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是日本著名的观光胜地之一,它作为代表古江户文化的一个缩影,每逃诩以抖擞的精神迎接着来自日本以及世界各地的游客。
从地铁浅草站出来,远远地就能看到著名的雷门。步行的话,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走到雷门面前了。
摆川舞和聂铭亮在雷门前微微停顿了一下,聂铭亮看起来目光炯炯,兴趣盎然,“这里就是你带我来的第一站?浅草寺的话……的确可以感受到古日本的风情。”
摆川舞低头微笑了一下,“要不要在这里照相?”她指着雷门那最著名的巨大红色灯笼,拿出了相机。
“要,既然是旅行,就应该像个观光客。”虽然是冬季,但雷门面前还是围绕了许多的观光客。
“那你站过去,我来拍。”忍住想要失笑的表情,总觉得给聂铭亮这样的人照相是件奇怪的事。她透过镜头,看到他笑得温润的表情。
怎么一向嘴角边露出轻蔑之气的人,也能笑得如此平和呢?今天的聂铭亮,似乎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太不一样呢……先前笑得那样孩子气,现在又笑得如此清澈。
她按下了快门,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的笑容。她越来越觉得昨天答应和他同游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和今天的他在一起,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反而有种放松的感觉。
彬许因为他能够懂得她的过去,所以也能让她更好地面对现在和将来。不需要在他面前太过掩饰,反正他有一双可以看穿她的眼。以前有所担心的事,现在反而变成了他们相处的助力。
聂铭亮看着她放下相机,忽然对着她狡黠地笑了一下,他拉住了身旁的一对恋人,对他们低语了几句。
摆川舞朝着他走去,眼里闪着疑惑。
他却只是从她手里拿走相机,塞到那位男子的手里。
摆川舞忽然明白了,“不用了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对方把镜头对准了他们,聂铭亮的手也抓住了她的肩膀。
“微笑。”年轻人用日文喊着,黑川舞只好扯开嘴角,尴尬地笑了一下。
快门被按下,她则立刻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聂铭亮,当那对恋人离开后,她把相机抓在手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早就听说这个灯笼很巨大,亲眼看到,果然壮观,比想象中大太多。”抬起头来看着体积已经占据了大半个门的红色大灯笼,聂铭亮感叹着。
“人从它底下走过,会不会有渺小的感觉?会不会觉得在这些神佛面前,人类都是微不足道的?”黑川舞也不再纠结于那张相片,反正相机在她手里,她大可以等回去后删除。
巴聂铭亮一起合影,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感觉怪怪的。
“怎么会?这个灯笼也是人造的,只能说明人能创造无限的可能性。”他一扬头,就从雷门里通过,从灯笼下走过。
摆川舞听到他的话后,微一愣住。为什么同样的事物,到了他那里都会有让她感到错愕的想法呢?是她太过拘泥了吗?拘泥于过去,尘封起过去……自以为自己已经抛弃了那些人和事,其实只是硬锁了起来,没有真正地去释放他们。
可是眼前的男人,总是以非凡的活力与实力在每天充实地生活着。他看不惯的,他就直言;他所想要的,他就用自己的能力去夺取。这样活得精彩的一个人啊……她感觉到了自己内心里的渴望,渴望像他这样恣意地生活。
“怎么了?快点跟上!”聂铭亮对她挥着手,笑容也很恣意。
悄悄地握了下自己的手掌,她也紧跟上他的步伐,不要觉得从雷门下面走过的自己很渺小,应该赞叹人类创造的无限可能性!同样的景观,不同的人看到后的感受居然会如此不同。或许,她也应该以其他的方式去思考一下——包括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苞上了聂铭亮的脚步,不自觉间,她也抬高了头,嘴边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开怀。
雷门后就是著名的仲见世街,仲见世街是由雷门通向正殿的一条参道。道路两旁是一排排自江户时代延续下来的大小店铺。
聂铭亮对于这些颇具江户特色的大小店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他只是信步而行。在走到一家叫“九重”的和果子店时忽然停了下来。
这家和果子店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他看了下黑川舞,“你喜欢吃这家店的日式馒头吧?”
