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永远被捂住嘴巴,咿咿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摇头。
年轻神父的眼中有一丝笑意克制不住地跳月兑出来。
布特拉投去催促的一瞥,“神父,该你了。”这个神父太年轻了,大概还是新手吧。
他赶忙点了点头,“有结婚戒指吗?”
“没有,那一段跳过去。”布特拉实在是没什么耐性。
“那……奉主的旨意,我在此宣布,布特拉先生和永远小姐……
屋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年轻神父的证婚宣言,“那句话你要是敢说出来,我会跟你翻脸。”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不想听见。
屋内的一干人全都一惊,来者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这个声音……永远不敢相信,真的是殷罔极吗?
他怎么会知道她被绑到这里来了?
年轻神父嘀嘀咕咕地探手解开脖子上的扣子,他快被这一身神父装勒得喘不过气来。“真是的,让我过一下干瘾又不会怎么样!”他脸上的惊惧神色和畏缩已不复见。
“你喜欢扮家家酒,改天我找一群人陪你玩个过瘾。”唯独此刻不行。永远只能是他的妻子,他不想听到神父宣布她和他以外的男人成为夫妻,即便这神父是假的。
殷罔极的身形随着声音出现在门口。
“谁喜欢扮家家酒啊!”他连忙撇清关系,免得有损他的男子气概。
另一个平板的语调响起,“你刚刚扮得还挺开心的不是吗?”
“罗刹,你闭嘴。”这算哪门子的兄弟啊!办臂肘尽往外弯。
这个年轻的神父竟然是假的!
众人眼前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而且都是属于男人所有。除了殷罔极以外,每个人都看直了眼。上天真是开了个大玩笑。
罗刹耸耸肩,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事吧?”殷罔极的目光急切地梭巡过永远的全身上下,确定她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也才转而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
看到殷罔极,永远一直绷紧的神经才得以舒缓,饱受恐惧和不安的心慢慢地走了下来。“嗯。”
“你就是今天在圣坛前丢大脸的新郎倌?”布特拉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直直地瞪着殷罔极。
“放开她。”殷罔极的语气寒意逼人,没了寻常时的温文儒雅,浑身上下缭绕着让人畏惧的严厉。
布特拉一个不察,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差点傻傻地把永远放开。他及时回神,“她是我要的女人,我不可能放手的。”
他的语气更冷了,“你怎么不问她愿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
布特拉显然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走。“不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留在我的身边。”语毕,他还特意俯低脸在永远的颊上印下一吻。
她根本就避不开。
殷罔极的目光更深沉了,有股骇人的怒气悄悄地在他的眸底凝聚飞舞,“不要碰她。”
“不要?”布特拉轻笑,“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掌控一切的人是我,还轮不到你来发号司令,我爱亲她就亲她,爱模她就模她,没有人可以阻止,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我想只要除掉你,永远就会永远属于我。”他身后三名彪形大汉手中全都握着枪。
他想杀罔极?“你不能那么做!”永远尖叫了起来。
“看你这么在意他,更加坚定了我想要除掉他的决心。”布特拉朝其中一名大汉伸出手,接过一把手枪。
罗刹漫不经心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眼前剑拔管张、一触即发的情势只是闲聊。
穿着神父装的是哥哥——罗修。“大嫂还真是美呆了,难怪有这么多男人为她痴狂。”虽然两个人是双胞胎,同年同月同日来到这个世上,他硬是比罗刹快了三分钟。
罗刹没有搭腔。
“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罗修瞪着他。
罗刹还是没有开口,仅是比了个手势。
罗修看得是一头露水,“我又没学过手语,哪看得懂你比些什么东西啊!你不会开口说话。”他快被惹毛了。
“你刚刚叫我闭嘴,记得吗?”他只是当个听话的好弟弟而已。
“你——”要是大计较的话,他早晚会被他古怪的个性气死。
殷罔极一步步地朝布特拉和永远走近,“放开她。”
永远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嘴巴跳出来了,“你别再靠近了,他手上有枪。”她很怕布特拉会真的朝罔极开枪,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如何。
她不想他为了她受伤,更不想他有生命危险。
“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不敢真的开枪,是吗?”布特拉将枪口瞄准一步步逼近的殷罔极。
下一秒钟,殷罔极的肩膀微微一动,身形疾如风地欺上前去,空手太白刃地夺下他手上的枪,末了,还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脚。
布特拉只觉眼前黑影一晃,手上一轻,然后是肚子上捱了一记重击,身体立即往后飞了出去。
几乎是殷罔极动手的同一个时间,罗刹和罗修的身影也一左一右地疾射而出,各自对上一名彪形大汉开打。
殷罔极动作迅速地将永远连人带椅地拉往身后的安全地带,旋即回身应付另一名大汉,至于布特拉则是重重地掉落在地板上,久久起不了身。
永远膛目结舌地望着殷罔极灵活翻飞的身影,原来在他尔雅斯文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副非比寻常的好身手!
