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你吻着我的脸
述说着我们永恒的承诺
可是我在日光下寻找
只看见一片阴覆
贾安尼开车送她和孩子回家,玛斯在菁蓝的腿上睡得香甜,今逃谠于他来说是很疲倦的一天。
“小宝贝睡着了?”在一个红灯前他望一眼自己的儿子。
“对呀,这个时间是他睡觉的时候。”小阿子的作息总是比较正常。
办灯过去,他再次发动汽车,从反光镜里看到她凝视玛斯的恬静脸庞,她正好抬眼与他的目光相遇,他们快速分开。
菁蓝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罗马夜景,忽然轻柔地开口:“艾米莉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很适合你。”
“你真的这么以为?”他看似问得漫不经心,望向她的目光却非常锐利。
她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是的。她的身上有着她那样的女孩很少有的清新气质,这很难得。”
“她就像清新的风?”他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感觉,“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样想。”
清新的风?她呆愣地看着前方,觉得心脏痉挛,舌头打结,“是……这样的感觉。”
“但你真的觉得她适合我吗?”他蹙着眉头,“我对她还在评估期。”
“评估期?”她挤出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选女朋友要有什么评估期了?”
“在你之后开始。”他突兀地回答。
她心跳漏了一拍,嘴唇微张,“你……你别开玩笑。”
他咧开子讵给她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笑容,“我没有开玩笑。”
每当他露出这样不正经的表情她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干脆撇过脸去不看他,而是看着儿子,“总之你好好把握她,现在这样的好女孩真的很少。”
“那倒是真的。”他随口说。
她不知道他这句话的认真程度到底有几分,张口想要警告他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她只是更加专心地看着儿子脸上让她心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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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坑邙去,转眼她在新居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每个星期的生活都很固定,玛斯醒着的时候她就照顾孩子,玛斯睡觉的时候她就休息、工作。孩子的开销很大,她不得不为未来做打算,所以接下了给几份报纸写专栏的任务,这工作对于她本来是驾轻就熟,可是现在玛斯占据了她多半的时间,她发现自己忽然对这个世界变得生疏起来,或者她应该稍微尝试一些必要的改变。
每个星期有一天她可以暂时休息,那一天就是她最努力工作的时候。每个比赛日的后一天,弗朗西斯科会把小玛斯接去他家,她从不跟去。经历了和艾米莉的那次谈话后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一直和他见面,要不然她可能永远无法忘记对他的爱。
是她该遗忘的时候,否则无法开始真正的新生活。今天也是她工作的日子,玛斯一早就被他父亲接走,已经五个月大的他开始认人,他好像知道弗朗西斯科是他的父亲,只要一看见他就很高兴很兴奋。她很放心让他们父子呆在一起,顺便她也可以稍微松口气,带孩子比她想象中的更辛苦——何况她完全是一个人。
他正在远离她的生活,而她也正在适应中。她相信或者有一天她会完全忘记对他的爱,可以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她的确这样期待着。
这个星期的工作一直很不顺,她找不出好的话题去和读者交流。而玛斯又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精力充沛,她却越来越萎靡不振,老是神情恍惚。
苞乱应付了晚饭,她一直坐在书桌上无法集中精力,因此门铃响了许久她才蓦然醒觉这是她家的门铃声。
“弗朗西斯科?”看着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的他让她颇为惊讶,“今天为什么这么早?”一般他会在八点左右把孩子送回,可是现在才六点过一刻。
他走进室内,把玛斯抱进他的婴儿车,转身对菁蓝微笑:“我们决定来看看他的妈妈在做什么。”其实他是有事要对菁蓝说。
菁蓝察觉到他笑容里微弱的担忧,她敏感地问:“有什么事吗?”
“看来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不是?”他对她眨眨眼睛,不经意间洒落他无尽的魅力,“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他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亲手交给她。
“什么?”菁蓝狐疑地接过,立即张大眼睛,神色一敛,“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他无奈地苦笑,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没有多做解释,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这才开口:“先心平气和,然后听我说。”
瞥一眼他平静的表情,她微微点头。
“这是我给玛斯的抚养费。”那是张他开给菁蓝的支票,“你不能拒绝!”他加重语气,也加大手劲。
“我不需要。”她有如它是烫手炸弹般扔开,心里有被刺伤的感受,“我早就说过不接受你的钱。”
“这不是给你的。”他说得斩钉截铁,“这是给玛斯的。他是我的儿子,你觉得他不可以用我的钱吗?”
