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容易,江心蕊省吃俭用存了一点钱,买了一份礼物想送给母亲,母亲很注重保养,所以她选了燕窝礼盒给母亲滋补养颜。
在回家的路上,她心情愉悦地走着,心想母亲看到燕窝应该会很高兴的,因为燕窝是母亲最喜欢的补品。思及此,她不禁加快了脚步,不如奢侈一点,晚上和母亲一起到外头吃饭。
不料一进门,原本的好心情被迎面而来的场面给破坏了,几个虎背熊腰的陌生男子正大剌剌地占据了她们的小客厅,而母亲则蜷缩于角落中抖瑟。李丹艳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一看到女儿,如同等到救命恩人般,急忙投向心蕊的怀里哭求。
“心蕊呀,妳一定要救救妈,不然妈会死得很惨!”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江心蕊扶着母亲,厉声瞪着这些人,他们不但未经允许闯入她的家,还弄乱了家具。
“妳是这老太婆的女儿?来的正好,这老太婆欠我们不少钱,叫她还钱来!”
“欠钱?”她看向母亲,满脸惊讶。
“我……因为无聊……所以小赌了点,不小心……”
“她赌钱赌输了,欠我们大哥二十万块!”其中一名男子不耐烦地吆喝。
二十万块?赌博?噢!老天!这笔钱对目前生活拮据的她而言,可是天文数字啊!母亲三天两头晚归,原来是去赌博!
事情来得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更别说如何应付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了,抱着怀中颤抖的母亲,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首要之务就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请再宽限我们几天,我们会想办法还钱的——”
“又不是慈善事业,哪能这么拖着,何况这老太婆已经积欠一个月了,还敢避不见面,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还钱来,否则就押她走!”
李丹艳吓得失了魂,紧抓着女儿哭喊。要是被这些人带走,她哪有命活着回来,只能巴着女儿不放,哭得歇斯底里。
“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我一定会还钱的,请放过我母亲,给我几天的期限好吗,我一定会还的。”心蕊挡在母亲面前哀求着。
那名男子原本还要大声要胁,不过在带头者的挥手示意下住了口。带头者仔细打量江心蕊姣好的面貌,室内光线不够明亮所以适才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老太婆的女儿是个美人儿。
“妳要代替这老太婆还钱?”
“是的。”心蕊只顾着请求,没看出那男人另有所图。
“看在妳的分上,我再给妳们三天的时间,若筹不出钱来,我们就要带人走。”语毕,男子命令大伙儿走人,临去前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露出深沉诡谲的笑容。
江心蕊赶紧关门上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刚才她好害怕,要是那些男人对她们母女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她们根本无法反抗。
“心蕊,我们快逃!免得被他们抓走!”母亲抓着她的手臂不住地摇蔽。
“逃?能逃到哪去?”
“不如……去求妳爸!请他可怜可怜我们,这种贫困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想回去啊——”
母亲就是看不开,她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明白她们根本回不去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妈,就算受不了苦,妳也不该去赌钱呀!”她心痛地斥责。
“妳懂什么!”
李丹艳掩面而泣,像个小阿子挥动四肢,哭诉自己的命苦,心蕊不忍再责备她,毕竟母亲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全是因为她。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要是筹不出这二十万,那些人不会放过她们的,然而在短短的三天内教她去哪筹出二十万呢?
江心蕊闭上双眼,告诉自己不能被打败,事情既然发生了,如今能想的是如何面对,她先扶母亲回房休息后,开始思考着筹钱的办法。
翌日。
江心蕊向好友小梅提出了难以启齿的请求,她想了整晚,能够开口的朋友似乎也只有小梅一人。
“放心吧,交给我,我帮妳向其它人开口。”小梅一口答应。
江心蕊感激地握着她的手,小梅并没问她原因,便毅然决然地答应帮忙她,这让她感到意外和惊喜。
“对不起,小梅……我……”
“没关系,妳不用解释,妳会开口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朋友有难理当两肋插刀,我当然会帮妳。”
“谢谢妳,小梅……”心蕊难掩感动的情绪,紧握住小梅的手。
她学到了一件事,原来现实世界里真有患难见真情,初次见到小梅,以为她是个冷漠的人,想不到她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心啊!
