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早,关切下了飞机,顾不得长途飞行的疲惫,立即搭车直奔宠物情人专卖店。一听赖皮说月圆在饭店消失,他便知道一定是被宠物情人专卖店的人救走。
大门被推开的同时,逐日旋过身漾出一脸灿烂的笑,“关先生,欢迎。”
“月圆呢?我能不能先看看她?”他要亲眼确认她完好无缺,才能放下心来。
逐日是最好说话的人,“没问题,你跟我来吧。”
必切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一扇门前停住。
“进去吧!圆就在里面,不过还在睡就是了。”他抬抬下巴示意,随即转过身循着原路下楼去。
必切推开门进房,里面的摆设就像月圆给人的感觉,简单、朴实。
他仔细地打量熟睡中的月圆,她看起来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她瘦了很多,她……她是自愿为了傅克阡继续减肥吗?还是傅克阡没有信守他的承诺?
他承认她瘦下来之后的确是变漂亮了,虽然离绝世大美女还有段距离,不过也是个会让男人多看几眼的清秀佳人。
但是他还是喜欢她之前圆润娇憨的模样。
她和傅克阡在一起不快乐吗?为什么连睡觉的时候也皱着眉头?
他记得她原本是无忧无虑,是快乐的,有时连一件小事都能让她感到无比幸福、高兴了许久,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烦恼变多了、快乐变少了?
原本沉沉睡着的月圆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咕噜叫的声响,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咦……感觉好像是人的身体耶!
她揉揉眼睛,抬头一看究竟。
必、关切?!
她的睡意陡然全消,倏地从床上坐起,吶吶地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她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秦心琳的情况了吗?会不会责怪她?
“刚下飞机,妳没事就好。”
“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道歉。
他瞅着她,“为什么道歉?”
“秦心琳她……惊吓过度,导致神智有点失常,昨天就上了飞机被送到国外去静养了。”她满心歉疚地垂下视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虽然不是她把秦心琳吓得神智失常,但是事情确实是因她而起,她不能置身事外。
“那不是妳的错,是心琳错在先,会有这样的下场敝不得别人。”关切客观地评论。“妳毋需自责。”
听了他的回答,月圆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压力顿时减轻下少,脑中的念头忽然一转--
秦心琳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关切和她之间应该是不可能了,那么……他应该会再接受其它的女人,那有没有一丝希望他会喜欢上她?月圆的冀盼里掺有一丝罪恶感,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这么想有些卑鄙、有点趁人之危、不够光明正大,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因这可能是她仅剩的机会和希望。
“妳瘦了,还在减肥?”关切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不悦,“是克阡的意思?”
她的眼中急速闪过一抹欣喜,他注意到她变瘦了!她摇摇头,“是我自己没有胃口,和克阡没有关系。”
“为什么没有胃口?克阡对妳不好吗?”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多事,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不去关心她。
克阡?事情和克阡有什么关系?月圆感到莫名其妙,“我没有胃口和他没关系。”
“不然是为了什么?”未经思考地,他的话就这么月兑口问出了。
“是……”她调开视线,欲言又止。
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隐藏起心中的失落和下快,淡然道:“若是妳不想告诉我的话也无妨。”
“不是那样的!”她连忙澄清,“你……你觉得我瘦下来好看吗?”
一思及她减肥是为了傅克阡,心底的不快像涟漪般迅速地一圈圈扩大,他冲口而出,“那不关我的事。”他的意见又不重要,说了也是白搭。
必切的话像针似的剌伤她的心,她激动地叫道:“我知道就算我瘦下来也不可能比秦心琳还要漂亮,条件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街上随手一抓都一大把,对我……你当然是看不上眼了!”可是她真的很努力地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他不解地睇凝她伤心的神情,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原本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的不快逐渐被驱散,透出一丝曙光。可能吗?他诧异地挑起眉,难以置信她说的话,“我的看法对妳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妳为了克阡减肥,该Care的是他的意见,而不是我的。”
他想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有无误会。
月圆愕然地望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十分惹人心疼,“为什么又是他?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有权利把我塞给克阡!”他就这么急着要摆月兑她,所以硬要将她和克阡凑成-对。她的思绪有些紊乱。
“妳难道不是为了他才想要减肥的?”
“不是。”她立即否认。
“那么是为了谁?”他直勾勾地望住她。虽然已经有八成的把握,不过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那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想再提。
“说。”他简洁地道。
月圆在他的注视下,只得困窘中带点难堪地承认,“我想要减肥是因为你。”他会不会嘲讽她的奢望?
丙然!“为什么?”他的心情迅速转好。不过他有说过要她减肥之类的话吗?应该没有吧!
