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队参加狩猎的人马才刚回到别宫,即看到众多人群全喧闹着往同一个方向移动聚集。
“回皇上,好像有人落水了。”
“落水?”康熙帝微抬双眉,年轻俊朗的睑上仍是一派沉稳。“快带朕去瞧瞧。”
唉刚狩猎回来的萨康,跟着康熙疾步移往池边,由于皇帝亲临的关系,尽避混乱,众人还是自动让出来。
才刚接近小剥边,萨康立即看见两抹纤细的身影在湖中湖中浮动,顿时,他的心凉了一半——
“夏儿?”萨康急吼道,完全不顾身份礼节,跨步抄在康熙前头,率先冲到湖边。“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正和瑞初争执的敏格。
“萨康?”敏格和瑞初同声惊叫,两人都没料到萨康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为什么没人下水救人?”萨康气得对围在湖边的每个人吼叫,这些人只会看热闹吗?
“别急——”康熙上前拉住已然光火的萨康,阻止他冲下水。“瞧,她们似乎不太需要帮忙。”他指向缓缓游近,正准备上岸的夏儿和予雾。
而岸上其他人则纷纷向康熙叩逆行礼。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才刚触及湖边,夏儿立即被萨康一把抱上岸,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帮忙拉起予雾。
“萨……康?”夏儿眨眨濡湿的双睫,发梢的水不断滑下脸颊。“你狩猎结束了?”
“现在别管狩猎。”他急切道,扯上的斗篷包裹住她,并当着众人的面紧紧环抱住她。
夏儿打了个哆嗦,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萨……康?”她嚅声道,耳边不断传来他急促的心跳声,他搂得她好紧。“我……不过呼吸了……”
萨康松了松手臂的力量,但仍是将她密密地圈在他的保护之中。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她仰起头问道,她从来没见过萨康的脸色如此苍白,她感觉他全身肌肉紧绷。
“我的确很不舒服。”萨康沉声道,在看见她在湖里的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快停了——他从没有过这种惊恐的感觉。
夏儿伸出冰冰凉凉的小手,认真地探了下他的额头。“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她反过来关心他,好像他才是那个落水的人。
“看你们夫妻俩感情这样好,可见当初我配婚是配对了。”萨康笑着调侃当众亲热的两人。
“嗄?”夏儿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望向眼前身着黄袍的俊伟男子,惊觉道:“你……你是康……康熙皇帝?”
“听夏儿直呼皇上名号,众人不约而同倒抽口气,她是疯了不成?
岂料,康熙反而哈哈大笑。“正是。”
“好年轻……”夏儿喃喃道,五年前刚来中国时,曾经觐见过康熙一次,但当时因为人多距离又远,所以对他的印象非常模糊,可是……康熙明明已经在位二十年了,怎么这般年轻?
“见到我皇兄怎么也不知道行礼问安?”实在看不惯夏儿“无礼”的表现,瑞初上前指正道。
“看在她们身体不适的分上,不用多礼了!”康熙挥挥手,对着夏儿和予雾说道。“瞧,这位姑娘的嘴唇都发紫了。”康熙直率地降下自己身上的金黄斗篷,披在予雾身上。
“这……”予雾翦瞳盈望,被康熙突来的举动慑住。
“无妨。”康熙微笑道,目不转睛地盯着予雾苍白到几近透明的绝美玉容。“秋意微凉,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去换下这一身湿衣裳,以免着了凉。”
康熙对予雾的关心,看在瑞初格格的眼里颇不是滋味——从刚才到现在,不但萨康完全没注意到她,连皇兄都像着了魔似的行为反常,真是呕死人了!
瑞初跺了跺脚,扭头离去——
“瑞初姊姊。”夏儿出声叫住她,并将一条湿淋淋的手绢递到她面前。“你的手绢。”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不要了。”瑞初挥挥手,摆明了她不接受。
“不要了?”夏儿怔住。“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那根本是我不要的手绢,随手扔的,你竟然还这么‘大费周章’把它捡回来。”瑞初以极无奈和无辜的语气说道。
“可是……”夏儿蹙眉看了眼湿绉的手绢,她好不容易把它捡了回来,她竟然说不要了?
