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喔!”讨论了几个月,丽晴对天威的戒心越来越小,看到越来越完美的企划案,甚至会微笑着打他的膀子,“你会有前途的。”
顺便-个媚眼。
看他呆掉的样子,丽晴才在心里大喊不妙,“呃…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等一下!”
天威伸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围在臂弯中。这样有侵略性的注视,简直要融化她的决心…啊…我要冷静…冷静…我已经决心不跟任何美少年有瓜葛了。
但是…他的嘴唇,像是最柔女敕的玫瑰花瓣…美少年才有的青涩气息…
匡的一声,两个人的眼镜和鼻尖撞在一起惨叫。丽晴-着鼻子,觉得鼻管热热的。
“…丽晴,你要不要紧?”忍住痛,他紧张的摇着丽晴,“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听过流鼻血的人说话吗?现在你听见了。”她叹口气,“帮我拿卫生纸。”
他慌张的拿了整卷的卫生纸来,丽晴尖叫,“不!不要试图把那玩意儿塞进我鼻孔!傍我就行了!拜托你用手帕沾湿让我冷敷一下!你拿什么?!那是抹布啊!”
天威铁青着脸跑进跑出好几趟,帮丽晴冷敷的手拼命发抖,“不要紧吧?丽晴?你…你流了这么多血…要不要叫救护车?要不要?你是什么血型的?没关系,我是O型,什么血型都适合,我输血给你!”他惊恐的看着她前襟满满的血渍。
“拜托…没人流鼻血死掉的。”她抓住天威正要拨电话的手,“你让我头仰起来,鼻根冷敷,很快就停了,你别跑来跑去,跑得我头都疼了。”
“…对不起。”他懊悔的要吐血。
“有什么好…唉,这是你的初吻吧?第一次总是比较笨拙…”好不容易血不流了,她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忍不住炳哈大笑,止住的鼻血又流下来,“好好笑,刚刚…哈哈哈哈~”
“-不怪我?”被她笑得发楞。
“有什么好怪的?痛是很痛,不过,太好笑了。”我现在一定丑死了,两管鼻血,鼻子红通通的。转头看他发呆担心的样子,越看越可爱,等她自己惊觉的时候,已经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笨蛋!为什么我又这么做?
他整个人都惊住了,像是木乃伊一样硬邦邦。
唉…没经验的美少年呀…
***
“是谁害朝你鼻子打了一拳?邵慧?董事长夫人?还是哪个男人求欢未遂?天啊!太狠了,你的眼镜都歪了!”淑真尖叫起来。
“喔,别这样嚷嚷。”她包了几块冰块冰着鼻梁,“放心啦,我已经报了仇了。不要紧张好不好?”那小表还在会议室当木乃伊吧?他前辈子是犀牛吗?就这样冲过来?
不过只是一个吻,为什么就僵掉了呢?
真是…真是…真是笨得可爱!
“…还是别再见了吧。”她喃喃自语,“下次我可能控制不住了。”
淑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上回有个争风吃醋的女同事小小唉了她一下,结果丽晴害那女人远贬花莲营业所数蚂蚁。
不管是谁打了她一拳,淑真的真心的为她或他哀悼。
尤其她脸上那诡异的笑…
惫是替那可怜人念经超度比较快。
***
可惜,事与愿违。天威的确对那天的事绝口不提,却默默的跟在她背后回家。
“你跟着我干嘛?”丽晴忍不住转过身,“我没事了。”
“我哪有跟着你?”天威微撇头,“我只是刚好同路。”
丽晴定定的看他一会儿,“你住永和,我住必渡,天南地北,哪里会同路?”
“我…”他被堵得一时语塞,“…我捷运票余额太多,想坐完不行啊?”
懊烂的借口…不过…真的是可爱到不行了!
“你捏我脸颊干嘛?”天威险些跳起来,无预警的被捏了一把,丽晴也愕愕的,“啊…我察觉到的时候,就捏下去了…我觉得皮肤好女敕好可爱就…”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啊啊~这样下去不行啦!”
我不是下定决心不跟任何美少年有瓜葛了?我的决心算什么?
她弹跳起来,从开始合拢的门口冲出去,吃惊的看着不乖的手,一面啪啪的打着。
“你打手干嘛?手会思考吗?”天威抓住她。
“你下车干嘛?”丽晴的手微微颤抖。
“我才要问你下车干嘛!这里是北投-!”
北投!温泉旅馆!可爱的美少年!温柔缠绵的夜晚…
不行不行,我怎么满脑袋邪恶思想?
“我刚才不是故意要捏你的。”丽晴满脸的正经,“我只是一下子控制不住,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正好往南势角的捷运进站,“好了,你的车来了,乖,快回家吧。”再不回家,被可怕的大姊姊吞吃了,可别拉着被角拭泪。
不由分说的将他塞进车厢里,夕阳将她的脸照得亮晶晶的,眼中流露出爱怜和欣赏,让她淡施脂粉的脸庞粉粉女敕女敕的,焕发出温柔而明亮的笑容,框在车窗,像是一幅美丽的画。
他突然了解逸明的意思。丽晴是因为自己,才会整个脸都亮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开心,却有点酸楚。
看着班车开走了。丽晴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样不行的。”
“为什么?”她吓得几乎掉到月台下,以为天威又跑回来了。猛回头,“喔…总经理。你怎么没开车?”
“送修。”他耸耸肩,早上整理好的头发,有些发丝挂在额前,让他平常严肃严峻的脸看起来年轻许多,“刚好看到你们俩走在一起像幅画,顺便跟了过来。”他扒了扒头发,“为什么不行?我们美意永远不雕的鲜花,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笑着拿走平光眼镜。
“总经理!眼镜还我。”丽晴瞪他。
“下班了,叫我名字吧。”他把眼镜收进西装里,挑衅的对她笑笑。
我才不上当呢。“书彦,不要胡闹了。”
“车来了,”他拉住丽晴的臂膀,“走了。”
“你不住淡水吧?”她有点无可奈何,“我立志不当恶女了,可没打算改向中年欧吉桑下手。”
“你啊…我俩同年吧?”总经理怜爱的敲敲她的头,“淡水?也不错。夏天日落得晚,我们去看夕阳?”
“喂!我不是看夕阳的年纪啦~”
嘴巴抗议着,一触及他恳求的眼光,又心软了下来。唉…总经理也有少年的时光…
“…每天案牍劳形,我都快忘了夕阳有多美。”书彦微笑着,像是回到少年时。
漫步在淡水海边,水里的光影像是盛开的大理花,散发着黄金耀眼的光芒,和冉冉的夕阳相辉映,天边环绕卷曲着五彩缤纷,或紫或红,或蓝或青,淡淡的白云镶满了金边,浪尖都染了金粉,碎裂裂的轻吻海岸。
她结好的髻被海风刮松,正想重挽,书彦又抢走了她的发簪。
“总经理!”她慌忙按住被刮得乱飞的长发,“快把发簪还我!”
“不要。”他笑着把发簪也收进西装里,“丽晴这样好看多了。我也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你。”
她发一声喊,冲进他的怀里,拉住他的领口,硬要从西装内袋把发簪和眼镜掏出来,西装内袋又深,她一下子模不到,书彦让她模得笑个不停,等她拿到的时候,书彦已经停止笑了。
他的眼睛充满温柔的感伤,慢慢的闭上,她也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感受唇间轻轻的接触。
金光闪烁的夕照,将他们的轻吻照成一幅剪影,在浪尖吻岸的淡水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