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黎——在他敏锐的判断力及观察力,再配合上常贺在美国华尔街股市的运筹帷幄之下,赢了这一次赌注。
让当初一亿的资金,比预期的五亿多赚了三亿,他便毫不眷恋的将全部的资金抽回,另将其中的一亿送给了常贺,当成这一次的谢礼。
这一次的大成功,不但让黎氏企业平安的渡过这一次的财务危机,更让黎氏企业在大陆所投资的工程在完全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三个月后就将完工。
最感到灰头土脸的莫过于何一天,他原以为黎氏企业在得不到援手之下,一定会请求他的帮忙。
黎——是个这么固执的人,不但连答应娶他女儿条件都不接受,反倒还表明了从此以后黎氏和何氏银行绝不会互相往来。
不但失去了黎氏企业这个大客户,损失最大的是还没有办法让黎——成为他的乘龙快婿,如果有这样的人成为他的接班人,他就可以放心了。
今天是黎氏企业成立三十周年的庆祝酒会,也是黎——成为黎氏企业新总裁的交接日子。
庆祝酒会就在黎氏企业大楼的大厅中举行,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重新粉刷、装潢,占地约五百多坪的大厅里,四周缀满了鲜花、彩带、汽球,在两旁则有各式各样的酒品和点心,无限量供应宾客的需要。
拔一天虽然输了这一次,却仍是有风度的来向黎——道贺。
他端了一杯酒,臂弯挂着一双纤细白女敕的手臂,朝着黎——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恭喜你呀,黎氏企业若不是有你,今天的三十周年庆祝酒会,可能就没有办法举行。”何一天的话里充满着激赏。
虽然没有人知道黎——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从哪里找来那笔上亿的资金,不但解决了黎氏的财务危机,还宣布在大陆的工程将会如期的完工。
这在台北的商界里已成了一个谜,一个除了他愿意说出来的谜,否则谁也无法去猜测。
“这都要感谢您何老,如果不是有您的帮忙,我想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任谁都听的出来黎——话里的讽刺。
“这是哪儿的话,这一切全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聪明得来的。”何一天也是只老狐狸,当然听的出他话里的讥消。“只是我还是不免要感到遗憾,如果有像你这样的人来成为我的接班人,我就可以像你父亲一样,提早退休享福去了。”
“以何老您的睿智,相信很快的就能找到您理想的接班人。”
黎——不经意的看一眼始终站在何一天身旁的妙龄女子。他曾经和何舒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却没有多去看她一眼,今天一见,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曼妙轻盈的身材,娇柔如花朵的五颜,她的确是个容易令男人怦然心动的美丽女子。
只可惜,他对她已有先人为主的看法,就算她是西施投胎转世,也无法让他喜欢上她。
拔舒盈却为黎——不经意的眼神,两朵红晕染红了双颊,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娇羞的垂下双眼。
拔一天太了解女儿的心思,“——,你还没见过我女儿吧!”他就趁这个机会,让他认识舒盈,或许他会被舒盈的美丽给震慑也不一定。“她就是我女儿舒盈,就算你们做不成情侣,凭着我们两家的交情,两个年轻人认识下也是应该的。”
黎——在心中却暗自鄙视着,何一天若真有念在两家的交情,就不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你好。”何舒盈在父亲的引见下,终于提出勇气伸出她的柔荑,等待着他温暖的大手盈盈一握。
在酒会的一角却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引起了黎——的注意,他来不及回握那举在半空中等待回握的手,迈开脚步往那引起喧嚷的地方走了过去。
拔舒盈脸上挂着被忽视的难堪,一旁有许多人对她投以同情目光,当然也有许多是幸灾乐祸,看笑话般的表情。
黎——排开围观的众人,来到事发地点。
“发生什么事?”黎——问着一脸怒不可遏的沈平扬。他是出了名的公子哥儿,没什么才能,平常只会仗着家里有点钱,仗势欺人,只要看上有点姿色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沾染。
“这个服务生,我也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她,她竟然拿着一碗热汤往我身上泼。”沈平场身上那一套昂贵西装已经报销了,最可恨的是便宜没占到,还惹来笑话。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身上的衣服我们会赔偿给你。”负责这一次外包黎氏企业庆祝酒会的饭店经理,不停地向客人道歉、赔不是。
黎——蹲了下去,想看看一直蹲在地上,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女人是否有被热汤烫伤。
他相信在这件事情上,她该是最无辜的一个。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矮可凌突然听到这温暖、关怀的声音,倏然的抬起头,当她见到那一张令人无法忘怀的英俊脸孔时,她整个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张着大嘴,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身体上的不适顿然忘怀,只是睁着明亮的双眼,无法言语的看着他。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时,总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黎——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女孩就是韩可凌,一个已经失踪半年的人。他曾经去等了她好几次,在始终等不到人的情况下,他去经销商问过了,也知道她早就辞职了。
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她——不值得他的相信!