不一会儿,他们三人便各自将对手摆平。
殷罔极迅速来到永远的身边,替她将身上的绳子解开,发现她的手腕处因为和绳子的摩擦而破皮,正淌着血丝。“你的手受伤了!”该死,他真该多打他几拳多踹几脚。
“只是一些小擦伤而已。”那是她在挣扎时弄伤的。她拉住他,转移他的注意力。“婚礼呢?”
“当然是被迫取消了。”他心疼地审视她手腕上的伤痕,很是无奈地道。没有新郎和新娘的婚礼要怎么进行下去?
丙真是好事多磨啊!
“我在教堂的圣坛前等不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逃婚了呢!”殷罔极拉着她往外走。“他们就交给你们处理。”后面这一句是对罗刹和罗修说的。
“没问题。”罗修挥手。
逃婚?永远立即反驳,“怎么可能!这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答应嫁给你的,怎么可能会逃婚!”一个不小心,她差点被脚下的裙摆给绊倒。
殷罔极索性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啊——”她轻呼了一声。“你放我下来啦!我可以自己走。”穿着白纱礼服已经够醒目了,还被他抱在怀里更是引人注目。
他轻笑了起来,“为免你再跌倒,还是我抱着你走好了。”新郎抱着新娘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不想摔下去的话,你最好楼紧我的脖子,我的车子就停在前面,一会儿就到了。”
闻言,她也就没有再坚持。
殷罔极抱她来到车子停放处,才将她放下,掏出手机给她,“先打通电话给爸,让他知道你没事了。”
“嗯。”她拨了家中的电话。
“喂!罔极,小远怎么样了?”是父亲焦急的声音。
她的心中一暖,“爸,我没事了。”纵使她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纵使她经常为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让父亲生气,他对她的爱和关心始终不减。
虽然听到声音了,永升仍不放心。“有没有受伤?”
“只有一点小擦伤,不要紧的,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殷罔极替她打开车门,先让她坐进去,再帮她把层层叠叠的裙摆撩起塞入车内,车里的空间顿时变得狭小了。
安置好她之后,他才又绕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神父大概会认为我们是有史以来最难搞定的新人,举行了两次婚礼却还是结不成婚。”
他可不想来个什么无三不成礼啊。
永远忍不住也笑了,“我们好像给神父添了不少麻烦。”
他很无辜地瞥了她一眼,“我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啊,哪知道会横生出这么多枝节来!”事与愿违。
半个小时后,在他们回到永家大门口时,正好也有一部车子停下。
殷罔极瞧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男人。“你认识他吗?”
永远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已经下车走过来了。
“远,你——”是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在看清她身上的白纱礼服时微微一愣。
“你今天结婚吗?”