她迟疑了会儿,“我想成为一个和你相配的女人,希望……希望你会喜欢我。”
“原来在妳的眼中我是那种只会以貌取人的肤浅男人?”他有些哭笑不得,她的用意和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但为什么会造成反效果?问题出在哪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又让人指指点点,不想……让你觉得丢脸。”她低下头。
必切探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妳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十分轻松自在,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是我太胖了。”
“谁说的?”他揽起眉,眸中闪着不认同的光芒。
她数着手指头,“炎说过、飞经常念我、秦心琳也说过……”眸光一转,她神色黯然的瞟向他,“你也说过我长得胖又不漂亮。”
他楞了一下,他好像是说过那种话没错。他尴尬地笑笑,“我的嘴巴坏,我老姊不是很早就告诉过妳了吗?那些话听过就算了,不必当真。”
“可那些话不也代表着你的想法吗?你觉得我太胖了,对不对?”她在钻牛角尖。
他拉下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将她带进怀里,“我不觉得妳太胖,我喜欢的就是妳原本丰腴娇憨的模样。”
月圆傻了,脑中一片空白。他刚刚说了什么?
背里的人儿许久没有动静和回应,他纳闷地低头一探究竟,“怎么了?”
她仰起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吶吶地道:“你刚刚、刚刚说……”应该不是她在作白日梦吧?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刚刚说我喜欢的就是妳原本丰腴娇憨的模样。”
必切是真的喜欢她!巨大的狂喜瞬间涌入她的心里,几乎要淹没了她,但是她仍有一丝不确定,“你……真的喜欢我?不是在开玩笑?”她禁不起这种玩笑。
他嗤了一声,“我没那么无聊,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月圆顿觉整个人晕陶陶、轻飘飘地,不是她在作梦,关切真的喜欢她!
睇凝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光彩,他也忍不住扬起笑。月圆有多么喜欢他已毋需言喻,但是为什么他之前都察觉不到呢?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眼睛?
暗克阡!
他在他和月圆之间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妳为什么常常和傅克阡出去?”他要弄清楚傅克阡的目的。
她怯怯地瞧了他一眼,“克阡介绍我去他母亲经营的瘦身美容机构减肥。”
“他介绍妳去……”他忽然想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思付了一下才又开口,“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妳想要减肥的动机?”
她点点头,“嗯,他很好心,原本他还要他们免费帮我瘦身,不过我拒绝了,所以给我打六折的优惠。”
败好。关切半瞇起眼,傅克阡从一开始就知道月圆是喜欢他的,也是为了他才想要减肥,而他却故意让他误解。
原来都是他在搞鬼!
“妳怎么有钱付那一笔费用?”即便是打六折也要好几万块。
“奔月帮我出钱。”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环上她的腰肢,“我还是比较喜欢妳原来的样子,所以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再乱减一通,听到没有?”他可不想再看到她把身体搞坏。
“听到了。”早知道她也不用那么辛苦地减肥,结果却适得其反。
“答应我,以后不管妳心里有什么问题,在作出任何决定之前都要先和我谈一谈,才不会又发生类似的情形。”让其它人有机可趁。
“我答应你。”
他满意地颔首,“现在我们去见奔月吧!”
月圆还没应声,逐日已经出现在门口,“来吧,少爷在等着你们。”
必切和月圆随着他下楼。
奔月正端着一杯红色液体啜饮着,“关先生,请坐。要不要也来一杯?”
“谢谢,我不渴。”好意他心领,那一杯红色液体若是鲜血,他可消受不起。
“那我只好独享了。”奔月微微一笑,“关先生,没想到你还特地飞回来探望月圆。圆,妳应该谢谢关先生的关心。”
敏锐地察觉到不太对劲,关切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老板,我今天来是要带月圆回去。”
“圆的家在这儿,关先生要带她回去哪里?”奔月温吞吞地答。
奔月的意思是不让她和关切回去了?月圆闻言一慌,她不要再和他分开了,“奔月……”
必切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才道:“老板,你不是已经将月圆卖给家姊了吗?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带她回去?”
他轻轻摇蔽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如果不是我从秦心琳的手中救下月圆,她早就一命呜呼了。令姊和敝店的交易契约也在月圆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
逐日本想替关切说话,但是少爷的话也很合情合理,让他无从反驳。
必切的念头转得飞快,“那么请你将月圆卖给我。”
奔月思付着,没有立即答应。
月圆急切地望着他,“你不要把我卖给别人啦,我要和关切在一起。”
啧,胳臂这么快就急着往外弯啦?他摇摇头,“若是秦心琳的事件再重演呢?我怎么放心把妳交给他?”
必切承诺道:“我保证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我也会好好保护月圆,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沉吟了会,才开出价码,“好吧,八万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把圆卖给你。”
少爷要再跟关切收取一次费用是合理的事,但是为什么要涨价?“少爷,为什么贵了三万块?”
他就知道逐日一定会问。奔月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那三万块是我帮圆代垫的瘦身费用,若是他不想付也不勉强,我可以另外再找愿意付这笔钱的人。”
买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我当然愿意付。”关切连忙声明,免得敲定的事又横生枝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逐日纳闷地搔搔头。少爷这样算不算胁迫啊?
必切会找上门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暗克阡像个没事人地招呼他们,“关哥,圆,请坐。要不要喝点什么?”
