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忌走在人声杂沓的市街,一路行来,他不断听到身后传来东西碰撞及小贩的咒骂声。
“对不起……对不起……”有一个人拚命陪罪。
不用想也知道谁跟来了。
一场小小的争执正在他身后展开,这本该是他摆月兑她的好机会,但……该死的!他就是无法放下她不管,项子忌翻翻白眼低咒一句,不得不踅返回去。
“真的很对下起,我全部买下来好了。”寻寻掏出她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唉!牵一匹马穿越市集真的是很辛苦,谁教她刚才踢翻了人家做生意的摊子呢!
待项子忌走回她身边时,她已经和那位做生意的老伯“达成共识”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先走。”
寻寻对他仰视一笑,一双开心的美眸闪着动人的光采,项子忌看得不禁有些失神,顿时领悟到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甩开她、也不愿甩开她了,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他注定是要沈沦在她执着的追寻当中了。
认清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后,项子忌仍粗声粗气地说:“妳怎么还敢跟来?”
寻寻偏着头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殊不知这个小动作十分吸引人,然后她露出一个可人的笑容,大声说:“我想了很久,因为你亲了我,你就必须对我负责,所以我决定更要跟着你,以免你再跑去随便乱亲别人。”而且和他在一起有种难言的安全感。
项子忌从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有没有搞错?他们现在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耶!说这种话总也要看场跋吧!
而且她现在又是着男装,说这话不是挺怪异的吗?加上她天生的美貌和刚才引起的小骚动,要使她不引人注意都很难,他相信现在街上所有的人都已瞪大了眼、竖高了耳在等着剧情进一步的发展,甚至有人在吹口啃了,天呀!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是呀是呀,该负责、该负责。”一个卖布的小贩附和道。“我卖的布相当不错,定亲时不妨考虑一下……”这个人挺会做生意的,有前途!
一旁卖胭脂水粉的也来插一脚。“再加上我的胭脂,保证让你们更恩爱……”这个就比较差一点了,胭脂和恩爱程度有啥关系?
卖伞的也不甘示弱地说:“买我的伞,保证你们永远不会散!”这个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嘛!
一时之间,推销生意的声音此起彼落:寻寻几乎忘了她就是事件的主角,不但新奇地望着那些小贩向自己兜售,银铃似的笑声更是让那些小贩更加卖力,她从来就没这样逛过市集,真是有趣极了!
项子忌看着越来越多人将寻寻团团围住,甚至连抢着说愿意自动负责的搭讪者都出现了,他突然上前拨开人群,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拉向自己,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飞身上马,一夹马月复奔驰而去。
“姑娘,想办法消消他的怒气吧!成亲时别忘了要买我们的东西呀……”
这些人还真不死心哪!
一直到他们策马出了市集,寻寻还在格格笑着。
“他们真的好可爱喔!”
“哪里可爱?他们是抢着赚妳的钱。”他不以为然,那些人是看她刚才一口气买下那位老伯的所有东西,所以才会趋之若骛。
“可是……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钱可以给他们赚了,我全都向刚才那个老伯买了这个了。”她兜起抱在怀中的一大包东西。
“这是什么?”
“你爱吃的馒头。”她得意洋洋。
天啊!他害怕听到这两个字。他可从没说过他喜欢吃馒头,他只是喜欢看她高兴的样子,不想扫她的兴,因此“不否认”罢了!
“有点糟糕,我本来就没带什么钱出门,现在又全部花光了……”她低头大略数了一下馒头,然后吁了一口气。“不过没关系,这些馒头够我们吃到洛阳了,如果幸运的话,再一路吃回来都没问题。”
听了她的话,项子忌忍不住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简直是不可救药的乐观派,只怕到时这些馒头都已经硬得变成了石头。
“你笑了?”寻寻好像见到宝一样的怪叫,她是见他笑过一次,但这次感觉不同,这次他不是对“寻儿”笑,而是对……她!
