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封离职信扔进废纸篓,这个已经不需要了。没有人在乎她的去留,大家的注意力又被这幢大楼的最高决策者所吸引,因为他身边那个可爱得像天使般的日本女孩。
那么她这个前任女友自然没有人再感兴趣,而她也能在这里安静地工作。她何必要离开?原本是怕他难堪,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她,可人家现在有了可爱的日本妹妹,怎么会想起她这个他曾经求婚的女人?
曾经求婚,那是多久以前的事?现在想想,她的脑海里居然一片模糊,就连当时拒绝的原因也已不记得了。
只知道他每天陪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有说有笑,而且从此以后,再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她的心好疼,那种疼不是语言能形容、能表达、能让人了解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疼的感觉,但她却找不到痛的理由。
她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人再会对她说,要她早点睡,多吃点,没有指责她太瘦,也没人注意到她是否快乐、是否难过,没有人会在雨天给她打伞,天冷为她加衣,用溺爱的眼神纵容她许多任性的行为。
可这些又能怪谁?
懒懒地收起未打完的文件,回家才是她需要的,一个热水澡,一杯热可可,温暖的棉被,还有什么比家更吸引人?即使家里只有她一个。
“对不起。”未预料的女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走了呀。是谁?她诧异地抬头,是她!那个洋女圭女圭。
“你好。”对方笑得腼腆,左颊上的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让她更为甜美。
“什么事?”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冷硬与疏离。
女孩对于她莫名的敌意有些瑟缩,怯怯地问:“你会看中文吗?”
她立刻正眼直视她,什么意思?
“我是中国人。”言下之意就是她当然懂。
对方的脸更红了,喃喃地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问:“那么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吗?”
她向她走去,不论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必须面对,如果她是想来找茬,她也奉陪。
“虽然我跟拓也哥哥学过中文,却不认识字。”她腼腆地解释,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可人,温柔,像小绵羊般的女孩,典型的日本男人喜欢的女孩,她心里泛着酸意。
专注于她递给她的一张宣传单,是她策划的服装设计大赛的宣传单的草样,原来已经印出来了,这应该是呈给拓也最后定案的。
“是服装设计大赛。”她冷冷地回答,对她的来意更加感到可疑。
她的眼眸里蹦出兴奋的光彩,“有说外国人不能参加吗?”
这个她倒是没想到,所以没有写明,“没有。”
“那就是说我可以参加?”美丽的瞳眸望着她。
为什么要来问她?你想参加没有人会反对的。“你想参加?”她嘲讽地笑着,这个女孩究竟要做什么?
用力点头后,她灿烂地笑着,脑袋可爱地偏向一边,“那怎么报名?”
“拓也会告诉你。”
“拓……也……谁呀?”
“就是TAKUYA。”她原来不懂他名字的中文发音。
“中文读来就是拓也?”不同寻常的兴奋再次从她眼中掠过。
“没事了吧?”冷漠以对,她没有空陪这位小姐胡闹。
“再等一下,怎么报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参加。”
原来……依凡笑了,很凄美的,“可以到我这登记。”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真的?”欣喜染亮她的眼,“谢谢你,你真好。”
依凡飞快地转头,她真好?她怎么不知道?她刚才还在怀疑她的来意呢!
她拿出报名表格帮她填写,知道了她叫山桥贵子。贵子,她记得玲木保奈美也演过一个叫贵子的女孩,她——笑起来很像。
“贵子。”拓也在寻遍整个公司而准备要放弃时,没想到她在这里,他在门口倏地停步,继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贵子身边。
“你为什么不等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他握住她的手臂,贵子不得不抬头,她满脸通红,像被发现做错事的孩子。
“我……”急白了脸,拓也哥哥要看到她的报名表格了,她直觉地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希望那个漂亮的中国女孩会帮她隐瞒。
他叹口气,不忍心看她吓坏的表情,“我不是凶你,只是担心。你中文不好,乱跑的话,出了事怎么办?”
“对不起。”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她的那种认错的表情,连魔鬼也不会再指责她吧?依凡想着。
“你在这就好,我们上楼吧,晚上想去哪儿?”他像搂小妹妹般宠爱地搂住她,转身想走。
“这位姐姐,那我们走了。”贵子回身对着依凡感激地笑笑。
依凡抬起她的头,直视他们,“走好。”
拓也与她的视线相遇又分开,他一语不发,阴沉着脸,与贵子一起走出办公室。
才分开这么一会,他就这么着急。想到他刚才的表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把东西一件一件收进包,想着刚才他的话“我不是凶你,只是担心”。倒蛮体贴的嘛,这一次他打算体贴多久?
