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饭,呷饭。”一阵沙哑的嗓音自阳台传来。
萧诗曼顺手抓起一把泡过的绿豆,来到阳台,放入小痹的食盘中。
“这是什么?”佟巨柏来到她身后,好奇地问着。
“我在书上看到的,将谷类或种子浸泡发芽,再喂鸟类,有助于鹦鹉的健康。
“嘿!你照顾它,比照顾我还细心耶。”佟巨柏轻拢着她的秀发,吃味地说着。
见他一脸羡慕地看着小痹,萧诗曼将头靠在他怀里,伸出玉指轻画他坚毅的下巴,半撒娇半开导他。“别吃醋了,小痹就像你的家人,我爱屋及乌嘛,很正常的。”
她一提到“家人”,让他想起了晓璐一直催他回家的话,表情一僵。
“怎么了?”看他突然闷声不响,好像有心事,她好奇地问着。
“呃,你刚刚提到家人,我想到那天在医学中心遇到我那个当护士的妹妹,她要我回家,但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父亲希望我可以接手他的建筑事业,但我坚持追求自己的梦想,才会和朋友合作开创“艺匠”,所以我跟父亲两人一直不合……”
“就算你对梦想有所坚持,也不能不回家陪父母亲。”萧诗曼抬头,感到不可思议,没有父母可以孝顺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而被父母重视的他,怎么可以因为工作忙就不回家?
“父母亲对我的期望,有时会让我喘过不气,所以我必须拿出成绩,证明我真的有能力做我想要做的事。”
““艺匠”的成绩斐然,触角甚至往国外扩展,已经在海外打出了知名度,还怕你父亲会对你的能力质疑吗?而且很多人都冲着你佟巨柏的响亮名声而来……等等,除非是……”萧诗曼一想到他的姓氏,脑海中突然闪过业界赫赫有名、资金雄厚的“佟氏建筑事业集团”,她半开玩笑地猜测。“……你刚说你父亲是做建筑事业的……该不会是佟氏集团吧?”
他一笑,轻松回答。“你猜对了。”
闻言,萧诗曼的表情震惊——不会吧!她只是开个玩笑随便猜猜,他居然说她猜对?她才不、:
信,旋即笑了出来。“喂!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是说真的,你想世上有几个姓佟的?”
看他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萧诗曼收起笑意,再确定一次。
“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点头。
萧诗曼看着他,一下子无法消化这件事——他是佟氏集团的少东?
这家伙……她把自己的童年、失恋的事全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他,而他却隐瞒自己的身家背景,保密到滴水不漏的境界,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情人?
一想到此,萧诗曼的脸色微愠,拳头紧握想扁他。“佟巨柏,你有种!憋功一流,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将我蒙在鼓里。”
完了,母暴龙发威了!佟巨柏一副求饶的表情。
要是有人知道他是少东的身份,十个有九个会露出惊喜、谄媚的表情贴上来,但是依照她的个性,常常不是他所预期的那样“正常”,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这么喜欢她。
“诗曼,你听我说……如果一开始我就顶着父亲的光环,告诉你我是佟氏的少东,你还会想接近我吗?”佟巨柏说出真心话。
萧诗曼愣了愣。“我想……我会觉得你很有距离,不想高攀你。”
没错,她要是知道他是大财团的少东,或许反而会离他更远,毕竟家庭背景悬殊,她不会想去高攀他。
“这就对了。我从来不想刻意公开少东的身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开创事业,我不希望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这样我自在,也让别人自在。”
萧诗曼稍稍缓下怒意,知道他不靠父荫,积极上进,明白了他隐藏身份的苦衷,心里反而更加钦佩他,欣赏他。“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我只希望你别生气,其实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
“好了,我不生气了,”她卸下愠意,软下声音。“况且……我喜欢的是佟巨柏这个人,不是身为佟氏集团少东的你。”
他是不是少东,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因为她爱的本来就是他的才华和打拼事业的精神,不是他财产雄厚的家庭背景。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佟巨柏顺势抱着她,化解了她的怒意。
“不过,以后有事别再隐瞒我。”萧诗曼微笑,半玩笑半警告地抓了他的腰一把。“要是有事情再瞒我,我饶不了你。”
“遵命!”佟巨柏点头。
他真的不是刻意要隐瞒她,只是没讲而已。
有些事情在情人面前是不适合开诚布公的,比如以前把妹的风流岁月,比如和季子骞打赌的事……对,他现在是输得惨兮兮,但却换来甜滋滋的恋情,让他体会爱情的珍贵美好,就算因此而损失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倒是要找个时间和子骞好好清算一下才对。
***两天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按铃声。萧诗曼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位娇俏的妙龄女子。
“你好,请问隔壁那位……啊——是你!”佟晓璐认得萧诗曼就是上回躺在病床上的美女。
“请问你是哪位?你……认识我?”萧诗曼颇感注异,她并不记得见过眼前这位俏女孩。
“嗯,不过你可能没印象了,因为那时候你生病住院,昏睡在病床上。”佟晓璐大方地自我介绍。“我见过你呦!我叫佟晓璐,在医学中心担任护士,佟巨柏是我哥。”
“嗅,对不起,可能那时候发烧,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萧诗曼不太好意思地解释。
“没关系。”佟晓璐微笑。“刚才我按了老哥的门铃,但都没有人回应,所以才想问问邻居,确认一下我哥是不是还住在这里?没想到你就住在隔壁。”
“你哥到公司去了,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萧诗曼大方地邀请她。
“不了。”佟晓璐笑眯咪地盯着她看,心想透过这位美女催哥回家,看看他的反应就能知道她在老哥心中的重要性有多少了。“我想拜托你帮我转达我哥好吗?
