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并没有如预期的出现,这使得陪尹茜在办公室等待一夜的楚鹰更加恼火,他不得不认为尹茜的负责任其实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拖延。
不待楚鹰怒气冲冲地来找她,尹茜自己出现在他眼前。
“我想……我想赵庭他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应该?”他眼中有着嘲讽,“还是妳根本就知道他不会出现?你们两个……”
电话在此时响起,尹茜注视着楚鹰迅速接起,然后把电话转给她。
“赵庭,你不要这样!”尹茜对着话筒急急地叫着,然后电话像是突然断了线,她错愕地拿着电话,怔怔地看着出神。
楚鹰了然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明知故问:“怎么样?”》
尹茜无可奈何地叹气,“他不会来了,他只说了声对不起,要我别管这件事,因为我跟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丙然!一切早在预料之中,他差点儿就相信了眼前这个优雅得近乎完美的女人,事实证明,她也是一搭一唱的高手。对于企图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不会吝于给予响应。
他粗鲁地把她甩进椅中,两手撑住扶手,阴沉地逼视她的眼。
“妳以为我是那么好耍弄的吗?妳一开始就知道赵庭不会出现,还一本正经地说妳要负责,现在妳是不是要告诉我,妳跟赵家根本没有关系,嗯?”
他蛮横地压迫着她,她困窘地缩在椅子里面,眼底有几丝惊惶,但是天秤座的她,力主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维持和谐,因此她以最温和不刺激的语调缓和他一触即发的情绪。
“拜托,不要随便使用暴力好吗?虽然我不是赵家的人,但是我说过我会负责,我就是会负责,你相信我,我们好好的把事情解决好吗?”
她柔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的怒气奇妙地消失了一半,在他的双眼逼视下,还能镇定自若的人,也算是勇气可嘉了。而她闪着和平光芒的双眼,是如此的真诚无邪,他不得不稍微收敛自己脸上的暴戾之气,不过为了彻底彰显气势,他暂时还不打算将放在扶手上的双手移开。
“妳打算怎么做?”
“你得先把双手移开,我才能跟你好好谈。”事实上,是他的气息会扰乱她的呼吸。
楚鹰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双手抱胸。“说吧!”
她敛容,不疾不徐地说着:“我绝对不会逃避,赵远先生在临死前给了我一笔钱和一块土地……”
赵远先生?楚鹰脸色一沉,敏锐的耳朵没有错过这个听来颇为奇怪的称谓。
一直没有动用,我会立刻把它提出来偿债的。”
“那是不够的。”他残酷地提醒她,“除了我这边,其它建商的欠款也都没有清偿。”
“我知道,我有仔细看过他的欠帐纪录,我会把土地抵押,加上我的一点积蓄,必要时,我的那家店也会卖掉的。”说到店,她的神色明显一黯,显然非常割舍不下。
“妳确定妳要这样做?”他怀疑她的承担力,“妳知道,一旦明白有了可以索债的对象,那些债主便会毫不迟疑地扑向妳,他们可不会管妳是不是扛得起这些责任,庞大的债务有可能会把妳逼疯的,妳知道吗?”说完时,他才恍然发觉他居然可笑地担忧起她的处境来了。》
尹茜从容一笑,似乎早有准备。“楚先生,我刚刚看过档案,赵氏建设这一期跟你合作的广告还有两个没有拍不是吗?”
