连忙策马趋近,低声询问。
“我还可以。”皇甫朔沉着脸,以坚强的意志力勉强硬撑,固执地不肯轻易示弱。
堂玄星不明白皇甫朔为何坚持不肯停下来休息,“幽碧山庄”里的护卫则为皇甫朔的状况感到紧张。
就在尤长山要继续说服皇甫朔时,突然间,道上窜出一群蒙面黑衣人拦路。
“皇甫朔!识相的话就交出墨蟾蜍,否则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为首的黑衣人大声嚷嚷。
“……”皇甫朔无奈地合上了眼,复又睁开,看着这群拦在身前的后知后觉之辈。
“幽碧山庄”的护卫见突然出现不怀好意的人马,立即展开严密的队形护在皇甫朔四周。
“这些人是吃饱太闲吗?”堂玄星杏眼圆瞠,不敢相信又会跑出一票人嚷着要墨蟾蜍。墨蟾蜍都成了蟾蜍干了,有啥好争的?
数十个蒙面黑衣人杀气腾腾地围着他们,今日不将墨蟾蜍抢到手,他们绝不轻易退下。
“我不晓得你们是从何处得知我手中有墨蟾蜍,也不在乎你们是哪门哪派,我要说的是,你们已经来晚了,我已经将墨蟾蜍送给了‘唐门’与‘泰山派’,你们若想要,尽避找他们拿去。”皇甫朔深吸了口气,中气不足地交代墨蟾蜍的去处,只是未言明墨蟾蜍早成了蟾蜍干,一分为二,让“唐门”与“泰山派”弟子分别带走。
“皇甫朔,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信了你吗?我们可没那么好骗!”黑衣人说什么都不信他会轻易将墨蟾蜍送给“唐门”与“泰山派”,认定他在说谎。
“他说的是事实,你们若不信,尽避找‘唐门’和‘泰山派’去,别挡路。”堂玄星不想和他们干耗时间,时间拖得愈久,皇甫朔愈是撑不住。
“你和皇甫朔是一路的,自然帮他圆谎,别以为我们是蠢蛋!”不管他们说什么,黑衣人不相信就是不相信,除非他们亲眼见到皇甫朔将墨蟾蜍交给“唐门”与“泰山派”弟子。
既然好言相劝,皇甫朔还坚持不肯交出墨蟾蜍,那么他们只好用武力来说服皇甫朔了。在为首的黑衣人的示意下,其它人扬起手中的兵器,纷纷攻向皇甫朔。
“为何我要一再受到这些人的骚扰?!”众人的围攻使皇甫朔额际青筋浮跳,耐性已达极点。总的来说,全是墨蟾蜍惹的祸,害他霉运当头,闪都闪不掉。
尤长山与其它护卫在黑衣人出手攻击时,立即迎面有序地阻挡,不让他们有伤着皇甫朔的机会。
堂玄星不动如山地守在皇甫朔身边,以免她又不小心将毒粉撒到他身上,那她岂不是真成了堂玄辰口中的胡涂虫?
笔甫朔冷眼看尤长山领着护卫与黑衣人交手,他坐在马背上观看战况,由尤长山等人应付这群人。
堂玄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在有人突然朝皇甫朔射出暗器时,立即扬出水蓝色绸带,将暗器打落,同时顺道送出一把毒粉给偷袭者。
“啊——”偷袭者的手掌被毒粉毒个正着,马上产生剧痛,惊声尖叫。
尖锐的叫声引来同行黑衣人的侧目,他们偷觑尖叫之人发生何事,猛然惊见那人的双掌宛如被铁烙烫伤般红肿焦黑,不由得心下一惊、头皮发麻,可为了夺取墨蟾蜍,他们全都豁出去了,于是硬着头皮继续打。
“这些人全都疯了!”本以为此一招绝对会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哪想得到他们竟不怕死地继续打,使堂玄星惊愕不已。
摆衣人发现要逼皇甫朔交出墨蟾蜍,得先解决护在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会使毒的?玄星,一有此认知,他们便转而攻向?玄星。
当黑衣人移转目标到堂玄星身上时,原本无动于衷的皇甫朔倏地变脸,尽避意志力已快崩解,但见有人出手要伤害她,立即本能地挺身为她阻挡。
宝剑泛着森冷的光芒,使出皇甫剑法,舞出一团光,将掷向她的暗器全数打落。
笔甫朔突然出手,使堂玄星吓了好大一跳,他明明中了毒,处于非常不舒服的状态,竟还是为她挡下攻击,令她心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笔甫朔运气阻拦,加速了“流星追月”在体内流窜的速度,使他的脸色益加惨白难看。
“别运气!”堂玄星担心地娇喝。
笔甫朔无法回她话,心头仿佛突地被密密麻麻的针戳刺着,痛得他全身顿失气力,连长剑也握不住,掉落在地。
堂玄星眼捷手快,水蓝绸带飞驰,卷起他的长剑,以免落入其它人之手。
笔甫朔的胸口宛如被一颗巨石压制住,凝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马背上的他摇摇蔽晃,眼看就要摔下。
摆衣人发觉他的异状,努力撇开“幽碧山庄”护卫的阻挡,攻向再也无力抵抗的皇甫朔。
“卑鄙!”堂玄星见状,不屑地娇斥,水蓝绸带左卷右击,护皇甫朔周全。
马背上的皇甫朔只手捂着疼痛难当的胸口,紧抿着唇不痛号出声,盛满痛楚的双眸沉重地合上,精壮的身躯瞬间如风中落叶般失去意识,翩翩坠落。
“小心!”堂玄星见他落下马背,水蓝绸带立即转变方向,卷起他的腰杆,借力使力地将他卷到她的马背上。
力抗敌人的尤长山等人见状,心下焦急,更加急切地想将围在身前的敌人全数击退。
“这里交给你们了!”堂玄星当机立断,驱使马儿冲出重围,直奔平阳城内。
“庄主就拜托你了!”尤长山扬声,将皇甫朔的安危交托到她手中。
其余人挡下蒙面黑衣人,不让他们有机会追上。
跶跶马蹄,尘土飞扬,黑衣人只能望着堂玄星与皇甫朔的背影大叹,压根儿没法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