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翔野和方亚靓开始交往之后,他们俩都明显地改变了,变得更快乐了。
本来他不肯让方亚靓继续在阿信那里打工,但由于拗不过她的坚持,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她——但他可是有附带条件的,那就是:他必须陪着她打工,借此盯紧她,以免她跟阿信有过多的接触。
他的占有欲十分强烈,而方亚靓除了无奈之外,也没有做太大的抗拒。
巴他交往以来,她才发现,有个人在身边,可以一起分担自己的快乐伤悲、痛苦和烦恼,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说过:“让我陪着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面对。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是孤单的。”
有了夏翔野的尽心照顾,方亚靓变得更漂亮了。
本来及肩的发,在学期末时,已经长到背后了;充满英气的中性脸庞,现在则散发出女性的柔媚;她的眼里流转着幸福光芒,使人炫目,更使夏翔野移不开视线。
而夏翔野的改变也不少,他不再暴躁易怒,成天挂着傻傻的幸福笑容,任死党段渊祺怎么调侃都无所谓;对方亚靓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这炽热夏天的某个午后,夏家的泳池内,夏翔野穿着一件黑色泳裤、戴着蛙镜,在池里来回悠游;而池畔,方亚靓穿着短T恤、短裤坐在池边踢水,眼角含笑看着他矫健的身影。
今天,他不准她去打工,强迫她非休假不可;方亚靓说不过他,只好跟阿信说抱歉。
夏翔野游了几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悄悄来到她身边,想趁她仰头看天空的时候,偷偷把她扯下水!谁让她抵死也不肯陪他下水,她的理由是:她不要穿泳装、她也不会游泳。
唉……所以他只好使出贱招喽!百嘿嘿……
夏翔野露出诡谲的笑容,继续陷害她的动作——
方亚靓忽然感觉到小腿被人抓住,直往池里拖,她吓了一跳,扯开夏翔野握住她小腿的大手,连忙坐起身。
方亚靓哇哇叫道:“喂,你干吗啦?我说过我不要游泳啦!”
可是她的抗议无效,夏翔野一个用力,她发出尖叫,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泳池里……
见她整个人沉进水里,正在挣扎不休,夏翔野哈哈大笑,连忙伸出援手,把心爱的人儿一把抓出水面。
方亚靓差点睁不开眼睛,口鼻都呛了好几口水,难受得很。
“哈哈哈……”
虽然夏翔野有出手相救,让她免于灭顶,但一看见她吃水的狼狈模样,他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放肆,露出一口白牙;原来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笑成了眯眯眼。
“咳咳咳……”
方亚靓好不容易站定,她先是伸手拭去脸上的水珠,接着便以凶狠的眼光怒瞪他——然后二话不说,朝他脸颊挥去一拳——
“哇、哇咧……”他痛叫出声。
夏翔野的俊脸被打偏了,他愣了下,然后才转回头,捂着发烫的左脸颊,委屈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她。
“哼!你再笑嘛!”换她冷笑。
“干吗动不动就打人?”他带着哭腔,扁嘴说道。
方亚靓把湿透的发丝往后拨去,一双眼斜睨着他,哼道:“谁让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第一次见面,你不就知道我是只母老虎了吗?如果觉得我凶悍,那干吗还要跟我在一起?”
夏翔野一把搂住她的腰,任性地道:“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偏要!我就是爱你的凶悍、爱你的野蛮,怎样?”
“唉唷!是说得很好听啦!不过,要长久忍耐跟我在一起随时被打被踹,你不如干脆去跟那个徐……”方亚靓话说到这里,突然停止。
她还没跟他提过徐梦絑和夏知希来找过她的事呢,怎么一不小心就月兑口而出了?真是大嘴巴!
“什么?”
“什么‘什么’?”方亚靓故意装傻,反问道。
“少来!你刚刚说了‘徐’什么,别以为我没听到。”
方亚靓苦恼地瞅着他,见他一脸坚决,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将他推离自己一些,叹了口气,坦白说道:“我一直没告诉你,你……你的未婚妻来找过我。”
“我哪来的未婚妻?”他一脸冤枉。
“人家是这么说的啊!”她话里带着自己没察觉的吃醋。
“是谁?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在乱造谣?”夏翔野听了,额间青筋爆凸,一瞬间火气狂涨!
