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让大伙儿讶异。要知道,这些珍贵的酒,只卖给达官贵人,若非商贾权贵,平民百姓还喝不到呢!这个丫鬟不知好歹,竟然拒绝大少爷的好意。
“喝。”黑眸透出不悦。
“不。”她摇头。
薄唇紧抿,她是姑意给他难堪吗?
“我要你喝。”低沉的语气里,有著浓浓的警告。
那为难的表情毫不遮掩,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她表现的样子,像是拿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拒之唯恐不及,简直不给他面子。
这丫头存心挑衅他的权威,很好!他会让她知道,这么做会得到什么后果!
突然,他一口饮尽,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下,猛地一把搂住她,烙下的唇,当众将烈酒逼入她嘴里。
烈酒入口,灼热的感觉,也从她的喉间一路烧到体内。
编了她一大口酒,确定她都喝下后,他才放开她的唇,当瞧见她连连咳嗽,整张脸也变得通红时,众男子全笑了出来。
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是他的奴婢,而他,是她的主人,不要妄想挑战主人的权威,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那列呛的感觉几乎冲脑,仿佛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打乱她的神智,辣得让她差点掉泪。
姜世庸从另外的陶缸,又舀了一小碗,再递给她。
“喝。”
她盯著酒,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拒绝,这男人已让她明白拒绝的下场,只好硬著头皮啜饮下肚,闭上眼,感受酒香在喉中化开的那股灼热和浓郁。
“什么酒?”他问。
“玫瑰玉露。”
大伙儿开始佩服她的好味觉,她鉴别酒类的功力,的确不逊于男人,这也是为什么姜世庸对她另眼相看,兴起把她留在身边的动机。
在他的坚持下,她又喝了第三碗,并且说出这酒的出处。
“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他意味深长的盯住她,一方面欣赏,一方面也对她产生戒心;将她放在身边,是否养虎为患?
紫薇睨了他一眼,哼道:“干么用那眼神看我,我也是身不由已好不好!”
他一愣,继而迸出危险的目光。“你说什么?”
“告诉你,我才对你的秘方没兴趣,这都是我继母的主意,那女人野心大得很,自从嫁给我爹后,便逐步将酒坊所有权力揽上身,我劝过爹,但爹不信,一个劲儿宠爱那女人,结果爹死后,她更加器张了。”
他望著她。“你继母?”
“是啊,我家那些什得信任的人,都被继母赶走了,她引进自己的人,酒坊全部都听她的,仆人也都是她的人,我和弟妹们就这样被所有人孤立,为了怕无家可归,我尽量顺从她,只希望她能念在爹的分上,不要太为难我们姊弟妹三人。”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混进来当丫鬟的原因。
她一股脑儿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而且这次不用他逼迫,她自己就自动把酒喝光了。
抹了抹嘴,她愤愤数落道:“那女人想算计你,却不知道你才没那么好骗呢,我才来第一天,就被你识破,不愧是酒王,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很自动地舀了一碗酒,也没问他可不可以,反正酒这么多,喝个几碗不会怎样吧。
“要从你这儿偷取秘方,根本难如登天,对吧?哼,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根本不怕我偷,因为知道偷不著,所以才这么大方带我到酒坊来,还要我喝酒。”
她滔滔不绝的说著,所有人全听得傻眼,包括姜世庸。
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我呀,根本是白费功夫了,来这儿当丫鬟,什么都未得到,便宜就被你占光了。”
说完,她摇摇头,还叹口气。“老实说,我乐得轻松,既然被你识破,我也不必偷偷模模,当你丫鬟还挺好呢,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就是晚上和你做那档事,很辛苦。”
周围抽气连连,全都瞪凸了眼,不敢相信这个小女人,竟然当著所有人的面,批评他们的老大,说跟他做那档事很辛苦?
姜世庸的额角青筋暴露,阴沈的脸色十分慑人,聪明的,就该赶快跪地求饶了,这女人八成活得不而烦了,就在大伙儿为她捏把冷汗时,想不到她还补了一句——
“严格说来,你又没损失,我却人财两失耶,你生什么气啊?”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
意外的,姜世庸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察觉不对劲。这丫头怎么变多话了?平日的她,可是恭敬有余,谦卑有加,不管他如何羞辱,她都能笑脸迎人,而且,绝不多话。
有问题!
