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榆坐在西班牙广场的阶梯上,手里翻着旅游手册,计画着今天的行程,思绪却有些飘忽。
昨天,帕德欧带她参观了罗马的知名景点及梵帝冈博物馆,细心的帮她导览,在她仰头看“创世纪”壁画看到快扭到脖子时,他竟体贴的为她按摩颈子。
罢开始,她因他的触碰吓了一大跳,但看见他温和的眼神及笑容,她便放松了心情,甚至愈来愈自然的和他相处。
傍晚时帕德欧接到一通电话,跟对方热络几句后,微笑的跟她道再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竟有一丝丝失落,还有一点点在意他要跟谁碰面……她干么对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有些在乎?
“嗨!”一个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欸?”容榆抬眸,吓了一跳。
帕德欧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一支递给她,迳自在她旁边坐下。
容榆拿着冰淇淋,一颗心怦怦然,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很好认。”帕德欧轻勾唇,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她今天穿的是蓝色改良式旗袍短上衣,其实,就算她不穿这么显眼的衣服,以他的能力,想在罗马甚至义大利找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以为不会再看到你了。”容榆舌忝一口冰淇淋,发觉比她昨天吃的还美味可口。
“我答应当你的导游。”帕德欧也咬了一口冰淇淋。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他是个猎艳高手,既然从她身上得不到他要的,应该另觅下一个目标才是。
“现在当真了。”帕德欧没有跟女人单纯相处的经验,他以为陪她一天就会倦了,但昨晚跟另一个女人温存过后,他竟想念起她天真的笑容,莫名地,他又出现在她面前。
“你想去哪里?”拿过她手中的旅游手册。“西恩那?”他看见她用萤光笔圈起来还打了个星号的地点。
“你告诉我怎么搭车就好了。”容榆可不敢奢望他陪她到偏远的小城。
“我陪你去,现在就走。”帕德欧直接拉起她的手,离开西班牙广场。
“欸?真的不用麻烦你!”容榆搞不懂他的性格究竟是温柔还是强势,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他,反而轻易的对他产生信任感。
“一点都不麻烦,想去威尼斯、维洛纳或米兰,我都乐意奉陪。”他很久没跟女人旅行了,这阵子只待在罗马跟不同的女人速战速决,突然感到厌倦了。
看见帕德欧再次对她展露迷人的笑容,她内心扑通狂跳了下,急忙警告自己千万不可以对他动心,因为他绝不会对女人认真。
托斯卡尼,西恩那
“哇~哇~我终于来到西恩那了!”容榆高兴的欢天喜地,又叫又跳,差点感动到痛哭流涕。
模着城墙,带着朝圣的心情,细细低回。
西恩那,一座纯朴宁静的中古世纪古城,悠缓的时光流转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古城,沉浸在美丽的托斯卡尼的蓝空下,静谧闲适的生活,令人羡煞。
帕德欧看着她的激动反应,不明白她的强烈兴奋感因何而来。
“你这么喜欢古城?”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不知道,西恩那就像我的第二个故乡。”容榆蹲在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头塞入包包里,望着墙垣流口水,心里很想偷偷敲下一块墙角留念。
“怎么说?”帕德欧觉得她根本像个小女孩,她真的二十四岁了?
“我最最最喜欢的偶像就出生在西恩那!”她抬起头,一双乌黑大眼闪烁得比天空的太阳还耀眼。
“你的偶像不是塞提吗?他出生纽约。”帕德欧回答得很肯定。
“塞提是我最最最最喜欢的偶像,这是第二个喜欢的!”容榆强调差别。
“喔!是谁?”她的形容词很有趣,刚开始还以为她口吃呢。
“沙费纳!”容榆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
“AlessandroSafina!”帕德欧说出全名。
“咦?你知道他?”她有点惊讶。
“他是义大利歌手,没道理台湾人的你知道,我却不认识吧!”帕德欧双臂环胸俯视她,嘴角微扬。
“对呀!我好喜欢好喜欢他的歌哟!虽然完全听不懂,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好迷人!我本来不喜欢男高音的,但第一次在电视看见他的MTV,我的魂就被勾走了。”容榆说得口沫横飞,双眸彷佛闪着星星。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么愉快的谈论别的男人,帕德欧竟然有些吃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还有呀!波伽利的歌声也很棒,我也好喜欢他哟!”
“他是义大利的国宝。”帕德欧同意。
“还有,我也喜欢马利欧,不过他是希腊人。”容榆一一细数她的偶像排行榜。
帕德欧眉间带着笑意注视她,“你真的已经二十四岁?”她所谓的喜欢全是偶像,讲到偶像时的眼神就像少女一般纯真。
“谁规定二十四岁不能有偶像?”容榆噘起粉唇,鼓起腮帮子,斜睨他一眼。虽然她也常被好友取笑像个爱作梦的十八岁少女,她对偶像的爱比对男朋友还浓。
“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容榆觉得不服气,双颊鼓得像青蛙。难道她看起来像没人要吗?