必切的回答却是粗鲁地揪起他的衣襟。
“切,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月圆抓住他的手,免得他真的失控动手打人。
一旁的佣人也上前阻止,“关先生,请你放开我家少爷。”
反倒是傅克阡一点也不在意,“看来你都知道了,不过我可没打算要道歉。”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关切恼火地问。如果不是月圆抓住他的手,他一定会狠狠地揍他几拳。
“一开始是受人之托,所以我才会对月圆展开追求……”
受人之托?他打断他的话,“谁?”
“秦心琳。”他据实回答。
丙然是她。对于她,关切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要帮她的忙?”
“她是我表姊。”他不得不帮她。虽然很同情姨妈和姨丈,但是秦心琳会有那样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必切怔了一下,任谁也想不到他和秦心琳竟然是表姊弟,“她要你追月圆你就追,要是月圆真的喜欢上你,那怎么办?”感情不是游戏,更不应该拿来当筹码。
暗克阡淡然地耸肩,“所以我才说一开始是受人之托,不过后来我是真的被她吸引,想和她在一起、想要呵护她,才会故意让你以为我们正在交往,只可惜……”他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闷哼。
月圆气呼呼地朝他的肚子揍了一拳,“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做这种事?要是我真的因为这样而失去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顿了一下,她随即漾出真诚的笑颜,“不过我现在很幸福,所以那些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谢谢。”傅克阡回以一笑,挨一拳能换得她的谅解,很值得。“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啊。”她不是会记恨的人,事情过去就算了。“切,你先放开他。”
必切臭着一张俊脸,悻幸然地放开手,转而将她揽进怀里,“以后妳最好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免得傅克阡又打她的主意。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经被月圆的笑容消弭,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暗克阡将他充满占有欲的举止和月圆幸福的笑靥都看在眼里;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终于灭绝,他再明白不过,他们之间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他是应该死心了,虽然当不成情人也还是朋友,祝她幸福的风度他还有。
只不过……他们周遭弥漫着的甜蜜氛围让人很不是滋味。傅克阡的眼底?然亮起一簇坏坏的光芒。
他当然不能让关哥太好过,不然岂不是太对不起失恋的自己了。
“圆,谢谢妳这么宽宏大量的原谅我,还替我向关哥求情。”他朝月圆伸出手。
她也伸手同他握了手,“不客气。”
“对了,我听说天母有一家冰淇淋专卖店里的招牌圣代很好吃,改天我请妳去吃。”他垂下眼睑掩去促狭的光芒,提议道。
冰淇淋?“好啊!”她的眼睛霎时一亮,兴致勃勃地应允,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傅克阡握住不放。
必切冷冽的目光犹如冰钻似地刺向傅克阡的手,拉回她的手,“妳想吃冰淇淋我陪妳去。”
“好啊!”她没有察觉到关切和傅克阡之间的暗涛汹涌。
暗克阡努力隐忍住想笑的冲动,“圆,既然我们还是朋友,那么明天我在西门盯有场写真书签名会,妳会来捧个人场吧?”
明天好像没什么事。她正打算答应,“我……”
必切已经抢先一步替她回绝了,“她没空。”他现在的人气超旺,哪还需要找人去捧场,他是想约月圆出去吧。
“咦?”她困惑地看向他。明天有什么事吗?她怎么不知道?“我们明天……”
“有事。”他简洁地回答。
“喔。”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他说明天有事,那应该就是有事。
她歉然地看向傅克阡,“抱歉,我明天可能就没有办法过去了。”
“没关系。”傅克阡笑笑,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还是先预祝你活动成功。”
“谢谢。”
必切一刻也不想多待,“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她没有异议地跟傅克阡道别,准备和他离开。
暗克阡送他们到门口,忽然又出声,“圆。”
“嗯?”她停下脚步,半转过身。
他笑笑地投下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要是关哥对妳不好的话,随时欢迎妳投奔我的怀抱唷!”
月圆一笑置之。
“你不会有机会的。”关切沉着脸丢下话,随即拉着她上车离开。
车子驶离傅家好一段路之后,他才有点不自然地开口,“妳还是少和傅克阡混在一起。”
他不想让傅克阡有任何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怔怔地问。“我们还是朋友啊。”
他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妳照做就是了。”
她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为什么要疏离克阡?他又不是坏人。”为什么不准她和克阡来往?
有时候她的后知后觉还真叫他没辙,关切只得粗声道:“他对妳还没死心,所以妳别和他走得太近。”
必切的异样反应引起她的注意,她望着他有丝别扭的侧脸思索了好一会儿,而后一道灵光倏地掠过脑际--
他在吃醋!
月圆的心情顿时飞扬了起来,甜蜜慢慢地渗进心里,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双颊也染上瑰丽的色彩,“他是在开玩笑的,而且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的表情瞬间转柔:心中的不悦迅速地消逝不见。“不过妳还是不要和他太接近,听到没?”
“听到。”她笑吟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