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雅,我怀孕了!我等不及祖雍回来,好想马上告诉他喔!”温绮满脸幸福的光采。“等他从日本回来之后,我就要主动跟他提结婚的事了,嘿嘿……这样算是双喜临门吧?韵雅,你一定要来当我的伴娘喔,我一定会叫人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惫有还有,你愿不愿意当我孩子的干妈呢……”
夜半时,浅眠中的袁韵雅不安稳地翻来覆去。傍晚时温绮说的话深深撼住了她,那让她难受的感觉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房。
原来说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以为可以带着最诚挚的笑容祝福温绮,可是嘴角就如被挂上了千斤重的砝码般,沉重得完全没办法扬起,本以为会替温绮高兴找到了个好归宿,可她却满心希望这一切一切只是她做的梦温绮根本没怀孕,也没有要和任祖雍结婚……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境啊!
“韵雅,我怀孕了!你要当干妈喔……韵雅,我要结婚了!你要来当我的伴娘喔……”
摆暗中,袁韵雅猛地惊醒,她喘着气,连忙坐起身,双手捏紧薄被。温绮的话一字一句地扰乱着她的心房,使得她无法平静入睡。
看来,之前她要自己对任祖雍死了心,那完全是自欺欺人呀!袁韵雅不禁苦笑起来。
纵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只能断了爱意啊!真的要完全死心了……
睡不着,于是袁韵雅便出了房间,进厨房倒了杯热水喝。
在宁静的夜里,大门处传来了极微小的开门声,袁韵雅莫名地打从心底窜起了浓浓恐惧,她颤抖的脚步定在原地,跨不出任何一步。
贬是谁?有这间公寓钥匙的除了房东,就是她、温绮和任祖雍而已。现下她和温绮都在屋里,任祖雍人在日本,那会是谁进来了呢?
她越来越害怕了,而那阵阵脚步声也离她越来越近。
“妈的!她居然不在房里,不会是不在家吧,阿俊?”
“你先别急,我肯定她绝对在家,今天傍晚我亲眼看她和温绮走进来,错不了的,再找找那一间。”阿俊垂涎温绮那健美的身段已久。
这声音似曾相识,他们不会是苏逸中那一挂人吧?
袁韵雅害怕地蹲低了身子,她如受惊小鹿般的眼四处搜寻着厨房内可用的防身用具——一把她烹饪时常用的菜刀。她紧紧地握着它,泪水已溢出眼眶。
“你们干什么?”本来在睡梦中的温绮突然被四、五个人拎出房间,甩到沙发上。她的个性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一双大眼无惧地瞪视他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只要我一喊,楼上楼下的人铁定都会报警的,你们不怕吗?”
懊死!一对五,她已是不战而败了,更何况她可是有孕在身哪!
“笑话!要是会怕,我们还敢闯吗?哈……温绮,我想模模你的身体,我喜欢你好久了……”阿俊嚣狂地说完后,几个人婬笑成一团。
“你们究竟是谁?”黑暗中,被两个人压制着的温绮认不清他们是谁,但是他们一副豁出去了的态度却是万分明显,教她心下也不由得慌了。
“你是袁韵雅的好姐妹嘛!忘了我们啦?我是苏逸中,他是喜欢你的阿俊啊,在学校里,你不是常常揍跑我们吗?很好,我们现在也要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哈哈哈……”
“我先上、我先,哈……你终于是我的了!”阿俊婬笑着欺近温绮。
厨房里,袁韵雅缩蹲在原地。她紧紧地捂住耳朵,害怕的泪水不停流出,整个人不停打颤。温绮有困难,她却没出去帮她,反而畏缩地躲在这里……
眼里都燃起了欲火的男人们就像是发情的野兽,而目标是袁韵雅的苏逸中只是不感兴趣地站着观看,任由其他人将温绮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
“不,放开我……救命!救命呀……”温绮奋力地踢腿反抗,但被压制住的她却使不上力气,她绝望地哭泣出声。“祖雍救我——”
卑才刚喊完,她的脸就被阿俊傍打偏了,而另一人立刻一只手按住她的口,不让她喊出声而惊动别人。
阿俊迫不及待地压上温绮,一场残忍的掠夺就此展开……
???