“是的。”他对她眼底胸有成竹的光芒感到兴趣,也很期待听她的想法。
“我支付积欠你的广告费,同时要筹拍下一个广告,广告的女主角要请最近才刚完婚的亚太影后孙若彰小姐担任,同时要请他的先生及小阿一起入镜。”
亚太影后孙若彰?他好奇地皱起双眉,不明白她的用意。
孙若彰在得奖之后不久,惊传介入一名富商家庭,并且怀了孕。富商妻子怨恨之下一状告到法院,官司缠讼二年。这两年,各种难以入耳的唾骂纷纷冲着孙若彰而来,第三者的恶名盖过了她亚太影后的光荣,她成了所有第三者的代罪羔羊,赤果果地暴露在报章媒体,任人谗骂。厉害的是,孙若彰在这期间的表现跟她的演技一样沉稳洗炼,忍气吞声地接受所有的辱骂。
二年后,富商太太不负众望地赢得官司,却彻底失去了她的先生。官司终结后,富商与她的太太离婚,并且立刻与孙若彰结婚,现在他们的小阿已经三岁;孙若彰在历经这样的风波后,事业一蹶不振,现处于退休状态。
“孙若彰的丑闻会随时间被人们遗忘。”她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但是她精湛的演技却会永远留在影迷心中,现在她跟她的先生两人感情融洽,加上他们三岁的小阿,正是甜蜜家庭的最佳写照,而且我相信休息三年的孙若彰,一定也在积极寻觅各种复出的机会,因此酬劳方面会有很大的商议空间,我要这支广告在各大电视台密集播出,这样的逆向操作一定能带来冲击性的效果。”
败不错的计画,背水一战!问题是资金从哪儿来?他并不认为她手上的那些钱在付了建商、材料、员工薪水以及之前积欠的广告费后还能剩下多少。
她看出楚鹰心申的疑虑,眼中闪烁着信心十足的光芒。
“我知道你怀疑我们是否还有能力去拍摄这些广告,我算过了,拍摄广告加上付给孙若彰的费用以及在电视台播出的广告费大约还需要几千万,虽然不太够,但是我会努力筹措出来的,希望楚先生能念在昔日合作的关系,先让我拍摄广告,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楚鹰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几乎无法把眼前这个处理事情明快又俐落的女孩跟白天那个优雅率真、看来不谙人间疾苦的尹茜联想在一起。她只看了他搜集来的资料,就能对赵氏建设目前的状况了若指掌,并且正确而迅速地想出解决的方案,让倒闭的赵氏建设似乎重现了一线生机,而且她的方案还极有可能让赵氏转亏为盈,他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女子。
“如何?”她期望地看着他。
他站了起来,姿态优雅地将手插入裤袋里,衡量地看着她。他眼神锐利,就如同狮子在面对眼前的猎物时,衡量着是否美味可口、是否值得自己猎取一般。
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每一声都让焦急等待的尹茜倍受煎熬。
声歇之际,楚鹰的目光转为凌厉,语气也变得更加严肃。
“我可以答应妳拍摄接下来的广告,但是,除了清偿之前的费用外,妳还得先预付我一半的广告费,这很合理吧?”
“好。”
“那就这样吧!”
尹茜心怀感激地深深看他一眼。“谢谢你,楚先生。”
“妳知道吗?”他锐利地审视她,“我楚鹰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答应妳续拍广告,是因为看准了妳有偿付广告费的实力,说起来,妳比妳先生还适合在商场上打滚。”
“请不要批评赵庭好吗?”她的眼神略显不快,“他的确不会做生意,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他到底的。”
楚鹰月复部一紧。不知怎地,她不假辞色、极力保护赵庭的言语在他听来相当的刺耳,他认为像赵庭那种懦弱的人没有资格拥有她。
他冷漠地扯着嘴角,“看来妳是打算接手赵氏建设了,不过妳最好有心理准备,赵庭是不会再出现了,妳得单独去面对那些穷凶恶极的债主。”
他忽然十分同情她,本来她可以袖手旁观的,要不是自己把她给找了出来……
她脸上绽出无所谓的笑容,“你知道吗?我一向都认为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看着她纯真的笑,他更加地同情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凶险,一味的天真只会让她在商场上跌得灰头土脸。
他冷酷、毫无表情的脸具有一种非凡的魅力,不说话的他比说话时更有吸引力,这么英俊而教人无法忽视的一张脸,站在伸展台上,一定会谋杀许多的底片,他不做模特儿实在太可惜了。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好吗?”她语气一转,突然道。
“咦?”
“做我的模特儿,一天就行!”
要不是他的手还放在口袋里,他真有可能冲动地向前握住她的肩膀摇蔽她,要她不要再做这种梦了。
“你知道吗?”她赞美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停在他的胸前,“你有一副教女性着迷的胸膛,结实的肌肉,还有那双邪魅的眼神,孤傲的气质……我敢打赌,一上伸展台,你绝对会夺走所有人的呼吸。当然,得搭配上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衣服。”
“是吗?”他忽然狎谑地逼近她,“像这样吗?”
