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共同体。
打从在自个家门前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萧中尘就摆月兑不了这种宿命的牵缠,尽避他也不曾想摆月兑过。
他知道任缁衣多病的身子骨相当麻烦,小时候只能依附在父亲的羽翼下成长,靠着旁人源源不绝的内力注进体内,只要病谤子不除,她一辈子都是这样过,问题是,没有人会毫无缘由的耗费自己的真气去帮助一个看似不会好转的人。
只要抛下她不管,她马上会死去,而他也从此解月兑了,再也不用为她担心受怕,再也不用为她运气疗伤。
但他就是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厘清当看见她昏倒时的痛苦面容,自己内心那股翻滚烧红的焦急是为哪般,但他就是无法抛下她不管。
萧中尘啊,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为人输输真气,顺便提醒自己打坐一下,这有何难呢?他在心底自嘲地反问着。
可是,一旦这事起了头,便是一辈子的事,他扪心自问,他已经准备好要随时随地将她带在身边,以便在她昏倒时适时伸出援手吗?她的身子也不容许大江南北随意游走。
选择陪在她身边,不啻意味着他将安于沉稳的家居生活。她说喜欢他,那他自己呢?萧中尘浓眉大眼的焦距顿时一片迷惘,陷入最深层的思考里。
努力回想起第一次乍见她昏倒时,她只是个身形瘦弱。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对她有关心,有忧虑,但那仅只于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伟大的情操,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独自在西域住了五年,萧家堡当然不会虐待她,她已从半大不小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可人儿,说真的,如果不是常年卧病,令她面容苍白,她真可算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
再见面时,他下能说末受震撼,尤其是她执意要回中原,让他有点心慌,为什么呢?他不想她离开,非常自私,但他就是这么想,任缁衣已经举目无亲,最好永远留在萧家堡,让他照顾她。
这种心情在缁衣向他告白后,反正他被莲儿的承诺困住,这辈子也不想再与别的女人有任何瓜葛,任缁衣喜欢他,他也不讨厌,两人正好可以相互扶持着,反正她又不要承诺。
此时有个微弱的申吟声传来,顿时敲醒了萧中尘的思绪,他来到床边,只见任缁衣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吃力的睁开来。
“好点了没?”
任缁衣望着他粗犷剽悍,此刻却不失细腻体贴的俊脸淡淡一笑,”我好多了,只是觉得浑身没劲。”
“再躺躺,我去弄点热汤,你等我。”他转身便要离去。
“大哥,我并不饿。”她挣扎起身,怎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依稀记得自己骑在马上,因发着烧浑身衣衫湿透,可是现在她穿著干爽舒适的衣服,身下是温暖的被褥,这令她不解。
“这是哪里?”
举目四顾,地处在一间雅致的小木屋里,窗明几净,而四周皆摆上字画、书架,满满的书香味冲淡了她始终挥不去的药味,窗外青葱的树木正绿意盎然,仿佛红尘中的桃花源,但,现在可是暮秋啊!
“一个朋友的地方,这里层层山峦围绕,阻隔了刺骨寒风,附近又有地热流过,正适合休养,我见你昏倒了,索性将你带来这里。”他没提及这里是西陲天山,他们走了许久,始终没有走出西域,因为她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这样下去,他根本不敢带她赶路。
任缁衣隐隐觉得不妥。”我们不用赶路了吗?”
“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说。”
“可是……万一不会有那么一天呢?”
