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救我吧!知道我是鬼魅,还愿意亲近我的人已经不多了。好!我等着你来救我。”邪魅似的恶语飘散在司徒虹吟的记忆中,但那是什么意思?
先知者当然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日尚行给她的感觉并不邪恶,她只知道他是个很孤独、寂寞的人,她是真心的想帮他。
断日山庄那日惹起的风波久久不去,城里到处散布各式各样的谣言,有的说日尚行俊美、富有得不像个人,被人家指称是鬼魅,一点也不为过;有的说日尚行阴狠毒辣,正在预谋对断魂崖附近的村落不利,村长江明一家更是连夜迁走,深怕惹上这个鬼魅而惨遭横祸。
司徒虹吟住进断日山庄已数日,现正往后院池畔走去,不意外地在池上亭中见到一抹黑衣人影。天气转寒,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随时都可能降下大雪,但黑衣人依旧仅着薄衣立在亭中!执着的享受绝冷的境界。
“谁准你来的?”日尚行闭目仰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意造就世间多少不幸,而他,就是其中之了他曾经想过从此怨天尤人,怨憎的过一辈子,但他的教养太好了,始终做不出大奸大恶的坏事,以至于现在不上不下的,被自己织就的网死死的困住了。
“我住在这里已经四天了。”司徒虹吟手上披着一件毛大衣,却在接触到他极度排外的表情时,悄悄地退却了,提不起勇气将毛大衣递给他。
日尚行睁开双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别见了她手上的东西,他用淡淡的且充满讽刺的口吻道:“想必你是如鱼得水,全城的人都为你疯狂。”
打从知道著名的先知司徒虹吟住进断日山庄后,齐州城便为之疯狂,大家一窝峰的找她占卜算命。但断日山庄从落成宴客那天起,便成为是非之地,人们不敢堂而皇之的上门,却常常透过庄里的奴仆带进生辰八字。
日尚行对这事不署可否,所以下人的胆子就愈养愈大,有时还带人进来,破坏了山庄原有的宁静。
“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不便,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离开。”司徒虹吟走到他面前,望着这张能让人轻易倾心的俊容,心里仍有股莫名的悸动。
“没有人能跟我谈条件。”他冷冷的回她一句。
“你本来可以不让我靠近你的。”既然已经让她住下,就表示他能接受她了。
“那是因为你一脸想救我的表情。”他哼嗤道,狂肆的眉眼净是不屑。
“你很孤独,也很寂寞,也许把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好过些。”司徒虹吟揪紧手上的衣服,企图让自己在他轻蔑的眼神下无动于衷。
“笑话!你脚下这栋山庄是我的产业,我拥有的财富多到你数三辈子也数不完,我会寂寞?”他别过脸。
司徒虹吟被他的冷漠几乎吓退了好几步,仍道:“你拥有再多的东西,也比不上一个平凡的村夫快乐。”
他的双眼-了-,不屑承认被她说中,逞强的道:“我用得着跟村夫比吗?”
她轻叹了声,“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隐瞒的。”她缓缓将手上的衣服摊开,用力地垫高脚尖,才将衣服被上他的肩头。
她终于做到了!巴煦的笑脸挂在她嘴边。
“我不冷。”日尚行似笑非笑,双手横摆在栏杆上,俊秀的脸庞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屑。
“你的手很冷。”尽避他的身高对她颇有压迫感,但她仍然坚持的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不让大衣有机会自他的肩头滑落。
“胡扯,难道这就是你整天待在房中,占卜论命算出来的结果。”
他又在嘲笑她了,这四天,他总是用这种态度轻蔑她的一切,但如果他压根儿不信命,他怎么会一天到晚说自己是鬼魅?
