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先生,你喜欢怎么样的音乐呢?”故意装作很嗲的女声问。
“音乐喔?”
雹聿洋微微皱了皱浓黑有型的眉,黑亮的眼神闪过炫目光彩,微扬的嘴角带着性感的笑痕……这股视觉诱惑引来一阵阵源源不绝的抽气声。
“我喜欢流行歌曲,尤其是这一首歌。”耿聿洋抬指,比了比现在店里正播放的那首“可爱女人”,俊脸上的幸福足以令所有女人都心折。
他这回答一出口,吧台前面围绕的十来名各色特异的女子都差点当场摔倒。
她们不自在的扬着僵硬的笑容,尴尬地互看一眼,又赶紧装作没事状。
“呃……流、流行歌曲……很、很不错啊!有些歌词还真写得能够深人人心打动人心。”
一名都会女性开口打圆场。
比较懂得卖弄的男人一被问到这个问题,大多会卖弄卖弄。譬如有些人就会说,他喜欢法兰克辛纳屈或小野丽莎的爵士乐啊、要不就是韦伯的歌剧创作或世界三大男高音啊,再不然就是莫札特第几号交响曲……等等之类的非商业流行音乐。很少会听到有人回答说流行歌曲的,所以让她们小小错愕了下。
不过,不要紧,这样的男人够诚实,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可以列入濒临绝种的动物来好好保护一番。
“没错!”耿聿洋欣喜地赞同。
“呐,耿先生,你平时的休闲活动是什么呢?”一名女子有幸抢到吧台前那个总是被柏真希霸占着的高脚椅,单手支在吧台上,托着腮,痴望着耿聿洋帅劲逼人的俊脸。
雹聿洋测头想了下,微笑答道:
“去公园喂狗。”
这个回答又差点让众家女子摔下椅子。
一般男人总会说:打打高尔夫、游泳、网球;要不就是看看书籍、种种花草、玩玩网路……
等等之类的休闲活动或运动。可、可他的居然是……居然是去公园喂狗?!
听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答案,一群女人不约而同地频冒冷汗。
“耿、耿先生真有爱心。”
问出这个问题的女子干笑道。
“谢谢。”
雹聿洋笑眯眯地回答。他心爱的小女人说,她就是因为他有爱心才喜欢上他的呢!
几名女子痴痴地凝望他,心思百转千回。
其实她们都有共同的一点——就是“垂涎”这位耿聿洋已久,否则怎么会三天两头便光顾这家店呢?当然,除了耿聿洋煮的一手好咖啡外,他出色俊帅的外型当然也是吸引人的条件之一。
从前看见耿聿洋,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来严峻冷酷,冰冷而难以亲近。
可是近来,她们都发现:他变了!
他不再板着一张酷脸,反而成天笑口常开,这使得他原本便出色的脸庞更加英俊。在她们眼里,他简直就是外貌与温柔兼具、本世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再经由刚刚的对谈后发现他老实的一面,更是让她们趋之若骛。
像这样的好男人,大家当然抢着要。
所以最近几天,她们有志一同地,有事没事逮着空闲就往这儿钻,使出浑身解数与他攀谈。意外的是,这群女子中,有一、两个曾与他搭讪被拒绝的女子,都有着重大发现:他已经不会如以往摆出冰山脸来将她们给驱离了,这是好现象!
单纯的耿聿洋当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内心的转折,他依然好心情地挂着笑容。
懊感谢真希。从前的他动不动就板着脸,不管对男人女人都一样——而这些故作冷漠都源自于他的“心病”。
除了阿黎外,他不敢与人太过接近。他总害怕有一天他们会和父母与汶汶一样抛下他,他将会失去他们……他不愿意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下意识的不愿与人太过亲近,以冷漠的外表武装自己。
可是自从他和真希的感情发展得越来越顺利之后,他便听从了真希的建议,尝试着对人敞开心胸、接纳别人。他忽然发现,原来与大家打成一片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呵呵,看来真希的情敌以倍数稳定成长中哩!”
