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梦霏于耶诞夜那晚住进医院后,她再也没有出院过。
无仇离开的第三天,她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原本稳定的先天性心脏缺陷因不明原因而恶化,梦霏的心脏功能急剧恶化,现在就算是轻微的走路运动,也会因心脏负荷不了而要了她的命。
眼见梦霏的病情一天逃隈化,梦雪却一筹莫展。她只能整天揪着心,陪着梦霏一起忍受病魔的折磨和痛苦。
她不愿承认,梦霏的病情和无仇的离开有关。更无法亲口告诉梦霏无仇接近她的目的,及所有隐瞒住她的事实。她害怕当梦霏知晓一切,也就是她离开人世的时刻了。
不讳言,她好怕那一天的到来,深深恐惧着。这一个月来,她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在恐惧和不安中度过,害怕梦霏会因此而离开她,不断累积的情绪和委屈早已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姊,你今天气色不错呢,要不要我抱你到阳台来透透气,晒晒太阳。”
又是一天的早晨,梦雪一如往常地来到医院,和守夜的钟点护士打过招呼后,她笑着打开病房的窗帘和窗户,同病床上的梦霏嘘寒问暖。
“不用了,我不想动。”虚弱的语气自梦霏口中吐出,苍幽的脸蛋上显现沈重的忧愁。
“可是,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耶,不出去透透气太可惜了。”在姊姊面前,梦雪依然是很有精神的。她若无其事地来到她面前,替她梳理刚睡醒的乱发。
“我不想出去。”梦霏轻声低喃。
自从无仇离开后,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沈默寡言,除非必要,她很少开口。就连一向很亲的女乃妈,也被她的改变弄得焦头烂额,无法理解她不在的这段期间梦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梦雪是没告诉女乃妈所有真相的,在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残酷事实前,她不愿对任何人开口。
“你这样子消沈,天上的妈妈是会难过的。”梦雪梳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上握着大把随着发梳掉落的长发。她低望那因长久服用药剂而造成的副作用,整个人暗自悲伤起来。
对于梦霏的未来,她愈来愈没有信心了。
“梦雪,今天有无仇的消息吗?”梦霏一如往常地询问。
“没……没有。”她忍住心头涌来的强大悲伤,声音是颤抖的。
“无仇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忘掉所有一切了。就连我和我们的约定……他也忘掉了。”梦霏眼神毫无焦距地凝望远方,语气平静的可怕。
她这种出乎意外的冷静,令梦雪更加不安和忧虑。
“你别胡思乱想,无仇他可能临时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告而别。等他办完事情,他一定会立刻出现的。”明明是笑着安慰她,脸上的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下。
“梦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见到妹妹的眼泪,她跟着心慌难受。
“没什么,是有东西跑到我眼睛里,好痛。”她挂着泪水起身,取了张面纸拭去眼泪。
“要不要紧,我看看。”梦霏依旧是关心妹妹的。
“不要紧,已经擦掉了。”她摇头,别过身去。
“梦雪……”她意外惊见她的泪水,她很少在她面前哭的。
“姊,我去帮你弄早餐。”她想逃,逃得远远的。
懊想逃离这所有的一切,逃到一个没有人事牵绊的陌生地方。
“梦雪!”她唤住她,语气是急切的。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梦霏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她一心急,坐起身来,手一抓空,就这么直直地往地上滚落。
“姊!”梦雪被她的突然落地吓得心跳差点停止,她冲上前,整个人紧紧地抱住梦霏。“要不要紧,有没有摔伤?要不要紧啊?”她死命地紧抱住梦霏,自责的心绪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梦霏相当清楚她一言一行所代表的想法,她想摆月兑一切的谬想一定是被梦霏看出来了,不然她不会如此害怕她的离去。
“梦雪,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如果现在连你也离开了,我真不知如何活下去。”梦霏死命抓着她的手,泪眼迷蒙的拚命恳求。
“傻瓜,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你呢,别忘了,我们是双胞姊妹呢,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把我们分开。嗯?”她笑着安慰她,化解她的多虑与疑心。
“你没有骗我?”梦霏显然无法放心。
“骗人的人永远是小猪。”她伸出小指,如孩提时代的同她打勾画指印。
“梦雪,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因为我的任性而让你……”
“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完全没那回事。”她-住她未完的话语。“我们从生命形成之初就在一起,这是上天安排好的,我发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她紧紧拥住她,给了个最最真切的誓言。
这话一出,就像定心丸般,安定梦霏所有的焦虑。
“我去帮你弄早餐,今天想吃什么?”扶她上床后,她笑问。
“我肚子不饿。”她摇头。
“又来了,不行,你一定得吃些东西。”梦雪坚持道。“女乃妈昨天帮你炖了锅药膳,中午她就会顺道带来。所以早餐吃得清淡简单些就可以了,我现在就到医院的烹调室准备早餐。”她话一说完,正准备走出病房,忽地,房门口应声而开,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姊妹俩万万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爸……”梦霏首先惊唤出声。
