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你要冷静。”
“臭小子,你想做什么?”
“恩恩很可怜了,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有话好说嘛,你会吓坏她的。”
“吵死了!你们都给我住嘴!”李衡阳拉着看起来可怜兮兮、受尽惊吓的古宁恩气冲冲的进家门。“我有话要跟爱哭包说,你们谁敢再说一句,我就带着她走人,到旅馆去说!”
此话一出,李家一群人立刻紧闭嘴。
旅馆?这小子刚才说了旅馆两个字吗?
妈呀,他长大了!
“哼!”“长大”了的小子,扫视众人一眼。“我现在要和她进房间谈事情,需要绝对的安静,以及不受打扰的环境,我的意思你们懂吧?”他咬牙切齿,瞇眼的捺下性子警告。
“懂!”
“我们不会偷听,也不会吵到你们的。”
“对,你们尽情的谈吧,我们会识相的闪得远远的。”
李衡阳瞪了众人一眼,心知肚明这群人会安份才怪,用力将可怜的小办帽塞进自己房里,在关上门前再狠瞪警告众人一眼,一声摔上门,上锁!
门一关上,门板上马上贴上五、六只耳朵。
而门内,可怜的小办帽正独自面对着恐怖的大野狼。
小办帽持续没胆的抖缩着,“衡阳哥……我没有妨碍你们约会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小办帽抖颤着声音细细的问。
“谁说妳没有妨碍到我的约会,妳的出现就是一种妨碍!”他逼近她,把她逼得跳上床去,然后缩在床角。
“我……我有说祝你们玩得开心啊?”她不知死活的继续说。
“妳是真心诚意的吗?”他脸色阴沉。
迸宁恩吞咽着口水,他是在生气她的言不由衷吗?“呃……你、你相信我,我是打从心里希望你幸福的,那个叫清清的女孩很漂亮,你们很登对,郎才女貌的,我、我是真心诚意没有一丝──”
“够了!”李衡阳气急败坏的大吼。
他叫她给气死了!
“你……你要相信我!”以为他不信,末了她坚持再补一句。
他气炸了,一双比正常人大上三分之一的眼睛,死命瞪着她。
她吓坏了,直接抱起枕头蒙住脸,不敢再多瞄他的眼睛一秒。
太杀了!
“古宁恩,我现在数到三,妳给我把枕头丢掉,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不然妳就──”
“我丢了!”他话还没说完,她就火速把枕头丢了,怕慢一步就惨了。
“哼,我最后再一次问妳,妳是真心希望我跟别的女生幸福快乐吗?”他以着无比无比的耐心,无限无限危险的口气问话。
她观察着他异样的神色,实在搞不清楚他在气什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答案?
“我……我当然──”
“古宁恩!”他倏然大吼。
她吓了一跳。
“妳这死辫子,我给妳最后的机会,妳敢给我乱说,我这次真的会剃光妳的头!”
她马上紧抱住自己的头。“不要!”
“不要,就好好的给我回答!”
“啊!”他扯住了她两条辫子,用力的拉扯着。
她鼻子酸酸的,但是不敢哭,通常他拉她的辫子就是哭也没用的时候。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啦!”怎么也搞不清楚他要她说什么,急得只想先护住自己的辫子。
“妳、妳真是笨蛋!”李衡阳气得破口大骂。
“不……不然你告诉我要我怎么答我就怎么答嘛!”她委曲求全的说。
他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用力呼出了一口鸟气。“?OK?,我接受妳的建议,现在我问妳答,回答时用妳的脑子想清楚后再张嘴,明白吗?”他几乎是恫吓了。
她点头如捣蒜,虽然还是很担心他问的问题她说不定会听不懂。
“现在我问妳,刚才看见我跟别的女生走在一块,妳是什么感觉?”他眉毛一高一低的问。
“感觉──”
“妳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她才说了两个字他就紧张得用着凶神恶煞的语气威胁她。
迸宁恩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好啦,我会仔细想清楚啦!”说完她就真的傻傻的侧着头开始冥想。
她想的期间竟叫他莫名的手心冒汗。“想好了没?”
“嗯……想好了……当时我很难过,因为你们根本不是走在一起,你们是搂在一起的。”她嘴翘得高高的。
“很难过?”他一双浓眉飞了飞。“很好,这就对了。”
这答案他满意极了。
“好了,我再问妳,妳知道什么叫吃醋吧?”