一听见温绮那悲伤的哭喊,袁韵雅危颤颤地站起身,双手紧紧地握着锋利的菜刀,咬紧牙关冲出厨房,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着:“放……放开她!放开小绮,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她的手抖得十分厉害。
一见她出现,苏逸中眼睛一亮,噙着邪恶的笑问道:“你在家啊?我等你很久。∠朐趺锤霾豢推法,嗯?”
“我……我会大喊,喊到邻居都听到为止!”袁韵雅泪湿的眼一见有一人覆在温绮身上蠕动,心拧疼了,她没想那么多就冲上前想拉开那个人。“你放开她!放开她……”
“臭婆娘,滚开!”阿俊急着逞欲,睁着染上欲火的眼,一把将她甩开,让袁韵雅重重跌在大门边,连带她手中的刀也被甩得远远的。
温绮被侵犯得已丧失求救的意念,她问着声喊:“韵雅,你快跑、快跑……”话未落,脸上又挨了火辣辣的一掌。
苏逸中一把抓起袁韵雅,狂笑着,嘴便往她的脸印上去。
袁韵雅一惊,使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推开他,奔向门边,抖个不停的手好不容易打开大门——
不其然地,袁韵雅扑进门口一堵温热胸膛,她紧紧揪着那人雪白的衬衫,鼻端嗅进了熟悉的男性气息,那意外地安抚了她狂乱的心跳。
“救小绮!先生,请你救救小绮……”她哀求地喊道。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刚自日本归国的任祖雍!
任祖雍闻言一惊,他粗鲁地推开袁韵雅,在黑暗中仍旧清亮的眼,一进门先撂倒一脸错愕的苏逸中,随即就见温绮被一群野兽欺凌着……
当他临去日本之前,温绮神秘兮兮的要他一回台湾就来找她,因此他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没想到却看见这教人心惊的一幕!
狂炽的怒火燃上胸口,任祖雍几近疯狂地捉起了他随手取来的木制椅子,狠狠地朝那群人挥去。他打红了眼,像个噬血恶魔般,直到那些人一个个都被他揍晕了过去。
“小绮、小绮!”丢开沾上了那群恶人血迹的椅子,任祖雍上前一把抱起衣衫不整、满身红痕的温绮。
她被打肿了的脸蛋上泪水斑斑,瞠大的眼呆滞地凝视着眼前他焦急的脸,那虚弱的模样,好似已没了气息……
“跟我说话,小绮,我是祖雍,你看看我——小绮!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祖雍啊!”他拍打着她脸颊,却不见她有反应。
站在他身后的袁韵雅,含着眼泪,心痛地看着他燃着火焰的背影,看见温绮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啜位出声。
“韵雅,快跑……”温绮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就是不理会任祖雍。
隐忍着满腔想杀人的念头,任祖雍将身上的外套月兑下覆在温绮身上,这才发现温绮腿间淌满了血!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同时,袁韵雅也看见了。她捂住惊呼出声的口,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医院手术房外的走廊上,任祖雍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新生的胡渣让他看来有些颓废,衬衫的袖口挽起,胸前染了大片血渍。
他满脸阴鸷,浑身张扬着杀气,就连经过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偷观他一眼又急急瞥开,怕他那欲夺人性命的眼神会扫到自己身上来。
袁韵雅蹲在一旁的地上,将脸埋在环绕着的双臂之中,已经流不出泪的双眼紧闭着;她怕看见任祖雍厌恶、怨恨她的表情,因为她没有保护温绮不受侵害……她明白发生这样的事,她可以算是间接害了温绮的人,她活该被讨厌。
希望上天保佑温绮平安无事!