一道戏谑的性感磁嗓穿越众家女子,传达到耿聿洋耳里。他知道那是黎宣扬,可是不管他怎么引颈盼望,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在哪里?”耿聿洋找得嫌烦,遂双手环起胸,开口问。
“我在这里。”
“你在哪里!”额角冒出青筋,他咬牙问。
“我在你心里。”黎宣扬装出害羞的声音。
别大的耿聿洋真想把黎宣扬抓来海扁一顿。
“借个光、借个光。”闹够了以后,黎宣扬好不容易突破层层包围住雹聿洋的女人群,坐上吧台前一个女子不情不愿让出的位子。
坐定后,他冷冷地扬起一道俊眉,斜瞥了眼这群女人,而后嘲弄道:
“哟!真希不过这几天比较忙没空过来,你就背着人家偷偷搞怪啦?这怎么行呢?我要去告密!”
他一脸贼笑的模样,令耿聿洋恨得牙痒痒的。
“黎宣扬,我警告你,不要老是想着要怎么拆散我和真希。如果你还不死心,我得先跟你说声抱歉,我和真希的感情可是历久弥新,且日积月累地在稳定成长中,你死了心吧!”耿聿洋仰起方正性格的下颚,双手环胸,骄傲地撂下话。
“哟!这么得意啊?哼卜提到你的心头肉,就卯起来连名带姓的叫我?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黎宣扬很不爽地哼道。
懊呗!
既然阿洋都挑明了讲,他也没啥好隐瞒的。
没错!他就是想拆散他们,谁教他到现在仍然不能接受真希爱上阿洋的事实呢?
惫有,在真希的教和爱的滋润下,阿洋最近突然变得很帅、很有男性魅力,那形于外的锋芒越来越盛了,简直就要超越他这个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公子。
瞧,刚刚他一出现,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居然比阿洋还要少?这怎么行咧?
阿洋怎么能比过他咧?黎宣扬小心眼地在心里想。
“不知道谁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喔?还敢说我?哼!”耿聿洋冷着俊脸,没好气地嗤道。
“有这么多美女在,不跟你吵!”黎宣扬痞痞地挑挑眉,那模样也获得不少爱慕的眼神。
啧!
越看阿洋脸上那抹幸福洋溢越不顺眼,坏心眼一来,他扬起嘴角,坏坏地笑了。
“咳咳!”
作势清清喉咙,为的是吸引众家女子的注意力。黎宣扬优雅一笑,会放电的眼神带点致命的慵懒,语气却彬彬有礼。“各位美丽的小姐,你们想不想和这位——”他抬手,朝耿聿洋一摆,笑问:“耿聿洋先生,一起吃饭、培养培养感情呢?”
众家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们怕被耿聿洋拒绝,所以迟疑了好些逃诩不敢开口邀约,此刻这大好机会居然从逃邙降?那她们还等什么?
一群女人差点没将头给点断了,猛点、狂点,深怕点得慢了!
“要要!当然要!”
“是我先来的,我先、我先!”
“胡说!我比你早发现耿先生的,当然是我先!”
众家女子七嘴八舌的争先后,争到面河邡赤、谁也不让谁,就为了夺得和梦中情人共进晚餐的第一优先权。
吧台里的耿聿洋听得半边俊脸都黑了!这个死阿黎在搞什么鬼?
黎宣扬眼见自己的提议得到的反应如此热烈,得意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去了。
他双手一举,再次成功地将所有女子的争执声都压制下来。
“各位美丽的小姐不要急,人人有机会。现在请你们自动分成五人一小组,猜拳决定谁先、谁后,由我来做登记,以示公平。各位美丽的小姐意下如何呢?”末了,又附送一个性感到家的微笑。
“好!”
她们刻不容缓,马上分组、猜拳、决胜负。
黎宣扬不顾耿聿洋铁青的脸,径自招来服务生小情,要她拿来一本笔记本和一枝原子笔,摊放在吧台上。
“你到底想干么?”
雹幸洋闷声问。他心底怎么有一种被算计的不祥预感在渐渐滋生呢?
“帮你调查人气呀!”
黎宣扬痞痞地摇蔽着手中的原子笔,回答得理所当然,其实心底在暗笑。
炳哈!
如果他把这本写有众家女子名单的“耿聿洋之完全约会手册”交给真希,那真希不跟阿洋吵起来才怪。
对!你没骂错,他就是见不得人好的坏心眼!
“YA!我先!我先!”一名女子拔得头筹,兴奋得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恭喜你了!来吧!美丽的小姐,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和电话,记住!要联络得到你本人的电话喔!不然找不到你的人,就等于自动弃权喽!”
