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像有些什么不对劲?
次日,萧遥醒来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竟然是这个念头。
呃……是什么呢?
她翻了个身,结果身边空荡荡的,她心里一惊,急忙坐了起来,刚想喊张扬时,就听到外面有说话的笑声。
她睡在一间高级的特别病房床上,里面有卧室,外面有客厅,舒服得宛如总统套房一样,避开护士办点什么坏事也很方便。
听到张扬在外面低低的笑声,萧遥才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不对劲的人就是张扬。
他昨天晚上和自己说起他的母亲,那么就是说……他已经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
既然他的记忆恢复,那也就没什么事,她应该可以去上班了。
她这么想著,下床披件睡袍后,准备去浴室冲洗一下,但一个声音从微微敞开的卧室门缝中飘进来,因为听到的话里有自己的名字,于是她便止住脚步。
懊奇心是人的天性,萧遥也不例外。
她慢慢地走到门口,站在门后伫立聆听。
“你的记忆恢复了?”耿轩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看著对面笑得一脸嚣张的男人。
“拜托,把声音放小点,你想把小妖吵醒吗?”张扬刻意压低声音急吼。
“记忆恢复是好事,还怕被她知道吗?”耿轩的声音依然没有放低,似乎存心捣乱一般。
张扬冲上前勒住他的头,捂住他的嘴巴。
“坏小子,你存心搅局是不是?”
雹轩发出沉闷的笑声,过了一会儿张扬放开他,耿轩退到窗边双臂交抱,审慎地看著他。
“你想怎么样?继续在医院里住下去?”
张扬皱了皱眉头,“这地方有什么好住的,我想回家,当然要把小妖一块儿带回家去。”
“你对她认真了?以前可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费心过。”
“谁对她认真了?”张扬的剑眉一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只是这个女人有点别扭,征服起来特别带劲,正好现在我无聊,玩玩罢了。”
萧遥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昨夜还滚烫的一颗心顿时冰冻了。
这个家伙!死鸭子嘴硬!
雹轩耸了耸肩,“先不说这个,骑摩托车撞你的那个人抓住了,原来他还曾经在武馆混过一段日子,想加入你的帮派却被拒绝了,所以恼羞成怒才做出这种事。”
张扬挑了挑眉,想起那次在武馆发生的事件,心里多少有点底。“先不要对他怎么样,把他带到武馆好好看管,等我去处理。他只是一时冲动做错事而已,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如果好好调敦,应该可以重用。”
雹轩笑了起来,“扬,我就佩服你这一点,从来不会轻易谈报复,反而利用一切机会笼络人才。”
张扬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快滚,不要打扰我的两人世界。”
“你和辛媛的婚期快到了,怎么办?”
“什么婚期?谁答应要娶她!”张扬浓眉一皱。
“老兄,你别到现在才反悔成不成,辛暖早已把整个事情吵得沸沸扬扬,连报纸都刊登你们的婚讯了。”
张扬的目光陡然一凛,“报纸?”
雹轩白他一眼,“自己去翻翻看不就知道了,她说你曾经答应过她老爹要爱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你若娶妻就非她个娶。”
“这个烂女人!”
“喂喂,注意你的嘴巴,早晨还没刷牙吧?真臭。”耿轩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用手挥著空气。
张扬不怒反笑,“帮我摆平她。”
“你当我是什么?牛郎啊?她可是你的责任。”耿轩不以为然地道,“还有,我警告你,如果不想对萧遥认真,就快点放了人家,她和辛暖不一样,玩不起;像这种认真的女人,绝对不适合你这种花心鬼。对了,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失亿吧?欺负人家萧遥心软,就用这招绑住人家?”
张扬哼了一声正想反驳,却见萧遥脸色苍白地从病房里走出来。
张扬一惊,“小妖!”
她也不理他,拿著自己的包包就朝外走。
张扬急忙上前拉住她,“小妖,你听我解释!”
“你大哥的身分这么尊贵,用得著这样向我解释吗?”萧遥的脸色如寒冰一般。
“小妖,我真不是故意骗你,我……我……”
他XX的!
他不就是想把这个倔强的女人留在身边吗?
他有什么错!
“何必解释!”萧遥心底的怒火就像荒野的杂草,被风一吹便纠缠起来,有股形容不出来的不舒服。
“小妖,我对你怎样,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张扬几乎快要吼了起来。
他有过许多女人,但他从来没有、也没这么费力地向女人表白过。
萧遥是第一个让他想这么做的人,偏偏这个女人丝毫不领情。
“你对我怎样我当然明白,除了想上我之外,你还想过什么吗?我明明要拒绝,偏偏还是屡次让你得逞,你很得意吧?”萧遥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冷笑著反驳。
“呃,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些误会,大家不要说话带刺嘛。”耿轩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笑得有些尴尬。
老天,萧遥还真是个够凶的女人,根本一点都不买张扬的帐。
看来以后有人能治得了这个嚣张狂妄的男人罗!