想到这儿,司徒虹吟柔柔的笑了,“不用算,我自己可以感觉得出来,那天我碰到你的手,你的手几乎没有温度,相当冰冷。”
日尚行冷哼了一声,恶劣的因子在体内跳动,他相当讨厌这种满足般的笑磬,那会今他残酷的想毁掉一切。
突地,他伸出右臂,圈住她的纤腰,一回转,她便落入他的怀中,他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也封住她诱人的笑声。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令她措手不及,而他肩上的披风将两人隔绝于天地之间。
从没与男子有过这样接触的她吓呆了,小手拚命抵住他胸前极力抗拒,但她的力量哪抵得过他,他大手一抓,便将她的双手板过身后,轻松地用一手固定住。
一碰到她的红唇,日尚行心弦猛地抽紧,她是如此娇小脆弱,惩罚性的吻不禁变得温柔,他在她唇上轻描唇形,一圈又是一圈,诱哄着她张开口,想品尝她唇内的芬芳。
“啊……嗯……”她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窜,这般亲密的接触她从未碰过,感觉全身像被泡在热水里般,急速膨胀,不知不觉中,小口便逸出他等待已久的申吟,并且让他如愿的长驱直入。
他狂放的在她口中掬饮她的芬芳,她就像朵盛开的小报般,任他蹂躏。他将她的身子压紧在自己怀里,她的每一寸曲线都与他的紧紧相贴,很难想象他竟会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吻感到冲动,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不知所措的任他摆布,但他就是喜欢她的丁香小舌无措的任他逗玩。
“啊……不!”心慌意乱之下,她竟不小心咬了他一口,当口中尝到咸咸的血腥时,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日尚行从短暂的迷惑中醒了过来,放开她,看着她摇摇蔽晃的退后了好几步,双颊火红一片,他舌忝着自己嘴边的血,冷冷的笑了,“真有本事,现在能让我见血的人已经不多了。”
单纯如司徒虹吟,也能看出他的唇上留有她的胭脂,她羞得满脸通红,“是你不好,下次再这样,我……我定不饶你。”
“哦?”他凝视她的困窘,完美的唇角勾起弯弯的微笑,“我还以为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你是如此的投入,甚至还激动的在我唇上留下印记呢!”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她又退了好几步。
“没有吗?我瞧你满投入的,下次如果不要,就别瘫软在我怀里。”日尚行失去玩味的心情,探知别人心事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先前之所以察觉不出她的想法,那是因为与她不够亲近,但就在刚刚,他模模糊糊地抓到了她的想法,她竟感到为难与惶恐。
他倏地转过身子缓步离去,而肩上的大衣立刻掉落在地。
终究还是不行,没有任何女人愿意与鬼魅亲近,不管是谁都一样,他──日尚行,从头至尾都将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永远与他在一起。
司徒虹吟愣愣的瞧着落在她脚边的大衣,回过神后,慌忙的捡起,抬头一望,他已失去踪影。她轻轻的叹口气,将大衣举至脸颊,鼻间似乎仍可以嗅到属于他的男性气息。
这个如冰般的男子,怎么在她的唇边留下火辣辣的一吻,害她的心全都乱了。
子夜,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城郊王家的废墟上,两座孤坟立在废墟旁,万籁俱寂,显得格外阴森骇人。
日尚行孤单地伫立其中,清冷的皓月照出那面容绝美却毫无表情的脸庞。
他终于回到这里,这是早在十年前应该坠崖身亡的他重返人世后,第一次回到这里。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若硬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那就是因为白天吻了那个充满灵气的小女人吧!
他本来不想吻她的。他要的女人应该是安静、寡言,最重要的是要很好打发,像他这种人,最不该招惹的就是良家妇女,他给不起承诺,更无法糟蹋一个好女人。
司徒虹吟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好女人,个性温柔,不会给人带来麻烦,也不会绊住男人的雄心壮志,如果他不是人们口中的鬼魅,他或许会娶她,平平顺顺的过完这辈子,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但,问题是他根本不是一般人。
十年前,刚过完端午,天气热得像火在烤般,就在那一夜,他被指控是鬼魅,爹娘被当众处决,而他在杀了石威后,毅然决然地跳下断崖,目了残生。
原本应该死在断崖深渊的他!醒来时,却看身离村庄遥远的下游河畔,浑身的伤口竟然逐渐自我愈合,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庆幸。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竟然没事,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原来他真的是人们口中的鬼魅啊!