借来的钱、加上心蕊将所有的珠宝首饰典当后得到的微薄金额,她总算凑足了二十万块。心蕊小心捧着装着钱的纸袋,悬浮的一颗心终于踏实的落了地,钱没了可以再赚,先保住母亲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向小梅再三道谢后,她独自前往赌场。经过这一次,她一定要严格制上母亲沾赌,常听人说十赌九输,输得倾家荡产还算幸运,至少人还在,最怕是输得连命都赔进去了。
她可以从头再来,只要人活着,日子还是可以过,这段期间她学会了很多事,人生观也改变了,日子辛苦一点不要紧,最重要是活得自在,而且是为自己而沽。她有她人生的目标要努力,奉养母亲、存够钱把妹妹接来一起住,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她不要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一生便已足够。
“这是二十万。”来到赌场,她将一袋的钱交给其中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接过后便向坐在办公桌的黑衣男子奉上,可以看出黑衣男子是这里的主事者,也正是那个命令她们三天内还钱的人,在他左右两边各立着三名手下。
纸袋交到男子手上后,他将之放在一边,并没有去清点,反而问着言不及义的话。
“妳真有孝心,这么努力清偿那老太婆的债务,难能可贵哪!”黑衣男子笑道,然而这番赞美由他口中说出,在心蕊听来不但虚伪而且讽刺。
“她是我母亲,不是老太婆。”
她的冷语更正触犯了老大的威严,几个手下原本要上前怒斥,但被黑衣男子挥手制止,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不在意地笑着。
“妳这么为她着想,真是令我感动,不过她亏欠妳这么多,妳还是愿意为她牺牲奉献?”
“这是我和我母亲的事。”真不懂这男人为何废话那么多,看着桌上的纸袋,她忍不住提醒。“麻烦你把钱清点一下,将借据还给我。”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嫌厌恶,她恨不得拿了借据立即走人。
“别急嘛,咱们聊一聊、熟识一下也好,坐下来喝杯茶嘛。”
她警戒地盯着黑衣男子,他关注的眼神令人不舒服,过于亲热的笑容更使她起了戒心。她了解对付这种人不能稍有犹豫,该坚持的时候态度就要强硬,否则怕又会出什么乱子。她始终站在门口和这些人保持距离,态度冷淡但不激怒他们。
“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说一是一,我既然还了钱,你们应该不会故意扣押借据吧?”
“那是当然的,欠钱还钱,没钱顶人,这道上的规矩我们分得可清楚的呢!”
“既然如此,钱给了,我想拿了借据就走。”
“嘿嘿,妳不用急,该给的借据我自然会给,问题是这帐得算清楚才行。”
“什么意思?”她瞪着黑衣男子,难不成他们想吞了钱赖着不还?!
摆衣男子站起身,脸上的邪笑令她背脊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我刚说了,妳这么为妳母亲着想,可是那老太婆未必会感激妳,枉费妳辛苦筹出这二十万,但抱歉的是,这点钱恐怕不够还。”
“你说什么?”
“由妳母亲来对妳解释吧!”话落,黑衣男子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江心蕊尚未搞清楚状况,便愕然见到母亲被两名男子架了出来。原本不停挣扎的李丹艳,在见到女儿之后,心虚地想躲着脸。
“妈?妳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愕地扶住被推倒在地的母亲。她应该在家里的,怎么会?“我说过会还钱的!你们怎么可以带走她?”江心蕊愤怒地指责这些恶人。
“我们可没动她,是她自己用脚走来的,这种没钱的赌客我们可不欢迎。”
“妈,他们有没有对妳怎么样?别怕,告诉我。”她连忙看看母亲,担心她受到凌虐,确定身上和脸上没有伤才松了口气,却也起了疑心,对于母亲惶恐的神情很是纳闷。
“妈,妳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李丹艳不敢回答,浑身抖瑟得知秋风的落叶,甚至害怕面对女儿的脸,始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围传来阵阵男子的笑声,在他们笑脸的背后似乎隐藏了某种阴谋,江心蕊不禁不寒而栗。
“妈,告诉我怎么回事?”
在她逼问下,李丹艳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地道歉。“心蕊……别怪妈……妈也是为了想还钱,所以……”
“妳又来赌了?”她立刻明白,从母亲愧疚的神情看出了端倪。
不——她不敢相信,母亲竟瞒着她又来赌钱,要筹出这二十万已经不容易了,可以借钱的人她都借遍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全拿去典当,根本不可能再榨出钱财来了!