“吃醋?应该是情人间的闹气吧。”古宁恩想了想后说。
“也可以这么说,妳觉得自己有没有吃醋的感觉?”他期待的问。
她惊异的看着他,“我们又不是情侣,为什么要吃醋──”
“古宁恩,我有没有叫妳用脑筋想过后再回答”一声暴怒的吼声从她头顶呼啸而过。
她急忙捂住耳朵,不然耳膜要被震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再想想……”
李衡阳气得拉下她捂住耳朵的手。“不用想了,妳这猪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他又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辫子。
她痛得都想哭了。“那你告诉我嘛!”要不是死命忍着,她真的很想哭。
“妳明明就是在吃醋!”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
“可是──”
“嗯”
“嗯……我吃醋了。”
“我知道妳不服,可是我有凭有据可不是胡说,妳看到我搂着别的女生有没有很想哭?”
“有。”这点连想都不用想,她早就已经哭给他看了。
“我没理妳时,妳有没有心很痛的感觉?”
“也有。”模着心脏,感觉到现在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我跟着别的女生走时,妳有没有想追来抢回我的冲动?”
“咦?好像有耶!”看着那女生一路拖着他,她就想求他别走。
“那我再问妳,我不理妳的这半个月,妳都在做什么?”
“哭啊。”
“还有呢?”
“还是哭啊。”
“没有其它的?”
“想着你离去时气愤的背影……”
“然后?”
“继续哭。”
叩!圆圆的头被人用力敲了一下。“妳对我有意思,这么明显妳自己还看不出来。”他竟然可以打完人后一脸正经的说。
她呆了呆。“是吗?”
“当然!”他又吼她。
“可是──”
“又可是,没有可是,妳明明很喜欢我,妳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他突然把她压在身下,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的对望。
“你……”
“妳脸好红喔。”她虽然没像小时候一样双颊肉肉的,但他还是很喜欢捏着她的触感,看着她痛得瞇眼、眼角挂泪,就感觉很爽!
丙然,她的眼睛、嘴角瞇成一直线,一滴泪又要挤出来了。
她真是太可爱了,想要捏下去的力道放松了。“妳到底还要少一根筋到什么时候?妳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打转,我们是一体的,我想我们一辈子也分不开了,妳跟我,一辈子,懂吗?”
“一辈子?”古宁恩忘了要喊疼,倏地睁开眼。
“对,从小妳就是我的影子,我走到哪里,妳就在哪里,我回头不管任何角度都看得到妳……”说着这些话时,他竟有些赧红。
“衡阳哥……”她被他害羞的脸庞吓到了。
“妳喜欢我!”他厚着脸皮高傲的说。
心头原本存在的一道蒙眬界线彷佛被人奇妙的拨开了。“你呢……你也喜欢我吗?”她怔怔地问。
“我?因为妳喜欢我很久了,如果我说不喜欢妳,妳会哭死,为了救妳一命,我勉为其难的会照顾妳一辈子。”
“但不是喜欢我一辈子?”她突然开窍似的坚持的问。
李衡阳瞪着她,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变成猪肝色。“妳很烦耶,问那么清楚干什么?说好一辈子这样还听不懂吗?”果然是笨蛋!
“听不懂。”她当场摇头给他看。
他气结。“好啦、好啦!我……我也喜欢妳啦,真麻烦!”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真娘!
这下好了,为了这个爱哭包,男人的脸都丢尽了,将来她如果敢抛弃他,有她好受的!
“你真的喜欢我?”古宁恩睁大了眼。
“废话!”
“那……”瞬间她变得有点紧张,又有点奇异的兴奋,这种感觉很奇怪……甜蜜的奇怪,认识他超过十年了,总觉得如他讲的,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在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他就像哥哥一样照顾……欺负她,欺负得理所当然,欺负得得心应手,在他长期的凌虐下,她习惯了他加诸在她身上一切不合理的恶行,说她有被虐待狂一点也不为过,她对他总是怕怕的,但又忍不住要亲近他,彷佛明知罂粟有毒又忍不住一食再食……啊……他是罂粟啊……
“那什么那?以后妳就是我的女人了,不要又呆呆的忘记,尤其不要忘了要吃醋,不要忘了我问妳喜欢我吗要说喜欢,更不要忘记,不要轻易祝福我跟其它女人幸福,听到了没有?”
