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牢,终年不见阳光。
被关在又黑又湿的地牢中,乔双双倚地而坐,背靠着墙,蜷缩在角落,受伤的手臂还在流着血,她觉得虚月兑无力,口干舌燥。
不知师兄和师姐怎么了?可还活着?
她想见斐冷羿,求他放了他们,并告诉他事情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她没有失信,也没有背叛他,从头到尾,她都一直想办法阻止这场杀戮。
当时,她被他的表情慑住了,加上受了伤,无力解释自己为何会在厨房?为何要下药?
她不怕死,却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那寒冰似的眼神,她的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不停的滑下脸颊,弄湿了衣裳。
事实上,为了瞒骗师姐,她早将两个瓷瓶里的药粉互换了,因为她想,只要大家喝了汤,就等于服下解药,事后不用担心会受到唐门毒药的威胁。
大伙儿以为她在下毒,其实她是在救大家,可惜她没有解释的机会,就被关到这里来。
也好,起码在死前,她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她会死吗?
斐冷拜会杀了她吗?
当她在想这个问题时,很快的就有了答案。
牢门被打开,走进两个人,她抬起头,认出了对方。
“仲威,珊瑚。”
他俩站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个酒杯放在她面前的地上。
“喝下。”
她看着杯子,里头装满了液体,内心的苦痛和心酸交杂着,望着杯子失神了好一会儿后,她像是平静下来了,淡淡地问:“是他命令的吗?这杯,是让我见阎王前的饯别酒吗?”
她的语气中,含着道不尽的苦涩。
仲威神情肃穆,唇瓣紧闭,什么都没说,而珊瑚则是欲言又止,想开口,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悬在眼眶的泪珠,再度簌簌滴下,她端起杯子,淡淡地笑了。
“也好,喝下去,什么世间烦恼都没了。仲威,珊瑚,很高兴能够与你们相识,可惜,我不是个好嫂子,也不是好妻子,今生与你们无缘,来世,但愿我可以当个好人。”
她一口饮下,冰凉的液体,从喉间流入肚子里,不到一会儿功夫,她感到意识逐渐昏沉。
并不会痛苦呢,只是想睡而已,这样的死法,说来,算是他的慈悲了。
杯子从手中落下,她闭上眼,颓然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躺着。
确定她真的没意识了,斐仲威忙走过来。“此刻不宜耽搁,咱们快点行动。”
“这样好吗?二哥,什么都不告诉她。”
“大哥交代的,不能说,你敢违逆他?”
“当然不敢,可是……大嫂这样好可怜喔。”
“有什么办法?咱们不照大哥的话去做,到时候可怜的就是咱们俩了。”
一想到大哥发脾气时,连动一根眉毛都会令人害怕,斐珊瑚立刻打消念头。“也对,还是不说的好。”
“那就快来帮忙抬。”
趁着暗夜,斐仲威和斐珊瑚,七手八脚的将人装进麻布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从地牢溜出去,离开了翡翠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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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了。
大地染了一层薄薄的银妆,园子里也点缀几朵梅花。
“无双……”
日子过得好快呀,春去秋来,转眼间,已开始下起今年第一道初雪了。
“无双……”
这表示,她来了一年半了,好快呀,一年半了,自从那次后,她待在上官府邸已经一年半了。
“无双小姐!”
乔双双一怔,原本望着园林发呆的容颜,回过头看向秀儿。
“你叫我?”
“是呀,无双小姐,秀儿唤您好多次了。”
对了,她现在的名字是上官无双,只是有时候,望着窗外发呆时,会一时忘了。
“什么事,秀儿。”
“城南的金织坊派人来了,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起看看新布料。”
“知道了。”
乔双双从窗前站起身,收回思绪,跨出门槛,缓缓朝上官夫人的院落走去。
来到兰香居,那儿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五十来岁,留着山羊胡,身材略显福态,女的约莫三十出头,是位美妇。
乔双双跨进门,向这对男女轻唤了声。“爹,娘。”
熬人一瞧见她,笑容满面的走向她。
“双儿,快过来,看看这些布,都是上好的料子。”妇人拉着她的手,一块来到案前,上头摆了各式各样的布疋。
“娘要裁制新衣?”
“不是我,是给你的。”
“我?”