她悲痛无奈地看着母亲。气她吗?有什么用!骂她吗?也挽不回她所做的蠢事,心蕊心中一团混乱,强行试着深呼吸来顺顺气,她不能在这时候昏倒。
“输了多少?”总是要承受的,不管那金额多庞大,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直视母亲的眼,她要听实话。
李丹艳迟迟不敢回答,只是不断地道歉。
“五十万?一百万?”心蕊冷冷地问,她要知道答案。
“妳母亲把妳给输了。”黑衣男子代替李丹艳道出这令人昏厥的答案。
江心蕊不敢置信地瞪着黑衣男子,再瞪回母亲。母亲把她输了?她不相信,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呀,再怎么说,血浓于水,她是母亲的一部分,母亲不可能把她当成赌注的!可是母亲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颤抖,她的胆怯和愧疚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心蕊不停地自问,喉头像是被人掐住般地哽咽难受,泪水溃堤而下,那双绝望的眼永远忘不了母亲别开的脸。
“妈……我是妳的女儿呀……”
她是如此的心碎,却再也得不到李丹艳任何的响应。
“从现在开始,妳是我的人。”
摆衣男子露出贼笑,语气充满了得逞的快意,命人将她带走,心蕊没有反抗,她的意志力已被消磨殆尽,心也被撕碎了,母亲将她输给了别人,这事实扯痛了她的心,连抵抗的意愿都没了。
任由这些男人架住她,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心似乎要裂开了,她的努力全付诸流水。
鳖着,还有什么意思?
◇◇◇
入秋时节,窗外袭来淡淡的凉意,枝头上的绿叶染上了几分秋黄,风一吹,零星飘来的黄叶落在医院的窗棂上。
病床上躺卧的人儿,苍白的容颜少了血色的妆点,气色微差但比昨日好多了些,容颜上那对美眸向来水灵绝美,但如今却黯淡无光,总是无神地望着窗外发呆,好似时光已在她身上停止,感觉不到任何生机。
小梅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小点,避免微风吹凉了床上的人儿,她望着心蕊好一阵子,不禁叹了口气,心蕊这样子已经持续了好些天,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要不是医生帮她打营养针维持体力,这样下去只会搞坏身子。
她为心蕊盖好被子,再度长叹后便悄悄走出病房外。
“她还是不说话吗?”守在外头的劲哥问着小梅。
小梅摇头轻叹。“这次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她个性又比较死心眼,要是我,那种母亲我早不要了,居然把女儿卖了,真是没天良!”她愤恨地骂道,回头看看劲哥,眼神里流露出仰慕。“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马搞定,心蕊这辈子就完了。”
当时心蕊被那批人带走,劲哥一收到消息立即带了人马去要人,火速包围对方的地盘,好不容易才把心蕊救出来,但也发现心蕊早已割腕自尽,幸亏抢救得早,才不至于危及生命。
人是救回来了,但心蕊却变成现在这样子,谁都不理,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着实教人看了鼻酸。
被小梅赞美的劲哥,极不好意思地模着头。“这没什么啦!都是自己人嘛,平常吃你们那么多餐,偶尔也该回报呀,别看我是粗人,也是很讲道义的。”他一副歹势的模样,自从被小梅请过啤酒后,便开始注意她,他身为大哥,不论对谁都是趾高气昂的吆喝样,唯独对小梅没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狮子也得乖乖当只小猫。
其它手下都看出了端倪,唯独肥龙还少一根筋地问:“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绅士?一点都不像平常恶霸的样子哩!”
一个拳头敲醒那个愣头愣脑的肥猪。
“你给我闭嘴!”劲哥大骂,瘦皮猴和阿发两人则在一旁窃笑,小梅更是噗哧一声大笑,她的笑容在劲哥眼里比槟榔西施还甜,撩得他心荡神摇。
一想到心蕊的处境,小梅随即又恢复了忧心忡忡。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欠的债没讨回,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心蕊的。”
“安啦,那些人吓都吓死了,哪敢去动她?”劲哥想也没想地拍胸脯保证,引起小梅狐疑的眼神。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
“呃……”劲哥有些心虚地打哈哈。“因为……有我在,他们不敢放肆的。”
“说实话,别跟我打马虎眼,否则将你以往白吃白喝的全吐出来。”
在小梅严厉的瞪视下,劲哥打太极不成,反而越解释越说不通,最后只好悄悄将她拉到一旁,隔开旁人的耳朵,低声道:“怕了妳,我偷偷透露一些,妳可别告诉心蕊,否则我会死得很惨的。”
那些开赌场的混挥诩是地方上的恶势力,也不是好惹的,要不是有更强大的势力来压制,那些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像心蕊这种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原来是背后有人花了大笔的金额将心蕊赎回来,甚至动用了一部分的黑道势力,以黑制黑来让那些人就范,使他们在畏惧之下不敢打心蕊的主意,而这个幕后藏镜人便是任无檠。他虽然离开了她的视线,却无时无刻不注意她的安危,命劲哥等人就近保护她,要是她有任何闪失便唯他们是问。
“那个人是不是先前天天送心蕊回家、长得英俊又冷酷的男人呀?”小梅好奇地追问。
“妳别再问了,我不能说啦!”
