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个人说是你订的礼服,怎么回事?”康抛头看着接到她的电话而走下楼梯的康泽,一脸茫然。
罢才她坐在客厅里喝茶,居然有家高级洋服店的小堡来送礼服,还说是康泽先生在他们店里预订的。
扮哥的宴会服向来同她的一样,除了一些国际知名品牌的衣服外,都是有专门的洋服店手工剪裁,什么时候需要向其他店里预订?
“放着吧。”康泽给了对方小费,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直接让对方将礼服放在桌子上。
“你准备出门?”看着他穿着宝蓝色的衬衫,康呕警地问了一句。
康泽看着洋服店的小堡离开,这才缓缓点头,“你有什么事吗?”康乓桓辈幌不犊此出门的样子,他才会这样问。
“也没什么事……只是……”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件奇怪的衣服上,到底是怎样的礼服需要哥哥亲自去预订。
“这件衣服的事你不必知道。”他忽然拿起那个四方的盒子,向着门口走去。
康胖辶酥迕迹看那包装盒的大小,不会是一件女式礼服吧?她那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会去预订一件女式礼服?他准备送给谁?心里满是疑问,可她却也不敢问出口。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当康泽不打算说的事,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康哦杂谀羌礼服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跟踪自己这个一向严厉的哥哥。
康诺牟虏庖坏阋裁挥写恚这的确是一件女式的曳地长礼服,白色的上好丝缎上绣着点点粉色的小报,一层如云雾般轻柔的雪纺笼罩在整件衣服的外层,也是轻柔的粉红色。
谁会想到,那个一向严厉如冰山般的男人,会去预订这样一件礼服?还有,他绝对不可能会自己穿(如果康泽会穿,估计天上会自动落下金币,太阳会每天从西边升起,鱼会在天上飞,鸟会在水里游,人类不用吃喝都能活上一百岁……),那么他是想送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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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泽,这是?”
廉梓涵看着打开的盒盖,那件折叠整齐的美丽礼服就敞开在了她的面前,她伸出手去抚模着那柔软的面料,清冷的目光只是闪过稍纵即逝的疑惑。
“明天的舞会上就穿这个。”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梓涵的手倏地停顿,“送给我的?”
“是。”
她盖上了盖子,然后转头看着他,“你知道我在为我母亲守孝,不能穿这样鲜艳的衣服。”
“我知道。”他大步走向她,再一次打开盖子,并且把礼服拿了出来,摊开在她的床上。
“你知道怎么还……”梓涵感到无比诧异。
“就是知道,所以才会送这件礼服给你。”康泽双手抱胸,那样子似乎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拒绝。
“康泽哥哥,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可是竟然连你也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吗?”她失望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和其他人都一样,不想看到你穿着这样死气沉沉的衣服。”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守丧并不是只在形式上悼念,只要你心里不忘记她,这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我月兑下了黑衣,他们还有谁会记得我母亲已经死去?”梓涵悄然地握了下自己的拳头。
“廉旭还有梓欣,他们也在为自己的母亲哀悼,虽然他们不像你把悲伤放在脸上,但是他们绝对不是无情的人。”他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梓涵的嘴角露出一丝悲伤,“我怕我月兑了这身衣服,就会忘记我和母亲所受到的苦难,总有一天会把母亲忘记,那该怎么办?”
“廉梓涵。”他用更加专注而强硬的目光凝视着她,“你告诉过我,他们是你惟一的亲人。去爱自己的亲人,总比恨好。”
“可是……”
“你要我救你,就先把这身衣服给我月兑下来。”他强硬地说着。
梓涵低下了头去,心里波涛汹涌。
“我不想看到你不快乐。”康泽冷静的声音传来,“父母一辈的事,并不需要你来承担。你母亲的怨也好,恨也好,都已经随着她的去世而消失了。不需要你来承担!”