“缁衣,”他坐在床边,清清喉咙道,”我想我们还是待在这里,直到你的身子强壮到可以长途跋涉,我再带你回中原。”
“可是……”她慌了。
“你相信我吗?”他下想吓她,也无意改变她的决定,可现实就是这样,如果他在这时撤手,在道义上他会愧疚一辈子,在情感上他永远不会原谅他自己。
彬许,他也有点爱上这个病女圭女圭了。
“我当然相信。”这种问题太愚蠢了,她当然是相信他,才会对他倾慕五年之久。
“那好,你愿意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任凭我处理吗?”他热切而认真地凝视着她的面容,似乎那淡淡的药味闻来也不那么难闻了。
“所有的事?包括我爹的事吗?”她的眉头全皱成一堆。
萧中尘心里渐渐发疼,”是的,包括你爹的事、拜月教的事,我的轻功很好,从这里到中原来回下出七天,由我去替你解决一切。”
“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她很认真地凝视他许久,”可是事关我父亲,我……”
“你说你相信我。”他支起她犹豫退缩的面容,霸道的要求她,”相信我就让我去,把你想做的事全交给我,你就在这儿安心住下,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你,很安全的,等我回来。”
任缁衣幽幽的望着他眼中迷离的倒影,她的懦弱无能如此明显,她哀哀切切的垂下眼睑,”带着我一定回不了中原,我早有这种感觉,只想或许有一丝奇迹出现,更因为……我已经习惯待在你身边,很……很有安全感,只有你不会嫌我。”
她此刻吐露的情意令他心疼更甚,怜惜的屈起手指,拭去她的泪水,”那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我……发现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她错愕的睁开双眸,不信的瞪视着他。
“我承认我从不懂情爱,当年莲儿的痴缠让我只觉得压力和厌倦,刚开始发现你没人照顾便无法自己活下去,我很惊讶,也很心疼,我想保护你,而且这心情似乎不受控制的一再加深,直到我也离不开你为止。”他爬过额前散落的一缯垂发,柔煦的微笑再次回到面庞,厘清所有思绪的他,又如往常那般潇洒,只不过再添一股深情。
“不要把同情当成爱情,我也不要施舍。”任缁衣惨白的脸色透着一丝自怜,盼了许久,她竟分不清何真何假。
他抬高她的下巴,诚恳地说,”我很清楚这不是同情,更不是施舍,说喜欢你很突然吗?都怪我这么慢才发现自己的真心,你肯原谅我吗?”
她的小手贴着他俊美阳刚的脸庞,怀疑这是梦,”说什么原不原谅的,是我对你好抱歉才是,拖着这个要死不活的身子,还累得你远赴中原,你怎么会爱上我这样一个不中用的女子呢?”
“喜欢就喜欢了,说不定我这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他抓着她的手不放,眷恋着由她给予的温柔。
“我不懂。”
“我的存在正好为你弥补生命的不圆满,对了,提醒我等所有事情都结束的时候,还要找一个人。”他顺理成章的拥着她的身子,轻轻拨弄她柔细的刘海。”或许你会先碰上他,毕竟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他没有道理任其荒废。”
她很好奇,”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找他?”
他朗声一笑,就某些方面来说,她还是个稚气未月兑的孩子,不过,这样也不坏,他本就无意找个强势的伴侣。
“毒手郎君凌休恨便是这屋子的主人,也是我要找的人,当今世上,论起下毒的手段,论起医术的高招,唯有他一人称得上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要他好好替你看看;你想跟着我,就必须把身子养壮些,我还想到处走走,不想被绑在一地。”
“如果我能陪你走遍五湖四海,那该有多好。”她似乎可以看到幸福的远景。
他扬起满足的嘴角,”相信我们绝对可以,现在闭上眼睛,我要吻你。”
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惊愕下,他已经笑着以炽热的唇覆上她的,深深的、撼人心弦的,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并熟练的以他的身体摩挲着她的娇躯。
任缁衣是他这辈子最想守护、最舍不得伤害的人,为什么面对她时,他就会不自觉地放松情感警戒,对地产生保护欲?他总算肯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因为她的娇弱不自觉地攻破他的心防,他爱上她了!