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我妈想他想得都快疯了,而且我爸的生日也快到了,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为我爸庆生。”
“喔,好,我一定转告他。”萧诗曼答应她,听得出来巨柏的爸妈非常想念他,她得劝他回家才行。
“到时候,欢迎你也一起过来喔,拜托你了。”佟晓璐喜孜孜地摆手再见。“啊,还有,能不能请我哥先打通电话给我?我怕他忘记我爸的生日。”
“好,我一定转达。”
扒呵——取得最新消息,她回家一定要告诉爸、妈,原来哥哥心仪的对象就住在隔壁。
佟晓璐才离开不久,萧诗曼就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她很快走出家门,探头一问:“巨柏,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你妹妹?”
“晓璐?”佟巨柏摇头。“她来干么?等等,你怎么确定她是我妹妹,你们见面了?”
“嗯,”萧诗曼跟在佟巨柏后头走进屋内。“对了,你妹妹交代,伯母很想你,还有伯父的生日快到了,要你务必回家庆生。”
佟巨柏看她一眼,没有回话。他本来就有打算回家,而且还想带她一起回去见父母。
“你怎么不回答?”萧诗曼劝他。“做人要懂得惜福,你有爸妈关心,要懂得及时行孝……”
“我没说不回去啊,”佟巨柏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不过,既然是回去祝寿,当然得准备一份我爸“最喜欢的大礼”才行,对不对?”
“对,一定要。”萧诗曼赞同。
佟巨柏模着她的脸颊,深情又期待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爸、妈最希望得到的“大礼”是什么吗?”
“天天可以看到你。”
“不,他们对我已经不抱存什么希望。”他牵起她纤细的手指,放到唇边,公布答案。“现在他们最想要的是——一个“媳妇”。”
“啊?”萧诗曼愣地张大了嘴,看着他深情的眼眸,脸颊突然发烫。
“……谁是你家的媳妇?”
“当然是你啊。”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两人的关系才刚更进一步到了亲密阶段,但如果要这么早去见他的父母,她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曼,我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我们在一起的感觉那么美好,我想带你去见我父母也是迟早的事。”他相信父母要是见到美丽又能干的诗曼,一定会很满意。
萧诗曼脸上泛起幸福微笑,心口暖洋洋,很高兴他把她视为未来的终生伴侣。
自从两人坠入爱河后,他已经成为她最安全的依靠,她喜欢他的陪伴,喜欢他的细腻体贴,她对他早有一份归属感,当然也期待可以实现共筑家庭的梦想。
但期待越大,担心的事就会越多,他家大业大,名声响亮,不知道他父母亲会不会看不起她是个孤儿?如果不赞同他们交往,势必会造成他和家人之间更疏离,那么她的罪恶感就大了。
“我是一个孤儿,你父母会喜欢我吗?万一他们不喜欢我……”
他伸手轻按她的唇瓣,阻止她的顾虑。“你烦恼太多了,如果是别人,我不敢说,但是积极上进、家世清白、美丽又能干的你,绝对没问题。”他父母虽然有钱有名,但绝不是狗眼看人低、爱慕虚荣的人,这点他可以保证。
“别人?你还有想过别人唷——”她看着他,发出不满的抗议。
“喂——你干么?”