迸宁恩洋女圭女圭般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知……知道了。”他说的没错,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因为他说的症状她一件也没少,既然如此,那应该没错了。
两人在床上还维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李衡阳盯着身下的她,越盯越觉得身体不对劲,下月复开始有热热的感觉,很好,动物的本能,他发情了!
“爱哭包,妳几岁了?”
“超过十八岁了。”奇怪了,每年生日都是他帮她过的,她几岁他一清二楚不是吗?
“我几岁?”
“大我一岁啊!”咦?
“我们都算成年了是吧?”
“呃……我妈是说过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要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放心,妳的行为我负责,而且会一直负责到妳八百八十八岁为止。”
“嗄?”
当她还是傻呼呼的同时,李衡阳低下首,第一次吻了人家,甜甜涩涩的,有些陌生有些期待,说不上舒服,也不懂享受,但却知道心跳好快,好快,快到几乎要蹦出来了。
他青涩地吻着她,由嘴角一路往下探索,这也是他的初体验,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束缚,双手抚上她的腿间,她紧张得夹紧了脚,但他执意要探索,的目光瞅得她飘飘然,不自觉放松了,随着他的一步步侵占,她没有反抗,也心慌慌地忘记要反抗,衡阳哥说要负责她到八百八十八岁为止……
当那片薄薄的阻碍被冲破时,她脑中还只是甜蜜的想着,八百八十八岁……能够在一起这么久,真好!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房内肆无忌惮的初尝禁果,而门外却挤了一堆慌张失措的长辈。
几个人月复语杀过来杀过去的──
这小子不是人,竟然还没结婚就先吃了人家!
谁的儿子,真卑鄙,居然先舌灿莲花的哄骗人家的感情,然后再无耻的骗取人家无知小姐的身体!
年轻人好样的,动作超快,第一次就敢挥出全垒打,比他老子当年还猛!
众人挤眉弄眼,表情复杂为难,但就是没人冲进去斥责两人十八禁的行为,毕竟,人总是有私心的,李家人丁不旺,这小子若能早一点开枝散叶、增产报国,也是众望所归啊!
加油!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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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岁的男人表情极度漠然地瞥着自己的双亲。
“小子,够了吧,都过了那么多年,她不会回来了,求求你放弃吧,还是赶快找个女人结婚生几个孩子吧!”李国庭苦口婆心的劝着。
李衡阳只是冷冷的看着父亲。“医院的工作堆积如山,你把一切都丢给我了,竟然还好意思要我放下工作结婚生子?”
“我知道把家族责任全部给你扛,是过份了点,但是你也知道,这是你女乃女乃的意思,她怕恩恩的离去会让你疯狂的丢下一切去找人,为了留住你,她只好要你寄情工作,忘了那丫头。”李国庭无奈的说。
“你们以为用工作绑住我,我就会放弃找那个该死的女人吗?错了,我不会罢休的,一辈子也不会!”李衡阳脸色狰狞起来。
“儿子,你不能太过份,也要想想你女乃女乃,她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你为李家生几个孩子,让她瞑目,你却这么自私,狠心让这么疼你的女乃女乃将来死不瞑目”田晴云恼怒的骂着儿子。
“哼,又是生个继承人这一套,你们忘了,我早就有一个孩子了不是吗?”