上官老爷笑道:“这些都是难得的好布料,金织坊的老板跟爹交情不错,这疋布料本来明年早春才要上市,先拿来给咱们过目。”
“爹,娘,孩儿的冬衣已足够了呢。”
“这不是冬衣,刚说了,是春天的布料。”
“现在制春衣?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不早,现在裁制刚刚好,等过年后发第一棵春芽,就可以穿了,娘还怕来不及呢。”
乔双双心儿一阵暖意。自从一年半前上官老爷和上官夫人收她为义女后,从此她就以全新的身分——上官无双,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那时候,她只记得,自己原本被关在地牢里,喝了那杯茶后,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醒来后,她的人已躺在干净柔软的床榻上,手臂上的伤已被包扎好,衣服也换过了。
上官家的人说,他们是在门外发现昏倒在地上的她,上官夫人命人将她救起带回房里,将她安置在已逝的女儿闺房,上官老爷命人找来大夫为她把脉治伤。
那时候她才晓得,原来那杯茶没有毒,他放过了她,之后,她便住下养伤了。
上官老爷和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在她伤势养好了之后,坚决要收她当义女,她也答应了,因为她没地方可去,而且他们待她实在太好了,就像她的亲生父母一样,而他们过世的女儿上官无双,跟她差不多年纪,所以从那时开始,她便以上官无双的身分,代替死去的女儿孝顺他们。
“爹,娘,你们对我真好。”
“傻瓜,你是咱们的宝贝女儿,虽然不是亲生,但爹娘可是真的视你如己出。”
“我知道。”
“哎呀,怎么眼眶红了,别哭呀。”上官夫人忙用手绢,帮女儿拭泪。
有爹娘疼真好,对乔双双而言,这样的日子正是她所梦寐以求的。
有亲人,有平安,不用再当刺客,不用再战战兢兢,重新以上官无双的身分活下去,这就够了,老天已经很厚爱她了,此生再无所求。
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她的心就会痛。
他应该另娶了吧?新娘子当然是傅姑娘……她安慰自己,只要他能过得幸福就好,她会衷心祝福他们两个,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擦干眼泪,打起精神,她咧开笑容。“娘,咱们来挑布吧。”
乔双双拉着娘,两人一块挑选绫罗绸缎,讨论哪块布料漂亮,笑语间,仿彿就是亲生的娘亲和女儿,连一旁的上官老爷也频频含笑捻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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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平凡快乐中,平静的度过。
当冬雪融化,到了三月的春暖花开时刻,爹和娘告知她一件事时,乔双双怔了下。
“提亲?”
“是呀,你也二十了,该找个好夫婿,爹娘虽然很想多留你在身边,陪咱们两人做伴,但是女大当嫁,爹娘舍不得误了你的亲事。”
嫁人?她从没想过要再嫁,也从未考虑自己的未来,所以当娘兴冲冲向她提起有人上门提亲时,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提亲的那户人家呀,刘媒婆说他们的公子人品好,又斯文,送的聘金更不少,是难得的好亲事呢。”上官老爷笑道。
“可是我……我想陪在爹娘身边孝敬你们。”
“傻瓜,这么好的亲事,可是求之不得呀!”
“这门亲事,是咱们万中选一,可千万不能错过。”
“是呀,何况咱们也希望能抱孙子呀。”
“可是爹,娘,我……我……”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其实女儿……并非……并非……”
“并非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决定还是老实招认。“女儿……并非完璧之身。”
终于说出口了,她已做好准备,等着瞧见两老失望的表情。
想必他们会感到晴天霹雳吧?毕竟有哪个丈夫会愿意娶一个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妻子?倘若已嫁过去,才被人家赶回来,那时候才丢脸呢!
她受委屈没关系,但绝不能让爹娘蒙羞,所以她不得不先老实招认。
岂料,上官老爷和夫人不但不惊讶,还笑嘻嘻的安慰她。
“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呢,没关系,没关系,对方来提亲时,特别声明,只要你肯嫁过去,为他生儿育女,他不在乎妻子的身分地位,就算非完璧之身也无所谓,对方只要求,嫁过去后好好尽相夫教子之责就行了。”
上官老爷也接口道:“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双儿毋需担心,只要——”
接下来,爹娘说什么,乔双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想拒绝,但见到爹娘如此开心,一直说这门亲事有多好,多期待她有个好归宿,拒绝的话到了喉头,便说不出口。
拒绝又如何呢?拖个一、两年,终究还是得出嫁,既然无法逃避,现在嫁跟以后嫁,又有什么差别?