她点了点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你走过之前那些店时,从来不曾多看一眼,但却在这家店门口停留了一会,目光逗留在那些炸馒头上。”他走到了队尾去排队,声音轻淡着,好似毫不在意。
“我小时候第一次来浅草寺,父亲就买了这里的馒头给我吃。”她跟着他排队,心里惊讶他那让人愕然的细心。
吃着新鲜的炸馒头,他们继续前进。浅草寺是典型的江户时代的庙宇,正殿十分巍峨。但是见惯了中国那些宏伟的寺庙建筑后,还是会觉得这个曾经是德川幕府朝拜场所的寺庙显得不够大气。
他们拜了观音,黑川舞还求了一支签,看了签文以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带着微笑把签文照着日本人的习惯,放在了姻缘架上。
“这里如何?”走出浅草寺,黑川舞用着愉快的表情看着他,“可以代表东京的过去了吗?如果是夏天,这里会充满了穿着浴衣的男男女女,东京的女生虽然没有前卫的想法,但到了夏日祭的时候,还是会穿着浴衣来这里参拜,游玩。”
聂铭亮点了点头,“仅仅作为一种形式保留下来,但也传播了古江户时期的一些传统和风俗。”他的眼落在了她的脸上,带着明净的清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不想去吃午饭吗?从这里去原宿再到青山,可以看到另一番光景。”
“就去那里吃午餐。”他二话没说,立即答应。似乎对于她安排的行程没有任何异议。
“你如果时常去那里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去,或者可以去上野……可惜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不然欣赏樱吹雪的美景,是一大享受。”说着说着,黑川舞的眼里就涌出一些温柔的光芒。
“日本人都有着樱花之魂,看起来你也不例外。”聂铭亮眼神闪亮。
“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对樱花的美好回忆。我小时候就常和父母一起去上野观赏樱花,一边野餐一边看着樱花花瓣飘落……”她忽然摇了摇头,“我今天怎么总在回忆,可能很久没有这样游览过东京了。”
有的时候,打开了的记忆闸门,就无法再关上了。黑川舞渐渐地不再那么执着地想要关上它,就释放吧……真正地释放了,才能勇敢地直面未来。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会忘记了那里的美丽。因为已经变成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四周的风景了。”聂铭亮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那么今天,你就跟着我,一起漫步吧。”
听着他用有些感性的声音轻快地说着,她的心不觉有一些温暖。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漫步”了,不只是对这个城市,还有对她的人生而言。
通过今天的漫步,她能回忆过去,也能享受现在。这种感受,因为有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清晰和鲜活起来。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必然没有这样漫步的心情。
“漫步”需要的是心情,是悠然的闲荡的心情,而今天,她或许真的可以有这样的心情。
一个本来应该很“犀利”的男人,她居然会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压力,这是件奇特的事,就好像今天的旅程一样!
