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晖闪耀,璀璨耀眼;满园桃花,灿烂绽放;绿草如茵,春意盎然。
一只翠绿的鸟儿优雅站在开满粉女敕桃花的桃树上,轻啄羽翼,细小的脚爪往枝头跳跃,小小的羽翼拍动,引吭高歌。
清脆悠然的啼叫声经由流动的空气,穿绕过雕梁画栋,传送进位于殷家东厢屋顶覆有黄色琉璃瓦,屋墙以绿色琉璃灯妆点得富丽堂皇的“琥珀厅”。
琥珀厅内软语呢哝,一片奢华靡烂。
曲起右腿,斜躺在缀有宝石雕饰罗汉床上的殷槐笙浪荡敞开衣襟,露出结实平坦、肌理分明的胸膛,一双不正经的桃花眼与总是似笑非笑带着挑逗意味的唇角,构成一张诱人沈沦,使良家妇女脸红心跳、不正经女子主动投怀送抱的俊帅脸孔。
翡翠阁的妓女们在老鸨翡翠带领下围绕在殷槐笙四周,剥葡萄的剥葡萄,执扇搧风的搧风,倒酒的倒酒,捏腿的捏腿,各司其职,让他享尽美人随侍在侧、左拥右抱的销魂滋味。
“葡萄甜吗?”桃花将剥好的葡萄送进殷槐笙嘴里。
殷槐笙吃下葡萄,轻佻地对桃花眨眨眼。“甜,桃花姊亲手剥的葡萄怎么可能会不甜?”
桃花眉开眼笑,右手食指轻刮了下他的脸颊,微噘着嘴佯装抱怨。“你这张嘴总是甜得腻人,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
殷槐笙笑得更加轻佻诱人,低沈的男性嗓音带着诱惑。“若非桃花姊深深烙印在我心版上,妳说,我岂会种了满园子的桃花,好来个天逃诿物思人?”
“呸!你真以为我不晓得园子里的桃花是你老子派人种的,竟敢说谎骗我,未免也太不用心了。”桃花不满轻啐了声。
“那就是我那死去的老子太喜欢桃花姊,所以才种了满园桃花。”谎言被当面拆穿,厚脸皮的他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仍是笑得足以勾魂摄魄。
坐在一旁快乐品尝最爱的玫瑰糕的白晓兔忍不住掩唇喷笑,结果糕饼屑卡在喉咙,让她难受的用力咳着。
白女敕似掐得出水来的小脸蛋不禁胀红,灵灿无辜的圆眼布满水气,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糕点,右手拚命捶着胸口。
“瞧妳,呛着了,小心点。”本来忙着欣赏琥珀厅内各式珍宝的翡翠快步来到她身边,利落倒了杯茶喂她喝下。
白晓兔一呛着,殷槐笙笑扬的唇角立即敛住,跃下罗汉床,一个箭步赶到她身畔,帮忙拍背。
桃花及房内所有妓女也都关心地停下手边动作,紧张围上,七嘴八舌提供让她不再难受的方法。
直到她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茶水,顺了气,不再难受,殷槐笙才悠哉踱回原位放松斜躺下。“晓兔,妳真是太没用了,成天听我胡说八道早该习惯了不是吗?居然还会被呛到,该罚!”
“罚什么罚?我说真要罚,也该罚你才是。”翡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对,该罚槐笙。”桃花帮腔。
其它妓女加入起哄,腰肢轻摆,围回殷槐笙身畔,开心的要他乖乖受罚。
“姊姊们,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妳们对我这般心狠手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殷槐笙双手一摊,好不无辜。
“你是没做什么,不过我们姊妹就爱看你受罚。”桃花格格笑着,食指再刮了下他的脸颊。
“好吧,妳们说,究竟想怎么罚我?”殷槐笙认命叹了口气。
“我们要好好的想想,绝对不让你好过就是。”桃花不怀好意说着。
人如其名的白晓兔以最清澄无辜的双眼对上了殷槐笙的桃花眼,淘气的朝他挤眉弄眼,摆明了说这件事与她无关,全是他没哄得姊姊们心花怒放,才会招来横祸。
“好吧,妳们就好好的想想呗,无论是什么责罚,我会闷不吭声,全部承受。”他大方的任凭她们宰割。
桃花等姊妹听他如是说,全都开心拍手叫好。
站在厅外玩赏垂枝绽放娇艳花朵的燕燕,眼角瞥见一行人正来势汹汹朝着琥珀厅而来。
为首的中年妇人穿金戴银、贵气逼人,趾高气昂以不屑的口吻对身后的仆佣道:“那个小杂种胆敢让妓女进我殷家大门,今日我非得让他晓得这个家是由谁作主不可!”
