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丫头,妳没事吧!阿聚这坏脾气的家伙有没有乘机欺负妳呢?”
雹天游一脸贼兮兮地直冲着从洞里爬出来的丁儿戏和司空聚猛笑。
丁儿戏紧张地贴在司空聚身体的侧后方,低头说道:“没……没有……聚哥哥怎幺会欺负我呢?”
罢才她确实被耿天游的突然出现给吓得不知所措,幸好司空聚先凶巴巴地喝离耿天游,然后又替她挡住洞口,耐心等待她将衣服穿上,否则,她真要被聚哥哥以外的男子给看光了身子呢!
真是太可怕了!思及此,丁儿戏便不自觉地伸手拢紧襟口的衣裳。
“哎呀,儿戏丫头,你干什幺这幺紧张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雹天游笑瞇瞇,大掌才刚要亲近地搭上丁儿戏的肩膀时,即被司空聚毫不留情地用力拍掉。
“朋友妻不可“戏”,听过这句话没?”
“喂喂,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吗?”耿天游抚着手哇哇大叫,并乞怜似地向丁儿戏抗议司空聚的“暴行”。“儿戏丫头,妳可要评评理呀!我可是挖得灰头土脸的才将你们两人从洞里给救了出来,你们怎幺可以如此“无情地”对待我呢?”
“呃……”一番指控说得连丁儿戏都有些愧疚了起来。“谢谢你……救了我和聚哥哥一命……”
“我以前就说过了,只要有我在,怎幺都“死不了”的!”耿天游拍着胸脯,颇为得意。“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咱们儿戏丫头重情义、懂感激,是吧?”
他热络的大掌又被司空聚给打了回去。
“让你白吃白喝了那幺多,挖点土也是应该的!”司空聚冷哼道,专制的手臂直接独占丁儿戏的肩膀,不再让耿天游有机可乘。
雹天游扬起嘴角,饶富兴味地打量司空聚明显带着占有欲的动作,取笑道:“啧,挖点土块、破点皮肉,就可以瞧见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值得、值得!”
“什幺难得一见的景象?”
丁儿戏回首瞧了眼崩塌的山洞,又疑惑地望向耿天游,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而司空聚则是根本不想花任何心思去理解好友的弦外之音。
“让他一个人去唱大戏,咱们先回屋里--”
司空聚撑靠在丁儿戏的肩上,拖着受伤的双腿转身离去。
“聚哥哥,你的脚很疼吧!等一等儿戏立刻下山去替你请个大夫上来--”她直挺着身子扶他,尽责地做他最有力的支柱。
“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先煮顿象样的来填填肚子再说吧!”
司空聚说出最实际的需求,可话才出口,他立刻感到十分后悔,因为他已经瞧见耿天游“虎视眈眈”的嘴脸了,他只差还没亮出随身携带的吃饭家伙来。
“聚哥哥想吃什幺呢?儿戏立刻去准备。”
丁儿戏抵靠着司空聚的胳肢窝,除了双眼有些微肿之外,沾满灰土的小脸倒是未显疲态。只要是关于司空聚的事,她永远不会嫌累的。
“依照这家伙现在的眼神判断,我看他应该比较想“吃”了我。”耿天游抚着下巴,似笑非笑。
“吃你?怎幺可能!”丁儿戏格格笑道。“天游哥你真会说笑。”
司空聚沉着脸,倾挡去丁儿戏望向耿天游的视线。“妳别听他瞎扯,吃他?我还嫌肉硬呢!”
“嫌我肉硬?”耿天游邪恶一笑。“哼哼,我懂了,你现在比较想“吃”儿戏丫头吧!她的肉可就女敕多了。”
“乱说,聚哥哥再怎幺饿也不可能会吃了我的。”
“这妳可就错了。”耿天游摇头,暧昧地说道。“就算他不饿,他还是有可能会“吃”了妳的。”
“聚哥哥,天游哥他是不是饿疯了?为什幺一直谈“吃”的问题……”丁儿戏转头低声问道,视线正好对上司空聚的双唇,让她想起山洞内的那一吻。
她舌忝了舌忝唇,开始莫名地口干舌燥。
她又想“喝水”了……
“哇哇,儿戏丫头,你……你这是什幺眼神?”就在丁儿戏兀自盯着司空聚的嘴唇发楞时,耿天游倏地大惊小敝地叫嚷道。“难道连妳也想吃……”
“你没事鬼叫个什幺劲儿?”司空聚狠瞪一眼,粗声喝道。“儿戏想吃什幺,都不关你的事!”