站在眼前的,是近两年不见的父亲,以及一个月不见的陈庆甫。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令人匪夷所思。
“梦霏,听说你的病情又恶化了?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又会生病呢?”单父来到病房内,成熟稳重的风采下尽是担忧之心。
“我……”梦霏被父亲问得哑口无言,许久不见的父女三人,亲情是相当生疏的。
“你别开口就责问梦霏,她身体天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禁不起你这种责问的。”一旁的梦雪来到病床前,护着梦霏。
“梦雪,你暴躁的脾气还是没改。”单父略带严肃地回望她。“跟你去世的母亲一点都不像。”语气是不悦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她闷哼一声。“别以为姊姊像妈妈一样,有着一副天生的好脾气,你就可以毫不讲理地责问她。也不想想,没尽到父亲养育责任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你——”一见面,就被女儿毫不客气的教训,单父气急败坏,下意识地伸出手。
梦雪的暴躁脾气显然遗传自他身上。
“单伯父,请你冷静。梦雪她不是有意激怒你的。”一旁的陈庆甫出面阻止两人的纷争。
“单家有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他气呼呼地放下手来。
“梦雪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没有人比得上。”陈庆甫对自己的眼光向来自信,他自负所有看中的人事物。
“既然你真心喜欢我这个女儿,我就答应你和她的婚事。早些把她娶过门也好,免得我心烦。”单父探视梦霏的心情显然已被破坏殆尽,待他身后的秘书将一大篮的水果送上桌面,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愿了。
“梦霏,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体,我会吩咐女乃妈多留意你一些的。”单父很客套的结束探访行动,离开时,甚至连拥抱及握手部不曾有过。
待他在秘书的陪伴下离开后,满室遗留下来的,是那沈闷至极的尴尬气氛及讽刺碍眼的水果篮。当然,还有陈庆甫这位不速之客。
他没有离开,只是静望姊妹俩的沈默反应。
在他陪同单父前来探病之前,他没有想到他会一口答应这门亲事。在他不久前亲自到美国造访单父时,这位集权势和财富于一身的商场强势男人,可没如此潇洒干脆。看来,他今天是挑对时间,捡到便宜了。陈庆甫暗自窃喜。
“梦雪,爸爸真的答应这门亲事了。”梦霏错愕的神情直望着站在一旁的她。
“要嫁他自己去嫁,谁理他啊!”梦雪无视于父亲的权威,她才懒得理会。
“可是……”
“姊,你不要想大多,刚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没有人拆得散我们姊妹两人。”她回望陈庆甫一眼,若有所意地瞪视他。
对她的仇视,陈庆甫并无多加表示及响应。
“有关我们的婚事细节,我会再跟你联络的。好好保重,梦霏。”他挂着笑容离去,那诡异的笑容当场令梦雪不寒而栗。
陈庆甫向来精明,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想到这点,原本就心烦意乱的梦雪更加不舒服。
夹在父亲权威和陈家势力两难的处境下,她该如何方能如愿月兑困?她已无心去多想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她想帮助梦霏月兑离那每天以泪洗面的生活,梦霏的身体状况才是她最在乎的一件事。至于她和陈庆甫之间的情感纠葛,她已不想去思索。
她的芳心……早就葬在任无仇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手中了。
“你烦不烦?我已经很明白告诉你,我绝不会嫁人的。”
棒天下午,梦雪在医院停车场又遇到特地等她的陈庆甫,她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我不勉强你嫁给我,不过,在你拒绝我之前,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不想让你宝贝姊姊知道任无仇的真正身分,及他刻意接近她、扮演白马王子的真正目的,你最好放些心思在我们两人的问题上。”陈庆甫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般急切,他变得从容且很有自信。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听到他这番话,她猛然心悸。
“你懂的,那天你在沙滩上和任无仇所讲的话我全听到了。”他原本是想为耶诞夜那晚所发生的争执解释一番,才特地前往烟波小屋,没想到却让他瞧见最精彩的一幕。
“你——”她惊愕地看着他,如果当时他在现场,这么说他也看见任无仇对她所做的一切……“没错,那家伙在海边将你紧拥入怀,亲吻你的画面我也看见了。”他看出她惊然的尴尬和心慌。
这表示他已胜券在握。
“你如果胆敢将无仇的真实身分告诉梦霏,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她不愿受他的威胁,百般不愿。
“你是害怕我对梦霏泄漏任无仇的真实身分,还是害怕我将你和那家伙所做的事情被梦霏知道。照这情况看来,你是偷偷瞒着爱慕任无仇的梦霏,和那家伙大搞地下情。”
撞见此景,他当然生气。之前他就认为梦雪不会无缘无故拒绝他的求婚,那天在海边他终于发现事情的症结所在。
“我才没有……”他一语道中她的虚心。
“你敢说你跟那家伙没有任何牵扯?”他微愠地逼近她,双手直撑在角落的水泥墙。
“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私人的情感动向。”她别过头,抗拒他直逼而来的压迫感。
他强势的火药气息团团包围住她。
“你要我现在就上楼,告诉梦霏所有一切。让她知道她最信任的妹妹背叛她,让她因受不了这番刺激而加重病情,甚至因此而撒手人寰?”
