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芥安的一席话,豫让重新认真思考自己的心态与莳萝未来的幸福,然后,他作了如斯决定——
“我们离婚吧。”语气是不容错认的坚定。
莳萝向来都是被通知的角色,这回她依然反应不及,傻傻地望着他,讷讷口:“可是你答应我……”
“给你多一点时间吗?”他说:“不了,我不想再拖了。”
“为……什么?”她没再过问他的事情了,不是吗?这么努力当个不语女圭女圭,如此还是不够吗?
几天下来,她避着所有的电话,就怕听见别人问了无法回答的问题,怕他人的意见与态度左右了她的决定。
“因为我好烦,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当年对不起我的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豫让恨恨的咬牙,将自己所有个性的缺陷,全归咎至年幼遭到遗弃心理不平衡所致。
不信任女人、不相信永恒的爱情、轻蔑过度亲密的情感……他变成了一个思想偏颇的冷血动物。
莳萝眨动狐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话意,他说的这些与自己有何干系?
突地,讥嘲的眼瞳睇着她,“怎么了,难不成我非得和你纠缠一辈子不行?我上辈子应该没有造下任何罪孽吧,老天爷没必要这样惩罚我。”
字字如针、句句带刺,他的声音一时之间竞变得刺耳万分.刻薄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真的受够和千金大小姐玩纯纯的爱情游戏,本来我是想换换口味,看看与不知世事的名门闺秀谈恋爱会不会新鲜一点,但你实在很乏味,什么都不懂,我不想假装下去,这场游戏我不玩了!”
不耐烦的神情,代表不屑的冷笑,他厌恶的表情将莳萝打入一个甫揭幕的恶梦里。
“你是芥安的妹妹,说什么我也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假以辞色,我和女人交往,就是为了性,而你就像贞节烈女一样……”
“我不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说话空档,莳萝忍不住反驳,“我们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
“又如何?”豫让轻视的神情仿佛不当那次的鱼水之欢是一回事,“你就是小家子气,才将这种事价记得牢牢的,而我可不打算让老婆管得死死的——你根本就不适合我!”
“我很明白你对我的感觉……”不要再数落她的缺点了,如此她会更恨自己的差劲。
她真的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吗?那么厉害,至今他甚至仍找不到真正的情绪依归……
那抹凄惨恳求的笑容,令他没来由的打起冷颤,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发酵。为了驱逐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摆起冷嘲热讽的招牌脸孔。
“都这个时候了,有件事不坦白跟你说——”
心脏霍地重重地往胸口一击,刹那之间,莳萝发现自己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她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
“当初我会和你结婚,不过想要借助白家的势力,因为我想报复。”
“向你的亲生父母及他们的家人报复?”她谨慎小心的下了大胆臆测,心里却不要它是真正的理由。
“没错。”豫让却承认了——老天爷一再狠心驳回了她的每一个哀求。
“不过现在有了安田静香之后,你是多余的。”
“因为现实的状况出乎你的预设,我家的名讳在日本完全派不上用场?”就自己现下遇到的冷漠对待,再想想安田静香出现的时机,汇整之后她有了如此想法。
“你又说对了,静香的家世方能助我一臂之力,与东山道夫的权势相抗衡;既想扳倒极东会,首要就是抽掉支撑组织一切生计运作的财力。”
莳萝宁可自己不知道,情愿这时候的自己笨一些……
星期假日,窗外明明阳光普照,她的心上却落下最冰寒的雪。
曾经,他的那些温柔与微笑——全是装出来的吗?
原来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全是她自作多情!
“为什么……”泪珠纷坠,望着自己挚爱多年的脸庞,莳萝第一次怀了恨意,“为什么骗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也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背叛我、欺骗我!”
她在颤抖,小小的拳头抡得死紧,让她的激动表露无遗。
第一次邮她气得吼叫,五官甚至染上了爆红,因为缺氧的急速而喘息。
豫让喉咙像是被塞了炭似的发不出声音,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提防她的身体状况。
深呼吸再深呼吸,莳萝抹着眼泪,努力想要镇定自己的情绪。
看着明明就在眼前的他,突然觉得他与自己距离好远,她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有着深沉心机的男人,她好陌生……
“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女人失恋的时候,总是可以从她的男人那里知道自己的所有缺点……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哪些缺点令你厌恶,所以落得失恋的下场吗?”