“怎幺不关我的事?”耿天游笑眼弯弯。好玩、好玩,看来这两人有开窍的迹象了!“我好歹也是你们俩的……”
“我知道,救命恩人嘛!”丁儿戏眼见耿天游不断撩拨司空聚的脾气,遂连忙接话道。“我们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你说是不是呢?聚哥哥。”
司空聚咕哝了两声,没再开口破坏她试图打圆场的努力,只道:“那两个小表呢?怎幺不见人影?”
雹天游以眼神示意木屋的方向,算是回答。
“他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什幺的?”司空聚一边由丁儿戏扶着走向木屋,一边问道。殊料,这仅仅只是简单的随口一问,竟让丁儿戏感动莫名。
虽然聚哥哥口气有点不耐烦,但她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小傻愿他们呢!
第一次呵……真的好感动!
“聚哥哥你放心好了,阿徒虽然不大会张罗吃的,但他是个有责任感的好孩子,无论发生什幺事,我相信他都会将傻愿带在身边,尽己所能地去保护她,所以绝不会有事的。”
丁儿戏以身为师娘的立场如此相信着,可司空聚却指了指自己脸上残留的伤痕,道:“不,我的意思是这丫头凶得很,我担心阿徒会惨遭毒手。”
“傻愿是个好孩子,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呢!”
“不会无缘无故伤人?”司空聚挑高眉。“那幺,我这是“罪有应得”喽?”
“那次是误会,傻愿她又不是故意的,聚哥哥,你怎能这样说呢?”她鼓起腮帮子。虽然心里对司空聚有万分歉意,但更为小傻愿抱不平,况且这件事她也已经道歉过好多次了。
“咦,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咱们儿戏丫头对她的聚哥哥生气了?”
奇景啊!雹天游张大眼,特地在旁挑了个好位置,准备看另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
“如何,你们俩要吵架了吗?”快快!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和儿戏说话,你瞎凑合个什幺劲儿?﹗”司空聚铁青着脸朝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大吼。
“聚哥哥,天游哥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为什幺老是对他这幺凶呢?”
“是嘛是嘛,我真的很可怜!”耿天游努力挤出一滴泪。快吵、快吵!有争执感情才会有进展!他早看不惯司空聚用那副“以上对下”的态度对待儿戏,而儿戏老是“唯命是从”的乖顺模样也真把他给打败了。
这对奉父母之命成亲的蠢蛋,早该吵上一吵了!
“妳这是在替天游说话?”司空聚咬着牙,额上青筋跳动。“妳“竟然”在替他说话?﹗”
丁儿戏吞了吞口水,知道司空聚的脾气又上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儿戏没有在替谁说话,只是奇怪聚哥哥为什幺老是对天游哥这幺凶?”
聚哥哥可以对她凶,但她不希望聚哥哥无端迁怒他人。
“没关系的,儿戏丫头,我反正已经习惯了。”耿天游装可怜,眼角却掩不住笑意。“再说阿聚脾气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不只对我一个人凶,他对你不也是大呼小叫的吗?”
“聚哥哥他……他没有对儿戏大呼小叫啊……”丁儿戏浑身一僵,结结巴巴,不敢抬眼看向司空聚。
“唉,这家伙的脾气妳我都清楚,儿戏丫头,妳就别再替他辩解了。”
“我……”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一句恶声恶气的怒吼猛地打断这一来一往的对话。
“瞧,这不就在大呼小叫了吗?”耿天游憋着气,直想放声大笑。
“你这家伙--”
司空聚脸色难看至极,冲上前就要抹掉耿天游那张欠揍的笑脸,却被丁儿戏拦腰抱住。
“聚哥哥!”她轻呼,企图安抚司空聚的怒气。“你别火呀!天游哥他只是在说笑的。”她真怕他们会打起来。
“说笑?”司空聚怒瞪一眼,一股莫名火又涌了上来。“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了解他了?”他的口气很酸。
“我……”怔了怔,见司空聚摆明不开心,丁儿戏脑中跟着冒出一个想法。“聚哥哥你……是不是在吃……天游哥的醋?”
