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朗天舒服的靠坐在沙发里,交叠的双腿上放着一份报纸,他看着报上的头条报导不禁温柔的笑了。
“阿毅这小子……”他喃喃自语,眼光始终未离开报上所登的巨幅结婚照。那是任仲毅与他泼辣娘子蓝亦晶的结婚照,看着两人一副情浓似水的相爱模样,齐朗天不禁感到一丝丝的羡慕与嫉妒,羡慕他们而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嫉妒他们两人都觅得共度此生的爱人,而他却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唉——
不过就另一方面看来,他也似乎解月兑了,成天当他们小俩口的和事佬可真是一桩苦差事,到头来他反成为他们小俩口互相攻击的镖靶,想起一件件日常生活所发生的争吵,至今齐朗天仍心有余悸,但……一切都将成为回忆。
“希望你们结婚后能够成熟点,别再吵了。”齐朗逃谠着报上的照片轻弹指头,语调中流露出百般的无奈。
“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很抱歉……”他眼中净是耐人寻味的伤感,一向笑口常开,乱没正经的他,一反常态意外的严肃,俊秀斯文的侧脸掩不住他无言的哀愁。
齐朗天向窗外轻瞥一眼,异常湛蓝的天空提醒着他正在几千尺高的地带,他看不见美丽的宝岛,只看见丝丝、层层的云层围绕在四周。
其实齐朗天不知道自己这次所下的决定是对是错?不过,面对他的家人,他似乎也无从选择。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不断地祈祷他此行无灾、无难,也希望这一次不会再是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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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天手扶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的克制心底炙热的光火,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活蹦乱跳、健康异常的人类,他的父亲——齐挈。
“儿子,你回来啦!”齐挈满面笑容,愉悦的跟甫刚进家门的齐朗天打招呼。
“有谁可以告诉我……”齐朗天强迫自己露出温和的笑,“是谁说爸急性心肺衰竭入院,奄奄一息的等他的独生——我回来的?”他僵硬的脸色、生硬的口吻正阐述着他的怒气处于一触即发之际。
“哎呀,我随便说说你也信。”他的母亲刘秀芬嘴边噙着笑意,边倒向他亲爱老公齐挈的怀中,“老公,你说我们儿子的功力是不是大不如前了?”她的脸上写着“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让齐朗天更为之气结。
“你们!”齐朗天气愤的丢下手边的行李,“哪有做父母的一天到晚用‘病危’这个缘由逼自己儿子回家的?”他早该知道他的父母会来这一套,可是为什么他老是学不乖呢?
“有啊,就是我们啊!”齐挈很不给面子的大声宣扬。
“爸!”齐朗天忍无可忍的斥喝一声,平常的好脾气在这一刻全被他那对童心未泯的父母给逼得无影无踪。“既然你们如此健康,那么我走了。”他带着满身的火气,一手拿起脚边的行李,准备走人。
“儿子!”刘秀芬见情势不对,连忙唤住即将离去的齐朗天。
齐朗天转身看着他的宝贝双亲,“还有事吗?”他冷冷的问。
刘秀芬对他的冷面一点也不以为意,她从手边的矮几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本子,“在你走之前先挑几个你看得顺眼的。”她扬扬手中的厚册子说道。
齐朗天的脸色再度垮下,“你们叫我回来该不会是为了‘那档子事’吧?”虽然问得不确定,但是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正确的答案。
“什么叫作‘那档子事’啊?”刘秀芬存心装傻。
齐朗天憋着一口闷气,决定不再让自己受气,于是他率性的旋身,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这个“温暖的家”,但是他的宝贝双亲可不从他所愿。
“喂,儿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还没选呢!”刘秀芬赖在老公的怀里,扯开喉咙对着齐朗天渐渐离去的背影嚷嚷道。
“对啊!你好歹也先送几个顺眼的,这样我们也好安排啊!”齐挈一同加入了爱妻的呼喊行列。
齐朗天充耳不闻的昂首向前走,直到接近大门时,他看见了他们齐家最忠心的管家——柯伯。齐朗天当下一声申吟,看来今天他是甭想走出这齐家的大门了。
“少爷,好久不见了。”年近六旬的柯伯一见到齐朗天,脸上堆满了喜悦之情,顺手将他手中的行李接过。
齐朗天看着自己已然成空的双手,再看看仍是慈爱笑容的柯伯,他微拢眉,“柯伯,你该不会跟里头那两个宝贝同一阵线吧?”