爹娘对她恩重如山,如果答应这门亲事,能让他们开心,那么,就嫁吧。
至于嫁给谁,她并不在乎,只要是爹娘喜欢的人,她照做就是了。
“既然这是爹娘的期望,女儿没意见,一切全凭爹娘做主。”
“好极了,咱们立刻派人找刘媒婆来,好定下这门亲事。”
这样也好,嫁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然后平凡过一生,唯有如此,她才能忘记他,将他尘封在记忆深处,断了此生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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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的黄道吉日,穿上凤冠霞帔的乔双双,泪眼婆娑的拜别爹娘,盖下红头巾,让媒婆扶着上了花轿后,在热闹的吹喜乐声中,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上官家。
今后,她将迎接一个全新陌生的未来。
她不知道新郎倌是谁?生得何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不在乎,也无所谓,因为她已下定了决心,好好侍候未来的夫君,做个贤慧的妻子。
即使不爱对方,但只要对方善待她,她也会好好对待他的。
有了这个决定后,她不再三心二意,一切就交给命运去安排吧。
傍晚拜堂过后,乔双双被送入洞房,她静静坐在床榻上,等着新郎。
到了就寝时刻,新郎终于回来了。
大老远就听见了吵杂声,新郎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新房。
可想而知,这些人是来闹洞房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今晚可有得应付了。
办头巾被掀开时,她仍低垂着眼,表现出一个新婚妻子该有的娇羞腼觍,只不过她感到奇怪,明明一堆人挤在房里看热闹,为何四周鸦雀无声呢?
低垂的眼,慢慢抬起,看向今后她将侍奉一生的夫婿,她所有的冷静和沉稳,却在瞧见那张俊容时,傻住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但真的是他!
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了,但他真的出现在眼前,而且还穿着红袍马褂,证明她没有作梦,他是新郎倌,新郎倌是他——斐冷羿!
除此之外,还有娘,仲威,珊瑚,大伯,二伯,表婶,堂弟,表妹,以及其他族繁不及备载的远亲,全聚在房里,笑嘻嘻的看着她。
眼前的事实太过震撼,她完完全全呆住了。
那张俊容依旧触人心弦,挂在嘴角的浅笑也始终那么迷人,对她轻轻唤了声。
“娘子。”
懊不容易,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你……你们……”
“大哥,你快告诉嫂子啊。”
“再不说,她都吓傻了。”
“是呀儿子,这两年辛苦媳妇了,快告诉她真相,好让她开心。”
乔双双茫然的盯着大伙儿。“怎么回事?”什么真相?仿佛有重大内情一直瞒了她许久,而这个内情,一定非常令人吃惊。
斐令羿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将受惊的小东西搂在怀里后,才告诉她整个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这事,要从两年前说起……”
斐冷羿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原来两年前,他是故意将她关到地牢,并对外宣布庄主夫人其实是奸细,已被关进牢里,再过几日,他们弄了个假尸体,穿上她的衣服,对外宣称庄主夫人因为重伤不治而亡,让牡丹帮和江湖上的人都以为她死了。
实际上,他是派仲威和珊瑚暗地将她运走,交给他唯一信任的上官家,将她收为义女,改名为上官无双。
乔双双听得惊讶久久,无法言语,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他细心计划好的?
“为什么让我成为上官家的义女?”
“如此你才能以上官无双的身分复活,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真正月兑离牡丹帮,不再是刺客的身分。”
“那……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因为你不喜欢杀戮,为了将刺客一网打尽,势必有伤亡,送走你,才可以将你完全排除在外,你也不用担上背叛师门的罪。”
她呆呆的瞪着他,消化着他所说的话。实在太震惊了,让她到现在还无法有实际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她,但有件事她不明白。
“为何两年来,对我不闻不问?”
