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不可开交的公事和应酬,让季谷宸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呀转个不停。
早上九点准时到公司上班,晚上没有应酬时,通常也是九点才会离开公司。还常常将未看完的资料文件带回家,每天总是非得忙到三更半夜才会休息。
季谷宸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这是一个日本客户,为了一笔三亿的订单,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再怎么百般不愿意,他还是要陪着日本客户到酒店去。只要能顺利签下这笔合约,让他的公司能够站得更稳,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呢?
灯红酒绿的高级酒店里,人声鼎沸、嘈杂喧嚷,约略十坪左右的包厢里,男男女女早已完全沉溺于男欢女爱的欢乐之中。
包厢内的男男女女共十人,季谷宸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每个男人的目光几乎全锁在女人胸前呼之欲出的双峰上,而女人的注意力却全落在男人口袋里的钞票上,想着该如何挖尽男人口袋里的钞票。
季谷宸安静的坐在最旁边的位子,将这样的应酬全交给公司业务经理去主导,他只想安静的喝着酒就行了。
他并不是个喜好渔色的男人,女人和酒是他这辈子最不想去沾染的两件事。
今晚,他却想让自己喝醉,这辈子活到这把年纪,他从没醉过,脑袋瓜子里的记忆总是清晰如昨。
一杯一杯澄彻金黄的液体入口,他不想这么清楚,愈是清楚,只会增加他心中强烈恨意。
耳际不停传来婬秽的笑声,让他顿然感觉到一股无明火不停往上窜升。另一边又是娇滴滴的声音,一双让他无法忍受的手,就这么的探上他的胸部。
季谷宸趁自己还有一丝的清醒,站了起来,交代了业务经理,好好的按捺日本客户,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全报公账。
交代完后,他随便找了借口便先行离去。
一出酒店,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让他混浊的脑袋稍稍清醒。
秋的气息缓缓而至,深秋的夜晚,一股萧瑟的感觉已深深爬上他的心头。
季谷宸摇摇头,等待着泊车小弟将他的车开过来,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却没有醉到回不了家。
当泊车小弟将他的车开过来,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千元大钞给了他当小费。从泊车小弟接过小费的脸上看来,他知道这一千块对于一个薪水只有两万多块的小弟来说,无疑是一笔很大的小费。
季谷宸刚上了车,正要关上车门时,车门却突然被人给拉住。他抬头一看,看见一张俏丽的脸孔,他蹙起眉,不悦之情油然而生。
“下车!”一声严厉的怒吼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响亮。
左渝霈和几个要好的初中同学刚唱完KTV,打算再去吃个消夜后再回家,刚要经过这家酒店时,正好看见季谷宸带着蹒跚醉意走出酒店。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前几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原本是不想搭理他,但一见到他走起路来摇摇蔽晃,步伐不太稳却还想开车,她鸡婆的个性又冒了出来,就像那天见他对长辈不礼貌时,挺身而出的正义感如出一辙。
虽然她大哥已经不厌其烦再三叮咛过她,不要好管闲事,但她能管住自己的脑袋,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在她还来不及控制自己之前,她已经抛下她的同学,走了过来,拉着车门不让他关上。
季谷宸听到这听起来如黄莺般的声音,顿时感到一丝的熟悉,却忆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她!
“放手。”他冷冽如冰的声音,却无法让她有任何退缩。
“喂,你难道不知道喝酒不开车的道理吗?”她最恨把生命当游戏的人。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左渝霈的几个同学见她和人吵了起来,有些担心的走过去。
贬在这种酒店进出的人,通常都有不凡的背景,还有很多人是大哥。如果她招惹到的是个大哥,那可怎么办!
“霈霈,别多管闲事,我们走吧!”
“我这怎么是多管闲事。你们不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常识吗!”左渝霈又看看一动也不动安然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禁又将音调给升高。“他想自杀我是管不着,我只怕有人倒霉的要陪着他一起走上黄泉路。像他这种人,死了不足为借,但被他撞到的人,岂不无辜。”
左渝霈的几名同学只有面面相觑,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季谷宸实在没有精神和体力和这女人做无谓的抗争,他也承认她说的没错。如果有个什么意外,他妹妹该怎么办?
他冷着脸,下了车,正想将车门给关上时,她又再度阻止了他关门的动作。
“我不跟你们去吃消夜了,你们先走吧。”左渝霈向几个同学说。
“可是——”同学甲有点不放心。
“霈霈看起来好像认识这个人,我们还是先走吧!”同学乙看看他们的模样,不像是不认识。再者,这个男人的穿着品味不俗,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长得气宇轩昂、俊逸潇洒,充满着男人味。若是因为她们几个的不识相,而坏了两人的一段姻缘,可也是一种罪过呀!