他冰冷的眼突然生出一团火焰,灼热地烧向她。
“对!”无视于他灼热的眼神,她欣喜地叫着。“就是这种眼光!要是那件衣服在就好了,你得敞开胸前的扣子,让衬衫的领子翻起……”她真的开始动手解开他的扣子,“露出一点胸肌,眼神再更坏、更热些,像冬天里放肆的太阳般凝视着每一个人。”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她的手自然地游移在他厚实的胸膛时,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有温度的塑料模特儿,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以及逐渐凝聚渴望的双眼,直到她终于抬头,望进那两潭漩涡般的黑洞……
“妳知道吗?”他下颚紧绷,音调变得十分低沉,“坏男人尤其禁不起挑逗。”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头顶上,火热的温度让她不禁红了脸。
“我……我……”
她蠕动的双唇,害羞的表情有着奇妙的吸引力,毛衣下偾起的双峰更是直接地刺激着他的视神经,若不是极力自制,他真想立即噙住那两片嫣红。
为了让头脑清醒,他选择转身走去他的座位,以办公桌为屏障。
对于不名誉的事情,他绝对敬而远之,眼前的她虽然极为动人,却不是猎取的对象,她有夫之妇的身分,会坏了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声誉
“妳走吧!”他试图让声音更具威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抚着胸口,似乎极力在抑制那份不安的骚动。
“对不起,我……”
他无法再正视她,因为他的呼吸跟她一样紊乱。
“别忘了妳的承诺,从现在开始,赵庭的烂摊子妳要一肩扛下,要是妳还不了钱……”他音调一沉,“后果妳应该知道!”
他眼中迸射出的寒芒并没有使她因此退缩。
“我会的,倾我所有我都会为赵庭还债!”
相对于她的毅力,赵庭实在是脆弱得可以!然而她又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地为赵庭牺牲一切呢?
“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还来不及完全说完,她重心一偏,整个人晕倒在地。
楚鹰大惊,迅速向前抱起她,她身上滚烫的温度提醒着他,她昨晚便一直处在发烧状态,她不断撑着,直到把事情解决,才允许自己放松地倒下。
不能送她到医院!这是他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一旦知道她的存在,以及她手上握有的那笔钱,那些债主会争先恐后地朝她扑来,就算她在病中,他们也会毫不怜惜地把她撕裂。
目前,他有义务保护她。他必须先把她藏起来,让她养好病,才能处理债务。他迈开脚步住自己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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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睡觉时的姿势都是那么完美、无懈可击!楚鹰不可思议地看着呼吸均匀的尹茜。
她的脸部分埋进她的发间,纵使苍白如祇,却一点也不减损她的美丽,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一手则置于胸前,安详地睡在他的大床上。
他的这张床会躺过无数个名女人,冶艳的、明亮的、火辣的、甚至是工于心计的政治人物,都会与他在这张床上缠绵。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像尹茜那样,典雅高贵得彷佛不属于人间
懊大喜功的他,擅于猎取有名气的女人,让他们臣服于自己的威仪之下。但是行事以光明磊落为前提的他,却绝对不会去碰触有夫之妇,这是因为面子对他来说就是一切!懊面子的他,绝对不容许自己有被别人质疑的机会!
虽然尹茜干净、毫无防备的脸,呼吸时起伏的胸部,不断挑逗着他的视神经,但是因为她是别人的妻子,所以他忍住去轻触她的。比任何人都强烈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去做不道德、伤风败俗的事。
像太阳一样光明正大!这就是狮子座可敬的天性。
为了避免嫌疑,他干脆将自己置身于落地窗外的花园阳台。
尹茜终于从沉睡中缓缓苏醒,连醒来的姿态都是那么的完美恰如其分。
当她缓缓地掀开眼皮,看到弧形的天花板时,眼底不禁有着疑惑。她撑起身体,将四周的情景收入眼底,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体力不支地晕倒了,但……这是哪里?
“醒了吗?”冷漠的声音来自落地窗外的花园阳台。
循声望去,刺目的阳光使她不得不伸手稍微挡住。
落地窗边隐约倚着一条颀长的身影,侧耳斜倚使得他的腿看来十分修长,只手插在裤袋里,姿态优闲却又蓄势待发。敞开的灰色西装外套内是一件合身的黑色高领紧身衣,因为紧身,所以特别彰显出他的胸肌。这个人起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很适合当模特儿——如果他脖子以上的那张脸跟他的身材一样具有可看度的话。她职业性地想着,并且试着往那副身躯的主人颈部以上望去。
他部分的脸沐浴在阳光下,让她看不真切,但下巴是充满自信的,嘴唇则是十分自负,到目前为止还算可以,她挑剔地想着。她撑着下颚,嘴唇严谨地微扯,她的职业病让她想着这样的男人应该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才能突显他丰富的阳刚气质。
“妳看够了吗?”
