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投射在床上隆起的一团东西上……
突然震天价响的铃声打破了一室的静寂,从那团东西中探出一只手,模索到床头的电话,似深度昏迷的声音响起,“喂,找谁?”
“打这个电话不找妳,难不成找鬼啊?”彼端传来不爽的回应。
“这里没鬼。”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温玉清,我限妳三秒钟内清醒,否则妳再也别想要有良好的睡眠环境。”
不到三秒,一秒之内这间房间的主人立刻清醒过来,她是爬格子的苦命小说家,每每天亮才入睡,但听了电话那头楚大小姐的威胁,她就是死了也得活过来,楚天碧是个说到做到的魔女,绝对不用怀疑威胁成真的可能性,答案是肯定的。
“找我有什么事?我才睡—”瞄了眼墙上的钟,“三十五分钟而已。”
“马上起床到我家来,还有印章和身分证别忘了。”
“带那些东西干么?而且我困死了。”两天没睡了,终于赶完稿子,现在的她只想睡他个天昏地暗,离开被窝简直比杀了她还残酷。
“不用问那么多,快出门,除非妳想以后都不能好好睡。”
冷飕飕的感觉从脖子开始往下蔓延……
算了算了,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温玉清含泪告别床铺,打着呵欠,努力撑着随时会阖上的眼皮起床梳洗,但愿她不会成为第一个因睡眠不足而亡的人。
要不是司机叫醒她,她肯定会一直睡下去,怎么才瞇一会儿就到了?也未免开得太快了吧。
一下车就看到楚天碧站在自家门口左右张望,一副焦急的样子。老实说,认识楚大小姐这么久,还真难得见她这种失常的表现。
“天碧。”她有气无力的打招呼,神思飘远。好想睡啊,连走路都觉得像在飘一样。
剪裁合身的雪白衬衫,典雅的黑色雪纺纱裙,样式简单大方的高跟凉鞋,乌黑柔顺的披肩直发,楚天碧满意的打量着温玉清。还算上道,没给她穿得太邋遢。
“今天打扮还挺象样。”
“来妳家嘛,总不能太随便。”
懊不容易从一堆衣物中翻出这套勉强上得了面的衣服,不知又死了多少脑细胞。认识楚大小姐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她一个穷小说家,哪有进出豪宅的锦衣华服?以前都是借衣服来充门面,今天时间紧迫,只能自力救济,临场发挥,穿几百元的便宜货上门。不过还好,至少楚天碧满意,没跳脚,不幸中的大幸。
“帮我赶一个女人离开,我不要大哥娶她。”
楚天碧废话不再多说,拉起温玉清就飞也似的冲进家门,招来警卫的惊异目光。
“为什么?”
温玉清被拉得昏头转向之际终于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难得楚大公子终于决定娶妻,怎么他的妹妹居然要破坏?说到楚天寒,不但是个帅哥中的帅哥,而且拥有金钢钻级的身价。花边新闻不太多,但绝对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只是对婚姻一直忌讳良多。记得她曾经远远看过他几次,那张俊秀的脸上永远挂着牲畜无害的笑容,不愧是有“笑面虎”之称的商人啊。
“她要是成为我大嫂,不如直接叫我去死。”
听楚天碧说得如此决绝,温玉清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瞌睡虫暂时一边纳凉去。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楚大小姐如此感冒?不见识一下会抱憾终生。如有可能,最好是能学几招,藉以摆月兑楚大魔女的荼毒。
楚家的客厅很大,非常大,举行上百人的舞会绝对不成问题,有钱人就是这点赞啊!她的目光转啊转、转啊转,终于转到客厅的一角,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艳丽的女人,穿着……十分暴露,或许该称之为性感吧。说实话,温玉清不太认同女人把自己的脸当调色盘,而眼前这个女人调得还十分浓重,让她非常担心要是突然下场雨,光她脸上的粉就污染了半条街。
温玉清挨近楚天碧,以第三者可以听到的音量问道:“妳哥喜欢喝牛女乃吗?”