“不……”她摇头,无法想象事情的后果。
“你也不愿意,是吧?”他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抚上她为难的脸蛋。“如果不想让你的宝贝姊姊知道一切,就乖乖地跟我结婚,这样一来,对你对她都好。”他低下头来,热切的唇毫不留情的覆上。
“放……”她想反抗,却动弹不得。她的力道消失在他强索的狂吻中……好久好久,他才气喘吁吁地离开她诱人的唇。
却没有放手的意愿。
“婚礼的所有细节,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昨天你父亲点头答应后,爸妈就差人去把帖子印懊,三天后,我们立刻订婚。至于婚礼,一个月后我们在美国举行。”他依然将她搂在怀中,轻语道。“婚后,我会派专人照顾你姊姊的,你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寸步不离地陪在你姊姊身边。我要你彻底月兑离以前的看护生活,好好做我陈庆甫的新婚妻子。”他拥她的力道相当用力,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说话,任由满腔委屈的热泪不断滑落。
“我好久好久前就想这么抱着你了。”他紧搂着她,让她在他怀中喘息。
必想过去四年来的一切,他真佩服起自己无比的耐性和意志力。要不是任无仇这个情敌的突然出现,他也没有使出这强烈手段的决心了。说来说去,他还得感谢他这位推波助澜的媒人呢!
“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卑鄙下流的男人。”无力抵抗的她只能屈服在他的婬威下,在她未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前,她无法抵制他的威胁啊!
“唯有面对我最想要的东西,我才会不择手段。”他轻吻她的秀发,心中暗下决定,在婚礼举行前的这三天,他不会让她拥有可以反抗逃月兑的任何机会。
他一定要彻底断了她对任无仇的情丝。
“梦雪,怎么了?一副不开心模样。你快要当新娘了耶,不要这么不开心。”梦霏依然躺在医院病床中,和前来探视的梦雪说话。
明天就是梦雪订婚的日子,虽然这婚礼来得突然,她却也替妹妹感到高兴,毕竟这过去四年来,陈庆甫一直很照顾梦雪,两人今天会有美满的结果,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姊,我……”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她却说不出口。陈庆甫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说话。
“梦雪,你不必担心我,之前和你的那约定,是姊姊太过任性才会无理要求的。比起一辈子陪在姊姊身边,我宁可你找到一个好归宿,幸福一辈子。”梦霏紧握住她的手,替即将披婚纱的妹妹感到开心。
“姊……”她心底难过地望着梦霏,眼见她的病情一天逃隈化,要她如何安心离开她身边。更何况,这个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梦雪,医生说不可以让梦霏太过激动和劳累的。我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一旁的陈庆甫命令特别看护服侍梦霏休息。
“可是我们才刚来医院……”她抗议道。
“我们还有很多婚礼事宜要忙,没太多时间了。”他无视她的不满,硬是半抱半哄着她离开。
“庆甫说的没错,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得处理,不用浪费时间陪我了。反正以后多的是讲话的机会。”梦霏接过看护手中的药,虚弱地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姊,这段时间我会请女乃妈多来医院陪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喔。”瞧见梦霏每下愈况的身体状况,梦雪心痛得如刀割般难受。
她有预感,梦霏现在需要她,她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身边的。可是,她别无选择,面对父亲及陈家施予的双重压力,她没有反抗的胜算。
如果她现在说不,直接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将是梦霏啊!
