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要睡到自然醒,但时间一到,宋澄薰却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醒来。
“噢……才七点……”宋澄薰看了床头的闹钟,咕哝一声。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却无法像从前赖在床上,继续倒头睡回笼觉。
她起身下床,在双脚触地的一刹那间,脑海却浮起了昨晚被那个俊酷男人按摩脚底的画面!
她缓缓地抬起长短不一的脚,闭上眼睛,仿佛还感觉得到他的指月复停留在脚踝间,轻揉按压……那小小的动作,温暖了她的脚底,也暖烘了她的心窝。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车福的笑意,长这么大,老爸除外,还没有男人碰过她的脚,何况是一个冷酷大冰块、超级大帅哥、知名企业家……
他的外表看起来阴沉冷酷,但其实他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要不然堂堂一个企业家,怎么愿意屈就帮一个保母按摩脚底啊?
扒呵,要是他愿意继续为她按摩脚底,要她再带皮皮的安安去逛街逛个三天两夜,她都愿意……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断她做美梦的思绪,她立刻接起电话。“喂?”
“宋小姐。”
“啊?!”他低醇悦耳的嗓音一飘进耳里,宋澄薰呆了一瞬,脸儿突然烫成羞怯的粉红。“吕先生啊?早!”
她才刚想到他,他就来电话了,她可以解释成是两人有心电感应吗?
“抱歉,有没有吵到你睡觉?”
“喔,没有。”要是他每天持续这样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她难保不会考虑放弃布丁事业,再免费帮他带孩子。
“对不起,我需要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需要?!”宋澄薰霎时张大嘴!
“嗯,现在。”他的口气有着不容拒绝的专制。
“现在?!这未免……”太快了吧!她虽然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冲动到直接滚上床的勇气,起码也要跟她培养一、两个月的感情,这么直接……让她害羞得不知如何接口……
“对不起,我知道这会占用你的假期,但安安他发烧了。”
“发烧?!”她火烧地跳了起来,所有的矜持和喜悦在瞬间烧成灰烬。
“一早又呕吐又月复泻,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忙。”
“噢……早说嘛~~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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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吕英睿想自己处理,但情况不妙,平常活蹦乱跳的安安,夜里突然发高烧,一大早还上吐下泻的,搞得他焦躁不安,人仰马翻。
懊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先是打电话给已经出院多日在家休养的常管家,但又担心他老人家身体附恢复禁不起安安的折腾,不得已才打电话向她搬救兵。
“好烫~~”宋澄薰焦急地赶到了充斥腐酸味的房间,用耳温枪一量体温,居然高到三十九度半。
“我好……渴!”吕子安虚弱地呓语。
吕英睿拿着水杯过来,宋澄薰却推开他递来的水。
“暂时不要!”宋澄薰想起了以前同事在照顾得了肠胃炎的女儿,安安的症状跟她很相似。“我看过我同事的女儿也有过这种上吐下泻又发高烧的症状,喝什么吐什么!”
“喔……好。”他没经验,完全地信任她。
“你家里有没有退烧塞剂?”宋澄薰问着。
“没有。”以前儿子都交给保母二十四小时照顾,他根本不知道退烧塞剂长什么样。
叱咤商场的吕英睿,在儿子生病时,忙得焦头烂额,措手不及,反倒是宋澄薰一出马,神色从容地处理,让他也冷静了下来。
“我们还是送安安去医院好了。”
“好。”他抱起吕子安下楼。“我开车。”
“那健保卡呢?”