黎宣扬率性的咬开笔盖在笔记本的第一行写下女子所报上的姓名与电话,嘴里忙碌地殷殷叮咛。
“好,下一位。”
哇靠!阿洋的人气真不是盖的!黎宣扬一面不停地抄写,一面难掩嫉妒地想。
雹聿洋撇撇唇,懒得理会黎宣扬,径自处理着手上未完的工作。
这群女人吱吱喳喳的,还真是吵死了!真不晓得他刚刚和她们应对时那良好的风度是哪里来的?居然可以乖乖回答她们的一问题?也许就像真希说的,他可以对待客人亲切一些,借以稳定客源。
嗯,还是他的小爱人真希甜美可爱又贴心,懂得替他着想。想起占满心房的俏佳人,耿幸洋俊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
“很不错嘛!”嘈杂的声音里,一道甜美娇女敕的嗓音突地切人,不只是耿聿洋,连吧台前热热闹闹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
接着,就像摩西分红海一样,众女子乖乖地让出通道,让发出声音的女主角顺利地走到吧台前。
同时,她们极有默契的眼一眯,直觉这美丽纤细的女子来历不小。
“真……”耿聿洋惊喜的叫唤声尚未出口。
“真希,你来的正好!你看你看,这些都是要跟阿洋约会的名单喔!”黎宣扬献宝似的把笔记本交给柏真希。“为了怕你不信,我还特地做笔记给你看,当作是证据。”哈哈!阿洋,受死吧!
“黎宣扬,你不要闹了!”耿聿洋忍无可忍地低吼。他慌乱地看着拍真希平静美丽的脸蛋,深怕她信了阿黎这混蛋的话。
柏真希淡淡扫过特色各异的众家女子一眼,再看向一脸急于邀功的黎宣扬,而后把眼神停留在耿聿洋慌张的俊脸上。
她冷着眼、也冷着嗓音问道:“亲爱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这一句宣告所有权的“亲爱的”,叫傻了一群春心荡漾的女人。她们全瞠大了眼,来来回回地看着耿聿洋和柏真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她她她她……她叫耿聿洋“亲爱的”?!
“都是阿黎在搞鬼!我真的没有说要跟她们约会。”耿聿洋慌了,差点没举起右手发出重誓。
“喔——?”缓慢的单音,反而让人心里更加不安。
柏真希眯起美眸,审视着笔记本里记录的女人电话和名字,她发现上头少说也列了十来个……唔,挺不错的嘛!
她抬头,淡淡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么,亲爱的,你应该不介意我将它们给撕了吧?”她扬扬手里的笔记本。
她过分平静的反应让耿幸洋发愣,他傻傻地答道:“喔、喔,当、当然不介意!”
他话尾一落,“嘶”地一声,笔记本被撕成一半,在众家女子不敢置信的表情下,笔记本被撕成了四份、八份……直到最后,被撕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望着她脸上那抹孩子气的胜利笑容,自傻愣中回神的他也跟着笑了。她并不生气,他知道!
众家女子再怎么不识相也得闪人;这名美丽纤细的女子正在宣告她的所有权。
黎宣扬眼见自己的诡计失败,赶紧模模鼻子,悻悻然的闪人,免得真希反过来整他,那多可怕!可不是?
他很识相的!由真希的好友纪薰和雪沁那里听说了不少有关真希的事,让他深觉和真希来往实在是一件危险过了头的事,真不晓得他的好哥儿们怎么放心和真希在一起,而不担心被暗算?
雹聿洋和柏真希互看着对方,脸上都挂着甜蜜笑意。
“你不生气。”这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有什么好生气的!”柏真希耸耸纤肩,一副根本没把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看进眼里的傲慢样。
她最近虽然忙得焦头烂额,可还是听说了不少有关阿洋有多受女人欢迎这档事。之前他们常一起出门逛街,有女人会主动搭讪他;见她站在一旁,她们干脆以眼神“吞噬”他,放肆得很!近来据说还有疯狂追求者,干脆在阿洋下班时间待在店门口堵他呢!
她亲爱的阿洋越来越受欢迎唆!她可骄傲的!毕竟阿洋可是她一手由大木头雕塑成万人迷的,她怎能不与有荣焉呢?
