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睨着他,不以为然的嘀咕道:“是吗?你该不是因为要观察我大宓王宫的地形,才找到这上头来的吧?”由此居高临下,可以尽臂王宫的每个角落。
拌泽低笑的望着她,“虽然我希望你笨一点,可是你还挺有脑子的。没错,我上这儿来是为了观察地形,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要知道有多少国的密探想知道大巫王宫内的事,但他们大都进不了宫门,而我既然有幸来了,怎能不把握良机多看看呢?”他说得理说当然。
她讶异他竟能说得这么坦白。事实上,他所言不假,他们这宫内长久以来都有不少各国密探想尽办法要来窥探,众人的目标自然只有一个——漆华公主,甚至有不少人打着闯入宫内掳走公主的意图……咦,难道他也想三个月后如果得不到人,就这么做?
“喂,我问你,你是真心的吗?”她突如其来的问。
“什么事是真心的?”他与她一起站在这屋顶之上,看尽繁华夜色,感觉竟比和拥有权力与美貌的漆华同站在镜前,更加有趣多了。
“对公主的心,你是真心的吗?”她沉下声再问一遍。
拌泽一怔。“原来你问这个,当然是真心的。”他不假思素的回道。这丫头难道是怕他伤了她家公主的心?
听到这话,舜兰的心莫名其妙的拧缩了一下,跟先前在公主寝殿看他俩并肩照镜的感觉很像,这股情绪也不知道在复杂什么,异常杂乱。
“你要怎么证明?”她勉强再问。
“由我的野心就能知道我的真心。”他冷笑的说。
“野心?”
“是的,我对天下有一种无法割舍的野心。”
“你也想征服天下,成为天下共主?!可是,这天下已被预言是——”
“是漆华的,所以我必须拥有她。为了天下,我会对她付出真心。”他表情澳然,语气却很坚定。
这就是他的真心?!舜兰听了,心忍不住沉了沉。“不对,你的真心给了天下,并不是给公主的!”她反驳道。
拌泽微微一笑。“那没什么不同的,在男人眼中,天下就包含了一切,这当中当然涵盖了女人。”
她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天下是天下,爱情是爱情,你可以拥有天下,但不见得能够拥有心爱的女人,爱情与天下不一定能同时兼有。”
他眉峰紧凑。“我知道你不认向我的想法,但我确实是真心想娶漆华为妻,这件事我从七岁那年就已决定了。”
“什么?那年公主才要出生吧?”她知道他的年龄,迅速一算后讶然不已。
“是啊,这就是我的真心,执着的真心,所以漆华是我的,除了我以外,我不会让给别人。”他眼中有着执着及无与伦比的决心。
她瞧着他借人的面容,心里又起了阵阵那种诡异的抽痛感。“你真的想将天下与美人都同时弄到手?”
“是的,这是我毕生的愿望。”
“即使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真的爱上某人,你也不会后悔为了天下必须割舍掉她?”
“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在我得到天下之前阻碍我!”他说得斩钉截铁。
舜兰沉下面容,“可是,我也不容许你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了我的主子。”
夜空下,他目光泛冷,她清楚看见他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眼底那不顾一切的狠绝,不禁心惊不已。
“相信我,我很喜欢你,如果能够,我不会想伤害你的,但先决条件是——如果能够!”
舜兰躺在床上瞧了瞧贴在床慢上的几张小纸笔,脸上挂着笑地打了个呵欠,终于觉得困了,她吹熄床边的蜡烛,就快入睡时,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传来吵杂的声响。
“快!四处搜,那人跑不远的,一定就在附近。”有人粗着嗓子喝道。
她微讶一醒,瞌睡虫被惊跑了。原来宫里闯了人来。“会是谁闯进宫呢?该不会又是——”
“是我,他们搜的是我!”
蓦地发现自个身侧躺了个人,她却毫无所觉,不禁大惊失色,张嘴就想喊。
“别出声!”歌泽嘘声。
她的嘴及时被捂住了。黑暗中,她瞪大眼,虽然出不了声求救,但四肢还是挣扎的想要爬下床。开玩笑,身旁躺一个男人,这要传出去,她就名节全毁,身败名裂了。
晓得她的慌张,但外头搜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是逼不得已才会往她床上跳的。“对不住,我只是暂时借你的地方躲一下,不会伤害你的,请你别出声。”
他声音里的恳求打动了她,她心软了,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他这才慢慢移开捂住她嘴的手。
“再搜!绝不能让他跑掉!”外头搜索的声音更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平躺在床上,她青着脸间。
他坦诚不讳的道:“我夜探漆华的寝殿。”
“什——”她才刚高起的声音,立即又消失在他的大掌里。
“小声点。”他再次提醒。
她巴掌大的脸蛋憋成紫色,不只快窒息,这会儿还发现他人压到她身上来。这还得了,自己都快失身了,只得赶紧点头,要他松手退开。
拌泽没有立即拿开手,但手劲松了不少,至少她能自然呼吸了,当然他也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的身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压在身下却听到柔软无比,舒服得让他还真不想退开了。
“很抱歉这么对你,但我住的客殿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逃回去太危险了,只好就近过来。况且我们俩也算相熟,你的房间我更是不陌生,怎么想都适合暂时过来一避。”
这番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很欠揍!