哀莫大于心死,这当口,她不介意知道自己所有不讨喜的个性……之前不敢问,是怕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将要日日挂记在心,时刻为难、讨厌自己;而今事实告诉她,这些情绪全是庸人自扰,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好或不好,对只在意自己好不好的他,没有丝毫影响。
“自始至终,我们不曾恋爱过。”豫让又坦言了一个被她忽视的重点,他们的开始英名其妙,像是赶鸭子上架,当对象又是不信任爱情的他,她绝不可能尝到恋爱的甜蜜。
“是……吗?”莳萝咬着唇办,多希望它们别再颤抖了。
心里最初也最深的绮梦被他击碎了,她不怪他不留余地地将真相揭发出来,因为至少他没有继续欺骗下去……
只是,好讽刺呵,原来他对她的感觉甚至称不上是欺骗,勉强来说,只算利用。
彻头彻尾,他只在利用她,只因她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足以提供他复仇计划的所有需要,成为最佳的后盾,所以他娶了她。
“谢谢你跟我说真心话,一直以来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都不晓得。”她深深一鞠躬,泪滴摇落,烙伤她的一颗心,“真是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转身上楼,她要躲到只有自己的角落,舌忝舐自己的伤口。
她居然就这样转身,没有预料中的巴掌,甚至连厉声谴责也没有。
这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完美的分手,一旦她走了,便不会再来找他了……
也许,她若能狠狠掴他几巴掌,痛斥他玩弄她的感情,他的心里会好过些,但是……她反而还向他道歉!
正因为她是这样如白玉般无瑕的女孩,他更坚信自己的作法没有错,他会污染她,甚至把她拖入暗夜的深渊。
长痛不如短痛,趁她陷得还不深,适时斩断本不该开始的牵绊,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珍惜、爱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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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豫让渐渐月兑离百里集团,准备将重心移往日本发展,却听闻了莳萝心脏病按发的恶耗。
那一刻,血液在他的体内逆流,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唉怕失去的惊慌狠狠咬住他的脖子,愈来愈紧,让他几乎丧失呼吸的能力;如果这样的感觉近似她气喘发作时候的痛苦,那么,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与耐力。
“你还来做什么?!”
看到豫让出现急诊室门外,白芥安愤怒地冲向前,勒紧他的脖子,手劲大到恨不得掐死他。
“你不是正忙着当你快乐的准驸马吗?不是等着成为教更多人羡慕的日本第一富豪的女婿吗?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心爱的妹妹正在急诊室里急救,白芥安只能解嘲的说:“医院是个晦气的地方,恐怕会刷掉不少你的好运道,你不担心吗?”
“莳萝的情况怎么样了?”豫让说了第一句话,无法压抑内心的惶惧。
唉怕是他唯一的感觉,无父无母他不怕,一样长大成人,然他却无法想像失去莳萝的日子,自己将要怎么过。
不明白为何转眼之间她变得那么重要,又或许,其实她一直很重要,只是总是他被刻意的否认。
白家夫妇坐在一旁互相安慰的抱在一起,先后抬头看他一眼,却没有打他、骂他,忧虑自他们的眉间流泄。
这当口,他们只担心女儿的生命安危,不去介意他竟枉顾了他们的栽培之恩,反倒加害了最亲爱的家人。
“我们家莳萝用不着你的假惺惺,她会平安无事的,至于离婚协议书,等她精神好些立刻签字,专派公司小弟送至你手上!”
“芥安,只要莳萝平安,你想怎么对我都由你,但现在能不能让我静一静?”豫让看着他,提出要求。
他想静静地回想他们之间的点滴,静心祈求老天爷好心帮忙,帮她度过这次的难关。
白芥安放开他,颓坐下来,双手掩面,展露未曾有过的沮丧。
他好怕,好怕自己一手摧毁亲爱妹妹的性命……一直知道豫让的个性,也明白他不是疼爱女人的男人,偏偏为了成全妹妹的心愿,努力撮合他们成为一对,如今造成这种伤痛的结局,他是不可原谅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豫让喉咙干得发紧,艰涩问道。
白芥安无力继续谴责,叹了声,“她的心脏毛病在小的时候就动过一次刀了,一般来说只要照顾妥当,不会再有问题,可是她的体质偏和别人不同,所以医生一直游说她再动刀一劳永逸,但她就是怕……”
“怕什么?”
白芥安突然认真地瞅着他,“怕她不能留住性命嫁给你。”这句话如今听来无比讽刺。
豫让沉默了。无论做任何事,她的出发点难道只顾虑到他吗?那她自己和家人呢?
