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面的水依然流着,可是细微的抽泣声却消失了。
纳兰德仔细听,依然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水流无情地淌着,他的心一阵惊慌。
那小丫头不会做傻事吧?
“宝儿?开门、开门!”纳兰德在情急之下,用力地敲门,“不然我会把门拆下来哦!”“干嘛?滚开啦!”袁宝儿猛然开门,泼了他一身冷水。
由于天气有些冷,这些水让纳兰德打了个冷颤,肇事者却哈哈大笑。
“真像个落汤鸡,哈哈。”纳兰德看着裹着浴袍的小女人,浑身散发出刚出浴时那种特有的美,沐浴乳的香味蔓延在整个空间里,撩拨着他的感官。
才刚想怜惜一下她,结果她就给他来个下马威,这个小女人还真是难搞!
纳兰德发现根本不能对她温柔时,袁宝儿已经从他身边闪身而过。
“欧吉桑,去洗个澡,然后快点滚吧!”纳兰德反手抓住她,她的浴袍有些大,这么一扯,令她左半边的香肩就完全出来,连那娇女敕的酥胸也若隐若现,好不迷人。
“你刚才在偷哭?”纳兰德看着她红得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
袁宝儿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脸蛋迅速烧红起来,她凶狠地瞪着他。
“关你什么事?滚开啦!”纳兰德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因为身高太过悬殊,他乾脆把她抱起来,把她的双手固定在背后,直盯着她的双眼。
“如果觉得委屈,可以到这里来哭,肩膀给你。”“好啊!等我拿刀把它砍下来,我就抱着它哭。”袁宝儿噘着小嘴说。
“为什么要哭?”纳兰德问:“觉得委屈,还是觉得不值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本小姐爱哭就哭,关你屁事?臭男人都是同一个德行,不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你的下半身应该已经满足了,昨天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你该滚了!”纳兰德笑了起来,“我自然会走,但是你也要一起。”袁宝儿吃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说你要跟我一起走。”“你疯啦?”袁宝儿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有没有搞错?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她都已经送上自己的清白了,而且还没有把他砍了喂狗吃,已经对他网开一面了,他还要怎样?
他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得意忘形?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呢。”纳兰德微笑地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我告诉你,我要你,不是一次而已,而是无限期。”袁宝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过了半响才问:“你……的脑袋没有坏掉吧?”“你看像坏掉的样子吗?”纳兰德戏谑地反问她。
“喂!你这个混蛋,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昨晚的事本小姐已经不想和你计较了,你别再惹恼我!”袁宝儿恼怒地吼道:“你以为你是皇就可以随便玩弄女人吗?告诉你,我袁宝儿可不是好惹的!”“我从来不想玩弄女人,尤其是你。”纳兰德直盯着她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你仔细想想,凭我的条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得到你呢?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我会委屈自己住在你这间破烂的小鲍寓吗?”“好啊!我这里是破烂的小鲍寓,容不下你这尊大神,那你就滚啊,我还巴不得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呢!膘帐,在这里连我都吃了,还放马后炮,你真是个最差劲、最恶劣、最混蛋、最不知好歹的恐龙蛋!”“不管你怎么说,现在你就跟我走吧。”纳兰德微微一笑,根本对她那种小猫咪似的张牙舞爪视而不见。
“你为什么要这样死缠着我?”袁宝儿看他抓起床单,胡乱擦拭一下自己湿漉漉的身体,然后开始穿衣服,似乎真的要把她带走,她开始慌乱起来。
“自己用脑袋想想。”“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只管跟着我就好。”“我不要!”袁宝儿受不了地大喊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要死缠着我呢?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没有任何共通语言啊!”“在爱情的世界里,是没有边界的。”纳兰德意味深长地说。
“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袁宝儿嗤之以鼻。
纳兰德的目光陡然一寒,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小东西,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我才要拜托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呢!”袁宝儿终于失控地叫喊起来,她紧握拳头,忿忿地叫嚷着:“你这个莫名其妙的老男人,知不知道羞耻啊?我才十七岁,还没享受到属于我自己的青春,你就这样破坏了我的世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闯入,打破了我所有的人生计画啊?
懊死!我有心爱的人啊,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很爱很爱他了,我的第一次是要留给他的,我已经爱他整整两年了,而且他对我也有好感,只要我再加把劲就一定可以追到他,可是你却破坏了我所有的努力,让我两年的辛苦付诸流水,混帐!这样任性、自私又霸道的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你只是个自私自利、只想满足私欲的!膘蛋,你该被抓进监狱里!”说着说着,她的泪水终于决堤了,一想起爱人的模样,想想自己再也没有资格追求他,她终于双膝一软,跪在地板上痛哭失声。
纳兰德心如刀割地听着她的控诉,现在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哭泣,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所爱的那个男人!