彬许今天的剩余时光,也会带给她许多惊喜。
摆川舞对这个原本丝毫不感兴趣的旅程,有了新的期待。
傍晚时分,他们乘坐百合海鸥号去台场。
他们在海滨公园站下车,走不多久就看到DECKS——一处在近年来新开发的时尚之城,濒临台场埃滨公园的7层大型购物中心。
夜幕初临,DECKSTOKYOBEACH台场埃滨的散步甲板上亮起了路灯,柔和的光芒伴随着喧嚣的人声和轻柔的海浪声向人侵袭而来,漫步其上,有种说不出的舒心感觉。
聂铭亮和黑川舞站在甲板边上,望着远处的东京湾美景,看着游轮从眼前开过,海风拂面而过,虽然是冬季,显得有些过于阴寒,但他们却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青山的银杏大道很有特色,这里的海风也很有特色。今天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显得很有特色。”聂铭亮似乎很享受这风的凛冽,他握住了黑川舞的手,很自然地握住,似乎在替她抵御寒冷。
“好冷……”可惜她却只感到寒冷,“我们进去吧。”她回头看了一眼有着许多餐厅的DECKS,尴尬地从他手里抽回了手。
彬许他只是无意识的保护举动,但她还是觉得太不合适。他和她不是恋人,不应该这样亲密地站在这里欣赏如此美丽的风景,那些闪烁而过的游轮,远处的彩虹大桥……都太过梦幻,太过亲昵,她忽然不想和他一起欣赏。
多年前,她也曾经和另外一个男人来过这里,曾经一起手握着手,曾经有过一些不能实现的虚幻梦想,曾经……
今天她的回忆真的了太多,把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东西似乎都回忆了个遍。
她快步地走进身后的漂亮建筑,聂铭亮只是微笑了一下,就大步跟上。
他们找了一家可以看到海景的西餐厅吃饭,放眼望去,就能将整个东京湾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处的彩虹大桥,真的宛如七色彩虹那样,横跨两岸。
“打算就这样一直留在东京吗?”聂铭亮看着她低头拌色拉,忽然轻声问道。
“我的家在东京,自然不会离开。”她很随意地回答。
“那么柳和谦呢?”他放下了刀叉,眼睛里有锐光掠过。
摆川舞的脸上闪过一抹异常的惊慌,她猛然抬头,故作镇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他非常严厉地望着她,“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明白,过去很久了……所以我现在才要问你。”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
她知道他是为数很少的那几个知道的人,虽然不明白他何以会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了,可是那又如何?不代表她必须要对他坦白。并且那些往事,是她心里太过纠缠的东西。
摆川舞因此显得满脸的警惕和冷漠,“这些事不需要你知道,我也不必向你报告。”
“说出来不是会更好受一些吗?”他不依不饶,“而且我想知道!”
摆川舞看着他,知道这是个跋扈的男人。但他的跋扈里,似乎有一份对自己奇特的关心。他们并不相熟,在过去的日子里,她更是尽量避免和他有多余的接触。
那么今天,他如此郑重地问起她的私事,她到底应该怎么回答?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打算全部忘记,所以没有了再提起的必要。”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没有撒谎,没有掩饰,只是平静地说完。
聂铭亮认真地望着她的脸,“这么说,你真的已经全部放开了?如果还继续爱着他,会很痛苦。虽然我知道他和妻子的感情并不稳定,那本来就是利益上的联姻。但你不要让自己陷进去,陷进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摆川舞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抬起还是显得晶亮的双眼,用同样认真的表情回望着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以为我们很小心。以为这个秘密,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知道。”
聂铭亮很沉重地笑了笑,他拿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可惜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完全的秘密可言。”
“把话说清楚。”靠回椅背上,她的目光有些凛冽,如果说这件事他已经知晓,那么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呢?