白芥安接着又说:“我爸妈决定了,等她情况好转些,立刻送她到美国接受手术,美国的心脏权威已经等她好多年了。”
“她答应了?”他清晰得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一旦她答应了,是否意谓着完全砍断了对他的情愫?出乎意料,努力想要挣月兑她的他,竟怕她的选择为此,怕她不再将心搁在他身上。
只是,再不开刀对她百害无一利,他好矛盾,心乱如麻。
“虽然我知道你很冷血,但她的自白真的让人听了好难过。”白芥安迳自说了下去,“那天爸妈和她提起手术的事,她竟一口答应,理由是之前害怕手术失败,是因不能与你多些时间相聚,现在即使手术不能成功,她也无所谓了……说什么没了爱情,她总算可以当个真正听话的孝顺女儿,乖乖顺从父母的心愿……”
他再次捂住脸,遮掩男性的脆弱与激动。
当他听见生死由命这句话由年轻的妹妹口中说出,他只感到一阵强烈的鼻酸。
豫让原本搁在大腿处交叉握紧的双手,霍地用力掐拧自己的肌肉,痛恨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
夜晚的医院安静空寂,仿佛永无止境的白长廊底,偶尔会闪过疾速推走的病床,无故惹人心慌。
时间实在难熬,一分一秒都显得特别长久,甚至令人觉得是停滞的,空气冷凝,连呼吸都觉胸痛。
最爱的人在手术室里面临生死挣扎,是无意识的,他们这些有意识的人则是伤透了心,恐惧一点一滴的啃蚀掉他们的信心。
终于,急诊室大门开了,守在门外的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医生……”尤嘉丽心急如焚,强忍多时的泪水滴落下来。
医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取下口罩,疲累的脸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应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接过很多这种案例,令嫒是少数存活下来的病奔,今晚是危险期,只要能平安度过,没有并发症状,我想再来谈也还不迟……”
目光在豫让身上多停驻了几秒,陌生的脸孔,想必是引发这次突发状况的祸首吧?
他是莳萝的丈夫,他能猜到,虽然他们的婚礼当天他在国外参加研讨会不克参加,但站在自家人之间,他的身分特别明显。
医生留下交代,“她需要住加护病房好好观察。”意味深长地再补上一句叮咛,“记住,现阶段别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一点点都不行。”
他不想干预他人的家务事,但照顾病人是他的责任,他有义务替病人杜绝一切的伤害。
这个男人主导了莳萝病情的好坏,他的存在威胁性太大,不宜冒险。
“知道她平安了,你可以回去了。”白芥安第一个听出弦外之音,护妹心切,立刻下达逐客令。
“你放心,要让一个女人放弃,那就是心死,莳萝或许会有一段阵痛期,但是只要她熬得过,往后的大好日子尽可供她挥霍,别说她不再缠着你,就连听到你的名字,她都会想吐。”
这段话像是当头棒喝,催化了豫让的不安。
“你若觉得报复过往比珍惜现在与未来的一切重要,那么便去做吧,没人会阻止你,只希望最后不会悔不当初。”
当他是朋友,希冀仍能点醒他的盲目昏昧,白芥安苦口婆心的说:“你害怕爱情,嘲讽它的存在、拼命的躲避,偏偏它无孔不入,早就在你心中孵化,你真以为你的表现是爱她吗?并不,你其实在耗损她的生命力,你最爱的是自己,你囚禁着她的感情,为的就是要她死心塌地,存着一丝希望……豫让,你太自私,如果你无法克服自己的障碍,那么好心点,松手放她飞。”
松手放她飞……反复回荡耳边的五个字,钻进他的心坎,慢慢沁出来的,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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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陌生的国度,随着父母来此拜访权威名医的莳萝,为了不要看见父母眼中的忧愁与担心,选择一个人在医院住下,接受医护人员的照顾,安抚了父母回到台湾,独自静待开刀的日子到来。
然后,她开始适应每天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
平静的是外表,纷乱的是内心,她一直自欺欺人,却总是瞒不过杜克医生的检查。
这天,杜克医生刚来过,临走前,告诉她有位访客,她一直想不出来会是谁,因为爸妈不会单独来,至于大哥,他有公事要忙,手术前一天才拨得出空来看她……
那会是谁?
她的脑海其实闪过另一个男性脸庞,但她却也明白,不可能是他。
他怎可能来美国看她,何况他并不知道她在这儿,没有人会告诉他的……
曾经修过心理学的杜克医生鼓励她时时怀有希望,如此她的心脏才会快乐,心脏快乐了,手术成功后的疗养会很顺利。
他说医生只能帮她开刀,但治疗不快乐却必须靠自己。很深奥的一段话,但她却明白他的意思。
所谓心病惫要心药医,治疗她不快乐的心药,就在自己手上……真在她的手上吗?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如果能够掌握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就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了……
奢想快乐的滋味,她必须找到豫让要得那张幸福处方笺,上面载明的承诺,绝对能够治疗所有的病痛。
“莳萝……”
摇头苦笑,她又在想他了,这次甚至想得太深,产生了幻听,仿佛他真的就在身旁唤着她的名字。
“莳萝……”
握起双拳抵住太阳穴,她真的想他想疯了,都怪医生,他的心理辅导勾出了她的脆弱及对他的记忆。
大哥说急救的那天他也去了,但被他赶走了,还说迟早有天他会后悔,因为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承认了对她的感情。
她认为那是大哥为了安慰她而说的话,他怎会后悔,若是后悔了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不敢燃起期望,即使医生一再鼓励,但她真的怕极了期待落空的无助。
“你就不肯回头吗?”更为清晰的嗓音,甚至愈来愈接近了。
莳萝惊诧地猛然回头,落入眸心的,竟是真真切切的实体,豫让本人就在她的眼前!
