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帝斯还在睡。
桑橘儿一早起了床,梳洗完毕步下楼梯,正好遇上刚运动完的阿波罗慢慢地踱进来。“早安。”
“早。”阿波罗抬起头,露出笑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笑笑地转移话题,“你都这么早起吗?”怎么能说黑帝斯昨天吻了她,让她一颗心小鹿乱撞,睡不好觉。
“嗯,早上起来跑几圈,一整天的精神都会很好。”
晨跑耶!败符合他给人的阳光健康形象,“你真的很爱运动呢!”
“我喜欢尽情流汗后的舒畅感,而且运动有益身体健康。”他拭了拭汗,“我去冲个澡,等会儿一起吃早餐。”
她点点头,“宙斯还在睡吗?”
阿波罗停在楼梯中央,耸耸肩。“他昨晚没回来,谁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堕落了!别理他,他想回来就会回来。”
没回来?幸好她昨晚确认过苹儿已经到家,不然她可要烦恼了。
不是宙斯不好,事实上他是个俊美尔雅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只不过就是太风流、太爱拈花惹草了,才十七岁的苹儿玩不起他的爱情游戏。
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要不爱上他也难,但是爱上他才是痛苦的开始。
如果对苹儿示好的人是阿波罗就好了。
有机会她得跟苹儿说说,要她别喜欢上宙斯。
十几分钟后,桑橘儿和阿波罗坐在餐厅内一起用餐。
她喝了一口新鲜现榨的果汁,“黑帝斯说我们年纪相近。”
“我大-一岁,今年二十二。”
他们差了六岁。“你和黑帝斯是怎么认识的?”
阿波罗撕了块面包送进口中,“我们是一同工作的伙伴。”
“你也是医生!”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医生,阿波罗肯定是天才。“你们是国际医疗组织吗?”
他不好意思地轻笑,“-太高估我了,我没那么厉害,我们是一个名为众神国度的国际组织,不过跟医疗无关。”
“众神国度?”那是做什么的?她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所以你们都以希腊神-为名?”
“宾果。”他弹了下手指,“另外还有Venus、Mars、荷米斯和波赛顿,我们此行要去英国就是为了参加波赛顿的婚礼,原本都已经在机场等候登机了,没想到莫奇的一通电话就让黑帝斯当下改变既定的行程飞回西班牙,更让我们震惊的是他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了婚。”
“我也很震惊。”不敢相信劫走新娘子这种戏码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直到现在,她仍旧很混乱、很迷惘。
除了一开始黑帝斯以梅莉的性命,胁迫她在神父和上帝的面前宣誓成为他的妻子,至今也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像普通夫妻共同生活在一起,黑帝斯也没有其他不合理、过分的要求或者勉强她做不愿意做的事,甚至有些时候他的细心会让她有受宠若惊又怦然心动的感觉。
“黑帝斯是冷了点、淡漠了点、恣意了点,不过他并不是胡作非为、不讲理的人。”阿波罗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另有含意的微笑,“套一句波赛顿的话,过去的记忆不会消失,只是沉淀了。”
饼去的记忆?她怔了怔,“我不明白……”
“用心去感受-就会发现。”真是的,黑帝斯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把事实告诉她,还说什么她要自己想起来才公平!
他想不透,那与公平何干?
宙斯自外面转了进来,闻到食物的香味,“莫奇,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他在阿波罗的身边落了坐,径自端起阿波罗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女乃。
“我让厨师马上准备。”莫奇立即吩咐下去。
他不吝赞赏,“莫奇,你的工作效率和有责任的态度是我最欣赏的,如果打算跳槽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摆帝斯三天两头不在家,偌大的宅邸巴佣仆都在莫奇的管理下有条不紊,所以黑帝斯才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宙斯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这辈子只为南宫家效劳。
阿波罗将杯子抢了回来,“我才不要吃到你的口水,要是被传染什么疾病就麻烦了。”
宙斯感到莫名其妙,“我很健康啊,哪有什么传染病!”
他瞟了瞟他,“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疾病啊。”
宙斯故意勾住他,“放心,如果会传染的话早就传染了。”
阿波罗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肘。
“唔……”他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往前倾,露出颈项上还泛着淡淡血丝的淡红色抓痕。
桑橘儿诧异地指向他颈项的抓痕,“宙斯,你受伤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只是破皮而已,不要紧。”
阿波罗早就习惯,见怪不怪了。“那肯定是昨天晚上被伴抓伤的,活该。”
宙斯笑笑地,没有否认。
桑橘儿的脸微微一红。
佣人很快地送上宙斯的早餐,语调里已不复见之前的热络和欣喜。“宙斯少爷,您的早餐。”
“谢谢-,珊咪。”宙斯微笑道谢。
珊咪却没有回应,微快地快步离去。
宙斯喝了口西班牙特产的香槟,不是顶认真的埋怨,“阿波罗,都是你害的,让珊咪误会我了。”
他刚刚说的句句属实,“我只是帮助她早点认清现实的残酷,不要再傻傻地对你抱有浪漫的幻想,继续作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你好残忍。”宙斯控诉。
真正残忍的人是他吧。打着温柔多情的旗帜光明正大地去招惹许多女人,却从来不肯给最重要的承诺。“难道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就不残忍!”