只消看夏儿的表情,萨康大概就已猜出事情的端倪;倏地,他取走绢帕,一脸“凶恶”地对瑞初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靶受到萨康怒火恤色的瑞初,只是略缩了缩身,不太敢吭声——萨康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火。
“是因为这个夏儿才下水的?”他微愠道,声音不自觉地扬高。
“萨康,在皇上面前别这样。”敏格使了个眼色,她可是从头到尾目睹夏儿落水的经过,自然知道孰是孰非,但萨康现在宠妻心切,竟然在皇上面前完全失了分寸。
夏儿也轻轻拉住萨康的手臂,想安抚他的怒气,她猜想萨康会如此怒不可遏可能是因为瑞初格格要把他送的东西给扔了——
几乎是毫不考虑地,夏儿冲着瑞初热切问道:“如果你真的不要这条手绢,是不是可以送我?”
瑞初不发一语地惊瞪着夏儿,仿佛她疯了。
夏儿当然视她的沉默为不愿意,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仅存的最后一颗珍珠说道:“这样吧,请你卖给我,好不好?”
这下,瑞初的表情更像是见到鬼了,她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迟钝的人,她摆明了就是刁难她,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她根本就是瞧不起人,故意使她难堪?
不过就是区区一条手绢,凭她瑞初格格,还需要用卖的吗?传出去她岂不是反被人耻笑为小器了?
“送你送你。”她不耐地挥手。
“真的?谢谢。”夏儿欣喜道,高兴地将手绢捧在心口。
“这珍珠倒是挺特别的。”康熙指了指那颗又大又亮的黑珍珠说道。
“皇上喜欢?”夏儿将珍珠收进锦囊,连同锦囊递到康熙面前,道:“送给皇上。”
“朕有这荣幸?”康熙带笑道,眼角还辰忘打量萨康一脸的不悦。
夏儿用力点头,诚意道:“只要皇上喜欢,就算是将全琉球的珍珠都挖来,也是应该的。”
闻言,康熙朗声大笑。“那么——朕就要收下喽,可以吗,萨康?”他故意问道。
这种事干么问他,他是皇帝不是吗?
看着仅比自己大三岁,是君亦是友的康熙帝,萨康沉着脸作揖道:“皇上圣意齐天,又何需询问臣的意思?”
“是吗?那朕就收下了。”康熙道,开心地发现他这位个性耿直的手下爱将竟也会有闹别扭,言不由衷的时候。
收好珍珠,一抬手,一名随侍立即趋上前,跪叩脚边。
“安排她们去换下这一身湿衣服。”康熙命令道。
“喳。”随侍叩首,起身道:“请往这里。“随即带着萨康他们离去。
待萨康一走远,康熙表情一收,转身对瑞初道:“你们跟我来。”
完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瑞初和另外两位公主对望一眼,只能默不吭声地跟在康熙后头走往大殿。
“看来事情颇为曲折。”当一行人跟在康熙后头离开的同时,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到敏格身旁,说道。
“其实也没你想像的曲折。”敏格对着男子微笑,以袖口轻拭他额上薄沁的汗水。
承接着来自妻子的亲匿举动,赫翌仍不忘好奇地问道:“萨康老弟刚才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在皇上面前生气。”
“他没在皇上面前杀人就该偷笑了。”
“杀人?谁?”
敏格认真地想了下,抚着下巴答道:“不一定,可能杀瑞初,也可能杀我。”杀瑞初是为了她推夏儿下水,至于杀她这位亲姊姊则纯粹是因为她没有及时阻止瑞初的“暴行”,尽到保护夏儿的责任。
“他敢杀你?”赫翌挑高了眉。“小心我第一个先杀了他!”