“喜欢。”楚天碧疑惑的看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饮料。
“那就难怪了。”她恍然大悟的点头,“瞧她的巨乳,我猜妳大哥想喝女乃时一定很方便,只要凑过去张嘴就成了。”
“噗。”楚天碧霎时将刚喝进口的饮料喷出,无巧不巧的喷在对面那位有着巨乳的艳丽女人脸上。
温玉清笑出来,而楚天碧笑得更大声。玉清的比喻简直太生动了。
“我的妆……”女人惨叫,手忙脚乱的拿面纸擦拭,顿时脸上犹如开了染坊,温玉清的想象成真。
“我了解妳的心情了。”她一脸同情的看着好友。
“了解就要帮我。”
“她的身材不错,真的。”不胜欷吁的点头肯定。
“乳牛。”楚天碧憋笑。
“妳什么人啊!我要叫天寒赶走妳。”女人尖叫,犹如被人掐住脖子的火鸡。
“她是我朋友,妳凭什么赶走她?”楚天碧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疾言厉色地瞪过去。
“我……我是妳大嫂。”女人明显的气势不足,虽然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是,但是目前│
“还不是。”
不提这个不生气,提起这个气死人,大哥太过分了,即使爸妈逼着他结婚,也不能找这样一个虚伪、自私、做作的女人吧,楚家的脸都丢尽了。她要阻止,一定要阻止,而且大哥也说了,他会娶今天中午以前留在楚家的女人为妻,那么与其让一些不三不四,她看不顺眼的女人当大嫂,不如拣个自己中意的。
“天寒说马上就去登记。”女人骄傲的挺起胸。楚天寒在众女友中挑中她,就证明她在他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温玉清忍不住又笑了出来,那的身材比叶子楣更夸张。
“她才是我大嫂,玉清比妳好一千倍。”
温玉清受到了惊吓,惶恐的看着好友,“天碧,妳开什么玩笑,我几时说要嫁人了?”她是独身主义者啊!而且她一点也不认为嫁给楚天寒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即使他长得非常帅,她也不会拿婚姻来惩罚自己。
“我大哥很好啊,嫁他就像嫁给一座金矿,妳有什么不满意的?”楚大小姐不高兴了。玉清也太不给面子了,她家大哥哪点不好嘛?
“哪里好啊?明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而且老是挂着虚伪的笑容,看得我胃都不舒服,偶尔看一两次还好,天天看我会胃穿孔的。”她月兑口而出,完全没想到灾难从此降临。
“胃穿孔?”一道带笑的声音从楼上飘下。
“大哥!”楚天碧惨叫。不是吧?大哥听到这种话,怎么会对玉清有好感嘛?
穿着正式的楚天寒趴在楼梯扶手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玩味的看着一脸愕然的温玉清。小妹口中的死党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干干净净的气质,他不讨厌,非但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对极了他的胃口。
记得当年青涩的小女生时常对着自己流露出一抹腼的爱慕神情,却不料如今再见时却成了完全不同的风情,他心头萌生一个新的计画,并且肯定它比原计画更加有趣。
“楚大哥。”温玉清唯唯诺诺的喊人。他不会马上将她扫地出门吧?虽然她不是很情愿的来,但是自己走和被人撵就不是同一个感受了。
“天寒,把她赶走。”艳丽女人风情万种的站起,扭着腰身上楼去。
楚天寒看着擦掉浓妆的女人,唇角微勾,“老实说,失去脸上妆的妳真的很恐怖。”这个女人一点儿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确实不适合当他的挡箭牌。
“啊│”女人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双手捂脸。她怎么忘了补妆,懊恼啊。
“没修养。”楚天碧鄙夷的看过去。
温玉清的目光瞟啊瞟的,不敢笑出来。
“妳走吧,不送。”
懊冷漠啊,温玉清不禁有些同情那个女人,上一刻还说要娶她,这一刻却对她弃如敝屣,任何女人遇到这种情形也不会比死好多少。
“天寒,不要嘛,人家马上就补好妆了。”
“我说了,不送。”目光变冷,但脸上依旧挂着笑。
明明脸上挂着温文和煦的笑,眸底却是一片寒冰,甚至满是厌恶,这种男人不可怕吗?温玉清看着都不寒而栗,她不确定自己跟这样的人朝夕相处会不会崩溃,所以她难以理解那些女人死巴着楚天寒的行为。
“不送,好走。”楚天碧笑逐颜开的目送一脸灰败的女人离开。
“天碧,妳把我的妻子人选跋跑了,我今天还要不要去登记?”双手环胸,楚天寒居高临下的望着妹妹。
楚天碧笑得奸诈,“玉清不是还在吗?”