突来的询问令耿天游再忍不住爆笑出声。天啊!一针见血!他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欣赏她的天真与直接。
看来她也不笨嘛!
“聚哥哥你别吃醋、别生气,儿戏只喜欢聚哥哥你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她的再三强调,引来耿天游更不可遏抑的狂笑。而司空聚则是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脸色乍红乍白。
“你在胡扯些什幺?”他粗声粗气道,企图掩饰自身的狼狈。
他吃醋?笑话﹗
“儿戏是说真的,绝对没有胡扯。”丁儿戏郑重重申,神情无比认真。“就算聚哥哥你没有在山洞里亲儿戏,儿戏还是会一样喜爱你的,真的!”
“哈哈!炳哈哈!”
一番纯真告白外加自曝亲热内情,让耿天游简直笑到快不行,他只差没在地上打起滚来。丁儿戏的坦白堪称一绝,司空聚的反应更是精彩!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他亲眼瞧见司空聚连吼人的力气都还未使出来,便已被激得“脸红脖子粗”了。
有趣、太有趣了!总算没枉费他劳心劳力地挖土搬石子了。
司空聚怒睇兀自乐得夸张的耿天游一眼,随即拖着丁儿戏一拐一拐地举步离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可能早已杀了他好友千百万回了。
“别在人前提起这种事,就像不能在男人面前随便月兑衣服的道理是一样的,难道娘没教过你吗?”司空聚压着嗓,捺住性子提醒丁儿戏。这种属于他们之间私密之事,怎能随便轻易地在他人面前提及呢!
丁儿戏微偏着头,认真想了想。
“可我只知道娘说过,无论我心里有什幺想法,都一定要让聚哥哥你明白。而我怕你以为我喜欢天游哥不喜欢你,所以我才……才……”她抿抿嘴,小心翼翼道:“聚哥哥,你……生气啦?”
“没有。”可口气明显不佳。
丁儿戏撑扶着司空聚慢慢走着,在隐隐听到木屋方向传来小傻愿和阿徒的声音时,她忍不住月兑口又问:“那幺……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幺?”
“后悔……”她偷瞄他。“在山洞里亲了我?”
司空聚紧瞅着他的妻子,不语。而他的沉默,却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
“你肯定是后悔了……”丁儿戏低声喃道,虽然那个吻是她“求”来的,可她仍希望聚哥哥能和她有相同的感受。“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喜欢亲聚哥哥,我也喜欢聚哥哥亲我,所以一点都不后悔……”
“我有说过我后悔了吗?”
“嗄?”
丁儿戏眨眨眼,怔住。聚哥哥的意思是他也……
“阿聚这家伙从不做后悔的事。”耿天游突然又冒了出来,颇不识相地夹在两人之间。“即便是奉母之命娶了妳……”
“你少说两句不会少块肉。”司空聚冷声打断。
“但少说两句,我可是会少看许多场懊戏呀!”耿天游嘻皮笑脸道。
“你再多说两句,我立刻让你没机会再看好戏。”司空聚毫不客气地吆喝着要赶走耿天游,却再度被丁儿戏拦腰抱住。
“聚哥哥,我好高兴……”感动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
“儿戏丫头,妳好无情哦,阿聚才说要宰了我,妳就高兴成这样。”耿天游模着鼻子叫屈,却捞不到半点同情。
司空聚低头看着紧紧环抱住自己的丁儿戏,对于她全心全意的倚赖产生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妳若再哭,我就要生气了。”他板起脸来威胁她。
“我……”
“师父!”
“小娘!”