“在我房间柜子的第二格抽屉。”
“好的。”宋澄薰绕进他的主卧房找健保卡。
吕英睿将儿子放在后车座,宋澄薰随后也进入后座照顾他。
车子缓缓开出高级住宅区,一路上吕子安呓语不断,但宋澄薰的柔声安抚也没间断——
“安安乖!等一下就好了喔……”
一整个晚上,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一看着后视镜里的子安,头枕在宋澄薰的腿上,又听见了她轻柔的声音,他急乱烦躁的情绪却异常地稳定了下来。
这让他想起从前,前妻会因为不满佣人的侍候,而不顾他的忙碌向他哭诉,或要求他赶回家处理芝麻小事。
她不懂得体谅他,任何事只要不顺她的意,她就会摔东西,他的心情也时常处于躁乱不安,无法专注在工作上。
比起善变依赖、常闹小姐脾气、又缺乏耐心的前妻,遇事冷静,独立又有包容力的宋澄薰,却有着抚慰人心的作用。
多了一个人帮他分忧解劳,悬在心中的那颗石头,也慢慢地卸下……
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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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诊断,吕子安可能是患了急性肠胃炎。
这是进入冬季最容易感染的病症,因为高烧持续不退,肠胃绞痛又上吐下泻,医生需要进一步做粪便检查,好对症下药,所以建议住院治疗。
一等到吕子安住入病房,塞了退烧塞剂,再打了点滴后,他的烧也渐渐退了。但没多久又烧了起来,就这样烧退,退了又烧,折腾了一个上午。
“你先回去吧!”焦虑的吕英睿,对着守在病床旁的宋澄薰说着。
“不,你先回去好了,我昨天睡得很饱。”宋澄薰看一脸疲惫的吕英睿,猜他昨晚没睡好。
“今天你休假。”
“你明天要上班,得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安安还是由我来照顾,没问题的,安啦!”
她的体贴细心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她阳光般的笑容,毫无预警地晒进他长久以来冷硬的心,让他的心墙一寸寸地融化、崩塌……
“好吧!”吕英睿看着她,紧蹙的眉突然松了。“那么就拜托你了。”
“晚点,再麻烦你带些安安的衣服、盥洗用具过来好吗?”
“嗯。”他点了点头,向来阴沉的冷眸却出现了少见的温柔和感激!
真的累了,连声音都哑了,而明天还要到中部一趟……
幸好有她陪在他身侧,帮他打理一切,要不他一个大男人,既不懂得护理,更不知该如何处理儿子的情绪。
有了她,他冰封漠然的心,也在此刻有了慢慢消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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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下午,吕子安的情况好转了许多,肠胃不适的症状稍缓,烧也退了,但就是没胃口,也不肯配合吃药。
“不吃药怎么会好?”
“我不要啦!药好苦喔!”躺在床上的吕子安摇头,耍赖。
每次到这个时间,宋澄薰都得想新的花样,让他心甘情愿的吃药!
“好,要是你猜中这一题,就可以不用吃。”
听到不用吃药,吕子安如获特赦,立刻点头。
“要是猜不中,就得吃药。”
“好。”吕子安点了点头。
“有一天,一根香蕉走在路上,突然跌倒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呢?”
“嗯……”他偏头想着。
“五、四、三……”宋澄薰把握时间读秒。
“变……”他抓了抓头。“月兑皮香蕉。”
“二、一……抱歉,时间到,吃药。”宋澄薰像军人般严格执行军法,让吕子安无所遁逃。
“啊~~答案是什么?”
“这个嘛……”宋澄薰刻意别过脸,卖开子。“吃完药就告诉你答案。”
“厚!懊啦~~”纵使不情愿,为了得到答案,吕子安还是捧着水杯,乖乖地张开嘴巴,吃药。
这个情景纳入一对深沉的黑眸中——
惫是她对小阿有办法,知道他怕吃药,还得讲笑话或玩猜谜游戏,跟他交换条件。
才隔一天,子安整个人就像月兑胎换骨似的,恢复了元气,冷冰冰的病房里,还充斥着阳光般的笑声,连他都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声所感染。
“好棒!薰阿姨香一个,啵~~”宋澄薰在子安的脸上偷了一个吻。
一阵酸味微微自胃部升起,吕英睿眉头一蹙。
奇怪,难道他被儿子传染了?不可能,他的抵抗力一向很好,十几年来没感冒过。
捕捉到儿子在她脸上轻啄的画面,异常的酸味再度涌现!
难不成……他是在吃儿子的醋,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是孩子的保母,他们玩亲亲很正常啊!思,他一定是被儿子传染到肠胃炎了。
“公布答案啦!”
“小笨蛋,就是变成茄子啦,因为香蕉瘀青了!”