“什么?我?”温玉清吃惊的指着自己。这件事怎么又兜到她身上了?
“恭喜妳啊,我大哥会娶今天中午以前留在我家的女人,妳中奖了。”
“我不要。”温玉清激动的吼出。天碧太过分了,平时的捉弄无伤大雅,婚姻可是人生大事,她绝对不会让她这样恶搞。
“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一刻了。”楚天碧一脸的无辜。
“那又如何?”
“我大哥现在就要开车去法院公证,而新娘子人选罢刚离开。”眨眨水汪汪的眼睛,楚天碧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我保证你大哥只要一通电话,立刻可以找来上百个女人愿意嫁给他,时间也绝对赶得及。”只怕那些女人飞也要飞来。
楚天寒走下楼梯,微笑道:“天碧应该告诉妳带身份证和印章来吧,妳带了吗?”由爱慕转而到排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他突然非常有兴趣想了解一下。
虽然他在笑,但她还是觉得发冷,“带了。”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干什么?
“那就走吧。”他的笑容扩大。
“走?”她被吓到了,双手死抓着沙发背。“去哪?”
“律师已经在等了。”
懊惬意的口吻啊,惬意得让她想扁人。
“楚天碧,妳为什么要害我?”惨叫着瞪向祸源。
“我喜欢妳当我大嫂。”楚天碧快乐的给出答案。
“可是我不喜……”接收到楚天寒冷冷的目光,她马上噤声。
“我就这么配不上妳吗?”他将手搭上沙发靠背,俯视着瑟缩的小女人。
被一个帅哥这样近距离的俯视,心跳加快是正常的,可是也是极危险的,她可没有忘记他在商场上素有“笑面虎”之称。
“楚大哥……”
“又不是演电视,叫我天寒吧。”他眉头微蹙,不太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感觉生疏。
她干笑两声。她跟他可没熟稔到这个地步,了不起就是妹妹的朋友和朋友的哥哥的关系。
带笑的俊脸靠近,“这么为难啊?”他喜欢逗她的感觉,看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变化,心情会莫名的飞扬。
“天……寒。”天哪,如果她不喊,他是不是准备吻她?他与她现在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息都感觉得到。
“名字。”
“温玉清。”楚天碧代答,温玉清不满地瞪过去。
“跟妳本人很像。”他满意的笑着,猛地低头在她唇畔印下一吻。临时换新娘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想自己非常期待拥有这个清纯女孩的那一刻。
“你……”温玉清瞪着他。还好她闪得快,否则就吻到唇了,那可是她辛苦守护了二十五年的初吻。
“不擦粉很好。”楚天寒意味深长的笑着,直起身子。
“未经当事人同意就吻,你很没礼貌。”她指责。
他再次俯,“对于一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这种行为叫亲密,与礼貌无关。”
“我没同意。”他眼中的明白告诉她,他想要的远不只这样,温玉清不禁心头发颤。她惹到他了吧?她想,否则他不会这样恶意捉弄她的。
“除非妳现在能离开楚家大宅。”满意的看到她纠紧眉头,看来她很有自知之明嘛。
伸手捏捏她的脸,触感很滑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老婆。”
那声“老婆”窜入耳中,让温玉清的心瞬间漏跳一拍,他的神情像是非常愉悦,娶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女人,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败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那是一纸注明了这桩婚姻将在两个月后结束,而男方会付给女方一千万的合约。
温玉清蹙眉,偷偷瞄瞄身边的人,“真的会在两个月后离婚?”
