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谷,你想不想从小儿科调到外科?”护士长此话一问出,整个骚动的休息站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全看向谷绯羽。
绯羽冷淡的瞄了下她们的反应,“为什么?”
“因为外科有位医师的前任护士结婚了,不能跟他配合,所以才想找个人去。”
“哪个外科?”绯羽狐疑的瞥眼众护士屏息以待的样子,怎么了?这个医师是医院的黄金单身汉吗?怎么所有的人都这副模样?
“呃……他的办公室在心脏外科那儿。”护士长虽说得小声,可耳尖的众护士们仍听到她的话,当下又开始骚动起来。
绯羽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啊!”
此话一出,让士们又是羡又是妒的目光全集中在绯羽身上。
“护士长,为什么不是我?我跟你争取了那么久,为什么这个职位最后落到这个新人身上?”宝莲.柯林斯不满的质问,她扫向绯羽的眼光中隐含着一句未出口的话语:
不但是新人,而且还是个跛子!
“MISS柯林斯,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护士长并不打算解释她这么做的原因,她面向绯羽道:“别理她们。我现在带你去见那位医师,他曾特别交代,如果有人选了要先让他看看。”
绯羽点点头,感受到宝莲.柯林斯怨恨的目光自身后射来,直像要射穿她似的,她不禁皱下眉,这个医生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有特殊背景?怎么大家对他身旁这个位置趋之若鹜?
“护士长,这个人是谁?怎么大家都……”绯羽觉得自己有必要衡量一下跟这个医生一起工作后,自己的生命是否随时会有危险。
“他是咱们医院所有单身汉中的佼佼者。所有的护士都很想要你这个职位,以前那位是因为要结婚,而且是远嫁洛杉矶,否则她可能也不会放弃。”护士长说着,脸上也出现一层薄晕。
“他这么受欢迎?”绯羽下意诚地排斥这个医生,好好的医生不当,迷得医院的护士个个为他痴迷,他大概觉得这样很好玩吧?可以证明它的魅力是无远弗届的。
“是啊!他非但待人和善,生得就像明星般俊美,不只是他,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
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要跟他成为男女朋友是不可能的事,我们这些平凡人就算他看得上眼,也会自觉配不上他的。”
“为什么?”徘羽向来不打听别人的隐私,可是她对这个可能成为日后合作对象的人多了一丝好奇。
堡士长笑了笑,只道:“我们到了。”
她轻敲门板,等里头传来一声请进后,她才领着绯羽进去。
“ERIC,我带你的新任护士来了。”护士长对着正埋首成堆病历中的力勤说。
“谢谢你,艾伦。”力勤放下手边的工作,抬首,唇畔的笑容在望见护士长身旁的绯羽时略微僵了下,随即露出更大的笑容。“是你。”
“你们认识?”护士长来回看着力勤和绯羽的表情。
“打过照面,没想到这么巧。”力勤解释,起身来到绯羽面前伸出手,“欢迎你成为我的伙伴。”
绯羽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巧的事,她现在最想做的是甩门就走,而不是同力勤握手。
绯羽的迟迟未回握,使得气氛有些僵滞,力勤不在意的收回手,“你会说中文吗?”
绯羽抬头迎上力勤漾着柔波的眸子,心颤了下,不由得回答他的问题,“会。”
“我的中文名字是风力勤,你呢?”力勤笑问,态度温和。
“谷绯羽。”绯羽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她无视于力勤的凝视,转向一旁的护士长说:“护士长,我不想调到外科来了。”
“为什么?!”护士长以为绯羽跟力勤认识应该会答应才对,而且她看力勤的态度是欢迎的啊!
绯羽摇摇头,“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待在小儿科。”
有趣,她一开始就对他敌意深厚,没想到两人还真有缘,老是碰在一起。力勤静观绯羽和护士长对话,啧啧!难得有人这么排斥跟他一起工作,但是,这样的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一个不会让他觉得乏味的“玩具”。
“艾伦,我很中意她,就是她了!”力勤在两人的对话中找了个空档,插话进来。
此话一出,绯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瞪着力勤,“你是什么意思?”
