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急救后,司仲邦终于勉强算是月兑离险境,转到普通病房,但因为二度中风,导致他半身瘫痪地躺在病床上。
守在病床边,一整夜没睡的司婕芸,看了忍不住办了眼眶。
巴她相依为命的爸爸,昨晚还和她有说有笑地吃晚餐,今天却躺在病床上孱弱不语,动弹不得……
案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打心底最崇仰的巨人,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如果她那天晚上不惹他生气,或许爸就不会引发高血压,更不会造成半身瘫痪
“爸……”
“司小姐。”这时,主治医生走了过来。
“卢医师,我爸的状况如何了?”
“令尊因为脑出血,导致严重的神经后遗症,造成半侧肢体麻痹、视野同侧偏盲……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间歇出现痴呆现象。”
“痴呆?!那他现在还有意识吗?他还认得出我吗?有几成恢复的把握?”司婕芸着急地问着。
“他的意识可能会时好时坏,我也没有把握他能恢复几成,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他禁不起再度受到刺激或是打击,否则情况恐怕无法像这次幸运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司婕芸点头,娇颜黯淡,美眸泛出泪水。
卢医师走出病房后,床上的司仲邦突然困难地发出声音——
“芸……婕芸……”
“爸,我在这里!”司婕芸赶紧上前握住案亲的手。
司仲邦嘴巴一张一合,微微抽搐,眼眶泛红,好像急切地想告诉她重要的事。
爸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你披婚纱呢?
这句话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顿时,她的胸口再度涌起强烈的自责……“爸!我答应你,我会和庞博旭结婚!”
司仲邦眼里顿时浮上浓浓的欣慰。“要……幸……幸福!”
“我会的,爸,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要好起来,知道吗?”司婕芸趴在父亲的病床上鼓励着。“爸,你要答应我,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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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百般不愿,但一旦下定了决心,司婕芸便化被动为主动,隔天一大早就亲自到饭店找庞博旭。
毕竟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爸为了给她受最好的教育努力打拚事业,却日渐衰老,她不忍再忤逆他,更不忍病危的爸爸失落伤心!
但即使她答应结婚,并不表示她甘于只当一个利益结合的牺牲品,所以在希望先订出因应对策的前提之下,她便决定主动去找他。
“真意外!”庞博旭在听完司婕芸的话后,锐眸一眯,冷峻的脸庞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你答应要跟我结婚?!”
惫记得上一次见面,她对他弃若敝屣,这次见面却说要嫁给他,她的出其不意、主动出击,都令他猝不及防,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玩游戏?
“别高兴得太早。”司婕芸的睑色显得冷漠而憔悴,但她仍昂起下巴,维持着她该保有的尊严。“我说过了,我不是答应你,而是不想看我中风的爸爸遗憾难过才答应你的。”
对一个女人而言,爱情是神圣的,婚姻是要被祝福的,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为一个继承遗产的牺牲品,她心底难免涌起一阵强烈的落寞感。
庞博旭望向她。她神色憔悴,却以倔傲和冷汉掩饰她内心的脆弱和无助,顿时他心中突然兴起一丝不忍。“司伯伯的病情现在如何?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我想不必劳驾你了,他有医疗团队照顾,现在情况已经月兑离险境。”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或许他们父女不会闹僵,何况他也不是真心想娶她,怎么想都觉得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进而想关心她爸爸。
庞博旭踢到铁板,扬了扬眉,明显地感觉出她虽然答应结婚,但对他仍存有防卫和敌意。
她只差没明说——要不是我爸中风,本小姐真的看不上你!
败好,她还是那个高傲自信,绝不轻易妥协的司婕芸。
他紧抿的冷唇微微扬起,收起心底无端升起的怜悯,公事公办地翻开行事历。“我知道了,那么结婚的日子,就订在下个礼拜天,如何?”