“因为要铲除牡丹帮和我的仇人,我跟二弟及三妹,这两年来一直全力剿清牡丹帮的势力,并查出背后主使者。仇人一天不消灭,找你,只是让你置于危险之地。”
“是啊嫂子,大哥深怕去找你,万一让仇家得知你没死,这一切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实在是大哥用心良苦啊。”仲威忍不住插上一嘴。
珊瑚帮腔道:“嫂子,你别怪大哥,其实大哥瞒着你也很辛苦呢,不过,最辛苦的就是我了,一直要保守这个秘密,真是憋死我了。”
乔双双又惊又喜,当知道了真相后,她内心的激动已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了。
“我对不起大家,大家对我这么好,而我却欺骗了你们,瞒着自己是刺客的身分。”她禁不住惭愧的低下头,话才说完,不料众人却不约而同的回答。
“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刺客了。”
“什么?你……你们早就……”
仲威嘻嘻笑道:“在白马庄那一夜,咱们就见过嫂子了,是大哥要咱们不准说,也不准为难嫂子。”
乔双双恍然大悟,难怪几次突袭,只有她没事,原来不是她命大或运气好,而是大家在关照她啊。
“谢谢你们,仲威,珊瑚,我……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不用谢,不用谢,你是我儿子看上的媳妇儿,你愿意嫁给他,他才要谢天谢地呢。”老夫人笑呵呵道,终于有她说话的分了,其他人也点头连声附和,庄主难得看上的姑娘,他们疼爱都来不及呢。
乔双双诧异的看回斐冷羿。
他看上她?真的吗?难道他打一开始,就决意娶她?
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没忘记过他,更忘不了两人分离前,他看她的眼神,那冷漠的责备,直到此刻,还会让她的心,痛着!
“我没背叛过你。”她道,想向他解释,当时她是在下解药,而非毒药。
“我知道。”毋需赘言,他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更为柔和。“是的,我都明白,委屈你了,娘子。”
他知道,他明白,她的委屈,他全晓得,那双眼神深情似海,温柔地抚模她的脸,为她早已红了眼眶的脸蛋,拭去泪水。
“庄主……”
“我比较喜欢听你叫我相公,或是夫君。”
她抽抽噎噎的哽咽。“相公~~夫君~~你喜欢听,我就每天叫,你听几次都没关系。”
“傻瓜,今日是大喜之日,哭什么?”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这么明白的事,她居然还问什么?
斐冷羿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谁晓得?为了找出花钱刺杀我的幕后主使人,我计划了许久,暗中查访,却中途遇上了一位迷糊刺客,这刺客心地善良,明明武功不高,却努力保护我,我怎能不管她,你说是不是?”
旁边的人也个个点头,如此侠义心肠又善良的女子,为君出生入死,怎不打动男儿心?真是太感动了。
乔双双点点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再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所有人尽皆绝倒,真不敢相信,到了这地步,她居然还不知道?
斐冷拜一脸汗颜,真被她打败了。
“当然是——”顿住,他转过脸,看着大家,而数十双瞪大的眼也盯着他,拉长耳朵,等着他开口。
斐冷羿双眸缓缓眯细,威严的目光透着高度警告。
大伙儿终于给他瞪回神,在老夫人的指示下,为了让他们的庄主和夫人快坑诖房,莫要耽误了春宵,只好退出新房外,还给这对佳偶私密的空间。
可别看庄主平日温文有礼的样子,以为他脾气好得不得了,那是他心情好的时候,一旦他皮笑肉不笑,或是像这样冷着一张脸时,千万千万要识时务,也千万千万别轻捋虎须,就连老夫人也不敢惹毛这个不轻易发脾气的大儿子。
待所有人离开后,斐冷羿站在门口,确定走得一个不剩,也没人躲在附近偷听后,关上门,锁上门栓,走回床边,坐在他的小妻子身旁。
他托起她的下巴,眸中的闇火不再压抑,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个吻。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可要听清楚,记明白哪。”
她点头,心跳开始加快,泪痕未干的脸蛋上,溢满紧张的期待。
他将她的凤冠拿下,拨下她一头长发,倾身亲吻她的唇、她的颊、她的耳,同时熟练的卸下她的嫁衣,大掌抚上这娇女敕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夫君……你……还没告诉我呢……”
他的唇舌不断在她颈边流连,直到将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卸下后,两具交缠的身子紧密的贴合着,低哑温柔的嗓音才呵着她的耳,说出他承诺过的誓言。
“我曾答应过一位姑娘,一定要娶喜欢的人做我的妻子,我没有一天忘记过答应她的事,而我也实践了我的诺言,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再不明白,他可没办法了。
乔双双再也抑制不住的紧紧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将积压在内心许久的感情,一次全发泄出来。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
原来,她的委屈,他都知道。
原来,他娶她,是出于真心。
原来,他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保护她。
原来……那么多的原来……
她还能说什么?再多的千言万语,也说不完她的感激和开心,但她还是要说。
“夫君?”
“嗯?”
“我爱你。”
俊抿的唇瓣扬起一抹笑,弹指灭烛,放下芙蓉帐,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虽是第二回,一刻仍值千金哪。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