“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在他们订婚以前。”聂铭亮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微微摇头,“你不必太担心,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我仅仅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这些事。”
她大张着沉静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
聂铭亮诚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我第一次去参加柳家举办的宴会时发生的事。已经四年前的事了,你们在花园里说了些什么,还记得吗?那是个大夏天,你和他可能以为那么热的天,里面一定不会有人。可偏偏我去那里透气,就在你们身后不远处。”对于偷听到他们谈话一事,他显得坦荡荡。
“你……这样算偷听……不,也不是……”黑川舞放在膝盖上的手,蓦地握紧了,算偷听吗?是他们自己不够谨慎,自以为空旷的地方,四周无人。
四年前……和谦与若曦的订婚是在三年前,而她和和谦分手则是在知道他必须和萧家的小姐订婚后的一个月……她在脑海里理清着这些年经历过的故事。因为不想变成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选择了退出。
虽然当时和谦也说过他们可以反抗,可以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们都知道那样是没有用的。和谦是个把责任看得比天还大的人,而她的舅舅,和谦的父亲,柳家的掌门人,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决定的事情被儿女们忤逆。
她和聂铭亮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黑川舞一直咬着牙不出声,看得出来她的心灵正经受着煎熬。
而聂铭亮也没有继续刚才的问题,他只是用冷静又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他那眼神深邃严谨里又透着一种看透般的力量,好像探射灯一样。
在他如此肆无忌惮,又毫无遮掩的目光凝视下,黑川舞的心里有什么崩溃了。或许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隐藏在自己的心里;或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或许这么多年来,她其实在期待着有什么人可以发现……
“我和他是表兄妹,所以再怎么样都没有可能的吧……”她努力让自己微笑起来,微笑着向他抬起头,“他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舅舅的强悍狡猾,你在商场上行走一定比我更清楚。”她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她继续让自己保持着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那样的悲哀。
聂铭亮将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下合上,他的眼里似乎露出一丝怒火,“但是他起码可以为你们的感情多做一些努力,而不是平静地接受家里的安排!柳川贺的确厉害,但是作为儿子,柳和谦难道不应该先对自己负责吗?”他追问着,那口气不容她逃避。
摆川舞的眼里闪过一抹很深刻的悲哀,那悲哀深深地在她眼里散发出让人动容的光芒,“说来容易做来难。那个时候,我们那么年轻,没有任何可以抗争的资本和勇气。”
“后悔了吗?”他坚定地追问着,“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一下?就算失败了,那也是你们应该做的事。”
“应该?”她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异常严肃的眼。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坚定,他眼里有些决绝和叛逆,让她的心渐渐颤抖起来。
“没错。就算依旧是要注定失败,但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去争取去斗争,这才是应该有的行为。”
“你或许真的会那么去做……”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地笑了一下,“聂铭亮,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以你这样火爆又直接的脾气,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我和柳和谦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喝了口红酒,目光悠然地望向了窗外,“如果我是他,会带你走,以他的能力,哪里不能去生存?但是他却要背负着那些狗屁的家族责任。”勾起的嘴角上有一抹鄙夷与轻视,“我和他是不同的类型,我希望你可以完全地了解。”
什么意思?她猜不透他最后一句话所要表达的,为什么要刻意地提醒她也要了解呢?
“你和他的确不同,但我还是不后悔。”她的确问过了自己的内心,意外地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不会去做明知道不可能的事,而且闹开了,可能我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悲惨。”不管当初怎么抗争,他们还是“表兄妹”,他们之间还是不需要用婚姻来维系两家的关系。他们两个是更有用的“筹码”,却不能被浪费。虽然她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虽然她其实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她还是无法和他在一起。
“现在的你一样还是要面临一个自己不爱的未婚夫。”他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她的心再一次微微一颤,“所以结果都一样,不管怎么样……”她低下头去。
“黑川舞不会是这样认命的女子。小舞。”他忽然改变了叫她名字的方式,“如果你想要改变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他晃动起了琉璃酒杯里的红色液体,目光没有看着她,只是望着那颜色鲜艳的酒杯里的液体,“我会站在你那一边的,无论何时何地。”
摆川舞眼里幽光一闪。
“这个世界上的责任也有很多种,我只忠实于对我自己的责任,和对我所爱的人的责任。”他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里闪动着一丝让她心跳微微加速的光芒。
聂铭亮,他话里有话,可是他话里的意思,她却不敢去猜测。因为那太疯狂了,他和她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人——不,他似乎对她很了解,而她正在适应这种他对她的了解。
所以现在要她去想象一些会让她感到惊慌的猜测,她并不能做到!