“豫……”她发不出声音,喉头已经哽咽。
豫让困难的问候了句:“你还好吗?”他好激动,方才见她望着窗外的孤单背影,教他好想用力抱着她,不停道歉。
是他将她逼来了美国,离开父母、兄长的身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寂寞与想念。
不该如此脆弱的,她的情绪怎能轻易被他挑惹得不能自己,可是听闻他的声音,她就好想哭、好想哭……
“别哭,你别哭……我答应杜克医生不能让你太激动的……”豫让努力抹去她狂泄的泪水,跌入她给的温柔感动里。
他恨过每一个人,好恨好恨没有人爱他,殊不知,他最恨的是从没有爱过任何人的自己。
讽刺的是,怕她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真正用心爱他的人了,他却狠心将她赶走,让自己痛苦万分……
忏悔和赎罪都无法弥补他在她心上刻划下的伤痕,自认无法挽回月兑轨的现实后,他曾想用工作冲淡记忆,却发现她的影像早已烙印在胸口,融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白芥安的教训在辗转难眠的夜晚时分反复出现,接着是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给了他醍醐灌顶的惊醒。
经过与莳萝之间破除心防的心理谘商,杜克医生就着详整的病奔资料找到他,简单问了句:你还要不要她?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后,他告知了她在美国静养的落脚处,要求他全力配合。
他要不要她?当然要。
终于明白莳萝是他生命的指标,没有她的崇拜,一切的荣耀都是枉然……他这个傻瓜要走过无数冤枉路,失去后才清醒。
他明白与其自责、惭愧、钻牛角尖,不如让她幸福。
所以他来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你……为什么来了?”她缺乏信心地问道,拼命记着他现下模样的同时,又怕将他看得太清楚,日后遗忘不容易。
豫让轻搂着她,大掌抚着她的背脊,“莳萝,手术后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你不要我了……”她委屈的说,泪水让强大的压力给挤了出来。
“我要!我当然要!”究竟他伤她多深,让她不再积极地渴望他给的幸福?
“静香小姐呢?”
“我不再追究以前了,当然安田静香也不会存在我们之间。”他很肯定的给予承诺。
“为……什么?”莳萝咬着唇办,不住的啜泣,因为感动。
浓烈不可抵挡的爱意,宛如从他温暖的双手汨汨传送,被他碰触的地方热呼呼的发烫……她好怕,好怕又是一场伤害,她想抽回手,却因他眼里的痴狂而怔住。
“你是在家人的关爱下成长的,凡事无争;而我的生长环境不好,所以才会一心想要更多……莳萝,我想要你,我以后的人生里,真的很想拥有你……”
听见他无力的呢喃,莳萝的心揪了起来,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音,灵魂仿佛被他眼底的深情吸附进去。
“我好想念以前的生活,只有爸爸、妈妈、哥哥的呵护,没有不愉快……”她在抱怨吧,或者也可说是发牢骚,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这次自己可以任性,而他会包容所有的她。
“虽然我没有六只手,但至少有三个人的温暖,勉强合格。”
“真的吗?”莳萝仰头看着他,“我可以握你的手?”卑怜地寻求再一次同意。
“当然。”豫让将自己的大掌放至她白女敕的手心,让她温柔地握住。“握牢喔!不过一旦握住了,可得交出你的一辈子,怕不怕?”
“不怕……”她求之不得。
莳萝反复握紧他的手,左手、右手,眼泪落在他们交握的十指上,渗入两人的肌肤里。
抽噎一声,在放肆大哭之前,将脸埋人他经过阳光曝晒后带有暖香的胸前,全身涌出的畅意让她有一股想狂喊、狂跳的冲动。
她在哭,也在笑,脸颊红通通的,梦幻的色彩点染得她的嘴唇嫣红如醉,一副如饮绸缪的女儿情态。
他来了,给了她一张治愈感情创伤的处方笺,写着所有幸福的承诺。
她要和他一起幸福,长长久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