“是吗?”她声音清幽,苍凉中似乎饱含着一种期待。
“是的!”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梓涵久久没有说话,随后,她向着康泽走去,走到床边,看着那件粉色的小礼服。
“我可以穿上它,母亲不会责怪我吗?”她伸出手去模着那轻柔的布料。
“如果你母亲爱你,她就不会。她爱你吗?”她的声音也不再那样强硬,稍微柔和了几分。
“她当然爱我。不然不会只带我一个人离开。”梓涵有些激动。
“既然如此,明天就穿上它,从明天起,再也不要因为悼念而去穿上黑衣。”他斩钉截铁地说着。
“康泽哥哥,我听你的话。”她抬起头,用一双悲伤中含着笑意的眼眸紧紧地瞅着他。
康泽回望着她,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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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色礼服的康泽看起来高贵中带着威仪,威仪中又透着冷静而沉稳的气质。
他身材修长,有着白皙的脸颊,秀气的五官,犀利的眼神,凌厉的剑眉,所以即使他长相如此英俊,却看起来男子气十足。
无论何时,站在人群中总能让人一眼望出,他有着让人无法忽略他存在的气质。
廉旭——这个同样拥有让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气质的男子,此刻正用着一双调侃中带着三分犀利的目光凝视着他未来的小舅子。
康泽,是他一辈子的劲敌吗?可能也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吧?
“梓欣,康泽来了。”他用一贯优雅的声音对着身边穿着白色晚装的妹妹说。
“我知道。”梓欣的眼也不曾离开过那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可是她的脚步却迟疑着。自从那一天以后,她每次看到康泽,都要如此地迟疑。
“梓欣,去吧。”站在廉旭另一边的康殴睦着自己未来的小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胆小起来?”
“康牛我不是胆小,我只是了解你哥哥。”她骄傲地昂起头,露出廉家人特有的优越表情。
“那个是梓涵吗?”康藕鋈磺嵘惊呼了一下,“她,她终于不再穿黑衣服了?”
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孩,立即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才是今天宴会的女主角,她才是所有目光聚焦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曳地长裙,轻柔的雪纺在她身边堆积,堆积出一片如梦如雾的世界。她有着一张和梓欣一样的容貌,只是头发略短。但是,今天的她们姐妹却如此容易区分,因为梓涵的脸上有一种高贵,一种看透世事般的出尘表情,那是梓欣所并不拥有的表情。
掌声响起,廉守业也露出了笑容。他的女儿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目光的焦点,而且她终于月兑下了那身黑衣,恢复了本来面貌。
他向着女儿走去,梓涵对着父亲微笑,虽然那笑容似乎太过清冷了一些。
简单地介绍以后,廉守业宣布舞会正式开始,希望大家可以玩得尽兴。他似乎想和女儿开舞,可是梓涵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就带着微笑欣然地放开了女儿的手。
梓涵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不凡男子的身上。
康泽微微颔首,然后向着她走去,梓涵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可以吗?”康泽向她伸出手,她欣然接受。
悠扬的圆舞曲音乐在耳边响起,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他们开始在空无一人的舞池里旋转。
“康泽哥哥,刚才我有些紧张,害怕你并不会来邀请我跳这第一支舞。”她靠在他的怀里,温柔地低语。
“我答应过要请你跳第一只和最后一只舞。”他望着她的目光虽然冷静,但缺少了一贯的严厉。这是那一天,他将礼服送给她以后,给她做出的承诺。
“康泽永远言出必行,可是我还是不得不感到紧张,我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舞会,华尔兹也是让哥哥临时教我的。”梓涵抬眼瞅着他,“我怕自己会出丑。”
“你只要靠紧我,就绝对不会出丑。”他信誓旦旦。
“我小时候就在想,不知道康泽哥哥长大了会不会接受跳舞呢?因为跳舞的感觉和你给人的感觉很不协调。”笑容挂在她的嘴角,今夜的她似乎真的开朗了许多。
他低头深深看着她,“跳舞是必须要有的交际,我不会抗拒这些。”
“虽然心里不喜欢,但因为是必须要做的事,所以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是这样吗?”她眼里闪过一种穿透力。
“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喜欢却必须要去做的事。”他的嘴角微抿。
“我懂。”她淡淡地点头,“忍耐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舞曲在此刻进行到一半,其他人开始陆续地走入舞池里,本来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自由舞动的地方渐渐变得狭隘起来。
廉旭拉着康乓布尤肫渲校康糯着些新奇地望着哥哥同廉梓涵。哥哥居然会主动邀请女生跳舞,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的景象。
印象里,几乎很少看到他的哥哥跳舞,他那严厉的哥哥似乎永远不属于这样的场跋,这样的旋转。
可是此刻,他怀里抱着佳人,舞动得如此优雅和谐,简直和梓涵配合得天衣无缝。她的哥哥果然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他那挺拔的身躯站在哪里都显得合适。