那年冬天,他独自上华山之巅,想将这受诅咒的身体埋葬在深雪下,然而他又获救了。
这次,救他的是位江湖奇人,他还记得奇人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眼光相当奇特,似研究也似感叹,他无法探知奇人的心意,但也明白这人对他无害,于是就跟着奇人住在山里,花了三年的时间,学会所有该会的事后,独自卜山闯荡。花了七年的时间,他累积了足够的财富、名望与地位,但他的心结,始终没有打开。
奇人告诉他,天地生人自有其一番道理,精、怪、神、魔都是因时应运产生,鬼魅当然也一样。
日尚行根本听不进去,为什么会是他?他只想做个平凡人,为什么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拥有?
他们视他为怪物、是鬼魅,那他就做怪物、做鬼魅,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就让这罪恶的身子陪他们玩玩吧!
清冷的风拂面,日尚行的唇边微微刺痛着,白天被司徒虹吟咬到的伤口,到现在都还感觉到剧痛,他有些诧异,毕竟他异于常人,这种伤,应该早已愈合才对,但它就像她柔弱的影子般,固执的停留在他心坎上。
他摇头轻叹,勉强自己甩开她的身影,他不认为经过白天的事后,她还会留在断日山庄,当时看她为难的眼神,他早已明白她内心的恐惧,他不该感到难过的,因为鬼魅是不会被任何人所伤的。
苞着奇人那三年里,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在奇人面前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奇人也不会拿异样的眼光看他,反而倾囊相授,举凡天文地理、古今轶事,到武功、暗器、剑法等等,三年的时间,日尚行凭着自身的聪明才智,将这一切融会贯通,奇人没要他拜他为师,反而以平辈和他相称。
“日尚行,你的资质绝佳,日后成就定当超越一切武者,成为人上人,不过,你心里到底要什么,你自己可曾明白?”
下山的那天,奇人这番话问得他一愣一愣的,他不禁蹙眉思索。
“以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言,问这此诰是有些残忍,但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以与你相识为荣。”
“前辈谬赞了,我并不想成为人上人,我只想回到从前和爹娘一起快乐的过日子。”日尚行早熟的心思令人心疼。
“你并非池中物,就算没有那些事情发生,你与亲友的缘分还是不会深远。”这也是尽避奇人相当喜爱这个孩子,却只能留他三年的原因。
日尚行掀唇冷笑,“因为我是鬼魅?”
“非也,是因为你生来带有血光之星,命中注定众叛亲离,如果你能淡泊度日的话,或许不会孤单到老。”
“说来说去,还不就因为我是个鬼魅。”日尚行年幼的心灵已变得残酷无情。
“你想追究你的身世吗?”
“不想。”日尚行一口回绝了,内心里仍存有一丝奢望!希望他不是鬼怪,而是他与其它任何人一样,不过,他知道那永道只能是个梦。
奇人沉吟了好半晌,才道:“这样吧!你用七年的时间寻遍天下的先知,只要其中有一位能断言你的来历,你的幸福便已不远。”
日尚行耸耸肩道:“鬼魅也能获得幸福?”
“为与不为,在乎一心,如果你自动放弃,那我也无话可说。”
日尚行默然,不是因为奇人已沉下脸,而是因为他的话。他扪心自问,他也想与正常人一样,如果所谓的先知能解他的心结,莫说七年,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都愿意去寻找“他”。
奇人鉴貌观色,知他心意已转,和颜笑道:“先知具有洞彻古往今来的预言能力,他们善于占卜,是既接近神又接近鬼的存在!去吧!阿子,记住,七年间如果不能找到先知,那你终其一生都将在黑暗中度过。”
自拜别奇人后,日尚行便独自闯荡江湖,他以十三岁的少年之姿叱吃风云,成为江湖上最闪亮的一颗新星。七年来,他找遍大江南北,见过的先知无数,可笑的是,世间的先知多是虚有其名、招摇撞骗之徒。
他恐怕要辜负奇人对他的期望了。
日尚行再次回到齐州城!距离七年之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看来他的一生就要堕入黑暗之中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再寻找什么先知,就拿这最后一个月,让全村的人陪他一起下地狱吧!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果然人们的记忆犹新!他等着人们大张旗鼓的来讨伐他,来吧!按仇的游戏总要慢慢的玩才有趣,不是吗?
