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烈言出现在雨眠的公寓楼下。
十分钟后,他看见雨眠拿着公文包出门,一身水蓝色的麻纱套装,把她衬托得气质清新高雅。
叭……叭叭!
他在车上按着喇叭,她仍没察觉的向前走。
叭叭叭……
“关雨眠!”
“谁?”雨眠目光终于落在不远处的跑车,整个人呆住。
烈言?!他换了车子,黑色的保时捷,按喇叭的模样非常飞扬跋扈,彷佛这个世界都该听他命令似的。
他猛向她招手,示意她上车,但她才不肯乖乖听话,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看他。
片刻,烈言下车,缓缓地走向她。
雨眠见状有些意外,他要做什么?再看他一眼,衣冠楚楚却掩不了隐隐的一丝粗犷、野性。
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他笑着说:“我终于等到-了。”
她迎向俊脸,不禁怔住,他怎这么高兴?
“你等我做什么?”
他随即皱眉,“怎么,-不想见我?”
“不想。”她坦率的不给面子,迈开脚步就走。
拜心,真狠心!烈言一把扯回她,把她圈在胸前。
雨眠顿时惊叫一声,“放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笑着摇头,“我知道我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再也不放手了。”
“那又怎样,你准备就这样和我站在这里一辈子?”要耗就放马过来吧!她在心里说着.
“正合我意,我就想和-一辈子。”他微微一笑。
“嗄?!”真的要追她?
“世上的男人这么多,偏偏-遇上我,在人海茫茫中,这样的机会占几亿分之几?”
“要命!想不到大律师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油腔滑调。”雨眠取笑道。
“好吧,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追。”他语气一转,半命令似的说:“上车,我送-去上班。”
“这次人和车一样的嚣张。”她拉开腰间的大手,他大概不懂得什么叫谦恭有礼。
他松手,却不肯死心,“-为什么不肯跟我交往?”
“因为我不喜欢你,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女人只是附属品,见一个追一个,我干么凑这个热闹?”领教过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她敢说他一定有大男人主义,何况她这只花蝴蝶要退隐了,不打算再玩。
“谁告诉-这些的?”烈言皱起眉。
呃,雨眠愣住,是没人告诉她,但……
“烈先生,没法子,这是你给我的印象。”她回道。
“-似乎对我有严重的偏见。”他大掌覆额一脸沮丧的样子,彷佛在喊冤:天哪!他到底给了她什么印象?
“我见过的美女有很多,但每个都要追求,恐怕没那个时间和精神。”他走到车子旁打开车门,彬彬有礼说:“-的车子送修了,让我送-上班。”这个理由多好,她不会再拒绝吧?
“我约的出租车来了,再见!”她露出“怎样,你拿我没辙,认输了吧!”的表情。
“什么时候?”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
雨眠回过头,“什么?!”
“-刚才说“再见”,不是要约我吗,所以我问什么时候再见。”烈言凝视着她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雨眠指指自己。
“是,是-说要再见我的。”他的表情更严肃了,可眼里却蓄满笑意。
“我……”她睁大眼,心狂跳,不知该如何响应。
他微笑,乘胜追击,“什么时候有空?”
“我……没空。”她拒绝道。
“为什么,我的诚意不够吗?”他叹口气.
“烈先生,我很忙,下次请事先预约。”她说得比他这个律师还要大牌。
他想了想说:“好,下星期五下午五点,我去接-下班。现在-去上班吧!再见。”
他就这么走了?雨眠怔怔的看着他跨进车子,扬长而去。
今天是星期二,离下星期五还有十天,为什么他不约在明天或这个周末假日,而约在十天之后?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摇摇头坐上出租车到公司,将他-在脑后不再去理会。
雨眠到公司,才开了个会出来,就有人送花来,是一束高雅的白玫瑰。
谁送她花?
“啧啧,这年头谁还有这种情怀送花?”李婀娜嚷嚷道。
雨眠看了看附在花上的卡片,署名:烈言。
叶欣欣看了,也跟着嚷道:“没想到烈大律师也会送花耶!”