“为什么?”他抓起她一只女敕白小手在大手里把玩,那语气里充满了柔情与宠溺,表情是满足的。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呵呵,有这么多人欣赏和爱慕你,我开心都来不及,还以你为荣呢!反正我知道,除了我,谁你都看不上眼,这样就好啦!拔必抱着猜忌的心,时时提防这、提防那的,那多累啊?”柏真希挑挑秀眉,可骄傲的!
雹聿洋朝她眨眼,故意讥消地问道:“这么笃定我爱你?”
“当然。”柏真希仰高小下巴,十分自信地答。
他不住发笑,却赫然发现她清灵大眼下的疲惫,遂温柔地低声问:“真希,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她和她的朋友纪薰和雪沁最近很少出现在店里,也没陪他到公园喂狗,晚上顶多和他通通电话。他知道她公事忙,所以也没有任何不高兴,他不愿意事事限制住她。看她在事业上有自己的一番成就,他也很替她感到开心呢!
“会吗?”柏真希甜甜一笑,想要如同往常般,用甜美的笑容混过这个问题。
“真希。”他一双黑眸凝住她,沉声唤道。
柏真希嘟起红唇,摊摊两手,调皮一笑。“OK!我说。真是的,你越来越不好骗了。”
雹聿洋凝着一双黑眸注视她,等她说出实话。
唔……她亲爱的何时也学会咄咄逼人啦?唉!越来越不好哄了哩!柏真希吐吐舌,没辙了,只得招出实情——
“自从上回和宋韬发生不愉快之后,最近宋韬总是有意无意的刁难我。上星期他向公司宣示不太想再合作下去,虽然没有表明原因,可是上头觉得问题是出在我身上。这阵子为了重新和‘宋氏企业’打好关系,可让我忙到不行!”
她揉揉额角,强撑的笑颜褪去,眼角透露着她的疲累。
雹聿洋见到她疲惫的模样,心脏似被撕扯的泛疼。
原来宋韬居然在公事上报复她,让她疲于奔命……他心疼她,却又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帮她什么……从没有过的元力感深深攫住了他。
“不要去上班了吧!”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微感错愕。
柏真希笑看着他,明白他心疼自己。她娇嗔道:“不上班,你要养我啊?”
“对,我养你,养你一辈子。”
雹聿洋坚定不移地开口道。话一说完,他脸不红、气不喘,始终深情、坚定而温柔地望着她。
柏真希感觉鼻子一酸,胸口被他的柔情胀满。
“这、这可是你说的喔,我可是把这番话当成求婚,你可不能后悔!”她亲爱的阿洋越来越少脸红了,这是好现象吗?不知不觉中,她眼眶已含泪。
“绝不后悔!他再次开口承诺,长臂一伸,曲起的手指关节擦拭过她的眼眶。
柏真希一愣。
原来她因为他这番话差点流出眼泪而不自觉?自懂事以来,她还不曾为什么事掉过眼泪呢!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可不准不认帐!”
谢谢你,亲爱的。柏真希不禁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
这日晚间,真希吵着要再吃一次他做的意大利面,于是耿聿洋便带着柏真希一道回家。
雹聿洋掏出钥匙,钥匙都还没插进去,门却被他推开了——
他微讶地扬眉,和柏真希互看一眼,两人直觉反应是遭小偷了!
于是他将柏真希护在身后,略带迟疑地推门进屋。
只见室内的灯大亮着,电视也开着,荧幕上播放的是有关时尚服饰的新闻。而电视正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慵懒地沉沉睡着……
小偷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雹聿洋小心又谨慎地朝屋里缓缓走进……
当他看见那道修长身影的主人的脸孔时,一股伴着诧异的震撼,重重席卷着他的内心。他仿佛被下了定身咒,整个人直愣愣地望着那张脸孔,动弹不得。
她……她回来了?!
饼分的震惊使他怔愣了会儿,他几乎忘了身后的小人儿。
“亲爱的,她是谁?”柏真希从他身后探出头道。
“她……她……”耿聿洋凝视着柏真希那双澄澈美眸,不知该如何解释。
柏真希咬着下唇,面无表情的与他对看。在他眼中,她看见了无助、彷惶和犹豫、为难……
她大致明白沙发里的女人是谁了,正是她第一次来到阿洋家时,不小心看到的相本里的女主角。
败好!反正这件事迟早要解决,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她倒要看看她亲爱的阿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嗯?”柏真希挑挑秀眉,示意他看看沙发。
雹聿洋会意,转头瞥了眼沙发的方向,却愕然发现原本沉睡的人醒了,维持着侧躺的姿态,支腮看着他们这个方向。他无措的看看心爱的小人儿,又看看沙发里的人,额角不禁急出了汗…
“咳!汶、汶汶,你、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耿聿洋尴尬不已。
沙发上侧躺的女子坐起身,双手拢拢一头大波浪松发,耸耸肩道:“今天啊!阿洋,没想到你的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嘛!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我饿死了!我要吃意大利肉酱面和酥皮浓汤。”
她正是席汶汶的本尊。集美艳、骄傲与任性于一身的女子,也是耿聿洋和黎宣扬的幼时玩伴。
此刻,她正眯起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眼端详着耿聿洋。
阿洋变了!