“可是说好由我来抚养他……”
“对,的确是由你来抚养。”他坚决地打断她,敏锐的望着她脸上的抗议,“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可以尽做父亲的义务,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
他愠怒的脸告诉她他正在生气,刀刻般的脸颊此刻阴沉着,蓝眸里酝酿着火焰,她能否定他的话吗?如果这张支票是给玛斯的她就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这样不对!她抿紧双唇,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怎么可以接受他的钱?那样一来,她就永远无法摆月兑他……
菁蓝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知道她没有理由拒绝。
阿子也是他的,他要求她给他抚养玛斯的权利,她不能对他说不。
看着她脸上天人交战的表情,他知道这很让她为难。他的菁蓝一直是温柔但固执的女人,她的固执不是怒火狂涛,但却如涓涓细流,无法阻挡。
“你可以任意安排这笔钱,存在银行里给玛斯长大用,或者将来作为他的教育基金,总之我不会收回,但用不用随你的便。”他口气果断,仿佛这个话题已经到此为止,就这么决定。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她的语气苦涩,表情哀愁。
他坚毅地点头,视线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他倏地站起走向餐桌旁,浓眉紧锁地看着桌上的食品,语气冷淡“这是什么?该不会是你的晚餐吧?’’
那是一个牛肉罐头和一些干面包、一杯果汁。都只吃了一点,胡乱地放在桌上。他迅速地查看一遍,厌恶地走开,对着她皱眉。
“是的,这是我的晚餐,有什么不对?”她对他的态度大为恼火,口气自然强硬起来。
他高高扬起眉毛,眼神挑衅,“我没有看到新鲜的蔬菜也没有看见新鲜的主食。你打算告诉我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吗?”
她霍地起身与他对视,“是的。”
他皱着眉,懊恼地拿起这些东西扔进厨房的垃圾箱里。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她跟着跑进厨房,瞪着被他扔掉的食物,一时气结地说不出话。
“你该吃些新鲜的食品,这样才会有精神。”他回头颇为不满地看着她穿着简单毛衣的样子,“否则你永远都会这么瘦弱。”
她比他上次见到她时更瘦,别人生完孩子不是应该更加丰满的吗?他一把拉开冰箱,飞快地检查里面的食品,眉头蹙得更牢,她简直在虐待她自己!他愤怒地想着,忽然拉出里面全部的那些罐头食品和速食包装袋。
“弗朗西斯科,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她挺身阻止他,不解地看着他。
“你再吃这些食品下去绝对会因营养不良而死。”他怒瞪她。
“我的健康状况良好,医生都说我没有问题!”
“可我看上去你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扫视她全身,“你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我瘦成什么样子不关你的事!”他把东西扔进垃圾箱,她就立刻捡出来捧在怀里,“你没有权利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她想起他曾经在厨房对她说的话。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就有权利!”他怒声呵斥。
“天,你真是不可理喻。”她不再理他,坚决地把东西塞胡乱塞进冰箱,动作蛮横。
“蓝!”他拉住她的手臂,“你得好好照顾你自己,要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照顾玛斯呢?”
她倏地回头,“我不需要你放不放心,他是我儿子,我会尽我一切的所能去照顾他。”
“我希望他得到最好的。”
周围的空气忽然沉默下来,她深深地望着他的脸,脸色发白,“难道我给他的不是最好的吗?”
“不!”他因为说错话而懊恼地摇头,更加用力
地抓紧她,“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地照顾你自己。”
他不愿意承认她的消瘦让他心痛,“我不要你生病。
如果你病了,玛斯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她忍耐着心里一波波绞痛,甩开他的手,“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也知道怎样生活对我自己最好。”
“你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就应该去找个男人来照顾你!”他大声吼道,“你的生活里缺少一个男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她蓦地回头,黑眸可怕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一个人承担生活的重担,这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他理智而冷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扭过头去,不断深呼吸以阻止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我不需要任何男人,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声音却无法掩饰地哽咽。
他深深凝视着她克制的表情,“你看看周围,再看看你自己,你能说你过得很好吗?”他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拉过她的身体,“雷欧娜告诉我报社已经不打算再用你的文章了,因为你总是不能按期交稿。
你的冰箱里塞满了各种垃圾食品,家里到处都是玛斯的婴儿用品,你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每天你除了给玛斯洗澡,陪玛斯玩,带他散步,给他准备吃喝,为他把屎把尿,哄他睡觉……你还做了些什么?”