他弯,勾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
“干么?”那双瞪著他的美眸,染了一层蒙胧。
他伸出手掌,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脉上,察探她的脉象,得到的,是意外的答案。
“你喝醉了?”他颇感到意外。人可以装醉,但脉象不会骗人,她的脉象显示,她现在醉得离谱。
“谁说的,才几碗而已,怎么可能醉?”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
周围再度传来抽气声。
姜世庸瞪著自己的手,有瞬间的怔愣,感到不可思议,这丫头……竟然像打苍蝇一样,把他的手打掉?
在姜府,哪个仆人不对他敬畏有加,她竟然敢如此对他不敬?
“你——”伸出的大掌,原本要将这妮子抓来好好整治,最后却变成承接她差点跌倒的身子。
“这酒真香,同样是酒,偏就如意酒坊酿的酒特别好喝。”
她深深一闻,香味入鼻,沁入体内,全身都酥软了,完全不觉得自个儿身子微晃,还是他快手的将她稳住,才没让她跌在地上。
姜世庸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去抓住她几乎要洒倒的碗。
她抬起脸,皱著眉头,奇怪的看著他。“你抓著我的碗干么?不是要我喝吗?现在又不准我喝了?”
“……”望著那醉意兴浓的眼神,他很意外,她对酒的鉴赏力如此高,酒量却奇差无比。
难怪她会滔滔不绝,比平日多话,还非常坦白,该说的话也说,不该说的话少不了一个字,让他哭笑不得,也无从发飙,意外发现,自己面对染醉的她,竟然感到没辙。
他盯住这张嫣红的脸蛋,蒙胧的眼神少了平日的小心翼翼,神态举止也不再卑微,她醉,但眉宇之间却更有神,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那张小嘴,继续叽哩呱啦的没完没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我没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然不会回答一个喝醉女人的问题,抱起她,交代其它人继续干活后,便命令石樵。“叫车夫把马车驾来。”
傲无预警的,两只小手猛地谄住他的两颊,用力扯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众人一阵屏息,由于眼前的画面太令人吃惊,一个个成了木头人,呆呆的瞪著他们。
他们的老大,无比威权的老大,从来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老大,英俊威武的面孔竟被这个不要命的丫鬟扯成了大饼脸,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石樵,也瞪傻了眼。
“喂,说话啊。”紫薇气呼呼的抗议。
“……”脸颊被扯成这样,叫他怎么讲话。
他该发怒的,实际上,他却不太生气,反倒升起秀才遇到兵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看样子,他再不回答,这女人会不死心。
“你为什么没走?”他选择顺著她的要求而问,心中却在想,她不走,当然是因为受制于契约。
她满意了,放开他的脸,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如果我走了,弟弟妹妹怎么办?他们还小,没有我保护,那女人一定会伤害他们,如果我偷不到你们酒坊的秘方,说不定她一气起来,就会把冬冬和豆豆卖给别人,就像她卖掉我一样。”
冬冬?豆豆?大概就是她口中的弟弟妹妹吧。
那双玉手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拉近两人的鼻息,她用无比坚毅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告诉他。
“我一定要保护他们,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姊姊,我答应过娘,我一定要保护他们,你明白吗?”
他盯著她,沉默了会儿,回答。
“明白。”
那瞪得大大的眼眸,又恢复了蒙胧,似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双手放开他,甚至露出一抹笑。
“你明白就好,我……我才不会被打败呢……”蒙胧的美眸闭上,软绵绵的娇躯往他怀里依偎去。她就这么偎在他怀里,呼呼大睡去。
望著怀中不醒人事的她,那睡得毫无戒心的脸蛋,令他沉默良久。
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全记在他脑子里了。
酒坊里静悄悄的,众人依然屏息,全盯著他们老大,就不知他们老大做何打算?
