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矮西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这时距离轩辕家的家变已经又过了半年,也就是在暌违都城两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他是来参加五大家族之间的最高级比赛的,这次最后进入决赛的只有两个人:他韩西岭以及韩江雪。
两年的时间几乎没有在韩江雪的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的印记,他依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
矮江雪依然有些神经质的紧张,而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今变得冷漠无情。他直直地看着韩西岭,似乎就像在看着一把剑,全然不把眼前的人当人似的;如今的他已经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剑魔。
他的剑益发凌厉诡异,并且是剑剑致命,这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有三名顶级剑手命丧他手,包括参与轩辕家变的贝青骥和叶含浓。
轩辕家的巨变背景极为复杂,是轩辕无极的弟弟串通他的妻子,还有北堂家的人所下的辣手。轩辕无极的弟弟想获得庞大家产,又垂涎嫂子美貌;而他的妻子因为疯狂嫉妒轩辕无极心里只爱着方始休,对他日久生恨,最终背叛了他。至于北堂家是想乘机夺得在都城的统治地位。
叶含浓是北堂家的主谋,他的目的是得到韩江雪。
在为了拯救轩辕点点时,韩江雪孤注一掷,舍弃自身进入魔道,答应了叶含浓留下来,成为他们的玩物。
但是,入魔的玩物是很危险的,随时可能反噬主人一口,于是叶含浓死了,贝青骥也死了,凡是向他挑战的人都死了。
轩辕无极的弟弟欣喜自己有了一个杀人利器,自然是抓住矮江雪不放。
“我回来了。”韩西岭说。
矮江雪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韩西岭,似乎有些不解。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你是谁?”韩江雪很认真地看着韩西岭问。
矮西岭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半天才回答:“韩西岭。”
“哦,我知道你。”韩江雪淡淡地说。
“江雪!”韩西岭有些激动。
“我知道你是新崛起的剑手,据说你是以防守出名的,我一直很想和你较量,看看到底是你的防守厉害,还是我的进攻厉害。我不相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剑。”韩江雪一谈到剑,眼睛开始亮了起来。
可韩西岭的心却彻底坠入谷底。韩江雪竟忘了他!
因为入了魔,所以他忘记他们一切的过往吗?
这个总喜欢为了别人而把自己逼入死路的笨蛋!矮西岭心里不禁骂道。
学剑以来,韩西岭从未如此全神贯注过;因为他的对手是剑魔,不是韩江雪。
一如既往,韩江雪的进攻如狂风暴雨一样袭来,其剑招又如海浪一样,绵绵不断,招招凶险。
但韩西岭的剑依然末出鞘。
在南宫家,韩西岭得到了南宫雷赠送的宝剑巨阕,那是一把和韩江雪的胜邪剑齐名的宝剑。
“拔剑!”韩江雪见状,不由得怒吼。
矮西岭微微一笑,片刻之后,他耍了小报招,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突然晃过韩江雪的身体,趁着他随着转身的时候,韩西岭那把剑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剑出鞘了--
矮江雪本能地挥剑去挡那把剑,韩西岭的身体紧逼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他的右手腕,左手同时接住巨阕,剑尖一挑--
矮江雪的手筋断了。
胜邪剑掉在地上,韩江雪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西岭。
矮西岭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微微一笑,“你的武功被废了,认命吧。”
矮江雪突然面色一变。
矮西岭抢先伸手掐住他的下颔,“别想自尽,你的命是我的!你输了,不是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宰!”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没那么容易。”
就在众人为这情势转变大惊失色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刀剑交错声。
矮西岭笑了起来,这次的里应外合应该很成功吧?那个该死的轩辕无极的弟弟,不知道被轩辕点点手刃了没有?