帕德欧轻呵一声,忍住想捏她粉颊的冲动。“应该不及你对偶像的热情。”
耶!他怎么知道?大学时代唯一的一次恋爱,虽然交往近一年,但她对男友没有什么感动与热情。身边献殷勤的男人,完全无法让她动心,她觉得迷偶像反倒幸福满满。
“跟模不到的偶像谈恋爱比较幸福。”她甜甜一笑。
虽然只相处几天,但帕德欧知道她对爱情并非无求,而是抱着某种憧憬,一旦找到融合梦想与理想的对象时,她会不顾一切拥抱爱情。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有些矛盾,他竟有点嫉妒那个根本还没出现的男人。
嫉妒他顿感讶异。他不曾有过这种情绪,事实上,他是谈情高手,却从未用心去谈过一场恋爱,他只重视自我的享受,不想被任何人束缚。
当然,她不可能有能力束缚他,他更不会成为她的对象。也许,这不明的情绪并非嫉妒。
“既然你喜欢古城,我可以顺便带你去看看圣吉米安诺和卢卡,这都是托斯卡尼着名的中古世纪小城。”
“好耶,谢谢你!”容榆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帕德欧偶尔会在她额上或脸颊轻吻,刚开始她很不习惯这种打招呼方式,每次都红着一张脸,后来发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告诉自己要入境随俗。
第一次被她碰到脸颊,虽然只是轻轻一扫,他却有点愕然,感觉脸颊有些麻麻痒痒的。
“不过,我想在这里多待一点时间,我们去贝壳广场叭咖啡,我请客。”容榆拉起他的手,愉快的跑向红砖色广场。
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小小的柔荑虽然只握住他半个掌心,心中却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绪。
低头看着奔跑的她,帕德欧嘴角泛起一抹笑。
悠闲的在西恩那待了一个上午,下午探访完另两个美丽古城,他们便搭车抵达翡冷翠,准备明天的艺术巡礼。
晚上,走进住宿饭店时,容榆的脸色苍白,在车上她已经吐了两次,现在全身还冒着冷汗。她想她可能感冒了,这里早晚温差大,昨晚就感觉喉咙有些异样,但她不曾感冒到吐的状况,该不会水土不服吧?
她竟然会跟这块美丽的土地不合,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看医生?”帕德欧帮她提着行李,看见她的病容非常担心。
“不用,我有带药。”容榆摇摇头,在国外就医可是贵得吓死人,随便也得花上几万元台币,想得她头更痛,这时才发觉台湾有健保真是太幸福了。
进入房间后,她从行李箱掏出药袋,服下一颗感冒药及胃药,才吞下不到三分钟,她又匆忙跑进浴室猛吐。
帕德欧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她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胃酸都吐出来了,他蹙紧眉头非常不忍。
“我送你去医院。”
“看医生太麻烦了。”她现在只想休息。“我可能只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泡个热水澡,睡个觉就会好了。”
她想站起身,才惊觉自己已虚月兑到无力,双膝一曲,差点要跟马桶跪拜,一只大掌及时搂住她的腰。
帕德欧扶着她坐在浴白旁,打开水龙头,将冷热水一同注入浴白。
他为她顺顺背部,双手轻柔的按捏她的颈肩,虽然她此刻头痛欲裂,胃痛如绞,但心里却有一丝温暖感动。
帕德欧看见浴白的水已注满七分,伸手采一下水温,关掉水笼头。
“不要泡太久,否则头会更昏。”他温柔的叮咛后,走出浴室关上门。
容榆泡在浴白里有点茫茫然,怎么办?他太温柔了。一定是感冒头昏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自己爱上了他了。
她甩甩头,双手拍拍脸颊,不行,千万不能被他迷惑了。
三十分钟后,她离开浴白,穿上浴袍,望着镜子里红通通的脸蛋,看来她真的发烧了,她决定服完药,好好睡个觉。
打开浴室门,才跨出一步,赫然发现帕德欧还坐在沙发上,双手停在桌上笔记型电脑的键盘上,一双深邃黑眸则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他流露出忧心的关爱眼神,让她的内心微颤了下。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帮忙,你可以回去了。”容榆走到化妆台拿起药袋,帕德欧的房间在隔壁。
吞下两颗药后,她准备爬上床,却见帕德欧仍坐在原地,没有离去的打算。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留下来陪你好吗?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但微蹙的眉心仍透露出担忧神色。
容榆没有反对,反而高兴他愿意留下来陪她,生病时一个人会显得特别孤单寂寞,尤其是身处在陌生的国度时。
“谢谢。”她轻声道,却有些微哽咽,眼眶染上朦胧雾气,意外生病让她的心也跟着软弱,侧过身拉起棉被盖住脸。
耳边传来轻轻的键盘声,她一直很好奇他究竟从事什么工作,无法想像他朝九晚五的模样。他比较像不务正业只懂玩乐的公子,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跟着她,大方的付出却未想从她身上获取报酬。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