他温柔而缠绵的吻着她,像是宠爱着易碎而心爱的病女圭女圭,让未经人事的她陷溺在一波波令人昏眩的激情漩涡中,几乎被他性感的男性气息淹没。
“缁衣,我对感情是很认真的,之前对莲儿是如此,现在对你更是如此,我有与你共度一辈子的打算,你也要承诺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轻言放弃我们的感情,连病魔都不行,我们必须活到相互厌倦的时候才许分开。”他需要她的承诺,因为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下肯一直陪他。
任缁衣的神智已经被他吻走大半,她努力的眨动迷离的双眸,稳定短促的喘息与跳动急促的心,”好,我答应你。”
他满意似的猛然拥住她,线条刚棱的脸庞紧贴着她的粉颊,像在心痛,也像是感动,”缁衣,我的小缁衣,如果你不在乎我没办法给你名分,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她完全没有出口的时间,马上被他深切的吮吻劫走所有的气息,她只能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他宽厚的胸膛作为答复。他的吻唤起她体内一股陌生的感觉,并侵蚀着她的意识。
他喜欢她?她任由他的唇-往脸庞、耳际,以及细女敕的雪颈,嘴边泛起一抹傻呼呼的微笑,他喜欢她!她高兴的几乎要飞上天,她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幸运,原以为自己一生就这么过,不会被爱也不会爱人,是爹爹教她要活下来,像娘一样学习被爱与爱人,如今,她都拥有了。
靶谢爹娘生下了她,也感谢他们终究没有放弃她。
他想放慢速度,也不想吓坏了她,所以当他听到自己不小心撕裂她衣衫的声音时,他蓦地住手,将头深深埋在她柔软小巧的双峰间,久久不能稳住自己;当他终于能拾起晶亮的双眸面对她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他还是太急躁了。
“我想要你,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再躺会儿,我去弄点东西。”
他霍地起身离去,任缁衣顿觉无肋,但心头是满满的甜蜜。
因为他喜欢她!
“不行,不行,你一定得学,不然你会错过族人留下来的讯息。”小手固执地揪着他的衣衫,任缁衣相当认真地道。
萧中尘不感兴趣的望着那些看似杂乱实则有序的符号。
“这就算是天大的讯息,我也不学。”他扳过她过分热心的小脸,”缁衣,拜月教,也就是你的族人正打算对你不利,就算留下什么讯息,那也是为了要引你上当。”
“那你就更应该要学,知道他们的存心不良,就应该想办法二破解,学会这些符号的含意,可以让你知己知彼。”她狐疑的望着他悠哉悠哉的斜靠在躺椅上,难道自己说错什么吗?
“缁衣,你怎么恁的天真,江湖上靠的是武功,谁的武功强,就听谁的,管拜月教设下多少个陷阱,我只打算直捣黄龙,办完该办的事后回到这儿,谁有工夫陪他们玩游戏。”
他手伸长,逮住拿着纸笔来到他面前的她,一个回转,她便飘落在他怀里,而他却好整以暇的轻笑,享受她因困窘而染淡嫣红的俏脸。
“果真有英雄气概,可我也不想泼你冶水,拜月教门禁森严,教中满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好手,我很替你担心。”她偎在他胸前,右手仍不放弃的往地上捞起散落的纸笔,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弃要他学习拜月教用来传讯的符号语言。
他又是好气,又是无奈,”你真当我是圣人吗?我可先警告你,男人的忍耐力有限,再动下去,我可不保证我们不会谈到床上去。”
任缁衣这才发现他们果然太暧昧了,她整个上半身全压在他的身上,小手仍不断横过他身子往地上模索,倏地,她挣扎起身,”对不起,对不起,我……”
“算了,”他会让她起来才怪,搂住她温软的身子,”你哪儿也别想去,乖乖在这儿躺着。”
“你会不舒服。”
“不会。”只要你别动就不会。萧中尘在心中加一句。
他好笑的发现,近来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像情人了,不时调笑,不时谈情,还不断地编织未来,他发现他很享受这种甜蜜的气氛,而且终于发现一件可以让他一辈子乐此不疲的事了。
“你最近似乎很快乐。”缁衣炫惑的看着他的笑脸,近来他常常开怀大笑,不然就像现在这样,浑身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正在等待一触即发的时机,优雅却危险。
“我一直都很快乐,但你让我觉得舒服而且愉悦。”他很惊讶她看出他的情绪,但其实他下应该感到意外,因为他在地面前从未伪装,总是真实的将情绪表露在外。
“能让你快乐而且愉悦的女子想必很多。”莫名的哀伤悄悄袭上她的心头,口气也变酸了起来。
“我以前便说过,我在女人方面很节制,你可以放心,将来绝不会有女人上门找你麻烦的。”他喜欢看她吃醋,因为这代表她很在乎他。
“我以后不会再提了。”她乖乖允诺,在他胸膛支起下巴,”大哥,你不肯学这些符号,我也不勉强你,可是,拜月教的总坛和部署你总该听听的。”
不忍拂逆她的心意,萧中尘只好淡淡的叹口长气,”小缁衣,我以萧十二郎之名行走江湖时,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也足以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何况我娘出身于拜月教大祭司,你不会认为我对拜月教一无所知吧!”