专程从美国回台湾参加黎氏三十周年庆祝酒会的常贺,因为爱凑热闹的个性,也挤到中间来看热闹,没想到那犯了错的女孩一抬起哀愁的脸蛋时,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半年前跑到餐厅向黎——借了五十万的女孩。
“——,她不正是向你借钱的那个女孩吗?”常贺的这一句话,让周围围观的人,莫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黎——看着韩可凌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骨瘦如柴的身子板,不得不怀疑她怎能还能活得好好的?
没有该有的愤怒与责备,有的只是他也意想不到的担心。
“你是不是又痛了?”他记得在清晨遇到她,她曾经因为生理痛,全身无力的蹲在路边,她现在这个模样,让他不得不想到她是不是又痛了?
黎——温柔的话,让韩可凌忍不住一阵鼻酸。
是的,她是又痛了,然而她却无法告诉他,现在令她最痛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生理痛。
矮可凌摇摇头,想站起来继续工作,然而当她才要站起来,突然而来的一阵昏眩朝她袭来,让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倒了过去。
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声,还好黎——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快步的往一旁电梯走去,将她抱上楼上的办公室。
黎——在办公室后面有一间他平常用来休息的房间,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在离去之前只对常贺丢下一句话,“阿贺,帮我继续招呼客人。”然后就闪身进人打开门的电梯里。
拔舒盈看着黎——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服务生冷落了她,让她感到相当的难堪,而从刚刚此起彼落的闪光灯,相信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大篇幅报道,这将会成为她一生的耻辱,叫她以后怎么还有脸见人!
***
矮可凌缓缓的睁开双眼,环视一眼陌生的环境,惊慌的坐起身来,覆在额头上的毛巾也因此掉下来,记忆就像个转轮般,一幕幕重现。
“你醒了。”一直坐在一套椅子上的黎——在她一睁开双眼时,就发现她已经清醒过来,一颗悬挂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矮可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黎——站起身朝她走来。
“对……对不起。”韩可凌充满愧疚的向他道歉。
“我相信那件事绝不会是你的错。”
“我不是指那件事。”韩可凌摇摇头。
“那是说你昏倒的事吗?那更不是你的错。”
“不,我是指向你借的五十万,到现在都还没还你,甚至……”甚至连找他说明的勇气都没有。
“你今天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并不缺那些钱。”虽然这么说,但对她的失踪却也很难不去在意。
“不管你再怎么有钱,我还是要尽快将钱还给你。”韩可凌坚持。
黎——不想在这件事上做争辩,他相信就算她现在想还钱,也没有钱可还。
“我记得你那笔钱是为了给你弟弟动手术用的,你弟弟的病应该没事了吧?”