寻寻感到一股窝心的满足从心底暖暖涌现,她不由地往后靠在项子忌的胸前,轻松地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你应该要常常笑才是,不要老皱着眉,这样容易会有皱纹,看起来就会变得很老很老,像爷爷一样。”
“我也够老了,算起来也有九百多岁了,不在乎再老一点。”他有点自嘲。
“别把自己说得好像是个苍弱的老公公,年龄不能这样算的,这九百多年来,你都一直在睡觉,不不不,应该说你都在假死状态,身体根本就没有活动,你的胡子甚至是在你醒来后才继续再长,所以你应该还是……”她顿了顿,头微微往后看他,问:“你……到底几岁呀?”
“二十九。”
她点点头说:“所以你应该还是二十九岁。”但她觉得他看起来像三十几,嗯!皱眉果然会让人看起来比较老,她在心里偷偷获得了证实。
他们沈默地骑了一会儿,寻寻忍下住又开口说话。“子忌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没死?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是不是有吃什么东西?项子忌反复思索这句话,他怎么老没想到呢?会不会是……他发出了然的大笑。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办到了。”
“谁?”寻寻不解。
“是虞贞。从她知道我可能会被选为陪葬开始,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替始皇求取仙药,因为她认为只要始皇不死,我自然就不必陪葬了,所以,她曾经大胆地离家,到处去寻找道行高深的方士、术上,只希望始皇能够长生不老,结果,竟真让她给找着了,而且她还顺便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倚靠终生的夫君。”
项子忌微微一笑,觉得虞贞在下定决心之后的行动力和寻寻还真有点像。
“可是,为什么是你吃仙药,而不是秦始皇吃呢?”寻寻觉得有点奇怪。
“我想,可能是虞贞下山时,听到始皇已经驾崩了的消息,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强迫我吃下丹丸。”
“哦--”她没再多说什,只觉得还是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怪,也许她该再仔细想想。“那么……寻儿呢?她……也是为了你去求仙药吗?”
“不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了起来。
寻寻听出他似乎不太愿意再谈寻儿,但她还是忍不住怯怯地问:“寻儿是你什么人?”
他浑身一僵,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寻寻最不想听到的那两个字。“妻子。”
丙然!寻寻心里感到一股莫名的刺痛,知道自己无法再说半个字,她怕她一开口就会泄漏心中的难过和沮丧,她无法了解自己的心情,她从没感到这么难受过。
寻寻反射性地往前僵直身体坐着,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却被他强制而占有的手,紧扣住她细不盈握的柳腰。
项子忌不懂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是想摔断自己的脖子吗?她只要再往前一点,准会因重心不稳而摔落马背。
他紧揽她在胸前,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吸取她的发香,不疾不徐像承诺似地说:“她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
寻寻半转过身,看见他深邃的眼眸也正凝视着她,让她感觉好熟悉,她一手抱着馒头、一手环着他的腰,找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中,感觉他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他是如此活生生的在她身边,不再仅仅是一具躯壳,而是有血有肉、最温暖真实的生命。
她实在应该感到羞愧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该这样抱住一个男子的,但她只要一想到她抱住的这个男人是她唤醒的,她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与骄傲,他已没有任何亲人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照顾他,她不在乎他是否娶过妻子,她只清楚地知道--他是她的责任。
“寻儿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双亡了,我父亲念在两家的交情收养了她,所以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定了亲,我一直像个哥哥般照顾他,她也一直很依赖我。后来,我父亲也走了,家里只剩我和年龄尚小的虞贞,因此,她除了细心照料我和虞贞的生活起居外,一直很少欲少求。”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提到寻儿的事。