☆☆☆
懊可怕,她的丈夫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了。
夏儿被萨康紧搂着,一路连走带跑来到别院厢房,尤其在她丸致讲述完下水的经过之后,他的脸色更加铁青。
连跟随在后的内宫总管和宫女莫不敬畏三分。
“这是皇上赏赐的——”内宫总管低着头,支使宫女呈上衣物。“请在这里安心换装之后,稍作休息,皇上会在大殿等你们。”
“那——请问予雾姊姊呢?”
“予雾姑娘我们有另外派人照料,请公主放心。”内宫总管答道,始终不敢抬头看向萨康,便匆匆告退。
夏儿淡淡地叹了口气,看来,每个人好像都很怕她的丈夫——
“过来。”待门被阖上的刹那,萨康粗声命令道。
他又开始皱眉了!夏儿思忖,如果他不是常有这种表情,这种口气,可能其他人就不会如此怕他了。
依言走到他面前,萨康立刻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帮她解衣服。
“这……我自己来就行了……”一股燥热自脖子向脸上窜烧,虽然常和萨康亲近,但她仍是不习惯大白天在他面前果裎身子。
“然后让你冻死自己?”萨康耸高双眉,生气道。
他十分清楚夏儿拿商身衣服没辙,平常都是小召帮她更衣,如果真要她自己动手,恐怕等到天降初雪,她都还没换好。
办着脸,让萨康褪去一身冷湿的衣裳,一阵寒意立即窜刺着她娇女敕的肌肤,夏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喷嚏连连。
萨康眉峰紧拢,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掌不断揉搓着她的双臂——
“明明要你乖乖等我的……”他不悦。
夏儿偷偷打量他肃然的脸,低声道:“我听你的话,没有爬树呢……”
“结果你却落到水里?”他扬声反问,终于隐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你知不知道这比籼树更危险?”
“不会的,我很会游泳的——”为了让萨康安心,夏儿不断强调。“只是,我不知道这身衣服吸水之后会变得这样重,害我刚才和予雾姊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游回岸上。”
“不管你会不会游泳,以后都不准做这种事。”他半吼道,庆幸自己还算拥有强健的心脏。
“你生气了?”她嗫嚅道,小狈般骨碌碌的大眼盛满无辜。“可是除了我和予雾姊姊之外,在场就没有人可以帮瑞初姊姊捡回帕子了……”
“那就别去捡,不过就是条帕子。”
“这条帕子不同。”夏儿死命摇头。“这是你送瑞初姊姊的……”
“我没有送她任何帕子。”
“嗄?”她怔忡。“可是她明明说……”
“她是骗你的。”他翻白眼,直觉她的单纯总有一天会害死她自己。
“真的?”她傻傻地盯着始终握在手里的帕子。“她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你很好骗。”他捏捏她的鼻子,开始帮她卸下亵衣。
夏儿打个寒颤,直偎向他。“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环住他的脖子。
萨康搂着她,眼神灼热——他是很生气!一方面对夏儿,但绝大部分是针对自己。
他的心其实充满了矛盾,因为他喜欢夏儿做她自己,展现她纯真的性情,但另一方面,他又生气她因此吃了闷亏而不自知。
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但他却应该好好保护她的!
懊死!
“萨康,我不能呼吸了……”夏儿轻声说道,这是他第二次这般紧紧搂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似地。
萨康没有松手,双臂仍然独占地圈抚着她果裎的娇躯;慢慢地,夏儿逐渐感觉身体热了起来,心也跟着暖暖的,其实,她还满喜欢萨康这样抱着她,这让她感觉他是在乎她的。
“萨康,你又要让我过敏了……”发觉萨康俯着头又在吃她的脖子时,夏儿忍不住出声提醒,前阵子,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过敏”和萨康喜欢吃她有很大的关系。
“这样才能让你不会当着我的面送其他男人东西。”萨康霸道地说道,双唇占有地移吻到她的胸前。
闻言,夏儿直觉抗议。“我才没有送东西给……”突然,她顿住,随即失声叫道:“可是,他是皇上耶!”