*****
良久后,终于有人开口。“老大,她是来偷秘方的。”
耙打如意酒坊的主意,等于找死!扁是他们这群死忠的手下,便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心存盗念之人。
空气中,凝聚浓稠的烈意。
姜世庸深不可测的眸光,扫视所有人,眼中的霸气,凌驾于任何人。
“没我的命令,不准动她。”
这意外的命令,令大伙一阵诧异,但在老大的逼视下,没人敢有反对的声音。
这片酒业鸿图,是老大带著大伙弟兄打下的江山,带著大伙一路从北来到江南,并定居下来,打从效忠他的那天起,不管他说什么,大伙一定听命。
大伙没反对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察觉到老大对那妞儿,态度似乎有些特别。
姜世庸抱著她,走出酒坊,石椎则静静跟著。
上了马车后,车夫扬起马鞭,驾车离去。
帘内,姜世庸深思的眸光,落在怀中精致的小脸上,禁不住思忖:这张看似单纯的面孔,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杜紫薇睁开惺忪的睡眼,措著仍有些昏的头。
“咽……水……我想喝水……”
她的喉好烧,口好干啊……
一股力量温柔的将她扶起,半卧著,温热的唇,贴上她微干渴的**,一凉冰镇缓缓送入她嘴里。凉水入喉,纾解了她的不适,让她舒服得轻叹,禁不住贪婪的想要更多,响应她的需要,另一张唇将更多的凉水徐缓的送入她嘴里。
她干涩的唇,因为这份滋润变得更为红润,原来迷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明,发现,**上那温温烫烫的软女敕是怎么回事——那是大少爷的唇。
姜世庸离开这唇,望著好双呆瞪的眸子,不再蒙胧,而是意识清明的。
“醒了?”他发整以暇地问。
紫薇呆呆的望著他,感到不可思议。
“大少爷?我、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
她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喝了酒,然后……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用嘴喂她喝水?在她昏睡期间,他都是这么喂她的吗?
本就红润的双颊,升起一股躁热,心下讶异,他一直这样陪她吗?
她想离开他的怀抱,才一有动作,腰间的手臂又将她搂回来,贴在那衣衫单薄的胸膛上。
“夜深了,你想去哪?”明知他言下之意,但她还是故意道:“这是大少爷的床,奴婢不该占了你的床位。”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她该不会在喝醉时,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还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你的膝盖什么时候受伤的?”
她呆住,继而往下望,这才发现,自己的两腿膝盖都已经上了药,缠上纱布。
“不小心跌倒的。”
“为什么不说?”
“小伤而已。”她老实回答,尽量把这种事给淡化,因为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说。
他在不高兴什么?受伤的是她,又没给他添麻烦,难道说,他不喜欢为他暖床的女人身上有不好看的伤疤?
她一副与他无关的态度,令他没来由的升起一把火,同时恍悟,原来那时候她趴在地上,是因为跌倒,而这个女人,居然还跟他说花儿挺美。
虽然是皮肉之伤。但从伤口瞧得出来,在跌倒的那一刻一定很痛,她却完全没表现出来,就因为如此,他才会升起莫名的怒意。
腰间的手臂钳制住她,意思很明白,只要他不许,她哪儿也不能去。既然挣扎也无用,她只好认命地由著他去,反正这人是不喜欢别人反抗他的,要不然,她当时也不被逼著喝酒,而醉倒了。
到现在,她头还昏昏的呢。
他玩味的瞧著她一脸繁荣庸懒,对她若有所思;一想起白天她醉酒的样子,这个大发现,热闹感他的唇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一直不说话,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
“为什么一直看我?”
浓眉提起。“不行吗?”
她低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少爷怎么说都行。”
当酒醒后,她又回复那个表面服从的奴婢,不抬杠,不忤逆,卑微得没有个性,就跟其它奴才一般。
别的佣仆对他百依百顺,他没感觉,但她的百依百顺,却让他十分不爽,因为他嗅得出,她只是在敷衍他。
但今日发生之事,令他对她感到玩味。若非她喝醉了,他便不会发现她的秘密,而她无意中说出的实话,仍盘旋在他脑子里。
“奴婢的今天喝醉时,是否有做出失礼的事?”她试探地问,心中有些不安。
他沉吟了会儿,才道:“你一喝醉,人就倒了。”
听到这,她才放下心。
“奴婢失态了。”
她嘴上说著歉意,心下却庆幸不已。其实她不但嗅觉好,味觉更是好,只要一口,她就能辨识好酒,但同时,她的酒量奇差无比,所以她只闻,不喝。
“奴婢去打盆热水,为少爷洗脚。”她想下床,继续做她分内的工作。
“不必。”
“那……奴婢为你准备温水,沐浴包衣。”
“今夜不必你侍候了,回你的房吧。”
她讶异的看他,心下感到不可思议。他会这么好,放她早点休息?对于他头一回表现出的体贴,她还不习惯,就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发现她还杵著,姜世庸唇角勾起椰榆的邪笑。
“怎么?舍不得走,原来你这么想侍候我?”