力勤微微一笑,“什么什么意思?”
“你耳聋了吗?”绯羽低吼,“我不想跟你合作!”
“为什么?”力勤状似无辜的睁大眼。
“没有为什么!”绯羽找不出理由,总不能告诉他,她对他没好感吧?
“哦,那我坚持要你。”力勤-眼笑道,且在绯羽反对之前向护士长说:“艾伦,我说服她留下来了,我想她可能是因为紧张才会说出拒绝的话,我相信过一段时间她就会适应的。”
“那好,我就把MISS谷交给你了。”听不懂中文的护士长就这么被力勤蒙骗过去,她朝绯羽鼓励的笑了下,“放心,ERIC人很好的。”
“不是……护士长……我……”绯羽眼睁睁的望着护士长消失在合上的门板后,而自己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切就这样成了定局,她不禁气结的怒视一旁笑得有点可恶的始作俑者。“你……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力勤摊开手,一副自己很清白的样子。
“你是不是要报复我上次对你出言不逊才故意整我的!”绯羽厌恶的眸光射向力勤。
“那种小事我老早忘了,不过你我也算是有缘。”力勤优雅地坐回椅上,仰望站在他面前怒火高炽的绯羽,虽是如此,可绯羽竟觉得自己矮了力勤一截。
“有缘个头!”绯羽冷冷瞪他一眼,“我不想和你一同做事,你最好另找高明。”
“为什么?”力勤“讶异”的反问。
“因为你是男人。”绯羽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过这的确是最主要的原因,她对男人深恶痛绝,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医院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弄得凄惨兮兮,那实在太“对不起”其它人了。
“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力勤心平气和地道。
“关你什么事!”绯羽没好气的吼着。
他怎么不生气?她都讲得很难听了,他怎么还不生气?
“我是男人啊!”力勤辩解。
“一个卑鄙下流的男人!”快,快生气啊!最好把她赶出去,列为永远的拒绝往来户。
“我比较喜欢奸诈狡滑这种形容词。”若不狡诈一点,如何能管得住底下五个顽皮爱捣蛋的弟妹?力勤想着,脸上的笑容渐次扩大。不知为何,他很好奇绯羽的内心世界,怎样的遭遇使她变得如此尖锐?
“风力勤!”绯羽气焰高张的叫,拚命克制自己想上前撕烂他的笑脸的。
“有何贵干?”力勤有礼地询问。
“你休想我和你共事!”绯羽咬牙切齿的嘶吼,到头来,反而是她这个激人的被激得怒火直线上飙,而对方却一点事也没有。
“啊!我知道了。”力勤不着痕迹地撤下鱼饵。
“知道什么?”绯羽全然无所觉的咬下诱饵。
“你一定是怕被我迷住才不敢和我共事。”力勤轻轻撩拨绯羽不够稳定的情绪。
“风力勤!我才不怕你!”绯羽教他激得怒不可遏。
力勤微扬嘴角,“那你何必逃避和我共事?”
“谁说我逃避了!”绯羽一反驳就马上后悔,她中了他的激将法!
“这么说……”力勤满含笑意地隐去话尾,黑亮的眸子望入绯羽燃着火花的瞳眸。
她深吸口气,对自己失去冷静及冲动感到无奈,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没理由收回去,她吐口气,如赴刑般壮烈地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风医师。”
“当然。”力勤眼中笑意更深,“麻烦你将左边L开头的病历拿给我。”
绯羽强自镇定的取出病历,转身不经意对上力勤打量的目光,她蹙紧眉,“看什么!”