“如果我是他,会选择给你幸福,而不是逃避到自己父亲给他选择的婚姻里。我也知道他现在过得很不幸福,一些传闻说他们夫妻总是吵架。”他继续紧盯着她的眼。
她咬了下嘴唇,那些事她也知道,所以从他们夫妻开始不和起,她就回到了日本。虽然他们分手后,的确没有过任何的单独接触,也不再谈及过去的感情。但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或许会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
“你也说是传闻了,关心别人的家务事,不是你的风格吧?”
“我关心他的事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你要听吗?”他的脸忽然微微地凑近她,刹那间,那张棱角分明却又男性味十足的脸上散发出一种诱惑的味道。
摆川舞暗暗心惊,这个男人的魅力简直无所不及,她敏感地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她害怕地猛然往后背上靠去,不,现在她还不想去接触到聂铭亮的魅力,他是这么了解她,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她害怕了。而且她是有未婚夫的女人,就算不爱对方,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去接近聂铭亮。
这个男人,很危险!
“我不需要他给我的幸福,也不需要任何人给我的幸福。自己的幸福,不应该自己去掌握和追求吗?”躲避到了他那让她怦然心动的眼神,她仓皇又矜持地昂起头说道。
“是这样吗?你没有脆弱到一定要他给你幸福?”聂铭亮又倏地抽回身体,他看着她,然后露齿而笑,他的笑容里有着赞赏,“这才是现代女性的样子,不应该继续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和那个西野慎二分手吧,你们一点也不适合。”
摆川舞刚从他的魅力攻击里缓过神来,他又在她的面前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可是她没有感到更加惊慌失措,反而渐渐地有了一种兴奋的味道。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这样的感觉,充满了挑战性!
而且和他谈论了那些过去一直尘封的感情和人事后,她的心里也慢慢地感受到畅快。终于还是把秘密和人分享了……虽然他的话不够动听,虽然他不会安慰她,可是他的那些话,却莫名地让她的心灵变得更加清爽。
对于柳和谦,现在的她,真的可以云淡风轻地谈起。那么她是否可以下这样的结论,那段曾经让她受到伤害的感情,也终于在她的心里褪去了颜色,不再那么重要了?她可以放开它了吧。
“没有爱情的婚姻……反正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我有什么可以例外的?”她洒月兑地甩了下卷发,这个时候主菜上来了,她拿起了刀叉。
“柳和谦是个傻瓜,有着像你这么特别的女朋友,还不懂得珍惜。”他等侍者走后,严肃地说着。
“说笑话了……我有什么特别的?和所有的人一样而已……因此也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她看着自己盘里的鳕鱼排,微微摇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一刀下去,就把鳕鱼一分为二了。
她又进步了几分,居然可以谈笑着说起那段经历了。这些感觉,都是他的存在而带给她的!
“哈哈哈……”聂铭亮忽然笑了起来,“在这样的时刻,还有这样自我调侃的幽默感,怎么不特别呢?”
摆川舞将柔滑雪白的鳕鱼送进嘴里,她眼里的光芒终于从悲伤变得精神起来,她细细咀嚼,然后拿起了面前的红酒,敬了聂铭亮一下。
“这样就算特别,那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特别的女子也一定很多。”她说得轻柔、洒月兑、帅气。
聂铭亮微微地撇了撇嘴角,也拿起红酒杯,“或许不只是特别。”他忽然深沉地说了一句,透过杯沿看着她清雅的脸。
摆川舞没有再理会他的话,只是继续拿起刀叉进食。
“刚才你说你绝对会离开……可是我却觉得你不会。同和谦一样,聂先生你也是个把责任看得很重要的男人。”她的嘴角撇出一丝嘲讽十足的笑容,“要不然,你怎么会让你的弟弟娶和堇?”
聂铭亮的神色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但下一刻,他又露出了绝对嚣张的笑容,“在你和责任面前,我会选择你——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用我的名字向你发誓。”他又举起了酒杯。
摆川舞也跟着举起了酒杯,可是她的眼里却写着完全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