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各位了,大家路上小心一点。”左熙亚脸上挂着笑容,站在店门口送走咖啡厅的员工。这是她每晚关店后的例行公事之一。
“对了,店长,刚才好像有人传真资料过来,我忙着打扫工作所以没仔细……”
“知道了,我待会儿会看。”了然的点头,她等所有的伙伴都起程离开后,才回身踏入店里。
找到了那张被搁置在吧台上的传真纸,左熙亚边整理桌椅边读了起来。
只是每看完一行字,她的心就愈无法平静,不能相信传真纸上的那些话语。她终于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重新再看一遍。
但事实没有因她的专心而改变,纸上的内容不可能在瞬间换了个意思……
前几天才要求婚礼暂缓延后的金舜国,居然在短短的几天后,提出另一个教人不能接受的讯息,他要解除婚约!?
面对如此的晴天霹雳,她真的是一头雾水,几乎要忘了如何思考。金舜国的转变太大了,她甚至完全搞不清楚他的用意……
相信他下这个决定一定有他的想法,以往她总是尊重他的一切意见,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今早父亲已经将拟好的宴客名单兴致勃勃的拿给她看,倘若她把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告予他知情,她无法预知他会怎么回应……
挪后婚礼的事情,她已替他说了不少好话,并想尽所有的藉口,她说谎的本事已表演得淋漓尽致,再也掰不出来了。
明白自己是解不开这团迷思,她拿起话筒拨了金舜国住处的电话号码,但电话铃声在四响后,直接转入了答录机。
“舜国,我是熙亚,如果你在家就请接电话吧!”几秒钟后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好吧,就当你真的不在家,但解除婚约这件事情我们真的得好好谈谈,我不是怪你毁婚,我只是需要一个好理由向我的父亲说明……关店后,我会去找你。”
币上电话,左熙亚没有再花时间在店内杂务上,拿了车钥匙,她往金舜国家出发。
**********************************************************
“喔,不会吧!”面对车子的突然熄火,左熙亚在重新发动几次都无法成功后,哀号出声。
不过才行驶几百公尺的距离,它怎么狠心说坏就坏,打开车门,她毫不淑女的踢了老爷车一脚。
倚在车旁,她相信自己就快哭出来了。怎么会如此祸不单行,尚未得到她要的答案,老天爷居然还狠心给她这样的灾难,她难道不知道今晚没得到一个合理又说得过去的解释,她没有勇气回去面对父母亲吗?
“怎么了,车子不听使唤了?”
在左熙亚探头进车内取出皮包,决定搭计程车去找金舜国的同时,一个她此时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从背后传入耳膜。
飞快的立直身子,她打起精神,“你又想干什么了?”
她已没有气力应付他了。他对她有何目的,她不想知道,至少目前不想。
“是不是我想干什么,你都会答应?”倪震飞已将她方才流于粗鲁直率的动作收进眼底,他第一次见到她乱了方寸的模样。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或许会令很多男人抢着呵护她,但这其中不包括他。
是的,他是会乘机把握,只是他的介入不是为了赢取她的笑容,而是要让她更痛苦,从此忘了怎么笑!
他已经在咖啡厅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目睹她与员工亲切的道别后,他耐心的等候她离开店里。因为今晚是他与她之间计划的第一步。
“倪先生,我实在没有兴致和你耍嘴皮子,若你肯让开准许我搭计程车回家,我会感激不尽的。”不愿多谈的瞥了他一眼,左熙亚努力想绕开他,无奈他的一双手臂却执意阻挡她的去路。
“回家?你不是打算去找金舜国把事情问清楚吗?”将人玩弄在手掌心,倪震飞发现那是一种乐昏人的快感。
当男朋友的名字正确无误的从他口中说出,她的心脏刹那间仿佛忘了跳动,“我……你到底是谁,还知道些什么?”
他的眼神、他的口气,似乎明白了自己与金舜国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怎么可能,他们以前从没见过面,他们不认识呀!
“我是谁你早知道了,你在广明建设遇过我不是吗?而且我也一直以广明建设负责人的身份在追求你。你现在装作完全不知情,着实伤了我的心!”他唱作俱佳,表情生动活泼。
这非他平日擅长的领域,以往他总是不屑为之,只是如今为达目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牺牲。
心是冷的,但倪震飞却给她一个只有情侣问可以互享的亲密脸部表情。
“我和金舜国间的一切,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干涉!”声音愈抬愈高,左熙亚不明白自己近日为何变得易怒。
如此吊儿郎当的态度,任凭他的语调多诚恳,她都不可能会相信他的话!追求!?他不知道用相同的手段,同样的甜言蜜语骗了多少女人,她才不会上当!
