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你怎么会在这里?”正自门外进来的颀长身影令火敌一愕。
“我有事找小幽。”她淡道。
“什么事?”怎么每一个人都来找阿幽?他的眉毛不悦地挑了老高。
必到法国已经十多天了,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如愿以偿和她单独相处,早上他有堆积如山的公文要过目,晚上她却被某些不请自来的家伙给霸占住,一会儿是老爸,一会儿是老妈,一会儿是疆和泪儿,再不然就是却和舟,而这会儿则是夕……他蓦地眼前一亮,看到那一头耀眼的金发也该知道是谁了——韩役展。
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和阿幽好好地相处呢?火敌脸色发沉,他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之前不识趣的家伙们,怎么夕和役展也来凑热闹。
“役展和她还没见过面呢!”火夕的眼中有一小簇恶作剧的光芒。
“以后多得是时间,没有必要急在这一时吧!”他冒火地道。
又是来跟他瓜分阿幽的人,他一点也不欢迎,见鬼了,她是他的老婆耶!
比幽自屋内跑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夕来了,是不是?”
“小幽。”火夕微微一笑。
“夕……”她直接扑进火夕的怀中。
“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她随口问。
问的是什么话啊?难不成他会欺侮阿幽吗?火敌气愤地想。
“很好啊!我还在想你怎么都没来看我呢!”谷幽的视线忽地停在一个金发紫眸的帅哥身上,这人眼生得很,是谁啊?
矮役展发觉到她的注视,回以一笑,“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夕的未婚夫韩役展。”
“呃,你好。”她的视线十分忙碌,不停地在他们两人之间穿梭,他们是十分速配的一对。
别敌将她自火夕的怀中抢了过来,“我的怀抱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而后话锋一转,“好了,现在你们人也见到了,话也说了,还有事吗?”
别夕见状更是兴起,握住比幽的手朝屋内走去,“我们有一些女人的悄悄话要说,男人止步。”
可恶!夕一定是故意的,他恨得牙痒痒的,目光不经意转到韩役展身上,“帮个忙把夕带走,别让她在这儿凑热闹。”
“没那么容易,夕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要是让敌知道这个阴谋他也轧了一脚,肯定免不了又是一架。
“夕究竟想干什么?”火敌阴阴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
“也许她真的只是有话要和小幽说。”一边是未来的老婆,一边是未来的二舅子,衡量了一下,他当然是义无反顾地和未来的老婆同一阵线。
“有什么话好说?”他奇怪着。
矮役展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那得问夕才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赶快把夕娶过门?”火敌有些恼怒地瞪向他。
他失笑,“那也得夕同意和我步入结婚礼堂才成啊!”
别敌满脸阴霾,这真的是太荒谬了,他居然得和妹妹争老婆,像话吗?
“二少爷,急件。”火狼捧着一份文件而来。
又是急件!别敌不耐地掀了掀浓眉,“我现在没空。”也没有心情看,管它是哪门子的急件。
“可是,不能再耽搁了。”她尽责地道。
他旋身大跨步地走向后花园,撇下韩役展和火狼,轻轻一跃便安稳地躺进他的吊床中,晃呀晃地摇来荡去。
别狼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躺在吊床上的他气闷地瞥了她一眼,“你打算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二少爷看过这份急件之后。”她语调平平地回答。
无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他低咒了一声,伸出手,“拿来。”
她依言将那一份文件递了上去。
别敌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文件阅毕,掏出笔来在上头写了些东西,扔回火狼的手中。
“狼,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他问。
虽然狼已经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般,不过,他仍是看出她是想以工作忘却过去。
“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她掩饰得相当完美,不让人瞧出她心中的痛楚。
“对你自己好一些。”他只能这么说。
“谢谢二少爷的关心。”
别夕悠闲地踱步而来,“狼,好久不见。”
“四少。”火狼垂下睫毛,生怕以四少的精明会轻易地看穿她的伪装。
“对了,小幽好像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你最好过去瞧一……”最后一个瞧字还未说出口,早已经不见火敌的踪影了。
别夕扯出一记亮眼的笑,这下子有好戏可瞧了。
***
别敌火速的冲进谷幽的房间,压根儿没怀疑火夕的话。
咦!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阿幽,怎么不开灯呢?”