她突然被一双强劲的手臂抱起,整个人被迫坐在他矫健的大腿上,后背贴在他壮阔的前胸。
佟巨柏喜欢看她为他吃酷的样子,好可爱。
他的头贴在她白瓷般细致的颈窝,嗅闻她芬芳的气息,轻抚着她的发丝,亲吻着她的脸颊,眼中的情意满溢,期待她可以点头答应。
“曼,我爱你,我知道你想拥有一个家,所以我想达成你的愿望,答应他疼宠的话语,体贴的想法,温柔的攻势,深情的眼眸,深深打她本来就渴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两人相爱,他已经是她最信赖依靠的男人,那么认识他的家人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要再顾虑太多了,一切都往好处想,只要他们之间有爱,她相信任何的阻碍都会因为爱情的力量迎刀而解的。
“好吧,我答应你。”她点点头,两颊泛起幸福的红霞,轻飘飘了一想到两人即将公开恋情,她有机会可以好好地孝顺他的父母,她的心充满一股温暖的期待,不自觉地将头埋入他的胸口,像个幸“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他的唇落在她的粉颈上,两以前他觉得婚姻并不是人生的必要选择,但现在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的心随时可以获得滋养,他开始期盼两人共筑家庭后,相互甜蜜的氛围将他们包围,她全身轻颤地软靠在他宽大的胸膛里,门铃不识相地响起,破坏了两人的温存,萧诗曼仓惶地从他身佟巨柏皱眉,恋恋不舍又无奈地起身开门,来人是季子骞。
“巨柏,我来拿你的设计图稿,顺便你帮我看看这个案子……”
季子骞一入内,立即发现客厅里面有位眼熟的美女。
“你好。”被认出来了,萧诗曼只好大方地走上前打招呼。
“他是季子骞,我的好友兼同事。”佟巨柏为她介绍。
“常听巨柏提到你,很高兴认识你。”萧诗曼友善地对他微笑。
“我也是,久仰萧美人好一段时间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和你正式见面。”季子骞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直看着美丽动人的萧诗曼,一张嘴巴笑得快合不拢了。
“好了,打过招呼就行了!”一见“猪哥骞”紧紧握住萧诗曼的手不放,护花心切的佟巨柏极力忍住拿台灯砸他头顶的冲动,急急地将萧诗曼的手给拉回来。
萧诗曼尴尬,借口先离开。“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急、不急,我马上就走了,我只是过来拿设计图,顺便请他把这份设汁图看一下。”季子骞连忙留人,就怕坏了好事。
佟巨柏斜瞪他一眼,送萧诗曼到玄关时,仍恋恋不舍地在她耳边低语。“等一会儿,我去找你。”
“嗯。”她羞红了脸离开。
季子骞注意到这一幕,用手挡着嘴巴,就怕憋不住笑意。“好小子,还说我是花心大萝卜,你才是猎艳高手吧……怎么样?赶快告诉我结果啊!”
“说什么,先把图给我看看。”佟巨柏不理会季子骞的取笑,抢过图稿坐到沙发上,摊开图,一板一眼地研究起设计图的架构。
季子骞耸耸肩,只好跟着坐过去,共同研究图稿,不过性急盼他压根儿憋不住,禁不住懊奇地探问:“她真的住棒壁,不是住你房问?”
佟巨柏瞪他一眼,愈不想搭理他,天生皮痒的季子骞愈是死缠不放。
“真有你的,萧诗曼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好小予,这下子你可赚到了。”
“闭嘴!”他真的是比小痹还聒噪。
他早就不介意自己先爱上诗曼,猪哥骞却老是提这档事来取笑他,把他惹火了。
萧诗曼回到家后,突然又想起晓璐交代要巨柏打电话回家,于是又踅回来,推开佟巨柏家的门进入玄关,不期然听到两人激动的对话,登时停步——“你该不是想赖帐吧?别跟我说,你忘了上回打赌的事情!”季子骞哇畦大叫。
打赌?打什么赌?萧诗曼的心蓦地一紧,屏气凝神地听着。
“你吵死了,这件事不急着讨论吧?”佟巨柏不耐烦地低斥。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让她先爱上你,我就给你十万,如果你先爱上她,那你就得给我一百万,怎么样啊?当初你说不会真的爱上她,只是一时兴趣而已,所以才会答应跟我打赌的,你要是输了就要勇敢承认。”好不容易可以看到佟巨柏挫败的表情,他忍不住想亏亏他。
“你真的很吵……”猪哥骞三天两头在他耳边嗡嗡叫,吵死了!他是应该跟他结算,好让他闭上嘴。
萧诗曼此时胃部一阵紧缩,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下任何一句话,她抓紧玄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他所做韵一切都只是因为和人打赌?他利用她的真心玩游戏?那么他刚才说爱她,想公开恋人关系,达成她共筑家庭的愿望,也都只是为了赢这场赌局而骗她的吗?
顿时,四周的空气冻结,她的心也在此时被愤怒和沮丧所包围她的脑海里飞快掠过两人相处的点滴,他们在山上喝咖啡,她对他倾吐心事:在车上,他贴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她发烧时,他细心照顾她,为她煮养生粥,提供璀璨星空的卧房:他们甜蜜地打着枕头战,还约定要和他去见他的父母……原来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她却以为他对她的关怀呵护是出自真情,发自内心,还升起跟他共度一生的期待……事实证明,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他一定在暗地里嘲笑她的愚钝无知吧!
