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
摆格桀并无所获,他发现乔玛莉几乎过着隐居的生活,没有造访的人,没有人打电话来,这偏僻的山林就他们两人,而她的生活更是简单得不可思议,除了研究还是研究。
与往常一般,乔玛莉埋首于桌上一大堆的资料里,记下研究心得和过程,因为太过专注,已经僵硬的脖子隐隐作痛,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舒展一下筋骨。
才一抬头,不期然对上一双沉敛剔透的眸子,黑格桀正坐在对面双臂环胸地凝视她。
“有事吗?”这人是何时坐在那里的,怎么她都没发现。
“你研究时都是这么专心投入吗?”
他坐了将近一小时她才发觉,也就是说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如果有人想要刺杀她,她的小命早没了。
“这是我的兴趣。”她照实回答。
“一逃邺十四小时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大约十二小时的时间你都在研究,靠这赚钱?”
“是啊,如果能将这仪器开发成功,便能了却一椿心愿。”
“这是什么仪器?”他问得漫不经心,但眼中潜藏着心机。
“新一代海底潜水器的导航系统,如果开发成功,它将是目前唯一侦测深度最深的仪器。”
难道是新的潜水武器?黑格桀闪过一抹锐光,恐怕不是那么好套出买家的秘密吧。
“这仪器要卖给谁?”
“澳洲海洋保护协会。”
她毫无保留的答案让黑格桀微楞,这么容易就说出答案,不免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啊!”突地,她张着嘴巴,整个人动作定格。
“你在啊什么?”
“脖子闪到了。”手指着不敢动的颈子。
真是被她打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移到她背后,双手放在脖子两旁,严肃的命令。“放轻松。”
她乖乖照着他的话做,心中纳闷着他有何打算。
摆格桀深吸一口气,凝气于双掌,猛地一施力,喀嗤一声,便将她扭到的脖子治好。
“动动看。”
她听话的前后左石摆动,居然不痛了!又发现了他另一个好处,不禁一脸佩服地对他行目光礼赞。
她的脖子肌肉僵硬是长期姿势不正的结果,需要好好舒展一下筋络,既然他帮她矫正好颈骨,干脆顺便推拿一下算了,不为了什么,只因他向来有始有终,不喜半途而废。
在他的推拿按摩下,玛莉痛得哇哇大叫,企图借故逃走,黑格桀哪会放过她。原来这小妮子这么怕痛,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奸诈的笑容。
“不用按摩了,我──我还有事要做───”她哀求着。
“不行,你这是多年累积的毛病,不治好会更严重。”他假好心的说着。
“可是好痛哪───”
“痛才有效,忍耐点。”
可怜她痛得半死扭曲变形的小脸,而他可是心情好得不得了!
懊不容易终于月兑离他的摩掌,玛莉立刻跳得老远,藉工作之名躲在研究室便不肯出来了。
摆格桀失笑摇头,看来不到吃饭时间她是不会出来了。
既然她要工作,那么他该办一下正事了,来到二楼的资料室,轻易破解她计算机的密码搜寻资料,果然出现一连串的买家以及委托研发的内容。
所谓的密码根本没经过什么设计,只是一些她平常爱吃的食物名称,他将资料抽取绑,立即传到意大利总部,要强森去调查这些买家的底细。
强森不愧是他的左右手,不到半小时,这些买家的资料已钜细无遗地林列出来,创立者、公司规模、员工人事等大大小小皆清楚列出。其实效率会如此迅速还有一个原因,这些买家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它们皆为环保组织,委托研发的仪器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辅助环保科学家做研究,根本不是什么武器。
难道是他多心了?乔玛莉只是个普通的科学家?黑格桀沉默良久,思忖着其它可能。突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他飞快冲下楼,只见实验室烟雾弥漫,很快地在一堆零散仪器的残骸中发现全身脏污的她,迅速将她拎起并躲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判断着有多少敌人来袭。
她卸下防护帽,咳声道:“不用紧张──咳───只是压力膨胀的关系──咳、咳──我已经测出压力指数了。”
“这爆炸是你故意的?”