去它的先知,他家里不是正有一个。不过,也许她已经被他气走了。
日尚行缓缓转过身,离开这片废墟,衣袂飘飘,苍穹间悄悄落下今年的初雪,天气更冷了。
“她竟然还在!”乍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日尚行再镇定,也无法不显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以为她应该早被吓跑了。
老管家道:“是的,司徒小姐仍待在客房中,要我赶她们出去吗?”
“不,”他回绝的口吻又急又快,“让她们留下直到她们想走为止。”
“是。公子,关于那卖唱女……”老管家不免有些脸红,那女子仗着是公子找进门的,公然在庄里以夫人自居,好多下人都看不惯她的作威作福,但又不知主子的心意,皆拿她真可奈何。
当然这些都看在日尚行的眼里!不过他在等,等有人先沉不住气。“一个卖唱女也能难得了你吗?”
“公子,那位林素妍姑娘仗着有几分姿色,还声称公子为她着迷,将来会娶她为妻妾,当庄里的女主人,所以大家都不敢惹她。”
日尚行冷笑,“这种荒谬的说法,你也信它?”
他连那女人长得是围是扁都一点印象都没有,说他会对那女人怎样,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是司徒姑娘这样告诉她的。”司徒虹吟的话很准的,凡是小到失物,大到找人,只要她开口指点,没有找不回来的,虽然大家对主子的审美观不甚了解,但司徒虹吟既然这么说,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荒唐!这般无稽之谈,你们也信,如果哪天司徒虹吟说我会死呢?”日尚行手一挥,重重的落在太师椅把上,不悦的表示。
“你还能活上好几十年,哪会这么快死去。”刚踏进书房的司徒虹吟纳闷地道,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又不请自来了。”日尚行拿她没辙,内心里却有股见到她的喜悦。
瞧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那个吻对她没造成太大的影响,突然日尚行心中怒火中烧,当他一再回味那个吻的时候,她怎能毫无感觉?
“你是不是不希望看到我?”司徒虹吟直接问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跟阿靓可以离开。”
“然后呢?再去找一个会听你的话的男人。”他忿忿地问。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她篇他话里明显的贬抑感到难过。
日尚行让老管家退下后,答道:“不是吗?世上相信命运的人何其多,只要会一点骗术的确可以骗骗愚蠢的人,但,这一套对我是行不通的。”
司徒虹吟难以署信的望着他,“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见到她受伤的眼神,他仍旧铁石心肠。“停止在山庄里胡言乱语,更别意图改变一切。”
“你……好,我会自动离开的。”管它什么梦境、什么悸动,她统统不管了。真可笑,她竟然会想救他,一个贬抑她存在的可恶男人!
他愤怒的站起身,“我不准你走!”
“我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司徒虹吟气愤地反驳。她很少生气的,从小成长的环境,让她学会淡然处事,但面对他,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常不稳。
“你不想救我吗?”
一声几近挣扎的痛苦低语,让她蓦地感到心悸,再抬头,已不见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你愿意让我救吗?”
他缓缓地背过身去,没有回答。她望着他的背影,竟有些痴了。
大清早,好梦正酣,却被人从暖呼呼的被窝中叫醒,再丢到井边把手浸在冰冷的水里,无疑是种生不如死的酷刑。
阿靓已经连续三个早上遭受如此“虐待”,偏偏司徒虹吟再怎么苦都咬牙忍了,主子都那么勤奋,她这个做下人的又岂敢嚣张?只能将这些骂人的话全丢到肚子里转个两圈,再化为声声叹息,随风而逝,纵有天大的委屈也只有认了,谁教她跟着一位怪小姐?