拿起刚才替贵子写好的报名表格,他搂着她的画面又涌上心头,“晚上想去哪儿?”他们会去哪儿?会去他常带她去的地方吗?还是会回家?她甩甩头,他居然可以对她不闻不问,她又何必在乎?他会阴沉着脸,她又不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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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今夜微凉,她没有注意天气,只穿了一件单衣,瑟缩地在街头游荡,她该何去何从?冰冷无人的家,她不想回。有风的繁华街道,又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凄凉。
不知不觉,走到他和她常来的那家沿街的岩烧店,店里的灯光如往常般琉璃四溢,迷离中有着飘忽的美。透过巨大的反光玻璃,她可以闻到里面飘荡着浓浓的香料的味道,可以听到低沉但又温柔的笑语喧哗她不觉看得痴了,以前在里面,从不知从外面看也会有这么美丽。
当面前的灯光适应了她的眼,那张梦里看见千遍万遍的脸就又在她面前浮现,起初她以为是她眼花,可画面里分明还有那位甜美迷人的女孩,依偎在他身边。飘缈凄楚的微笑在她的唇边漾开,好一对璧人,真是相配!俊男美女,这样才惹眼。不像她……唇边的笑容加深,她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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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子被这间漂亮的店深深地吸引,在吃饭的同时,她一直不停地四处张望,“拓也哥哥你怎么会发现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与日本的餐厅都不同呢!”
“主要是风格,这里很多这种沿街的小餐厅,格调很高雅。”他轻啜口酒。
“拓也哥哥……你这些日子……”她的小脸突然闪亮,“是那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她指着窗外。
拓也随着她兴奋的眼神转头。
依凡已经转身走入夜色,他只见到她瘦弱的肩头,在店里灯光的映衬下,他发现她的肩头又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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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与秀哲在订婚后第一次吵架,一气之下她搬到了依凡那儿住。
“我不明白,好端端地你干吗跟他吵架?”无奈地看着好友霸占她一半的床,她忍不住要问。
“那你干吗好端端地和拓也分手?”林佳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与你无关!”依凡脸色倏地苍白。
“我的事也与你无关!”她也以同样的语气顶了回去,两人都不愿意再说话。
沉默几分钟后,依凡沉不住气地说:“我可是为你好呀,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你要当落跑新娘,把他一个人扔在礼堂上?”
林佳噘噘嘴,“那又怎么样?他要是不想一个人举行婚礼,就应该来向我赔不是。”
依凡微微侧身,“这么看来,又是你惹得他。”这两个人怎么还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因为订了婚而有所改变,以前就是吵吵闹闹的,现在好像比恋爱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想到未来即使她这个好友真的嫁了过去,看来依然还是要收留偶尔离家出走的她,不仅感叹起来。
“放心,我不会住败久的。”林佳闷闷地说。
“我知道,我才不担心他会不会找来,反正你每次都只会出逃到我这儿。”想想也有点儿好笑,逃到她家,分明就是希望被他找到嘛。
林佳无聊地侧过身,“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对了,不谈我,你到底和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分手?”
依凡无语。
“喂,我是关心你,你最起码要告诉我为什么吧?”真是的,依凡怎么老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说出来,要她这个朋友干什么的。
“是他花心吗?我听说他身边最近多了个美丽的日本女孩。”她不说,她就自己猜测。像和泽拓也这样的身份,这种事情总是传得特别快。
“不……是吧。”她先是想反驳,但最后徒然地放下肩膀,有些颓丧地说。
“什么叫不……是吧?这样的回答太奇怪了。到底是不,还是是?”林佳皱起秀眉,她得问出真相,对待依凡,就得这样,不然她什么都不会跟你说。
依凡重重叹气,看向她这个好友,她知道她是不问出个究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有些事要她怎么开口。她可以说吗?她心痛地想着。
“快说呀。”她催促道。
“是我拒绝了他的求婚,然后他就与贵子在一起了。”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她在心里落寞地补充。
“不可能!他都向你求婚了,怎么会马上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林佳睁大眼睛,她才不信呢,她激动地坐了起来,“这不合逻辑呀。”
“事实就是这样。”泪水在依凡眼眶里打转,是呀,他才向她求婚,怎么可以又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一定是误会。”林佳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也希望是误会。”依凡低下头,不想让好友看见她眼底渐渐泛滥的泪水。
“我看得出,他很爱你的。只要有你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你。”林佳记得每次见到他们时的情形,“所以一定是你的拒绝伤了他的心,不过他也不会马上爱上别人的,爱情不是说忘就忘得了的呀。”她冷静地分析。
是呀!爱情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她也知道。就好像她对待浩然的感情一样……只是事实摆在眼前。
“他现在眼里都已经没有我了,你没看见他和贵子的样子。”他从来不会看到她的存在,当他与贵子在一起时。他已经这么明显地忽略她了,让她不得不相信。
“哎,我说,你不是拒绝他的求婚了吗?那你干吗一副怨妇的样子?”林佳发现了这其中的盲点,
“如果你这么在意,那你又为什么要拒绝他呢?”这也不合逻辑,如果依凡根本就不爱他,那么他和谁在一起,显然不会影响到她分毫的呀。可看看依凡,她根本就是瘦了一大圈,眼睛里也没有快乐的神色。
“我……不知道。”依凡惶恐地抬起脸,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佳的表情不再玩世不恭,变得很严肃,“你不知道?那你还伤心什么?你应该觉得放松才对,他以后就不会来骚扰你了呀。”
依凡局促不安地低喃:“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是太震惊了,我……”她瑟缩一下,“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害怕什么呀?”林佳瞪大眼,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她这个好友的脑袋就变成一团糨糊了呢?