她讨厌他,自他出现后,她的生活就变得似乎不再平静。时常的心情低潮,身边的事情总是不顺……
“不,你错了,从此时开始,金舜国是我俩之间的第三者,他才是个外人。你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毁婚吧?很简单,人往高处爬,他想一跃进龙门,和公司的总裁千金结婚,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而这是你无法给他的。这阵子他没有时间陪你,因为他忙着和千金小姐约会、忙着安抚她!”
一段话轰得左熙亚退后一大步,撞上了车门,她两眼失了焦距,不相信的晃着头,“不可能……”
不是生气金舜国的背叛,她只是无法承受他会是个这般势利的男人的事实。她就是欣赏他不因身世而堕落,不为钱财而汲汲营营,谁知到头来……不!
看着她的反应,倪震飞无法分辨她的情绪,不像是对情人的失望,也不若正常情侣分手会有的痛心,她终究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我送你回家吧,等一下再打电话联络修车厂来吊车。”不知怎么槁的,面对失神的她,他狠不下心来。
他很明了,这是对她最后一次的关怀,从明天起,国内会掀起一场大风暴,届时他的复仇计划正式宣布开始。
曾经介入父母亲车祸事件的相关人士,他发誓都要将其折磨至死!
**************************************************
一打开门,左熙亚便感受到盘桓在空气中的那股压力。看到家中两老面无表情的各据沙发一角,她更觉不对劲。
“爸、妈,我回来了!”
“熙亚,坐下来,爸有话问你。”左仲齐一脸沉重,严肃的脸上看不到昔日迎接女儿下班的快乐。
真不习惯这番样子的父母,左熙亚倚在母亲身边,撒起娇来,“妈,你和爸是怎么了?好像我做错事情似的……”
截断女儿发牢骚,左仲齐从茶几下拿出他一整天翻了不下百次的报纸,“你的确是犯了错,你看过今天的报纸吗?”
摇头给了一个否定的眼神,她不明白她做了什么会登上报纸的错事。“店里很忙,我没时间看……”
“那现在可有时间了,你仔细给我看清楚,然后给我一个解释!”他气愤难平的摊开报纸,指着头版广告。
“熙亚,你这样真的太不该了,你知不知道爸妈今儿个一整天,接了多少亲戚朋友关心的电话,要不是他们来电告知,我们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没有注意到这则消息。”左太大也狠心的硬下口气指责女儿的不是。
“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都和人家有婚约了,居然还爆出这个启事,你这么做要我们两老怎么向舜国交代?”
左耳接受母亲的炮轰,右耳是父亲不留情面的说词,原本很无辜的左熙亚在看完整个结婚启事之后,慢慢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她被抹黑了,在不明情况下、不经她的许可,她的姓名被那个姓倪的男人滥用了!
什么他们两个人因为恋情成熟,所以决定踏进结婚礼堂!?这真是一场闹剧,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妈,你们听我说,这根本是莫须有的事情,我和这个叫倪震飞的男人并不熟……”
“不熟?意思就是你们真的认识了?”女儿的解释让左仲齐情绪更加紧张了起来。
头愈来愈痛,左熙亚怀疑到底谁才与他们最亲?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偏偏相信外人的话,也不信她!?
“爸,广明建设里的一些员工是我们店里的老顾客,这点你早就晓得了,而且你八百年前就交代要我打个折扣给他们,不是吗?”
“现在我只想搞清楚你是怎么和倪震飞扯上关系的?你把舜国又放至何处了?”
“是呀,熙亚,妈当然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可是对方是个大企业,我们拿什么和人家匹配?”
叹了口气,左熙亚欲振乏力,“我也说了,这是恶作剧,根本没有这回事。至于他为什么要如此毁损我的清白,我明天会找他问明白。”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然而还是维持住她脆弱的自制,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对他们发脾气,虽然她已有些承受不了了。
左仲齐一只手贴着额头,另一只手指着电话,“现在就打电话给舜国,向他解释一切,不管他看到消息了没,你都要将事实完整他说给他知道。”
他只担心他的准女婿不认为这是则恶意中伤的消息而误会了熙亚,到时候遑论黄河了,就算是跳到一潭清水里也洗不清了。
“没错,舜国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肯解释,他一定会听的。”对于名为准女婿,实则像亲生儿子的金舜国,左太太向来赞赏有加。
看着父母对金舜国的态度未曾改变,甚至是益发在乎他对自己的观感,左熙亚实在更难以开口说出她已被退婚的事情。
“你还发什么愣,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不主动打电话去澄清,难道还要等人家问起吗?”
