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霏被动的承受石川彻像是宣告似的掠夺;她的唇,又成了他的所有物。好不容易他才肯放开,她已气息微乱的轻喘。
“你总是……这样任性而为吗?”
“看人。”石川彻笑看她有些不满、又微现红晕的容颜,细细纳入眼中回味。
殷书霏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认输的别开眼。
“留在这里,我该注意些什么?或者该避开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给她完全的自主与自由,除了离开,这是他给予的最好待遇。
她看着他,始终无法明白他的坚持由何而来。
☆☆☆
这几天,因为脚踝受伤,殷书霏也没有探看环境的,除了她待的和室外,室外的庭院成了她最常驻留的地方。
她的表现一如以往的平淡,知道他的身分后,她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现在待的地方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殷书霏存在的气息很淡、很淡,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而她的眼神也令他每每见了便有种想呵怜的渴望……中国的女子,都这么令人难懂吗?
不可讳言,石川彻对殷书霏存着很浓厚的兴趣,甚至这兴趣并没有因为留住她而有所稍减。
他是信守承诺的,撤去恭子的服侍,他果真没再让人时时守在她的和室门外,除了定时的三餐及梳洗有人服侍外,她是独处的。在这座不知道多大、不知道是否真是重重戒备的地方,她的确拥有一方属于她的清雅空间。
那日她受伤、并与石川彻交换条件之后,他已有五日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如愿的自处,对于周遭的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无论身在何处、自愿或非自愿,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活着而已。
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殷书霏走出和室,在屋子与庭院的石阶座了下来,侧靠着一旁的柱子,她缓缓闭上眼。
当石川彻出现在长廊的另一端时,看见的便是她倚在柱旁闭眼休息的慵懒模样。待身后的石藤深智退下后,他无声无息的靠近她。
一种异样的尖锐感受让殷书霏回过神,似是察觉那种强烈的注视般,她睁开眼,石川彻已在她面前,看见她一睁眼,他立刻蛮横的掠夺她的唇。
“唔──”
她吓得才想退开,双手就被他压在地上,而他也顺势倾前,她唯一能够挣扎的范围倏地消失。
这种惊慌,只有他才会给了,以这么强硬而不容拒绝的方式入侵她的思维,他强势的坚持非得挑起她唇上的回应,她逃不得只得屈服,但他吻得她的唇好痛,不禁蹙起了眉。
靶觉到她不适的挣扎,他放轻了唇上的力道。
终于自她苍白的面孔上见着一抹因他而起的晕红,他没有开口,修长有力的手指抚着她细致的脸。
“你……”她的气息还没恢复。
“看来你很能适应这里的生活。”石川彻将她从头至脚打量了一次。
她转开头,不愿与他的眼神相对,轻喘着。
她想避开,他却不可能让她如愿,轻易的攫住她的下颌,“不愿意见我?”
“没有。”避不开,她只好垂下眼睑。
他的眼神莫测高深。“或许我让你自由太久了。”说完,他毫无预警的横抱起她,笔直的往她居住的和室走去。
“呀!”殷书霏先是吓得揽住他颈项,生怕自己掉下去,然后又在他一连串的动作中着慌的瞠目。
等她由天旋地转中回神时,她已经平躺在榻榻米上,而他侧卧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兴味。
她立刻想坐起身,但他轻易制住了她的蠢动,半压在她身上。
殷书霏瞪大眼,“你……你……”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么惊慌的表情。终究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少镇静自若的反应。
石川彻低沉的笑了。
“我终于逗出你另一种表情了。”
逗?
她停下挣扎,双眸对上他的。他是在吓她?
