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喜烛高照,映出一室的喜庆。
看着桌上的合卺酒,叶闲卿的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来,娘子,让我们喝了这杯交杯酒,愿我们生生世世做夫妻。”
不料,葛飞花只是冷冷盯着那杯酒,冷淡地道:“我很确定我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才会跟他在今生错结姻缘。若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清……呃,她宁愿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叶闲卿坏心的一笑,倏地凑近她啧啧稀奇,“哎呀呀,娘子,你用这种音调讲话,如果能控制脸不要红得像某种动物的的话,效果就会大不一样喔。”
伸手抚上自己烫人的面颊,葛飞花咬牙瞪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惹她生气?
“你就算再不愿,合卺酒也是要喝的。”他顿了下,眸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其实,我个人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不管喝与不喝,你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那你就自己慢慢喝吧。”嘴上说不过他,她决定暂时休兵,但仍不禁暗忖,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只怕她会少活好几年。
“娘子,你还真是无情呐,明知为夫的有伤在身,还劝我多多饮酒,真是居心险恶啊。”
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葛飞花突然很希望自己已经喝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也免得此时此刻气到胃痉挛。
“算了,喝酒伤身,不喝也罢。”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他这样一说,葛飞花的心顿时七上八下。
“咦,娘子怎么不月兑衣服?”
“冷。”双手还把衣服扎紧。
“床上有被子。”一脸贼笑。
她发誓,如果他再用这种挑衅又戏谑的音调跟她讲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掐死他。
看她明眸熠熠发光,仿佛就要喷出炽人的火舌将人燃烧殆尽,一双粉拳握得死紧,却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的窘态,叶闲卿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看起来很想扑上来咬我呴?”再故意多倒一桶油,让火更烈。
她才不想咬他,怕咬断牙。
“咦,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被你气到不想说话。她将头转到一边去。
“好了,不逗你了。”
逗她?这人……真是太恶劣了!她气得咬牙切齿。
“你会包扎吗?”
听到他的声音转为严肃,葛飞花转回头,然后就看到他正试着月兑下外衣。
“你胳膊受伤了,在做什么?”
“娘子不肯帮忙,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再说,这个时间恐怕下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依旧一副嘻皮笑脸。
梆飞花沉着脸帮他月兑下外衣,却在目光触及他右臂上的那一大片血渍时怔住,看来原本包扎妥当的伤口再次出血,她忆起自己不久前那重重的一按——还真准!心又隐隐作痛。
“发什么呆,真想看我流血致死呀。”看她有些怔忡,他忍不住又逗她。
“最好流干。”嘴上这样讲,她还是走过去帮他。
当将染血的中衣衬衣全部月兑掉,亲眼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葛飞花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双手微颤但她强自定了定神,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雪白衬衣扯裂,先帮他清理伤口,再帮他包扎。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香气一直钻进他心里,骚动他的心。
“好了。”
他朝右臂望去,眼神不由得一闪,伤口包扎得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更让人怀疑。
她看到血似乎没有一般娇贵千金的惶恐惊惧,那或许可以说她生性冷静,可是若连包扎伤口都这么驾轻就熟的话,就颇耐人寻味了。
那个江湖人士……他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与那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等待风卫打探的消息已经让他耐性渐失。
“怎么了吗?”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他微微抬起右臂,笑道:“没想到娘子的手法这么好,让我都不禁怀疑娘子是个大夫。”
她埋头将血衣收好,没回话。
“娘子,你在找什么?”
“你的衣服。”
他嘴角一勾,坏坏的笑道:“睡觉就是要月兑衣服的,就已经月兑掉了,何必再穿起来?你就别做白工了,快上床一起睡。”说完,还故意暗示性地拍了拍床榻。
脸又再次不争气地红透,葛飞花双脚如坠铅般无法移动半步。虽然离床只有短短七八步的距离,此时此刻却像让人望而生畏的黄泉路,令她举步维艰。
“我又不是老虎,你不需要这样戒慎恐惧吧?”他倚在床头,很有闲情逸致地逗弄自己的新婚娇妻。
瞧他那副又坏又邪的神情,葛飞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气恼,“能让人在新婚之夜杀上门来的丈夫,我会害怕也是情由可原的。”
“噢——”他故意拖长了音,“原来如此啊。”
“当然。”
“那如果我这当丈夫受此无妄之灾,是因为你这当妻子的呢?又该怎么办呢?”
“什么?!”葛飞花讶异地瞠大眼。
“真的不知道?”他挑眉。
难道会是“他”派人做的?
她心中虽有疑惑,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反问:“你认为我应该知道吗?”