“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廉旭也望着他们挑起眉毛,拥着康懦着他们滑步而去。
“康泽,我妹妹今天很漂亮吧?”他在他们身边说。
“的确。”康泽低头看着梓涵,面不改色地点头。
“梓涵,衣服很漂亮,你真的给了我们大家大大的惊喜。”廉旭又朝着妹妹眨了眨眼,“不愧是我廉旭的妹妹。”
“哥哥,你这傲慢自大的语气也很适合你。”梓涵向着哥哥点头,然后他们就各自分开。
“我今天真的很漂亮吗?”梓涵有如小女孩般眼里带着期待。
康泽难得地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为他俊朗的五官增添了无限光彩,“我从不说谎。”
梓涵有些惊呆了,她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你笑了,康泽,你居然笑了。”她虽然与他十年未见,但也可以保证,康泽是很少会微笑的男人。
“有什么大惊小敝的?”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蹙起眉头。
“不……不是。”吞咽了下口水,梓涵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心情也真正地开朗起来,过去、母亲还有她的仇恨与悲伤,仿佛在那个瞬间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觉得太希奇了。”
“该微笑的时候我也会和别人一样微笑。”他平静地说着。
“我喜欢你的笑容,康泽哥哥,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你应该经常笑。”舞曲即将结束,他放开了她的手。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康泽那双一贯犀利的眼落在她渐渐染上红晕的脸颊上,他很满意她脸颊上的红晕,这才像真正的廉梓涵。
“我会笑给你看,为了你,只笑给你看。”她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康泽握起她的手,他们一起走下舞池。
“梓欣。”一抬头,梓涵就看到了站在舞池边上的妹妹,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姐姐,康泽。”梓欣的脸色是否有些苍白?还是因为她穿着一身白色晚装的关系?总之,她看起来的脸色并不红润。
康泽对着她点了点头。
“你们跳得真好,姐姐的礼服也很漂亮。”梓欣的表情依旧不够自然地回望着康泽。
“是吗?礼服是康泽送给我的……”梓涵忽然转身看着康泽,“对了,我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尺寸?”这件衣服很合身地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就好像订做的一样。
“合身就好。”他的声音轻描淡写。
“不是。”梓涵固执地看着他,“梓欣,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康泽,该不会是你自己亲自去礼服店里订做的礼服吧?”她惊讶地瞪大眼,这很不可思议,那个康泽,那个不苟言笑,严厉强硬的康泽,会去为她订礼服吗?
“是我预定的。”他很镇定地点头,仿佛他康泽去替个女孩子预定礼服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我觉得你的身材和小挪畈欢啵只是瘦了一些,所以我是拿着康诺某叽缛ピざā!
梓欣定定地望着康泽那张一贯严厉英俊的脸,怎么可能呢?康泽为了姐姐亲自去预定礼服?为什么?十年不见的姐姐和康泽的关系如此亲密吗?
“原来如此。”梓涵恍然点头,“谢谢你,康泽。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还无法将那身黑衣月兑下。”她真诚地看着他,如果没有他,她不会在此刻感觉心情如此开朗。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就似乎变得不会笑了,心里总是有无数大石压着,阻止着她的呼吸,让她每一逃诩活在一种压抑和自我克制里。
康泽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梓涵,什么话也没有说。
梓欣望着他们互相凝视的目光,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凄凉和惊慌,康泽从不曾用这样类似于温柔的目光看过自己。他们互相凝视的样子,似乎不允许第三者的介入,似乎站在他们身边的她是隐性的,可以不被关注的。
怎么回事?姐姐回来才短短两个星期,为什么就能吸引住康泽的目光?
那个向来严谨严肃的男子,那个她在他面前总是感觉连呼吸都要变得异常谨慎的男子,那个她认识了这么多年,暗恋了这么多年,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男子……怎么会对姐姐梓涵如此体贴?
“梓欣,可以吗?”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康泽却忽然向她伸出了手。
梓欣愣了一下,恍惚中握住了康泽的手。
康泽的手很温暖,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冰冷,康泽居然主动邀请了她,难道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做过那件不可饶恕的事吗?
她差点毁了他的手,毁了他的网球生涯。
而康泽,却还是向自己伸出了手。
梓欣的眼里噙着泪水,她感激地握紧了他的手,跟着他一起走向舞池。
梓涵原本轻松的笑容渐渐冷却,她用一种高深的表情看着在舞池里的梓欣和康泽,他们相拥的身躯看起来很相配,不过自己和康泽在一起的感觉应该也是如此和谐相配的吧?
梓欣喜欢康泽,而康泽呢?康泽会喜欢梓欣吗?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翩翩起舞,康泽喜欢的是谁,总有一天她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