下个礼拜天?!司婕芸心里倒抽一口气!那么快……
算了,既然都来找他了,该来的迟早要面对,没什么好犹疑的。“可以。”
“这两天,我会带你去拍婚妙、挑喜饼……”他说出了一串落落长有关婚前该准备的细节。
“这些细节由你决定就好,反正我和你在未来的一年里,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司婕芸再度打断他,声明重点。
“喔!”她一提出“有名无实”这四个字,莫名地令他心底涌起一阵失落。“原来你早就打好主意了。”
难怪她会主动来找他,原来她早就设想好“保护自己”的条件,才会来找他谈判!
是的,她是来谈判,不是完全地屈从他。从头到尾,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卑不亢。
这令一心想取得经营权、继承财产的他,内心深处却反常地冒出殷切的期待和乐趣。虽然婚姻之于他,只是达成继承财产的目的,但这个处处不妥协、对他没好感,又嫌他只爱钱不懂情趣的未来妻子,已经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没错,既然我们结婚只是要让你继承财产,也是应我爸爸的要求,那么一年内我们只是挂名夫妻,一年后,我们就各自回复单身。”司婕芸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否则她又何必主动找他。
他想爽快地答应。但内心原本存有的某种期待似被掏走,反而升起一丝不悦!
这桩婚姻是由他提起,怎么到后来却变成由她主导了?
卑说回来,他又何必要介意,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爱情的,不是吗?“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只要求一件事。”她抬眼,优雅而自信地说着。
“什么?”他凝神听着。
“我需要一个舒适的睡眠空间。”既然婚姻出于非自愿,至少给她一张舒适精致的床,以填补她精神上的寂寞空虚。
“比如说?”他精锐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主控全盘的她。
“我要维多利亚风格的卧房、寝具,当然就少不了白色纱帘、缎面凉被……”
她说着说着,浑然未觉他的逼近,一抬眸,这才发现他已经坐到她身旁,慑人的气息逐渐包围着她,令她坐立难安起来。
本以为他会顺应她小小的要求,没想到他却突然爆出一句:“你不觉得这样太浪费了吗?”
“浪费?!”这家伙居然吝啬到铁公鸡的地步!司婕芸美眸瞪着他。
“没错,我要看看有没有足够的预算,再做打算。”他低头,在PDA上做记录。
不是他买不起,而是今天主导权完全被她拿走,惹他不快!
司婕芸恨恨地瞪着他的头顶。厚,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抠男!小气鬼!“算了,没事,我先走了。”
也是,她干么要拥有浪漫舒适的睡眠空间?反正只有一年,她又不会和这个爱钱如命的抠男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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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庞博旭和司婕芸的婚礼在布置浪漫缤纷的饭店里举行,由于男女双方同时宴客,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众多。其中不乏政商界的名人。
结婚进行曲奏起,所有人都引颈望向红毯的彼端,只见司婕芸穿着一袭金葱色的流苏连身裙,背后镂空的设计露出她线条迷人的美背,衬出她修长玲庞的身段,立刻攫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好美的新娘!”
“新郎也好帅!”在场的女子目光多投注在一身白色手工西装、气度非凡,浑身散发卓然气势的庞博旭身上。
“男的俊,女的美,简直是王子与公主的结合啊!”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司仲邦了。
今天他坐在轮椅上观礼,满足地露出笑容。
虽然那晚他和女儿僵持不下,导致血压升高,使得原本就有轻微脑中风的他,半身无法动弹。但,只要女儿愿意嫁给庞博旭,达成他的心愿,就算要他现在死了也值得。
在众人祝福和艳羡的目光中,她本该轻轻挽住一身白西装的庞博旭,慢慢地走入会场,但现场有上百双的眼睛都投注在他们身上,顿时她紧张到脚一跨出就险些跌倒——
所幸,强而有力的长臂突然轻揽住她的腰,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而适时给她支持的力量。
“小心点!”他温柔地提点她。“亲爱的。”
亲爱的?!本已稳住紧张情绪的她,又被他那句宣告所有权的低醇嗓音惹得面河邡赤,心跳乱了节拍!