眼泪流下眼角,她抬起水盈盈的大眼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要照顾好我的孩子。”
“可你不能毁了你自己!”他的声音如铁般坚硬地刺进她的心,“你是在折磨你自己。”他拉着她走到镜子前,“你看看镜子里的女人,这个头发蓬乱,满脸阴云的人是你吗?是我认识的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什么事都从容不迫的你吗?你不能因为玛斯而不再爱惜你自己呀。”
她酸楚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知道自己很糟糕,但这是谁的错?她旋转身子与他怒目相向,“你到底在指责我什么?”她怒吼,眼睛里冒出愤怒的光芒,“我变成什么样子与你有关吗?我爱不爱惜自己不是我自己的事吗?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有把她拉回客厅,不愿意他们的争吵声吵醒孩子,忍耐着心头莫名高涨的怒火,他尽量克制地说:
“我只是给你提出建议,希望你能正视你自己的生活。离婚后你离开罗马一个人隐居,让你母亲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怀孕后你不告诉任何一个人而独自承担,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在佛罗伦萨你又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吗?现在你坚持独自抚养玛斯,拒绝任何人的友善与帮助……你这不是在折磨你自己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愿意与你分担你的压力,我们和你一样爱玛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他好,而我们全部的人也同样关心你!”
她瘫痪在沙发上,掩面哭泣。他的话说进她的心里,残忍地揭露她一直在折磨自己的事实。但他的话一样让她心痛欲绝,无法面对。这就像是一个被淹没起来的旧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但如果你想要真正治疗好它,就必须重新把它挖开,让它再流一次血,再痛一回。那痛也是椎心刺骨,尖锐敏感的。
此刻,她就觉得痛得无法忍受。
“蓝。”他在她身边坐下,“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们全部人的好意呢?你不但拒绝我,也拒绝所有的人。你的好友,你的亲人。你折磨你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伦恩,他那么爱你,连我都看得到出来,为什么连他你也要拒绝呢?”
她哭得更加伤心,抽噎地捂住耳朵,“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揭开我的伤口,还要残忍地一再追问呢?
“不行。”他用力拉下她的手,紧紧攫住她的双手,“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虽然现在你不是我的妻子,可我依然同过去一样关心你,我不能让你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难道你要为玛斯牺牲掉你整个人生吗?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自己呢?”
她大力地甩开他的手,忽然站起,拼命往后退了好远,她眼睛通红,神情坚定,眼泪不断流下,看上去让人既心痛又有着某种狂暴的力量。她沙哑着声音大声吼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吗?那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再忏悔吗?我用我全部的人生来忏悔我曾经犯过的错误,我没有办法停止忏悔,停止折磨我的心。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玛斯。他是我全部的寄托,除了照顾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不知道……”她哭喊着退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的她沿着墙壁跌落地面,蜷缩着哭泣。
“蓝……”他被她这剧烈的痛苦形像所震撼,一时间同样觉得万箭钻心,“你……我已经不怪你了,也不责备你了。我……”他的思绪混乱,自责的情绪一下子攫住他的心。
她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低喃:“你说我为什么不接受伦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你叫我怎么接受他呢?”
“可是……”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发现头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为何要与我分手,我一直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因伦恩的喜欢而沾沾自喜?我有了这么深爱的你,怎么还会如此虚荣呢?我其实一点也不爱他,但却接受他种种的追求,明明知道他的意图,却一直假装无知。如果我当时严厉地拒绝了他,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贪慕虚荣……”她声音哽涩,无法继续。
哎朗西斯科有些听呆了。
“所以你惩罚我与我离婚,所以你惩罚我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但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先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我无法恨你,只能惩罚我自己。”她把头埋进手臂里,全身虚月兑般地闭上眼睛。
是的,这是他离婚的理由。他明明知道她爱他超过任何人,可他无法忍受她会受到其他男人的吸引——而那个男人的条件要好过他。他原来只是想要去报复她,可他居然还一直告诉自己和她离婚是因为她的不忠。不,她不会背叛她的爱,永远也不会。
所以他现在看见她的憔悴除了心痛还有很深的罪恶感,所以他才想要把她从痛苦的折磨里拯救出来。
他平静地转身凝视她痉挛的身体,默默地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一接触到他宽广思念的怀抱,她再次崩溃地落泪,搂住他的脖子,她有些恍惚地低喊:“我爱你,弗朗西斯科。一直一直爱的就是你……”
他痛楚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满是后悔与自我厌恶,“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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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蓝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会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玛斯,玛斯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记忆如闪电般点亮她的心灵,她想起来了。她和弗朗西斯科的对话,她都说了些什么?一切!这些日子压抑在她心头的一切一切,她的痛楚、她的绝望、她的沮丧、她对自己的痛恨……
可是现在他人呢?到最后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要求她闭上眼睛休息。
她支撑起虚月兑的身体,缓慢地走进客厅,他不在!她又走进玛斯的房间,欣慰地看着儿子还在沉睡,他也不在。
他已经走了,再听完她说她爱的一直是他后,他还是毅然地走了!