“啊,爸爸来了,爸爸……我问你一个问题喔!”吕子安现学现卖,准备考他爸比。
“你来了!”宋澄薰回头,乍见他的到来,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是啊,我带了你的晚餐过来了。”
“哇~~是嘟嘟鱿鱼羹耶!”宋澄薰的眼睛发亮了起来。“一定很多人排队吧?”
“不会。”他敛起笑容,想掩饰自己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一定是你表情太凶,老板娘不敢让你等太久。”
巴他相处越久,她越敢跟他开玩笑了,他刚抑下的嘴角又扬起,变成似笑非笑的僵硬笑容。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瞪她的关系。”他接了她的话,浑然未觉自己已会随她起舞。
“哈~~我相信,老板娘一定是怕被你的眼睛瞪到烧出两个窟窿,才会很快地包给你吧?”
贬把人瞪出两个窟窿?!
吕英睿的眼睛一眯,瞪着她,他的眼睛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肚子好饿,我先吃了啊!”宋澄薰别开眼睛,假装没看到他的火眼金睛。
“爸比,我也要吃。”
“哇~~不行啦,这小表交给你喽!我肚子真的好饿。”宋澄薰不顾形象地大坑阡颐了起来,吃到汗流浃背也不顾一对父子继续玩着猜谜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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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英睿推门走进病房,看见安安睡在病床上,她则手支着头在打盹。
莹白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美丽的光晕,也照出她疲累不堪的倦意。
虽说她是保母,照顾子安是应该,但这三天两夜来,她对安安无微不至的付出,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工作,已经教他泛起疼惜和感激!
因此,他只好请管家提前回来交接她的工作,让她可以回家好好补眠。
没错!她是孩子的保母,让她的体力保持在最佳状况,才能好好照顾吕子安,所以他体恤她的辛劳也是应该的。
宋澄薰的头往下一顿,眼睫眨动瞬间,感觉好像有人盯着她看!
一抬头,果然发现吕英睿不知在房里多久了。
“吵醒你了。”
“喔,没关系。”她揉了揉眼睛。
“这几天你累了吧,我请管家今天过来跟你接班。”
“喔,好!”她伸了伸懒腰。“他会直接过来医院吗?”
“嗯。等他过来,我就载你回家休息。”
“好……”她想起身上个厕所,脚又麻了,一个踉跄,就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小心点!”他快速地接住她。
“谢谢。”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脚步不稳是不争的事实,但她真的很享受这种被拥入怀中的感觉!
他身体的气味很好闻,淡淡烟草香弥漫在鼻间,堂而皇之地勾惑了她,一步步地陷入爱情中沉沦……
懊惨了!苞他在一起越久,她早晚会陷入爱情深渊中,万劫不复!
吕英睿的手突然捧起她的脸,她的脸好女敕,蹙眉的俏皮模样也很可爱:她的眼眸清澈灵活,像装载了小星星,攫获了他的心:还有她的唇,闪着莹亮的光芒,看起来可口极了。
天啊,他突然想吻她!
他的心跳得好急,这是他丧妻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异常反应。
如果只是单纯的感激她对儿子的照顾,他不该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才对!
难道他已经……
不可能,他的心早就死了,不可能再为其它女人开启心扉。
他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纷乱的心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叩叩!
两人倏然分开,宋澄薰在心中大喊可惜,吕英睿则对着门冷冷说着。“请进。”
“吕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进门的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岁、头发半秃,态度恭敬的男人。
“你的手都好了吗?”吕英睿关心地问着。
“托您的福,已经好了。”常管家的眼中充满敬畏及感谢。
“脑震荡呢?”
“已经没问题了。”
要不是那天帮小老板捡一颗打到树上的球,他也不会从梯子上掉下来,手摔断,然后住进医院。幸好,老板够宽宏大量,出钱让他接受治疗,并充分让他休息又做复健,最后还承诺让他回到工作岗位,好领退休金养老……但他真的怕极了安安,看到他,心里常常是惴惴不安。
“这位就是管家……”宋澄薰问着。
“没错,他是常管家。”吕英睿介绍着。“常管家,这位是宋小姐,也是安安的……临时保母。”
“常伯伯,您好,我叫宋澄薰,您可以叫我阿薰。”
“嗅~~好的,阿薰小姐。”常管家听说她带了小老板两个礼拜了,两眼直盯着安然无恙的宋澄薰,心里真为她的勇气喝彩。
“常管家我们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明天安安出院,我会再过来。”吕英睿交代后,旋即开了门和宋澄薰一起走。
“好的,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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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家,宋澄薰一进家门,夜风袭来一阵凉意,她看见窗帘布随着风匆高匆低地起伏着……
糟了!她想起那天急着送安安去医院,出门前,家里的门窗都忘了锁……走到后面的厨房,她果然看见窗户敞开着!