“夫人说得是。”身后的家丁立即附和。
燕燕甫认出对方,赶忙闪进厅内,急促的对众人宣告。“老妖婆来了!”
一听见徐水莲出现,翡翠与桃花等人唇角有志一同往上扬起,每个人笑得更加柔媚,风情万种。
斜躺在罗汉床上的殷槐笙桃花眼一挑,放荡的将头枕在桃花的腿上。
娇小玲珑的白晓兔吐了吐丁香舌,乖乖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等待风暴来临。
翡翠则移步到多宝阁前,拿起一只翡翠琉璃壶,让投射进厅内的阳光将手中的翡翠琉璃壶照得透亮。
徐水莲身后各跟随着两名家丁与婢女,盛气凌人地进到琥珀厅,轻蔑的眼神先是扫向躺在妓女腿上的殷槐笙,再以眼角余光扫向厅内所有的妓女,高傲的以鼻孔喷气。
“瞧你这是什么德行!白昼宣婬,你打小在妓院待惯了,喜欢莺莺燕燕环绕在身边,长大进了我殷家大门依旧死性不改,自个儿不要脸就算了,我殷家可是世代清白,容不得你这小杂种在这无耻放肆!”徐水莲尖着声痛斥。
想她徐水莲系出名门,父亲乃翰林院学士,自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所有人都宠她、顺她,嫁进殷家后也该是如此,想不到她生下长子没几年,丈夫就耐不住寂寞净往翡翠阁跑,甚至迷恋上那里的花魁——槐花,荒唐生下殷槐笙这小杂种。
她瞬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吞不下这口恶气,于是哭闹抬出娘家父兄,将丈夫压制得死死的,不许殷槐笙母子踏进殷家大门一步,甚至让父兄上翡翠阁羞辱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替她出气。
若非丈夫因病去世,没几年宝贝爱子德永又死于非命,贪婪的小叔觊觎当家之位,碍于殷家祖宗规矩,身为女人的她无法当家作主,她也不可能忍辱接殷槐笙进门,表面上是让殷槐笙顺理成章继承家产,实际上殷槐笙只不过是她手中的傀儡。
所幸那令人作呕的槐花早死,否则要她成天面对这世间她最憎恶的两人,真会让她食不下咽。
徐水莲的责骂,殷槐笙全当耳边风,他醉眼迷蒙,脸颊在桃花的腿上蹭了蹭,略哑着声道:“哎,耳朵好痒。”
“是吗?肯定是有不识趣的小虫子在你耳边嗡嗡乱叫,真是可怜,让我帮你瞧瞧。”桃花忍着笑,大惊小敝的要帮他掏耳朵。
“殷槐笙,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他的怠慢无视,无疑是火上浇油,气黑了徐水莲的脸。
白晓兔拿着毛笔,佯装认真俯案在纸上作画,其实正不时偷瞄气急败坏的徐水莲与故意揶揄徐水莲的殷槐笙,她陪他待在殷府也有四年多了,徐水莲的尖酸苛刻她一点也不陌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徐水莲会这么不讨人喜欢?难道她从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太过难听刺耳吗?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放荡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恍然大悟的瞥向怒不可抑的徐水莲。“啊,原来殷夫人是在跟我说话,殷夫人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小杂种,不指名道姓,我还真不晓得妳是在说我。”
“放眼琥珀厅,除了你是小杂种外,还有谁是?”徐水莲最恨他老以漫不经心的语气敷衍揶揄她。
“原来是我啊!”殷槐笙有趣地扬起嘴角,戏谑地对上方的桃花眨眼,惹来她一阵格格娇笑。
伤害不了殷槐笙,教受挫的徐水莲重重跺脚,厉声怒骂:“恬不知耻!来人,还不快给我把这群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去!”