柯伯神色一整,义正辞严的对着他谆谆教诲,“少爷,老爷和夫人他们都是为了你好,还有,老爷、夫人是你的双亲,你应该称呼他们为爸、妈,而不是宝贝,少爷你……”
“柯伯,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再说下去了。”齐朗天无奈的举双手投降,面对柯伯的说教,他也只有用投降一途来换取耳根的安宁。
柯伯满意的停止他的说教,对着齐朗天微微一笑,“我好久没见到少爷了,少爷已经愈来愈有男人样了。”没想到当初追着他跑的小少爷如今已成为一个昂首俊朗的优秀分子了,让他不禁暗暗感叹岁月飞逝得如此之快。
“柯伯……”听见柯伯有些伤感的语气,齐朗天也不禁开始反省自身。这些年他老在外头跑,已记不得自己上次回家的时间了,看着白发苍苍的柯伯,已不同以往的风发气息,他不禁感到一丝丝的愧疚,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柯伯,我都三十了,不像个男人也不行。”
“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代表你还有得救。”刘秀芬的声音突地在他耳边响起,齐朗天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同柯伯边走边谈中又走回了家中的大厅。
齐朗天无言的看向柯伯,只见柯伯对他有礼的一笑。该死!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知道柯伯跟他的宝贝双亲是一伙的,真是该死的!
“儿子,你别怪柯伯,我们都是为你好。”齐挈端坐在沙发中发言。
“对啊儿子,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要体谅我们这些老人的一番苦心。”刘秀芬轻拍着齐朗天的肩,显现出一脸的慈祥母爱。
齐朗天白着脸环顾着他们三人,抽搐的嘴角正代表着他的忍耐已到了底限。
“少爷,老爷和夫人他们只想要你安定下来而已,当然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柯伯见齐朗天不为所动的僵立着,不禁上前一步,为他的男、女主人说好话。
齐朗天听着他们左一句为你好、右一句为你好,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们真是该死的一群骗子!”他放声咆哮。
三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爆发怒气的齐朗天,“唷,生气啦?”刘秀芬轻佻的勾勾他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怎么发火了?”语气中尽是调侃。
齐挈赞同的点点头,“如果你还不发火的话,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天生绝配的一对大活宝,齐朗天不禁悲惨的暗自想道。
齐朗天无奈的摆摆手,“我不想再跟你们说话了。”那只会让他愈说愈气,破坏他平日的好修养。
转身就要上楼,但刘秀芬可不轻易放过他,继续叨絮道:“我们话还没说完,你想逃了吗?”
逃?!笑话,他齐朗天会逃?!真是一个大笑话。于是,他缓缓转过身,有了相当大的觉悟,“说吧!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我参与你们两老所办的‘相亲大会’,那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的答案,那就是——想都别想!”
“这恐怕由不得你哦!”刘秀芬脸上浮现一个狡狯的得意笑容。
齐朗天嘴角微微一扯,展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根本不把她的恐吓当作恐吓,想跟他耍阴谋,那可要有相当大的觉悟,“如果你有那个能耐,你就试试看吧!”看着刘秀芬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齐朗天知道他终于扳回了一城。于是他踩着愉快的步伐上楼,独留他那对宝贝双亲及柯伯三人无言的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这招对他是行不通的,想要他接受我们安排的相亲是不可能的。”在齐朗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齐挈发出感叹之声。
“你怎么可以先自怨自艾起来呢?”刘秀芬一坐回他的身旁,不赞同的看着他埋怨道。
齐挈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妻子,看来她是打算跟他们这个宝贝儿子抗战下去,但依他的先见之明看来,情况会很不乐观哦,而他也没有妻子那乐天不挠的好性子,“不是我泼你冷水,而是我们儿子那种个性你还不清楚吗?你愈是逼他,他愈是反抗,这样下去我们还想抱孙子吗?”齐挈明理的分析出眼前的形势。
刘秀芬不语,因为她知道她老公的话对极了,“难道……难道我们就要再继续等吗?儿子都已经快三十了耶!”