“这就要问你啦!”方亚靓双手抱胸,事不关己似的。
“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未婚妻!”夏翔野一脸凛然,高举右手,对天起誓:“如果我说谎,老天罚我这一辈子得不到方亚靓。”他苦哈哈地道,“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若是得不到她,这对他而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天知道交往这阵子以来,他多么想要得到她——完整的她,只是,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之下,他哪敢逾越雷池一步?
方亚靓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抱着肚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好蠢的脸——哈哈哈——”
见她如此放肆大笑,把他的话当笑话听,夏翔野气得牙痒痒的,却不敢多说什么。跟她在一起,他成了乖驯的小绵羊,哪敢对她发脾气啊!
等她笑够了,她伸手轻抚他左边红肿的脸颊,心疼地道:“我怎么打这么用力啊!”
“我也想问问你怎么舍得啊!”他半眯起眼,享受被她的手触碰的酥麻感觉。他好喜欢被她触碰。
“好啦,我在闹你玩的。前阵子你妹妹小希跟一位叫徐梦絑的小女生一起到车行找我,徐梦絑劈头就说她是你未婚妻。”
“什么?是那个小表?”夏翔野差点没气到跳脚!
他叫徐梦絑“小表”?人家貌美如花,才不是他所说的小表呢!方亚靓心里不是滋味地想。
夏翔野持续怒骂道:“小希也找你?她找你干吗?帮徐梦絑出气?那个叫徐梦絑的有幻想症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跟她订过婚?简直是神经病!”
徐梦絑和小希一起长大,他知道她,但不熟。她居然跑来跟靓胡说八道!败好,就不要被他遇到,否则他一定吼得她哭女乃女乃、叫爷爷。
夏翔野简直快气死了!
“有啦,后来小希有跟我说了,那全是徐梦絑编造的谎言。”
“那你还拿来跟我乱说一通?”
“唉唷,只是好玩而已嘛!”
“是好玩吗,还是……吃醋?”他亮晶晶的黑眸带笑瞅着她,让她很不好意思,粉颊悄然被染红,她连忙把脸埋在他肩上。
“神经病!我干吗……我干吗吃醋啊?我又不是很喜欢你,干吗吃醋?”方亚靓说得言不由衷。
“哼!死要面子不肯承认!”夏翔野啐道。他一张俊脸绽放傻兮兮的笑,幸福感充斥胸口,涨得满满!
方亚靓倚在他胸口,两手贴在他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任他结实的手臂拥着自己,不再开口说话,静静享受此刻的甜蜜……
越和他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越喜欢他。
夏翔野明明是很孩子气的大男生,偏偏在照顾她的时候,表现得成熟又体贴,好像年长两岁的人是他才对。
在阳光的照耀和泳池中波动的水摇蔽之下,方亚靓快要睡着的时候,夏翔野说话了——
“你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方亚靓迷迷糊糊地应道:“帮什么?”
“找你爸爸。”交往之后,她陆陆续续跟他说过寻找父亲的事,因为心疼她,他多次提议要帮忙,无奈她却不领情,怕被一些好事之人嘴碎,说她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
方亚靓绝不许任何人玷污她的感情!
“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办到,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但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都等了,我相信,只要有缘,我跟爸爸一定会再见面的。”
“笨蛋!你真的是个笨蛋!明明这件事交给我,可以很快完成,你却偏偏要靠自己来……”
方亚靓咬着下唇,闷声不语。
夏翔野拍拍她纤瘦的背脊,无奈叹道:“就让我帮你,好不好?”
“不……”
在她要猛烈摇头的时候,夏翔野伸手捧住她的头,与她眼对眼、鼻尖碰鼻尖,低语:“我帮你,是要代价的,别以为我是义务帮忙。你放心,如果有人敢乱说话,我一定撕裂他(她)的嘴。”
方亚靓露出微笑,问:“什么代价?”