叶闲卿突然呵呵一笑,躺上床。“不管你了,折腾了一天,又受到惊吓,我真的有些倦了,先睡了。”
看他面朝内侧身而卧,不久之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时葛飞花的心终于完全的放松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此时此景的洞房花烛夜,不禁让人失笑。
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依旧落在床上。
新婚之夜遭人行刺,他的右臂受伤,应该不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才对。
眸光一转,脸不由得烧红。何况就算他真有什么想法,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毕竟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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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阳光从打开的窗口射入,落在半倚在榻上的叶闲卿身上,犹如给他披上了一件耀眼的外衣。俊雅如斯,飘逸如风,气质温润中透着难掩的贵气。
那浑身散发的魅力,宛如春末夏初的风温暖而宜人,猝不及防吹人心田,使人沉醉。
叶闲卿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一手扶门,一手抚心,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莫名的挣扎与困惑。
“娘子,来了怎么不进来呢?”瞧她一脚在内,一脚在外,明明是要进来的,为何半晌没动静?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葛飞花终于跨进门,朝他走去。
“什么事?”他将书阖上,直直看着她。
“何以见得我来就一定有事?”
他笑了,笑容中带了几丝趣味。“难道娘子终于决定不再躲我了?”
“我躲你做什么?”目光下意识闪了闪。
“这就得问娘子你自己了啊。”
“今天是归宁之日,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娘子希望我一起去吗?”叶闲卿一眼便看透她的真正目的。
目光落在他的右臂上,“你有伤在身,还是在王府静养,妾身一人回去就好。”
“娘子真是体贴本王啊。”说得好听,摆明就是不让他跟。
“好说。”
“不知娘子要在娘家住多久?”
“为什么这么问?”王爷果然是聪明人。
“我以为娘子是明白的。”
“王爷的口气这样肯定,妾身若说自己不明白,岂不是让王爷没面子。”她巧妙的应答。
他哈哈一笑,“回答得真妙。”
“既然王爷答应了,那妾身便自个儿回去了。”她欠身福了一福,便要离开。
“飞花。”
她应声回头,不解为何唤住她。
他直视她的眼睛,“你我已是夫妻,若太过客套便显得生疏了。”顿了下,目光染上一抹诡色,“而太过有礼,就不像你葛大小姐的风格了。”
梆飞花怒火中烧。他什么意思啊,难道她堂堂御史千金是不识礼数的人吗?
瞧她杏目微睁,樱唇轻抿,周身隐隐散发出怒气的可爱娇容,他便心头大乐。
“谢谢你对我的评价。”咬牙切齿。
“我有吗?”他一副“好不讶异”的表情。
“就当我会错意,谢错了人,王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那我回去了。”她强自按压下心中怒火。
“嗯。”
伊人身影远去,房内突然间变得空旷起来。叶闲卿的目光投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遍宁啊,她真以为可以就此躲回御史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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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府书房。
梆御史一脸愤慨兼不解地看着初为人妻的宝贝女儿。“为什么我要生病?”
“因为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这是什么烂理由?”
“百行孝为先,为了照顾生病的老父亲,我暂时不回王府很正常。”
梆御史狐疑地看着女儿。他看她就不正常,回来一见面就让他对外宣布染疾在身,卧床不起,简直是大不孝。
“爹,难道你认为女儿不孝顺吗?”
“当然不是。”他立刻否认,女儿是他的活财神,得罪不起。
“那你怎么会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不想回去?”他直指问题重点。
梆飞花沉默片刻,然后勾唇浅浅一笑,“原因很多,但我不想说。”
明白了。葛御史不再追问,他对听假话也没什么兴趣。
“乖囡,你一会儿要出去吗?”
“今天怕是不能出门了。”她摇头。
“为什么?”
“爹,你觉得为什么他不跟我一起回来?”她不答反问。
“他受伤了啊。”
“他伤的又不是腿。”一语道破关键点。
“为什么?”和女儿对话很累,决定不浪费时间猜测。
“爹,你认为逍遥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梆御史难得一脸严肃的说:“乖囡,你不要把他当纨袴子弟。”
“嗯,我不敢。”这点她成亲前就已经深深领悟了。
发觉女儿的语气、神色有异,葛御史不免有些讶然,“不敢?”这里面可是大有含意。
“因为不敢,所以即使我现在非常想立即出门,也绝不会在今天踏出家门半步。”她郑重其事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会派人来?”
“也有可能自己来。”
“他有伤……”
“他腿没受伤。”她忍不住再次提醒父亲。
“女儿啊,你还是不要出门了。”葛御史一副欲言又止。
“爹,怎么了?”