“秀芬,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着要儿子成家,但是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呀!”齐挈好言好语的劝说起妻子来。
“是啊,夫人,你一直硬逼少爷的话,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反弹。”一直默立在旁的柯伯衷心的提出他的意见。
刘秀芬一脸的不甘心,嘟着嘴不满的低嚷着:“连绍杰都已经成家了。”她那个冷到不近人情的外甥都已经成家立业,现在只差没生个儿子而已,在九泉之下的苦命姊姊见了也会感到欣慰,反观自己却是……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挈轻拍妻子的肩,“如果你真那么想要抱孙子,那么我们再生一个好了,虽然成功机率不大,但我们只要多多努力就可以了。”
“齐挈!”刘秀芬顾不得满脸红晕,娇声斥喝,“你知不知羞啊?”她都这把年纪了,再生小阿岂不给人笑话去。
齐挈朗声大笑,要见这个不拘小节、爽朗大方的妻子脸红可真是人生一大难事啊!
刘秀芬窘困娇羞的直瞪着笑声不止的丈夫,而柯伯也在这种幸福洋溢的情况下退场,一声电话铃声伴随着齐挈的笑声响起。
“好了,你笑够了吧!”刘秀芬捏了丈夫大腿肉一把,顺手接起一旁的电话。
“Hello?”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细柔且让她感到熟悉的女声。
“慧慧?!”刘秀芬惊讶不已的望向丈夫。
齐挈听出妻子语调中的反常,又看见她眼中因对话而显得闪闪发亮的双眸,通常见到她的双眼发亮时,就肯定了一件事——有人要倒大霉了。
刘秀芬喜孜孜的放下电话,对着丈夫神神秘秘的笑着,“嘿嘿,这下可真是姻缘逃讪,儿子想躲也躲不掉的,呵呵呵……”
由上述的话语听来,齐挈这下可以肯定的是,倒霉鬼不是他,而是那个自认脾气修养一级棒的儿子——齐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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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天扶扶鼻梁上的镜架,皱着眉把玩着手中的一封信函,这是他从加拿大返回台湾之时刘秀芬交给他的。其实他也很怀疑这回他的宝贝双亲怎么这么轻易的放他回台湾?依照以前的例子,他们一定会把他禁锢十天、半个月才肯罢休,怎么这次才短短的三天就放弃对他的炮轰呢?
奇怪,真是奇怪!他不断的把玩手中的信函,却不见他有将之打开的意思,因为他仍对他双亲这奇怪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这封神秘信函可说是掌握着他的未来及命运,但他已回来三天了,日子跟往常一样平静,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神经过敏罢了!于是他笑笑的打开信函封口,门铃声凑巧的亦在同时响起,他心上一凛,一抹不安的情绪飘上心头。
齐朗天甩甩头,瞪视着门扉,耳边尽是不甚悦耳的门铃声,他放下手中信函,没有心思去研究访客是何方神圣。于是拖着一贯慵懒的步伐打开门——
眼前的情况让他傻了眼,他巡视着眼前的女子,一个绑着俏丽马尾、身着T恤牛仔裤,肩上扛着一只木刀,手中提着一只旅行袋,脸上有着东一块黑、西一块黑的女子,由外表看来她似乎经历过一场激战,但此刻在她眼中却绽放着坚定的意志。
路丝筑同样的打量眼前过分斯文的男人,金边的眼镜将他的书卷气完全托出,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坚毅的个性,弧度完美的唇形正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高瘦的身材在她眼中反显得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她扯扯唇,决定主动出击。
“喂,齐朗天住在这儿吗?”她直爽的开口发问。
“你是谁?”齐朗天背靠门扉,反询问她。
“我?我是路丝筑,我妈叫我来找你的。”她简单扼要的说明自己的情况,可听在齐朗逃邡里却是一头雾水。
“你妈?你妈是谁?”齐朗天捺着性子反问,心里却有了个对方找错人、走错门的答案。
“我妈是方慧慧啊!”话说出口路丝筑才发觉她跟他扯这么多自己的家庭背景干么?于是她又急忙改口,“是我妈拜托齐妈妈叫你照顾我的。”这样够简单明了了吧?她想。
“齐妈妈?!”想来她口中的齐妈妈就是指他的母亲刘秀芬喽?“为什么你妈要拜托我妈叫我照顾你呢?”他有这个义务吗?当然是没有!