现场一片混乱,大部分的人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投降了,然后哭天喊地说,现在的轩辕掌门根本不得人心,大家都期盼着轩辕点点回来中兴轩辕家等等。
莫一笑板进来,满身鲜血,挥舞着双手,“西岭!太好了!你没事……”
他却突然倒地不起,韩西岭抱着韩江雪急忙街上前。
只见莫一笑虚软地躺在地上,虚弱地笑了笑,“别担心,这些血是别人的,我只是太累了,担心你……”
矮西岭挽住他的手,可莫一笑的目光却紧盯着韩江雪,最后闭上眼叹息。
“如果能得到你的心,我也宁愿入魔的啊。”
“傻瓜!”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好好的去给他疗伤吧,君梦影也跟来了。入魔之后很难恢复正常的。”
“一笑,谢谢。”
“得了啦,只要你知道有我这个朋友就好。”莫一笑笑着道,泪水却从眼眶里淌流下来,他翻身坐起来,“我好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你去找君梦影吧,他陪着轩辕点点。这个神医能把你的右臂治奸,能把轩辕点点的眼睛治好,也一定能把韩江雪给治好。”
轩辕点点的眼睛已经好了,他原本就是因为中毒才失明的,有君梦影替他调理身体,三个月后眼睛就恢复了。
这次的突袭,是轩辕点点和南宫雷密谋已久的,韩西岭与韩江雪的对决只是表面而已。
纷乱已定,韩西岭把巨阕重新归鞘,认真地考虑以后再不拔剑了。
***
矮江雪窝在被窝里蜷缩着,一脸警戒地看着朝他逼近的韩西岭。
经由君梦影的高明医术,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看着韩江雪那副戒慎的样子,韩西岭只觉得心疼,他明白其实韩江雪一直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一直都没有长大,当初他会想领养自己,大概也是他害怕一个人睡觉的黑夜吧?
矮江雪把一把小匕首握在手里,瞪着韩西岭。
矮西岭不由得失笑,“别逃了,让我抱。”
他闷不吭声,只是怒瞪着韩西岭。
“你该明白,你是逃不了的,而且你不喜欢我吗?”韩西岭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这是你喜欢的头发,这是你喜欢的脸,这是你喜欢的身体,不是吗?”
“我是你父亲!”韩江雪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韩西岭,你这个坏孩子!”韩江雪放声大叫,眼眶泛红。
“你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是你无法逃避。”韩西岭笑了起来。
矮江雪无力地挣扎,被挑断筋脉的右臂更是软弱无力。
矮西岭亲吻他的嘴唇,“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我爱你。”
矮江雪的目光充满恐惧,“西岭,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我是生病了,病到快要死了,只有你才能救我。”韩西岭把他推倒在地,狠狠地压了上去,贪婪的享受着这渴望已久的激情,不停索取着。
但韩西岭可以感觉到,他这么做对于韩江雪来说,无非只有痛苦。见他把牙齿咬得死紧,韩西岭想也没想地顶开他的牙关,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
“韩西岭,你这个坏孩子。”韩江雪哭了起来。
矮西岭把他抱进怀里,让他直视着自己,“在我的眼睛里,你看到了什么?谁才是个孩子?韩江雪,我告诉你,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到现在为止,整整五年了,我没看到你有一点点的成长,我没看到一个和我对等的男人。”
矮江雪惊惧地看着他。
“你和不少男人上过床,可是你没爱过任何人,你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地去爱过谁。那么忘我地去爱,比爱自己还爱,你懂那种滋味吗?你知道看着自己爱的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时候,那种心要碎了,却又不能让他知道的感觉吗?你从来没爱过谁,即使是你的母亲也没有,你以为你爱的韩萦波也没有!你不是爱他,你只不过爱上你自己,而他是一个影子!”
矮江雪瞪着他,身子益发缩成一团。
“你渴望别人全心全意地爱你,可你自己却不付出,对于孩子来说,那是童稚,可是对大人来说,那是自私!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不要以为舍身入魔就成了伟大的人!”
矮江雪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煞是委屈。“可是,我命犯天煞孤星,我不能爱别人,谁和我在一起都会倒霉的。每个人都说你是天才,可是你却为了我而伤了右臂,你可能再也不能拔剑了,所以我才要把你卖掉……”
矮西岭一怔。韩江雪是为了他好,才把他卖掉的?