“我们走吧,有个人正在等我们,你会很有兴趣见到他的。”陈庆甫拉着她的手匆忙离开医院。
在无法自由的来去之间,梦雪只是一个受到操控的傀儡女圭女圭。不能言语,也不许有个人的情绪反应。
这如噩梦般的行尸走肉,将是她未来婚姻生活的开端吗?她不敢也不愿去想。
梦雪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见到舅舅官介衍。
方才离开前,陈庆甫口中的那个神秘人物,就是刚从日本返台的官介衍。
陈庆甫带着梦雪来到一家餐厅,两人一坐定,就见到官介衍翩然出现。
“舅舅。”梦雪吃惊的看着久违的他。
“梦雪,恭喜你啊,终于要当新娘子了。”官介衍那精明严肃的脸上显现难得的温和笑容。“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明所以的她完全不晓得陈庆甫精心安排的布局。
“还不是接到你的帖子,不赶回来不行啊。更何况,我也听说了梦霏病情恶化,我想乘这个机会顺道去探望她。”官介衍原本温和的神情转为沈重。“看来她虚弱的身子和你母亲一样,终是逃不过病魔的纠缠。”
“舅……”
“任无仇的出现,是我刻意安排的。”他知道梦雪一定会开口问他,于是不待她启齿,他便开口说明。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一听,相当激动。
“为的是让梦霏在结束生命前,留下一个美好回亿。”他坦然回答。“我知道梦霏一直很喜欢Aroma,更清楚她这遗传自母亲的病情不可能久活,因此当Aroma为了复出的演艺前途有求于我时,我要他在现实生活中扮演梦霏的梦中情人角色,事情就是这样。”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梦霏一旦爱上任无仇,要如何忍受他默然离开后的日子?舅舅的好意最后却变成扼杀梦霏生命的杀手。”梦雪激动地诘问他。
“我无法要求任无仇无限期的陪在梦霏身边,除非他自愿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不然我没有立场要求他这么做。”官介衍说出自己的难处。
当初他只想要给梦霏一个甜蜜快乐的回忆,冀望她在走向短暂的生命终点时,能够了无遗憾。
“舅,请你让任无仇回到梦霏身边,现在除了他,没人救得了梦霏了。”她哀伤的恳求着。
“我会向无仇说明状况的,至于他愿不愿意回来,我就没有把握了。”官介衍歉然的表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的好意竟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他没有坦然说出,经过一个月的密集特训,无仇已经作好复出的一切准备。待他东山再起,他的时间愈显珍贵,届时满满的通告和活动将占涌所有时间。在那种分秒必争的复出重要时刻,他哪会有多余的心思和时间来陪伴梦霏呢?
除非,他放弃准备多时的复出计划。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依他对任无仇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假戏真作的男人,更不是会因儿女私情放弃大好江山的温莎公爵。要他放弃复出计划回来陪伴照顾梦霏,实属天方夜谭。
“舅舅,我衷心盼望明天你会来参加我和梦雪的订婚典礼。”一旁的陈庆甫终于开口。他特地发帖子给远在日本的官介衍,自然有他的目的,为的就是断了梦雪对任无仇的虚幻情感。
至于梦霏,那不是他能够插手的范围。他无心也无意-她和无仇之间的感情浑水。
“等一下去医院探视完梦霏后,我就要赶回日本了。所以我也只能在这里先向你们道声恭喜,若有时间,你们在美国举行的结婚典礼我会抽空参加的。”官介衍向两人握手道贺。
大忙人的他匆匆赶来,随即又匆忙离去。
明天,是无仇召开复出记者会的大日子,他缺席不得。
“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官介衍离去后,陈庆甫于是开口。“所有的一切,只是任无仇在逢场作戏罢了,对你、对梦霏,他都不是真的。”
“不,他不是那种人。”她硬咽着,激动的反驳。
“我有寄帖子给他,等明天一到,你就会明白,他将会选择复出记者会,还是选择你的一生。”陈庆甫言语之间相当冷静自负。他有十足的把握,任无仇明天将不会出现在订婚典礼上。
“我相信,他不是无情无意的男人!”梦雪丢下这句话,盲目地冲了出去。
“梦雪!”他追上前去,在下着滂沱大雨的夜色街头将她掳住。
“放开我,放开我……”她低吼着,不满的激动情绪湮灭在雨声中。
“我不放,死都不放。”雨中,他将她紧搂在怀中。“我不服气,我努力四年的真心情感会比不上一段不到七天的逢场作戏。相信我,那男人不是真心爱你的,你不值得为他承受这么多痛苦,糟塌你的感情和泪水。真正爱你的是我,懂不懂?已经快四年了,四年了……”他紧抱着她,任由雨水冲刷泼淋。
他多么希望经过这场冬雨洗礼,她能够忘了那个男人,抹去他在她心底残留的身影,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响应他的爱,用她最贞洁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