“跟我一起出国。”
“出国?”
“学期末,差不多要毕业了,我和雷熠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升学,我不希望我们分隔两地,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去。”
“怎么可能?我又不像你们家境富裕,哪来那么多钱出国念书?”方亚靓轻蹙眉心,直觉摇头拒绝。
“钱的事你不需要担心。答应我,跟我去好不好?我没办法容忍你待在离我这么远的地方,我会想你想到死的!扁是想象我就受不了了!”一想到也许说服不了她,夏翔野就一阵烦躁,双手搂她搂得更紧,仿佛分别在即。
方亚靓沉默了会儿,仔细思考过后,最后做出回答:“我会好好考虑的,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吧!”夏翔野勉强同意,“那也就是说,我们达成协议了?我帮你找人,你陪我出国,哦?”
“嗯。”靠在他胸膛,方亚靓一颗心好安定,和他在一起,她的心再也不会四处漂浮了。
有他在,她就觉得好安心……
她伸出食指,在他左胸口上划着心,划着划着,她甜蜜地笑了。
每划一颗心,就代表她的心意,他一定会懂的!
夏翔野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才答应让他帮忙没几天,就有好消息传来——方龙祥人在南方某个乡下小镇。
一得到消息,方亚靓迫不及待地拿了地址,搭乘火车南下。本来夏翔野要一道前去,但被方亚靓坚决地婉拒。
要是见到爸爸,她的情绪一定会失控;再说,和爸爸分开近十一年,首次见面,她只想和爸爸独处,不愿意被谁打扰,就算是他也一样。
拗不过她,夏翔野只好答应,留下来乖乖等她。
方亚靓先是搭火车来到南部,再到客运站转搭公车到父亲的居住处。公车不知走多久,才到达方亚靓要下车的地点。
一下车,方亚靓发现,这是一处安静偏僻到几近荒芜的地方。
爸爸住在这里?
下车到现在,只看到几户住家,但却没见到半个人。这样让她该从何找起呢?
方亚靓带着沉重的脸色,四处张望着。她无助地低头研究手上的地址,不一会儿又抬头打量地形,斟酌着该往哪儿走……
她慢慢走着,期望可以遇见当地人。
也许是上帝听见了她的心愿,她走了约莫一百米,便看见旁边的田地里,有几名农夫农妇殷勤地耕种着。
方亚靓开心地上前,锁定一名农妇,扬声问道:“伯母你好,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个地址怎么走?”
戴着斗笠、手套袖套的农妇上前来,看了眼地址后,抬头纳闷地看着她,问:“你要找谁?”
“方龙祥,请问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见农妇依旧保持着防备的态度,方亚靓不禁着急地解释道:“我是他的女儿,跟他十年没联络了,好不容易才探听到消息,听说他住在这里,我马上来找他。可是我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怎么找起。可以请你帮我的忙吗?”
农妇听了瞪大眼,双掌一拍,恍然大悟地叫道:“你是方仔的女儿?哦,我有听他说过啦!来来来,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谢谢,谢谢伯母。”方亚靓感激地一再道谢,连忙跟在农妇身后,随她穿越农田房舍。
农妇看了她一眼,又说道:“方仔来我们村庄也差不多十年了,只是这几年,他身体一直不好,也逞强不肯去看医生,现在成天躺在床上,说有多可怜就多可怜,我们每逃诩会来看看他,送饭给他吃,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现在你找来了,我们也就比较放心了。”农妇叹了口气,续道:“唉……这个方仔哦,起初也是很勇健啊,可是到最近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哦,就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想到后来变成心病,开始不太吃东西,也不肯去给医生看,我听人家说,他这种病,好像叫什么忧郁症还是厌食症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方亚靓听见父亲的现况,情绪激动不已,也内疚自责为什么不早点让夏翔野帮忙,才会让父亲受这么多苦。
“谢谢你们照顾我爸爸,真的很谢谢!”方亚靓不停地道谢。
没有多久,农妇在一间矮旧的平房前停下来,转头看着她,说:“就是这里。你自己进去好了,我田里还要忙。”
“好,谢谢伯母!”方亚靓再次道谢,等目送农妇的背影离去后,她才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屋里……
一进到灰暗的房子里面,方亚靓就皱起眉头。
破旧的房子家徒四壁,除了简单的桌椅和一台电视机外,就没有什么家具了;而屋顶四处可见蜘蛛结网,地上老鼠蟑螂奔来窜去,令她这个在都市生长的人望而生畏。
但,这就是她爸爸十年来所住的地方。
方亚靓悲从中来,眼眶很快就泛红了。她战战兢兢地来到屋内惟一的房间里,试探地推开门,第一眼便见到房内的床上,一个瘦弱的背影苟延残喘地躺着,尽避父亲瘦了好多,她还是认得出来——
“爸……”方亚靓哭着低喊。
床上的人动了动,目光好不容易找到她所在的位置,方龙祥不敢置信地问:“靓?是你吗?”