她的小脸揪成一团,”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尤其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我真的很难想象当他们发现我没去的时候会有多生气。”
他考虑是否要将那天听到的话转述,却又担心那未证实的消息会让她产生期待,若事实和他的揣测不符,到时她的失望会更大,”你要相信我有应变的能力。”
“小时候因为多病,族里的大人们总是不准他们的孩子接近我,病重的时候,连大人们也会害怕的避开,他们相信我是活不久的,所以也不避讳的表现他们对我的排斥与厌恶,等到我娘因病去世后,我就更孤单了,整日整夜只有与爹相伴,爹很少提及教里的事,在印象中爹并不快乐,因为他一直在设法救治我的病。”她趴在他身前,幽幽的诉说着陈年往事,”分开的那年,爹救了一位汉人,他好象是个
大夫,不知跟爹说了什么,爹后来一直很高兴的说要带我去找大夫。”
“后来呢?”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心不在焉的想着分开的那几天,他必须为她准备一些药材与衣物,必要时,还得留下一柄刀。
他相信凌休恨选的地方够偏僻、够隐密,但他不相信的是意外与粗心,任缁衣从未与人结怨,可拜月教的人就是不肯放过她,这又该从何算起?
“没多久,就发生争吵,那天晚上我吃了药,睡得迷迷糊糊的,一醒来就看见爹爹神色严肃的站在圣坛底下,不知道为什么事,他们打了起来,爹爹护着我,要我别害怕,然后就将我托给仇哥哥了。”她伏在他胸前,忍着不哭,坚强的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因为这或许是个线索,让拜月教人苦追五年的线索。
萧中尘双臂温柔地环住她,”你对张兆辉的印象如何?”
“他和爹爹不合,他们见了面就吵架。”
“吵些什么?”
“好象是做教主的事。”她努力回想着。
“你确定吗?”
她想了想,抬起头郑重地道,”是的,我确定他是这么说过,他老是嫌我爹做的不好,而且还认为我爹的某些作法违背传统。”
两相对照之下,这是个典型的夺权事件,张兆辉策动族人谋反,当年成功的除去任昊生的势力,迫得任缁衣远走西域。如今,拜月教的分裂,促使张兆辉不得不回头寻找任缁衣,推她当圣女,更或者,进而控制一切;张兆辉的野心绝不会因此作罢,当保守派和护主派人马全归他所管之后,任缁衣便微不足道了。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见到我没去祭典,债而将我爹的骨灰摧毁?”她忧心仲忡。
“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他几乎要举双手保证,只要能消弭她的不安,要他做上百次他都愿意。
“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我爹的骨灰和你之间,要我做个选择的话,我希望你平安的回来,回到我身边。”她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在爹爹和他之间,她宁可选择他,如果真有什么诅咒和报应,全报应在她身上吧!