帕德欧接起手机,语调平板沉稳,说了两句话,像是怕吵到她,走出房门外接听。
容榆侧过身看向门外,仍能听到浅浅的声音,帕德欧经常在讲电话,多半是跟不同情人谈情说爱,虽然用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但从他温柔的语气,眉飞色舞的神态,也可猜出谈话的对象。有一、两次,她听到他用英文说着情话,果然是浓情蜜意,款款深情,让人忍不住想跟鸡做朋友——鸡皮疙瘩掉满地。
此刻,他谈的是正事吧!至少不是跟女人诉情意,她放下一颗心——她为什么要在意他跟谁谈话?她不该也不能去介意呀!他们只是单纯短暂作伴的朋友。
他有很多女朋友,她知道的。他自然的在她面前透过手机与众多女人谈情说爱,可见她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过客。思及此,蓦地心底有股落寞感。
不想了,愈想头愈痛,快睡吧!容榆对自己催眠。
也许是感冒药发挥效用,感觉头昏沉沉的,她慢慢地合上双眼,进入梦中。
帕德欧通完手机,走回房间,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看来她已经安然入睡了。
走到床边,看着她娇小办润的容颜,伸出大掌采一下她额头的他不禁蹙紧眉头。如果明天没有好转,他一定要架着她去医院。
他担心她!蓦地心惊了下。
他为什么会在意一个他没碰过的女人?他可以对女人表达温柔情爱,却不曾真正关心一个女人,任何女人也无法约束他自由奔放的心。
可能因为她活泼天真的个性,是他未曾碰过的类型,觉得新鲜罢了。
帕德欧伸手轻抚一下她红润粉女敕的脸颊,虽然有些炽热,但模起来却很舒服,他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嗯……”容榆娇声低喃,稍微挪一子。
本噜——帕德欧惊觉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下月复好像有不明的悸动。
他对她有?
不,他答应不碰她的,他希望和她保持良好关系。
第一次跟一个女人相处那么多天,却没有发生关系,这实在有违他的风流性格,但他仍想信守承诺,不想伤害她,可愈看她,心里的骚动愈明显……为避免擦枪走火,帕德欧立即转身进入浴室冲冷水澡。
第二天,容榆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虽然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胃口极好的吞了两份早餐。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天?”看见她恢复精神,帕德欧倍感安慰,但仍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她挥挥手,猛吞早餐。“我还有好多景点没看到,不想浪费时间。”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帕德欧替她的咖啡再加半匙糖,想起她昨天吐到虚月兑的惨白脸庞,他竟感到害怕。
他从不曾为女人担心害怕过,女人对他来说跟金钱一样唾手可得,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他的心也从未被女人占据过,昨晚,他却因担心她的病情而整夜末眠。
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知道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说不出为什么,但他知道她在他心里有着很不一样的分量。
帕德欧不自觉伸手揉揉她的头顶。“吃慢点。”语气好温柔。
容榆并没有拨开他的手,相反的,她已经习惯他偶尔的肢体语言,也喜欢他自然的触碰。
“我跟你不一样,时间有限。”容榆虽然很感谢帕德欧陪她旅行,但不时会被他佣懒的态度给急疯了,他用餐时间至少两小时,而她总恨不得在二十分钟内解决,好赶往下一个景点。
每天下午三点,帕德欧会有一个小时的下午茶时间,若非容榆催逼,他一杯咖啡可以喝上两、三个小时。
她对他的时间概念没辙。
“既然是出国度假,就应该放松心情,为什么还要赶时间?”帕德欧觉得台湾人太辛苦了,平时拼命工作,连休假也要这么忙碌。
“我已经很悠哉了,如果跟团更是走马看花。”
“台湾人太辛苦了。”帕德欧从容地啜口咖啡。
“义大利人太幸福了。”容榆朝他翻翻白眼,她何尝不想学习他那种毫无时间观念的生活方式,无奈在繁忙的台北生活惯了,想放慢脚步都没办法。
“帕德欧,你不用工作吗?”现在并非假日,容榆好奇他一个大男人怎能无所事事的陪她四处晃。
“我有在工作呀!”他笑道。
“什么时候?”他除了下午茶时间拿出笔记型电脑上上线,偶尔讲讲电话,没看见他做了什么工作,而她不认为以他悠闲的个性会选择在夜晚工作。
“随时。”
“上网、跟女人谈情说爱是工作?”她几乎要怀疑他从事特种行业了,每次看见他跟女人透过电话浓情蜜意,总让她心里莫名的一阵酸,她只能极力说服自己不该放在心上。
“是工作。”帧德欧爽快承认,跟女人调情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比工作重要。
“喔!”心微微抽了下,她还是没办法不介意。
帕德欧看见她瞬间黯下眸色,有些意外,难道她在意他跟其他女人的关系?