他看穿了她的疑问,笑得邪恶道:“不过接下来就不是了。”
他俯下头,再度吻住她的唇,不若方才在长廊上的强势宣告及满是征服的侵略意味,这次他放轻了唇舌的力量,温柔得似乎想引出她另一种本质。
警钟瞬间在殷书霏心中敲响,她才想推开他,却被他的手握住反剪在身后,她的身体因此微微弓起,正好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消除。
乱了,一切都乱了……
☆☆☆
石川彻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阻止。
殷书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热情了,显然石川彻并不这么认为。她的身体从未让任何人接近过,很容易烙下属于他的气味。
在他蓄意的诱导下,她隐藏于体内深处的热情全被挑起了,他要全部的她且毫无保留,所以她就得付出。
不知何时,他的唇不再只停留在她的唇上;不知何时,他的手一寸寸抚过她的肌肤;不知何时,她忘了挣扎;不知何时她的衣物已尽褪……
当不能自抑的赤果果地在她眼里显露出来时,她不再记得任何事;当身体在强烈渴求的感官接触中被一阵猛烈的刺痛贯穿时,她的意识才由昏沉中转醒。
殷书霏低叫一声,咬住下唇,因疼痛而流下眼泪,她伸手想推开石川彻,他却坚持留在她的柔软里,不肯撤退。
她闭上眼,几乎要以为这种痛是永无止境的了,直到他以唇舌撬开她紧咬住的唇瓣,然后细细吻着。
“呀……”她情难自禁的低叫一声,因为他固定不动的身子突然动了起来。
石川彻低笑了两声,缓缓自她的柔软里退开,他又吻了她一会儿,然后抱起不着寸缕的她往相邻的浴间走去。
日式的浴间为了便于泡汤,一向大得吓人,温热的水因为两人的沉入而起了波动。
石川彻没有放开她,他坐着,锁着她靠坐在自己的怀中,她的背被迫靠在他的胸膛。
在水里,毫无遮掩的白皙身子与他阳刚的体魄相帖触。
殷书霏的眼底有着不解。
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也会因为天生的本能而激出吗?现在的她虽然意识凊醒,却也无力阻止他的双手持续轻薄她。
她很明白,他明确的夺去了她的贞洁,但是她没有太伤心的情绪,只是困惑。
他的吻、他的抚触,轻易令她沉溺而忘我,当她由火热中清醒时,他已经成功的让她成了他的人……
她再度轻喘,他在水底的手探抚着她女性的柔软,不止是轻薄,因为他的抚触是充满爱怜的。
殷书霏想阻止这种太过亲密的行为,但是石川彻不允许;他为她洗去象征贞洁的殷红,她又习惯性的想别开脸,却让守在颊畔的他吻个正着。
他像是永远也不厌倦对她的碰触,渐吻渐深,情色气息再起。
“别……”她伸手推他,身子却因为没有他的扶持而失去平稳的直往水里栽去。
“小心。”他及时将她圈入怀里,因她身体的虚弱反应皱起眉。
清净了彼此的身子后,他抱她离开浴池,以大浴巾包裹住她后回到卧室。
她疲惫不已,也不想再反抗,任他拭净身上的水并置入舒软的床被中,然后昏昏欲睡的合上眼。
“我……不习惯。”她低喃着,感觉他在自己的身边躺下,一张手臂便将她环入怀中。
“睡吧,你迟早要习惯。”
这是安抚吗?她的心底才浮现疑问,倦意便袭来;石川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看着她沉沉入眠。
☆☆☆
她说她不习惯在任何人的怀里入睡,他却不肯放开,这怀抱她迟早要习惯,容不得她有些许的拒绝。
在易使人疲累的欢爱之后,殷书霏睡着了,也造成了石川彻此刻的独处。
在纯日式的书房里,他想的事,完全与帮务无关。
未经人事,她的不适与疲累是可以预期的,但她的身子……似乎出寻常人来得更为娇弱。石川彻深思着。
五日不找她,不代表他对她已失去兴致;所有的渴望全在长廊上的那一眼中被唤醒。
他要她,在她身子上留下属于他的气息并不是难事,在他刻意的撩拨下,她根本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轻易让他尝到占有她的甜果。
就这么满足了吗?不,他渴望更多的占有。
不论时代多么进步,男人对于自己所喜欢的女人永远都只有一种对待方式,那就是掠夺和私藏。
而他,石川彻,这个表面上看来文明而权势莫大的男人,在见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后,所采取的唯一方式居然也是掠夺。
为什么留下她?
不可否认,她的确有种细致动人的美,但真正吸引他的,却不是她的美貌。
初相见时,她刻意忽略了身边所有人与事,独自站在天桥上,执意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面对一场一般人无法平淡看待的生死斗,她的反应只是漠视。不论她是惯于面对或是无法反应,那种置外的态度,却深深地撼动了他。
雨雪齐飞?!