“那不算,那孩子在恩恩失踪前还在她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平安生下来──”李国庭反驳道。
“她敢拿掉我的孩子,我绝不会放过她的!”李衡阳发狠的拍着桌子。
“你别傻了,恩恩都走了那么多年,要回来早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认清事实吧,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李国庭摇着头,语重心长。
“她总有一天会出现的,不然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她!”他愤恨的握紧双拳。
“你!唉,到现在你也说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让恩恩愤而离去,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李国庭忍不住怒问。
“就是啊,恩恩性情温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那天我们见到她时她竟双眼怒红,还拿了把刀要自杀,把大家都吓傻了,虽然当时你及时拦下她吓人的举止,但是之后她就失踪了,这些年来绝情的连自己的父母都断了音讯,这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你倒是把真相说出来,也给失去女儿的古家一个交代。”田晴云接口道。
这几年古家夫妇天天以泪洗面,她每次过门探听有没有恩恩的消息时,都心虚自责得要命,虽然古家夫妇没有责备,但恩恩的离家铁定和自己的儿子月兑不了关系。
她抬头望向儿子,惊见他又陷入狂怒之中了,两老一窒,过去每每提到这件事他就怒不可遏,让众人向来对这件事噤若寒蝉,今天要不是被八十岁的老母亲逼急了,非要找儿子逼婚,他们俩也不会忘了禁忌再提起这件事。
现在两个人硬着头皮就等儿子发飙。
“我说过几百遍了,我不知道,我该死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李衡阳敲桌怒吼。
“你们两人一直都黏在一起,成天出双入对,你哪有可能不知道?”田晴云不相信的嗫嚅着质问。
他狠瞪着自己的老妈。“你们回去吧,除了那女人以外,我不会娶别人的!”他懒得与他们再啰唆。
儿子死心眼,又心高气傲,从小到大他眼里容不下其它女孩,目光总是只追随着恩恩跑,以前他们认为儿子专情没有什么不好,但如今这份专情却要害得李家绝子绝孙了,唉!
“万一恩恩已经嫁人了你怎么办?”李国庭受不了的问。
“她敢!”
“都过了七年了──”
“就算她已经结婚了,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我会亲手勒死她,再送她的尸体回她老公身边!”李衡阳愤恨的说。
两老浑身一震,自从恩恩失踪后,这个原本就暴烈的儿子就变得愤世嫉俗,性情乖戾得令人难以忍受,两人不想再说出任何会激怒他的话了,相视一眼,满脸忧愁的起身离去。
紧握的拳头在父母离去后仍然无法放松。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离开?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愤怒而不解,七年前他的世界为什么突然像根被拉断的橡皮筋,接不起来,黏不回去。
她凭什么不说清楚就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她竟敢这么对他!
他心中这把熊熊怒火燃烧了足足有七年,他不会浇熄,也无法浇熄,他会找到她,逼问出她背弃他的理由,然后不管理由是什么,他都会狠狠的报复,将他这些年来所受的罪一次向她讨清,届时他如果没有杀了她,也会让她尝尝什么是地狱的滋味!
大手一扫,桌上的文件全部落地,他用力拍着桌子,眼角出现了痛苦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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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宁恩,妳在做什么?”李衡阳一脸惊吓的看着她。
那原本终日洋溢着洋女圭女圭般笑脸的女人正疯狂的撕裂远从意大利订购回来的结婚礼服,将美丽的白纱毁成残纱破布,而当她转过身来他看见了她的眼神,他全身不由得一僵,那双眼此刻正饱含着愤恨……以及无地自容?
为什么该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她,如此的狂乱,如此的吓人。
他愕然的走向她,而他的接近却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她满脸疯狂的推开他,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不要靠近我,不准靠近我,听到了没有!”
“恩恩?”他眉头紧蹙。
她瞪着他好一会后,接着眼泪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嗓音说出,“没有……婚礼了,我们……没有婚礼了!”
“妳说什么?”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听清楚,我们不结婚了,不结了!”她竟失常的狂吼着。
李衡阳身体一震,一时之间完全消化不了她话中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了?妳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嗓音放低,干干涩涩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呵呵……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的问话让她几乎崩溃。
“恩恩……”他骇然的看着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的模样。
“不要过来!”古宁恩踉跄的退后一步,大喝,眼眶中的泪不断涌出。
“告诉我,妳怎么了?我会处理的,像以前一样帮妳解决问题的。”他忍住惊愕,尽量柔声安抚的说。
她抚着剧痛不已的心,弯腰喘气,泪水一滴滴如深海珍珠般沉重的自眼眶中直落地上,瞬间地上已湿濡一片。“我不要你帮忙处理……永远不要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恩恩……”他脸孔陡地发青。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永远都不要问?”她没有看他,只是用着分崩离析的声音要求。
“我怎么可能不问,妳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他掌控了她十多年,他不能忍受她有事情瞒着他,这太奇怪了,也太叫他无法忍受。
况且她如此失常,一定发生了大事了,他很担心。
迸宁恩倏地脸庞惨淡。“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就死给你看!”
就在李衡阳错愕震惊中,她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把美工刀,表情悲切又决绝的当着他的面,伸出手腕要划下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