“我弟弟在手术后的第三天就过世了。”一想起她惟一相依为命的弟弟就这么离开人世,她还是心痛得无法自己。
“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向我道歉。”韩可凌带着不适的身体下床。
“很抱歉,在你公司的酒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她对他深深的一鞠躬。
“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感到任何歉疚。”
“我该走了。”韩可凌拖着疲惫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朝门的方向走去,一直到她的手碰触到门把时,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今天会来黎氏的庆祝酒会当服务生,是因为知道我就在这里吗?”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问。
矮可凌背着他,点了点头,“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我找不到借口,我也知道像你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是不可能随便见人,但我又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一个骗钱的人,所以当我知道我工作的饭店承包这次黎氏的庆祝酒会,我就拜托经理让我来帮忙,只为了想告诉你,我并没有骗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
黎——走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转过身来,看着那双令人心怜的双眸,一颗心渐渐地往下沉落。
他抬起她的下巴,情不自禁的俯下头,脸慢慢朝她靠近,直到快要印上她苍白无血色的唇……
矮可凌看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一颗心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她是喜欢他的、然而想着两人天壤之别的身份,她就退缩了。
这一份惊醒,让韩可凌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之前,倏然的推开他。
“对不起我……”
黎——在被她用力一推之后,也顿然惊醒,他就像着了魔般,差点吻了她。
“我送你回家吧!”他表情沉重凝然,拿起被丢在椅子上的西装,越过她,拉开门先走出去。
矮可凌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走。
等待电梯的那一段时间是漫长难耐的,空气中沉静的气氛令人感到慌乱。
她忍不住用眼角偷瞄黎——看不出是不是生气的表情,他是不是在暗笑她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他吻她是她前辈子烧香得来的福气,她却还这么不识相。
“叮咚”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黎——跨进去。
矮可凌只好跟着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她才提起勇气开口,“你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那种地方他不适合去,那只会让他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黎——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知道自己没必要送她回家,然而他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
他对自己的心愈来愈不明白了。
矮可凌的手正要按下一楼的数字键,却被黎——给拉住,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和情绪的说:“我说了送你回家。”
一阵静谧的气息就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样的气氛让韩可凌有着窒息感,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电梯已经来到地下停车场,黎——率先走出去,她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他的车边。
她认得这一辆车和之前的那辆跑车不一样,有钱人有着四、五辆车是司空见惯的事,根本不值得她大惊小敝。
她上了车后,黎——技术熟练的将车驶离地下停车场。
“你住在哪里?”
“新店。”半年前她搬离向何家租的房子之后,并没有离开台北,因为在台北她才能拥有更多赚钱机会,才能尽快存钱还他。
“新店的哪里?”黎——又问。
矮可凌知道他的坚持,只好缓缓说出自己住的地方。
也罢,让她早点从自己编织的梦中醒来也好,别在一份不属于她的世界去模索她存在的空间。
半个小时后,黎——开着车来到韩可凌住处附近,但由于她是住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道里,他的车根本进不去,所以只能将车停在大马路旁。
“谢谢你送我回来。”韩可凌再次向他道谢后,推开车门下车。
黎——也跟着下车,用遥控锁锁好车,“我送你进去。”
“不必麻烦。”韩可凌着急的拒绝。
黎——只是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愈是逃离,他愈是好奇。
矮可凌从他坚决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可能妥协,重重叹了口气,“既然你那么想将我像剥洋葱般剥开,你就剥吧!”
她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往黑暗的巷道中走去。
黎——跟在她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阵恶臭味,长长巷道,却只有一盏快坏掉的路灯,在这一条巷道理处处充满着犯罪的危险,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每逃诶自走在这条路上,想必早已引起强暴犯伺机而动。
从不觉得长的路,今天走起来感觉像是漫无止境般,她知道是因为跟在她后面的人,她甚至希望路永远没有尽头。
这一切终究有结束的时候,路是不可能没有尽头的,韩可凌走到租屋前,拿出钥匙,开启一扇木门,在黑暗中抬级而上,终于来到顶楼由铁皮屋搭建而成的房子。
“我住的地方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黎——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环境她怎能居住下去?她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只是住在适合我的地方。”
他难道不明白这世界上的人有太多种,像他,一生下来就是衔着金汤匙,在优渥的生活条件下生长,处处比别人优越。
而她,只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孤儿,父亲意外过世,母亲狠心抛弃,就连惟一相依为命的弟弟也离她而去,她只要能有一口饭可以吃,有一个能为她挡风遮雨的栖身之所就该满足了,她还有什么权利去要求其他的一切?