他明白她的心情,紧紧搂着她,不做任何回应。以他萧十二郎的能耐,他不认为他会遇到什么困难,但她如此忧心,任何的保证似乎都起不了作用,他只好搂着她,传递无言的安慰。
“缁衣,我不回答任何假设性的问题,因为我一定会完成所有的事并回到你身边,你只要安心的住下,其它的不用再忧心了。”
“嗯。”她点点头,几乎醉在他的柔情里,对未来的日子也不再感伤了。
静谧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草味和烧焦味,萧中尘先惊醒,”糟糕了,你的药。”
“怎么了?”任缁衣也闻到,马上坐了起来,”好象药烧焦了。”
“快,我得去抢救那碗药。”萧中尘挪开她的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
“大哥。”任缁衣懊恼的低喊了声,因为那意味着大哥还会煮第二碗、第三碗的补药逗着她喝,那可是件苦差事啊!
被冷落在躺椅上的任缁衣娇瞠的嘟起小嘴。
“禀报长老,任缁衣并未和我们散落各地的兄弟碰头,也没见她进入关内,仿佛突然清失一般。”
张兆辉心情灰暗的在拜月教密室踱步,在他身后的角落,坐着一个身形削瘦的白发男子,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对周遭的动静毫无反应。
“继续搜查,我不相信她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漠@关心。”
“是。”那人迟疑了下,再道,#长老,我们是否要改变传讯的内容,因为属下怀疑任缁衣起了疑心。”
“说来听听。”
“我们一再透露消息给她,只要她肯来参加今年腊月的庆典,我们便举行公开仪式,让前任教主的骨灰入土为安,这样她是非来不可。”计谋相当卑劣,但却是最有效的威胁手法,而且让人没有选择。
“果然好计,不过太招摇了,万一让护主派那方人马见到这些字迹,又要罗唆老半天,相当麻烦。”张兆辉迟疑的原因是他不想和其它教民扯破脸,尤其不想落人口实,否则早在五年前他便已吃下整个拜月教了。
他不想吃相太过难看,所以一直隐忍至今,并且让‘他’多活五年。
“可是祭典的日子一再逼近,我们也面临和他们摊牌的时刻,谁先掌握最有利的因素,谁就是赢家,偶尔用点小计谋应属无妨。”
“我看倒不如派人守在总坛的四周要道,只要一见到任缁衣出现,便马上将她抓起来,省得和护主派的人提早起冲突。”张兆辉意气风发地坐在密室里唯一的椅子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角落的男人,他笑了。
“你如果有知,应该会高兴的,我替你找回流落在外长达五年之久的女儿,还替你完成你所无法做到的事——统一保守派和护主派两边的人马,你应该可以偷笑了。等到腊月祭典那天,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死人,真正的‘入土为安’啦!”他狂妄的放声大笑。
密室中只听到他的笑声,白发男子仍然坐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与表情,更加显露张兆辉的言语幼稚、无聊。
张兆辉生气了,他来到那男子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那男于清-不失俊逸的脸,”任昊生,你怎么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告诉你,你女儿任缁衣就要落入我手里了,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会教她生不如死,或许你肯替她求求我。”
任昊生空空洞洞的双眼依然没有焦距,身边的一切全无法进入他的世界,张兆辉的恐吓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
“好,算你狠,我就不相信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忘了。”张兆辉像猫捉老鼠一样,先是逐步逼近,然后不住玩弄,再让他跑跑,在到下一次捕猎行动的开始。这些年,他一直这样对待手下败将任昊生,而且每次都能得逞,”等到腊月祭典那天,我会让你们父女团聚,然后再共赴黄泉,这个主意不错吧!”
扒呵的笑声回荡在密室中,张兆辉敲敲门,门外便有人开门让他和其它人出去,密室仅透着一股光线,房门关上,又是一片足以让人窒息的黑暗。
白发男子动也不动的坐在角落边,仿佛身外的一切全都与他无关,但再靠近一些,就可以听到他嘴边激动地低喃着任缁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