“是啊,这样我才能测试它所承受的压力限度有多大,没有达到我要的指数真可恶。”她神情懊恼,完全不把危险当一回事。
般了半天原来是她的杰作,他还以为是有人来突袭,这女人把实验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真是服了她!
“我需要更多的实验来证明自己的理论。”
“妳需要的是先去洗澡。”他纠正,瞧她一身的狼狈,这爆炸没将她炸伤还算她走运,也懊恼发现自己对她竟多了分关心,适才的爆炸声真的让他心紧了下。
“不用啦,反正洗完也会弄脏,再做一次实验就会成功了。”
“不行,去洗澡。”他向来说一是一,还没人可以跟他讨价还价的。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她记得她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吧。
“放心,我有防护衣和头罩,很安全的。”她也坚持地说道。
“晚餐和实验,你选择其一。”
呆望他好一会儿,玛莉才恍然大悟。
“你在胁迫我?”
“你还不笨嘛,听得出来这是胁迫。”
他、他、他竟然用晚餐胁迫她!有没有搞错,厨师要胁主人,只为了要她去洗澡?!
而他───是认真的!受不了这女人为了个实验,可以疯狂到连命都不要了,没人可以违抗他的命令,对付她用小伎俩便可搞定。
将实验和美味可口的晚餐放在天秤比较之下,她很快表现出科学家的果断效率,有什么难的?先吃晚餐再作实验也不迟。
“晚餐。”简洁有力地回答他。
“很好,去洗澡。”
“是。”她立刻依令行事。
待她走后,不该有的笑意染上他俊逸的嘴角,她对研究有份固执的热忱,有时却又妥协得令人跌破眼镜,无论如何她适才的顺从让他满意,决定给她一顿丰富的佳肴。
沐浴饼后───
乔玛莉换了件轻便的家居服,她一向是在睡前或凌晨才沐浴的,这么早还是第一次。
如预期所料地闻到浓浓的马铃薯味,向来清心寡欲的她对物质不怎么要求,现在却对美食有了。
哎,她的胃被他的好手艺给下蛊了,不知他今天煮什么,饥饿驱策着脚步厨房走去,先一饱眼福“望食止饥”再说。
“哇───是我最爱的马铃薯浓汤。”她开心地道。
摆格桀瞄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意外,站在他旁边的,是个清新月兑俗的女孩,与玛莉平日邋遢的样子大不相同。此刻的她摘下了眼镜,秀丽的脸蛋一览无遗,混血儿精致美丽的五官清晰可见,向来散乱并随意扎髻的秀发垂下及肩,梳洗过后的发丝展现微湿的性感。
原来她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以先试吃吗?”浓郁的香味如此地引诱她的感官,她简直等不及了。
摆格桀看着她率真的反应,本来打算拿出小碗,舀一点给她先解解馋,但她一心却只注意着那一大匙的浓汤,一时冲动禁不住伸长脖子去突袭───
“哎呀好烫!”她痛苦地摀住唇。
“你这个白痴。”黑格桀咬牙道,手也没闲着,立即用湿毛巾敷上她的唇,八成舌头也烫伤了。
结果,在正式开饭之后,她只能干瞪着美味的食物,无法尽兴地大坑阡颐,因为烫伤的舌头必须等食物冷了再慢慢下咽。
“活该!”他再度斥责,气她烫伤了自己。
“呜...”她眼巴巴地望着食物哎哎叫,自怜无法享受美食。
摆格桀叹了口气,为她夹了菜放在盘子里。“吃吧!”不知何时,他已习惯有她一起抢食物,突然少了争食的人,竟让他觉得食欲大减,瞧瞧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活像掉入地狱一般痛苦,害他也莫名的心情不好。
乔玛莉小心吹着气,期盼快将食物吹凉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真是死性不改,他摇头。
“别难过了,明天做凉面,吃起来舒服点。”
“真的!”