在模索墙上的电灯开关之际,有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自背后环住他。“怎么了?我听夕说你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他找着了开关。
登时,房内的景像都清晰可见。
他将她自背后揪到面前来,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哪里不舒服?”
她的双颊酡红,低喃,“好热。”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全身温度陡地升高,而且愈来愈热?
败热?火敌听得一头雾水,现在室内的温度约莫摄氏十五度左右,她居然会觉得热,这太不正常了。
他迅速替她作了简单的检查。
比幽的皮肤涌上一阵潮红,令她的模样更形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了她。
大致上是没什么异样啊,该不会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吧?他蹙眉思索,“你刚刚吃了什么东西吗?”
唔!懊热,她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我只喝了一杯水。”她忍不住体内的臊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只喝了一杯水?火敌觉得不对劲,伸手测了测她的体温,是有些灼热烫人,可她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患了病……倒有点像……他的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这些症状活月兑月兑是服下他独家研发的药才会出现的反应。
难道是……夕干的好事?
就这一转眼的时间,谷幽已经月兑掉身上的外套了,不过,她仍是觉得很热,而且,心底开始凝聚一股莫名的渴望。
“火敌,我生病了吗?”她很困惑,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难受的感觉,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抚着她的额头时感觉很舒服。
“没有。”该死的夕!他在心中不知低咒过多少次,他压根儿没想到她会把那一剂药用在阿幽身上。
这根本是考验他嘛!他又该怎么跟阿幽说明呢?
她开始解开身上衬衫的扣子,才解到第二颗便被火敌阻止了。
“阿幽,听我说。”他紧抓住她的手,没有空去欣赏她衬衫下的无边春光,就怕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我真的好热。”谷幽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无法平息体内的骚动。
比幽仍是不放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在压抑。
她点了点头。
显然此刻他是惟一思路清晰的人,一旦他也被冲昏了头,肯定会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别敌僵着身体拉开腰际的手,那一双手随即转移阵地至他的胸膛上。
“不要做出你待会儿后悔的事。”他沉浸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感受到她柔若无骨的手隔着衣服在他的胸膛上游移,此举不啻是在熊熊的欲火上淋油,更是助长了火势。
抓住比幽的手,他转过身去面对她,“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其余的话消失在她的红唇里。
吻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惊觉,我在做什么啊!别敌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见鬼了。”
得到自由的双手转战至火敌胸前的钮扣上,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她想要感觉他。
“你……”他低头探进一双清澈明亮的乌眸之中,突地明白了一切。
他弯腰将她抱起,走向床。
***
比幽将脸埋进被子里,有点不好意思看向火敌,毕竟他们才分享过亲密关系,她也没料到自己竟能那般热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掀开被子,他将她移进怀中,让她枕着他的手臂。
她羞窘地红着脸。
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是正常的。”
她仍没有抬起头来。
“或者你后悔了?”
“才没有。”谷幽突地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他那魅惑人心的俊颜,她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撑起身体,火敌温和却坚定地道:“如果你有孩子,我们就结婚。”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失控,她是第一个。
他其实可以先做好防范措施的,但是,他不想,一想到他的孩子将会在阿幽的体内孕育,他便相当愉悦。
“要是没有孩子呢?”他的话听起来有点像他是为了孩子才愿意娶她。
别敌笑笑,“即便没有孩子,只要你一满二十岁,我都会把你掳进结婚礼堂。”
“真霸道。”她的抗议并不是顶认真的,“我就非得嫁给你不可吗?”
他闻言倾身贴近她,“不然,你想要嫁给谁啊?”这一辈子她只能和他在一起。
比幽往后挪了挪,“呃,你……你不要靠得这么近啦!”她的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
别敌直直地瞅着她猛瞧,唇畔勾勒出邪邪的笑,“忘了吗?我们刚刚靠得更近,记得吗?”