“既然你的“病”好了,我也该走了!我的债务我会继续偿还的。”萧遥转身要走,却被张扬一把抓住。
“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了?我再过分能有你过分吗?”
“我不就是想要你嘛,—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自然想和她上床,这有什么错?”张扬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也不禁火大起来。
“是喔,那么你可以用这句话去骗所有女人上床吧!”萧遥更加不齿地讥嘲著他。
“萧遥!”他气得指名带姓吼著。
“你不就要结婚了,不怕我给你添乱吗?那么美的女人等著你呢。”萧遥冷冷地道。
“小妖,你吃醋了?”张扬忽然又高兴起来。
“我吃醋?哈!我凭什么吃醋?我有什么资格吃苦?你还是去抱你的高贵女人,我去找我的世界。”
“什么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
“错了!我属于那些平凡人的世界,顶多交到像谭西帅那样的男人已经是万幸了。”
“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你!再也不见你!”
“小妖,别逼我用强的!”张扬的脸色益发难看。
“你什么时候不是用强的了?”
“小妖,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张扬从来没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呢!我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想追你的?从头到脚你也不过是那双眼睛好看点,你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称得上美丽的地方!”
啪的一声脆响,她一巴掌打在张扬的脸上。
萧遥双眼冒火地怒视著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带若哭音嚷道:“谁求你来追我了?王八蛋!我再也不想见你!”
“萧遥,你给我听著!别在那里给我摆谱,我张扬看上你,是你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积来的福!你以为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能上天了?说到底,我不过就是在玩你,别把自己看得跟白雪公主似的,昨夜是谁在我怀里叫得像个荡妇的?”
雹轩拽住欲追出去的张扬,在他背后狠狠地给了他一脚。“你这就过分了点,别学泼妇骂街那一套!”
“她打我的脸!”他像只被惹怒了的猛兽,“她以为她是谁?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的脸!连我娘都没打过我一下!”
“是你混帐,打你活该!”
张扬狠狠地踢了房门一脚。
“我倒了什么霉?我为什么要装失忆?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委曲求全?我不就是爱上—个女人嘛!”
气氛有些僵持不下。
“爱是这样的吗?”耿轩叹了口气慢慢地坐下,摘下脸上那副平光眼镜、“你不会学你老爸,像他把你妈逼走那样爱萧遥吧?”
“你滚蛋!”
提到妈妈,张扬立刻气炸了,那是他的忌讳。
“你也心疼你妈,也觉得你老爹是个混蛋:他爱你妈,偏偏要端架子给她看,终究把她气走了;你看不起你老爹,可你不觉得自己正在走著同一条的道路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把萧遥逼死的。”
张扬的脸色顿时铁青,他颓然坐下,双手抱著头,喃喃低语:“你还要我怎么做?我送她玫瑰花,主动向她求爱,说了一百遍的我爱你;以前我所有觉得肉麻的那一套,从来没对其他女人做过的那一套,我全部对她做了,但她就是不领情,你说找还能怎么做?她不爱我……”
雹轩也哑口无语。
其实他看得出来,萧遥一定是爱著张扬的,可是两人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大哥。”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个瘦削的男子拿著一叠文件走进来,来到张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并且把文件交给他后便退了出去。
“是什么?”耿轩扬了扬眉。
“萧遥的资料。”
“喔?”
张扬把文件打开,迅速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里面的资料,然后脸色就开始狰狞起来。
“怎么了?”耿轩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张扬却把文件合上,“原来萧遥是被迫退学的,不是她不想念书。”
雹轩凝神聆听。
“她很小的时候亲生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改嫁,但是继父是个混蛋,经常虐待她。所以她的个性很孤僻,也憎恨回家。高中的时候,她又被一个老师纠缠上,那个老师的老婆到学校告发她,不但当着众人的面把她骂了一顿,学校也把她开除了。最可恨的是,那个老师居然说是萧遥主动勾引他的。那时候她母亲还因此再次改嫁。”
“Shit!”耿轩低声骂了一句,“萧遥绝不是那种人。”
“是的,她绝不是那种人。”张扬猛然站了起来,“我不会让那个老师和他老婆好过的,一对狗男女,把一个好好的小泵娘逼得流落到大台北讨生活。”
“手段高明点。”
“不用你罗唆!”
张扬把这件事情吩咐下去后,脸色沉重地默然不语。
雹轩若有所思地说:“扬,你认不认为萧遥害怕爱情、害怕男人,其实和她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你应该对她更温柔一些才对,慢慢抚平她的创伤。”
“温柔是什么?”张扬瞪大双眼,无辜地问。
雹轩被他气得笑了出来,这个家伙,倔强的脾气让人拿他没辙。
两人正在说话时,张扬的电话响起来。
(大哥,萧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