“没、没事。”
“爹——”一定有事。
“好了好了,”敌不过女儿逼视的目光,葛御史投降,“这几天外面有些风言风语。”
“这些年的风言风语还少吗?”她不以为然。
“可是,这次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
梆御史犹豫着怎样措词才不会让女儿受伤,片刻,他故作轻松地开口,“儿啊,你真的没学过卜卦之术?”
“爹啊,你说呢?”
吧咳两声,葛御史认命了。“就是你成亲说的你跟逍遥王八字不合,不宜婚娶,否则轻则丢命,重则灭家……”
“传出去了?”她失笑。
“怎么可能,咱们葛府的人出名的嘴巴紧,不可能。”
“那是怎样?”
“外面传的跟这差不多,说你克夫,成亲当天就让逍遥王遇刺,至今卧床养伤。”
她相信一定比这难听得多,爹说的还真含蓄。
“女儿啊——”犹豫再犹豫。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梆御史终于下定决心问:“你真的没有意中人?”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外面有传言说王爷遇刺是因为……”那种话让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说得出口。
“因为我的相好妒火中烧之下所为吗?”她接过话头,平静的说完。
梆御史一脸惊讶,“你知道?”
“因为这个世上谣言传得最快。”她无奈的摊开双手。
也对,王府人多嘴杂,她会听到也不奇怪。想到这点,葛御史不由得担心起来,王府不比自个家里,女儿初嫁,人事不通,恐怕要受委屈了。
“爹,我没事,不要担心。”看出父亲的担忧,她安慰他,让他放心。
“你是爹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爹会担心是很正常的。”
“我真的没事!”她再次保证。
梆御史伸手模模女儿的头,宽慰中带着感叹,“你从小就很懂事,也很聪明,几乎从不让我操心,可是如今不比从前,你万事要小心。”不知道逍遥王是否会像自己一样珍视她、爱护她。
女儿未出嫁时担心,出嫁了反而比以前更担心,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的心情。想到此,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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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揽月楼。
正午时分,正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座时候,各种八卦闲话也纷纷出炉。
“这三个御史千金简直个个是灾星啊。”
“谁说不是呢,将军直接被吓得以边关有紧急军情飞马离京,王爷在成亲当晚遭人行刺,那个新科状元就更别提了,没成亲就直接被彩球给砸成了重伤,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说葛家千金没出阁时就行为不检,与人有私情,情郎因她攀附权贵,另结新欢,一时气急这才买凶伤人,害得逍遥王重伤不能行房。”
“唉!男人娶到这种女人真是倒楣。”
“娶个不贞的妻子还附带血光之灾,真是可怜了文才纵横、风流倜傥的逍遥王啊。”
“我要是逍遥王,马上就休了她。”
“没错,这种不贞又带衰的女人绝对不能要。”
“……”
二楼临窗一桌的白衣公子用力攥紧扇柄,俊颜冷肃,眼露寒光。
“结帐,我们走。”
“嗄?”明明什么都还没吃,菜也没上齐的说,坐对面的青衣小厮一脸不舍。
“走。”白衣公子拂袖而起,直接下楼。
青衣小厮一见主子翻脸,急忙跟上,掏了钱到柜台结帐后急忙追上去。
“少爷,您慢点啊,小的跟不上了。”
人潮汹涌的街上,只见青衣小厮气喘吁吁地呼喊着前面的人。
白衣公子终于在转角处停了下来,倚在墙边把玩摺扇,等着自己的小厮。
“少爷……”小厮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白衣公子回过头,脸色已恢复正常,嘴角甚至带了丝笑意,“小叶,你的脚力退步了喔。”
“明明是少爷走得太快。”小姐一定是因为刚刚在茶楼听到那些不堪的流言心情不爽,否则不会走得像飞一样。
“今天咱们这样好不好?”