“今天要去哪里?”
“当然去逛美术馆,来这里一定要去学院美术馆看大卫的真迹,还有乌菲兹美术馆、巴杰罗美术馆、圣母百花大教堂……”容榆突地眼睛一亮,二口气念出十几个景点。
“光去排队看大卫雕像就要耗上半天。”帕德欧笑着提醒,看着她苦恼的眉头打结,下一秒钟又晶眸闪烁,露出笑容,他喜欢她毫不隐藏的性格。
“不管,我一定要看到大卫,如果你怕排队无聊,我可以陪你聊天。”帕德欧勾唇一笑,跟她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担心无聊,她很喜欢讲话,不论大小事,甚至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讲,她个性乐观开朗,他不知不觉感染到她的快乐,习惯性的笑容似乎也多了几分真诚。
“现在就出发,早餐你带着吃。”容榆准备帮他打包,否则等他悠闲的吃完早餐,他们又要多排一圈人潮。
“我吃饱了,走吧。”帧德欧拉起她的手离开饭店。
“哇!好可爱的Baby!”容榆看见一个美丽少妇推着婴儿车,突然停下脚步。
“我讨厌小阿。”帕德欧撇了下唇角。她不是赶着要去排队看大卫,怎会被一个婴儿吸引。
“啊?为什么?小阿子很可爱,尤其是外国小阿。”容榆已经把他拉到婴儿车旁边。
“帮我拍照。”她一边掏出相机,一边跟少妇要求拍照。
美丽少妇微笑点头,还把小婴儿放在容榆怀里。
帕德欧透过镜头看见容榆愉快地逗弄小阿,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有一天,她也会拥有自己的小阿,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蓦地,他内心涌起酸涩的情绪,他不要她属于别人!
“帕德欧,你模模看。”她把小婴儿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招呼着。
“好可爱喔——他爸爸一定很帅。”忍不住亲吻婴儿的小手,她真的很喜欢小阿。
帕德欧跟少妇说了几句话,然后容榆把婴儿还给少妇,愉快的互道再见。
“那个小阿没有爸爸。”
“呃?”容榆抬眸看着帕德欧,瞪大一双黑眸。“他爸爸死了?”
小阿还那么小耶,她不禁心疼。
“不,那个女人没结婚。”
“啊?”容榆更是讶异。“你刚才问她这种事?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问这种私事?”她不敢相信,方才他们两人谈话的表情看起来很愉快。
“这没什么,在义大利是很寻常的事,不算隐私。”帕德欧笑她两眼瞪得大大的。
“是这样啊!在台湾可就不得了,尤其乡下地方,未婚生子一定会被街坊邻居的口水淹死。”容榆吐吐舌,倒羡慕起义大利人的开明。
“那个妈妈一定很爱小阿才会生下来。”她对未婚生子并没什么反感。
“孩子不该为了迎合单方面的喜好而出生,如果不能给他完整的家不如不要生,否则哪天不爱了,随随便便就可以推给别人。”帕德欧突地拧起浓眉,义愤填膺道。
容榆讶异地看着他,意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帕德欧会有这种阴郁的神情,仿佛有切身经历。
“帕德欧……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更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把孩子给人,有时候你看见的只是事情的表面而非事实。”容榆不想深问,只是轻轻拉着帕德欧的手。
“你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帕德欧轻勾唇。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谈论这种问题,握着他大掌的小手,让他心里泛起一丝温暖,对母亲的怨似乎淡去不少。“你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
“当然世上有坏人的存在,但与其提心吊胆去猜测谁是坏人,我宁愿选择相信每个人都是好人。”容榆乐天的解释。
“那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虽然你很滥情,以世俗的眼光来看是坏男人,不过,我相信你虽风流却不会让女人哭泣,所以应该是好人。”她笑道。
帕德欧挑挑眉,她的说词令他玩昧。
“不过,我却害你哭了。”想起她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无助神情,竟让他莫名的心窒了下。
“那不是你的问题。”想到第一次袒裎相见的尴尬画面,她不禁红了脸。
看到等待已久的大卫雕像,她竟想着帕德欧完美的线条,顿时无心欣赏艺术,只感觉自己的头顶不断冒烟。
看着容榆娇羞的表情,帕德欧顿觉胸口一紧,有股想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