他是在提醒她……不能给他丢脸吧?
她一抬眸,正好和他四目交接,在他凌锐而掺着赞赏的黑眸注视下,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缓缓地升起……
他今天看起来也很不一样!
他身上那套白色西装消减了他平日的威严,而他噙着笑意的面孔更增添了俊魅的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迷人亲和的白马王子形象,不但完全攫住了在场女性的目光,就连她也难以移开视线!
大喜之日,庞博旭内心充塞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嘴角也一如反常维持着满足的笑意。
她一如他想象的亮眼,不管是完美的脸蛋、雪白光滑的肌肤或是匀净的身材,都不输给电影明星,光是看她,内心就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没错,拥有绝美出色的娇妻,是男人的骄傲,而征服倔傲又美丽的她,更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
征服?!喜悦?!这些想法让他顿了半晌,他真的想征服她吗?
结婚,不过是他继承财产的过程而已,为何他老是冒出诡异的想法?
他应该高兴的是,因为她的妥协让他成功地取得了联广的经营权,同时也让他看到了二妈那张挫败的脸。
没错,应该是这样。
大掌下的美背在他的轻触下微微颤抖,但司婕芸很快地挺起背脊,微微抗拒着他的逾矩。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她的腰,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放轻松点。”庞博旭温柔地低语。
司婕芸抬眸看了他一眼,美眸里有羞怯、抗拒、不安……
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他是个爱钱的吝啬鬼,为了爸爸,她可以配合庞博旭成为有名无实的夫妻,但并不表示她会默默接受他逾越的要求,绝不当个傀儡女圭女圭。所以,她不该出现脸红心跳的反应。
才这么一想,一经他碰触,她却感到紧张,呼吸急促、心跳又控制不住地加快起来!
她想逃开他的怀抱,她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偏偏却有人在这时候,起哄着要新郎吻新娘——
“接吻!接吻!接吻!”
别闹了好不好?她真想跑出人群!
“新娘子害羞喽!”
“大嫂,别担心,我大哥的吻技还不赖啦。”说话的是一个五官秀丽,穿着一袭短款白纱礼服,眼眸闪着调皮黠光的女孩。
司婕芸认得她,她是今天最忙的伴娘,也是庞博旭同父异母的小妹——庞芝芝。
天啊!她根本不是担心他吻技好不好,她是怕自己不能招架他的吻。
在她还来不及抗拒和思考时,他的薄唇却已经很快地覆上她玫瑰般的唇办,温柔地吮着她——
笆醇的味道在她唇里蔓延、搅弄,这一刻,她感觉天花板在动,地在摇蔽……
所有的人都被隔绝在外,她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世上只剩他和她而已,这种感觉轻飘飘、甜蜜蜜,说真的……还不赖!
当她还沉浸在这种飘飘欲仙的境界中,耳边再度传来一阵低语——
“看来你得习惯我的碰触才行。”他发现她神魂颠倒的异状,蓦地感到愉悦。
他的话,立刻灼烫了她的颊。
可恶!在他面前输了一局,她的脸更红了。
应宾客要求吻了她后,他寸步不离开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一一介绍宾客。最后,蓄着鬈发,高俊挺拔,风度翩翩又不失洒月兑自信的庞家二公子——庞仁修迎面走来——
“大哥运气真好,娶了美娇娘!”
“你要加油了。”庞博旭说着。
“跟大哥比起来,我没有什么管理公司的经验,联广集团交给你是对的。”淡薄名利的庞仁修,随兴惯了,反而认为“联宇休闲事业”才适合他,太大的责任他压根儿不想扛。
庞仁修身旁的母亲则不以为然,年近六十的罗凯茵,皮肤保养得当,穿着一身高贵的红礼服,看起来像五十出头的女人,但脸色却仿佛罩上一层冰霜般,和她的衣服很不搭。
她气自己的儿子没野心,也不听她的话,尽快找个财力相当的名嫒结婚,居然让长子先下手为强取得公司经营权。不但如此,还在婚宴上长他人志气,不断道恭喜,真气死她了!