“是,夫人。”家丁们听命,立刻赶人。
“出去!这里不是妳们能来的地方,快点出去。”家丁们狗仗人势,一副她们若不走人,就不客气要动手打人的模样。
“哎呀,好可怕,殷公子,救命哪!”桃花等人佯装吓坏了,全窝向他寻求庇护。
殷槐笙坐起身,抬起右手不愠不火道:“慢。”
家丁与婢女被他无形中散发出的威仪震慑,不自觉停下粗鲁的赶人动作。
“难不成你要为了这群不要脸的女人反抗我?”这五年来的相处,使徐水莲了解殷槐笙难以控制,眼看他将一步步月兑离她的掌控,心急如焚的她自然更想镇住他。
“她们是我请来的客人,这里是我居住的院落,真要请人离开,也该是由我说了算。”殷槐笙笑得轻松自在,可话里却带有不容忽略的警告意味。
“你说错了,殷家的一草一木全都归我徐水莲所有,你别忘了,若不是我可怜你,勉为其难让你踏进殷家大门,你还见不得人的窝在翡翠阁里当小标奴。”徐水莲要他乖乖认清自己的身分。
“听起来我似乎该好好感谢妳。”殷槐笙挑了挑好看的浓眉。
“知道就好,瞧你这丢人现眼的德行,就算穿上华贵的衣裳,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出身,我连站在这里,都可以清楚闻到自你身上传来的卑贱味儿。”徐水莲故意作了个恶心难忍的表情。
原本不想生事的白晓兔听她字字句句夹棍带棒、尖酸刻薄,跳出来以清脆娇女敕的嗓音说:“阿笙所穿的衣袍都有用熏香熏过,除了好闻的香气外,不会有其它味道,何况卑贱是啥气味?我白晓兔长到十七岁,可不曾闻过。”
娇小纤瘦的她,像最忠心的护卫,悍然无惧护卫着比她高大的殷槐笙,不许徐水莲恣意侮辱他。
晓兔的悍然维护,使得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掺和了柔情,漂亮的桃花眼盛满暖意,炙热注视挡在身前的小人儿。
“妳是龟奴的女儿,身上也有相同的卑贱味儿,当然会自以为什么味儿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悲,妓女的儿子和龟奴的女儿,再加上满厅的妓女,雅致的琥珀厅变得不堪入目,都快成了妓寨。”徐水莲看白晓兔也不顺眼。
原本她只让殷槐笙进门,想不到那个卑贱的小子住不到一年,就把白晓兔接进来,她本不认为一个瘦弱的臭丫头能对殷家造成任何影响,况且当初她需要殷槐笙好好合作,也就没吭声,在她的纵容下,这臭丫头跟前跟后竟然也住了快五年,想不到今日竟然胆大包天反驳她。
白晓兔双手紧握成拳,气红了脸,张口欲言,一旁佯装把玩翡翠琉璃壶的翡翠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要她别急着与徐水莲争论。
白晓兔接收到翡翠的示意,这才嘟着嘴忍下来。
“所以说,高贵的殷夫人压根儿就不该和卑贱的我们共处一室,殷夫人,请。”殷槐笙眉开眼笑,一派云淡风轻,彷佛徐水莲字字珠玑,右手往外一摆,送客的意味甚浓。
“你这是在赶我?”徐水莲眉心紧锁,扬高了声儿。
“殷夫人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迷人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
“你好大的狗胆,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给你的,要知道,这一切我能给你,也能全收回,让你这小杂种被打回原形!”徐水莲危险的半瞇着眼,警告他别太过狂妄。
“听起来很可怕。”殷槐笙以眼神示意,让桃花斟了杯酒喂他喝下,轻佻依旧。
“知道害怕的话,还不快把这群贱人赶出去!甭以为你现在是众人口中的京城四公子之一,就真以为自己成了贵公子,在我眼里,你比烂泥还不如!”徐水莲轻蔑的哼了声。
殷槐笙挑了挑眉,击掌两下,唤来守在外头的护卫。“来人啊!”
徐水莲见他识实务,满意的扬高下巴,等着这群碍她眼的贱女人被踢出大门。
在外头的护卫听命进入琥珀厅,为首的护卫赵平恭敬请示:“公子有何吩咐?”
殷槐笙以关怀备至的口吻说道:“殷夫人累了,你们护送她回房去吧!”
闻言,徐水莲整个人像被雷打到,气得大发雷霆。“你这小杂种说什么?!居然敢赶我走,你是想回翡翠阁当你的小标奴了是吗?”
“呵,公子,再喝杯酒。”桃花又倒了杯酒,移至殷槐笙唇边,服侍他喝下。
殷槐笙不疾不徐地啜饮美酒,气定神闲说:“赵平,殷夫人都“累”黑了脸,你还不快护送她回房?”