从前刚毅木讷的大木头,现在却像个温柔专情的好男人?
是谁让他改变的?
直觉告诉她,是那个站在阿洋身旁娇小却美丽的女人。她不甚友善地睨着出色的柏真希,没有打算问起柏真希的身份。反正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似乎是阿洋的情人。
“好,我弄晚餐给你吃。”耿聿洋转过头,不自然地问柏真希。“你……你要不要进来帮我?”
柏真希淡淡瞥了眼美艳的席汶汶,耸耸纤肩答道:“好啊!”
于是两人进了厨房,着手烹煮席汶汶和他们的晚餐。
柏真希不主动问,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混乱的,她再追问也只是让他更加的焦躁不安。无妨,等他想说,他自然会说。
雹聿洋则是始终沉默地烹调食物,偶尔看着她姣美的侧脸发怔。
再次见到汶汶,他并没有感到特别开心;若真要为那股激动的情绪做出解释的话,“惊讶”的成分可能还多一些。他并不知道汶汶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汶汶的出现,却让他在面对真希时,莫名的心虚起来……
而真希不缠不问的态度也让耿聿洋迷惑……是她不够爱自己吗?否则,以他看连续剧的经验来看,一般女人看见她的男人房子里睡着另一个女人,多半会追问、会哭闹的,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真希没有这么做呢?现在她的心里又在想着些什么呢?猜不透她心底的想法,他不禁有些黯然,胸口隐约感到酸涩。
这该怪他!本来就该早点和汶汶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了,却因他终日沉迷在真希的甜美之中,把一切都给忘得精光!现在可好,汶汶回来了,那他当初允诺的承诺怎么办?一个承诺,又该怎么同时许给两个女人?他真卑鄙!
“真希……”他迟疑又困惑地低声唤道。
柏真希持续做着手上的工作,并没有抬起眼看他,只是淡淡地应道:“嗯?
“没……没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也许只是要确定,她还会理睬自己吧!
“真希……”
“嗯?”
“没……没事”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不下十来次。
柏真希仍然不动声色,她相信,他若真有话要问说,他终究会说的。
丙然——
“唉!”耿聿洋一叹,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抹,捧起她的脸,他的眼神是万分懊恼的。
“真希,其实你很想问我汶汶的事吧?”
“嗯?”柏真希挑挑秀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她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他慌了,噼哩啪啦地想要解释。“我……我不知道汶汶为什么这么突然就回来,我……”
“能够煮出这一手美味的意大利肉酱面和酥皮浓汤,是不是因为她?”柏真希突然这么问。她的直觉告诉她,事实的确是这样。
“对!从前是为了她,现在是为了你。”他不知道怎么说谎,也不愿意对她说谎。
当初是因为汶汶缠着他,要他去学;他没有异议,便也顺着汶汶的意思去学习。可是自从汶汶离开后,他便不再烹调意大利面了。是真希喜欢吃,所以他才又开始煮起意大利面的。
柏真希微微颔首,接着又是一片沉默。
谁没有过去?说不在意吗?骗人的!
东西弄好之后,柏真希随即告辞。“我先走了。”
雹聿洋一听,慌忙拉住她纤细的手臂,急促地唤道;“真希!”柏真希微微欲挣月兑他掌握的举动,让他更加慌乱!
知道她离开的心意已定,他只好妥协道:“我送你。”耿聿洋将面端到外头的餐桌上,然后对席汶汶交代道:“汶汶,我送真希回家去。”
席汶汶耸耸肩,表示没意见。她也巴不得这女人赶快走,她还有好多话要问阿洋。
听见他这么说时,柏真希的红唇立即绽出一朵笑颜,任他拉出门去。离开时,她回过头,恰懊对上席汶汶的眼,她嚣张地朝席汶汶丢去寻衅的一眼,而后才乖乖地任她亲爱的阿洋将她带离开。
席汶汶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她这次回来,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度假,那个女人有必要把她当成情敌吗?