宙斯一脸惶恐地喊冤,“这个罪名太严重了,我从来都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
阿波罗挑高眉毛,“没有吗?”
他清了清喉咙,“咳咳……我真的没想过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如果真要说我有什么错的话,就只是太博爱了一点点。”
“一点点?”这个说法太含蓄了吧。
宙斯更正,“好吧,两点。”
阿波罗懒得再理他,专心地吃早餐。
吃完早餐,宙斯起身打算回房间睡个回笼觉,阿波罗要去回个电话,两人才上了二楼就听见佣人进来通报──
“橘儿小姐,瑞柯先生来访。”
西恩!桑橘儿没有预料到他会亲自上门来找她,没有面对他的心理准备,不过来者是客。“请他进来。”而且,她还欠他一个道歉。
“好的。”
虽然知道西恩.瑞柯应该不会有什么-矩或伤害橘儿的举动,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因此并未马上走开。
西恩.瑞柯耶!差一点成为橘儿的丈夫的男人!原本昏昏欲睡的宙斯这下子精神都来了。都有人上门来抢老婆了,黑帝斯还在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是人事已非,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疏离尴尬的氛围。
“橘儿,这些天来-过得好吗?”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疏离尴尬的氛围,西恩.瑞柯一贯的斯文里有丝急切激动跳月兑出来。
自从她在婚礼前无预警地失踪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只有桑克辉和叶芳美上门来道歉、赔罪,退还他当初送给橘儿的钻石戒指、项链,并且取消两人的婚事。
她的胸口有些闷闷的,“我很好……婚礼当天新娘突然不见,当时肯定是一片混乱,造成你的困扰,也让你和瑞柯家族丢脸出糗、名誉受损,我真的很抱歉……”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却连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见了面第一句话仍是关心她的情况。
“当时-也是身不由己,不是-的错。”他并不怪她。“事情都过去了,人们的记性不好时间一久就会慢慢淡忘,-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温柔和宽宏更让她愧疚得无地自容,眼眶微微泛红,“西恩……”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对她呵护备至,只是她对他却始终没有心跳狂飙、血液加速的心动感觉。
他知道她会和他结婚是阿姨的意思,与爱情无关,但是他坚定地道:“我会好好照顾-,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急。”
“最重要的是-没事。”他终于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恐怕无法回报他的爱,所以歉意更深,“西恩,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倒宁愿你生气骂我,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些。”
“-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亏欠我什么,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和真心。
“但是……”她受之有愧。
“没有但是了。”话锋倏地一转,“-真的……和南宫圣结婚了?”他仍旧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会否认。
桑橘儿点点头,“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吧!”
“我……”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握住她的手,“橘儿,只要-心里有一丝不愿意,不管有多么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带-离开这里,即使对方是南宫圣。”
不愿意吗……桑橘儿困惑地迟疑了,黑帝斯的个性虽然不是很好,也没有西恩的温柔,但是他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细心和体贴却会让她有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感觉,她……
西恩含情脉脉地握住她的手,画面看起来刺眼极了。
“放开她的手。”一抹阴鸷的嗓音陡地响起。
桑橘儿吓了一跳,抽回手。“你起床啦。”
摆帝斯-起细长的眼眸,语气里透出一丝恼怒,“我再不起床,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西恩直视他狭长凌厉的眼眸,“如果不是你半路杀出来把人掳走,橘儿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很遗憾,你没机会了。”
她想要解释,“他是西恩,我们只是在说话……”
“不必介绍,我知道他是谁。”黑帝斯语带嘲弄。“你们说话还要紧握着手?感情真好啊。”
“就算橘儿已经嫁给你了,不过只要她想离开,我会带她走。”西恩不愠不火地道。
“你认为你有那个能耐带她离开吗?”他的声音陡地降温。
“我会尽我所能。”
摆帝斯的眸底燃起冷冷的蓝色火焰,“看来你这个城瑞集团的总经理是太闲了一点,所以才有空来管别人家的家务事。”
“橘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肯定他话中有话,但是无暇去仔细思忖。“橘儿-老实说,-想离开这里吗?”