她是空中美丽纷飞的雪花、抑或是落地便不见的雨滴?然而不论是哪一种,都是被天上贬落凡尘的遗珠。
不容于天上,也不流于凡俗。
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属于他想独占的美丽。
无所依、无所恃,却偏偏挺立着,怎么也不肯倒下,不肯依附任何人。在她身上处处可见矛盾呀!如何能不使人心动?
☆☆☆
“社长。”石藤深智的声音在门外恭敬的响起。
“进来吧。”
石川彻安逸的坐在矮桌后,石藤深智依命令进人后,半跪在一旁。
“有结果了?”
“是。”石藤深智回答道:“松本藏青的事是真的,但依台湾黑帮上的纪录,银色组并没有任何依恃的后盾,更不可能直接让神户组甘心臣服的作出格杀的决定;在事发的那一晚,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松本长风,而格杀的命令也是他向神户组提出的请求。”
“原因呢?”石川彻神情慵懒地听着报告,直接指出石藤深智话里遗漏的重点。
“神户组列为最高机密。在松本藏青死后,神户组内也不再提起任何有关的事,所以至今仍无法查到详细的真相。”石藤深智惭愧的回答。
石川彻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也罢,准备到九州。”
东京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变数了,接下来,该是处理丰川一族的挑兴了。
“嗨。”
石藤深智应声后,随即退出书房。
石川彻却在石藤深智离开后,淡漠地开口道:“还不出来?”
另一扇门走进了一人,美丽的面孔在瞧了石川彻一眼后,惶恐地低下。
“社长。”恭子微弱的低语,右手腕明显包扎着绷带。
石川彻不语的看着她。
“社长,请……请再给恭子一次机会,恭子绝不会再犯错,请不要留下恭子一人。”她卑微的祈求着,只求一个能留在他身边。
石川彻敛起笑容,恭子见状,几乎要绝望了。
“好吧,你就跟来吧。”
“嗨!”恭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不敢再打扰的离开书房。
只要石川彻还留着她,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
入夜了吗?
殷书霏睁开眼,望着一室的幽暗。她坐起身,回忆起入眠前的事。
墙旁的小灯蓦地亮起,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亮光,双眼感到微微的不适。
一抹身影袭近她面前,背着光,正好遮去刺眼的灯光,她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却知道他是谁。
因为坐着,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些,露出白皙的肩。
她微颤身子,想避开他的碰触,不料却引来他的钳制。
“不许避开我。”他低声命令。
她止住了颤抖,神情褢有抹无奈的屈服。他太过强势,她根本敌不过,于是只好尽量让自己漠视。
石川彻低下头,亲匿的啮咬着她的颈、她的肩,引来她有别于方才的颤抖,不痛,却麻痒得让人难以忽视。
因着她身体诚实的反应,他停下了轻吻,低沉的笑声才逸出喉头,她已连人带被让他抱入怀中。
“明天我们到九州。”
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她该有什么反应表示吗?该欣喜若狂,因为他带着她?还是拒绝,表现出反抗?
她不出声,他也很沉得住气,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扒,她没想到自己最后的生命会变得这么精釆。
“可以不去吗?”她终于抬眼。
“我说过,不会放你走。”他环住她的手臂收紧了。
“但是我从来不想留在你身边。”她轻叹一声。
“我们又要旧话重题了吗?”他的声音泄漏出一丝笑意。
这种掠夺到底带给他什么乐趣,她不解,但她没有反对的余地,被他擒住,是她活该,她不该在那一晚放纵着在东京游荡,否则不会遇上他,也不会陷自己于现在走也走不得的境地。
看着他,她摇了摇头又别开,不想开口,但无言并不表示她屈服了,她将脸埋入了他的胸怀。
石川彻围拢住她,知道她的驯服并不是来自于她的心甘情愿,而他要的,也不是她无可奈何的认命。
☆☆☆
日本九州
一个星期前,丰川司原以下犯上的事实确凿,当场论罪,当他的遗体被送回丰川家时,整个家族为之震惊。
在山囗组尚未成为日本三大黑帮之前,丰川曾是山囗组中唯一的大氏,后来在黑帮世代交替与权势的演变中,山囗组逐渐坐大,支脉延伸至日本各地。尽避如今丰川不再独大,但在九州,丰川家仍是山囗组的最大代表,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在为丰川司原举行过简单的葬礼之后,立牌位于宅府后方的神社内。
在一片蒙羞声浪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独自来到神社。
“哥,等我长大以后,我要称霸九州,不让任何势力欺压在丰川家之上。”
“哦,你做得到吗?。”
“我一定会做到。”
“但是丰川家属于山囗组,我们必须效忠于社长。”
“那我要成为山囗组的社长。”
“呵呵,司原,要成为山囗组的社长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必须拥有很冷静与绝对的智慧与一流的身手,让别人钦服你才行。”
“哥,我一定要成为山囗组的继承者之一,你要帮我……”
“你是认真的?”