他抱住矮江雪,不由得叹息,“你这个小傻瓜!”
“我比你大!”韩江雪不服气地辩解。
“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像个孩子。”
“我不认为你这是在夸奖我。”韩江雪扁扁嘴。
“我是在怜惜你。”
“西岭……”韩江雪看着他,眼眶泛红,“我真的可以爱人吗?真的吗?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不怕别人笑我像个女人一样只爱男人,我不怕丢失所有的名利地位;可是,我真的可以爱人吗?”
“当然可以!再说,天煞孤星是什么?好歹你也知道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喜爱的弟弟,而我呢?我不是比你更孤独?如果你真是天煞孤星,那也不是绝对孤独的,起码你还有我。”
“西岭。”韩江雪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我配不上你。”
“胡说!”
“西岭……”韩江雪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矮西岭看着他细瘦的手臂、苍白的脸,莫名地叹口气,这个折磨人又折磨自己的小妖精啊,他到底该如何好好爱他?
而接下来的亲热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矮西岭长期以来的渴望终于实现了,甚至比他曾梦想得到的都要多。
他们终于合而为一,不再是他单方面的疯狂,而是韩江雪也全心全意地响应着他。韩西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幸福过。
***
他们就这样搂着直到呼吸稍微平复了些。
矮江雪看来也好多了,只是还不时地申吟了几声。
因为韩西岭的还在他的体内,而韩西岭可以感受到身下人儿极度高chao后的余波。
他们浑身都湿透了,汗水交杂在一起,韩西岭筋疲力尽,感到全身乏力,但是充满了幸福快乐的感受。
他翻身下来,铺好床铺,又取来湿毛巾替韩江雪擦拭干净,然后搂着他躺下,打算睡觉了。
在韩西岭正要迷糊睡去时,韩江雪突然在韩西岭的脖子上啃咬着,韩西岭立刻睁开眼睛,“喂!”
“你怎么可以打败我?”韩江雪咬牙切齿地说。
矮西岭笑了起来,“如果想泄恨,就咬这儿好了。”他指指自己的肩头。
矮江雪吻上来,轻轻吸吮,用牙齿轻咬,留下小小的一枚红印。
“我爱你,西岭。”韩江雪说。
矮西岭吃惊地看着他。
矮江雪的脸红了,干脆藏到韩西岭的怀中,“就像你说的,我任性而自私,只想找个愿意爱我的人,不管我爱不爱他,他都要全心全意爱我。我选择剑,是因为剑永远不会背叛我。我害怕去爱,害怕爱了之后再失去。我想如果别人爱我,我就不必背负害怕失去的负担了吧?可是,每个人都好自私,比我还自私,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起码是认真的,他们却总是男人、女人都想要,权力名利都想要,每个人,每个人……除了你这个傻瓜!”
“我傻吗?”韩西岭呵呵地笑。
得到了你,我是天下第一幸运的人了,如果这样也算傻,我也认了。
“你到底如何打败我的?”韩江雪依然对自己的失败耿耿于怀。
“你知道的,我的剑术只有一招。”韩西岭捧着他的脸。
“嗯。”
“其实,我每次最后拔剑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并不是真的完全一样的一招绝杀。最后的一次拔剑是个赌注,要因势而定。不过,我每一次拔剑出鞘都有一个同样的名字。”
“是什么?”韩江雪不解地问。
“你猜。”
“不要。”
“笨蛋。”韩西岭痞痞地逗弄着他。
“告诉我!”
“我的一击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叫作“独钓寒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甭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江雪啊江雪,你可知,这个世界虽然繁华,对我来说,却也不过是茫茫雪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温暖。
所以,我爱你。
养父也好,爱人也好;身分无所谓,只要我能爱你。
幸运的是,你终于也能爱我了。
人生最大的奢望莫过于此。
是啊!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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