身体的主人狎笑地自阳光下走来,旁若无人的步伐,明朗、自信的神态,挟着帝王般的威仪走到她面前。
“是楚先生……”看清楚的剎那,失望也随之而来,她的声音里不无遗憾。
“怎么,你对我的身体似乎一直充满了兴趣?”他在床尾止住脚步,两手撑在床沿,嘲讽地俯视她。
败少人能够抗拒他那双充满魅力的眼,尤其当他欲擒故纵地看着她时。偏偏尹茜的从容优雅已达登峰造极之势,她就是有办法忽略他眼底沸腾的热度,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交谈。
“我是一直充满了兴趣。”她坦率地看着他,并且更加放肆地将他从头看到脚,丝毫没有注意到楚鹰紧绷的反应,她自顾自专业地说着:“我必须重申,你实在是有一副魔鬼身材,有张邪恶与纯真并存的脸,有双勾魂的眼,还有张极富挑逗的嘴,是典型会让女人发狂的坏男人。”
“是吗?”他皮笑肉不笑,“谢谢夸奖。”她为何无动无衷,还能从从容容地赞美他呢?
“如果你穿上我为你设计的衣服,一定更能突显出你邪佞的特质,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客串我服装展的模特儿呢?一天就行!”
他喜欢看她谈到服装时发亮的眼神,那似乎是她的全部。
“可以考虑。”他嘴角扯着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妳只凭眼观,不打算实际模模看我的身材是否真如妳想象的好吗?”
“这是应该的!”她不假思索,完全忘了之前的尴尬,居然真的上前对他上下其手。
她让他挺直身体,自己则站在床上,这样的高度,刚好可以让她从他脸部模起。她仔细地检查,颈部的宽度,胸部的厚度,手臂的壮硕,然后她大胆地下移,抚模他大腿内侧,按压肌肉张力,再寸寸下滑,延伸至小腿。
她的眼神是那么专业,那么一丝不苟,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她指尖触及他的肌肉时所引起的反应,当然也没注意到他眼中不时冒出的饥渴火花。
她略微紧身的米白色毛衣将她的胸部曲线衬托得更加雄伟,而不经意擦过他时所带来的兴奋,更是让他坚挺。
让人气结的是,她居然有办法在他体温节节高升之际,还若无其事的继续挑战他的忍耐力,若不是有夫之妇这个名词实在是有够碍眼,他会立刻如饿虎扑羊般地将她撂倒在床上,尽情地发泄一番。
她终于觉得不妥,是当她的手重新回到他脸上,并且以食指描绘着他的唇型时。
当时她脑海里想的是,这样的唇应该搭配什么样的发型。顺着她的手指上移,她终于有机会正视他的眼,那如黑洞一般,彷佛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眸,引起她体内一阵微妙的波动,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些什么,脸颊迅速地染上一抹红。
她迅速抽回手,并且顺势将自己的秀发塞到耳后,以掩饰心中强烈的不安。
“如何?”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干涩。
“很……很好。”她难得出现了忸怩不安的神态。
“那么……”
他缓缓倾身向前,她则仓皇地坐在床上。
她两颊生晕,长长的睫毛侣垂,不安地翕动着,呼吸失去了原有的平稳,胸部剧烈起伏,这样的姿态,引起他体内一阵不规则的骚动。
他多想品尝那两片红女敕的唇瓣啊!这样的欲念比之前更加强烈,含着它们的滋味肯定是非常的美妙。就在他的战胜理智,准备这样做时,她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条皮鞭狠狠地朝他挥来。
“赵庭……赵庭他有再来电话吗?”
他火热的心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动作霎时僵住。他板起脸,迅速调整纷乱的情绪,眼神黯沉,手掌紧捏。他挫败地想着,为什么这么一个清灵的美女偏偏是别人的老婆呢?
他恢复镇定地道:“没有。”
“哦。”她把另外一边的头发也塞到耳后,露出那张纯净的鹅蛋脸,再抬眼,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自若神态。
“我想我得走了……”她移动身体,尝试避开他下床,然而就在脚趾触及大理石地板的那一剎那,她又开始晕眩。
他快手按住她,急促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她在他怀里!她惊恐地想着。他的手紧紧地拥着她,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正靠在她的胸脯上,而这么亲密的接触,引来她体内一阵电流乱窜。
“我……”
惫没来得及开口说完,他的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额头,测量她的温度。
那动作如此轻柔,手掌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进她体内,他的呼吸和气息与她的缠绕,她迷惑了。
“还好。”他在她头顶上吁了一口气,“烧退了,应该是体力还没恢复吧!”