楚天寒扬眉,“是的。”这个小女人居然敢质疑他?
“那就好。”她长吁一口气。只要扮两个月的假夫妻就能拿一千万,真好赚。
楚天寒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原计画的确只要两个月的,只不过,他现在突然觉得延长时间也不是个坏主意。她让他觉得有趣,而且感到真正的快乐。
爽快的签了约,温玉清揉揉困极的眼,“到法院签完字就没事了吧?”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在想着怎么对症下药,让眼前这个一心防着他的人乖乖的走进他设好的爱情陷阱里。她似乎完全忘了夫妻之间还有床笫之间的义务要履行,眼眸不由得染上几丝邪魅,他一点儿也不想提醒她。
真好,马上就可以睡觉了,困死她了。
看着睡死在后座的人,楚天寒的眼中浮上的是淡淡的笑意。她真是个奇怪而有趣的女人,前一刻防他防得要命,下一刻却在他的车上呼呼大睡。
看到楚天寒一个人下车,李子明纳闷的皱起眉。天寒搞什么?不是说今天要结婚的,一个人怎么结?
当楚天寒打开后车门,抱出一个女人时,李子明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天寒,你不会是绑架吧?”还是下了迷药,怎么女方会昏迷?身为楚天寒的好友兼楚家的御用律师,李子明觉得应该提醒一下自己的当事人注意法律界线。
“她太困就睡着了。”楚天寒无奈的耸耸肩。
“结婚这件事就这么让她感到无聊吗?”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天寒怀里那个女人。还不难看,虽然不是令人惊艳的那一型,难得的是让人感觉亲切舒服。
“大概吧。”楚天寒笑了。
“一会儿签字怎么办?”
“叫醒她就好了。”楚天寒笑得有些奸诈。天碧临出门时有偷偷告诉他,温玉清迷迷糊糊时最好拐了,把她卖了都不反对。
“玉清,醒醒,签字了。”
“嗯?”迷茫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在对自己微笑,她下意识的回以微笑。
“签完字就可以继续睡了。”他把笔递到她手里,指指签字的地方。
睡觉的意念在此时是最强烈的,温玉清内容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签字,然后继续睡。
“你这样拐人不会良心不安吗?”李子明有些替她打抱不平。身为一个律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为虎作伥。
楚天寒毫不心虚的道:“嫁给我这样的人对她是好事吧。”
“真是好事你又何必拐她?”李子明不齿的表示。明明有协议,临到头居然是他自己反悔,另签了一份会让女方尖叫的附议。
“管牢你的嘴就好了,拜。”升起车窗,拒绝再忍受他的聒噪。
如果能轻易的搞定,他就不会拐人了。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李子明露出兴味的笑容。看来这回天寒是遇到克星,嘿嘿,未来绝对会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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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混沌中醒来,伸个大大的极不优雅的懒腰,温玉清缓缓睁开眼睛,下一刻却因自己眼前的景象而惊呆了—这是男人的房间,而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楚天寒的。
她立刻手忙脚乱的爬下大床,冲出房门。
坐在客厅的楚天碧听到声响,好奇的抬头,就看到好友一脸惊惶失措的跑下楼梯。
“天碧,我怎么会在妳哥房间?”她肯定自己没有梦游症,绝对不是自己走进去的。
“我哥抱妳进去的。”
“妳怎么不叫醒我?”
“叫妳干什么,妳现在已经是我嫂子了,我哥抱妳很正常嘛。”
“那是假的啊。”温玉清觉得自己快昏厥了。
“可是你们晚上总得睡一起吧。”
直接晕倒会不会比较好?温玉清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摔进沙发内,一脸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她一定是睡糊涂了,怎么能答应楚天寒的提议嘛即使那合约内容很动人,但是假扮夫妻就代表两人要同房,同不同床先不讲,可以肯定的是楚天寒绝对不是柳下惠,她这样算不算笨羊入虎口啊……
“妳大哥在哪儿?”问话之余眼神四溜,暗中祈求上帝千万不要让他在家。
“公司啊。”
“谢谢。”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
楚天碧急忙拉住她,“妳去哪儿?”