“呕……好久不见,凯尔。”他打开车门下了车,“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所有交往过的男朋友里,他是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一个。
“上个星期,我听说了你不久前从结婚典礼上扬长而去的事。”凯尔微微一笑,“是我记错了吗?你以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非要到四十岁的时候才会考虑走入婚姻?”
她一直是那样坚持的,只是没有料到会遇见殷罔极,他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那个……说来话长。”
殷罔极也下了车来到永远的身边,“小远,这位是?”
“他是凯尔,我的前男友,现在是好朋友。”永远心无芥蒂地替两人介绍,“凯尔,他是殷罔极,我的未婚夫。”
凯尔笑着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殷先生。”
“彼此。”他回握他的手。
“你们今天举行婚礼吗?”他看了看两人的衣着。
“本来是,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得延期了。”她稍微拎起裙摆,“里面坐,别光站在门外说话。”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待会儿还和客户有约,不能久留。”才说完,凯尔像想起什么的忽地问:“你爱殷先生吗?”
殷罔极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他这么问的用意何在?
永远先是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承认,“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那些原则,答应嫁给他。”
殷罔极愉悦地扬起笑,揽位永远的肩膀。这还差不多。
“看来你很爱他。”凯尔似笑非笑。
“是啊。”她笑得很幸福。
“那我大概没机会了。”他话里的遗憾让人分不出真假。
殷罔极毫不客气地道:“不是大概,是绝对没有。”
凯尔噙着笑打趣,“远,看来你即将要嫁的男人很霸道呢。”
殷罔极轻哼了一声,关他什么事!
“还好,他也很温柔。”适度的霸道和占有欲可以增进感情,过度就是负担了。
“什么时候决定结婚记得通知我,我得走了。”
他走回他的车子。
“好。”她点点头。
凯尔发动车子,在行经他们身边时又停下,坏心地道:“如果你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嫁给殷先生的话,可以考虑我哦!”
殷罔极替她回答,“她不会改变主意的。
永远笑着目送凯尔的车子离开。“凯尔是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天知道她还有多少个已分手却仍旧不死心的前男友,还是趁早定下来得好。殷罔极果断地作了决定,“走吧。”
“走?”去哪?
++++++
神父自教堂后方走出来,看见殷罔极和永远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永小姐,恭喜你平安归来。”
“神父,谢谢你。”
殷罔极开门见山地道:“神父,我想请你帮我们证婚。”
神父镜片后的目光饶富兴味地投注在殷罔极脸上,“现在吗?”
“是现在没错。”他身上还穿着西装,虽然没了领带、没了手套,西装外套上还沾了点灰尘,打斗时弄脏的,反正她身上的白纱礼服也还没换下来。
“什么?”永远微微一愕。
现在要结婚?会不会太赶了点?
神父环视了一下偌大的教堂,除了殷罔极和永远外,就只有四、五个人,都是双方的亲人,而后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镜,“没有交响乐团演奏也没有宾客,两位不介意吗?”
他看向永远,“你介意吗?”
她摇头,豪华的婚礼她也已经经历过了,此刻归于简单别有一种味道,“重要的是两人的心。”
“两位的婚礼还真是一波三折啊!”神父笑笑地,“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吧。”
“应该不会了。”希望。
神父也不再赘言.直接导入重点,“殷罔极先生,你愿意娶永远小姐为妻,终生爱她、照顾她,杯互扶持,不论贫病盎有,一生不离不弃吗?”
殷罔极目光热烈地望着身旁的永远,“我愿意。”
神父转向永远,“永远小姐,你愿意接受殷罔极先生当你的丈夫,终生爱他、照顾他、相互扶持,不论贫病盎有,一生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永远也在圣坛前起了誓。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殷罔极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戒指套进永远的中指里,同时也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然后换永远替他戴上。
“奉主的旨意,我宣布两位正式成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松了一口气,而后笑容浮了上来,总算替他们证完婚了。
殷罔极深情地吻上永远的唇,为他们的婚姻留下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