OK!她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当初要阿洋等待自己,不外乎是把阿洋当成了避风港;一个当她倦了、累了,可以随时给她呵护、让她休息的港湾。
她一个东方人,要在欧洲时尚界挣得一席之地,需要很大的勇气与毅力。当年毅然决然抛下台湾的一切,独自前往意大利发展,她抛下所有骄傲,靠着一张有如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换来了无数表演的机会。
最近,她爱上了一个好男人,就像阿洋对她一样好的好男人;不同的是,阿洋总是放纵她的任性骄纵,但他可不!他教会她如何包容别人、改变自己的坏脾气,和他在一起,她受益良多。
最近,她即将要和他结婚了。这次回来台湾,是打算把台湾的一切结束,以后她要跟随她的丈夫长居国外。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台湾了。
对了!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为自己的任性向阿洋道歉。以她对阿洋的了解而言,只怕他还死死守着当年许给她的承诺吧!不过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她对阿洋的影响力似乎早已被取代了。她心中有点不甘,姑且决定暂时不说明回来的原因,就当是整整那小俩口吧!
***
漆黑的道路上,只有一盏盏的路灯还亮着。
雹聿洋瞪着柏真希纤细的背影,恼火得想杀人。
汶汶回来干什么?重重喘了一口气,满腔郁闷仍然无法得到纤解。唯有他亲爱的小人儿肯开口与他说话,他才能够不再那么呕。
可是自刚刚走出他家到现在,她不回头就是不回头,害他慌得半死却又无可奈可。
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大步上前,温柔但坚定地握住她手臂,低声唤道:“真希,听我说说话,好吗?”
柏真希止住脚步,抬头看着他。“你说吧!我在听。”
被她澄澈的眼看得有些发窘,他抓抓头,一股脑地说:“你早就从阿黎那里知道我和汶汶的事了,对吧?其实我对浪汉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感觉,在认识你之后,我就知道汶汶之于我和你之于我有何不同了!”
“那很好。”柏真希几乎要绽开满意的笑颜了。
“不好!”耿聿洋恼怒地朝她低咆。一双黑到发亮的眸子隐含着怒火。
“怎么个不好法?说来听听。”她扬扬秀眉,一副洗耳恭听状。
“阿黎或许说了、或许没说!我承诺过汶汶,我会等她回来。我承诺过她!你懂吗?”他烦躁地开始在她周围踱步。
“你也承诺过我要养我一辈子啊!”见他焦躁不安,她凉凉地丢出这个足以让他烦恼到死的承诺。
“可是!可是我答应汶汶在先啊!”这就是他懊恼的地方。他明明只爱真希一个人,却因为承诺汶汶在先,搞得他里外不是人!他可以不理汶汶,可是那又太过分了,不是他耿聿洋的风格!可若真要他因此而失去真希,他会比死还难过!
懊死、该死、一千万个该死!
“那意思是我的不算数喽?”她双手环胸,冷下眼。
“当然不是!”耿聿洋瞪着她,直想把她吊起来打。
般什么?平常就善解人意得像什么似的!为什么在这种非常时刻,他的小女人却突然变番婆了?真是有理说不清!
柏真希一双美眸闪着异样光彩,红唇微抿。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他烦恼的是什么。他重承诺,她很开心,可万一他的承诺危及到她的幸福时,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使她亲爱的阿洋主动找席汶汶解决问题了!虽然狠了点,但应该有效。别人说不定简简单单就解决,或者是对那承诺来个打死不承认,可一旦事情是发生在老实的过了头的阿洋身上,怕是想破头都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吧!所以她只得自立自强喽!
“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不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就再、见。”柏真希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准?!”耿聿洋怒吼着伸手拦住她。
她以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怒气一把挣月兑他的掌握,冷冷一笑。“除非你解决,否则没的商量,再见。”接着她便潇洒地离开。
怒瞪着她过分从容自若的背影,耿聿洋气得一掌捶向街道旁的路灯泄恨,压根儿不在意那股疼痛。
他到底该怎么做?可恶!可恶的承诺!可恶的席汶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