“我害怕我不爱他。”她小小声地说。
“所以你拒绝了他?但是拒绝后又那么伤心?”她无法置信地瞪着她的好友,“整日失魂落魄,还茶不思饭不想的?”她朝天翻个白眼,这叫不爱?那爱了以后又是什么样的?她就真是不知道了。
“佳佳,”依凡突然热切地握住她的手,“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想看见他和她在一起。我想要回那个疼我爱我的拓也,而不是冷冰冰的他。”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使她晶莹的脸庞更加透明。
“那还用问我?你告诉他呀,告诉他你错了,你是爱他的,你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求他原谅你。”她转着脑筋。
“不,我不要。”她立刻抽回手,为什么她要道歉?另结新欢的又不是她。
林佳反握住她的手,“不要让你的骄傲害了你,在感情的世界是没有这个名词的,除非你想永远失去他。”聪明的依凡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就是太过要强,但是对于爱情,适当的妥协是必须的,太过计较是会失去机会的,而机会通常不会停留在那里等待你去抓住它,很快它就会从你的指缝里溜走。
依凡抬起苍白的脸,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畏惧的光,“如果,如果他说他已经不再爱我了,那我将要情何以堪?我又将如何自处?”她是真的这么想,而且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就是爱了吗?她能确定了吗?这些是她问不出口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别人更是帮不了她,她只知道他最近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他,她能给他机会让他更加伤害自己吗?
“你不试,就永远没有机会,你是要抱着这个终身的遗憾到老?还是要勇敢地对他表白你的心意,然后幸福地与他在一起?这都取决于你的决定。”林佳苦口婆心地劝说,“而且据我的观察,他现在一定还爱你。”她虽然不能保证,但她总觉得那个男人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不是也有人说秀哲是个公子吗?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依凡怯怯地问,为了这份感情,她都变得不像她自己了。可是在感情上,她受过重创,她或许真的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吧?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如果你注意过他看你的眼神,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了。依凡,你已经错过了一次,你不能再放过这一次,因为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你。”林佳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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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当然被她那亲爱的秀哲带了回去,而他们的婚礼也将照常举行。依凡当然是伴娘的不二人选,可她不会想到秀哲居然找了他来做伴郎。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有好多时候与他单独相处?她该怎么办?
远处的林佳不停地朝她眨眼睛,叫她多主动一点儿。她明白,林佳是要她别错过机会,可是,可是……她要怎么开口?难道就这样走上去,对他说:“拓也,我爱你,你回来吧。不要与贵子在一起。”她沮丧地低着头,捏紧手里的皮包,这样怎么行?
斌子,还是一个难题,不论林佳怎么说,她还是想先知道他们的关系,她不会忘记他对她溺爱的眼神,如果他们真的已经是一对了,她又将如何自处?到了那个时候,受到的打击就不只是这样,而是会真的感觉到幻灭了吧?