力勤没注意她语间的火气,心存疑惑的问:“你的脚……”
卑没说完就让绯羽打断,“风医生,我‘只是’来帮你做事的,于公,你没立场问;于私,你没资格过问,你不需要管我的私事。”
饼于尖利的话语及防卫的态度让力勤知道她十分在意自己的脚,可是为什么?他不过是要问她是否练过芭蕾或花式溜冰,因为练过这两种运动的人,脚特别修长好看,他没想到一时的好奇竟惹来绯羽这么大的反应。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练过芭蕾舞。”力勤不愠不火的问完他的问题。
“一个瘸子会跳芭蕾?风医师,你太有幽默感了!”绯羽唇角略弯,可眸子中深刻的恨意泄漏了她的伪装。
力勤不解地望着她,老实说,他根本没注意到绯羽的脚是否跛了,但他没迟钝到自己触动了她心中最脆弱的一角也无自觉。
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心头泛过一阵熟稔。
“抱歉。”力勤歉然地说。
“没有必要。”绯羽不领情的将他要的病历放在桌上,“还有事吗?”
她在生气。力勤瞄眼成为出气筒的病历,缓缓摇首,“今天不怎么忙,你才第一天来,不需要将自己绷得太紧,回去休息,明天可有得你忙的了。”
绯羽冷冷地瞪力勤一眼,无言地走出去并合上门。
门后的力勤露出一抹具深意的笑容。
“艾琳,我真是笨得可以。”绯羽后悔不已的搅着眼前的冰淇淋加柠檬汁,对着坐在她对面的好友──艾琳.亚特诉苦。
艾琳拢拢她那头削短的金发,笑得不可开交,“ERIC真有本事,竟然把我们的冰山美人气得连冰都自动敲掉耶!”
“艾琳!”绯羽皱起眉头,不习惯自己成为笑话的对象。
“其实ERIC人很好的,你跟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受欢迎。”艾琳笑望绯羽苦恼的脸。
“你是第N个这么跟我说的人。”绯羽没好气的一口气喝完那杯柠檬汁加冰淇淋,和艾琳一同起身买单离开。
“那证明他的好是有目共睹啊!”艾琳笑道,没说出口的是她和力勤两人之间的事已传遍全医院,盛传冰山谷徘羽对上好人风力勤,不知是冰山战胜还是好人略胜一筹。
绯羽赏给艾琳一个假笑,不置可否。
“羽,你很不喜欢ERIC?”艾琳盯着她,试探的问。
“不是不喜欢,而是……”绯羽自己也说不上来,每当和力勤在一起时,她总是特别容易显现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连脾气也不能控制,反正,所有正常得不得了的事一碰上风力勤就完全变了样。“别谈他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轮休的假就浪费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艾琳打量绯羽,觉得她似乎有些改变,打从绯羽一来医院,她俩便成了好友,虽然无话不谈,但绯羽始终给她一种距离感,不过自她和力勤共事后,这种距离感即淡了许多,这或许该归功于力勤吧!
“好,不谈他,今天咱们俩就好好逛到脚断为止。”艾琳朝绯羽眨眨眼,但绯羽没给她响应,一双眼呆愣的直视前方。“羽?”
仍是没反应,艾琳好奇的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正往她们走来,嘴角挂着笑容。
他是谁?怎么绯羽……艾琳的疑惑尚未来得及出口,他已在她们面前站定。
“羽?”约翰.琼斯挡在绯羽面前,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绯羽面无血色,她怎会在这儿遇见他呢?约翰.琼斯,在她发生意外永远不能跳舞后便疏远她的昔日男友,她这辈子最不想遇见的两个人之一,竟然让她遇到了,今天是黑色十三号吗?
她感觉自己正脆弱的在他面前。
“你认错人了。”绯羽冷淡地说完,拉着艾琳便想离开。
约翰拉住绯羽,有些怯弱的问:“好久不见了,你……你好吗?”
绯羽僵硬的甩开他的手,“我说你认错人了,先生。”
“羽,别这样,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不对……”约翰恳切的语气像一词重拳击在绯羽胸口,她感觉呼吸变得不顺畅。“我们谈谈,好吗?”