“这样好吗?”同学丙也感到不妥,看这个男的,一副要将霈霈“拆吃入月复”的模样,长相虽然是斯文俊逸,可眼神却是一副凶神恶煞样,让人怎能不担心。
“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左渝霈笑了笑说。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几名同学向她挥挥手,纷纷离去。
这下闲杂人等全都散场,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谷宸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一件短裙将她匀称修长的双腿,毫无遮掩的呈露出来,一件白色衬衫在肚子处打了个结,衬衫里还有一件圆领低胸的衣服,将她匀称的双峰紧紧包裹住,却仍有呼之欲出的感觉。
健康的肤色配上古典的凤眼,还有那一头亮丽金色的短发,以及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对她的举止感到疑惑。
“我呢,就好人做到底,开车送你回家。”
季谷宸听到这话,反感却从心底急速上升。看一眼酒店亮丽的招牌,和她这一身打扮。
“说吧,你的价码是多少?”
“价码?你是说送你回家的工资吗?不用了,算我日行一善好了。”
季谷宸看她一脸纯真的样子,觉得她的演技还真好。他招着手,让刚拿到千元小费的泊车小弟过来。
“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泊车小弟必恭必敬的等着他的交代。
“这里的小姐一次出场费是多少?”
“这不一定,大部分一般小姐是一万到三万。”
季谷宸掏出皮夹,抽出皮夹中一张五万元的支票。“五万块够不够?”
“五万块!”左渝霈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当我是……是……”她又转头看一眼装演得金碧辉煌的酒店门面。
“如果你不是,我很难去猜想你真正的自的!”季谷宸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你以为我的身价就值这五万块吗?”她气得很不得甩他两个耳光,这辈子她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五万块就想买她,她只要开一场爸琴演奏会,就有五万块的一百倍。实在是太羞辱人了,
“走吧!”他再次坐回车子里,启动车子。“上车。”
“你——”左渝霈一气之下,竟然想不出骂人的话,于是用力的将车门给甩上。“你去死吧,”丢下这一句话后,她气得掉头离去。
真是好心被狗咬!
季谷宸从车子的后照镜中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子,不久他油门一踩,在深夜中驰骋而去。
☆☆☆
必到家,时间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客厅中一样留着一盏小灯,对于善解人意又心细的妹妹,季谷宸感到十分的心疼。他走到妹妹房门前,轻轻转动门把,从窗外投射进来小小的光线,照在妹妹漂亮的脸上。
季谷宸走进去,坐在她的床上。这世上能令他冰冷的心感到一丝温暖的人,大概就只有他这妹妹了。
如果金钱可以买到任何他所想要的东西,他愿意倾尽他的所有,为她买一对眼角膜,让她能够再看清楚这个世界。
他替妹妹拉好被子,怜惜的模模她的脸颊。
这个小他八岁的妹妹,在她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抛妻弃子离他们而去,母亲又在她小学毕业那一年,郁郁而终。他大学毕业后,在两年的兵役期间,她一个人坚强的独自生活。退伍之后,他靠着念书时所存的一些钱,花了半年的时间投注在股市上,也让他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
他为了报复他那狠心无情的父亲,为了扳倒他父亲的公司,考虑了很久之后,决定带着妹妹到美国去,一来可以给妹妹更好的念书环境,二来他也可以再念书,同时等待着机会。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前,妹妹却因为一场车祸,让她从此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父亲的公司也来不及由他扳倒,后来他才知道,他父亲的公司早在离开他们的几年后,就因投资失败,宣布倒闭。
他现在事业是成功了,却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哥,”还没入睡的季芯逸,在季谷宸轻轻转动门把时就已经知道了。“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
季芯逸坐了起来,“你先去洗个澡,我去替你泡杯热茶,可以解解酒。”
“不用了,你早点睡吧。”季谷宸让她再躺下,“我自己去泡就好了。”
“哥,”季芯逸自从眼睛看不到之后,她变得更纤细、更敏感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只是这阵子工作累一点,别担心。”
“嗯。”她从不怨老天让她的眼睛瞎了,然而却心疼她惟一的大哥为了她如此辛苦,她只能尽量做到不让大哥替她担心。“大哥,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过得很好了,你不要再这么辛苦,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坏了。”
“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他俯,在妹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早点睡,晚睡是漂亮女人美丽的杀手。”
“哥,晚安。”她听话的闭起眼睛。
季谷宸站在妹妹的床前,凝视她粉女敕的俏脸一会儿之后,才离开她的房间。
季芯逸在哥哥离开房间后,下了床,模黑走到书桌前,打开书桌上的一本笔记本。拿起笔,用着特殊的方式,开始了她的创作。
创作对她来说,已经是她现在少数能做的事情,更是记录她现在心情点滴的一种方法。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却不想让自己的一生在自怨自艾中漫漫度过。
☆☆☆
晚餐之后,左家总会习惯性的全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的喝茶、喝咖啡的喝咖啡,和乐融融的气氛驱走秋天的寒意。
左渝霈拿出主办单位特地预留的演奏会招待券出来,“我第一次在台北开演奏会,这是第一场的票,你们一定要来替我加油。”
“我女儿开演奏会,我们当然会去。”左汉明拿起票来看,心里十分骄傲,为女儿的成就感到与有荣焉。
“谢谢爸。”她泛起灿烂的笑容。
“霈霈,这招待券可不可以多送我两张。”左渝霁想起了个主意。不如邀请谷宸一起去听霈霈的演奏会,总比他刻意的安排来得自然。
“做什么?”