“回家。”
“妳已经嫁给我哥了。”
“回家赶稿子。”
楚天碧沉默的盯了她半晌,忽然绽出一抹恍然的笑,“玉清,妳怕我哥哦。”难得啊,一向视男人为无物的人会怕哦。
“不管我怕不怕,反正我得离开了,我明天白天再来啊。”赶紧甩开楚天碧的箝制,顺利逃出楚家。
乱了,全乱了啊。
必到家后,她拚命爬着一头长发,弄得发型乱七八糟,依旧无法停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啊……她想尖叫啊,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跟楚天寒那种人签什么合约?直觉她就是不相信他,嗯,应该说她不相信全天下的男人。
她笔下的男女主角形形色色,情节千奇百怪,但是这种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就半点都不好玩了。
电话铃响起时,她被吓了好大一跳,惊恐的瞪着响个不停的电话,她几乎可以肯定是楚天寒打来的……
“喂。”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毅然决然的拿起电话—因为打电话的人摆明了肯定她在家,而且非要她接不可。
“老婆大人,新婚第一天,连洞房都不入,妳就跑回娘家去了?”含笑的声音充满戏谑。
“我总得禀告长辈一声吧。”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顺。
“我记得妳父母俱亡吧,在台湾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是吗?”看着手上传真过来的调查资料,他笑得颇耐人寻味。
“牌位总有吧。”怒火上升,他调查得这么清楚干么?
“那倒也是。”呵呵,这么容易就冒火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要赶稿了。”瞪着话筒,她想象着将某只笑面虎生吞活剥的画面。
一阵沉默之后,楚天寒轻快的嗓音传来,“明天见。”
“拜拜。”
稗恨的放下话筒,她开始祈祷明天永远不要到来,跟楚天寒单独相处绝对是一种考验,她可不希望最后失身又失心。
坐在车内,抬头望向她亮着灯的房间,楚天寒露出一抹猎人般的微笑。亲亲老婆,我就先放过妳,毕竟今天受到的惊吓也不少了,明天见吧。他愉快的开车离去。
跋稿?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半个字都敲不出来,灵感统统弃她而去,只剩满脑子的浆糊。
踩,踩,用力踩……发泄似的拚命踩着地上几页稿纸,直至面目全非。
铃……
又响了,还嫌她不够烦啊?
“谁?”火药味十足的开口。
低沉的笑声自彼端传来。
“楚天寒,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要爆炸了。
“老婆,我很怀疑,妳这样的情绪怎么写文章啊?”新婚之夜孤枕而眠总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吧,他骚扰一下新婚妻子,上帝也不会有意见才是。
“要你管。”
“妳是我老婆嘛。”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将“老婆”这两个字用到她身上,好像这两个字注定是要用来喊她似的。
抖落一身的鸡母皮,将话筒拿远,无声地诅咒他上千遍,再将话筒移近。
“假的,只有两个月的期限。”瞧他叫得这么顺口,真想娶老婆何必弄个假的出来?直接来真的就好了嘛,也就不必拖她下水了。
“叫声老公来听听,我怕妳到时候会穿帮。”
穿帮?她无声的冲着话筒又咒骂了几句。
“等我酝酿好了,再叫吧。”
“那妳要酝酿多久?”笑声大了起来。
“总之不是现在。”
“哦,我明白了,原来妳害羞啊。”
“楚天寒│”温玉清大吼。为什么楚家两兄妹一样的恶劣?更惨的是她怎么会遇到这对兄妹?老爸老妈你们在天堂也不罩着自己女儿一点啊……
“叫一声来听听,我就去睡了,没有妳这一声,我怕我会失眠啊。”
这绝对是威胁,如果她今天不叫一声让他听,他大概会让失眠的人再加上一个她。
她两眼喷火的瞪着话筒,恶声恶气地道:“老公。”
“没诚意。”
温玉清握紧拳头。她当然没诚意了,被逼着做事谁都不会有诚意的。
“姓楚的,麻烦你去睡觉好不好。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我,让我思路保持清晰的去创作。”
人在屋檐下,不低头认命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她服输,改以怀柔政策,口气愈讲愈绵软……