绯羽握着拳,抑下过度浮动的情绪,给了担心地望着她的艾琳一个微笑,“很抱歉,艾琳,今天不能跟你逛到脚断掉了。”
“羽,没关系吗?”艾琳瞄瞄一旁的约翰,关心地问。
“他是一个老朋友,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不要紧的。”绯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让艾琳放心。
“你自己小心。”艾琳见绯羽坚持,不再说什么,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绯羽和约翰,他们俩之间弥漫着不自然的气氛,她有点担心。
“附近有间CoffeeShop,你只有十分钟。”绯羽淡然道,且先行走开,约翰有些错愕地跟上去。
“说吧!”侍者送上咖啡,绯羽连动也没动便道。
“羽,这些日子你好吗?”约翰凝视着绯羽出落得更加精致的柔美容颜,可惜一层寒冰掩去了她的美丽。
“我们到这儿不是要听你问我好不好。”绯羽啜了口曼特宁,热腾腾的咖啡温暖不了她保存在冰窖的心。
“对不起。”约翰不知该如何面对转变巨大的绯羽,他梭巡着她,希望能找到以前那个羞涩的绯羽。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句话?”绯羽冷冷嗤笑,拿了东西便想起身离开,但约翰急忙拉住她。
“我还没说完!”他的吼声惹来其它客人的注目,绯羽瞄眼他捉着自己的手,他连忙放开,“请留下好吗?”
绯羽沉默半晌,终于回坐,等着约翰说话。
“我一直在我你,我欠你一句对不起,那时我不是有意要疏离你的,你知道,那时舞团因你的受伤而大乱,我必须和你的替角练默契……”
练默契可以练到床上去,你们俩可真是“默契十足”。绯羽在心底讥讽着,表情却是冷淡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说我很抱歉,我们就这样分了在我心头留下个疙瘩……”
约翰的话没说完,绯羽便听不下去地起身。“羽?!”
“十分钟到了,我该走了。”
“羽……”约翰再次拉住她,但这次绯羽挣月兑他的手。
“STOP!我听够了,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年,我不认为有必要再拿出来翻旧帐,你我之间打从十年前那件意外之后就已经结束了,若你还心存愧疚,那是你的事!”
绯羽甩头就走,约翰付过帐单后不放弃地追了出去。
“羽!羽!”
绯羽拒绝再听他的叫唤,疾步圭在街道上,试图摆月兑约翰的紧追不舍。
难道他没发觉她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手足无措的女孩了吗?为什么过了十年,以前的梦魇仍如影随形?她想要忘掉一切啊!为什么就在她即将淡忘时,约翰又出现让她的记忆再度鲜明起来?
当约翰赶上绯羽的脚步时,绯羽一个踉跄跌入他怀里……
“你这个贱女人!”一声尖吼响起,而后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在绯羽颊上。
“凯蒂!你怎么……”约翰讶然地唤着眼前这名怒火高张的女人──凯蒂.阿色隆──他的女友兼舞伴。
“你说要出去逛一逛,原来是找这个跛于,你太过分了!”凯蒂先发制人地吼,惹来一群人围观,“放开这个跛子!难道我这个正常人比不过一个跛子吗?你要往外发展!”
“够了,凯蒂!我和羽只是偶遇,十年没见当然会聊一下……”约翰辩解着。
绯羽自讶异中恢复,推开约翰,面向凯蒂,眸光冷得可以让正值盛夏的佛罗里达享受冬日的提前到来。
凯蒂不由得退了一步,睁大眼睛望着绯羽缓缓走至她身前,高扬起手,还了她的巴掌。
“这一巴掌送还给你。”绯羽阴森地瞪着凯蒂,转身使走,凯蒂不甘受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推倒绯羽。
这个贱人,永远不能跳舞了还这么嚣张,原以为她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谁知,命运仍是安排他们见面,她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约翰是她好不容易才从这个瘸子手中抢过来的,她绝不会议约翰重回她的怀抱。
绯羽遭凯蒂一堆,整个人往前倾倒,跌入一具宽厚的臂弯中。
“你没事吧?”臂弯的主人低柔的嗓音在绯羽耳畔轻轻响起,绯羽的心悸动了下,她抬首想看清那人的面貌,岂料他竟将她整个人搂入胸膛,她愕然之余意外地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想挣扎。
“放开她,不用你多管闲事!”凯蒂恶声恶气的对着他吼。
“小姐,我得提醒你,这儿是开放空间,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力勤的声音温和中隐含一丝怒意,虽笑着却给人莫大的压迫感。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管!”凯蒂怒气冲天地说。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力勤的话让绯羽吃惊地抬头。
天!绯羽脸色刷白,上天在捉弄她吗?怎么会遇上他?她不要让他帮自己!