劲哥两手合十地求饶,他已经说了太多不该泄漏的事,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祸从口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好浪漫呀,呵呵——”
小梅总算放心了,虽然不知道那人的来历,不过由此可见那男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不过为何要躲起来当藏镜人?心蕊与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都令小梅好奇,看在劲哥像只哈巴狗摇尾乞怜的分上,她暂时饶过他不再追问,不过有机会她一定要搞清楚。
现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心蕊恢复正常,这阵子都是小梅在照顾心蕊,劲哥等人则是随时守在病房外保护她。
心蕊有着最好的医疗设施及特别护士的照顾,不用说,这一切当然都是任无檠安排的,小梅只要下了班,便每天过来陪心蕊。
持续了一段日子,心蕊仍然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好似她已放弃了这个世界,将自己的心关闭起来,隔绝了所有人。
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一定会受不了,这可急坏了所有人。
“没见过一个做母亲的,在女儿变成这样的时候,居然还不见人影!”小梅气不过大骂,原本想让伯母来劝劝心蕊的,可自从心蕊住院后她又消失了,连来探望一次都没有。
“小梅乖,吃个豆沙包,这是我特地为妳买的,别气喔!”劲哥讨好地跟着她来回打转。
“不吃、不吃!烦死了!拿开,没看到我正在伤脑筋吗?”
“妳别气我呀,我又没意妳,好歹——啊……”
劲哥等四人一见到远处移近的人后,立刻挺直身子立正站好,恭敬地看向来人,小梅才要骂他们发什么神经时,看到突然出现的任无檠也呆住了,他的出现令所有人屏息。
“任先生。”劲哥战战兢兢地表示敬意。
任无檠仅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在外面守着。”
“是!”四人一致听命。
任无檠开门进去后,小梅才回过神。
懊一个威严十足的男子,她没见过这种举手投足皆展现出权威气息的男人,只消一个眼神,便让人屏气凝神不敢造次,这人的来头一定不容小觑,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任无檠站在门边,痴望她越显苍白的容颜,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看看她,只能远远地凝视她的倩影;而今天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有人进来了,她却仍无动于衷,连续一个礼拜没有进食,她存心饿死自己。
任无檠轻声来到她面前。见到最恨的他,她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对缥缈的深潭明珠,没有焦距地遥望窗外。
任无檠坐在床沿,一手轻轻抚上她有些消瘦的脸庞,她仍是没反应。
他的脸缓缓地移近她的鼻息,低哑道:“我要吻妳了。”
她呆滞的眼神始终遥望窗外。任无檠叹了口气,盖住她冰冷的手,轻轻地说道:“别被现实环境给打败,从前坎坷的日子,妳都一路走过来了,妳证明了妳的成长和不轻易妥协的毅力,这是我最佩服妳的地方,有些人受了挫折便自暴自弃,任自己往黑暗的深渊沉沦,而有人却依然出污泥不染,独傲群芳。”
他看看她,希望她能听进这些肺腑之言,然而得到的却是她始终如一的沉默。他扯了抹自嘲的笑容,对她轻诉着:“我便是那个自暴自弃往黑暗沉沦的人,在妳面前,我惭愧得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渴望得到妳,妳是那么的圣洁而美丽。”他低下头亲吻她细致的手,如此地恭谨而珍惜。
看她这个样子,他是多么心痛,才以为自己的出现,至少可以唤醒她的神智,想不到,她连面对最恨的他也无动于衷了。
他多么希望她有反应,就是给他白眼也好,至少她仍有朝气。
任无檠轻拧眉心,紧闭的双眼在睁开后闪过一抹坚决,他绝不会放任她不管,他要抓回她游移飘忽的思绪,找回从前的她。
“我绝不放弃妳。”
他对她宣誓,她听到也好、听不到也罢,总之他说出口了,他要抓住她的一切,不管是她的目光,还是她的思绪。
他不再逃避了,他要她眼中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