方亚靓来到床边,双膝一跪,整个人伏在床边,手拉着父亲枯瘦如柴的手腕,哭喊道:“爸,是我,我是靓,我来找你了,我找到你了,爸……”
“是我快死了吗,不然我怎么会看到靓?是我的幻觉吗?”方龙祥的声音苍老又无力,听得令人鼻酸。
“不是你在做梦。爸,我是真的找到你了……”方亚靓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靓……”方龙祥也老泪纵横。
案女俩哭成一团,好一会儿两人才止住泪。
方亚靓吸吸鼻子,问道:“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徐阿姨呢,她怎么没有好好地照顾你?”
“你徐阿姨早就跟人跑了。”方龙祥无力地说。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瘦成这样!”方亚靓抓起父亲的手,紧贴在泪湿的脸庞,哽咽道:“爸,没关系,现在我找到你了,我来照顾你,我要你恢复成健健康康的样子,好吗?”
方龙祥含泪频频点头,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没想到分开这么久,他们父女此刻总算团圆了。
自从方亚靓找到父亲之后,她就常常南北来回跑,也把阿信那里的工作辞掉了。
其实她本来想把父亲接到市区同住,接受大医院的妥善治疗,但以父亲目前的状况,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思考过后,方亚靓决定先让父亲住进南部市区的某家医院,暂时接受治疗。
近期方亚靓忙碌到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毕业证书还是楚楚替她代领的,由此可见她忙碌的程度。
今天,正当方亚靓准备出发到火车站,搭火车回南部照顾父亲时,夏翔野正好来到方家,适时拦住她。
“你大包小包的,又要下南方去了?”夏翔野皱眉问道。
“嗯!我赶时间,不能跟你多说,我到那边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方亚靓一脸焦急,深怕赶不上火车。
“我都说过了,要嘛,把你爸爸接上来治疗,我可以替他找最好的医生;再不然,我派个看护下去照顾你爸,省得你老是南北来回跑,想累死自己吗?”夏翔野双手环胸,看来十分不悦。
自从替她找到父亲之后,她就成天不见人影,让他想找也找不着。好不容易等她主动跟自己联络,却又匆匆说没几句话,交代他别特地南下,她过几天就会回北部,到时候会主动联络他。
罢开始,夏翔野一直以为这阵子她是在忙她父亲的事,所以他就先处理出国事宜;今天,他特地前来堵她,就是要告知她有关出国的事。
但后来见到她心系她父亲的模样,他忽然有种预感:也许她不会跟自己一起出国了。但他还是斥责自己别再乱想,因此前来求证。
“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我爸爸!”方亚靓不能认同他的说法。
“你孝顺,我不怪你,但请你也要顾虑到我,好吗?”夏翔野略松开眉心,迟疑了会儿,从口袋拿出一只信封递给她。
方亚靓迅速接过、拆阅,里头掉出纸张来,她疑惑地问:“这什么?”