抑下紊乱的心绪,她急急往二楼走,看见房门敞开的主卧房里,衣柜和抽屉都被打开,里面的衣服被扔在床上、地上,乱成一团……她整个人顿时吓傻了!
被闯空门了!恐惧和惊慌瞬间爬上她心底。
她走进房里,发现抽屉里仅有的五千块生活费不见了、还有一支父亲留给她的手表、一条K金项炼、手链……也都不见了!
天啊!她整个人乏力地坐了下来。为什么那么衰?现在她应该报警吗?
但此刻,她的双脚发软,全身还没用地颤抖着……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惨遭小偷搜刮肆虐的房子啊!怎么办才好?
绝望中,她的脑海很快地浮起了那张又俊又酷的脸——
小手慌乱地从提袋里捞出手机,她微颤地拨出号码。“吕……吕英睿……先生,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发生什么事了?”听她的声音不对劲,刚踏进家门的吕英睿心猛地一提。
“我……我家遭小偷了!”
吕英睿微愣了一秒后,冷静的说。“你暂时不要动,保持现场,我马上过去。”说完,吕英睿丢下电话,急急赶往她家。
来到二楼房间,吕英睿找到全身发颤的宋澄薰,立刻蹲。
一看到他,她就像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般,紧紧地抓住他,鼻子突然发酸,声音哽咽,受惊的情绪在顷刻间宣泄而出!
“我爸爸送给我的手表不见了!”
他的心蓦地一紧,大手很自然地拥她入怀,一面抚着她柔细的发丝,一面温柔安抚。“人没事就好了。”
“我舍不得那支Cartier表,那是我二十岁时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啊~~”哗啦哗啦地,她就这么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泣声一阵又一阵,无助又下安地拧痛了他的心。
“没关系,我叫警察帮你找回来!”
他报了警,让警方过来采证。
宋澄薰整个人还陷在失窃的惊吓中,久久无法平复,只说出遗失的物品后,就把所有细节都交给吕英睿处理了。
他跟警察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感觉好累,腰好酸、背好疼,她只想闭上眼睛,偎在他宽大的怀中,汲取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一直到警方离开,已经凌晨两点,吕英睿不忍丢下她独自留在一片狼藉的家里,索性抱起哭得唏哩哗啦直到睡着的她,往家中走去。
他上了二楼,进入主卧房,轻放她在床上,但在凉空气窜入两人之间时,她本能地偎向了他。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驱使他迅速地伸出长臂搂住她,并卧躺在她身旁,给她温暖的安全戚。
不知道为何她爸爸送给她的表失窃,她会哭得那么伤心?
她一哭,冷漠的他,居然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他凝视着她的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就像一只受伤小猫咪,恬静而畏缩在他怀中。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揩去晶莹的泪水,并怜惜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使她的身体打了个冷颤,他只好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藉由宽厚的身体带给她更多的温暖。
第一次两人靠得那么近,俏丽柔顺的发丝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而隔着她粉紫色的衣物,她娇小彪圆的胸部正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起伏,令他突地一紧。
懊死的!
他居然对她燃起不该有的欲念!她看起来是那么地纯洁又清新,不同于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妖娇美女……
一定是他寂寞太久了。
懊不容易强抑住压她在身下的冲动,他的心竟像刚跑完百米般狂跳,不受控制地撞击出一阵异样的悸动!
直到听见了一阵均匀的酣睡呼吸声,他微微松开手臂想离开她,然而胸口竟又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眷恋起她身上的微香和体温。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被子盖住两人,这一刻,他只想让她静静地窝在他的臂弯中沉睡,不想去理会沉寂了五年的心湖掀起的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