办潮蔓延至耳根,她窘迫地嗔道:“你不要说了。”她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他仿佛逗她逗出兴趣来了,侧过肩膀让她瞧见他肩上的齿痕,“这还是你留下的。”
“我?”谷幽杏眼圆瞪着他肩上的齿痕,忘了害羞和脸红。
“不然,还有别人吗?”他总不会自己咬自己吧?
看来被夕说中了,他是找了个狂野的伴了,而且,这个伴还是他未来的老婆。
“痛吗?”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个齿痕,可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我还可以忍受啦!”他其实并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她羞窘的模样相当可爱。
“可是……”她很难相信自己会狂野至此。
别敌的黑眸染上笑意,“或者你想比对一下齿痕是否相符?”
“不必了,不必了,”她迭声地拒绝,“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谷幽脸上的红潮始终没有退去的时候,“对不起。”她为咬了他的事道歉。
他突地心血来潮,“你觉得对不起我?”
“嗯!”她点头。
“好,那你不要动。”他倾过身去。
她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该不会……他也要回咬一口吧!
“别动啊!”
懊吧!就算他要咬她一口也只有认了,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痛楚。
不过,预期的痛楚并没有降临,反倒是火敌的唇贴上她的颈项,吸吮了起来。
懊痒!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懊半晌,他才退了开去,满意地审视他在谷幽身上留下的杰作——吻痕。
“这样就算扯平了。”他拨了拨额前过长的刘海,唇角浮起笑意。
“你……”她抚着脖子看他。
他挑了挑眉,“嗯?”
打开床头柜子里找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赫然瞧见脖子上相当引人注目的红色吻痕,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不好看啊?”火敌装傻。
“别人会看见的,那多不好意思啊!”人家都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的。“我倒宁愿你也咬我一口好了。”
就是要让别人看见,让每个人都知道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我怎么舍得咬你呢!”
比幽开始动脑筋,思索能够把颈上吻痕遮住的方法,想来想去就只有穿上高领衣服了。
“想什么?”这么专心,除了他,他不许她想其他的事想得太过专心。
“你,”她侧过头看他,觉得他的模样俊美无畴,而且性感无比,“你不要乱动。”
什么嘛!唉他空欢喜一场。
“千万不要乱动哦!”她不放心地再一次慎重万分地叮咛。
“做什么?”他干嘛不能动啊?
“我要画下你现在的样子,不能乱动哦!”谷幽溜下床去将衣服穿戴整齐。
“不要吧?”对于上次当模特儿的经验,直到现在火敌仍记忆犹新,而且余悸犹存。
她不接受他的意见,迳自道:“我马上回来,不可以动哦!”
他只好认命地不动等她复返,把她带来法国的家当——画具全搬了过来。
“阿幽,改天再画吧!”
她很快地架好画架,放上一张新的画纸,“你答应要当我的模特儿的,现在后悔?好吧!”
别敌松了一口气。
“那我去找别人好了。”谷幽将刚放在画架上的画纸取了下来。
“找谁?”