他点头,果然看到一张忧郁的脸立即转成笑颜,她还真是直性子。
有了这层期待,乔玛莉的心情又好起来,小心吃着食物,没注意黑格桀始终凝着她瞧。
“你近视几度?”
“呃?我?没近视呀!”
“没近视为何平常戴着眼镜。”
“哦,你说护目镜啊,那是做研究时戴着保护眼睛的,那也是我研发的成品。”
她发现黑格桀始终凝视着自己,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你这样子很美。”
“谢谢。”
简单谢完又埋头继续吃自己的,黑格桀对她这平淡的反应很不满意,照埋来说一般女人听到男人如此感性的赞美,多少会含羞带怯,而她却没感觉,怎么说他也是一介男子汉,况且凭他的外表,不用亮出身份和权势,自然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臣服在他怀抱里。
然而眼前这女人却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存在,这点让他很不爽。
“妳有男人?”
“嗯?”她顿了下,不懂他所指为何。
“我指的是情人的意思。”
她想了下。“之前有一个,不过不知道算不算。”
他扬眉。“说来听听。”
“他是大学的教授,有一次车子在我门前故障了,向我借电话。”
“然后?”
“我平日都在研究新科技,那一次心血来潮决定研究“男人”看看。”
他拧眉,这是什么答案?“如何研究?”
“我叫他跟我上床。”
摆格桀听得差点噎到,努力顺着气。这话真是一语惊人,心下却莫名地很不是滋味。
“你们做了?”语气异常冷淡。
“没有,他吓坏了,还以为我是“卖”的。”
“结果呢?”
“我向他解释我的研究目的,他本来不相信,不过也没拒绝,只说这事要慢慢来,先培养感情才可以,我只好依了,和他培养了一个礼拜,直到最后一天...”她停顿了下,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经验,皱起眉头。
“发生什么事?”他十分好奇。
“他吻了我。”
“是吗?”他的眼眸显得不悦,但乔玛莉比他更甚,放下刀叉抚着心口。
“妳不舒服?”他问。
“一想到他将舌头放到我嘴里就反胃。”脸上五官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画面,扭曲成一团。
这回答倒是很令他意外,竟然有女人会因为一个吻反胃,可以想见对方必是个丑男人,说不定有口臭,以她的眼光很有可能选到坏对象,真是活该自找。
他倒了杯水给她,问道:“后来呢?”
“当然是赶走他,不准他再踏进门口一步,否则用机关枪扫射。”
她气愤的样子让他失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子。
“我去漱口。”一忆起那次经验,她还是好想吐,决定用漱口药水洗去那恶心的感觉。
目送她的背影,黑格桀深思的望着她,在他身边的女子没有像她这么特别的,她并非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却有股细致的清丽,与她相处越久,越发现她旳魅力,即使她吃相不雅、想法怪异,但是...他却渐受吸引。
蓦地!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传来,黑格桀屏气凝神,有人闯了进来,而且不只一人,虽无杀气,但来者气势很强,显然是个练家子!
黑格桀一改平时的闲逸,警戒地躲在门后等待对方现身,空气中弥漫着暴风来袭前的沉静,一时之间整栋研究室悄然无声,致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多心,因为他感受不出对方的存在。 于是他悄悄走出探测,立刻感到身后气流的波动───有人在身后!几乎是同时,他和对方各往后跳退一步拉开对峙的距离。
黑格桀警戒地盯着满脸墨汁的陌生男子,光是那对凌厉的眸子,便嗅得出此人不可小觑。两人静默着,未出手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并无杀意,在分出是敌是友之前,皆不贸然出手。
显然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对彼此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乔──玛──莉!”