“是,夫人,请。”
“赵平,你敢!傍我看清楚你脚下踩的是谁的土地,又是谁发薪饷给你!”徐水莲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拧断殷槐笙的脖子。
殷槐笙赞赏地对徐水莲鼓掌致意。“说得好,殷夫人,眼下赵平踩的是我的土地,领的是我给的薪饷,他的确是该听我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殷家的一切明明就属于我。”
“殷夫人想必是气昏了头才没想明白,就让我好心的为殷夫人解惑,不论是对外或对内,我这个“小杂种”都是殷家名正言顺的主子,妳所自认为属于妳的一切,其实都归我所有。”殷槐笙慢条斯理的说着,得空时,桃花还剥了颗葡萄喂他吃。
徐水莲瞪大了眼听他大言不惭。
“妳嘴里老嚷着我是小杂种,我是没啥意见,不过还是得提醒妳一声,再怎么说,我也和妳那死去的宝贝儿子流有一半相同的血,我既是小杂种,那他不也是小杂种、小膘蛋?”
“你怎能跟我的永儿相提并论?你娘出身低下,不过是个千人枕的妓女,她凭什么跟出身名门的我相比?”
“的确是没得比,我娘比妳漂亮,比妳温柔,比妳知情识趣,莫怪我爹心里只有我娘,完全没有妳,啧!啧!妳能认清这一点,不错。”他嘉许一笑。
“你这个小杂种!”徐水莲恨得龇牙咧嘴,最不堪的往事被他掀出来,要她如何不恨?
殷槐笙竖起食指,遗憾摇头。“别忘了,妳这一句小杂种连带骂了两个人。”
“不要拿你和我的永儿比,你永远比不上他!”徐水莲厉声疾呼。
“当然比不上,我再荒唐再浪荡也不会意图非礼官家千金,落得遭人乱棒打死的悲惨下场。啊,瞧我,怎会如此大意,都忘了外人以为殷夫人的爱子是不小心死于马蹄下,还好,在厅内的都是自己人,没事儿。”殷槐笙佯装不小心失言,好不抱歉地瞅着徐水莲看。
殷槐笙故意提起爱子的死因,有如利箭正中徐水莲的胸口,让她脸色登时刷白。
“小……殷槐笙,你别得意,我会让你知道,我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殷家的主子,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狼狈地撂下话后,徐水莲便落荒而逃。
她所带来的家丁与婢女见主子吃了瘪,全都低垂着头快步尾随徐水莲离开。
他们离开后,殷槐笙对赵平等护卫摆手,让他们全退下。
徐水莲的离去,对晓兔而言就像是暴风雨过后,恢复该有的宁静与安详,粉女敕的唇瓣吐出长长一口气。“终于……”
从小到大,只消一有麻烦找上,槐笙总会挺身而出为她挡去狂风暴雨,所以自从她爹因病去世,他到翡翠阁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块儿住在殷家,她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知道,他一个人待在殷家很辛苦,她不认为徐水莲会善待他,虽然她身形娇小,力气也不够大,但若有事发生,至少她可以替他挡掉些许灾祸。
包重要的是,她早就习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他陪伴的日子,形同嚼蜡,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是身处地狱,她也会感到无比开心。
“徐水莲的性情数十年如一日。”翡翠放下手中的翡翠琉璃壶,不苟同的摇头。
“我光看那老妖婆就一肚子气,再听她嘴里吐出的话,更是气得想拔光老妖婆的头发。”桃花没好气的为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尽,消除火气。
“发火的不止妳一个,瞧咱们的小兔儿,气到都要跟老妖婆拚了。”燕燕宠爱地笑指着让人见了忍不住想保护的白晓兔。
“让小兔儿跟老妖婆硬拚,无异是把鲜美的兔肉直接送进邪恶的蛇口,咱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翡翠轻笑,话里有着浓浓的疼爱。
白晓兔打从出生就长得又白又小,像只小兔儿,所以她爹便为她取名为晓兔,她跟着当龟奴的爹居住在翡翠阁,成天和比她年长五岁的殷槐笙东钻西窜,两小无猜、活泼可爱,翡翠阁的妓女无一不把他们俩当宝来疼。