此刻,她的心如遭刨割,比上一次失恋更痛。她移动微颤的脚步,转身就要离去,玄关的门因她的动作而发出声响。
佟巨柏和季子骞听到声响,双双回头,面色倏地刷白!
“诗景一”佟巨柏的心猛地一室,下一秒立刻起身,冲过去,想拉住她。
她甩开他的手,悲伤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她难抑心碎的痛楚,一步步地往后退,眼眶泛起泪雾。“好个佟巨柏……你的演技够高超,够阴险,我们玩完了!”
他明知道她接受新的恋情需要勇气,明知道她渴望家庭的温暖,但他居然恶劣到以打赌来窃取她的心,玩弄她的感情。
萧诗曼转身火速胞回家中,奋力地欲将门关上,却有一只脚卡女人的力道终究不敌男人,佟巨柏乘机推开。“诗曼,让我进去……听我说,我是跟季子骞打了赌,但我爱你是真心的,绝没有欺骗“你隐瞒佟氏集团少东的身份没说也就算了,你还把我们的爱情当赌注,说你不会真的爱上我,对我只是一时兴趣,你从头到尾都在瞒我、骗我,你教我这么能相信你是真心爱我?”
是的,他确实没告诉她他的少东身份,确实是在打赌时说了那“你走,我再也不要见你!”愤怒在她的胸口迅速膨胀燃烧,她用砰的一声,萧诗曼顺利关上门,上锁,背部贴在门上,一颗心宛门外的佟巨柏神情一凛,见她伤心绝望,他的心比任何人都更痛,该怎么向她解释,他并无意拿他们的恋情当赌注,其实他早在之看她生气,他的心极度慌乱,一向引以为傲的脑袋也陷入胶着死,他要是早一步先对她坦承一切,事情也不会演变至此!
“巨柏,我不知道……”季子骞走过来,既后悔又懊恼,俊脸满是这时候佟巨柏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现在怪谁都没有用了。
“等她冷静下来,再找个机会向她好好解释,我想她一定会谅解的,这真的只是一时的玩笑罢了……”季子骞拍着佟巨柏的肩膀想安慰他。
佟巨柏挥开他的手,神情疲惫地哲回自己的住处。
季子骞一脸屎相,谁都看得出来佟巨柏确确实实是爱上萧诗曼了……唉,都怪他,平常爱开玩笑,这会儿开出了大问题啦!
***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第一天,她下班后不再来找他,家门总是紧闭,把自己关在屋里,刻意避开他。
第二天,他刻意提早回家,没有吃晚餐,倚在电梯口等她三个多小时。
终于电梯门滑开,好不容易等到佳人回来,他兴奋地冲上前解释。“曼……听我说,我当时跟季子骞打赌,是因为男人爱面子的情况下答应的……”
她没有正眼瞧他,像个游魂往家门走,把他当空气看待。
“……对不起,曼,我不该把这件事拿来打赌的,当时只是一个玩笑,我没有骗你的意思……”
她刻意冷冻对他的感情,脸上也没有半丝温度,不再有任何回应,砰地一响,把他阻绝在门外。
第三天早上,他不死心,在她家门前守候,试着用其他方法软化她的冷漠。
“诗曼,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你说说话好吗?
彬者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不介意你发泄情绪……”
萧诗曼仍不回应,木然地走向电梯。
男人不是可靠的东西,她早该知道的。
她刻意用冷漠武装自己,冻结自己的心,就怕心一软,再次相信他的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第四天,她如常地上班、下班、回家、睡觉,她就是不正眼看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像听不见般,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佳人芳心,缺少她的日子,空洞毫无生机,他的胸口充塞强烈的失落感,让他仅存的自信如绷紧断裂的弦一般,难以支撑。
他也试图让自己忙碌,借工作麻痹自己的烦躁失落,然而一回到家,脑海却浮现两人相处的甜蜜画面,又不时去阳台察看隔壁的灯开了没,检视手机里有没有她的留言。
他在她手机留言,她不回;他敲门,她不应:阳台上小痹强力传送“我爱你”
声嘶力竭的嗓音,始终唤不到她出门,她的人就好像空气一般存在却似无形,这比激烈的打骂更教他难受。
他想她!疯狂地想念着她!
他一天没看到她,就像一天没吃饭洗澡一样,浑身提不起劲。
他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他真该死,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划破了寂静,将他飘忽的心神给唤了回来。下一秒,佟巨柏跳了起来,接起电话。
“哥,我是晓璐。”
“什么事?”原来不是弛朝思暮想的人,佟巨柏的心情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要提醒你,这个周末就是爸的生日了,记得回家。”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家,就这样,掰!”
“哥……”
佟巨柏快速地收线后,抓起钥匙,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