一看主子那表情,小叶马上后退三步,“你又要做什么?”不是她胆小,实在是被这个主子整怕了。
“咱们各自拿十两银子去下注,一炷香内谁赢得多,算谁赢。”
“赌注是什么?”小叶已经被吓得在吞口水。
“你赢的话,十两银子就归你喽。”葛飞花很大方的说。
“如果小的输呢?”这才是重点啊,她好歹跟了小姐这么些年了。
“老规矩。”葛飞花还是笑咪咪的样子。
小叶忍不住哭丧了脸,“少爷,小的未来两个月的月钱已经没了。”
“那你可以付出额外的劳动赚钱嘛。”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小叶头摇得像博浪鼓,“小的不想。”不贪心就不会输钱,这是很多惨痛经验的教训,虽然大多时候她还是会被小姐骗。
“真没意思。”
让小姐觉得有意思的事,通常对她们这些下人都不是好事,宁可小姐天天没意思。
一顶软轿从她们身边走过,葛飞花仍在试图说服自己的丫鬟“下海”。
最后,一脸没趣的葛飞花一手背负,一手摇扇,大摇大摆的走进前面的一家赌坊。
绑面的小叶只能垂头丧气地跟了进去。主子心情不爽,在她不能牺牲自己提供主子娱乐的情况下,只能作陪,看主子自己找乐子发泄了。
而那顶软轿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叶闲卿钻出轿外,看着那对主仆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安佑,我们到那家赌坊看看去。”
“王爷!”安佑惊呼。那是赌坊啊,里面人又杂又乱,王爷臂伤未愈,万一被人撞到伤口怎么办?
“走。”叶闲卿已经迈开步子。她留在葛府就为了上赌坊吗?还是她要见的人在赌坊?
安佑只能跟上。
一进赌坊,扑面而来的气味让叶闲卿微微蹙眉,此起彼落的叫喝声顿时入耳,越往里走,他的眉头皱得越紧。就在他的耐心即将用完之际,终于看到了那抹身影。
梆飞花正笑嘻嘻的甩弄手中摺扇,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着庄家摇骰子。
叶闲卿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她,带点痞,还透着雅,有点坏,却又该死的吸引入,原来,某人那种透着俊的美丽换成男装后竟是这样一种风情。
“开大开小,买定离手。”庄家拙着摇具开始喊。
围在台前的赌徒开始把手中的筹码押向自己的选择。
“小叶,你说是大还是小?”葛飞花笑咪咪的问自己的丫鬟。
小叶急忙摇头。她才不要给小姐机会输钱赖给自己呢。
梆飞花睨了一眼丫鬟,撇嘴。这么谨慎做什么,一点都不好玩。眼珠转了转,她笃定地押到了小字上,因为押这边的少。
所谓赌博就是以小博大,要赢就要赢大笔的。
一锭金元宝紧跟着押在小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看到叶闲卿,葛飞花眼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就兴致勃勃的等着开局。
对她的反应,叶闲卿兴味的扬眉,也很有定性的保持沉默。
败不幸的,这一把开的是大,所以某人的那锭金元宝就这么没了。
梆飞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不会赌还这么大手笔,一点都不奉守小赌怡情的金科玉律。
“你很心疼?”
她侧首。这男人几时挤到她身边,还贴着她的耳朵讲话,差点就亲到她,一点儿都不顾忌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十两金子。”她的口气微带痛。
这种败家像吃饭一样自然的人,即使才情满月复、身分高贵,也断不是她托付终生的最佳人选。但让人抓狂的是,她不仅已经嫁他为妻,而且心也几乎完全奉送给他,这种情景真让她感到椎心刻骨的痛。
“还好。”他不以为然的扬眉。
梆飞花眼睑微垂,挡住眸底的神色,轻笑,“也是。”
“这把赌什么?”他接过安佑递过来的两锭金子,推到她手边。
“听我的?”她侧头看他。
“对。”
她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线,再次把钱推到小字上。
庄家忍不住分神看了他们一眼,这样大手笔的,实在并不多见。但他马上便因眼睛看到的一幕差点吓歪嘴。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气质温润的那个立于那个透着统袴味道的身子后侧,双手极自然的从他腋下穿过,无意中将他完全包纳在自己的怀中,画面唯美中透着一股暧昧。
这么一闪神,他的手腕不自觉地晃了下,等一开局,大惊失色。
“赢了!”葛飞花眉开眼笑。
而看到她开心大笑的叶闲卿也不自觉地扬起唇角,下意识的收了收臂弯。
庄家的嘴情不自禁张大,几乎完全忘记自己正在做庄。
“还要玩吗?”他问她。
“算了,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
“真的不玩了?”
“你瞧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
叶闲卿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面露狐疑之色,“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没有在说笑。”
“你……”他怎么好像处处跟她过不去,有时她甚至有种错觉,他足以惹怒她为己任。
见她眸漾火光,如玉的肌肤因着怒意而泛上微微红晕,衣色衬得她颜若涂脂,丽色远增,叶闲卿心头暗叹,莫怨他总喜欢惹她生气,为了贪看此等美色,他如何能轻易罢手。
“既然不玩,咱们走吧。”
“好。”
他极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半拥半护巧妙地不让旁边的男人碰触到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