她吸了口气,这男人真恶劣,就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嘲讽她的机会,心下懊恼,可笑的是,自己竟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杜紫薇眼帘低垂,避开他的视线,将情绪隐藏在恭敬的表相下,不随他的话起舞,福了福。
“奴婢告退。”
说完,便退出房外。
*****
如果她以为酒坊那次喝醉,只是个意外,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那她就错了。
棒日,姜世庸又找她喝酒。
她能拒绝吗?不,她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次,他拿来的酒,不是玫瑰玉露,也不是力石酒,她一闻,便猜出,是花雕酒。
在他的命令下,她不得不喝上几杯。
姜世庸期待的等著,果然不超过三杯,试图隐藏真性情的那张脸,渐渐转为嫣红,眼神因为染醉而抚媚蒙胧,往常的柔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带点刁蛮的神情。
见到她这一面,他没来由的兴致高昂。
“我是谁?”他问。
美眸横了他一眼。“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头壳坏了吗?”
败好,她醉了。
趁这时候,他问出心中一直想知道的疑惑。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
这答案让他浓眉深拧。“你不知道?”
“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满不乎的回答,让他脸露不悦。
“既然不认识,为何跟他相好?”
对于她如此随便——令他没来由的升起无名火,正当他以为这丫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时,她丢了一句。
“我被继母陷害。”
这答案,令他大吃一惊。
“你继母陷害你?”
“是啊。”她打了一个嗝,然后一五一十的道出她悲惨的初夜。
“我继母无意中从一个药贩那儿得知,有一种药酒的壮阳灵丹,为了得到对方的祖传秘方,她要我牺牲美色和对方相好,我当然不肯啊。”
短短几名话,就让他震惊久久,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深吸一口气后,他才低问:“然后呢?”
“她饿了我三天,我还是不肯,她以弟妹要挟我,我便以死相抗,最后逼不得已,她只好作罢。”
听到此,他居然不由得松了口气,想不到她又续道。
“结果在某个夜里,她下药迷昏我,我不醒人事,隔天醒来,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而我的身旁,睡著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漫不经心的说完,又喝了一杯,看似神态平静,但那双无神的眼睛却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痛苦。
姜世庸霎时满腔怒火在胸口烧著,抓住她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劲道。
“她竟然如此对你?”
她皱眉,挣扎著想月兑开他的掌握。
“你生什么气啊?又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他冲口而出。
她更不服气了。“是喔,你倒说说,关你什么事了?”
“你是我丫鬟,我是你主人,我说有关,就有关。”
他无法不怒火中烧,当听到她的遭遇后,他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想不到陷害她的,竟是她的继母!
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耶!挣月兑不了他的手,她气呼呼地道:“哼,你跟他们一样。”
他一愣。“我?”
“对呀,你对我不也是强取袄夺吗?”
这话,一刀戳中他心口,一时之间,他哑口无言。
从以前到现在,对于背叛者,他绝不手下留情,也做得心安理得,当初强要她是为了惩罚她,对于心存不良的女人,他毫不愧疚,但如今,他却感到有些心虚的狼狈,但又不想承认。
薄唇抿紧,没有答话。
那双醉意蒙胧的眼神中,添了抹黯然。
“本来,我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死了,弟妹怎么办?那恶毒的女人,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冬冬和豆豆,一想到这里,我绝对不能死!”
她神情转为愤慨,拉著他的衣襟,一字一字地道:“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冬冬和豆豆带离那个女人身边!你知道吗?”
他深深的望著她,点头。“我知道。”
他乖乖的回答,让她很满意,继而笑了,放开他的衣襟,又倒了杯酒。
“来,干杯,祝那女人早死早超生。”
一口气饮下肚,她的神智已经到了尽头,闭上眼,往后倒去;很快的,一只手臂伸来,让她倒卧在结实的臂弯里。
姜世庸抱起她,动作不自觉的放柔,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坐在床沿,望著她熟睡的容颜。
他的心情,沉甸甸的,像有千斤石压在心口。
*****
夜已深,他却毫无睡意,脑子盘旋的,尽是她酒后吐露的一字一句。
大掌轻轻抚上那细女敕的脸蛋,难以想象,她肩上竟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倘若她哭哭啼啼,或许他的心情还不会如此沉重,但在遭受亲人背叛和外人羞辱后,她依然坚强,不轻言认输。
这顽强的性子,令他动容。
原来,她卑躬屈膝,表现得卑贱,内心却无一丝卑微,任人笑骂羞辱,依然处之泰然,对于一个才十七岁的姑娘而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窗外月影高挂,望著这张熟睡的容颜,他竟一夜无法成眠。