的确,雨眠也没想到是他,因为他不像是个浪漫的男人,像那种唯我独尊的男人压根无法与花联想到一块儿,而且,没想到这种十七、八岁男孩才会的玩意儿,他这个大男人也拿手。
就雨眠而言,已经多年没收过花了,男人都直接请她去吃饭、应酬。所以,这束花让她笑了,好心情维持了一整天。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天天送花来,有时候是一束,有时候是一支包装精致的玫瑰,都是由花店的人送来,烈言从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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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午,雨眠总渴望见到烈言送的花,迫不及待地等着,彷佛见到了才能安心工作。
一直送到第九天,烈言才来电话。
他语气亲昵地问:“最近忙不忙?”
“忙,我们的业务多到吓死人。”雨眠回答得很自然。
“喜欢我送的花吗?”他又问。
“谢谢。”她真正好奇的是,除了俊帅,还有身为律师的专业之外,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明天五点下班,我去接。”
“干什么?”她诧问。
“我们去听音乐,-答应过的。”他温文有礼地说。
呃,有吗?雨眠失笑,“不,我另外有约会了。”
“跟谁?”他声音低沉,不悦了起来。
“我约了床早睡早起,这也是约会。”她很俏皮地拒绝他。
“-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约会?”烈言追问。
“嗯……因为我从不和陌生人去听音乐。”
“不能为我破例一次吗?”
“烈先生,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真的这么认为?”
“没法子,烈先生,你给我的印象确实如此。”
“那么,爱天使乐团的魅力如何?”
“爱天使乐团来台表演?真的?!”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当然,在国家音乐厅,希望我们能一同去观赏。”他说的很诚恳。
雨眠犹豫了,爱天使乐团的现场表演她期待已久。
烈言继续游说,“据我所知,爱天使乐团只来台表演一场,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天啊!你竟然威胁我。”她笑骂道。
没错,就是威胁。”他语气轻快,活像个恋爱高手。
雨眠考虑了几秒,终于开口,“烈先生,我决定了。”
“如何?”他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无法抗拒爱天使乐团的魅力,她只好说:“我投降,爱天使乐团的魅力无法挡,明晚六点到我家接我。”
“谢谢,明天见。”他愉快的挂了电话。
谁知道隔天上午,烈言没有叫人送花来,却由精品店送来一只大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凡赛斯的粉色细肩带长裙、披肩,还有高跟鞋及一个小提袋,另外还有一串珍珠项链,非常俏丽淡雅。
暴!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瞬间,雨眠有一丝感动。
当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的礼物,有谁收到这样的礼物会不高兴呢?但她是为那份被重视而感动。
为此,她告了半天假,先回家好好打扮一番。
六点整,烈言准时来接她。
她一出现在楼下大门口,他目光立刻为之一亮,沉吸一口气,屏息看着她,那光果、性感的锁骨和肩膀……该死!她的妩媚性戚令他肌肉绷紧。
而雨眠一见到烈言,也愣着了。
他身旁没有加长型礼车,也没有跑车,而是骑着一辆脚踏车,前面还有一只篮子,装满了香气扑鼻的野姜花。
“你……骑脚踏车来?”说完,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她标致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加上笑声悦耳,烈言瞬间有些失神。随即,他回过神耸耸肩,“是-说不喜欢太嚣张的车子,我只好低调一些。”
“天啊!你穿西装骑脚踏车来,岂不是更嚣张、更引人瞩目?”雨眠怀疑他这辈子大概没低调过,才会误解所谓的低调。
“不过,这次看-很高兴,还乐不可支的样子,要不要上来坐坐看?”他指指后座。
“呃,穿这样?”她看看自己一身高贵的打扮,要是坐在脚踏车上,那才真正是招摇。
“不然,请-坐嚣张的车子。”他拉着她来到一辆黑色BMW房车前,“请上车。”
雨眠松了一口气,这个烈言真不按牌理出牌。
两人来到国家音乐厅,但购票处一点人潮都没有,好象根本没有表演档期,她疑惑道:“咦!怎么都没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绝对没弄错,我们进去吧!”烈言趁机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笑了笑,“我认得路。”
他也报以微笑,但大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踏入音乐厅内,雨眠就觉得气氛怪异,舞台上的灯亮着,还有一些大型的乐器摆好定位,可是没有其它的观众。
烈言带她到音乐厅最中央的位子坐下,她忍不住轻声问:“怎么只有我们两人?”