“我的事你别管!”绯羽排斥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离力勤的怀抱,她不愿让其它不相干的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改用中文。“放开我!”
“不行啊!我可是你的未婚夫耶,看到你被人欺负,怎能就此罢休?”力勤说得小声,但也小声不到哪里去,正好让离他们最近的凯蒂听得一字不漏。
“谁……谁是你的……未婚妻啊!”绯羽闻言恼红了粉颊,但在外人看来她是羞红脸,实际上她眸中怒焰有多旺盛,只有力勤才见得到。“你少在那儿胡诌,放开我!”
“亲爱的,你害羞了啊!”力勤无视于绯羽的抗议,指尖滑过她嫣红的肌肤,唇际挂着深情的笑容,看呆了徘羽。“你真可爱,我就是爱你这点。”
“别开玩笑了,你们俩怎么看也不会是一对,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是瘸子吗?要仗义执言也得看对象,我敢说你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凯蒂恶毒的讽刺。
“跛子就不是人了吗?今天就算绯坐在轮椅上,我照样爱她、疼她,何况她现在只是微跛。我爱绯的心不会因为她身体上的缺失而改变,我绝不容许有人欺负绯,纵使是她的‘过去’,你懂吗?小姐。”力勤的笑容维持着,但语间的怒意显露无疑。
绯羽望着他的恻脸,他的表情真得让她有种错觉,若非他们俩才认识不久,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不定就会相信他说的话。
凯蒂愣了愣,因力勤的话而全身颤动,被他这不愁而成的气势压倒。
约翰上前扶住呆愕的凯蒂,歉然道:“对不起,她失态了。羽,我们有缘……”
“不会再见,久别重逢,一次就够。”绯羽冷冷地打断约翰善意的话语,而让力勤拥着的身子僵硬如石膏像。
约翰不再自讨苦吃,他颇具深意地看眼她和力勤,拉着凯蒂离开。
而围观的人也在他们俩离开后,跟着解散。
天空缓缓降下甘霖,行人一下子不见踪影。
绯羽使尽全力才推开力勤,“你发什么神经,多管什么闲事!”
“你全身湿透了,我们最好找个地方躲雨。”力勤月兑下外套,披上绯羽的肩。
罢才他老远就见到绯羽跟那个男人在拉扯,过来想打声招呼正好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总之,在见着绯羽狼狈的模样,他的理智由冲动取代,替她出头,不过,她似乎不怎么领情。
“你以为你自动踏足这淌浑水,解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我的事不用你们男人来管!”绯羽扯下外套,扔还给力勤。
“你在害怕。”力勤牛头不对马嘴的冒出话,他将外套重披上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绯羽火冒三丈的吼着,再次不领情的将外套丢还给他。
“披上吧!贬感冒的。”幸好他这件外套是防水的,否则禁不起他们俩玩丢接游戏。
“你刚刚为什么说那四个字?”
“哪四个字?”他说话一向不喜欢重复,对方听到想确认一次通常是不太可能由他口中再说第二次。
“你凭什么说我在害怕,我没在害怕!”绯羽不明白力勤为何会突然冒出那句话,但她非常生气他这样说。
力勤不厌其烦的将外套披上她的肩,笑道:“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感冒而影响工作效率。”
“风力勤!”绯羽怒极地揪住力勤的领子。
力勤态度未改,反而动手替绯羽将外套的连衣帽戴上,多少为她遮去些雨丝。
“你……”绯羽都快气死了,他还有闲工夫替她戴帽子!