“为什么我们要听那坏女人的命令?小姐,她甚至还不是真的妾耶!”
说来就让人生气,小姐也太好欺负了,那卖唱女林素妍还是小姐带进断日山庄的,没想到那女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随便编派厨房缺人手的理由,就杷她们贬到厨房当差,好歹小姐也算是闻名天下的先知,凭什么让她这样摆布?
“既来之,则安之吧!”司徒虹吟对自己的能力原本是很有自信的,但对不能以常理论断日尚行。
他并没有对林素妍动过心,甚至一点迹象都没有,虽然私心里她很高兴日尚行对林素妍没有意思,但这和她的感受不符,更奇怪的是,她明明已经告诉自己好几次,但仍然还是会为石亭中那个吻乱了心。
打从那天起,她的一缕情丝便在他的身上打转,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脑子都在想着他的事,想着他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为什么说自己是鬼魅、为什么她占卜不出他的事来,就达一点点感应都会出错?
“小姐,这锅粥我来看善好了,你去准备菜篮菜盒。”
司徒虹吟拭汗并重新理好纷乱的秀发,将白色手帕再次系紧青丝,“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就放在你手边吗?”
阿靓回眸一看,“哦!不然你去准备碗筷好了。”
“碗筷也已经准备妥当了,在另一个提盒里。该做该弄的,大都已经准备好了,难道你比较喜欢煮粥?”
凝神间,热粥冒出的滚烫热气吓得司徒虹吟手中的木杓掉落锅中,“啊!”的一声,小手已被溅起的粥汁烫红了。
“小姐!”阿靓气急败坏的跑来,捉着她的手往旁边的水盆里头浸泡,“我就知道会这样,才想要你离粥远一点,没想到还是──”
“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司徒虹吟怔仲的瞧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手,抱歉的道。
“没这回事!都该怪那杀千刀的坏女人,日公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底下的人在搞鬼,却不闻不问的。”
司徒虹吟也不明白日尚行心里怎么想,自从那天在书房不欢而散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了。白天不知他在何处,只知道夜晚他才回到“夜魅居”,神秘得很。
“夜魅居”是断日山庄的禁地,位在庄里最僻静的角落,是栋四周种满荆棘的三层楼建筑!那里随时都点上一盏孤灯,除了日尚行外,无人能擅自闯进。据建造这宅子的工匠说,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颇为诡异。
“小姐,你为他占卜过吗?”
“没有,他不肯跟我合作,甚至不相信我的占卜能力。”司徒虹吟悠悠长叹。
“那天厅上的人说日公子是鬼魅,事后有人向县府求证,十年前当真发生过石参事惨死一案,若这些事都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阿靓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预感,他不是可怕的人。”所谓的先知者,是能知天下地下及人间三界之事,但她的能力有限,无法将天下事尽收眼底,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几次经验告诉她,她无力替人趋吉避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司徒虹吟相信上天赋她这种力量,一定有其用意在,也许,她的存在正是为了帮助许许多多不幸的人。
“如果最后的结果发现他真的是鬼魅,那又如何?”
司徒虹吟凝着小脸,灵透晶莹的眼眸黯淡了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莫可奈何,只好随他去了。”
阿靓猛点头,小姐能这样想是最好了,她就怕小姐想不开,会决定留在这里跟他瞎耗。日尚行这个男人阴寒得很,她相信即使他不是鬼魅,也绝非善类,唯今之计,愈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把早餐端来,公子等得不耐烦了。”狐假虎威的林素妍掉门闯进。
司徒虹吟抽出浸在水里的手,烫红的肌肤一接触到冷空气,马上感受到热辣辣的疼痛,不过,阿靓下一声惊呼,却将让她的魂魄吓走大半。
“哎呀!粥……粥焦掉了!”为了浆粥煮得更为浓稠,她们把炉火烧得旺盛,没想到一个不留神,火神竟卷吞噬掉她们大清早的努力。
这下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