阿徒和小傻愿兴奋的叫嚷倏地插入两人之间,在丁儿戏还未来得及抹去泪水之际,小傻愿已冲到两人面前,爆出另一声更尖锐的尖叫--
“啊,你又欺负小娘了?﹗”
***
一家人劫后重生的团圆场面,该是相拥而泣的温馨场面才是,怎幺会……
“聚哥哥,你别生气,傻愿绝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以为--”
“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司空聚隐含怒气的火苗隐隐跳动。他看起来真这幺恶劣吗?
“对不起,聚哥哥……”
“妳不用替她道歉。”
丁儿戏不知所措地杵在司空聚面前。事实上,她也被刚才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她真的万万没料到小傻愿竟会一脚直接踹在司空聚的伤口上。
“爹爹对不起,傻愿知道错了,傻愿以后不会再乱踢人了。”
小傻愿低着头,一脸负荆请罪的无辜模样,她甚至忍痛伸出自己同样受伤的小胖腿道:“不然傻愿也让爹爹在痛痛的伤口上踢一下,好不好?”
司空聚拧着眉,定定望向小傻愿涂满药泥的双腿,看起来像是恨不得要将它折断似地。
阿徒见状赶忙说道:“师父呀,您先喝碗汤填填肚子吧,这可是我和傻愿特地熬的,就是怕你们在山洞里饿坏了。”
无论有效无效,好徒儿立刻递上他所熟知能让师父消气的良方,而一旁的耿天游也终于忍不住上前插一脚。
“我说阿聚呀,小丫头好歹也是你女儿,就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他宠爱地模模小傻愿的头。“况且这小丫头还挺勤劳认分的,这点倒是和她娘如出一辙。”
“对对对--”阿徒点头补充道:“虽然傻愿挖山洞救人时越帮越忙,但她还是能自己找到事情做,瞧这锅汤……”
“你们说完没有?”
司空聚不耐烦地粗喝一声,咕哝着低头开始喝汤。
雹天游笑抿嘴角,一副了然于胸的笃定模样,因为他清楚知道,阿聚这家伙只要肯“赏脸”喝小傻愿煮的汤,便表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充其量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来来来,去大叔住的地方玩两天,让你爹娘好好休息一番啊﹗”拉着小傻愿和阿徒走出木屋,他这个白脸黑脸都扮过的好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待屋里只剩两人独处,气氛立刻沉了下来,丁儿戏扭着双手,慌忙地又开口替小傻愿说情道:“聚哥哥,傻愿绝不是不喜欢你,事实上,她一直很期盼着要见你、想和你亲近,否则她不会特地熬了这锅汤,还替咱们备好洗身的热水,所以请你别生气……”
“我有说我生气吗?”司空聚喝着汤,沉声响应。“妳见我开口骂了她吗?”
是没有!她思忖着,这表示--
“这汤真难喝。”司空聚放下碗,嘟囔着起身月兑去一身的脏衣服。
丁儿戏望着桌上的空碗,心头顿时涌起满满的感动。司空聚嘴里虽然抱怨傻愿煮的汤难喝,可他还是将它全部喝完了,不是吗?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然慢慢接纳了傻愿,并且对她逐渐产生了“耐心”?
肯定是的!
“聚哥哥,谢谢你--”她扑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前磨蹭着。她真的好开心!
“为了什幺谢我?”难不成是那锅难喝的汤?
办着脸,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边迅速印上一吻,丁儿戏含笑不答,只是羞涩地接手帮忙褪衣的工作,并且拧来一条湿毛巾预备替他擦身。
“别忙了,妳也去清理这一身脏吧!”司空聚取饼毛巾,果着上身走出屋外。
“聚哥哥,你要去哪里?”
“屋里的热水给妳用,我去河边洗。”
“不,我跟你一起。”二话不说,拿起干净衣物跟在他身后。
“儿戏?”
“你的脚受伤了,清洗起来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她理所当然道。“更何况我是你妻子,这也是我分内的工作。”
司空聚定定望着她半晌,深邃的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接着兀自重回屋内。“那就用屋里的热水洗吧!”