苏逸中那一帮人已被当场逮捕,与任家素有往来的警界高层保证会彻底封锁消息,并且严办此案,还暗示着那些人有可能要几十年后才会重见光明了。
紧闭的手术房门终于开了,一个身着无菌衣的医生走了出来,站定在任祖雍面前,道:“任先生,温小姐已经完全月兑离险境了,但是很抱歉,无法替你保住阿子。等会儿温小姐转到普通病房后,你们就可以见到她了。”说完后医生没敢多停留,怕被任祖雍的怒火波及。
阿子?孩子?他的孩子没了?!任祖雍握紧了拳,满心不信。
旁边一见医生出现便站起身的袁韵雅,愧疚地低垂着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她心中对他和温绮的歉意。
任祖雍也起身,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冷笑一声。“那群人是针对你来的吧!为什么要小绮代替你受罪?”这么说很自私没错,可是心疼温绮受的屈辱,使得任祖雍已经管不了这没凭没据的话会有多伤害她了。
袁韵雅脸色瞬间转白,她咬着唇,垂下眼不愿见他怨恨她的眸光。
“都是我害的,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小绮,是我太胆小,才会让小绮遭受到这样的凌辱……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呀!我真的不知道……”她干涸的眼底又湿润了。
“她就连我都不认得了,却还在叫你快跑……”她还真会扮弱小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和原谅!
冷笑噙在他薄情的唇边,让他恍如恶魔般邪气,任祖雍毫不留情地将恨意朝她射去。若不是因为她,温绮也不会由一个朝气蓬勃的阳光女孩变成一个了无生气的洋女圭女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袁韵雅被他染上怨恨的话语给刺伤了,她不停地喃喃自语,重复的都是这句话。
“小绮一定很后悔有你这个自私的朋友!”
“我没有……”
任祖雍别过头,不愿再看见她虚假的泪水,在心里已经对她做了最差劲的评价。
他在恨她!他在恨她——
不要!可不可以听她解释事情的经过,不要一开始就否决她所要说的一切?可不可以听她说一说?
袁韵雅低着头,狂泄的泪水怎么也无法停止……
???
袁韵雅神色憔悴地走进位于三楼的头等病房。
从事情发生至今她一直没合过眼,她因为担心温绮而焦躁难安,怕温绮也不能原谅她、怕温绮无法接受这痛击……她拼命要自己冷静,可已形成的梦魇却不停地在她心里造成恐惧!
背着怔仲的心,袁韵雅一进门,便看见任祖雍还穿着昨天那套染血的衣服,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把木梳,正在替半坐起身的温绮梳发。他的举止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像是深怕碰碎了温绮。
温绮面无血色,凹陷的大眼在看见袁韵雅时没有半丝责怪或怨对,苍白的唇甚至对她咧开了一如往常的笑容,让袁韵雅看得想掉眼泪。
“小绮,你好些了吗?”
温绮笑答:“好多了!韵雅,你是不是熬了我最爱的鱼汤来给我喝?”对于自己昨日遭遇的事,她真的庆幸韵雅没有遭受到同样的对待。一直以来,保护柔弱的韵雅就像她毕生职志一样的坚定不移。所以,她又怎会去怪韵雅呢?更何况,那些人之中也有人是冲着她来的。
苞祖雍说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愿相信韵雅的无辜,一味的认为是她为了保护韵雅才这么替韵雅说话。
温绮对于任祖雍执意的判定也无可奈何。
“嗯!是用最新鲜的鱼熬煮的。来,我盛给你喝。”袁韵雅把鱼汤倒进碗内,连眼里的泪水也滴进汤里,这一幕温绮都看在眼里。
“祖雍,我想跟韵雅说一下秘密,你可不可以先避开一下?”温绮摇摇他的手,撒着娇。“一下下就好,拜托嘛!”
今天已有警界的人来向他说明那些人犯案的动机。
那五个人之中,侵犯温绮的人因为爱慕她已久却得不到回应,恼怒之下才会做出这无法挽回的事。昨天他不分事情对错就痛批袁韵雅是他不对,可是,为什么是小绮?他没法释怀呀!
他不懂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小绮还是可以坚强的撑过来,甚至恢复得那么快?心底隐隐约约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的眼变得复杂难懂,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在强撑。
可是,她的笑脸却是那么的真!