“你一定很爱她吧!”她闭闭眼,在他怀中闷问着。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继续述说着:“我二十岁那年,齐国方士徐福向始皇进言,说他可以在东方海中三个神仙居住的岛上寻求长生不老的药,但必须造大船,带童男童女一同前往……很不幸地,寻儿被挑中了;为了救她,我不顾一切要在那时将她娶进门,因为当时始皇已经算是很器重我在建陵方面的长才,我想始皇应该会成全我吧!不料,我尚未来得及向上秉报,就听说有人因为不愿女儿被选去求仙药,冒险逃跑而被诛杀……”
寻寻倚着他,泪水无法抑制地簌簌而下,她接口道:“然后寻儿怕你也会被牵连,便执意牺牲自己,而你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她看过史书上的记载--徐福后来行踪不明,而寻儿当然也就没有再回来了。
项子忌逐渐放缓奔驰的速度,慢慢勒马停下,他执起她的下巴,深深望进她盈满泪水的眼,被她的泪水所感动。
“妳怎么……”他轻握她的柔荑。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我也会为你那样做。”
寻寻觉得好难过,她无法控制自己不流泪,认识他后,她都快变成爱哭鬼了。
项子忌捧起她布满泪痕的粉颊,在她带泪的睫毛上轻轻印下一吻,轻声道:“别哭。”沿着泪水滑落的轨迹,他一路呢喃同样的话语:“别哭……”
他炙热的唇来到她的上方,轻触着她温柔的红唇,低低地又说了一次:“别哭……再哭我就要吻妳了。”
寻寻的双手主动环上了他的颈项,像是给他鼓励,项子忌随即覆上她柔软红润的双唇,细细绵绵地品尝着她的甜蜜,逐渐加深这个吻……在这一吻之间,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倾出他深藏在内心不敢面对的热情与狂恋,他不断在脑中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放纵对她的感情,但她让他感到真正的轻松与自在,和她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他觉得自己是为她而重生的。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已被吻得嫣红的唇。
而寻寻还兀自沈浸在那一吻的震撼当中,脑筋一下子无法思考太多事情,只觉得肚子不太舒服……肚子……肚子?
完了!她的馒头--变形了啦!
她大叫一声,迅速弹离他的怀抱,悲惨兮兮地看着挤在他俩中间的那包馒头,难怪她刚才老觉得肚子被压得不舒服,真可怜了这些馒头。
看着寻寻为一包馒头神伤的表情,项子忌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来,天啊!她看起来好可爱,和她在一起绝不会感到无聊,她带给他快乐,真正的快乐。
见他笑,寻寻也跟着笑,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他在笑什么,但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正开心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
不明原因地陪他笑了一阵之后,她又问了一次先前他没有回答的问题。“你爱寻儿吗?”
“我心疼她。”他认真道。
寻寻微笑点头,道:“我也心疼她。”
但她更心疼他呵!
寻寻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喜欢项子忌,她要分享他的喜、也要分担他的痛,她不要他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过去的一切,她要陪在他身边,永远,永远。
***
一路辛苦奔驰,在夜晚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小镇。
找了一间小当铺,寻寻把身上勉强值点钱的玉镯子给典当了。
本来,项子忌也想把身上一个看起来是上等古玉石的坠饰当掉,因为他不愿寻寻为他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他认为自己才是应该为此赵旅行负责的人,所以,尽避当初虞贞再三叮咛千万要将这颗圆石好好保存,他也只能忍痛将它……
但寻寻直觉那颗圆石不能当,绝对不能当,以她对古物的了解,她直觉那颗圆石不仅值钱,而且非常珍贵,就像她身上的那个环石一样,说什么也不能当的,所以在她当完玉镯子之后,便匆匆忙忙拉着他走人,以免他一时糊涂铸下大错。
“我们就在这家客栈过夜吧!只要省着点花,这些一钱应该还是够我们回长安的。”寻寻双手搭在项子忌肩上,让他拦腰抱着她下马。
可能是骑太久的关系,她的脚才一着地,便觉得有些目眩,连忙抓住项子忌稳住自己。
“怎么了?”他扶着她,面露忧心的神色。
“没有,可能是在马上坐太久了,头有点晕。”她腼腼道,为自己的脚软感到不好意思。
项于忌让她靠在他身上,耐心等待她的不适退去。
“好点了吗?”他柔声地问。
她轻轻点头,娇羞的抬起头来对他微笑,心头涨满了幸福感,项子忌已经慢慢地会将自己的心绪表露于外,至少,他是关心她的,她感到很满足。
“我们进去吧!”她挽着他的手,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身着男装,反正刚才他们之间“怪异的举止”已经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欢迎光临,两位公子住房吗?”