今天那对新人要选焙婚纱,他们就这样被拉来当陪客。
“依凡,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林佳已经试了第N套了,她总是不满意,又总是对每一件都赞不绝口,拿不定主意。
“不错……”她拉长声音,有点不满。
林佳习惯性地噘嘴,“一生才一次,我当然要好好挑,到你结婚时你也会这样的。”
“谢了。我看见你这样,我还是敬谢不敏了。”地懒懒地说,外表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能嫁给心爱的人。
“你怕什么?到时让拓也的时装设计师为你订做-件,不就可以了吗?”林佳见到她颓丧的表情,不由得开着玩笑。
久久不见依凡的反应,兀自拉着裙摆的她看向依凡,“你还没有跟他说?”她抽口冷气,刚才让他们单独待在外面那么久,难道她什么话都没说?“好了,你不要在这儿了,你出去吧,出去。”她又赶快把依凡赶出去,“拓也就在外面呢!”
依凡像听到特赦令般,不用她赶就自动往外走,她可不是要去找拓也,她是需要透透气了,里面又闷又热,而且陪她试婚纱的过程真让人头疼。
一见她出来,满脸无奈的秀哲就赶上来,“她呢?”
“你还要再等一会儿,不过我认为,她对这件也不会太满意。”她抱歉地看着他。
“那,怎么办?”秀哲立刻急白脸,他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老婆是你挑的,你当然要容忍她。”依凡摆摆手。
“我看,还是让我的设计师为她设计一件吧。”拓也被莫名其妙地拉来,又碍于好朋友的面子不能走,他只能不停地看表。
“你干吗一直看表?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用工作不好吗?”秀哲拍拍他的肩膀。
“你替老婆选遍纱,我来是为什么?”他挑眉看着好友。
依凡转头盯着那两个不耐烦的男人,拓也那么急着回去,是为了见到她感到尴尬吗?还是为了贵子?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两个先走吧,我知道你们工作忙。”秀哲在看他们俩一眼后意味深长地说。
两个想走的人此刻都没有出声,最后还是拓也站起来,看向她。
她鼓起勇气,给他一个笑容,依凡不知道自己笑得到底怎么样,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强自镇定地回望着他。
“那,我们走?”他试探地建议,口气有些小心翼翼。
“好。”依凡维持着她的笑,手心紧张地出汗。是时候说了吗?林佳的话不断在脑海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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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他的车,尴尬的沉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突然蔓延,她不敢看他,只能正襟危坐。
他双手有力地握着方向盘,也是一样目不斜视。
要开口吗?要吗?说什么呢?她越想越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公司马上就到,而机会稍纵即失,这样的犹豫、踌躇,拿不起放不下,这还是她吗?她对自:己的反应生气起来,她轻吸口气,“拓也……贵子她好吗?”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问出心底最深的疑问。
“她?”拓也眼中的疑惑一掠而过,“很好。”简短地回答,没有再说什么。
“是吗?”她呢喃着,不知她还应该说什么。他看不出她很紧张,很想跟他说话吗?他为什么要板着一张脸?好像要拒她以千里之外的样子。依凡侧着头看到他冷漠无情的侧面,脸色更加苍白。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她终于问出口,不争气的水雾开始在眼眶中郁积。
专心开车的他依然没有回答,而公司就快到了,把车开入地下停车场,他才转头看着她,她早已泪流满面。
震惊于她的眼泪,拓也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一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要跟她怎么说,他根本无暇顾及到她,只想着他的问题。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悲伤的表情。
在见到他震惊的眼神后,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难道他以为她不会难过吗?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自取其辱?依凡欲夺门而出。
她的手还没碰上把手,拓也的手就箍住她的腰,把她带向他怀里。
“你要我说什么?”他敛起浓眉,闷声问。
抬起她的头,依凡望人他深沉的双眼,“你知道的……”此刻,天地间就只剩下一个他了,再没有其他事,其他人,其他任何的想法……
他伸手轻拭她的泪,感到心疼不已,“是的,我知道。”他的话音在他吻上她时戛然而止。
喜悦的辛酸在心底蔓延,温柔的爱意溢满她胸怀,原来他还是爱她的,他没有推开她,反而细腻温存地吻着她。
“铃……”
在他怀中猝然抬头,看着他接听电话。
“我是拓也……贵子,你怎么了?……好,我马上过来。”他关机。
“依凡,我要去……”他着急的表情表露无遗。
“我知道。”她无法忍受地甩门而出。
“依凡——”他在她身后唤她。
她赌气地疾步往前,不想听见他的话。然后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他居然不理她?她还指望他会追上来跟她解释呢。被他吻干的泪又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他到底还爱不爱她?但是不论他爱不爱,她知道她在他心目中没有贵子重要。
那你又为什么要吻我?是看出我的伤心,于是你不忍心了吗?拓也,你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