“嗯!”
“好,那我帮你……”
那年,丰川司原才十五岁,他在神社之内,对他的兄长丰川俊也许下志愿。
五年前,丰川司原到东京,跟随于当时的石川社长身边,表现优异。原以为可以自卧病的老社长手中得到继承权,但石藤深智却在一年后带回石川社长的私生子石川彻,那时老社长尚未决定传位给谁。
三年前,丰川家由长子丰川俊也掌权,就在丰川俊也能够支援弟弟全力争取社长之位时,若社长病危,在多数支持石川家正统的声浪中,丰川司原回来请求支援,却没想到老社长在此时病逝,石川彻也在东京坐上社长之位。
丰川俊也还记得,当消息传回九州时,弟弟有多么气愤。如果说丰川家注定守护山囗组,他可以认了,但他绝不效忠石川彻。
司原不听劝阻,执意回东京与石川彻再争长短,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兄弟再度相会,竟然是生死永别。
看着弟弟的牌位,丰川俊也心中的悲愤再也遏抑不住。
事情发生的过程,他已经全都调查清楚。
司原太过好胜、冲动,终导致失败。山囗组一向纪律严明,以下犯上更是唯一死罪,所以,司原注定该承受这种后果。
于公,这种结果并不令人意外;于私,他却无法接受手足已逝的残酷事实。
石川彻处死了他最爱的弟弟,丰川家是有仇必报!
抹去男儿泪,丰川俊也走到袓祠中央的武士刀之前。
从现在起,丰川家不再效忠于山口组,他丰川俊也以生命起誓,今生今世定要手刃石川彻!
弟啊,哥哥绝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以武士刀划破手指,丰川俊也以血盟誓,这股复仇之火,将用石川彻的鲜血来灭。
☆☆☆
来到机场,殷书霏抬起眼。
不久前,她孤身来到异地,寻的,是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现在她却跟着身边这个男人,即将到另外一个地方。
她的心情很复离,但东京不是她的故乡,她是不该有离愁的,那么那股失落为何而来?
真切的,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有一种近乎于惜别的感受。
也许她再也没有机会来到东京。
望着窗外的蓝天,殷书霏有一丝怅然,突然腰上多了一道强悍的力气,不由分说的将她揽了去,她讶异地抬眼。
“登机了。”拉回了她的注意力,石川彻搂着她往前走。
她跟在他身边走,不经意的回首,瞥见了恭子盛满爱恋的眼光投注在身旁的人身上。
必想着在东京的种种,她唯一留存最深的印象,仍是疑惑。
说是谈条件,其实她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在他愿意给与的空间里得到一些他允许的自由;说到底,对于她,他的确将强悍的本性发挥无遗。
只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令他想掠夺?她找不出答案,只能说这个男人的品味异于常人了。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是特别的;他太习惯于主导,所以狂妄得也只要他想要的,对于他不要的,他根本连虚应都懒。
飞机起飞后,殷书霏感觉到微微不适,在飞行平稳后,石川彻将她搂在怀中,拉过毛毯覆住两人,然后闭上眼休息。
不期然的,殷书霏的眼又对上了恭子由后方投过来的注视,这次是妒怨了,该是针对她吧。
悄悄扬起唇角,她在他胸膛上闭上眼。
石川彻有着太好的条件,容易令女人痴迷,也容易令女人心碎。
爱上这样的男人,应是种苦难吧,偏偏有人愿意做扑火的飞蛾。然而太过轻易地付出自己,是注是要受伤的。
千百年来,女人似乎总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