“适合你的地方!”黎——想知道什么叫做适合她的地方。“开门。”
“你……”
“你再不开门,我就将这门给踹开。”他相信这一扇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门板,根本无法阻止任何一个想进入的人。
矮可凌相信他绝对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为了不多花钱赔房东一扇门,她只好硬着头皮将门打开。
黎——看着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小小空间,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小厨房,一张破旧的藤椅,一台冰箱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你所谓适合你住的地方?”他眼中充满着无法置信的眼神。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韩可凌从他的眼神里读到难堪和伤害,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同情的眼神。“谁不想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幸运。”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需要过这样的生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让我帮你。”
“帮我?你要怎么帮我?给我一笔钱吗?”
“如果钱可以帮助你,我可以给你。”他知道现在要帮她也惟有钱。
“谢谢你送我回来,很晚了,你该回去了。”韩可凌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已经被他深深的伤害。
“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伤害你那价值不了几块钱的自尊,我却不认为我说的话有错。”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受到的伤害。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非亲非故,我不会平白接受你的帮助,那五十万,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她走到门边,做出逐客令。“我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尊贵的身份,你还是请回吧!”
黎——并不因她的逐客令感到一丝丝的生气,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躲藏的看着他。“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
“我什么也没逃避,也不需害怕什么!”她嘴硬的说,她害怕的是自己脆弱的心轻易的爱上他,爱上一颗天上的星,如此遥不可及,爱上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幻。
她必须在一切还来的及之前清醒,就算是她已经爱上他,也必须在还未受到伤害之前躲开!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黎——定住她想闪躲的目光,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韩可凌的话梗在喉间,怎么也出不来。
黎——缓缓低下头,靠近她的脸,终于吻上她的唇,这一吻只是轻轻的碰触着她柔软的唇瓣,温柔得如怕碰碎易碎的女圭女圭般。
矮可凌的感情在这一刻完全溃堤,脆弱的感情。难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流而出。
黎——吻到她温热的泪水,正要离开她的唇时,韩可凌却在这一刻,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轻启朱唇,等待着他更深入的吻。
“吻我!”她的语气中充满着祈求。
黎——体内仿佛有一个欲爆发的火山,如岩浆般的朝他侵袭而来,他的唇再次紧贴着她的唇,舌尖探进她轻启的朱唇,轻轻滑过如见般的玉齿,再与她的唇看相依。
黎——将她带往那一张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单人床上,压在她身上,不甚坚固的床发出吱吱的声音,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然而却没有人理会这么多,他们所有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不管是天崩或是地裂,已无法将两个已被所淹没的男女分开。
矮可凌闭起双眼,重新感受到失去已久的温柔与爱。
温柔是很容易让人迷失,她已经完全迷失在他的柔情理,就算只是虚假的柔情也罢。
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让她假装她还是有人爱,就算是她的母亲抛弃她,就算是父亲离开她,就算是弟弟舍弃她,她还是有人爱。
***
棒天一早,黎——直到日出竿头,才在一阵腰酸背痛之中醒来,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环视一眼陌生的环境,那个该还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这是黎哲第一次在女人的住处过夜,也是第一次比女人还晚醒过来,更是第一次有女人从他的怀中逃走。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黎——离开床上,看着他的西装已经被整齐叠放在椅子上。他快速将衣服穿好,又在一旁小矮几上发现一张小字条,字条上写着娟秀的字——
我去工作了,你吃完早餐之后就离开,信封袋里有十万块,剩下的四十万,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这里不适合你,请你不要再来了,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感到更加自卑和无地自容。
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感到自卑和无地自容?
真的是这样的吗?
黎——清楚自己不会放任她继续住在这种地方,他是会离开,却是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他吃完烧饼豆浆,下楼问了这间铁皮屋的屋主是谁之后,便擅自作主的替韩可凌把房子给退了,又替她收拾简单的换洗衣服后,才离开。
他现在必须先回公司一趟,晚一点他会再过来,带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