不过,她的火气还来不及爆发,一辆黑色法拉利即停在他们身边,按了两声喇叭,吸引他们的注意。
车窗缓缓降下,车内出现一张柔媚雅致的容颜,她笑得灿烂,“淋雨可是会感冒的,大医师。”
岂料,向来温柔待人、像没脾气的力勤竟然沉下脸,冷声道:“你开车!”
绯羽和车上的美人儿都吓了一大跳。前者惊的是力勤的怒气;后者想的是早知道这样就不停下来叫他了,可他是老大,世上只有一个老大,当然不可以看他在雨中淋雨啊!
“你怀孕,还敢玩命!”力勤宝贝的是他们兄妹期待已久的第三代。“颖豪呢?其它人呢?”
“颖豪去分公司视察业务;昀樵和清扬也去分公司;我要做产检,就一个人……”
君樵实话实说,却见力勤的脸色更加铁青,她只得陪笑,“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没关系才有事。”力勤挑眉,“要是我们的宝贝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啊!绯羽震撼的睁大眸子,我们的宝贝?!他……他有孩子了……医院的黄金单身汉有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这未免太……
“拜托!老大,颖豪这个父亲都不担心了,你担心得太过火了啦!”君樵柔柔一笑,没办法,谁教风人院第三代的头一胎是她要生,所以众驻院人特别紧张。“上车吧!你不放心的话就载我去医院。”
“当然。”力勤打开车门,压下前座,对着呆若木鸡的绯羽说:“上车,我先送你回家。”
绯羽还震惊于那孩子原来不是力勤的,就这么呆呆的上车,等到她发觉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时,黑色法拉利早油门十足的冲了出去。
“你好,我叫风君樵,是老大的妹妹,排行第二。”车子平稳的行进着,君樵和善地自我介绍,而那双盈满笑意的眸子隐藏着打量。“你呢?”
绯羽没有答话,力勤从后视镜望了绯羽一眼,道:“谷绯羽,我的同事。你坐好,不准乱动。”
“老大,我是怀孕,不是生病,瞧你紧张的。”君樵取笑力勤的慌张,转头对绯羽说:“他平常在医院也这么专制吗?”
绯羽呆望着君樵唇畔那抹善意的笑容,感觉心的一角被君樵的笑容融化,她回以一笑,低声道:“前面那个巷口停车。”
力勤依言停车,君樵撑着伞先下车,绯羽这才看清她的全貌,柔美的气息笼罩着她,与力勤最相似的地方在于他们都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总是闪着柔和的眸光,不过君樵的脸部线条比较柔顺,娇美得令人想好好呵护她。
“绯羽,再见,有空来我们WINDWOOD坐坐。”君樵含笑凝视穿著力勤外套的绯羽,看起来像老大正张着双臂保护她,思及此,她笑得更加美丽。
绯羽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只淡然点下头,便越过她离开。
“老大,她的脚有点……”君樵隐去话尾,注视着雨中那道微跛的纤影。
“嗯,以前似乎发生过意外。”力勤发动车子,沉声道。
“老大,你怎么了?”君樵压抑语问的讶异,自爱瑞莎离开后,除了对手足,君樵首次听他用这种心疼的语气说话。
“我不知道,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力勤笑了笑,浑然未觉君樵的讶异,直视前方的眸子透着几丝浓烈的伤怀。
犯了名叫“心疼”症的病人,连医生也束手无策。君樵眸子溜转,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绯羽,浅红色的羽翼,恰如红鹤,姿态优雅的红鹤。”
“意境很美的名字。”力勤有同感,可是现在的绯羽是断了羽翼的红鹤。
君樵没有接话,微微一笑。
难得老大也会注意到这种事,可见绯羽这个女孩子挺有魅力的嘛!必去要跟老公还有清扬和昀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