“这位是我的二妈。”庞博旭介绍的同时,黑眸充满敌意。
当年若不是擅于耍心机的罗凯茵介入爸妈的婚姻,他母亲也不致失宠,落得郁郁寡欢,最后一病不起。
“您好,二妈。”她点了点头。
今天芝芝帮她穿礼服时,她才知道庞老爸娶了三个老婆:大房也就是庞博旭的母亲,早已过世;而二房是能干犀利的罗凯茵,也就是仁修的母亲;三房周秀秀,较年轻,个儿娇小,也较没心机,一直在婚礼中帮忙招待客人。
“婕芸小姐果然美丽,不过我从来没听过博旭认识司家千金,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罗凯茵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她,话语虽是祝福,但却也潜藏浓呛的酸度和不甘的打探。
“只要真心喜欢对方,就可以结婚了,二妈跟我爸以前不也是如此,何必感到意外?”庞博旭很快地回敬一记。
“你……”罗凯茵气结地瞪着他。
她知道庞博旭对她介入他父母的婚姻,一直耿耿于怀,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任他暗讽奚落。“那就希望你们真的是互相喜欢对方,并能够维持一年以上的婚姻喽!”
颁~~这句话像是朝这对新人投手榴弹,把司婕芸的脑袋炸得有些头昏眼花。
他的二妈没有祝福,反而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她抬眸看看脸色阴沈的庞博旭,不知道会回他二妈什么话。
比起自己虽被逼婚,起码父亲是给予满满祝福,但庞博旭为了分家产、取得公司经营权,落得和自家人明争暗斗,处境好像满悲惨的……
这样一比,她突然兴起了恻隐之心,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他的处境。
“何止一年,我们情投意合,起码要到金婚才行。”庞博旭环紧她的腰,温柔而坚定的问她:“芸,你说是吗?”
金、金婚?!那不是五十年吗?他不是当真的吧!她的脸瞬间染红了。
她虽没回话,但大家反倒以为新娘子害羞到脸红说不出口。
罗凯茵气到快吐血,但表情仍维持一贯的冰冷,以防止内出血。“希望如此。”
“是啊,大嫂那么漂亮,大哥一定会和大嫂白头到老。”庞仁修真心诚恳地给予祝福。
司婕芸在众人面前,腼腆一笑。
说真的,她连一逃诩没有把握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他相处,何况是一年以上。
抬眸,她看见身边丈夫阴沈的脸孔,又迎上他二妈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笑容褪去,她知道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场争夺财产的家族纷争,已经轰隆隆地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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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礼结束后,司婕芸疲惫地回到了庞家,一打开新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卧房布置,着实令她愣在门口——
金色缎面的凉被、印报搭配蕾丝边饰的寝具、白色的浪漫纱帘、华丽的缎织窗帘,大自寝具,小至拖鞋,无不发挥极致优雅风格,完全依照她的喜好布置,甚至更超出她的预期……
他不是说太浪费,预算可能不够的吗?怎么会……光这些枝微末节的讲究和注重,就够人慑服了。
这份细腻贴心,令她对他原先存有的坏印象,起了微妙的变化,内心深处也发出奇异的OS——
如果他爱钱的少一点,自我要求降低一些,再丢掉那张紧绷严肃的阎王面具,就算不必刻意营造居家的温馨浪漫,他应该是个可以长久相处的男人。
长久相处的男人?!