泪水再次从她精致小巧的睑上滑落,她早该知道结局永远会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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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上海。
在和贾安尼那次谈话后,她真的振作起来。自怨自艾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对孩子也没有任何益处。如果她想要寻求新生,抛弃旧日的全部,重新武装起自己,笑对人生才是她应该有的态度。她再怎么折磨自己,也唤不回曾经拥有的爱,或者每个人都会有一辈子的遗憾,她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放开自己的怀抱,看看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世界依旧很美好,变的只是心境。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再次拥有她的人生,即使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与事业。这一年多,她让她的老母亲多么操心,可是每次打电话回家,母亲总是以理解的声音鼓励她,从来不曾责备她半句,就算为了母亲,她也应该重新振作!
必到熟悉的祖国,回到熟悉的地方。她觉得心情也豁然开朗,毕竟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心永远牵念的地方。无论她有多么喜欢罗马那座城市,无沦她多爱弗朗西斯科,她的根永远在这里。
她联系以前的出版社,他们居然非常愿意再次出版她的作品,只要她能写出来。一年多没有动笔,她觉得自己是生疏了不少,可是对爱、对人生、对生命她又有了新的认识,她觉得自己应该写出更好的作品。以她一贯清新流畅的风格,向世人述说真爱的故事。
她依然相信爱情,因为她的心里还有爱。虽然她最终无法拥有,可她毕竟曾经拥有!那段过去的灿烂流在心海里,在意兴阑珊时会忽然温暖她的心。美好的总比痛苦的要来得深刻,她记得每一个与他幸福的瞬间,快乐的画面,何况他们还拥有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玛斯!
她已经给玛斯做好计划,等她重新找回自信,她会带着孩子回他父亲的祖国,毕竟玛斯是他父亲的孩子。他要学习他母亲的祖国的文化,也要学习他父亲祖国的文化,他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如他父亲一样。
在中国的日子,她每逃诩会观看体育新闻,阅读足球报纸。足球一如玛斯的父亲一样已经融入她的血液里,她热爱这项代表力与美及人类拼搏精神的运动,她也会永远记得那些与他初相遇时对足球疯狂的日子。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她依然可以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完美的领袖,带领球队去冲锋陷阵,没有她,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玛斯已经会叫妈妈,但只限于一些单音节的词汇,她想等到回到罗马的时候,他一定会被吓一跳吧?最近比赛任务很繁重,赛季末要打的比赛很多,而他也在争取最好的成绩。她远远地祝福着他,希望他能登上那最高的山峰,睥睨群雄。
生活按照正常的节奏慢慢向前移动,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
炎热的夏季到来了,是休息的时候,也是准备收获的时候。她的小说顺利地出版,她的脸上再次拥有了温柔的笑容,她的心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菁蓝,你真的打算回去吗?”母亲虽然担心女儿,可从来不曾束缚过她,所以还是让她自己选择未来的路,哪怕会有荆棘,只要是她自己的选择。
“妈,你别担心。我会经常回来。”她们母女的关系非常亲密,但也很清楚彼此是不同的个体,菁蓝从来不会勉强母亲跟她去意大利,母亲也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林妈妈抚模自己女儿的长发,满怀怜爱,“我一向对你很放心,但是这次我要告诉你几句话。”
菁蓝见母亲表情严肃,眼里含泪,因此郑重地点头。
“你不要拘泥过去,但也不要完全忘记过去。人的现在、未来都是从过去走过来的,过去再痛苦也是你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蓝儿,你只能走过过去却无法永远忘怀过去,所以不要太辛苦你自己。”
菁蓝拥抱住母亲,热泪盈眶,“我知道,妈,我知道!”她泣不成声。
八月的一个早晨,她带着玛斯踏上飞往罗马——飞往她的过去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