懊死!
她居然有了心爱的人?
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纳兰德的双眼眯了起来,一股可怕的杀气进现。
竟敢和他抢女人?好吧,不管那个人是谁,都等着被抹脖子吧!
看着袁宝儿跪在地上哭泣的样子,纳兰德慢慢地后退两步。
“好吧,我走!我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袁宝儿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乾脆地让步,她有些狐疑。
纳兰德穿好衣服之后,真的转身走了。
袁宝儿在地板上发呆了一会儿,猛然用床单擦擦脸,换上一套牛仔装就出门了。
因为个性的关系,袁宝儿很少有非常女性化的衣服;因为好动,所以她的衣服大部分是各种款式的牛仔装,耐穿又不用多费心思打扮,所以她非常喜欢。
下楼的时候,她的腰还是有些酸痛,犹豫一下后,她第一次搭乘电梯下楼。
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药妆店,袁宝儿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竖起衣领,像作贼似的走进去。
她一进去就直奔那个柜台,因为本身是护士,所以知道哪些药物好用,直接说出药名,取了药就匆匆走出来。
妈的!这辈子最丢脸的事都让她做尽了。
之前她还取笑黄倩美不懂得做防护,所以才会不小心暗结珠胎,而她自己竟然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个该死的老男人又下流,一看就知道是个资深玩家,他难道不懂得和陌生人时要戴套子吗?万一得了病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最近处于危险期,搞不好会怀孕,那就更加麻烦了!
懊死的纳兰德!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好好整治他一番,让他的命根子永远没有用武之地。
袁宝儿是上今天晚上的夜班,她买药后就直接返家,准备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再去上班。
上班……只要一想到上班、只要一走进医院,袁宝儿的心就会怦怦地跳,她最爱的男人就是同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韩翊,虽然不是全医院最帅的,却是最耐看、最潇洒、最迷人的,他那副银色的眼镜也成了袁宝儿朝思暮想的东西。
矮翊,现在一想到他,袁宝儿的心就会产生被针扎一样的痛。
袁宝儿努力想着他俊美的样子,脑海里却突地浮现纳兰德那宛如西方人般深邃的五官,眼里闪着邪魅的光芒,好似要将她的灵魂吸过去一样。
啊……袁宝儿在心里哀鸣一声。
她怎么可以想起那个混蛋?
下次遇到他,一定把他杀掉。
在她步上楼梯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拍在她的肩膀上,她吓得尖叫一声:“啊——”回过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老混蛋!
“你烦不烦啊?”袁宝儿受不了地皱紧眉头。
“你去买避孕药?”纳兰德目光如剑地盯着她。
“你跟踪我?卑鄙、无耻、下三滥,你真是个小人!”“我只是离不开你!”纳兰德大声吼道。
他的这声怒吼震住了袁宝儿。
“你说什么?离不开我?什么意思?”该死!
纳兰德暗骂自己没出息,年纪都一大把了,自己的儿子还比袁宝儿大了十岁,为什么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国中生一样愚蠢?
他本来打算离开她,暂时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可是当他的脚步离开这栋公寓时,心就像悬空一样,再也找不到着力点,竟然像个傻瓜一样在公寓前待了半天。
他很想再回去,可是又拉不下脸,只好在这里苦等,只想等袁宝儿下楼,在她出去上班时再看她一眼。
可是等袁宝儿下楼之后,他却不知不觉地跟着她,以为她要去上班,却见她走进药妆店;当他意识到她要买药杀死他的孩子时,怒火填满了他的胸膛。
“我当然要买,万一怀孕了怎么办?”袁宝儿很快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冷冷地说。
“我要你生下我的孩子。”“作梦!”纳兰德突然从背后扫住她的双手,拉着她就往房间走,掏出她的钥匙后俐落地开门,然后直接把她丢到依然凌乱不堪的大床上……
矮翊,我爱你。
我是如此爱你,即使被别的男人拥抱,心里想的依然是你,你知道吗?可是我这个已经被糟蹋的身体大概再也配不上你了吧……“呜……韩翊……我爱你……”在陷入昏迷前,袁宝儿这样喃喃自语着。
这句话把紧紧拥抱她的男人从天堂迅速打入地狱,纳兰德的双手放到袁宝儿脖子上,好想就这样掐死她。
这个让他快乐、让他痛苦的小东西,或许杀了她,对他会更好吧?
“小东西,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纳兰德不管她已经陷入昏迷,依然在她的体内冲刺着。
袁宝儿的粉腮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一想到她的泪是为别人而流,纳兰德就感到椎心刺骨的痛。
一向只有女人为他哭泣,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不被爱的痛苦滋味。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的报应大概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