“我一个好朋友,她妹妹也很喜欢听演奏会,我想送两张票给他们,邀请他们一起去听。”
“嗯,好,晚点我再拿给你。”左渝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疑有他。
“你是不是要送给谷宸,让他带芯逸一起去听?”风迎语转过头问。
“谷宸平常为了工作,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什么时间带芯逸多出去走一走,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带芯逸出来,晚上我们还可以先吃个饭,再一起去听霈霈的演奏会,这不是很好吗?”左渝霁握着心爱妻子的手说着。
“你好细心呀!”她从不知道丈夫也有心细的一面。
“你们在说谁呀?谷宸是谁?芯逸又是谁?”左渝霈超强的好奇心让她很想知道。
“季谷宸是渝霁在美国念书时的一个好同学,也是事业上的好伙伴。芯逸是他妹妹,出过一场车祸让她的眼睛失明了,除了谷宸偶尔带她出去走走之外,她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关在家里。”风迎语告诉她。
“她没朋友吗?”
“半年前他们兄妹俩才回到台湾,别说是朋友,就连亲戚也没有。”
“这样呀!她每天关在家里,不是很无聊吗?”左渝霈是个很爱玩的人,让她每天关在家里不出门,她一定会发疯。“哥,你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里?”
“你想做什么?”
“反正我这阵子除了练琴之外,也没什么事,我可以去和她做个朋友,也可以替他哥哥带她出去走走。”
左渝霁看着妹妹一脸正经的说,心中却有不同的想法。
对谷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芯逸,或许让霈霈和芯逸先成为朋友,更容易让谷宸打开他封闭的心。
“好,我把他的地址给你,你如果能和芯逸成为朋友,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放心,现在的我和谁都可以成为朋友了。”左渝霈有这个自信。
“这样好了,演奏会的票,你就自己送给她好了。”
“没问题。”
“对了,下个星期不是有个宴会吗?你要不要找霈霈当你的女伴?”风迎语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大哥的女伴应该是你,怎么会是我?”
“那一天我有事,不能陪渝霁一起去。”
“这也好,你在台湾的朋友不多,有机会多认识些朋友也好。”左汉明对于风迎语的提议十分赞成。
“到时再说吧!”左渝霈并没有直接的拒绝,她太清楚他们的用意,对于参加这些商业“Party,她其实并不会很排斥,不过也不是很喜欢就是了。
到时若真的没事,她就陪着大哥去玩玩也好,搞不好还可以捉弄那一些自认风流潇洒的纨绔子弟。
“就这么说定了,你有时间就去买套礼服,钱我来出。”
“那我就先谢了。”衣服她当然会去买,至于买礼服……那就免了,买了那种平常没什么机会穿的衣服,对她来说是一种浪费。
况且,因为演奏会必穿礼服,她也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必再锦上添花,占衣柜的空间。
现在她所钟爱的衣服,是那种穿了会让人感到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感的衣服,像是休闲服之类。
☆☆☆
左渝霈一向都有着急惊风的个性,隔天早上十一点多,她就依着大哥给的地址来到了季家。
季家是位于外双溪一栋二十五层楼高的大楼里,门禁森严,大门前有警卫,访客得出示身份证,先行登记外,还得经由住抱的确认才得以进入。
“请你稍等一下。”警卫拿起对讲机先向季芯逸确认。“季小姐你有访客。”
“访客?”她和哥哥回台北半年,她并没有认识半个人,怎么有可能有人来找她?“请问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一个姓左的小姐。”
姓左?季芯逸在脑海中寻找着,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未认识姓左的女孩子!