“皇上也一样。”他咕哝道。
原来……
顿时,夏儿心底隐约有些明白,原来萨康在意她送皇上珍珠的事情,这表示——
“如果你喜欢,家里还有一颗最最特别的珍珠”我送你。”她故意说道,忍不住想笑,原来萨康也有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天大的发现。
“我不要珍珠……你笑什么?”他粗声道。
“我有吗?”
“你的眼睛在笑。”
“真的吗?”她仰脸盈望着他,笑意已扩及到她红滟的双唇。
也许是她动人的笑靥,也许是她诱人的身躯,此刻,难以克制压抑的情潮攫在萨康所有的心神,他霸气地拥着她,感受她的柔软。
长年征战在外,面对的是无情的杀戮和残酷的争斗,如今,仅仅只是这样淡淡的一个笑容,竟然就能让他如此心生眷恋。
她是他的妻子,这个想法让他感到莫名的满足。
捧着她娇俏的脸蛋,萨康微扯嘴角,随即俯身霸占她的唇——吻她的感觉甜美而醉人,每每两人独处时,他总喜爱吻她,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染上的坏习惯。
而他——喜欢这个坏习惯。
这个吻,细细的,绵绵的,无限的深情和宠爱全心倾注,夏儿感觉自己又要融化了;每回萨康吃她的时候,她就会全身虚软无力,还好现在她是坐在他的腿上,否则她一定会跌坐在地。
夏儿逸出一声叹息,觉得自己好生幸福,虽然她常惹萨康生气,但她知道萨康总是百般为她好……
“啊……”当萨康粗糙的大掌沿着她的背脊往下移时,夏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死命推开他。“不行,皇……皇上在等我们……”
“就让他等吧!”他有些无赖,执意继续未完的工作。
“对方是皇上耶……”她又强调一次,努力想要挣月兑他的怀抱。
“他允许我们可以稍作休息的,不是吗?”他箍紧她。
“话是没错,可是……”
“那就遵照旨意,‘好好休息’。”
“那衣服……”
“等会儿再穿。”他又吻上了她的唇,也顺带堵住了她一大串的疑虑。
夏儿再度叹息出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她的丈夫蛮横又霸道,竟敢要皇帝等他们,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不是吗?
☆☆☆
经过一休息耽搁,待他们来到大殿时,已看到予雾坐在康熙左侧前方的位置,正专注地弹筝抚琴。
“你们还真会磨蹭。”康熙了然笑道,挥手示意他们坐上另一侧的雅座。“这件衣服可还喜欢?”
一听到皇上问话,夏儿立刻又站了起来,恭敬答道:“回皇上,非常喜欢。”
闻言,康熙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战战兢兢?”不用这么多礼,坐着说话。”
“是。”夏儿坐了下。
康熙支着下巴,转头盯着予雾,待她一曲弹毕,才又继续开口:“关于刚才那件事,朕该怎么补偿你们?”
“补偿?”夏儿和予雾互望一眼,不是很明易康熙的意思。
“皇妹爱使小性子,身为皇兄岂有不了解的道理?只是这次她实在太过分了,朕也感到过意不去,所以,为了表示诚意,朕可以允诺你们各自一个请求。”
“真的?”夏儿掩不住欣喜的神色,这次进宫她原本就有事想请求皇上答应,可她完全没料到会有这般好运。
“当然,朕答应就算。”
“任何请求都可以?”她再确定一次。
“听起来像是要朕的项上人头——”康熙玩笑道,击了击掌,道。“说吧,朕洗耳恭听就是!”
夏儿看了萨康一眼,脑中突然冒出两个念头。
怎么办?愿望只能一个,她有点为难,可身为琉球公主,绝不能为一己私愿而罔顾全琉球人民的生计幸福,还是理当背负使命吧!
下了决心,夏儿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希望皇上能允许琉球国将现今的两年一贡改为一年一贡。”
“一年一贡?”康熙好奇道。“为什么?”