冻ㄟ!他也不过是帮她布置个房间而已,她是哪条筋没接好,想到那边去了。
快别胡思乱想了!她卸了妆、洗了澡,换上一套姊妹淘送给她的黑色丝质蕾丝睡衣,却感到一阵凉意袭来……
天啊!看看镜前的自己,这简直就是一件以取悦男人为目的的性感睡衣嘛!低胸也就算了,还几乎盖不住彪圆的臀部,露出一对洁白玉腿……
那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绝不能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她换掉暴露的睡衣,随意地吊在房间的墙上。换上一件保守型长睡衣,这才坐在梳妆台前保养皮肤。
叩叩两声,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司婕芸轻声回应。
庞博旭仍是一身西装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但仍然不减他的英俊魅力。“今晚,你累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卸了妆的她,穿了一件高领睡衣,看起来少了平常的娇悍,却多了几分绅真和柔媚。
虽然爱情之于他,只是虚幻渺茫的东西,但拥有女人的性感和女孩的纯真的她,却教人莫名地升起期待……此刻,他的目光和镜中的美眸交会,迸射出一种难以解释的……
“嗯。”他一靠近,就令她全身紧绷了起来,背脊很快地挺起。
虽然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但两人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下结婚,此刻他又喝得醉醺醺,她不得不再提点他一次。“你应该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什么约定?”望着镜前卸了妆的司婕芸,庞博旭的眸光一眯。
而那双美眸正瞪着镜子里的他,对他发出生人勿近的警告。“庞博旭,你醉昏了吗?”
有趣极了!他好像看见一只母狮正在酝酿怒气……
“除了公开场跋里我可以配合你扮好妻子的角色,但私下,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妥当!”
庞博旭看着她极力保护自己,抗拒着他,眸底不意掺进一丝怜惜,他微微倾身,情不自禁地掬起一把如云般的鬈发,在鼻间嗅闻发香。“我亲爱的老婆,谢谢你的提醒……这张床让给你。”
司婕芸微愣,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却钻进了她的心底……
敝了,划清界线不是她所期盼的吗?为什么她会感到遗憾,甚至还觉得有被冷落的难受呢。“那……你呢?”
“我睡隔壁。”
“隔壁?!”还有房间?
“那道门推开就是更衣室。”他指着主卧室尽头的另一扇门。
“更衣室?!”她会不会太不人道了?居然叫联广集团接班人去睡更衣室,她的美眸很快地窜起一丝怜悯。
“放心,更衣室大得很,塞得进一张KingSize的水床。”说完,他贴在她的耳边,吐露性感的邀请。“要是你一个人睡,觉得寂寞,欢迎你过来跟我挤挤。”
怦怦!怦怦!她心跳得好快,他的气息逼近她,灼烫了她的脸颊。
“你在害怕?”她脸泛红的模样,真可爱。
“谁……谁说的?”不甘居于劣势的她,努力地挤出话。
“要不然你何必那么快划清界线?”
“我是怕你酒后乱性!”
“还说不怕?”庞博旭轻笑,跟她玩游戏真有趣。“我倒希望会扑过来的是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起身,掀开纱帘,速速溜入缎面凉被里,躲开这个危险的男人。“要是没事的话,我想睡了,晚安。”
他望了她的背影一眼,不禁露出了深沉复杂的笑容。
有了这个娇妻后,他未来的生活绝对不致太沉闷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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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司婕芸柔软的身躯却已经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撑不下去地起床了。
虽然这张床又大又柔软,她却没睡好。
不知道是换了新房新床不习惯,还是胸口堵着一种难以解释的落寞和歉疚,总之,她睡不着……
她的美眸浏览四周,最后停在更衣室那道紧闭的门上……
不知道身材高大的他,挤在更衣室里会睡得好吗?他会不会也没睡好?
被了!他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连理都不理她,一定睡得跟猪一样,她应该关心的是自己吧!
她的工作室将在这个周末开幕,装潢却还未完成,仍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做呢,怎么还有余力去管他睡得好不好?
甩去不该有的同情和顾虑,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她拨了一通电话给珠宝工作室的助理。
“喂,菁仪,请帮我跟柯夫人联络一下时间,告诉她我今天一早就会过去工作室。”
彼菁仪是她在英国认识的好朋友,司婕芸延揽她加入珠宝工作室的助理后,却因突来的婚事耽搁了工作室的筹备,所以顾菁仪最能清楚她非自愿而被迫结婚的无奈心情。
“可是婕芸,你不是才刚忙完婚礼吗?”没睡饱的顾菁仪疑惑地问道:“要不要先休息几天?”