“这是我们的音乐会,当然只有我们两人。”
她骇然,“啊!你……包下整座音乐厅?那么,爱天使乐团真的……”
“爱天使乐团真的特地来为-演出。”他一派优闲地笑道。
此话一出,雨眠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懊半晌她才开口,“你包下整个音乐厅,爱天使乐团也、也是你邀、邀来的?”
“这、这还用问,当、当然是我!”他故意学着她吃惊的口气。呃,这么大手笔,都是为了她。“-不是想说,-现在不喜欢爱天使乐团了吧?”烈言知道她吃惊,也看得出她的欢喜,故意逗她。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我不喜欢爱天使乐团了?”她着急的否认,生怕辜负他一番美意,随即才发现他戏谵的眼色。
哎呀!她什么时候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女孩了?还心跳得很厉害,真亏她的外号叫花蝴蝶。
这时,暗红色的布幕缓缓升起,他握住她的手说:“待会儿听到一半,如果我睡着了,-别介意。”
雨眠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他,“什么;:”
“我为了打赢一场辟司,三天三夜没好好睡,我怕我会累得睡着了。”他解释道。
“你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不但为她大费周章,还费神陪她听音乐。
“但我很开心,如果能够天天看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他深情地看着她。
“那……”为什么不把约会延后一两天?她还想说,却被他示意噤声,因为乐团开始演奏了。
雨眠立刻聚精会神,聆听向往已久的演出。
原本打算静下心好好欣赏的,但她的心却跳得乱了节奏,只因他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这么香?”
“呃?”她转头,见凝视着她,神情好温柔,那好看得要命又刚毅的五官,害她霎时意乱情迷。
他笑了,“-真的好好闻。”
雨眠说不出话,他的下颚不经意地触碰她脸颊,令她好紧张,又觉得好热,根本无法专心聆听音乐。
不久,烈言握住她的手睡着了。
乐团演奏精彩绝伦,雨眠一个人报以热烈掌声,因为身边的他睡得很沉。唉!她看了他一眼,他连睡着的模样都那么好看,意志力薄弱一点的女人,一定会因此而爱上他。
她正想叫醒他,他早一步睁开双眼,“演完了?”“有这么美妙的音乐伴你入睡,真是奢侈的享受。”她笑他。
他感到难为情,讪讪的说:“别讽刺我了。”
“你根本不懂欣赏音乐。”
“没法子,小时候父母想培养一个有艺术气质的儿子,请来老师教我拉小提琴,偏偏我天生音感不好,拉了一整年,还是杀猪似的声音,老师气得不肯教,我爸妈到现在还嫌我的气质跟工地工人没两样。”他倒是很坦然承认。
“你说你爸妈嫌你的气质不好?”她不认同。他不只五官长得好,还气宇非凡,他的父母未免太苛求了吧!
烈言有些遗憾道:“我爸是大学教授,我妈是教美术的,开口闭口都是人文艺术,偏偏我没有一丁点艺术细胞。”
雨眠顿时心软,不懂音乐也不是什么过错,毕竟他是为了她才做这些傻事的,而女人最高兴的,莫过于男人只为她一人傻气。
“你不是很忙?这样陪我不值得。”其实,他大可回家舒舒服服的补眠,何必这么辛苦。想到这她心头一怔,感动不已。
“值得,怎会不值得,只要能和-在一起,再辛苦都值得。”他说的心甘情愿。
她整个人呆住,她晓得他英俊、年轻有为,但是不知道他浪漫到这种地步,害得她心猿意马,忽地起了一个念头──她必须抓紧机会,她的名字一定要在他的身分证配偶栏上出现,哪怕她才认识他不到几天。
耳边又听见他说:“时间还早,我们去喝点东西。”
雨眠回过神看向他,与他目光相交,连忙侧过脸。他的双眼虽半-着,但还是可以感觉他目光如炬。
她已完全不晓得应该如何推辞,只好耸耸肩答应,“好吧!就喝一杯。”
烈言接着带她到一家LoungeBar,两人找了张台子坐下叫了饮料。雨眠去洗手间,出来时碰巧看见有个女人搭着烈言的肩,低低的笑着,精致的五官像个瓷女圭女圭,且笑容好妩媚。
雨眠走近他们,听见烈言说道:“对不起,宝贝,我是同性恋。”
那女人睁大眼睛,非常懊恼地走开,表情带着无限惋惜,雨眠则诧愕地瞪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真糟,她不是故意偷听的,且没想到会发现他的秘密。
他早已发现她回来,转头看着她,笑道:“坐啊!愣着干么?-不会相信刚才的话吧!”