他们两人先后死了爹娘,又先后进了殷家,明知有槐笙护着,晓兔不会有事,但她们仍是担心两个孩子在徐水莲的眼皮子底下没好日子过,不过时间一天天过去,羽翼渐丰的槐笙从原本的傀儡到将家业玩弄于股掌之间,教翡翠大吃一惊之余也赞赏不已。
北笙这小子在翡翠阁可没白待,深知何时该忍气吞声,何时又该来个蚕食鲸吞,杀徐水莲个措手不及。
殷槐笙走到晓兔面前,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佯怒责骂。“妳这笨蛋,没三两三也敢跟人拚,人家随便一个巴掌,就可以把妳打趴在地。”
斑!懊罚!他面目狰狞加重力道。
“啊!阿笙,好痛。”无法呼吸的晓兔张开小嘴,胀红了小脸痛呼,小手拍打在她鼻尖作乱的大掌。
糟了!她忘了,当槐笙为她挡去风暴后,就会马上回头找她麻烦,她该溜的,呜……
“要死了,阿笙,你想害死小兔儿哪!”桃花等姊妹见状纷纷围上,解救魔爪下快奄奄一息的小兔儿。
晓兔气得直跺脚。“我才不是笨蛋!殷夫人随便乱骂人,我要让她知道,做人不可以这样。”
“说妳傻,妳还不承认,徐水莲天生刻薄,要改早就改了,哪轮得到妳出面教训。”殷槐笙不理会桃花等人强悍捍卫晓兔,捋虎须地抡起拳头轻敲晓兔的额际一记。
“阿笙你这坏孩子,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欺负小兔儿,小兔儿,妳别怕,有姊姊们替妳作主。”桃花与姊妹们纷纷挽起衣袖,抡起拳头,将臭小子推离小兔儿身边,准备好好教训他。
“可怜的小兔儿,本想妳跟阿笙到殷家是过着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哪晓得不仅成天要面对会吃人的老妖婆,还要不时被阿笙欺负,我看妳不如跟姊姊们回翡翠阁吧,我保证绝不会让妳受到半点委屈。”光是想象娇小荏弱的晓兔寄人篱下,可怜兮兮等待救援,心都拧了。
殷槐笙脸色难看地拨开重重阻拦,健臂充满占有欲地揽抱住晓兔不盈一握的腰肢。“除了待在我身边外,晓兔哪儿也不会去,妳们休想把人拐跑。”
“不想我们把人拐跑,你也得牢牢护着她才行哪!”桃花对他毫不隐藏的占有欲吃吃发笑,臭小子,再装嘛!
“可不是。”其它姊妹帮衬。
“虽然阿笙有时候会欺负我,不过重要时刻他都会护着我,姊姊们别怪他。”晓兔不想阿笙被误会,急着替他说话。
“瞧妳,姊姊是为妳讨公道,妳却偏要往火坑里跳,真是个傻丫头。”燕燕戏谑的嘲笑晓兔。
姊妹们妳一言、我一语,玩得好不快乐。
殷槐笙让她们尽情笑闹够,这才松开禁锢在怀里的人儿,神态慵懒的斜躺回罗汉床,一手把玩放在小几上颗颗如拇指般硕大的珍珠。
“我今儿个特地请姊姊们过来,是因为翡翠姨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想要与姊姊们庆祝、庆祝,不过照情况看来,姊姊们似乎认为讨伐我,比庆祝翡翠姨娘的生辰更为重要,唉!人心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状似感慨,遗憾地直摇头。
“阿笙你这个坏小子想陷害我们,对我们来说,翡翠姊的生辰当然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桃花啐了声。
翡翠白了爱兴风作浪的阿笙一眼,要他别玩得太过火,否则姊妹们若来个翻脸不认人,她可是帮不了他。
晓兔凑到殷槐笙身边,用手推了推他的肩头。“阿笙,姊姊们难得来看我们,你就别玩了,快把咱们送给姨娘的贺礼拿出来。”
阿笙就是这样,老爱故意惹姊姊们,她真担心有一天他会被姊姊们乱棒打死。
“咦?原来阿笙这没良心的小子与小兔儿一起准备了贺礼,快点拿出来让姊姊们瞧瞧啊!”桃花等人一听见有贺礼,皆好奇的想知道他们送了什么贺礼。
翡翠眸底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心想自己没有白疼这两个孩子,他们俩不论贫富,逢年过节或是她的生辰,总会牢牢记住,向她祝贺。
“贺礼要让翡翠姨娘先看看喜不喜欢。”殷槐笙拿出一只雕工精美的小巧木匣子。
“那是当然。”桃花等人毫无异议。
殷槐笙嘴角带着笑意,和晓兔十指相扣并肩走到翡翠面前,两人盈盈一拜,齐声道贺:“祝翡翠姨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翡翠接过木匣子,佯怒道︰“啐,我若真寿比南山,岂不成了你们口中另一个老妖婆?”