他松开她,低头赫然发现她滚烫的双颊。那抹红从颊边一直蔓延到耳朵,她自己似乎也发现到了,所以伸手遮着脸,不敢抬头看他,双眼在大理石地板上不安地瞟来瞟去。
不能亲吻那白里透红的脸,对他来说,不啻是最大的折磨!他渴望地看着她,发现自己要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最没他终于暗自叹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退离,并且转身,以免体内的狂潮胜过理智。
靶觉到他的气息不再笼罩着她,她才敢拾起头,看见他的身影远在几步外,她才放心地起身下床。
“那个……”她心虚地朝他的背影道:“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等等!”
她停住脚步,防卫地看着他。
“妳得保重妳自己。”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有股温暖流过她的心,才刚要绽出微笑,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冻结。
“妳比赵庭还重要,没有妳,我就索债无门了。”
她闭眼,不失仪态地压抑即将上升的怒气。“我知道了,楚先生放心吧!”
“我送妳下楼。”
她并没有拒绝,定下楼梯,转入客厅,迎面而来的豪华,让她讶异地瞪大了眼。
法式的典雅,宫廷的氛图,华丽的布置,让人彷佛置身欧洲。家具摆设全采欧式,以气派为主,奢华为辅,尤其是那只悬吊的水晶灯,莹亮璀璨,美感深具。客厅摆着多件艺术品,其中最引入注目的,当属桌上那只展翅铜鹰,为高贵的家注入盎然的活力。
“如何?”
越她停下脚步,他越过她,自信地问着。
她不说话,用优美的微笑代替赞赏,这彻底满足了他虚荣爱夸耀的心理。
“但是……”她补充着:“太阳刚了,缺少女性的温柔。”
天秤座的她一向是个无缺点的完美派,再棒的物品到了她眼前通常都只能得一句“还好”,说她很吹毛求疵可是一点也不冤枉她,她是那种永远有办法在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可不是吗?如今这种大师敬的摆设呈现在她眼前,她都还能镇静地张着一双挑剔的眼,尖锐地分析它的缺失。
“摆设的雕塑及古董品不是狮子就是老鹰,就连顶着玻璃桌的,都是四只奋尾扬鬃的金色骏马,这样的装饰,固然很是尊贵气派,?是如果能再掺进一点女性的温柔的话,这样的家才够完美温馨!惫有这个地毯的色调跟墙壁的颜色不搭,破坏了整体的美感,那边那个摆设也是……”
楚鹰隐忍地听她的高谈阔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批评他的东西,因好面子的他认为自己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而他也的确都是用最好的,所以旁人只准赞美,而且是大力的赞美,万万不能有任何批评的声音出现,如今这个棺懂服装设计的人居然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家大放厥辞,真是令人气恼。
“楚先生有很多的红粉知己不是吗?也许哪一天这个家有了正式的女主人,情况就会改善过来了。”
“照妳这么说……”他咬牙附和,“我是应该为了我这个家寻觅一个适当的女主人啰?但是,我的女人对于我的家都只有赞美绝无批评,难得妳能一针见血地看出它的缺点,我是不是应该……”他故意说得慢条斯理,邪恶的目光瞅着她,嘴角泛起一个调戏的笑。
此举果然成功地让红霞再度布满她的脸,但他没有时间让她陶醉。
“可惜……”他略带鄙夷地说着:“我对别人的妻子向来不感兴趣!”
她神色一敛,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她并不需要为了不得体的话而破坏了目前的气氛,追求和谐一向是她努力不辍的目标。
“当然,我相信楚先生会找到适合这个家的女主人的。”她诚心地说着,并且优雅地朝他点了个头。“我先走了。”
她优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门前,楚鹰却还无法将眼光移开。她是第一个上了他的床却能衣衫完好地离开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想征服却觉得束手无策的女人。他实在很想知道,她衣服下的胴体是否一如她的外表那样完美无瑕?令人懊恼的是,她居然是别人的妻子!这个头衔是一道符咒,禁忌而令他不敢碰触,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去做不道德的事,伤风败俗更是有违他光明磊落的本质,但是他已经深深为她顾盼优雅的神韵着迷,渴望能征服看似遥不可及的她,该怎么办?
他率性一笑,自己向来喜欢对不可能的事展开挑战,让尹茜成为他的女人——不公开的,便是属于这一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