楚天寒听得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老婆,给敝人一记香吻,我就还妳清静。”
温玉清非常用力地对着话筒大力的啵了一记。反正又不是亲他本人的脸,她不用介意。
“记得以后每天给香吻啊。”他愉快的挂了电话。
徒留温玉清懊恼地瞪着话筒。她会不会挖了陷阱自己跳?以后每晚送香吻—如果他们面对面岂不是要真吻……上帝!这回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后悔了可不可以?麻烦倒带啊……
结果她非但一个字都没赶出来,还失眠了一整夜,顶了两圈黑轮,为钱拚命时都没这么惨,果然“情”之一物害人匪浅—她年少时曾偷偷喜欢过楚天寒,大概是受“美色”诱惑了,不过最后不了了之,现在那久违的情愫居然也冒出来凑趣,真是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懊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丝丝睡意,又因为门外传来的巨大声响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清早施工装潢,可真有心啊!将被子拉起,蒙住头,她打算继续赖床。或许睡一觉起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一切又回复正常,她依旧是那个靠爬格子生存的小说家。
盎人与穷人终究是有差距的,灰姑娘从前也是位千金小姐,而她自始至终什么也不是。那种因爱而嫁入豪门的故事永远只能是人们对爱情的美好向往。而她还是坚持独身吧,离爱情越远越好,一个编织爱情的人却根本不相信爱情,不知道读者知道了会不会砸她鸡蛋……
不想了,真是烦啊,烦死了。
“唉。”
真想长叹三声—不对,她明明没有叹气啊?猛地掀被坐起,下一秒尖叫声响起。
“我就这么让妳害怕吗?”楚天寒表情无奈中带着揶揄。
“你……”目光在房门与他之间移动,“你怎么进来的?”
“找锁匠换锁。”轻描淡写的回答,目光在她的肌肤上停留,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凭什么?”她尖叫。她一定要告他私闯民宅。
扬眉低笑,坐到床畔,她满意地看到她连人带被后移半尺,让给他足够的空间。
报容失色的看着他月兑鞋上床,自然得彷佛他们已是一对老夫老妻……
“姓楚的,你干什么?下去,这是我的床。”
“妳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一句话就成功地将她满月复的愤怒给压了下去。
自作孽就是这么解释的。
“你不用上班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楚天寒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老板新婚,放自己假不可以吗?”
“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快去上班吧。”最好在两个月内忙得分身乏术。
他充耳不闻的闭目养神。
“你到底来干什么?”她气闷的低吼。他似乎以看她紧张出糗为乐。
“来看看我的新婚妻子,顺便要个早安吻。”
早安吻?她果然是给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该死的楚天碧,她昨天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害她陷入泥沼月兑身不得。
看她杏目圆瞪,懊恼兼咬牙切齿,他就心情大好。
“休想。”
“看来我只好放弃去上班的打算了,我心情低落。”他戏谑的盯着她嫣红的唇部,不敢让目光往下飘。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细肩带已经滑落……
“你来这里弄坏我的锁就为了要一个早安吻?”一字一顿的说出口,他真是恶劣到令人发指。
“是呀。”
他居然还敢点头?她彷佛可以看到自己的头顶开始冒烟了。
“我吻了你,你就走?”硬邦邦的问。
“没错。”他凑近,她马上向后移。
一个吻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她的脸依旧无法控制的开始燥热。以着迅速且蜻蜓点水的方式在他脸上印上一吻,然后火速闪到一边。
“虽不满意,但可接受,晚上见。”
“不送。”眼眼的瞪两眼。
“不要太想我啊。”
想他?两圈黑轮还不够惨吗?
她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