“不了,工作室周末就要开幕了,我得尽快做好开幕前该准备的工作。”她总不能留在庞家,跟庞博旭大眼瞪小眼吧?
眼前做好工作室,立下口碑,才是她黑暗人生中唯一的曙光。
“好吧,那我马上联络柯夫人。”
收线后,司婕芸很快地下床梳洗,美眸不自觉地盯着尽头那扇紧闭的门。
他起床了吗?该告诉他她要去哪里吗?
不管了,她要先出门。
但是,不对,她的衣服都在更衣室里,她得过去拿才行。
她轻敲门板,没听见任何回应,旋即轻轻扭开门把,进入更衣室里。
看见他仍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暗松了一口气。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套衣服、裤子、配件、包包,再拎起鞋子,回到自己的卧房换衣服,搞得跟作贼一样,就怕吵醒他。
穿上黑色缀金扣的荷叶袖衬衫,套上黑绒长裤,系上金色宽腰带、脚蹬露趾复古厚底鞋,戴上宝石手环,她立刻摇身一变,成为一位时尚佳人。
要叫他吗?
不妥,他昨天喝得酩酊大醉,说不定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
留个字条后,她率性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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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八点,宿醉的庞博旭一起床,便推开更衣室的门来到主卧房。
透过白色纱帐一看,床上却是空荡荡的,浴室里也没有她的身影。原以为她只是下楼吃早餐,但等他梳洗下楼后,才发现她像空气般已蒸发不见。
“大少爷,家里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大少女乃女乃的人。”几个佣人也遍寻不着她的身影,相继回来跟他报告。
庞博旭俊脸浮起难得一见的焦躁,佣人们也跟着心惊胆跳!
才新婚就搞失踪!她……该不会落跑了吧?
这念头才一闪进脑海,他居然心慌不安了起来。
他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不满这桩婚姻背后的动机而逃开?
不会的!她不会不见,或许她只是想家,回去看她父亲而已。
打电话去她家问吗?可是万一她不在,他该怎么对岳父交代?岳父的病情现在可禁不起一丝打击。
不行,尽避胸口袭上不安,他仍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不会离开,此时,管家赶来报告,才让他的心上悬起的大石陡地落下——
“大少爷!少夫人留了字条。”
庞博旭很快地抢了过来——
我去珠宝工作室了,工作顺利的话,晚上就会回来。司婕芸留。
“珠宝工作室?!”怎么都没听她说过?
昨晚不是说好要扮演好他的妻子的吗?怎么还搞什么珠宝工作室!
说也奇怪,一知道她的去处,他内心的担心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气在他胸口升腾……
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得财产,所以他本来就不在乎娶了谁进门,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有工作?她爱做珠宝就随她去,反正爱情本来就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之中的,不是吗?
然而他刚才却像失去一样宝贵礼物的小男孩,慌乱急躁、不知所措,反而将原本结婚的目的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实在不像自己。
“大少爷,少夫人说的珠宝工作室……是她自己开的吗?”陈管家纳闷地问着。
他怎么会知道?“应该是吧!”
“那么要不要派司机去接她回家呢?”
“不用了。”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珠宝工作室设在哪里!
“还是我晚点打电话过去,问问少夫人什么时候要回家……再请小陈过去等她。”
“我说不用!”他低吼着。
他不知道她开珠宝工作室,也不知道她的工作室坐落在何处,更不知道工作室的名字叫什么?
他行事一向严谨细心,但这一个礼拜,只顾着积极地筹备婚礼,又忙着新饭店即将开幕的事,居然忽略了她私人的事……
知道她太少,他居然有些气恼!气自己身为丈夫却不被她尊重,也气被她忽略了。
一旁的管家,陈嫂和司机见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看起来这位少夫人可不是简单角色啊,居然新婚第一天就让冷静的大少爷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