随后传来若冰的大叫声,口气充满再次栽在机关里的气愤,因为她除了背上的芒刺外,也被喷了一脸的墨汁。正在愤怒嘶吼之余,突然见到黑格桀,让她霎时止住,一个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陌生男子让她立即变得谨慎,殷拓将若冰护在身后,打量眼前神秘诡异的男子。
他们三人各自嗅出彼此身上相同的气味,明白对方有着江湖味。
“谁呀,这么吵。”
乔玛莉闻声走来,一见到两个“黑人牙膏”立即捧月复大笑,高举双手大喊成功,事实证明她是最后的胜利者。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也只有神经如此大条的她乐到上了云霄,还完全不自觉目前的情况。
黑格桀率先收敛起敌意,微笑道:“两位一定是玛莉的朋友,请往里面坐,我去为你们倒杯茶。”
“谢谢。”殷拓轻轻握紧妻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冰明白他的意思;此人暂时没有危险,只是适才四目交会的剎那,令她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她的意思并不是说她真的在哪见过他,而是他在警戒时所散发出的气息...对了,和殷拓很像。
若冰将仍在兴奋中的玛莉拉到一旁咬耳朵。“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你们终究还是被我的机关打败了。”她仍是乐不可支的样子。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若冰指着正端咖啡前来的黑格桀。
“哦,对了,我来介绍,她是我的好友沈若冰,这是她老公殷拓,而这位是我新雇用的厨师───”她楞了下,三人疑惑地望着她,对她的停顿不解,她朝黑格桀心虚地干笑着。“哈哈...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终于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相处一个多月,他们从未直呼对方名字,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才问未免慢得离谱了吧!懊在黑格桀早已领教她那能将死人气成活人的本事,对她的大条神经已有免疫系统。
“我叫杰克。”他缓缓开口,明白眼前的两人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对、对,他叫杰克,是意大利人。”
“幸会。”若冰有礼地响应微笑。
“请坐,我去准备点心。”
待他转身离去,若冰再次将玛莉拉到一旁,问:“你何时多个厨师?”
“就在你们去东非的这一个月啊。”
“知道他的底吗?”
“什么底?”
“他有种不容人小觑的气势。”
“不错,他脾气很大又很跩。”乔玛莉认同猛点头。
“我指的不是这个。”哎,跟玛莉说了也不会懂,她眼里只有科技,还是问些浅显易懂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呀。”玛莉将事情经过?述了一遍。
“这一个月,你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
“我做实验,他负责煮菜,如此而已,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就是我这里得比以前干净整齐了,哈哈!”
那倒是,环顾四周,地上不再有散乱的器具和文件,桌椅擦得尘不染,所有东西皆各自归位,这男人倒是将玛莉的房子打扫得很干净,就连玛莉现在看起来也比先前干净多了,以往见到她总是一头乱发、邋遢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只是来打工的?
原本他夫妇俩来的目的是送一个礼拜分量的食物给玛莉,但是现在看来她吃得挺享受的。
与玛莉聊了一段时间后,确定没什么问题,夫妇俩便离开了研究室。在路上,心思向来敏锐的若冰道出了她的忧心。
“我担心玛莉,那男人不单纯。”
“的确。”
“你也嗅出他身上的危险气息了?”
“他的确危险,但不是对玛莉。”
“怎么说?”
他笑笑。“男人的世界有时女人是不懂的。”
“什么嘛───故作神秘。”
“黑鹰”微笑地将妻子搂在怀里,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感受到那男人对玛莉的特别情绪,他对他们有警觉意识,但对玛莉没有,就像他当初对若冰一样,可以肯定的是,那男人身上有着和他相同的气味,他们是同类。
不论如何,若冰现在放在第一顺位的便是玛莉的安危,虽然“黑鹰”说这男人对玛莉没有危险,但她仍很担心,即使目前查不出关于这男人的任何可疑身份,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杰克的男人并非等闲之辈,尤其“黑鹰”说他对玛莉是特别的,这令她更担心,在这荒山野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 * *
隔了几天,趁着空档,若冰以探访玛莉为由再度拜访,目的在探查杰克的虚实。
黑格桀微笑有礼地端给她一杯咖啡。
“谢谢。”若冰道。
“不客气。”他含笑回礼,留下她们独处的空间。
待他下楼后,若冰小声地问:“他除了炒菜煮饭,平常在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她都在做实验,比他还忙咧。
“他打算住多久?”