真的反了,这些天女儿表现出的样子全然不像以前的她,他想知道总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的熙亚到那儿去了?
“爸、妈,你们再怎么逼我都没用,我不会打电话给他的。”垂下头,已无路可退的她只有说实话了。
“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呀……”左大太首先发难。
“妈,舜国毁婚了,他不会娶我了,当然更不可能会成为你们的女婿!”吸了一口气,她开口全盘说出。
傲无预警的一巴掌打在左熙亚的脸上,左仲齐怒火冲冠声如洪钟,”为了和倪震飞在一起,你居然学会了说谎!为什么不干脆明讲是因为舜国的条件不如他,所以你后悔答应这门婚事,心转而向他?”
“我没有,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非要打电话去向舜国证实吗?”抚着热辣的脸,左熙亚的眼泪滚了下来。
她为何要受这些委屈,毁婚不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名字被刊登在报纸上也非她意思,但矛头却全指向她,仿佛她是最不该的人……她招谁惹谁了?
“你还想继续骗我们?昨晚我分明还看到舜国送你回来,他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左仲齐激动的双手紧握。
“昨天他躲着我,今天亦是,我和你们一样好些天没见过他了……”用力深呼吸,“送我回家的人是倪震飞,你看错了。”她淡淡的说。
倪震飞如果以为她答应他的相送是因为对他心存好感,那么他错了。当时处于情绪混乱状态的她什么也没多想,她猜测他自作主张登出这则消息,和自己昨晚的没有回拒有很大的关连。
但至今她还是不明白,他处心积虑想得到她,图的是什么?
突地感觉一股气提不上来,恐惧纠集成结,紧紧扼住左仲齐的呼吸,他费力的喘息着。
“仲齐,你怎么了?”连忙赶到先生身边,左太太忧虑的心情写在脸上。“熙亚,你还杵在那边,快去给你爸爸倒一杯水!”
“不用了……把你和倪震飞认识的经过详细说给我听,不许你有所隐瞒!”拍着胸口,用力顺着气,左仲齐给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左熙亚也被自己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的脸上布满紧张,“爸,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他表现得够清楚了,他很排斥倪震飞。
“熙亚,爸爸很想相信你,可是……”
“我第一次和他碰面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高傲,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好像是从他到我的咖啡厅消费时开始,他从原先的冷漠转为热衷,到现在的苦苦相缠,我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他随便对女人示爱的行为……爸,你不中意他,我也不喜欢他,既然如此,不管他再表白几次我也不会答应。”
这么说他可以宽心了吧?以为他会为金舜国的退婚而在意,没想到他却更关心她与倪震飞之间的事情。他想太多了,她和他根本不可能!
“他向你表白过了?”左仲齐觉得自己全身瘫软,女儿即将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可能让他亲手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不甚在乎的点头,“他几乎每见着我一次就提一次,但我始终不相信他爱我,他的爱有些刻意,似乎是为达某个目的而草草形成……爸!”