撇下不安感,从头到尾都不愿正视袁韵雅的任祖雍自椅子上起身离开,如温绮所愿的给她们一个谈话的空间。
温绮在他就要踏出房门时突然喊住他。“祖雍!”见他转过身来,她像以前对他示爱时一般,甜甜地笑着说:“祖雍,我爱你,我最爱的人是你!”然后她看了动作僵住的袁韵雅一眼,说出让人模不着头绪的话。“祖雍,韵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喔,好不好?”
任祖雍有力的手搭在门把上,长长的浓眉紧紧蹙起,难解的目光定在温绮灿烂的笑脸上,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感觉上像在把袁韵雅“托付”给他一样,让他感到越来越怪异。
“祖雍,你还没答应我……”
见温绮的脸因他的迟不应允而黯淡下来,任祖雍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天知道,自温绮出事以来他就对袁韵雅没什么好感,但温绮却又逼他非答应不可……轻扫了一旁呆立的袁韵雅后,他转身要离去,却又被温绮叫住。
“祖雍,”待他再次回身,温绮漾开她最真不过的笑,可眼里却带着微微水光,乞求道:“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任祖雍回她一抹笑,没有犹豫地就走近床边,倾贴上她异常冰冷的唇。原本只是轻轻一吻,但温绮却像是十分不舍似的,加重了这个吻,直到她需要呼吸。
然后,温绮忍下了快要溃堤的泪,含笑目送他颁长的背影离开。
袁韵雅坐上刚刚任祖雍所坐的位置,感觉仍有他的余温,这让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来,红霞悄悄布在她面容上。
“小绮,对不起,我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说着说着,不由得又鼻酸了起来。
“我真的、真的不怪你。那个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幸好你没事!”温绮握着袁韵雅发冷、颤抖的手。“韵雅,你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活在自责里喔,知道吗?若是让我知道你一直在自我责怪,我可是会生气的,好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清醒的那一刻她已经作好了决定!
被那些禽兽凌辱过后,她就再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待在祖雍身边了,她是不洁的、肮脏的,她无法容忍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小绮,你为什么一直说那种奇怪的话?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会不在我身边?”她紧紧抓着温绮同样冰凉的手,追问着。“你说这样的话让我好不安心呢!”像是要诀别……
“有什么不安心?你和我都是要嫁人的,不是吗?当然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呀!韵雅,如果可以,也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祖雍,不要让他……”想不开,但这三个字温绮说不出口。
“小绮,你到底在说什么?”袁韵雅看温绮把所有鱼汤都喝尽,一副满足的样子。
“好好喝喔,韵雅,你再回去熬一锅鱼汤给我喝好不好?我最喜欢韵雅熬的汤了!懊不好?”温绮央求着,却不回答袁韵雅的疑虑。她已经作好了打算,她自认为最好的打算。
袁韵雅拗不过温绮,勉强笑着点点头。“好,那晚点我再帮你送来。”
温绮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突兀地问:“韵雅,你喜欢祖雍吗?”
“为……为什么这么问?”袁韵雅垂下眼。
“没什么。”温绮看她的样子好似明白了,遂轻笑着摇摇头。她打个呵欠,爱困似的说:“我想睡一下。”
见温绮是真的不怪她,袁韵雅这才绽开放心的笑容。“好吧!那你睡一下,等你起床,就可以喝鱼汤了。”见温绮已闭上眼,袁韵雅悄然地带上门离去。
才刚走出医院没几步,袁韵雅身后就传来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无数声惊呼,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小阿吓坏的哭声直达天际,让袁韵雅不禁转过头去,却惊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以不自然的姿势横躺在地上,明显是自三搂坠下。
“小绮——”袁韵雅惊叫出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温绮坠楼的方向。她僵直地站在一旁,不敢相信前几分钟还好端端和她说话的人,在短短时间里,竟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剧痛如雷电般迅速击上袁韵雅的心口,连带的使她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为温绮所受的一切感到心痛!
温绮要她内疚一辈子吗?