“那你干么说自己是同性恋?”
“因为我怕两个女人为我争风吃醋。”他把自己说的极受欢迎。
“哈!你臭美。”没救!这男人真是自大惯了。她才不会为了男人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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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星期六,雨眠回家陪父母。星期日约了林书扬去俱乐部打网球。才打了两局,天空飘起纷飞细雨,两人只好回室内避雨。
“雨眠!”
雨眠听那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烈言。
“我们又见面了。”他一身运动服站在她身后,一双豹眼紧紧盯着她身边的林书扬。
“嗨!”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雨眠微笑打招呼,并为他们介绍认识。
林书扬拿了条毛巾给她,“快把雨水擦干,不然又要感冒了。”
雨眠接过毛巾,只胡乱地擦擦脸和手臂。见状,林书扬接过毛巾仔细替她擦拭头发和背上的水渍。
这对他面言只是纯粹关心的举动,但看在烈言眼底却是一大刺激。她穿著短裙网球装,露出修长的腿,整个人感觉像十八岁小女生。而她笑得天真无邪,大大方方让那个林书扬服务,可见他们两人关系匪浅。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弄清楚,正当他还在沉思中,林书扬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
“-不是说假日要陪家人,却跑出来跟男朋友约会?”烈言酸溜溜地问。
那晚在LoungCBar里,他想再约她,但她说周末和周日必须回家陪父母而拒绝。
她瞄了林书扬一眼,回道:“书扬和我从小一块长大,就跟家人一样。”
颁!又是一项刺激……不,应该说是打击,让他倾心的女人,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青梅竹马哩!
嗯,他注定要追得很辛苦。
这时,林书扬走过来将手机递给雨眠,“-妈找。”
丙然是不同凡响的青梅竹马,连雨眠的母亲找她,都直接打他的手机。
唉!他注定要爱得很“轰轰烈烈”了。
“书扬,妈叫我们回家吃饭,有你爱吃的荷叶排骨,走吧!”她讲完电话后说道。
惨!看来他还来不及见伯母,伯母心目中的女婿位置已有人占去了。
烈言不禁再次打量林书扬。俊秀斯文,很有书卷气,但气概与气势不够,倒像个可爱的大男孩,说穿了是个还不成气候的男人,根本配不上雨眠!
林书扬闻言欢呼,立刻去换下运动服。
“再见。”雨眠朝烈言挥挥手道别,不料,却被他拉住,她瞅着他,以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他瞥了她一眼,说道:“他不适合。”
“呃?!”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半晌才明白过来,笑而不答的看着他。
“趁早离开他,他一点都不适合-,还是到我这里来吧!”他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扒!他误会了,也难怪,她和林书扬从小就像哥儿俩,旁人都当他们是情侣。雨眠倏地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会怎么做?
于是她敛起眼底的笑意,眨着清澈的眼眸,很正经的说:“但我的父母很喜欢书扬,而书扬的父母从小就疼我,他们巴不得我们快点结婚。”她可没说谎喔!
闻言,烈言沉默了,心情Down到谷底。
他望向她星星般发亮的眼睛,试着不被她诱惑、不为她动心,可是偏偏心跳得厉害。放弃她,谈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