左熙亚的话还未说完,左仲齐的身子已往旁侧倒,受不了刺激的他——昏了。
*******************************************************
“妈,爸醒了!”床上的病人一有动静,左熙亚立刻摇醒歇坐一旁阖眼休息的母亲。
“仲齐,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我叫熙亚再去请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守候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他睁开眼睛,左太太松了一口气。
抬手阻止她,左仲齐的脑子装不下其他的思想,双眼搜寻女儿的身影,“熙亚……”
“爸,我在这里。”左熙亚拢起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并投给他抱歉的一瞥。
她觉得喉咙升起一个硬块,但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永远不会忘记当父亲昏倒的那一刻,她的思绪是如何的复杂……
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她蓦地发现父亲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常陪她笑闹,精神充沛的强壮汉……
“女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倪震飞的求婚,算是爸爸求你……”
左仲齐难受的咳了声,他的担心,永远也难以启口,只有希望女儿能听话些,乖乖顺从他的意思,不要多问为什么了。
“爸,你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医生说你有高血压,情绪的波动不能太大……我明白你很在意我的名声遭他败坏,但不要紧的,我会要他重新在报上登一个道歉启事,向社会大众说明那仅是一个玩笑,我们家的亲戚朋友再也不会缠着你们问话了……”
“不,不要再和他有所牵扯、来往,不要……”左仲齐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见状,病房里的两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倒茶、拍背、安抚,医生嘱咐的话仍在她们的脑海中盘旋。
“熙亚,快答应你爸爸,不要再让他为你的事情担忧了,妈拜托你……”泪水在左太太的眼眶里打转,她求救的望向女儿。
拼命的点头,“我答应……我当然答应……”眼前的一幕教左熙亚的心都揪疼了,她活该成为绯闻的女主角,若是那天她走路专心一点,不要撞上倪震飞,如今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恨,对他她恨之入骨,他为什么要散播这样的谣言破坏她家庭的合乐?她不想去了解父亲为何对他曾经服务过的倪家人变得排斥,但只要父亲的一句话,她想尽办法也要避开他。
“熙亚,相信爸爸,我是为你好,他不可能、也不会给你幸福的,他费尽苦心的亲近你,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报仇呀!”事到如今,即使说出实情会导致妻女看不起自己,他还是得说。
几年来,良心的谴责常令他半夜因做恶梦而惊醒,体贴的太太总是以为他年轻时的工作压力过大,所以老了仍心有余悸。
但他的秘密怎么能说给她听?告诉她,她同床二十几年的先生其实是个刽子手,为钱可以舍弃情理道义的负心人,然后眼睁睁的看她离开自己,不,他不能……
可是现在对方找上门了,摆明了他的意图,他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他铸下的大错他自己负责,不关他女儿的事。
“什么报仇?仲齐,你在说什么?”从丈夫的脸上看出异样,那是种想逃避却又挣扎的害怕,是左太太不曾见过的表情。
“答应我,女儿,无论倪震飞使出什么手段,你也不能答应嫁给他。”
“爸,我已经答应你好多次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厌烦反反复复保证同样的事情,左熙亚只想明白她的父亲到底在畏惧什么,个性爽朗的他何时一副放不开的样子?
沉重的看着他最亲的家人,“如果可以这么算了,从此不谈,那该有多好!但这永远只会是奢望,因为对方会追究,他们不可能对我仁慈……”左仲齐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比他想像得坚强些。
不求倪家人原谅他,只盼望知道详细事情经过的妻子女儿,能够体谅他的出发点。他的一切作为都为这个家。
“仲齐,该不会……”
利用先生讲话的空档,左太大重头思考了一遍,将倪震飞可能的复仇心情与先生和倪家关系想一起,终于,她忆起多年前车祸事件。但她纳闷,因为当天驾车的司机并不是他,她甚至为此庆幸,因此怎么可能会构成一桩仇恨?
眼神闪烁的回避妻子的质问,只是左仲齐没有再隐瞒,他点了头,“倪老爷和夫人是我间接害死的。有一个女人拿了一笔钱要我这么做,只要我答应在他们决定行动的那天假装生病请假,其他的事情他们会安排办好。”他不是存心要害死对待他像家人的老板,但那时候他真的被钱给逼疯了,何况在他请假的当天,他也以暗示的口气提醒过他们,车子好像有毛病,要他们尽量少用车,谁知他们不听劝……
“你真的做了?”左太太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她最信任的先生居然瞒着她这件大事常达六、七年之久?
觉得太太的口气似乎泛着深层的厌恶,左仲齐的心受到了打击,“为了女儿出国留学的费用,我不得不答应,那些亲戚朋友除了平日有好处会主动联络之外,一听到要借钱,每个都躲到天涯海角远,找都找不着……除了答应那个女人,我还能怎么办?”
左熙亚拒绝往后退一步,虽然她的膝盖快要瘫软了,耳朵收进的话教她难以接受,她望着父亲,想要拼凑出所有她陌生的事实,但是他却不肯看她。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不一定要到国外念书,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投入父亲的怀抱,她放声大哭。
一直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左仲齐涕泗纵横,他模着女儿的长发,“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记住爸爸说过的话,不能答应倪震飞的任何要求。他娶你是想折磨你,名正言顺的惩罚你,他要你来承担我当年犯下的错,我知道他要加倍讨回来……我了解他,他太聪明了,清楚找你报仇比直接杀了我,更教我痛苦……”
仰起头,左熙亚狂跳的心跳伴随着一阵晕眩,她摇蔽着,心中充满着惊慌。泪水充满她的双眼,她的希望和恐惧到达沸点。
沮丧感撕扯着她,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拳,而且因那一击的威力而踉跄不已。
这才是倪震飞接近她的最终目的,得到她而后抛弃她,让她成为这个社会上的一大笑话,他想报仇……
她懂了,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