承受不了这重大打击的袁韵雅整个人扑倒在地,抚着揪疼的胸口,一声又一声的哭喊冲出她口中。
“不!小绮——”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
一个月过去,温绮的死讯让认识她的人都深觉讶异,印象中的温绮是那么的有生命力,没想到竟会以自杀来结束她的一生。而温绮自杀前发生的事,则被压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温绮为什么自杀,只当她是想不开。
而在这段日子里,袁韵雅一直是活在自责中的。
她吃不下、睡不好,精神濒临崩溃,原本就瘦弱的她,现在整个人更是瘦削得像一张薄纸般。
“砰!砰——”大门被用力踹开,再被用力踹上。
袁韵雅马上睁开假寐的眼。自从温绮出事后,她就从没睡好过,现在家里又被人闯入,那一夜深植在她脑里的残酷,让她面又慌乱的眼里迅速蓄满深深的恐惧。
她努力竖起耳朵聆听外头的动静,直到过了五分钟都没再听见任何声响后,袁韵雅才敢走出房门。
一双白女敕果足踏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她轻轻地打开房门,提起勇气往客厅探去。
“哼……呃!”
这忽地响起的粗喘让袁韵雅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双眼紧紧的闭起,那一夜的恐惧又历历在目,水滴沿着她眼角滑下。
又等了一会儿仍没声音,那害怕的感觉才慢慢退去。她在夜色笼罩的室内寻找电灯开关,按亮了电源,这才看见横躺在沙发上的高大男人竟是任祖雍!
他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眉拢紧着,唇也紧抿着,看来十分难受。
袁韵雅屏着气,缓缓向他靠近,蹲在他身边,仔细地看着他。
俊美脸庞长了胡渣,上扬的眉蹙紧……温绮的死,的确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往日的狂傲气势早被他的憔悴给掩盖过去了。
她再一次红了眼眶。
温绮的死来得那么突然,带给她的伤痛不会比他少。她一直只有温绮这个惺惺相惜的好姐妹、好朋友,但现在温绮却已离她而去,又看见任祖雍为痛失爱人而自我放逐,让她备感哀伤,甚至感到寂寞!
可是,温绮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她扶起他的头,看他被酒醺红的脸,觉得不舍极了。
“你真的很爱小绮呢,小绮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可是她一定不愿见你为她而变得如此颓丧,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也许你会觉得,小绮算是被我给间接害死的,为什么我还会说得这么云淡风清?”她低叹。“有时候我好不容易睡去,就会梦见温绮,她还是带着最美、最眩目的笑容,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我忘掉那不愉快的一切,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和你……我该怎么办?”
织指掠过他夺人心魂的出色五官,然后停顿在被他扯松的领口,轻吟道:“我想爱你,可是又觉得对不起小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枕在他发烫的胸膛上,悄声低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明知他绝不会爱她,却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呐喊着要爱他的心,矛盾的心思让袁韵雅热泪不受控制地撒满了他胸口。
突然,她的肩膀被一双热烫烫的大手抓起。她大惊,抬头就见任祖雍一双带着些微血丝的眼凝望着她,那眼中的痛苦和自责是那么的强烈,让她被震撼住了!
“小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他万分珍惜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低哑的磁嗓一遍遍低喃。“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我,我就知道!”
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袁韵雅望进他意识不清的眼里,咬着下唇说不出话,喉咙被酸液浸蚀一样,道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
“为什么不说话?”此刻任祖雍蒙胧的眼里看见的,是温绮的脸,那一脸的伤心让他好不舍!他要用他的手拭去她的泪,他要用他的唇抚慰她无助的心!
任祖雍出其不意地一把搂住她,将她压在地上,开始以狂妄的吻席卷她,亲吻过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颈……
“我好想你,小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他像个孩子般呵呵笑出声,那愉悦的笑声消失在他们再度贴合的唇边。
袁韵雅没有反抗,他身上散发的酒气好似也将她醺醉了一般。她闭起眼,贪心地想汲取他只给温绮的宠爱。
就让她放纵这一次吧!
决定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愿再待在台北,等过完这荒唐的一夜,她就要听家人的话回高雄,让时间冲淡这不愉快的一切,包括……眼前已分不清她究竟是谁的任祖雍,把所有都忘掉!
这是个爱火狂燃的夜,只是,她爱恋的他,心里想的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