路丝筑歪着头,一脸困惑喃喃低语:“难道不是吗?她说她有给你一封信,你看了就会知道啦!”
信?!这个名词引起齐朗天的感官莫大的反应,一个箭步旋身抓起放置在桌上的信函,迫不及待的拿出信函……
百嘿,儿子:
丝筑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她可是妈最好的挚友的宝贝女儿,如果你敢亏待她,我们就走着瞧!
母于加拿大家中某个夜晚笔
这算什么?!短短的两行字,就这么定了他的未来及命运,他前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以至于今生被他的母亲耍得团团转?
“路丝筑……那是我嘛!”路丝筑不知在何时进了门,贴在齐朗天的身后看到信上有着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兴奋。
“你?!”看着脸上有着几分光彩、几分娇憨的路丝筑,齐朗天发现他无法讨厌眼前的不速之客,他微叹一声,指着沙发道:“你先坐下,我想……我们需要先好好谈一谈。”
路丝筑灵活的双眼看着齐朗天眨了两下后,带着笑容入座,“谢谢!”她有礼的表示谢意。
“喔,不客气,你的行李可以放下来,不用放在腿上,还有……”齐朗天指指她的肩,“你的木刀可以放下来,不用一直扛着。”
“喔,好。”路丝筑听从他的话将木刀搁置在脚边。
齐朗天优雅的交叠双腿,“咳咳……”清清喉咙,他正式进入正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路丝筑睁着茫然的双眼凝睇着齐朗天,不知道他此番问话是何意思,但仍怯怯的出声,“妈说你会照顾我的。”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齐朗天单手支着额角,“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照顾你呢?”说真的,他为什么要欣然接受这个麻烦的包袱?他可以拒绝的,不是吗?所以他决定解决眼前的麻烦,还他原来的自由。
“为什么?”路丝筑看向齐朗天,寻求解答,但齐朗天却用眼神示意,将问题丢回给她,她只好老实说出自己知道的,“呃……妈她没说,她只是要我来找你,她说……她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连她也不知道母亲硬要她接受台湾大学聘书的道理何在?