摆帝斯锐利的目光也转到桑橘儿脸上,抿着唇不发一语。
桑橘儿垂下眼,为难地抿了抿嘴。
西恩柔声道:“-只要点点头,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我……”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出来。“我不能走。”她不能不管梅莉的死活,而且她也确实在神父和上帝的见证下嫁给黑帝斯了。
摆帝斯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西恩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而后脸色微微一黯,“-要留下来?”
她没有勇气抬眼看他黯然的神色,胸口有点沉闷难受,小小声地道:“我要留下来。”虽然黑帝斯曾用梅莉的性命胁迫她答应嫁给他,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的心底其实很清楚他不会真的伤害梅莉,选择留下来是她自己的意思。
“-确定?”他再一次问她。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西恩定定地凝视她好半晌,莫可奈何地轻声一叹,“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尊重-的选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他淡淡地一笑,充满包容地道:“不用说对不起,-能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西恩……”鼻头酸酸的,她好想哭。
“如果他才是能给-幸福的那个人,我会祝福。”男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但是,爱情偏偏是没有办法假装,也勉强不来的。不过,他还有但书──
“记住,要是他对-不好,我的身旁随时都会为-保留一个位置。”
她何德何能竟能有这么好的男人爱着她,“西恩,我……”
摆帝斯的脸色霎时一沉,“顺着原路走就可以出去,不送。”
“呵!”躲在二楼偷听的宙斯忍不住轻笑出声。唷,赶人了呢!
“西恩,真的很对不起。”桑橘儿觉得很失礼,“黑帝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
“他不是我的客人。”他一点都不客气。
她气极,“可是,他是我的朋友……”
“橘儿,没关系,我等会儿还得赶回公司去主持一场贬议,也差不多该走了。”西恩温和地起身告辞。
桑橘儿送他到门口,“你不要把黑帝斯的话放在心上,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是,永远都是。”他温柔地一笑。
对他,她有很深的愧疚,他对她那么好,她却无法回报分毫,是她负了他。
*********
在飞往英国伦敦的班机上──
宙斯兴致勃勃地道:“这班飞机上的空姐都很漂亮呢!”
阿波罗觑了他一眼,“如果你再在机上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改天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上不了太阳航空的飞机,别来找我替你说情。”太丢脸了。
“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宙斯很无辜。
阿波罗指出,“只要你别去招惹那些美丽的空姐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虽说红颜祸水,像宙斯这种男人更是祸害呢!
“呃……”他尴尬地笑笑。“我尽量就是了。”
这时,一名红发蓝眼面貌姣好的空姐进入头等舱一一向乘客问好。
“阿波罗少爷,我是本班班机座舱长Vivian,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阿波罗点点头。
宙斯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Vivian,-这一趟会在伦敦停留几天?”
阿波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五天。”Vivian微微笑。
“有空的话,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餐后我们可以循着泰晤士河滨大道漫游,欣赏像自童话世界跳月兑出来的银白色塔桥,如果-还不累,我们再找家小酒馆浅酌一番。”
桑橘儿傻了眼,叹为观止。
“宙斯少爷,谢谢您的抬爱,不过很遗憾我另外有约了。”Vivian笑着婉拒了他的邀约。她不仅耳闻也见识过宙斯少爷的博爱和拈花惹草的功力,她没有兴趣加入他的花名册。
宙斯一点都不在乎被拒绝,“那只好等下次了。”
头等舱内只有六名乘客,除了他们一行四名外,另有一个以薄毯盖住头的乘客和一个专注在看着资料的男子。
桑橘儿起身走向以薄毯盖住头摆明了不想被打扰的乘客,探手将对方的薄毯掀了起来。
一旁专心看资料的男子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看清来者后笑了笑。
“搞什么鬼!”不悦的咒骂声在薄毯被掀开来的同时响起。
“柚。”
“橘儿!”桑柚很意外,“真巧,-和姊夫也要去英国!”
“嗯,你姊夫的朋友要结婚,我们要去参加婚礼,你呢?”
“我应邀到英国为某个服饰品牌代言走秀。”桑柚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的气色比以前更红润了,看来姊夫把-照顾得很好。”
虽然柚并没有在调侃她,她还是微微红了脸。
“礼貌上,我应该过去和姊夫打声招呼。”桑柚站起身走过去。“姊夫。”
摆帝斯颔首回应,“刚刚橘儿跟我说那是你,我还在想她应该是认错人了。”
连桑柚用薄毯蒙住头都认得出来,太厉害了!