舜兰不满地张口咬了他的手掌,他却连眉也没皱,笑嘻嘻的松开了手,连身子也退开了。
“你先前才去大王殿偷商符,这会儿又在半夜里潜进公主寝殿,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满脸通红的拉紧自己单薄的衣裳。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
“是漆华约我过去的,但是我人一到,不巧王后也过去。这深夜里我出现在公主寝殿里,必定会引起不利漆华的流昔日,我才赶紧闪人,谁知还是教侍卫发现。”他无奈的说。
“公主怎么会在深夜找你?你胡说!”她不信他的说词。
“是真的,她道有话对我说——”
“舜兰姑娘,你睡着了吗?我们是公主寝殿的侍卫,请问你可有见到或听到任何矣诏?”门外响起几下敲门声,随即有人客气的出声询问。
拌泽双眸绽冷的望着她,任凭她的决定了。
舜兰咬了咬唇,此时己适应黑暗,隐隐约约中还能见到他的脸。要把他供出去吗?不!她实在做不到,真是欠他的了!
“没有,还没睡,我没听到任何异样。”虽然心跳极快,但她嗓音还算持稳。
“那打扰了。走!咱们再到别处搜去。”喧哗声渐小,侍卫走远了。
难得说谎,她忍不住棒出一口长气,一侧过脸才发现他凤眸微弯,薄唇扬宙间,笑得她内心很不平静。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把你供出去的时候我不会手软的。”她像是解释给他听,也像是在强调给自己听。
他俊脸上依旧漾着笑意。“我没骗你,漆华真约我过去。”
她撇了撇嘴。“我凭什么相信你?拿出证据来。”
这时月光透进窗子,微光中,歌泽瞧见她红润的朱唇抿着,平凡中带点可爱的面容泛着疑心,他心笙摇动,竟觉得她好美。
她不漂亮的,与漆华比起来,她称不上美,但从自己进到这大宓王宫见到她第一眼后,他就不由自主地一直受她吸引。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舜兰没有察觉到他半眯起眼的惊艳目光,伸手拉起他,顺道撑起身子坐起。
“我想漆华是想色诱我,安排我今晚上她的床。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嘻皮笑脸的反问。
“你给我正经点!鲍主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闻言忍不住气结。
“我想一定是这样,可谁知道计画赶不上变化,我上不成她的床,却躺上了你的。”不管她脸色已变,他故意又说。
颁!她脑袋炸开了。“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有躺我的床?!”
“没有吗?”歌泽勾魅着一双眼,语气拉长,薄唇浅浅扬起,愉悦地望向她。
舜兰双腮爆红。这会儿两人不就坐在床上吗?她身上只着件单薄百衣,简直可说是暴露了。
“这个……我们又没怎样!”她尴尬无力的说。
“也不能说没怎样,唔,我刚才抱了你。”
“哪有?”她惊呼。
他还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你身子很软、很香。”
“你住口啦!”
“可能是因为你的衣裳过于单薄吧,所以肉肉的身材藏不住——”
咚!他被人一脚踹下床了!
这是他自找的,活该,他没生气,笑嘻嘻地自己由地上爬起。
“滚!”舜兰气急败坏的说。
他贼笑了一下。“怎么,不再问我夜探公主寝殿的事了?”
“你要说早说了,不会说些浑话来刺激人!”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
“漆华找我过去,八成也是想问跟你同样问过我的问题,我的真心。”顿了一下,他忽地冷沉了声音道。
她胸口一颤,“你会回答她一样的答案吗?”
拌泽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当然。”
“你那所谓的“真心”,不会是公主想要的,是女人都不会接受的。”她胸里出现比起先前更难言的纠结,缠得她莫名的揪心。
“我知道,所以我只说真心不说天下。”
“你……算了,你心意已定,我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你与公主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小侍女干涉得了的,你可以走了——欸!你做什么?”
她本想赶人,却见他下床后径自点了烛火,寝房瞬间变亮,那她“单薄暴露”的衣服不就见光死?!她赶紧缩进被子里去,将自己遮个密不透风。
一室明亮后,歌泽第一眼就瞧见墙上挂着的“画”。这不是那日他见到垫在方盒里,任乌龟漫爬的图纸吗?
“你怎么还不走?”舜兰寒毛直竖的问。他该不会起了什么歹念吧?!
“既然来到了你这里,我想顺便解惑一下。你房里的——这些兔子是怎么回事啊?”他走过去拉开她的衣柜,手指向柜子里藏着的彩色兔子问。
提到自己的“实验”,她忍不住得意了。“那个啊,是我发现一种花,可以提炼出染料,我于是先染在兔子身上,看能持续多久不褪色,如果效果不错,染在人的毛发上应该也很特别。”原来他也好奇这个啊!
拌泽眼角抽搐了一下。光见到这些兔子身上的颜色,绿、紫、金……如果人的头上被染成这样,那能看吗?
他只能说,这丫头的想法真是异于常人。
“还有,你床上贴了许多小纸盏,这些文字你都看得懂?”他走回来,随手撕下床帐上一张的小纸篑,不知是哪国的文字。
“看得懂啊,我从小就喜欢研究各国文字意义,尤其喜欢读各国的笑话集,也收集很多笑话贴在床边,每天晚上睡前看看笑话,笑一笑,放轻松,开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