齐朗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冷静的问:“就这样。”他简直无法置信,他可以丢开这个麻烦的机率是如此之小,看来他老妈这次着着实实替他找了个大麻烦。
路丝筑诚实的点点头,“就这样……”她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副很困扰、很无奈的样子?她惹他不高兴吗?她只是听从母亲的安排来到台湾投靠他而已。
齐朗天轻瞥她一眼,突然觉得她脸上的脏东西非常碍眼,“你的脸怎么脏脏的?”他问,且顺手在身边的面纸盒抽几张面纸递给她,示意要她擦掉脸上的脏污。
路丝筑接过面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刚才我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有几个人想阻挡我前进,所以我只好跟他们玩玩。”
玩玩?!齐朗天这才忆起位于大厦前的那一条“黑街”,再看看搁置在路丝筑脚边的木刀,“你会剑道?”不然以她那样单薄的身子想要打过几个大男人似乎是不太可能,除非她练过武术。
“你怎么知道?你真聪明。”路丝筑对于眼前这个斯文又聪明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齐朗天露出一贯的斯文笑容,“这只是个很简单的推理罢了。”见她拿着面纸却不动手拭去脸上的脏污,齐朗天顺手帮她代劳,嘴边不忘絮念:“不过你终究是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他的话在见到那脏污底下的那张清灵丽容时顿时打住,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竟有如此标致的脸蛋,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路丝筑拨开他的手,满脸的不高兴,“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人!”她坚定的语气让齐朗天从失神中找回了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他微笑询问嘟着嘴表示她此刻情绪不满的路丝筑。
“我说,我是男人!苞你一样是个男人!”路丝筑大声的更正齐朗逃谠她的不当用词。
齐朗天呆愣了一、两秒后,又恢复原有的温和笑容,轻拍路丝筑的背,“你别开玩笑了,你明明是一个小女孩。”
路丝筑忿然起身,板起一张小脸,义正辞严的对着齐朗天说:“我没开玩笑,我是个男人!而且我不是小女孩,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她气鼓鼓的宣布完一切,又一坐回原位。
齐朗天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明明是个女孩,却声称自己是个男人的路丝筑,而且她竟然有二十四岁,这教他如何在这双重震撼下保持他一贯冷静的脑袋?
不行、不行,他齐朗天怎么可以被这种小事给吓倒?这太污辱他的高智商,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把这一切想个明白。
他将路丝筑仔细的端详着,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人啊,娇弱单薄的身躯、一张清丽水灵的好面容、一双坦诚晶亮的黑眸和此刻噘着红艳小嘴的她更把女人娇嗔的特质显现出来,这教他如何去相信她是“男人”?!
“你……真的是男人吗?”齐朗天忍不住的想确定刚才自己所听闻的一切。
路丝筑猛点头,心里却直发笑,没想到这个男人真信了,于是她更加卖力的诉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个男人,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急急切切的保证更让齐朗天一头雾水。“人妖”?!蚌地这个名词闪进齐朗天的脑海,他若有所思又像是想确定些什么似的,恣意的放任眼光在她身上打转,但一向识人无数的他可不认为坐在眼前的可人儿会是人妖,凭他的经验告诉自己,坐在跟前的路丝筑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但是……她为什么会口口声声说她是个“男人”呢?这就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他叹口气,决定先将眼前奇特的小女人安置好,然后再好好的找出这一切不对劲的源头出自何处,但他脑海却清楚显现出这不对劲源头的大特写,他当下暗暗申吟一声。
看来这次又跟他亲爱的双亲扯不了干系,尤其路丝筑的母亲与老妈是挚友,看着路丝筑,齐朗天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逍遥自在很快就要消失了,而且是毁于远在加拿大的母亲刘秀芬的手里。唉——他长叹一声,似乎是有些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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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的时间,齐朗天的手上已有了路丝筑的一切资料,这都得归功于他响亮的名声及广大的人脉。他的眼光在薄薄的一张报表纸上来来回回的浏览,随口低低喃语:“三岁父母分居,随着父亲远赴美国居住十七年,二十岁时父母复合,目前与母亲、弟弟居住英国……”
他的声音忽地停止,两眼目光如炬的盯着报表,但,说实话,凭这张薄薄的纸,他看不出路丝筑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可是她为什么老是口口声声表明她是个“男人”?嗯……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或是有……阴谋存在。
“唉——”齐朗天长叹一声,把这件事想成一个阴谋也不为过,在他现下的敏感时期,他亲爱的母亲将路丝筑交与他照顾,摆明了存心不良嘛,要他不往这坏方面想也不行,由此可看得出他的宝贝双亲平日就有多么的“素行不良”。
在齐朗天思绪仍烦乱不已时,电话铃声的骤然响起更让他更添几分忧烦,他手一抓,拿起电话,对着话筒以机械式平板的声调说:“这是齐朗天的电话录音,我人现在不在,如果有屁就快放,没事就……”
说完便想挂上电话,不料话筒另一端传来一连串的咒骂声,“你敢给我挂电话,我们就走着瞧!”