“机票、签证,护照在我那里。”
方亚靓脸色一僵,瞬间别开脸,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道:“对不起,阿野,我不能跟你去。”
夏翔野听了,简直呆了、傻了。
虽说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但他不时说服自己,那只是最坏的结果;谁知道,还真的成真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他沉声说。
“我是答应你了没错,但是……他是我爸爸啊!我必须照顾我爸爸,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他走掉啊!”方亚靓略显烦闷,她年轻的脸庞上有着难掩的疲惫之色。
“我说过,我可以派人接你爸爸上来,请专门的医生护士照顾他。如果你还放心不下,我们就带你爸爸一起出国啊!在国外,要什么样的医生没有?”夏翔野激动地说。
“我也说过了,我爸爸现在的情况不允许长途跋涉,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我已经跟爸爸分开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再见面,我真的不想离开他,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求求你,不要逼我……”方亚靓一想到她必须伤害他,心里就一阵绞痛,让她咬着下唇,眼泪悬在眼眶。
“我在逼你?”她的拒绝使得夏翔野怒到极限,现在又听她痛苦地说自己在逼她,他的嗓音变得落寞。
“你帮我找到我爸,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无论你要我怎么报答你,我都做得到,惟独和你一起出国这一点,希望你能谅解。”方亚靓低垂着头,愧疚到无法直视他的眼。
夏翔野也敛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表情变幻莫测。
方亚靓看了眼时间,就快来不及了,她仓促地道:“我真的快赶不上火车了,等我回来再聊,好吗?”没听见他的回应,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说了声:“再见。”之后,她就转身跑走了。
夏翔野注视着她匆忙的背影,突然大吼出声:“方亚靓!”
她的脚步略顿,但却没有回头,依旧跑着。
“我等你!明天中午的飞机,我会在机场等你!你不来,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不来,我就会放弃……懂了吗?你不来!我会放弃你!”夏翔野用尽所有的力气放声大吼。
梆完这段话,他气喘吁吁,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他只能赌这一次了,如果她不来,他就真的放弃她,跟死党出国,何时会回来,他也不知道……
夏翔野紧闭上眼,在心底说道:靓,不要让我空等,不要让我失望,若真是这样,我会恨你、一直恨你……
无论如何,我会等你,希望你会来!
棒天中午,机场。
夏翔野刚到达机场,便直接进了贵宾室,和几个死党会合。
在经过大厅的时候,他还刻意停顿了下,黯淡的双眸望着整个出入境大厅,期盼搜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无奈他失望了。
他安慰自己:没有关系,靓来了之后,持有头等舱机票的她,应该会直接进到贵宾室才对,他就先进去等她好了。
罢进到贵宾室,雷熠、卓睿、段渊祺都已经在里面喝咖啡聊是非了。
见他来了,他们以颔首当做打招呼。只见夏翔野失神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闷着不理人。
段渊祺靠过去,斯文的脸上挂满笑容,道:“阿野,怎么啦?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转头看了看,没见到另一个女性身影,遂又回头,疑惑地问:“你不是要带你女朋友一起去吗?人咧?”
“我在等她。”夏翔野讷讷地答。
“等她?她还没来?”段渊祺看了眼时间,蹙起眉宇道:“离飞机起飞只剩下半个小时耶!你确定她赶得到吗?”
夏翔野突然抬眼瞪他,暴躁怒吼:“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来不来?她来也好,不来也罢!”
他在逞强,他明明很希望能看见她来的。只是,她到底会不会来?他的心悬宕了一整天,根本睡不好、也吃不下,深怕最后只是空等罢了!
他这一番话火药味极重,惹得雷熠、卓睿、段渊祺三人面面相觑,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以眼神交会,眼里都有相同的疑问:阿野和他女朋友是怎么了?
但为了不使阿野更加暴躁,他们也就没有追问,保持沉默,等待登机时间。
就在地勤人员前来通知他们登机时,还是不见方亚靓的身影,夏翔野面无表情,仿佛哀莫大于心死。
算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她不会来了……
“啊——”夏翔野突然怒吼出声,吓呆了所有人。
他的怒喊声中包含着愤怒和受伤,他的心好痛,痛到快要停止跳动了,他不懂,为什么方亚靓要这么对他,他不懂啊——
算了!
真的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