她耸肩,表示不知。
“多了一个陌生人,你总该警觉一点吧。”若冰简直对这粗神经的女人感到无力。
“有什么好警觉的,我这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个外国人跑到这荒山野地过着无聊乏味的日子,还不如待在都市强得多,你不觉得这很不寻常吗?”
“不会呀!”她不就是这样生活吗?
“我不是指妳。”差点忘了玛莉也算外国人,若冰抚着额头伤脑筋,乔玛莉每逃诩过这种无聊日子,当然不觉得枯燥。
“真不懂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也许他的目的在你。”
“我?”她纳闷。
“小心他对你有非份之想。”
突然了悟若冰话中的意思,她不由得大笑。“妳想太多啦!怎么可能,实际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哼,不要说她没警告她,女人对这种事最敏感,当然,玛莉例外。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们都是外国人,正好一起作伴。”猛地,一个想法射入若冰脑子里,外国人...对了,玛莉也是外国人...她上个月不也去了欧洲───不对,她摇头叹笑,他们要找的是十七岁的女子,不可能是玛莉。
“你在想什么?”玛莉好奇地问。
于是,若冰将近来得到的消息?述了一遍。
“宝石、组织名册、帐册,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玛莉提出怀疑。
“尚未确认,也许都不是。”
“十七岁的女子,哇───真是大胆,好年轻呢!”
“我也很想见见这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拿起咖啡啜饮一口,惊异它的香醇,不由得赞不绝口。“这咖啡真香。”
“是吧,杰克的手艺真的很棒,你还没尝过他的菜呢,令人垂涎三尺。”她又沉浸在美食当中,中午的法国菜到现在还齿颊留香。她突然灵机一动,笑得怪异。
“你笑什么?”若冰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种笑容。
“如果他真的对我有非份之想也不错,把他留在身边,永远有吃不完的美食。”
若冰翻了翻白眼,也只有乔玛莉这种怪胎才有这种逻辑,意在食物不在美男子,真是的。
“别高兴得太早,你能忍耐接吻吗?”她决定要戳破她的幻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乔玛莉瞬时定格,她差点忘了男女在一起还有这步骤咧。
若冰乐得在一旁悠哉,这种不正常的美梦还是早点泼醒她,瞧她一副挣扎的神情,还真的在衡量接吻和美食孰重孰轻,真是败给她!
最后,玛莉作出呕吐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接吻的恶心感战胜了一切。
“那位追求你的教授已经解决了吗?”
“哇──别说了,一提到他我更想吐了。”
看吧,真是自找的。
当晚,若冰留下来和他们共进一顿香浓的晚餐,玛莉说得没错,杰克手艺的确很棒,连她都忍不住称赞。吃过晚餐,和玛莉聊一会儿便告辞。
喝着清淡的玫瑰茶,玛莉想到若冰的话,偷偷瞄着黑格桀上下打量,一八O公分以上的身高;其实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很有个性的褐发,眉型也不错,鼻子俊挺、薄唇...一联想到接吻,恶───她又想吐了。不能想、不能想!跋紧喝下一大口茶,好不容易去掉恶心感,却发现黑格桀不见了。
她走出来好奇寻觅,怎么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你在干什么?”无声无息的背后传来沉声的一句问话,将她吓了一大跳。
“没事。”奇怪他是怎么出现的。
“没事刚才为何一直盯着我?”
“咦?你知道啊!”好厉害,他们明明隔了那么远。
“回答我的问题。”沉敛的目光闪出一抹凌厉,怀疑她发现了什么。
她啜了口茶润润喉,问出心中的担忧。“你何时走?”
这是逐客令吗?“看情况,问这什么意思?”
“你留久一点好吗,我可以加你薪水。”
舍不得他?他的神色稍缓。“为什么?”