“农夫大哥的身材也不错,说不定他会愿意当我的模特儿。”她故意道。
“不许去。”他失控地吼道。
“太过分了,你自己食言不肯当我的模特儿,也不准我去找别人,你没有权利……”她边收拾东西边说,还偷偷瞟了他一眼。
他没别的选择了,“画吧。”
“什么?”谷幽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
“开始画吧!”谁教他什么人不爱,偏要爱上一个画家呢?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痛苦的煎熬,不过,他只能忍受了。
“叩、叩!”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这时候谁会来打扰他们?火敌抿着唇不打算理会门外的人,而她则画得太入迷没听见。
“叩、叩!”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谷幽听见,扬起声音回道:“请进。”
“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随着她的一声“请进”,门立即被打开,走进一个颀长的身形,是火夕。
她踱了进来,瞟了一眼专心作画的谷幽,随即将视线调到床上的火敌身上看,瞧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打算开口,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看什么?”他脸色不好看,一开始就该要阿幽把门锁上,省得无聊分子闯进来,就像现在。
“原来你也挺有当模特儿的天分,这么会摆Pose,没上台走秀真是太可惜了。”火夕的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似假似真地道。
“闭嘴。”明知道夕是在消遣他,却仍是什么也不能做。
“下一季的新装发表会你也轧一脚客串演出,如何?”她笑道。
她分明是想激得他失控,不过,他才不会上她的当,火敌阴阴地瞪着她,“咱们有笔账还没算呢!”她居然设计他和阿幽。
“我做了什么吗?”她一脸无辜。
“你居然让阿幽吃下药!”他指出。
“我帮了你一个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欲求不满才会脾气暴躁,她在心中下了个结论。
“感谢个屁。”他终于忍不住咆哮。
别夕依然浅笑如斯。
“火敌,你别动嘛!”谷幽专注于她的画上,没有发觉到房间内的波涛汹涌,“身体往后移一点点。”
他依言而做。
看来敌遇上命中的克星了,火夕笑了笑。
可恶!别敌则是咬牙切齿。
***
近来,火敌的火爆脾气似乎收敛了许多,不过,对象只限谷幽。
“你回来啦!”谷幽抱着画具自外头走进来,同火敌打了个招呼便快步进屋里去了。
咦!她在忙些什么?
他脚跟一转跟了过去,但见她像颗陀螺似的由东到西、由南到北,忙碌的身影始终没停过,一会儿到厨房去,一会儿帮忙打扫房子,只不过,她总是愈帮愈忙。
伸手将她揪到面前来,他将她安置在他的腿上,“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谷幽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是在学着当一个贤妻良母啊!”
别敌呆愕地望着她。
她被看得心虚了起来,“好嘛!我承认我做得不好,可是,我有那个心啊!”
“我没说不好。”他憋着笑,只是有些笨手笨脚的。
“我有自知之明。”她嘟着嘴。
他情不自禁地亲了她一记,“厨房和打扫的事都有专人负责,你不必动手。”在绘画方面,她或许是个罕见的天才,其他方面她也就和一般人无异。
“那我要做什么”她认真地问。
“照顾我就行了。”他理所当然地答。
“咳咳!”农夫清了清喉咙,企图引起他们的注意,“感情真是好啊!教人忍不住嫉妒。”
比幽的脸慢慢红了。
别敌则是丝毫不受影响,“羡慕啊!你也可以找个女人定下来。”
他一脸不敢领教,“谢了,我还想多逍遥快活几年。”找个女人定下来那多枯燥乏味。
“啊……”她惊呼一声。
他的视线拉了回来,“怎么了?”
指着他的衬衫上少了个扣子的地方,谷幽欣喜地道:“扣子掉了。”
有那么值得高兴吗?火敌有点莫名其妙,“佣人会处理的。”
“不行。”她一口气否决。
“不然,要怎么办?”扣子掉了,当然就是再缝一颗上去不就得了。
“我帮你缝。”她自他的大腿滑下,拉他起身,“走。”
她要帮他缝扣子?他边走边思索,看过她做家事的样子,他实在不敢有太大的寄望,不过,还好,顶多就损失一件衬衫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拉着他回到房间里,谷幽找出了针线跟钮扣。
“要不要我把衣服月兑下来给你?”只是缝个扣子,应该不必吧!不过他仍是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至少,有一件事她能替他做了。
他看她的样子似乎相当有把握,应该没问题吧!
三分钟后,火敌的想法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扣子还没缝好,他已经挨了好几针了。
“对……对不起。”手中的针又不小心扎到他了,谷幽忙不迭地道歉。
“你是打算把扣子缝在我的身上吗?”他并没有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他安慰道。
不论她是想把扣子缝在他身上,还是替他纹身,他都认了,谁教她是他最爱的老婆呢!
不过,还是希望月兑掉衣服后,他不会在胸前看到“精忠报国”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