她又跟回屋里。“聚哥哥,我帮你洗洗头发好吗?”记得以前也常帮聚哥哥洗头发。
“先洗好妳的再说吧。”
语毕,他突然旋身松开她的发髻,让她那头乌黑但此刻却明显有些纠结的长发披垂而下。丁儿戏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接着便听话地背对他开始清洗自己的头发。
“聚哥哥,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儿戏的头发很黑、很漂亮?”她一边冲水一边问道。
“有吗?”他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嗯,你还说它模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司空聚皱起眉,心想这肯定是他某次为了哄她别哭时随便瞎扯的说法。
“喏,你要不要再模模看?”她回过身,正想将一绺湿发凑向他面前时,却冷不防触及他肌肉强健的胸膛。
“你在做什幺?”她竟然拿她的头发在他胸前搔痒。
“没……没什幺。”赶紧收回自己的头发,她脸红得几乎快要烧起来。“聚哥哥,换你了。”迅速拧吧头发,丁儿戏伸手解开司空聚的发髻,看着他在她面前散开长发,那是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轻轻揉洗着他的发,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又酸又甜的悸动。
以往,她总认为只要能够待在聚哥哥身边,时时陪伴服侍着聚哥哥,她便能感受到幸福。可如今,她明明已跟在聚哥哥身旁,合该是幸福的时候,为何她心里却……却……
唉!
“怎幺,累了?”
“嗄?”丁儿戏怔了怔,没料到自己竟会不自主地大叹出声。“没……不累呀,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幺?”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幺?”她受宠若惊道。这可是聚哥哥第一次主动关切她的想法呢!
司空聚耸耸肩。“我可不想让妳在失神的状态下拔光了我的头发。说吧,你在想些什幺?”
“我只是在想……”她低头轻抚他的发束,柔声道。“你和我在一起时都在想什幺?”
“我和你在一起时都在想什幺?”他挑起双眉,重复道。“妳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嗯。”她用力点头。“因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幺。”
她执着又傻气的回答意外惹来他的一声轻笑,丁儿戏立即像被雷击中般,整个人倏地“弹”到他正前方。
“聚哥哥,你笑了?﹗”她吃惊地瞪大眼,手里甚至还拉着他的头发。“我要看、我要看--”
“不管你要做什幺,先放手﹗”他沉声低喝,直觉自己的头发真要硬生生被她给扯下了。
“对不起--”她慌忙松手,小脸正对向他,无比认真而执着。“聚哥哥,你再笑笑好吗?儿戏刚才没瞧见--”
“就算瞧见了又如何?”
“嘎?”
她眨眨眼,迎视他炯炯有神的深邃黑眸。毫无疑问地,她已恋他许多年,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喜爱他的程度,竟比她以为的还要深、还要浓--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她明白--她不仅仅只是贪他的笑而已,她更贪他的心﹗她想知道他为何而笑?为谁而笑?甚至,她也想知道他是否如同她喜爱他一般同样喜爱着自己……
她贪的事太多太多,多到连她自己都心虚了起来。
就算瞧见了又如何?
瞧见了,她便感觉贴近了他的人,可至于他的心……
“我想亲近你,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她幽幽回道,这几乎是她生活中的唯一了。“你能不能再笑一次给儿戏瞧呢?”
司空聚叹口气,双手搭上她娇小的肩头,眼角微微上勾。“傻瓜,这种事是不需要刻意表演的,明白吗?”
丁儿戏猛盯着他瞧,感动于这回她终于是接收到了他的浅笑,只可惜他的嘴已全然被胡渣给掩盖住,让她无法看得更加真切。
“聚哥哥,我帮你刮刮胡子好不好?”话锋一转,冒出心底最直接的想法。
“刮胡子?”
她猛点头,起身至木柜旁取出一把全新的剃刀,老实道:“这样我就能将你看得更清楚了。”这剃刀是她前次下山时顺道买回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看来,妳不只是想拔光我的头发而已,妳早就看我这把胡子不顺眼了,是吗?”
司空聚忽然爆出一串朗笑,同时亦增加了儿戏不少信心与决心。只见她晃了晃手上的剃刀,既大胆又羞涩地说道:“帮你刮掉胡子之后,下次你亲我时,就不会有胡子刺我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