“因为你做的菜好好吃。”她老实说。
就知道她嘴里说不出其它好听的话,只为了“食物”。“看我高兴,或许一个月、一个礼拜,也许明天就走。”
“啊?这么快?”
她跟在他身后,想要确定答案,心中并有丝懊恼。
看到她为他的去留产生不安的神情,不知怎的,他有种莫名的愉悦。
“我加你两倍的薪水,你再多留几个月好吗?”
“不行。”他语气坚决。
“为什么?”她以为他是缺钱,所以才想多加薪水。
“我的签证期限没法留这么久。”
“你要回意大利?”
“不错。”
“嗯...”她两手插入袖口里,嘟着小嘴、眉头深锁,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添了令人不舍的可爱,这纯真的模样拨动了他的心弦。
她想尽镑种办法,用钱不行,色诱她不会。唉,想她研究科技的点子那么多,但要说服人却是门外汉,词乏技穷不知该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看她如此懊恼郁卒的神情连带也影响到他的情绪。
“短时间我不会离开,放心吧!”算了,他实在不忍伤她。
“真的?”她眸中闪耀着兴奋的光采。
“嗯。”
她一展笑颜,适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真是简单的人,只消一句话便由阴转晴,佩服她的好本领。
“下午你和那位朋友聊了什么?”
“你说若冰,我们聊了很多,她目前正在查个案子,对了,跟你的国家意大利有关,好象提到什么手脚党的。”
“是阎手党。”他咬牙更正。
“哈哈,对、对,阎手党,我记性真差。”
“她在查什么?”他的警觉性提高。
“好象是有个女子偷了阎手党的宝物,所以阎手党派了大批人马去抓她。”
“是吗?”眼帘下藏着一抹凌厉,观察着乔玛莉的反应。“那女子是谁?”
“不知道。”她耸肩。
不知道?她可真会装,可以一副事不关已的说出,也许他低估了她,她没这么简单。
“阎手党是世界性的黑道组织,连美国中情局都戒慎三分,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敢偷阎手党的东西,等于是向这组织挑衅,不出多久,遍布全世界的阎手党便会逮住这女子,处置她的方法只有一个。”他索性以威胁的手段恐吓她。
“是什么?”她好奇。
“五马分尸。”
“哦。”她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黑格桀看了她一眼,继续加重威吓的语气。“凡是惹到阎手党的人,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只有死路一条,被阎手党通缉,等于是判死刑,有人甚至害怕到自己先行了断。”
“有这么严重?”
“不错。”哼,怕了吧?
“那么那个女子是死定了。”
“她自找的。”黑格桀眼神射出一抹犀利。
“只不过是东西被偷,就要置人死地,何必呢,太小器了吧!”玛莉不置可否地说道。
“什么?”原来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感到惧意!
“东西被偷,要回来不就得了,开口动手就要打杀,岂不制造社会不安?”
“黑社会有黑社会的规范,不是一般人能断定的。”
“我只知道残杀是不对的,如果凡事都以暴力解决,只会恶性循环,我看阎手党是个残暴无法纪的组织。”
“你懂什么?阎手党组织纪律森严,绝不容许他人破坏,就连首领也不能违背。”一股怒气又提了上来。
“绝律是人定的,可以改啊,我看那首领不是生性嗜血,就是龟毛不知变通,哈哈哈───咦?你的脸好苍白,怎么了?”
黑格桀冷冷地瞪着她。“我要去睡觉,到明天为止不准来吵我。”
“咦?那晚餐...”
“你自己解决。”
她呆楞,看着黑格桀砰地一声关门,他说晚餐自己解决,意思就是───她今天只能吃泡面。
恍如世界末日来到,吃不到美食的打击令她凄惨哀号不断。
黑格桀紧握着拳头忍住想要扁人的冲动,这天杀的女人!竟敢嘲笑他,死刑追杀令威胁不了她,一句拒者晚餐的话却让她哀号连连,真不懂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垃圾,管他的!反正他也达到了让她畏惧、痛苦的目的。
就让她饿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