这愤怒的咒骂声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放弃挂电话的念头,“妈,你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你有个儿子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需要你的伸手援助。”这通国际电话来得正好,他刚好可以跟她好好算算关于路丝筑这笔帐,毕竟这个大麻烦可是她一手制造的。
“呵呵呵……”刘秀芬笑得好不开心,“你知道你妈的伟大就好。”对于他歪曲的挖苦,她反倒是甘之如饴,反正她这个儿子也只能对她耍耍嘴皮子,其他的一概都赢不了她,有时同情“弱者”是她应该做的事,尤其对方还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将路丝筑送到我这儿到底有何目的?”齐朗天闷着气问。
“目的?当然是要你好好‘照顾’她啦!”刘秀芬别有含意的暗示着,相信她那个自诩聪明的儿子应该可以了解到她话中的含意吧。
“我就知道你不死心……”齐朗天含糊不清的咕哝着。
“你又在NB462K羰裁矗只不过叫你照顾个人,又不是叫你去上刀山、下油锅。”他的埋怨可没逃过刘秀芬锐利的耳朵。
“妈!”他有些受不了叫唤,“妈,你别念了,我有正事想问你……”
“是关于丝丝的事对吧?”
丝丝?!听听她喊得有多亲热,对他这个独生子却是整日儿子过来、儿子过去,真是差别对待法,不过他大人有大量,才不为这种小事吃味。“路丝筑,也就是你说的丝丝,她到底是……我是说她是不是脑筋有点问题?”说到最后齐朗天刻意压低音量,以免睡在客房的路丝筑听见他如此评断她。
“你才脑筋有问题咧!”刘秀芬为儿子的愚蠢而低吼。
齐朗天掏掏有点受创的耳朵,“那你说,她到底是有病惫是怎么了?不然她怎么老是说她是个男人?”这个问题已经足足困扰了他一天一夜了。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全怪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都是他从小编输丝丝不正确的知识,所以才会害得丝丝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刘秀芬悲切的口吻让人听不出真假。
齐朗天听得雾煞煞,“妈,你是说路丝筑她会认为她是个男人全都是她父亲害的喽?”
“不是他还会是谁害的?当年丝丝的父母因为一个误会而分离了十七年之久,丝丝从三岁起就跟着她的父亲居住在美国,而她母亲慧慧就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住在英国,夫妻俩从此便打死不相往来,直到丝丝二十岁那年他们才又因为某个契机而复合,而慧慧也才发现她的女儿丝丝已被丈夫给教育成一个男人。”
“怎么会有这种事?”齐朗天这才发现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就是有这种事,当慧慧知道过去的十七年丝丝都被丈夫当成男子来扶养时,她既气愤又伤心,但也开始了她对丝丝的改造计划,但是她努力了四年,丝丝还是原来那个自认是男人的丝丝,所以她才心灰意冷的找上我。”说到最后,刘秀芬还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希望她那一向自恃聪明的儿子没发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才好。
“那你为什么要我来照顾她?”人家拜托的人可是她,不是他!
她松了口气,想来是她太高估这个聪明的儿子,“我可是为了丝丝好,所以我想了个‘以毒攻毒’的计策,让她跟男人同住,这一定会唤起她的女性自觉,所以啦……”
“所以你的儿子我就倒霉了,所以你就眼睁睁的将我推向火窟,好实现你的“以毒攻毒”之计,对吗?”齐朗天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含怨的对着另一头的刘秀芬泄愤。
“对对对,我儿子真聪明,一点就通,所以你就替我好好照顾丝丝,顺便唤起她的女性自觉,就这样啦,拜拜!”刘秀芬劈哩啪啦的将事交代完毕,立即挂断电话,让握着话筒的齐朗天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真是……天杀的!”他低咒一声,忿忿然的挂上电话,开始为在客房熟睡的娇客烦恼起来。
唉——齐朗天仰天长叹一声,他知道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