桑柚指向正在看资料的男人,“她认得我的经纪人。”
原来如此。黑帝斯简单地介绍,“他是橘儿的弟弟桑柚;我的朋友阿波罗和宙斯。”桑柚是桑家唯一能让他爱屋及乌、和善对待的人。
“你是……”阿波罗觉得他有点眼熟。
宙斯湛蓝色的眼底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超级名模Juno。”他……他竟然是橘儿的弟弟!
桑柚的眸光转到宙斯脸上,“你好。”
他在桑柚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熟悉或惊愕,他竟然完全不记得他?“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超级名模Juno的迷人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你太客气了。”桑柚语调平平地道。他是刚刚那个想把漂亮空姐的男人。
“要一起喝一杯吗?”黑帝斯询问。
桑橘儿抢先道:“柚还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橘儿-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有要喝酒。”他笑了笑,“姊夫,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而已,不打扰你们了。”要是橘儿知道他不仅早就喝过酒,还曾因为喝醉酒失身给某个陌生男人,她肯定会吓昏过去。
桑柚回到座位上,却总有种被人注视的奇怪感觉,挥之不去。
他从十四岁被星探发掘,在时装界崭露头角成为国际名模,早就已经习惯被人们倾慕崇拜的目光围绕,但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不同,对方犀利的目光彷佛可以穿透外在的衣装,看见他赤果果的身躯。
是谁?桑柚抬眼扫过和南宫圣同行的两名友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起身走向洗手间,望着镜中的自己细细思索,到底是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阿波罗?还是宙斯?他不记得在今天以前曾经和他们之中的某个人见过面。
是错觉吧!桑柚掬起水轻拍脸颊,大概是想睡觉,脑袋有点不灵光了。
他抽了张纸巾拭去脸上的水渍,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内,然后准备回座位休憩,门一打开却被吓了一跳──
“吓!”
挡在门外的高大身影趁着他怔愕的瞬间迅速地闪身挤进洗手间内,反手关上门,洗手间内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得拥挤狭隘。
“嗨。”他笑嘻嘻地打招呼。
“你──”是宙斯!桑柚猛地回过神来,探手想将门打开。“你在干什么?让我出去!”两个男人躲在洗手间内成何体统!要是被人撞见了,他跳到海里都洗不清。
宙斯伸手阻止,“等等。”
他如遭电殛地缩回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刚那么多人在场,我可以理解你有必须假装我们素未谋面的苦衷,但是现在只有你和我,我们不应该对彼此如此疏离冷漠,你说对吧。”
“你在说哪一国话,我完全都听不懂。”两人靠得这么近,桑柚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你还要继续假装下去吗?”他好笑地睨着他。
“我假装什么?”他低吼。
“假装我们不曾见过面、假装不认识我。”
“我本来就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桑柚瞪着他。
宙斯仍旧是笑吟吟地,“我们会再见面就表示我们有缘。”
有缘?“有缘个鬼!”他低咒了一声,深吸了几口气将忿怒的情绪抑下,力持语调平和地道:“今天真的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不管你以前认识的人和我长得有多么神似,那都不是我。”
“或者……”他倾身向前,“要换个姿势才会唤醒你的记忆。”
“说话就说话,哪还需要换什么姿势!”桑柚想往后退,却无路可退。“你不要再靠近我,不然……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宙斯暧昧地在他的耳畔轻轻呼气,“我们还曾经靠得更近,记得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桑柚怒斥,忍不住庇拳相向,但是受限于空间狭小、两人又太过靠近,挥出的拳头根本没什么威力。
宙斯轻轻松松地挡下来,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为什么要穿高领的衣服?是不是想要遮掩……吻痕?”
“放手,关你什么事!”心下陡地一震,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可恶的笑脸,“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宙斯无所谓地道:“你叫吧,如果你想让机上的人都知道我们一起躲在厕所里的话。”
桑柚极不甘愿地闭上嘴,声音自齿缝中迸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来你只是觊觎我的身体,得到之后就抛诸脑后了。”
什么觊觎他的身体?什么得到之后就抛诸脑后?桑柚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仍强自镇定地道:“你有毛病啊,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希尔斯饭店308号房。”
希尔斯饭店!308号房!这几个字就像是Keyword将他努力遗忘的记忆片段找了回来,宙斯的模样也和他记忆中的男性躯体慢慢地重迭在一起,记忆的碎片一片一片地重新组合,一点一滴地清晰了起来。
“是你!”
“是我。”
“我们……”
“共度了一夜。”宙斯瞅着他微笑。
一股热潮轰地烧上桑柚的双颊,他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都已经决定要忘了那月兑轨的一夜,就当是onenightstand,只是他过往人生里月兑序的一页,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上帝会跟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他一夜的对象竟然是姊夫的好朋友!
桑柚忽然觉得头痛了起来,这样一团乱的关系该如何解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