才刚踏进店门,掌柜便眼明脚快地趋近他们身旁嘘寒问暖一番。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会视人,凭他掌柜几十年的经验,一眼就可瞧出他们两人身上衣服的质料是上等丝质,心想肯定又是花钱大手笔的大爷,不好好招待才真是对不起自己。
“是的。”项子忌回答;
掌柜睑上的笑容堆得更满了,额头眼角嘴角的皱纹也全挤成了一堆,生意上门岂有不高兴的道理,像他们这种鸟不拉叽的小镇,很难得会有穿着像他们这体面的客倌上门。
“两间房吗?”掌柜两手交握,笑问。
“一间就好。”寻寻抢先回答,目前省钱最重要,其他礼教先抛脑后。
掌柜的笑容顿时变得有点难看,但他马上又恢复了笑容可掏的表情。“客倌一定饿了吧,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是……”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带馒头。”寻寻笑着说,目的除了省钱还是省钱,但她的诚实却有如一盆寒山冰水,泼得真是彻底让人寒心。
掌柜撑着一张冰脸皮,还不忘做最后的努力。“客倌是否需要……”
“不必麻烦,我们想早点休息,请掌柜带路。”项子忌直截了当。
耙情这两人是个花不起钱的草包?掌柜当场再也笑不出来,撇撇嘴,马上又变成一副生意人势利的嘴脸,冷声道:“这边走。”真不敢相信他连看人的眼光都变成斜的了。
掌柜走在最前头领着他们两人上阶梯,寻寻走中间,项子忌则在最后头。
“你看这个馒头变得好丑。”走上楼梯顶端时,寻寻低头看了看怀中那包馒头,还从里面翻出变形最严重的一个,拿给项子忌看。
“可以吃就行了,不必在乎它的美丑。”项子忌不觉莞薾。
“而且它变硬了,不信你捏捏看。”寻寻想把馒头递给项子忌。
此时突然一个人从转角冒出,由于寻寻正回过头和项子忌说话,因此没注意到有人朝她迎面而来,便一头和那个人撞个满怀……
“啊!”寻寻惊叫一声,手上的变形馒头应声飞出。
寻寻好像听到楼下有人在笑,可她无暇顾及发生了什么事,她一颗心全悬在和她相撞的那个人身上,因为……她撞到一个尼……尼姑?这实在是太……太大不敬
而那个尼姑似乎也被她吓到,瞪大了眼直看她,然后……她突然伸手向她。
寻寻吓了一大跳,以为那个尼姑要抢她手上的那包馒头“抵债”,连忙反射性向后退去。
“对对不起。”她诺声道歉,脚底不小心滑了一下,若不是项子忌在她身后挡了她的去路,她很可能已经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跌断她美丽的小脖子。
可是,她手中的那包馒头可就没她这么幸运了,它们全都在寻寻努力稳住自己的同时,不小心挣月兑了她的怀抱,没经由楼梯便直接掉下了楼……接着……全客栈的人便开始狂笑!
难道来这里吃饭也是一种错误?
难道坐在楼梯旁正下方也碍到谁了吗?
他--万得镖,行走江湖十数年,曾经被剑伤过、被刀砍过、被箭射过,甚至被马踩过……可恶!就是没被馒头打过--如果那硬死人不偿命的东西还算是馒头的话。
而第一颗飞身下楼的变形馒头,好死不死刚好掉在万得镖杂发丛生的大头上,接着直接“弹”进桌上的肉汤里,溅了他一脸汤汁不说,他的胡子上甚至挂着一条肉丝,瞧那模样,活像是有条鼻涕正从他鼻子里出来,不小心卡在胡子上似的,乱恶心一把。
坐在万得镖左右两侧的两名手下虽然很想加入大笑的阵容,但是碍于身分,他们不能“背叛”老大,因此其中一个赶紧憋笑转移话题。“好白的一颗石头呀!”
卑一出口,便接收到来自万得镖杀人的目光,他赶紧住嘴乖乖吃饭,不过他确定刚才它砸在老大头上时确实发出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它硬还是老大的头比较硬?