左渝霈向警卫打着手势,请他把对讲机给她,由她自己来跟她解释。警卫便将对讲机拿给了她。
“你是芯逸吗?”左渝霈直接叫她的名字,让两人之间减少生疏感。
“请问你是……”
“你认识左渝霁和风迎语吧,我是他妹妹。”左渝霈看见警卫狐疑的眼神盯着她看,就好像在看一只奇怪的动物一样。“你让我先上去再说好吗?”
“那你先上来吧!”原来她是左大哥的妹妹,她一时之间竟没想到左大哥。
左渝霈将对讲机交还给警卫,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般,仓皇逃离现场。
一进电梯,按下二十五楼的数字键,电梯以飞快的速度将她送上二十五楼。
当她一踏出电梯,便看见一扇微启的门,在门里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穿着一袭淡蓝色连身小洋装的女孩,她纤细的身材,让人感觉弱不禁风,对她无由的产生一股怜惜之情。
从挂断对讲机后,季芯逸就站在门边等着她,电梯门传来叮咚声时,她便将门打开等着她。
“你就是芯逸。”左渝霈走过去。
“我就是,你……”
“我叫左渝霈,是左渝霁的妹妹。”她先自我介绍着。
“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季芯逸眼神空洞,投向声音的来源。
“我们该不会就站在这里说话吧?”
“喔!”季芯逸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先让她进来,自己再将门给关上。
依着熟悉的空间,她走往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再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凭着触感倒了约八分满,才拿着杯子回到客厅。
左渝霈安静的看着她熟练的动作。这个环境对芯逸来说十分的熟悉,然而她相信她一走出这扇大门时,肯定迈不开步伐。
她的世界难道说就只能被锁在这小小的框框里?
左渝霈不出声,季芯逸根本无法猜测出她所在的位置,只能将杯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你眼睛看不见多久了?”
“两年了。”
两年!
左渝霈真无法想象一个人从光明的世界,在一瞬间进入黑暗的世界时,心情上该如何去做调适。
如果换成是她,她也没把握自己是不是能够去面对。
“平常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左渝霈看一眼这房子的摆设,看得出来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宽敞的空间,没有太多装饰品,只有简单的家具,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做的设计。
“还有一个来帮忙的欧巴桑,她现在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了。”季芯逸解释着。“左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你的年纪可能比我小,不过你还是叫我霈霈就好了,叫左小姐显得太生疏了。”
“霈霈!”
“这样听起来顺耳多了。”她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我是听我哥哥说起你的事,我不否认是有些好奇,但是我是真心的想认识你,当你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在她眼睛瞎了之后,是她从没想过的事。
她不太相信有人会想和一个瞎子做朋友,那代表着自找麻烦,不是吗?
“嗯,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为什么呢?”季芯逸还是不明白,她希什么会主动与一个瞎子做朋友?
“我刚从欧洲回来,在台湾我除了家人和几个不错的初中同学外,朋友不多。我相信你也需要朋友,所以我就厚着脸皮主动找上门喽。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合得来,一定会很有话聊。”
“你不在乎我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吗?”
“眼睛看不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眼睛看不见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利吗?”
“我想不出和一个眼睛瞎了的人交朋友,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
这时传来开门声,是来帮忙的欧巴桑买菜回来了。
“芯逸,有客人吗?”杨妈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孩。
“嗯,她是左大哥的妹妹。”她向杨妈介绍着。“她是来照顾我的杨妈。”
比芯逸一向不将杨妈当做佣人,而是以感恩的心,将她当成自己的长辈。
“杨妈你好,我叫左渝霈,你叫我霈霈就好了。”
“你是左先生的妹妹呀!”杨妈多看了她一眼,因为从没听过左先生还有个妹妹。“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午餐,你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妈谢谢你。”左渝霈漾着灿烂笑靥向杨妈道谢,然后又小声的对季芯逸说:“你看,这就是交朋友的好处,可以到处骗吃骗喝。”
季芯逸当然明了她这只是说笑罢了,但是她的心却因她的热情,而感到十分的温暖。“霈霈,谢谢你。”
“请我吃饭的是你们耶,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霈霈是她回台湾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真的很感动。
接下来,左渝霈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以及谈起她遇上的趣事。
季芯逸则扮演着一个好的聆听者,也不时的听见她的笑声。心情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怏乐了,霈霈的快乐很容易的传染给她。
她的确是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