萨康也有些讶异地看向夏儿,他没料到她会冒出这种请求。
“因为……”夏儿思索了下,突然又百般恭敬地站起身。“这——当然是为了感激天朝对咱们琉球国的恩赐,若不是长年下来有天朝协助教导琉球国不断改进航海及造船技术,琉球也不可能会有今日的局面。”
“天啊,你还真会说话。”康熙哈哈大笑,虽说他不是个喜欢听取甜言蜜语的皇帝,但这些恭维的话语从她口中而出却感觉十分有趣。
一得到康熙的称赞,夏儿的胆量也大了些,她笑了笑,决定再继续说两句好听的。
“况且,就臣妾所知,皇上是古今中外肚量最为宽宏的好皇帝,否则也不会以一介汉人皇帝的身分,允许满人进关来居住。”
闻言,康熙笑得更大声了,一旁的侍卫和宫女也忍不住窃笑出声。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奇怪,他什么时候变成汉人皇帝了?
“是……”夏儿转头望向萨康,却只看到后者以手支着额头,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
“是萨康告诉你的?”康熙笑道,一看萨康的表情就知道——他从不知道萨康也会出现困窘的表情。
夏儿认真地点头。“嗯,他说中国地大,汉人还让了些位置给满人居住。”
“这倒是事实。”康熙颔首,知道这当中必定有所误会。“好吧,如你所言,既然朕是个‘肚量宽宏’的好皇帝,那朕就答应你的请求,不过——琉球距离中国也不算近,一年一贡未免有些劳民伤财,不如仍维持两年一贡,但朕的赏赐增为往年的两倍,这样意思相同,但可免除舟车劳动之苦,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当了二十年皇帝,他当然知道琉球的国民生计全靠转卖中国的赏赐而来,要求一年一贡无非也只是为了能多得到中国丰厚的厚赐,便于卖给其他国家,获得更好的生活。
无妨,以当今大清国的财力而言,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谢皇上恩典。”夏儿答谢。
“不必多礼。”康熙将目光掉向予雾。“不知予雾姑娘有什么样的请求?”
予雾若有所思望着夏儿,接着淡淡说道:“可否请皇上下旨准许尚夏公主跟着爷去南方?”
“就这样?”康熙有点吃惊。
夏儿则是感动看向予雾——予雾向来了解她的心思,可想不到她竟把唯一请求的机会让给了她。
“是的,就这样。”予雾嫣然一笑。
康熙转向萨康。“你不打算带她去?”他不相信萨康舍得下娇妻。
“那要看皇上派臣去的真正任务而定了。”萨康直言道。
“你这狡猾的家伙。”康熙斜睨道,他知道萨康自平定三藩之乱之后,对收复东南沿海一带的前朝旧势力兴致缺缺,若非他恩威并施,他可能根本不会答应接应接受调派。
不过,这次可由不得他。
康熙扯扯嘴角,对予雾说道:“这件事朕就答应你,不过,朕允许你还可以有一项自己的请求?”
“臣妾没有请求了。”予雾答礼道。
“真的没有?”康熙挑高了眉,他还不曾遇过完全不为自己请求的女人。
“谢皇上恩典,真的没有。”她的态度十分坚定。
康熙抚了抚下巴,微笑道:“不过,朕倒是有一项请求——”他对夏儿说道。
“刚才朕和予雾姑娘聊了一会儿,朕发现予雾姑娘的汉学素养颇深,所以想留她在宫中小住几天,互相切磋,不晓得可不可以?”
“皇上是在问我的意见吗?”夏儿转头悄声询问萨康,见萨康点头,她才又转过身,学萨康先前的口吻,回道:“皇上圣意齐天,又何需询回臣妾的意思呢?只要予雾姊姊答应,自然是没有意见。”
她和萨康果然是夫妻,说话倒是越来越像了!
康熙朗声大笑,俊脸一侧,问道:“不知予雾姑娘的意思?”
予雾有些为难,但她又不好让夏儿和爷难做人,只好颔首允诺。“这是臣妾的荣幸。”
“那就这样决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