“笨蛋,哪有石头长这样,这是馒头。”另一个手下比较理性,提剑起身道:“老大,不如我上去看看是谁如此嚣张?敢挑衅于您!”
万得镖按压住手下的手,还算冷静地说道:“不要莽撞行事。”
他很潇洒地保持风度,缓缓以一个漂亮的角度,抬头朝楼上看去……
咚--咚--咚--咚--
包多的馒头突然从逃邙降,一颗颗都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睑上,把他的“故作潇洒”完全破坏殆尽。
这回连他两个手下都顾不了他了,不怕死地只管趴在桌上先笑够了再说。
他万得镖就算长得再丑也从没受过这种侮辱!什么风度、潇洒此刻全被抛在脑俊,反正他本来就是个粗壮汉子,他要先宰了那个胆敢拿馒头砸他的家伙。
提着剑,铁青着脸,万得镖在众人的大笑声中,一跃就上了二楼。
项子忌直觉地将寻寻推向身后,面对怒气冲冲的万得镖。
“说!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拿馒头找麻烦?”万得镖站在项子忌面前叫嚣,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高大的男人。
“就当是我们送给你当晚餐,还请这位大哥笑纳。”寻寻从项于忌身后探头说道,心里其实有一千万个不愿意,那可是他们所有的食物?!
万得镖一听,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好小子,亮出你的家伙,有种我们来个公平的决斗。”
项子忌将身上的背袋卸下交给寻寻,向前踏一大步,很有礼貌地说:“在下项子忌,代表向你道歉,敢问尊姓大名?”
“万得镖。”他也打躬作揖了起来。
见眼前这个大胡子突然受子忌影响,正经八百自我介绍,寻寻忍下住噗哧一声娇笑起来。更好笑的是他的名字,得镖!难怪只有他会被馒头打到。
被寻寻这么一笑,原本和缓的气氛一下子又剑拔弩张,万得镖一声怒吼,直扑过来就要刺向邵寻寻。
项子忌把寻寻往左侧一拉,直直扫住万得镖拿剑的右手,道:“在下已经道过歉了,兄台不觉这般伤人太过无礼?”
万得镖再吼一声,挣月兑箝制,朝项子忌再度发动攻击。
项子忌将寻寻推向一旁,身子俐落一闪并反手击落他手中的剑,踩在脚底,又道:“兄台如此咄咄逼人,不觉欺人太甚?”
寻寻在一旁看傻了眼,看不出项子忌平常温文有礼、个性不愠下火,没想到和大哥一样,颇有两下子。
其实看傻眼的不只寻寻一人,万得镖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此人身手如此不凡,为什么在江湖中从没听过这号人物?他偏不信他会败在他手上。
见老大失手,万得镖的两个手下连忙奔上楼来支援,于是,一场膘战再度展开,楼下的客人非但没有走人,反而兴致勃勃看起好戏来了,唯一逃命去的,大概只有掌柜了。
“喂!你们自己说要公平决斗的,怎么以多欺少呀?”寻寻着急地叫道,这些人简直卑鄙得像狐狸,她气愤地蹲从背袋里翻出她盗墓专用的小铲。
此时,一直待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尼姑,眼尖地瞧见脚边正巧有一颗漏网的馒头,她毫不犹豫地便捡起馒头,丢了就跑这一丢非同小可,万得镖抓狂了!三次被馒头打中的耻辱,他这辈子再也别想洗去。
“我要宰了你。”
万得镖疯狂朝寻寻奔来,结果被项子忌回身一踢直中侧月复不说,那颗杂乱无章的人头还披寻寻用小铲子狠狠敲了一记。
第一次动手就打中目标,寻寻实在太兴奋了,忍不住炳哈大笑……结果却换来一声尖叫。
因为她被跌个狗吃屎的手下撞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便从楼梯直滑而下,跌坐在楼梯口爬不起来。
项子忌怒吼一声,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愤怒,他对这三个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双眸一凛,连出三掌,就让他们三人立即下楼同寻寻道歉去也,而且是不经由楼梯直接飞身而下,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