“翡翠姨娘岂会变成老妖婆?依翡翠姨娘过人的美貌来看,就算过了五十年,也是最美丽的妖精。”殷槐笙嘴甜地哄她开心。
丙然翡翠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开心得不得了。
“阿笙这臭小子就是嘴甜,难怪翡翠姊老把他揣在心口。翡翠姊,我们都快好奇死了,妳快些打开木匣子让姊妹们瞧瞧吧!”桃花等不及地催促着。
翡翠在众人期盼下打开了木匣子,翡翠阁的姊妹们瞪大了双眼,发出连连赞叹声。
木匣中躺着一支通体碧绿、雕着凤凰展翅高飞的翡翠簪子,凤凰栩栩如生,美丽优雅,一见便知是由手艺最好的老师傅打杂邙成,价值不菲。
“阿笙,这簪子太贵重了。”即使是见识过各种珍贵珠宝首饰的翡翠也不敢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所以送给翡翠姨娘再恰当不过。”殷槐笙眼里带笑,取出木匣中的翡翠簪子为翡翠簪上。
他永远记得,当他那软弱无能的爹遗弃他们母子俩时,是翡翠姨娘眉也不皱一下,收留了他们。
他永远记得,当他与娘亲受到徐水莲父兄上门迫害时,是翡翠姨娘不畏权贵,一次次将人轰出大门,且面对被砸个稀巴烂的翡翠阁没有只字词组的抱怨。
他永远记得,当他娘生病无法赚钱,是翡翠姨娘拿出银两请大夫为他娘看病,最后他娘不幸撒手人寰,翡翠姨娘依然二话不说,让他继续留下。
翡翠姨娘对他们母子俩的恩情,绝非钱财可以衡量,他会永记心头。
“翡翠姨娘,难道妳不喜欢我画的凤凰吗?”晓兔失望的垂下双肩,为了绘出最符合翡翠姨娘神态的凤凰,她可是耗费不少心神。
“晓兔巧手亲绘的凤凰,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这真的是太贵重了。”翡翠不忍晓兔白女敕的小脸写满失望,柔声安慰。
“既然翡翠姨娘喜欢,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翡翠的一句喜欢,使晓兔笑弯了眼儿。
“不错,反正我手边多的是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姨娘无须顾虑,尽避收下便是。”
“是啊!”晓兔点头如捣蒜。
“翡翠姊,妳就收下吧。”桃花等姊妹感受到殷槐笙与晓兔的心意,帮忙说项。
“咱们晓兔充满才情,能画出这么漂亮的凤凰,寻常男人可是比不上,翡翠姊不戴上尽显晓兔的才能怎成?”燕燕帮忙说服。
翡翠见所有人都充满期待的盯着她看,尤其是晓兔,洁白小脸蛋上的眼神似在告诉她,她若不接受,晓兔可会失望地窝进棉被里再也不出来,心疼晓兔的她轻抚着晓兔的脸颊。“可不是,我差点忘了,咱们小兔儿可是画了一手好画。”
殷槐笙见翡翠不再推辞,扬着笑,轻松且自然的将手勾在晓兔肩上。“所以咱们现在可以大摆宴席,庆贺翡翠姨娘生辰了。”
他击掌两声,早在门外候着的仆佣立即端上好酒好菜。
仆佣们一字排开,依序端上刚做好香气四溢、热腾腾的好菜上圆桌,再鱼贯退下。
桃花等姊妹开心地拍手叫好,晓兔拉着翡翠在圆桌坐下,翡翠就端坐在殷槐笙与晓兔两人中间,快乐的看着好姊妹们与她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为她祝贺,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殷槐笙率先端起斟满的酒杯。“敬翡翠姨娘。”
“敬翡翠姨娘!”晓兔快乐的扬高声,跟随阿笙。
桃花等姊妹们也执起酒杯,欢喜为翡翠祝贺。
金碧辉煌的琥珀厅内传出阵阵欢乐笑声,衬着外头翠鸟嘹亮的啼叫,更显热闹欢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